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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明王朝1:回到未來

作者:淡墨青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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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次出海

第二章 初次出海

「怎地?」
鄭芝龍一躍而起,兩眼精光直射,從床上抽出一把精鋼打造的短刀來,藏在袖中,與何斌打個眼色,往艙外行去。
「啊……」
耳聽得身後刀風仍然舞得起勁,張偉卻也顧不得看到刀子是否能砍到自己,心道:拼了!能不能活命,就看這一遭了。低下頭來,向地上一趴,手腳並用拼命鄭芝龍身邊爬去。
李旦大驚,身邊隨眾急忙一起抽出刀來,何斌大急,喊道:「李頭兒莫信,鄭老大不是那樣的人。」一邊猛打眼色,讓鄭芝龍快跑。
鄭芝龍左支右絀之餘,眼光餘光一掃,卻發現是張偉救了自己一命,心內暗道:僥倖僥倖,如若不是一時興起收了這個小弟,今番就要喪命於此了。
「兄弟倒也沒有誤會,做大哥的原也沒有好意。本打算到澎湖時讓你與李旦起爭執,待他殺了你,做大哥的假借為你報仇,火拼了他。」
張偉心中一驚,暗想:此人眼力倒是不凡。又想:此時若做作退縮,反教他看不起。立刻展顏一笑,張偉趨前幾步,與鄭芝龍並列,說道:
「大哥都安排好了,小弟真是汗顏,是小弟誤會大哥了。」
「哈哈哈……我鄭芝龍也有今日!二弟,以後咱兄弟好好幹,一定比李家兄弟做得好。」
張偉瞄了一眼同艙的何斌,正是此人,勸鄭成功攻臺,以為基地。
張偉的性格雖表面看來滑稽可笑,胸無城府,自己也認為已身並無所長,除了愛玩一些遊戲外,其人簡直乏善可陳。自從被扔到明末起,這數日來的遭遇卻委實非同一般。先是被困海邊,後又成功攀附鄭芝龍,近而又得到其賞識,芝龍此時雖未能雄霸四方,然而已小有根基,其人又驕傲非常,能被他讚為非池中物,張偉完全可以自傲。
「那是自然,李老大你好生去吧。身後事,小弟自然會好生料理。」
剛入艙門,胸中的煩惡感竟然抑制不住,急忙狂奔出去,張嘴便是一通狂嘔。
後來至臺灣,原本可休息生息,加強其父留下的海外貿易生意,富國強兵,事亦未必不可後圖。可惜,成功生性驕傲,不能從慘敗中恢復,於是三十九歲盛年鬱鬱而終。又沒有處理好身後家事,諸子爭位,臺灣後終於不保,漢人衣冠自此而絕。
那短刀劃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在李旦眼前一晃,那李旦一驚,往後一滯,短刀卻已力竭落地了。李旦不再理會,將手臂一抬,長刀一掄,又向鄭芝龍背後砍去。
那李旦卻是皮笑肉不笑,只淡淡應了一聲,便抬腳向船下先行去。
「多謝大哥!」
「賢弟切莫客氣,愚兄對賢弟照顧不周,乃至於此。賢弟剛好,且莫說話,還是好好將息吧。」
眾水手一聲諾,立時奔出六七個身強力壯的,隨手拿些船上的雜物,雄赳赳站在船頭。
鄭芝龍先是一楞,然後大笑道:「兄弟果然是爽快,好,做哥哥的也不誑你,此番上岸,便要火拼了李旦這賊廝鳥。」
「唔,這小兄弟我看還算機靈,以後跟著我們鄭家好生做,切莫有二心才是。」
張偉本來正在自得,心想老子一出手便不同凡響,此時一見明晃晃的大刀向自己頭上砍來,頓時鬼叫一聲,身體暴退,欲往人多處閃躲。
三人在午飯之後,再不出艙,鄭芝龍只陰著臉躺在床上,那何斌卻坐立不安,讓張偉很是瞧他不起。張偉當時卻是不知,這何斌一向是以經商為長,跟隨鄭芝龍後又以謀士自居,平日裏凡事動動嘴皮子也罷了,於今突然要他動刀砍人,卻如何能不緊張?
