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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明王朝4:威震南洋

作者:淡墨青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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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興辦太學

第十五章 興辦太學

何楷甚是不悅,向張偉道:「大人說這話,很是無禮。各教授都是千辛萬苦自內地渡海而來,不是一心為了教書育人,培養英材,又是何苦?」
千多年的習俗沉積下來,所有人的思維方式已成定式。張偉請來西醫,那些醫官員儘管也是嘀咕,倒也是大方,皆言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多些借鑒比較也是好事一樁。」
「走快些!若是攻下城來,妳們還能活下去,攻不下城,大帥說了,一個也別想活!」
初、高官學之外,又設立太學,只有在高級官學之中表現優異者可以選拔進入。一入太學,不但不需交納學費,衣食住行皆由官府一力承擔,除此之外,還可領取一定數額的入學補貼。太學中除了原有的各學科或加深,或取消外,內分各種專門學科自設的不同學院。研究各種西方科學的科學院,結合中西醫學說的醫學院、精研中西哲學的人文學院。
張獻忠冷笑道:「格老子的,老子不跟闖王和自成在一塊,說起來咱們勢力弱了,其實是大佔便宜。闖王的名頭太響,又帶著咱們燒了崇禎的祖墳。小皇帝對他恨之入骨,不論高闖王到了哪裡,洪享九和孫大學士必定尾隨而去,官兵主力原本不多,要對付他們,就分不出什麼兵來打我們。這個時候咱們入川,把局勢穩住了,然後順著長江往下,哈哈哈……」
作戰之初,與清兵交戰幾次,互有勝敗。誰料崇禎一心想擊敗敵人,不顧前線實情,又有兵部尚書陳新甲在後方搗鬼,言道洪承疇勞師費餉,畏敵不前。天可憐見,洪承疇當初在陝西為參政官時,手無一兵一卒,那總督楊鶴手中無兵無將,見農民軍勢大,卻一邊招撫,一邊令洪承疇等文官出戰。各文官都不敢出,只有洪承疇率親兵出戰,一戰斬農民軍首級三百,以此一戰而至延餒巡撫。
他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見何楷等人仍舊是一臉的憤然,因知此事干係重大,簡直是把兩千年來中國的教育習慣盡數推翻,是以何楷等人決然不會贊同。
張偉一笑,向何斌答道:「一顆小樹尚沒有成長茁壯,你卻去搖它,其後果如何?來臺之初,你我赤手空腳,除了些許家財,當真是身無長物。百姓不服,士人不曾歸心,沒有軍隊,沒有官員。更重要的是民智未開,那些土裡刨石的農人百姓,知道認什麼字?報紙出來,你讓誰看?家有百樣事,先緊急處來!我先讓他們吃飽飯,再令子弟讀書,庶已可以收到實效。否則的話,當初你我根基不穩,坐視下頭有人造謠生事,隨意聯絡士兵官員,利用宗族勢力對抗你我。那麼,只怕你我二人的屍體,此時早就在地底腐爛了。」
吳遂仲雖不親手經管,到底臺灣所有的政署衙門都得與他打交道,這些事情倒是清楚。因向張偉笑道:「這事情倒不必查,手尾我都知道。這四百多學子,除了二十多學醫的去了官辦的醫署供職,還有一百多人學商算術的,有的回自家商號,也有的在財務署、廉政等署供職;還有五十多人,入了臺灣講武堂深造學習,準備從軍;餘下的除了學業不精,回家自謀生路的三十餘人,都各自入臺灣各衙門辦事去了。」
這些人等著張獻忠發令,卻見他猛一搖頭,罵道:
原來張部規定,行軍打仗而糧草匱乏時,需要殺婦女醃漬後充軍糧,這瀘州城小,又早知張部來襲,哪有多少糧草給他掠奪。一路上被官兵圍追堵截,更是無處打糧。此時好不容易在四川境內尋來這些婦人,自然是需要抓緊處理。
