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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中心呼喚愛

作者:片山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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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7)

第三章

(7)

令人窒息般的時間流逝著。這當中,父親把裝在紙杯裡的咖啡拿給我。
湛藍的夏日海面在我腦際鋪展開來。一切都在那裡,一無所缺。我們擁有一切。然而,現在當我要觸摸那回憶時,我已滿手是血。我多麼想永遠那樣漂流,多麼想和亞紀兩人成為那海面的光閃。
「知道。」
「熱!」他說。
https://m.hetubook•com.com「因為除了我的身體不在這裡,沒有什麼可悲傷的。」停了一會,她繼續道,「我覺得天國還是有的,覺得這裡就已經是天國。」
「記得。」
「永別了,」她說,「別悲傷,嗯?」
亞紀在口中開始說什麼,可是我再也聽不清了。她走了,和圖書我想,她遠去了,唯獨留下立體水晶般的回憶。
呼吸略微急促起來。她調整了一會兒呼吸。
「記得夏天的那一天?」她問,彷彿風把快要熄滅的火炭吹亮。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亞紀父母從病房走出。亞紀母親用手帕捂著眼角,哽咽地對我說「去見見吧」。我按護士吩咐換上無菌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和_圖_書。亞紀在隔離室裡。手腕上扎著點滴針,正在吸氧。拿起沒打點滴的手腕,她靜靜睜開眼睛。房間裡只我們兩人。
「還好,」她說,「知道自己去哪裡。」
亞紀似乎一點點遠去了——她的語聲、她臉上的表情以及我握著的手——
但我感不到熱。我小心拿著紙杯,直到咖啡變涼。若不然,在感覺不出熱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候喝下去很可能把嘴燙傷。
「我也馬上去的。」我終於說出一句。
我有氣無力地搖頭。
「啊,是啊。」她點下頭,合起眼睛,「我本想說這我知道。」
「等你。」亞紀漾出極有夢幻意味的微笑,「不過,別來得太早。因為即使我不在這裡,我們也總在一起的。」
「再把我找出來,嗯?」
深夜,亞www.hetubook.com.com紀的父母和我的父親趕到亞紀被抬進的醫院。亞紀的母親一瞥看見我,當即背過臉去哭得倒下身去。亞紀父親一邊挽扶她,一邊從妻子肩上看我,微微點了下頭。他們在走廊聽醫生介紹病情,然後走進病房。父親在我坐的長椅上挨我坐下,手放在我肩上,沒有開口。
「一隻小船在海上漂流——」
「這就找出來。」
「亞紀哪裡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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