鄭鴻逵其人卻不像表面的那般粗魯無知,此人心思細膩,心狠手辣,是鄭芝龍發家的得力臂助。此時對張偉卻沒有與其兄一般信任,言下大有警告張偉之意。
「如此甚好,兄弟,做大哥的沒有看錯你。」
「賢弟,果然是經歷過海上波浪的,昨日一碗薑湯下肚,今兒看起來就健壯許多。」
「張兄弟莫慌,快躲到我身後來。」
一行三人與李旦一行五人在船頭相遇,那李旦衝鄭芝龍點頭道:「芝龍,一會下船後,到我府裏來一下,有事與你相商。」
並從袖中拿出一張有關臺灣道和荷蘭兵力分佈、炮臺設置的地圖交給鄭成功,作為軍事上決策的依據https://m.hetubook.com.com
「兄弟,這事先用不到你。你一會回艙休息,事未完時,切莫出艙就是了。」
張偉有氣無力的咳嗽,被辣得說不出話來。
張偉這番慷慨激昂的話令得鄭芝龍又高看了幾分,拉著張偉回艙後,就嚷著令何斌去吩咐伙房多弄幾個酒菜,要與張偉兄弟好好喝上幾杯。若不是何斌提醒,恐怕到了下午火拼之際,這個未來的海上霸主卻是醉臥床上,任人宰割了。
眾人剛行到岸邊,眼見再多行數十步就是何斌安排的伏擊點,眾人卻齊聽到有人在不遠處狂呼道:「大哥,鄭芝龍那白眼狼反了,快跑啊!」
「兄弟,你不是坐船回中土,怎地還暈船?」
張偉在暗中默想著鄭芝龍的發家史:一六二四年背叛李旦,趁勢而起,掃許心素、來李魁奇、除鍾斌,縱橫四海而無人能敵。在當時的海上馬車夫荷蘭水手的口中,這位中國的海上霸主,被尊稱為「老爹」;心眼直的紅毛番評價他為:一個中國老好人。後又抑李國助、鎮荷夷、鏟劉香,揚威八閩。以安海為基地,結合商業——軍事集團的跨國霸主,觸角遠達平戶、長琦、孟加爾(印度西海岸)、萬丹、舊港、巴達維亞、麻六甲、柬埔寨、緬甸、大泥、浡尼、占城、呂宋、魅港、北港、大員等各地。接觸的人包括日本貴族商賈代表、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蘭及南京、江西的瓷商等。鄭家府邸「第宅壯麗,綿延數里,朱欄錦幄,金玉充牣」,「開通海道,直至其內,可通洋船,亭榭樓臺,工巧雕琢,以至石洞花木,甲於泉郡……」
「哼,這船頭水手,全是我的人,怕個鳥。如果不是船上水手大半心向著我,你當李旦這廝傻麼,早就在船上就結果了我們。」
張偉此時已發現自己原來是屁股上中了一刀,趴在甲板上讓何斌草草包紮了一番,正咧著嘴倒抽著冷氣。聽到鄭芝龍相喚,一扭一扭的走上前來。
張偉怕辣,便有氣無力地推辭道:「大哥,謝了,我不喝這玩意。」
鄭芝龍不知從哪裡搗出一碗熬的濃濃的薑湯,湊在張偉的鼻子前。還未入口,張偉的雙眼便被辛辣的薑湯刺|激的眼淚漣漣。
那李旦心中大恨,被何斌擋了一擋後,又有這小子上來礙事,心下本欲不理,只想與鄭芝龍同歸於盡,不過身體的反應卻不由他,聽得張偉衝了上來,便不由自主的將腰一扭,閃了開去,於是本來必能砍中鄭芝龍的一刀,斜斜劈了過去,只割到了鄭芝龍的衣角。
「那是自然,大哥,我一切都聽你的。」
那麼,只能把何斌的話早說上幾十年,趁荷蘭人去年剛到臺灣,根基不穩之際,自己先把臺灣弄到手,那時候,何愁大事不成。
眼見李旦又向鄭芝龍砍去,何斌大急道:「張偉,快去救鄭老大!」
順治十八年(一六六一)正月,為荷蘭殖民者做通事的何斌決定投奔鄭成功。成功一見他,因是父親舊部,便客氣的問他來意,何斌答對曰:
鄭芝龍尚未答話,那何斌卻搶前一步答道:「正好,李頭兒,鄭老大剛也和我說道,這陣子和老大有些誤會,正想去府上吃上一杯,大傢伙好好親近親近。」
不過鄭成功此人,雖然被後世尊為民族英雄。帶兵和發展的水準,依後人的眼光來看,卻也差勁得很。其人殘酷好殺,士卒部下動輒因小故被殺,且又不聽人言,剛愎自用。其圍困南京之日,帶甲十七萬,更有兩萬身強力壯之勇士,身披數十斤重之鐵甲,號稱鐵人軍,無人能擋其鋒。而南京城內不過數千人耳。就在順治帝驚慌不已之際,中了敵人緩兵之計的成功因連營被破,近二十萬大軍潰敗而不可收拾,漢族最後的光復之光,亦告熄滅。
「是,大哥教訓的是。」
「啊,愚兄倒是忘了賢弟當遭了海難。賢弟勿怪,好生休息吧。」
張偉想到此處,心中對未來已然有了初步的規劃。自己認了鄭芝龍做大哥,澎湖不久後必將被此人佔據,跟隨他不過能得一些富貴而已。鄭芝和-圖-書龍自有幾個親弟做為心腹,外姓雖然結拜,不過在動輒結拜的古人眼裏,也只不過比路人強些罷了。如若一直跟隨鄭芝龍,想有自己的基業,實在是水中撈月,只有誘之以利,早日從其身邊脫身,又能得其臂助,方能大展拳腳。
看了一眼房中沙漏,已是半夜時分,側耳聽那鄭芝龍與何斌,呼吸勻長,卻是都沒有入睡。支起身體,張偉小聲喚道:「大哥?」
張偉雖來自現代,自小縱然不是好學生,可也沒有動刀和人砍過架。說心裏不緊張,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百般無奈之下,只得在心裏暗想曾經看過的那些古惑仔電影,心道:陳浩南雖不過胸前比老子多幾塊肌肉罷了,老子的二頭肌卻比他強的多了,他能砍幾十個人,老子砍上十個八個的,總該不成問題了吧?
從未坐過海船的張偉,初上船時不知厲害,儘管腳下搖晃不止,耐不住艙中寂寞的他卻仍是四處遊走,幸得他自幼愛笑,逢人便叫兄長,雖晃來晃去頗礙人眼,船上水手倒也沒有厭煩。
耳聽得身後響動越來越近,撿起扔在地上的長刀,拼了全力向鄭芝龍衝去,剛好鄭芝龍被李安平逼得後退一步,覷得破綻的李旦大吼一聲,將手中長刀高舉,向著鄭芝龍的背後劈去!
鄭芝龍卻不在意,轉身向一個正在擦拭刀頭鮮備的大漢,問道:「李老大那三艘運生絲往印度孟加爾的海船回來沒?」
李旦卻是氣得眼角發紅,索性一轉身,將大刀向張偉頭上砍去。
想到此處,張偉頓覺現實與遊戲相差甚遠。在遊戲中,錢來得容易,與達官貴人猛將文士結交也容易,只需選擇對話,酒會,自然就有一幫豪傑幫他打天下。可是如今的他,如果冒冒失失跑到明朝某官員家中,大大咧咧說道:喏,我們來辦個轟趴吧?只怕立時便被打得皮開肉綻,送往官府法辦。
「哈哈,賢弟,放心罷,喝了這個,好好休息,很快便不暈了。」
鄭芝龍只聽得身後勁風襲來,卻苦於要招架李安平的樸刀,一時間別說抽身抵擋,就連閃避亦是不及,只得在心中暗叫:苦也,想不到我鄭芝龍今天要命喪於此。
「大哥,你糊塗了!咱倆的妻兒老小,早讓這些畜牲盡數殺了,你還指望能留條活路給你?」
「大哥言重了,小弟自小脾氣倔強,倒是有的,至於其他,非小弟所敢言。」
那何斌原本湊著燈光看書,見這邊鬧騰得厲害,便也來湊熱鬧,好言安慰了一番。