他猛然醒悟,這些部將雖是從造反起事之初就跟隨自己,到底是人多耳雜,誰知道有沒有闖王和別家營帥派來的探子,於是連打幾個哈哈,又道:「咱們這邊鬧騰得大發了,對高闖王和別家的營帥也大有好處!兄弟們,打起精神來,打敗四川的官軍,咱們就吃香的,喝辣的啦!」
自崇禎十三年松山敗後,不過短短幾年,李自成便先佔河南,後攻入甘陝,由西安出兵,一路攻到北京,路途中的明朝守兵望風而降,無人敢抗。而城中的崇禎皇帝急調吳三桂來援,又加封其為平西伯,用以撫慰其心。
朱至澎下意識答道:「縱是封疆大吏,見著孤也需行二叩六拜之禮。」
這瀘州三面環水,一面也是地勢陡峭,原本極是難攻的一座城池。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八大王張獻忠竟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招數來攻城。在這些婦女的掩護下,數萬名張獻忠部下的士兵蜂擁而出,將那城外的深溝填平,奔至城下,將雲梯、勾索紛紛搭在那瀘州城牆之上,一個個精挑細選的勇悍小軍們口含刀子,身手利索的往城頭爬去。
關寧兵對明朝的重要性,實在是等同於一根頂樑大柱,原本的歷史在張偉的介入下早就於史書不同。袁崇煥未死,關寧兵並未因此事潰散,失卻主事者,只肯防守關外,再不肯入關勤王。而崇禎因袁崇煥及祖大壽臨陣叛變,威逼朝廷一事,也早就對這支軍隊失卻信心。此時他指揮著用來剿賊的兵力,不過只是北方及陝甘等衛所兵,戰力與關寧兵不可同日而語。若不是洪承疇、孫承宗等人韜略出眾,指揮得法,官兵在此時的裝備和戰力還是遠遠高出農民軍,只怕這明朝不是亡於崇禎十七年,而是在陝西大起義之初,便告覆滅了。
只是此時明朝及皇帝早就失卻人心,吳三桂一心等著改朝換代,京師的文官集團亦是放棄明朝,皇帝在農民軍圍城之初,敲景陽鐘召集群臣,竟然無一個官員聽命。吳三桂一方軍閥,又如何肯為他賣命?一直待崇禎上吊自殺,呈三桂不過出關百餘里,聽到皇帝死訊,立時掉轉馬頭和_圖_書回關,只等著李自成前來招撫。
因見已有婦人進入弓箭射程之內,便斷然令道:「射,凡是衝近城下的,不論是什麼人,都給我射死。」
話未說完,那個出口討饒的婦人立時被身後的士兵一刀砍中肩膀,因深入肩骨,那兵將那婦人一腳踢倒,用腳踩在她胸膛,使勁蹬了幾下,方將那大刀拔出。
「好是好,只是有用麼?南洋附近能請來教書的洋人你大多見過,也沒有幾個可以在太學教書的。他們的學問,也只能教教官學中的學子罷了。」
張偉聽他娓娓道來,說得清楚明白,便笑道:「你倒肯上心。只怕何楷也未必有你清楚呢。」
十一年,清關入關,陷陷真定、廣平、順德、大名,前大學士孫承宗不屈而死。崇禎帝無奈,調陝西巡撫並三邊總督洪承疇領精兵入衛京師。後擊敗李自成不久,清兵又於崇禎十三年圍錦州,突破錦州外城,錦州危急。崇禎急調宣、大、山海關等八鎮總兵,集合精兵十三萬,以洪承疇為主帥,領兵出關救錦州。
「朱至澎,抬起頭來,看看老子?」
由吳應箕寫就的奠基祝文駢四驪六,古奧難懂,張偉雖然這幾天一直讀書不綴,古文知識已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到底也是聽得頭暈眼花,不知其所以然。暈頭暈腦之餘,也只得勉強挺立,還不時要做讚賞狀,當真是苦惱之極。
自首代的朱椿開始,歷代蜀王比之其他藩王來說,倒也算得上是異數。在各地藩王欺男霸婦,甚至青衣小帽,於鬧市中殺人取樂的時候,朱椿搜索各地的歷朝歷代的典籍,用以昌明文事,又發展教育,資助官學,是明朝少有賢王之一。他的後代倒也算是秉承其遺教,倒也不算兇暴異常。
「大帥,四川可比陝西山西富庶得多,在這邊屠城收穫肯定大得多。」
儘管那些兵湊趣,那孫姓小頭目卻也不理會,只向他們喝道:「操你們姥姥的,快些把這些女人往前趕,誤了大帥的事,剝皮還是輕的!」
