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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戀歌

作者:金銀熙 尹恩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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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盤旋的星星 (3)

第十五章 盤旋的星星

(3)

「如果讓一個人改變心態是所謂的時間的話,那麼想要改變一個人的心又需要多少時間呢?要在多少歲月流逝後,才可以讓周圍所有的人變得舒坦呢?」
兩個人都已經喝得微醺了,這時民亨走進了酒館。金次長幫民亨倒酒。金次長看著民亨慢慢地把酒送進嘴裡的神情,心裡只是更加鬱悶。如果真的做得到的話,他倒願意化身為喜鵲幫民亨搭起讓牛郎走向織女的那座橋。民亨痛苦的神情,實在是令人不得不感到心疼。
民亨完全沒有看項鏈一眼,民亨一刻也不曾把眼睛從有珍的臉龐上移開過。
有珍的胸口彷彿被什麼堵住一般。她想倒在民亨的懷裡,她想要完全不考慮翔赫的心情,就倒在自己所愛的人的懷裡,跟他說我愛你,我無法忘記你。可是有珍很清楚自己並沒有那樣的勇氣。
對於樸智英來說,有珍不管怎麼說都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她對有珍的謝意已到了三不五時就要不斷地謝謝有珍的地步。
「我很好,你呢?」
走出辦公室的有珍在四周東張西望,然後招到了一輛經過她前方的出租車。在前往約定地點的途中,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有珍要去跟把自己的心帶走的人見面,並不是要留在那人身邊,有珍只是要去見那個人而已。這一切真是奇妙的感覺,心裡既是波濤洶湧般地期待,又是萬分恐懼般地害怕。雖然僅是一剎那,有珍浮起了自己並不只是去見他,而是要去停留在他身邊的預感。
有珍不自覺地吐出一口氣,那件事她還不曾跟翔赫說過。
「我也是。」
有珍抬起充滿悲傷的臉望著民亨。然後,像是逃走一般,不顧一切地衝過還沒變換信號的紅綠燈,民亨終究是又讓有珍離去了。在重新走回想要與有珍見面而帶著小鹿亂撞般的心情而走過來的那條馬路上,民亨實在是感到無比吃力。他感到回去的路是無限遙遠。
十年前,俊祥因為車禍死去的時候,她難過到以為自己會死掉。還有,與民亨約好兩人永遠走在無法相遇的平行線上後離開和-圖-書滑雪場的時候,也是真的難過到以為會就此死去。她想到民亨此刻正一個人心痛著,就覺得整個人要垮下來一般。但有珍能做的只是叫彩琳回去而已,有珍已經鐵了心,決定如果按照彩琳說的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民亨的話,那她更是不得不這麼做。
「在你說明之前,我能不能就這樣稍微看著你想像一下?我能不能想像說你來見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想我而已?」
當有珍的手抓住翔赫的手的同時,翔赫的臉上浮起像是鬆了一口氣的笑容。在有珍心裡為自己蓋的房子,不管是多小多不起眼的房子,只要在有珍的心中的話。翔赫都可以忍耐。不過,翔赫又重新體驗到在那讓既小又搖搖欲墜的房子裡,偷偷地生活是多麼得痛苦。雖然能夠安慰翔赫的孤寂與痛苦的只有有珍一個人,但是有珍已經在別人的心中蓋了一棟房子。
「你到底打算要騙我到什麼時候?你要讓我難過到什麼時候?」
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再也什麼話都說不出口的兩個人,眼角開始被悲傷浸濕。兩人走到了外面,因為兩個人都不想確認對方的眼淚。兩人一直等待紅綠燈變綠燈,但無論怎麼等就是不變燈,紅綠燈似乎是故障的樣子。民亨提議走另外一條路,不過有珍搖了搖頭。
有珍這時覺得如果連一旁守護著民亨的彩琳都不在的話,那民亨只會更痛苦而已。有珍慢慢地按下了電話號碼,雖然響了好多聲,但是民亨卻沒有接電話。