「前日就返回了,運回整船的香料,等過幾日送到日本,就是整船的銀子。」
「大哥,有什麼吩咐?」
鄭芝龍負手站在船頭,任海風吹在衣衫單薄的身上,雖然天已是初夏,清早的海風仍讓普通人畏首縮腳,他這般做派,看起來當真是豪邁得很。
南方的南直隸,是明朝兩百餘年的陪都,擁有一套與北京對應的政府機構,擁兵數十萬,戒備南方,雖是整個中國最富裕的地方,不過卻不是無根無基的張偉能起事的地方。
那漢子擦乾血跡,抖了抖滿臉的橫肉,咧嘴大笑。
張偉心中暗罵一聲,卻做出一副受教模樣,連聲諾諾。
「嘿嘿嘿……老鄭,老子我現下可是叫你大哥,那麼,將來你也吃點虧,把你的家財、士兵,戰船,都送給小弟我用吧,放心,做兄弟的不會讓你吃虧,等我做了皇帝,總得封你個侯爵,伯爵啥的。」
慘然一笑,李旦對圍攻張偉與何斌的諸手下喊道:「大傢伙跳海跑吧,能跑則跑,跑不掉的各安天命。我還有妻兒在島上,就不走了。」將手中長刀一扔,李旦又對李安平道:「弟弟,放下刀來,咱們且看鄭大英雄能不能念在往日情分上,留咱兄弟一條生路。」
張偉心中暗罵:「這兩人分明心中有事,卻不和我講。鬼鬼祟祟,定然不是什麼好勾當。記得鄭芝龍確是在這一年赴臺,火拼了澎湖霸主李旦後開始發家,看現在的情形,李旦對他的野心似乎並非全然無察,看來上岸後,就是一場龍爭虎鬥。我說這廝痛快的收我做小弟,卻原來是關鍵時刻,收我當馬仔,幫他打架來著。」
李旦帶著眾人接連砍翻了數名擋路的水手,正要助兄弟卻夾擊鄭芝龍和_圖_書,卻聽到身後噔噔地響,原來鄭芝龍的下屬已然趕到,正在上船。
張偉只覺得屁股上冰涼涼一片,卻不知道自己中了刀,只道是自己膽小嚇顯了褲子,於是倒也沒有怕痛,急忙竄到鄭芝龍身後,傻傻一笑,手卻往身後摸了過去,心道:這次臉丟的當真不小。
「欺人太甚。諸兄弟,與這反骨仔拼了!」
張偉聽聞得飛來一艘海船,深知貿易利潤之大的他頓時眉開眼笑,瞬間連屁股的創痛都拋之腦外,聽聞眼前那個惡狠狠的漢子便是鄭芝龍的二弟,連忙奔上前去,拱手問安。
鄭芝龍見張偉神色漸漸好轉,便回身坐回自己的鋪上,狐疑地問。
李旦眼見事將不濟,擠出一絲笑容,向鄭芝龍道:「芝龍,你我兄弟一場,我待你也不薄,你要地盤,這澎湖已得了去,給我這船,讓我帶著家小回福建養老去罷。」
「這……大哥,小弟的命是大哥你救的……大哥吩咐就是了。」
「大哥說的哪裡話來,做兄弟的為大哥兩肋插刀,也是該當的。更何況大哥你也曾救過兄弟。」
只不過幾個時辰,張偉吐得連膽汁都涓滴不剩,躺在床上不住呻|吟,若是身上還有一絲力氣,受盡折磨他的定然會一步跳入海中,省得讓這軟刀子慢慢折磨死。
張偉在肚裏暗罵:難道你這麼跋扈囂張,原來在你眼中,後艙那幾人早就是死人一個。不過就算如此,你也太沉不住氣,也不防人家與你拼個漁死網破。
「好,張兄弟,你過來。」
李安平勢若瘋虎,雖然全身傷痕累累,卻揮舞著一把樸刀,刀刀往鄭芝龍身上削去。鄭芝龍雖武藝高強,又身高體壯,但壯得怕不要命的,那李安平懷了必死之心,對鄭芝龍砍向自身的短刀視若不見,一時之間纏得芝龍無法脫身。
「哼,這卻由不得他了。他卻不知,此番我們離澎湖前,做哥哥的便安排好了一切,待下午一下船,便是那李旦的死期到了。」
鄭芝龍卻不答話,只是微微一笑,與張偉並肩看起日出來。