他又向一旁努嘴笑道:「你看看,那群漢軍將軍們,一個個呵欠連天,人家是帶兵打仗的人,這文事請些文士儒生過來,也就罷了。何苦把咱們都拖來受罪。這些人規矩多,麻煩大,一個個臭架子十足!我看復甫學問不比他們差,可做人做事就比他們強太多啦。」
李自成由商洛山入河南,幾個月間由兩千人不到的殘兵敗將發展至五十萬人,而此時的明軍,可倚靠的軍事力量不過是開封城內的河南總兵陳永福部、孫傳廷率領的陝甘總督標兵,還有便是平賊將軍左良玉的那些軍紀戰力皆屬平常的軍隊,朱仙鎮外一戰,餘下的兩股大軍一戰而潰,開封城又被李自成以破黃河堤岸,放水淹城的辦法攻下。自此之後,關外清兵難以抵擋,關內農民軍勢力坐大,無法遏制。
其餘雜學教師,自然也是同一態度。他們自視甚低,縱然是官面上的待遇與儒學教師相同,卻甘心自降一級,張偉也是無法。他能做得已是做了,各人頭腦裡的積弊,他卻無論如何也抹消不掉了。
他順江而下,在渝州圍住了逃奔而至的秦良玉,又打敗了四川境內來援的衛所明軍,三月之後,城內已是糧盡,秦良玉自殺身亡,殘兵投降,因是異族土兵,張獻忠將他們盡屠之。攻克渝州之後,四川境內再無可與之一較高下的力量。成都雖是四川第一大城,卻被他一鼓而下。成都城內的蜀王聞警之初原想逃走,卻又得知高迎祥李自成等人正在川陝邊境流竄,往南的路道則被張獻忠團團圍住,無奈這下,只在留在城都死守。
這朱至澎身著金地緙絲孔雀羽龍袍,頭戴翼善冠,被張獻忠手下的將士牢牢按倒在地上,就在這蜀王王府正殿階下,向著原本地位相隔於雲泥之間的張獻忠叩頭跪拜。
「是啊,我看這幾天孫頭兒玩得盡興。那些被頭兒玩過之後,送去騎木驢給大帥看的,只怕有好幾十吧?」
在南方諸鎮兵馬調動集結,孫承宗兵鋒抵達長江之後,高迎祥帶著張獻忠、李自成並老回回革左諸營渡江而回,在四川境外,原本團結一致的七十二家連營已然分崩離析。革左諸營並老回回入山西,張獻忠決決領兵入四川,而高迎祥和李自成則堅決回陝,決定與洪承疇決戰,確定陝西優勢。
他這些話在情在理,何斌等人都是精明之極的人物,細思之下,果真是如他所想。當下那何斌嘆道:「真不知道志華的腦袋是怎麼生的,這些主意當真是妙極!」
這些官學教授大半是何楷自內地請來的積年老儒,與教授醫、工、算術等雜學的教師不同,他們是正經的秀才,甚至有舉人在其內,教授的乃是最正宗的國學儒術。張偉原就知道他們是最死硬的反改革阻力,是以除了何斌之外,又將這些自詡甚高,在官學內也頗受尋常教授尊敬的儒士請將過來。
儘管一路逼壓,百般堵截,奈何陝西饑民委實太多,起義之初,農民軍力量甚是薄弱,被那洪承疇屢次擊敗,洪又深知農民起義的危害,不比楊鶴以撫為主,以剿為輔。凡是落在他手裡的義軍,全數被殺。
何斌聽他口出如此狂妄無禮之言,忙橫他一眼,道:「志華,你也太輕狂了,需提防隔牆有耳。」
「你們這些混帳!就知道想著姦淫搶掠。咱們現下離了高闖王還有自成那幫兄弟,實力大弱。況且四川沒有受災,沒有什麼流民饑民,把老百姓逼急了,全跑到官府那邊。咱們人越打越少,最後要光著屁股逃出去麼?」
他斷然令道:「入川之後,不准屠城,不准亂殺百姓!待打敗了秦良玉,整個四川都是老子的,你們禍害,不就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禍害自己麼!」
張偉在肚裡嘀咕一句:「我給的銀子是內地十倍,不然你道這些人能跟你一樣,滿懷高尚的理想麼。」卻也只得微微一笑,向何楷歉然道:「是我失言,諸先生莫怪。」
「來人,把這傢伙拖下去,斬了!」
「嗯,當初朱元璋說了,親王儀下皇帝一等,軍民人等一律不得均禮,這一點,老子其實是知道的。」
「龜兒子們,你們快點幹活!秦良玉那個死婆子跑得不遠,老子要快些追上她,剝了皮看看,到底她有什麼能耐,能領兵打仗?」
吳遂仲一驚,向張偉道:「大人,可是要將他們派出,去那呂宋島為官?」
「開北城門,往城外退兵。」