覺得奇怪的翔赫便跟著有珍坐的出租車。有珍到達的地方是一個壁面都用玻璃來裝飾的咖啡廳前面。透過玻璃窗,翔赫看到有珍走向坐在裡面已經在等待她的人,表情開始僵硬起來。坐在有珍前面的那個人就是民亨。翔赫粗暴地駕駛著車子,把車子停在有珍家前面。翔赫一發現有珍有氣無力地走過來,立刻下了車。有珍因為看到翔赫頓時變得慌張,而這更令翔赫感到生氣,但他並沒有發脾氣。他只是呆呆地望著有珍然後把手遞給有www.hetubook.com.com珍。
就在那時,帶著一副像是「這樣不行」的神情望著民亨的靜雅,兩眼突然瞪大起來。翔赫抓著有珍的手走進了酒館。靜雅的確聽到有珍說要回家去,但現在不知怎麼搞的,有珍居然跟翔赫一起出現在酒館。吃驚的人不僅是靜雅而已。民亨、金次長、有珍、還有翔赫,全部的人都呆在那裡,只是望著對方的臉孔發愣。
有珍正打算把電話放下的時候,就在那一刻,傳來了民亨的聲音。她的呼吸彷彿要停止一般,整個胸口嗡嗡作響。把電話放下後的有珍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她完全想不起她剛剛說了些什麼。她耳朵邊只剩下民亨剛剛說「現在已經來到漢城了,三十分鐘之後見面」的聲音在盤旋著。
翔赫在有珍家前面等待著有珍。他壓抑住從心底深處燒起來難以忍耐地憤怒,然後一直等待著有珍。想到「她居然仍然跟民亨在見面」翔赫就覺得忍無可忍。
有珍浮現起彩琳說的話,然後穩定住心情。有珍把包包打開,掏出了項鏈。然後正打算說明她打電話的目的時,民亨先打斷她要說的話。
有珍從出租車下來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走進了咖啡廳。他用那溫暖得像是悲傷的眼神望著有珍。當有珍感受到他眼神裡傳達出來的感情,一瞬間整個人在座位上搖搖欲墜。
翔赫帶著從劉前輩那奪來的演奏會門票,走向有珍的辦公室。他想要替那段期間歷經風風雨雨而筋疲力盡的有珍好好抒解一下心情。原本想先打給有珍再去的,但他為了要讓有珍驚喜,就決定直接前往辦公室。這個時候,有珍正好走出了辦公室。翔赫連叫有珍的時間都沒有,就看著她搭上出租車揚長而去。
民亨用「有珍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能夠為你做到,但是只有回到彩琳身邊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來截斷有珍的話。他說同時這也是為了要讓彩琳快點理清自己的感情,所以這件事是不可能的。
不過,當有珍聽到結婚典禮已經剩下不過一個月時,那一瞬間,有珍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心再度開了一個大洞,感到越來越空虛了。又回到了原點。到底需經過多少時間,她才能忘記民亨,讓周遭的人們心情愉快?還是一開始就是遙不可及的事?有珍的心中刮起了一陣冷風。
雖然她想興高采烈地笑給民亨看,抓住民亨的手,但她不能那樣。
有珍想要告訴他事情不是那樣的。但是翔赫連回答的機會都不給有珍,就獨自開著車揚長而去。有珍望著漸行漸遠的車子一會兒後,快速地往大街走去。有珍心裡很著急,她不能讓翔赫就這樣離去。她好像應該要追上去,並告訴他事情不是那樣的。雖然她試著要快點去叫出租車,但一直被別人推開。她慌慌張張地跑到路旁準備要招出租車時,有一輛車快速地向有珍開了過來。就在那個時候,有人大力地把有珍往後拉。然後,有珍終於被那個人完全抱進了懷裡。是民亨的體味。是民亨站在那裡。
有珍安撫著激動的翔赫。
有珍無法面對民亨的視線,她只能裝作沒看到。民亨則是一直望著那樣的有珍。
現在她終於迷路了。
不曾給人家好臉色看的人改變了心態,周遭的人都變得舒坦起來。樸智英在度過守護著因失去有珍而彷徨不安的翔赫那段時間後,整個人都變得截然不同了。有珍對此感覺到很好奇。
「你一定要把這手緊緊地抓住,不要讓它晃動。千萬別放手。」
「那麼你跟他在咖啡廳裡見面的事又算是什麼?」
看到翔赫的車漸行漸遠,有珍進到了家裡。她轉過身拆開翔赫給她的禮物,是項鏈。有珍的心頓時感到一陣不安。幾天前,翔赫摸著掛在有珍胸前的北極星項鏈,像是問她這項鏈哪來似地望著她。翔赫很清楚有珍的個性,像這種小飾品,如果不是人家送的話,是絕對不會戴的。所以他看到時覺得相當意外。看到翔赫驚訝的表情,有珍就把項鏈收到衣服裡面去了。