不過他也有幸運之處,一入貴境便認識十餘年後擁兵十數萬,家財千萬,戰船千艘的鄭芝龍。雖然現在的鄭芝龍亦只是小海盜一個,不過只要假以時日,成就定然不凡。
「哼,你不必慌。今早看出兄弟你是個豪傑,我鄭芝龍平生最愛有骨氣的人,那李旦做事畏首畏尾,方有今日,難道我鄭某人也要如此麼?既然要火拼,那便火拼,尋的什麼鳥藉口。兄弟,以後老老實實跟著我幹,保你衣錦還鄉!」
「好了,這位是我親弟弟鄭鴻逵,你們兩人好好親近親近,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
想到此處,張偉心中又是一陣暴怒,那些可惡的外星人,送他回三國卻到了明末,這也罷了,原來說的超級裝備,居然就是一本《花|花|公|子》,張偉一上船,便尋得一個背靜處打開看了,哭笑不得的他只得順手將書扔到了海裏,不然被別人發現了,解釋起來可得大費周章。
一時間三人不再說話,只聽聞那海浪聲一直拍打著船身。張偉靜靜躺了許久,到覺得身體慢慢恢復,腹中居然開始饑餓起來。
鄭芝龍暗道:「想騙我去吃鴻門宴麼?這倒可以免了,一會請老大你先去閻羅王那兒打個前站,過得幾十年做兄弟的去了,再讓你請罷。」
鄭芝龍卻顧不上他,傲然向發楞的李旦說道:「李老大,我看你也是條好漢,把刀子扔了,做兄弟的不為難你,讓你留個全屍。」
「臺灣沃野數千里,實霸王之區,若得此地,可以雄其國;使人耕種,可以足其食。上至雞籠、淡水,及至硝磺有焉。且橫絕大海,肆通外國,置船興販,桅舵、銅鐵不憂乏用。移諸鎮兵士眷口其間,十年生聚,十年教養,而國可富、兵可強,進攻退守,真足與他國抗衡也。」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站立良久,鄭芝龍方招手讓張偉上前說話。
可惜,鄭芝龍的政治眼光委實不如他的經濟眼光,扶助唐王稱帝隆武后,挾持朝政,打擊異已,後看清兵席捲江南後,不顧兒子鄭成功的勸阻,北上降清,終於落得被異族處死的下場。能力雖然遠遠大過他的兒子鄭成功,不過,在歷史的評價上,可差得遠了。
張偉在對和圖書方攻來之際便閃到了諸悍勇水手的身後,反正這些傢伙常年奔波海上,鍛煉得一身好身板,雖然擋在前面不住的吃刀砍,卻也要不得命。若是張偉這樣吃上幾刀,估計連叫救命的力氣也沒有了。
一看倒是李旦的親弟跑來,原本想解釋的鄭芝龍大叫一聲:「壞了!」急忙抽出短刀,大喝道:「何斌,張偉,快與我退到船頭固守,不能讓他們走脫了。」
鄭芝龍緊了緊手,往後退了幾步,放眼去看來人,卻原來是李旦的弟弟李安平,只見他滿臉血污,衣衫破爛,跌跌撞撞的往船邊跑來。
雖然是不得已來到明末,不過一直對漢人敗於不足女真人而心懷不爽的張偉,能夠有機會改變那段慘痛歷史,倒也並不讓沒去成三國的張偉覺得太過遺憾。他決定不放棄這次陰錯陽差得來的機會,改變歷史!
「大哥需小聲為是,需防河邊走路,草裏有人。」
只是船行漸遠,海中風浪一波波湧來,剛上船時不知深淺的張偉在甲板上慢慢有些經受不住,便扶著船身,慢慢一步步踱回艙內。
張偉思忖道:這廝好好的說這個做甚?他與我結拜,又存的什麼好意了,不過是要多個挨刀的小弟罷了。我窮困潦倒,又舉目無親,自然是做肉盾的不二好人選了。如若我不傻,自然曉得,他現在問我,自然是在試探,卻該如何回答才好?