張偉目視四周,見身邊止有何斌陳永華等親信之人,便壓低嗓門,向他們道:「唐太宗開科舉,引得天下賢才紛紛投效,所謂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我現今開辦官學、太學,親手造就一批批英俊之才,這可比太宗皇帝強了許多吧?」
於是八大王一聲令下,各營的小刀手上下翻飛,將那些未死的捅死,已死的剝皮去內臟,不過幾個時辰,便將這些屍體醃漬完畢。
他說得興頭,又向何斌道:「不光是學術和政治的報紙要搞,還要搞一個商報,把各地的貿易訊息都刊列於上,何處需何物,何物在某處最貴,獲利最多。還有那市井百態,家長里短,這些都刊行於報紙上,免費贈送。開初或許人不信,慢慢過上幾年,大家都知道這報用處甚大,自然會搶著要這報紙。到那時候,報紙可以出售,可以收費給人做廣告,銀子自然就賺回來了。這還是小事,待這種報紙深入人心,便可借由報紙宣傳政治,潛移默化改變人心,這可比一味說教好了許多。」
陳永華在一邊聽得真切,一臉苦笑,向張偉道:「志華,你是將我放在火上烤啊!」
那八大王張獻忠此時正是壯年,他出身是下層吏員,原本在延安縣做個捕快。眼見天下大亂,他不甘寂寞,夥同了一幫當地流氓無奈,立十三營起事,後投奔赫赫有名的高迎祥,與李自成等人同列。
他傲然道:「此時我有近十萬大軍,全臺的百姓都靠著我吃飯。海外的貿易加上工石礦山,我使用了大量的勞工,這些人,全靠我養活。還有官吏,巡捕、歸心的儒生、官學太學的學生,這都是我的籌碼!身處我這樣的地位,擁有現下這般東征西討得回來的威名聲勢,尚有何懼?此時做這些事,正合其時也。」
「大帥,要是洪承疇或是孫承宗入川怎麼辦?」
又向他壓低嗓音,令道:「不止是呂宋,臺灣的官制,也需改革。你常與那些大儒談談,問問,自從有孔聖以來,天下無過三百年的王朝,難道各代天子,就沒有一個內聖外王,一心以孔聖教導治天下的?其興也勃焉,其亡也乎焉,先是有勵精圖治,後就有荒淫無道;究竟是孔聖的教導不對,還是後世人無法臻至三代之治?千百年來無人做到,難道此事非人力可及?若是如此,是不是該當改弦更張,想想其他的好法子?這些話,我不方便和他們說,我身分如此,若是我說了,要麼就立時激走一大批人,要麼,就說我以勢壓人。你來出頭,再拉上復甫兄,這些夫子們最多吹鬍子瞪眼,罵你們一通也就是了,斷無大礙的。」
見張偉目光掃視,那幾個軍機中書將身一躬,齊聲道:「下官亦是如此。」
只見一粗豪漢子騎著紅棗大馬自戰場不遠處而來,見滿地的死傷婦女,忍不住皺眉道:「一個個都是敗家子!這天快熱了,不趕緊處置這些女人,等著臭了浪費嗎?」
此時她立於城牆之上,眼中看著那些光著身體,一個個哭泣不止,卻又不得不拼命向城牆方向湧來的婦人們,止不住眼中泛酸,口中罵道:「畜生!打仗便打仗,剝光了婦人的衣衫來衝城,連豬狗都不如!」
「你心思到動得快!沒錯,呂唯風那裡很缺人手,這些孩子馬上馬下都成,比原本的那些手不提四兩的書生強得多。呂宋那邊情形複雜,正需要用他們。」
「我已命人赴歐洲重金禮聘請教師,那些洋人中的名人我請不來,尋常的教師也該當能請來一些。再有,我命人購買和翻譯西洋典籍,以敷太學學生使用。現下臺灣學子大多還年少,還得過兩年才有大批學子入太學學習,時間是盡夠了。」
他用靴子在朱至澎頭上踢了一腳,笑道:「這你這樣蠢如豬狗的東西,也穿著這一身龍袍,任天下本事的豪傑,見了你也要跪下行禮,我呸!」
那士兵身著一身破敝之極的棉布小襖,戴氈笠圓帽,此時天已近夏,天已頗是炎熱,他將身上棉袍的棉花盡數掏了出來,仍止不住滿臉的熱汗。
見他神色慌張,張獻忠咧嘴一笑,向他說道:「在你之前,老子見過最大的官兒也不過是個縣令,老子見著他就得叩頭,口稱縣尊老爺。他一個七品官兒,見著你,是要叩頭的吧?」
「回大人,有的。軍機處新進的幾個書記官員,就是先前臺北官學中畢業的,當真是青年才俊。」
順手在她光溜溜的乳|房上摸上一把,又道:「這小娘皮的,奶|子長得也不錯。當真是可惜了。」