「我因為你痛苦得快死掉了,你把我的心情當做是什麼?耍猴戲嗎?我只要有你一個人就夠了,但你有了我還不夠嗎?和_圖_書是那樣的嗎?」
翔赫立刻堵住了有珍的嘴。
正在跟金次長一起喝酒的靜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打了個電話給有珍。因為如果她明天出發去進行滑雪場收尾工程的話,她大概就會有好一段時間看不到有珍,所以可能的話,她希望能再見有珍一面才走。不過靜雅擔心有珍因為李民亨監理而不來,便刻意隱瞞了李民亨在的事實。不過,有珍卻說她不會過去的。
所以連有珍周遭瑣碎的小事,樸智英都幫她一手包辦。樸智英自己也想還有珍這個人情債。是不是因為這樣,樸智英聽到翔赫跟有珍說要去春川時,立刻準備了黃魚給有珍帶去。有珍並沒跟她說過那天是父親的生日,但她卻連禮物都幫有珍準備好了,有珍看著這樣的樸智英,有珍醒悟到隨著人怎樣下定決心,許多事情都有可能變得不同。
有珍對於一面把項鏈遞給她,一面說他好孤獨的翔赫,感到的歉意,這讓自己變得更加空虛。有珍習慣性地摸著脖子。她感覺好空虛,什麼都摸不到。
金次長從靜雅那裡聽到有珍不來的消息,便拿起了電話。
有珍從包包裡拿出民亨送給她的北極星項鏈放在桌上,因為現在這再也不是她的東西了。
民亨迎著翔赫冰冷的眼神,率先打了招呼。然後看著黯淡地收斂起自己視線的有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反正他只是打算向要出發去滑雪場的金次長和靜雅打聲招呼才來的,所以邊說著他要先走了,便打算要離開座位。而翔赫毫不相讓地直視民亨的雙眼,用非常公式化的口氣說道:
「反正我要去的地方已經被決定了,就算它故障了,我必須要走的路應該也就是這條路,因為如果選擇其他路的話,說不定我又會開始徘徊不定,疲憊不堪。」
「有珍你最近過的怎樣?」
像是想要把不知何時會再見面的有珍的臉一五一十地記清楚似的。
但是民亨卻沒有按照心中想的去做,他走到大街替有珍叫住出租車。然後一語不發地打開了出租車的門。有珍搭上了出租車。民亨雖然知道有珍現在要去哪裡,但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他卻不得不送有珍走。有珍一直到搭著出租車離開為止,始終迴避著民亨的視線。民亨心痛地望著那樣的有珍,雙眼凝結了淚水。然後淚水乘著冬天的風,冰冷地從民亨消瘦的臉頰流了下來。
有珍感到非常無奈。因為她壓根兒沒想到民亨會出現在那裡。
連北極星都似乎被黑暗的夜空遮掩住了。有珍大概不會再度離開她現在所站定的地方了。因為她不想再度歷經迷路的彷徨和心痛。
民亨不忍見有珍在自己的身旁倍感壓力生活的樣子,所以才心痛地讓有珍走。不過,民亨現在感到有珍離開自己後,情況一點好轉都沒有。他想要再度緊緊抓住她,他真的不願讓有珍離開他。
「我沒有騙人,我事前也不曉得,我不知道李民亨——」
「我想重新開始。」
「我們應該把可憐的李民亨監理叫來好好安慰他。」
她拿到翔赫的項鏈時,就決定要找個機會跟翔赫說。現在有珍不管說什麼都無法安撫住翔赫。她感到現在不管說什麼,翔赫只會聽成都是自己多餘地辯解。有珍在遺憾的心情籠罩下,只是注視著翔赫。
「如果是因為我們的關係才說要先走的話,那麼讓您感到不方便的是我們,我們應該先離開才對。有珍我們走。」
這時傳來了民亨低沉又悲傷的聲音。有珍的胸口又再度被堵住了,她硬是忍住即將要爆發的淚水,同時說著關於彩琳跟民亨的事。可是卻無法狠下心來說,我要做個結束。
從翔赫家出來後,搭著翔赫的車回往自己家的路上,接到了靜雅電話的有珍,說她不想喝酒,拒絕了靜雅。那個時候反而是翔赫說要去的。翔赫聽到有珍說只有金次長跟靜雅兩個人時,反而調轉方向盤說至少該去打聲招呼。不過,民亨居然出現在那裡。
翔赫像是在表演給眾人看似的,大力地拉起有珍的手便往外走。民亨直視著兩人消失的那方向,心裡不自覺地變得說不出得複雜。走到外面的翔赫把剛剛還緊緊抓住的有珍的手,用力甩開。翔赫打開車門後又轉過身來像是忍無可忍似地對有珍大吼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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