李旦不再說話,將刀舉起,橫在脖子上用力一勒,鮮血狂湧而出,一代梟雄就此斃命。
張偉在拍了胸脯要為老大兩肋插刀後,便從何斌處得了一把匕首,一樣藏在袖中,跟著鄭何二人,向船頭行去。心中惴惴不安,暗念道:老子可是來復興中華民族的,切莫有不開眼的傢伙砍我兩刀,為老大兩肋插刀?成啊,誰要插,便去插|我老大兩刀好了,不需客氣,我可是不會生氣的。
與鄭芝龍虛與委蛇一番,到令原本凍得發抖的張偉倒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一直以為鄭芝龍只是讓他做個馬前卒的張偉,現在方知原來是讓他去送命,不住在心裏暗道:好險好險,老子今日不死,將來一定要尋機會要了你的狗命。
靜靜躺回床上,張偉開始回想數日來的遭遇,甫到明朝時的不甘已然消散,立志要改變三國歷史的他,現在努力在腦海中思索著如何在這明末亂世幹出一番事業來。
鄭芝龍卻想不到張偉鬼頭鬼腦的是在打他的主意,只道這小弟未經歷江湖之險,乍聽真相之後嚇壞了頭腦,於是溫言安慰道:
李旦一聽得家人全部喪命,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來,只抖著手指著鄭芝龍,半晌方道:「你、你好!」
鄭芝龍怒道:「男子漢大丈夫,怎地一點辣都受不得?」
睡在對面的鄭芝龍迷迷糊糊中突然覺得背後一陣發冷,拉緊了被子,翻身繼續想他的火拼大計。
想到此處,張偉精神一振,在肚裏輕笑起來:
「好了,咱們兄弟不必客氣了。這澎湖有四五十艘小船,都是大哥的。一會兄弟你去挑艘好的,大哥再借你點本錢,兄弟就能把買賣做起來了。」
兩人並立半日,芝龍方開口道:「兄弟,知道我為何要與你結拜麼?」
張偉百忙之中兩眼骨碌碌一陣亂轉,卻發現鄭芝龍已趁亂砍翻了李安平,笑嘻嘻站在何斌身邊。
張偉早就覷見鄭芝龍情勢危急,衡量一下自身實力,本欲裝傻躲在一邊,被何斌這麼一吼,心中大恨:你當老子是無敵鐵金剛麼,這兩個瘋子手裏拿的全是大刀,卻讓老子用這把小匕首去和人拼命?心裏縱然暗恨,卻知道此時如若不上,不管鄭芝龍是否能活命,一會兒自己卻肯定是活不成了。於是只好大吼一聲,右手持精鋼打造閃亮亮小匕首,左手卻一揮,翹成個蘭花指,疾衝而上,卻又向李旦的身後偷襲而去。
「正是,張偉兄弟,鄭老大這可是為了你好。」
當下也不多說,捏住張偉的鼻子,張偉受憋不過,將嘴張開吸氣,於是一整碗熱辣辣的薑湯便灌了下去。
李旦慘笑一聲,意興索然道:「鄭一,這次是你勝了,江湖生涯本是刀頭舔血的勾當,有今天也在我意料之內。只求你看在兄弟一場的分上,把我全家都好好葬了吧。」
「哈哈哈……」
卻說張偉心裏七上八下,從浩https://m.hetubook.com.com南哥一直想到謝霆鋒,那船卻不理他是否害怕,在航行了兩天後,終於在傍晚時分,「砰」的一聲,靠上岸去。
張偉與何斌聞聲暴退,與鄭芝龍一同退到船首處,那何斌向船上水手大叫道:「兄弟們,快來幫鄭老大守住船頭,老大不會虧待你們的。」
一夜未曾入睡的張偉,站在清晨的甲板上,欣賞著海中日出,精神在外人看來,卻是健旺得很,渾不似暈船初癒之人。
「嗯,現在是天啟四年……天啟三年九月,袁崇煥被派往寧遠,六年大敗努爾哈赤,關外十餘年內暫無危險。記得崇禎元年,清兵曾繞道入關,劫掠一番,一直打到山東,搶了百萬人口,金帛無數,北方是去不得的。西面,現在雖然無事,不過西北貧瘠,無法發展。而且過幾年就有大旱災,更加的去不得。」
「自家兄弟,再不要說這些客套話!」
張偉暗想:老子又不是你爸爸,你哪有這般體貼的。做小弟的不去幫老大拼命,卻是何道理?於是拍拍胸膛,說道:「大哥,這卻是你的不是了,小弟雖然算不上孔武有力,卻也是七尺男兒,怎可讓小弟躲在艙中看大哥拼命。」
「好兄弟。這次大哥保住性命,全是靠兄弟你捨身相救!」
鄭芝龍大笑一聲,招手令人扶著張偉、何斌,一夥得意洋洋的往李旦的府邸行去。
鄭成功聞其言,看其圖,心中大喜。適逢鄭成功進攻金陵失敗,勢蹙力孤,急需尋找下一步之路。被何斌一番鼓動後,始下決心攻臺。
李旦眼見自己手下紛紛被砍死在船頭,眼見自己也快活不成了,傷不了鄭芝龍,卻打定了主意,要臨死拉一個墊背的,於是將長刀舞得虎虎生風,刀刀不離張偉要害,顯是對拉張偉一同上路頗有誠意。
船梯處鄭芝龍的眾手下已經奔上,與李旦的手上亂紛紛戰成一團,一時之間卻也近不得鄭芝龍身邊,船上眾水手皆是傷痕累累,空手的何斌兩眼亂掃,卻看到張偉手持匕首,威風凜凜站在眾受傷水手身後,顯是身上一處傷痕也沒有。
張偉卻是大急,對李旦的好意卻之不恭,受之卻也是大大的不願,於是不管姿式瀟灑於否,就在這船頭上四處亂竄,口中大呼小叫,直呼人來救命。
張偉的歷史水準,勉強算是一個歷史系學生的水準,在床上假寐的他,開始思量著如何開展自己的王霸雄圖。
「混帳,壞了我的事便想跑?」
「那下了船?」
「咳咳,大哥有所不知,小弟原本也不暈船了,可是前日遭了海灘,受驚之下體力大減,小弟上船之初,原以為也不暈船,誰料這身體……」
那李旦身邊數人皆攜帶著長刀,且都是李旦精心挑選的悍勇之士,故而鄭芝龍一方雖然人數稍多,而佔據地利之便,在對方長刀直舞之下,卻被逼得一直後退。
「小弟已經痊好,只是讓大哥費心了。」
「兄弟,哥哥看出來了,兄弟雖然表面上笑容可掬,言行隨意,令人覺得親和而無霸氣,實則心有主見,堅毅而有決斷,將來必非池中之物。」
鄭芝龍眼見不遠處追趕李安平的手下蜂擁而來,得意一笑,對李旦道:「李老大,我有心讓你走,可是就怕你脫身後卻與我為難。要養老,這澎湖卻哪裡比福建差了?不如在此地養老罷!」
「老弟,來喝碗薑湯。」
何斌此時腿部已然受了輕傷,看到老大危急,咬牙欲上前阻擋,卻哪裡踱得動腳,大急之下,將手中短刀向李旦擲去,他本是文弱書生,雖拼著一股悍勇之氣與李旦的眾手下拼鬥到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縱然是拼了老命將短刀擲出,卻又能擲得多遠?
李旦一楞,顯是想不到眼前這小子居然會用這種丟臉的辦法逃命,當下也不及細想,原本就接近張偉的長刀一抖,便削了上去。
「咳咳咳……」
略想一下,張偉決定博這一注,嘴巴一歪,詭笑道:「初時只道大哥你同情小弟,這幾日看來,大哥與這船主鄭大哥卻有些瓜葛,怕是有用得小弟處吧?」
「這還得多謝大哥。若不是大哥照料,小弟不知道到幾時才能站在這甲板之上。」
張偉並不多話,只是站在他身後,雖然凍得全身哆嗦,卻也並不退縮半步。
「大哥的英雄氣概,委實令小弟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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