此時防禦瀘州的正是赫赫有名的秦良玉。她早年嫁與四川一個少數民族的宣慰司為妻,丈夫早死,周圍的部族想趁機吞併。是她於危難之中整合部族,招募壯丁,再加上她雖看不懂兵書,卻是天生的好將軍。幾次仗打下來,部族不但沒有被人吞併,反道越加的擴大。如此這般幾次,整個四川別說m•hetubook.com.com沒有部族敢欺負她,就是連明朝的官員也對她甚是敬服。去年賊兵犯境,四川境內無兵可守,眼看就要落入流賊手中。還是她以忠義為先,帶著兩萬白桿槍兵,將那些流賊打得丟盔棄甲,慌忙棄四川不顧而去。崇禎皇帝為了表鄣於她,年前特地把她從四川叫到北京,在宮內平臺召見,又親賜御制詩三首,恩遇之隆,當真是明朝少有的異數。自此之後,她便一心效命皇帝,要為皇帝敉平流賊。此番聽得流賊從南方折回,從湖北直撲四川而來,她便將軍隊由原來的防地撤出,日夜兼程趕來瀘州防守。
他雖是想把這一夥子腐儒盡數一腳踢開,卻也知道此舉必定大失人心。當下只得勉強又勉慰一番,好說歹說,答應編定簡明語文教材時,由何楷領著這些人把關,務必不能讓異端邪說影響少年學子。得到張偉保證之後,何楷等人方勉強應了。
朱至澎立時嚇得魂不附體,被人向外拖拉之時,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喊道:「這位將軍,孤一直沒有苦害百姓。殺害親藩,朝廷必不能容你……」
「甚好,傳他們過來。」
洪承疇敢戰、「殺降」,一時間在儒生士林裡甚得好評,便是皇帝也對他大加讚賞。在農民軍奔出陝西,流竄奔襲至南方之際,大學士孫承宗戴罪立功,繼續督師直隸等各省軍馬圍追堵截,洪承疇則為三邊總督,清剿陝甘。
「就是要這樣!這種事情,就怕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是沒有人理會,終究還是一潭死水。待咱們造出影響來,不怕他不來辯論,越辯則道理越明。如此再三的反復,報紙越來越引人,學術大家們紛紛著文發言的,數年之後,學術昌明,數十年後,則思想改變可期。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復甫兄,一切都看你們的啦!」
張偉又轉頭見那幾個軍機中書官唯唯諾諾模樣,心中一嘆,知道這些孩子雖然學的一身好本事,比之原本私塾教育出來的書蟲不知道強上多少。光說身體素質,這些天天跑步健身的臺北官學子弟,就比那些手不提四兩的舊式書生強上許多。因又泛泛涉獵了一些西式學問,再加上明史、算、射、御等傳統科目都曾學習,故而不但舊式文章寫得,那公文、算術、商貿、火槍、駕駛馬車,都不在話下,確實算得上是文武全才。只是他們學習之時,大半都是年紀已長,再加上籠統而學,只得其形,未得其神。且自何楷來臺之後,將那些不是儒學的雜學分將出去,更加降低了非儒學學說的地位。第一批畢業的學子,三分之二仍是學了四書五經的舊式士子,雖然學了些新學,又鍛煉了身體,到底只是舊瓶裝新酒罷了。
因南方水網密集,大半是北方而來的農民軍不能適應當地的環境,雖然入南直隸後如入無人之境,但面對南京堅城,當時所有的農民軍領袖們,都嚴重缺乏自信。李自成一直到崇禎十三年後,才有了打天下的想法,張獻忠、羅汝才等人,則一直缺乏信心。在崇禎二年便要他們攻州掠府,直指明朝政權,張偉還是太高估了他們的能力。
正當張偉於臺北以不易之決心,更改學制,放開言論,興學校,辦報紙,以辯論代替棍棒,以新式學科,新式教育推動臺灣的文化,乃至整個民風的改變之時。四川的瀘州城外,此時卻正上演著最野蠻的一幕。
「還有十二歲就中的!有的愚夫蠢材,終其一生還是個童生,同學少年便要進學,他死也考不上,這能怪教而不得其法麼?」
「正是,好讀書,不求甚解。書籍經義的奧妙都在於悟,你悟到了就是悟道了,悟不到就是悟不道。講得再詳細,遇著蠢才不是一樣?」
他們都是吳遂仲精心挑選的文才人品均無挑剔的上佳人選,自至軍機辦事以來,諸事都很用心去做,為人又勤謹老實,吳遂仲因此對他們很是滿意。此時見張偉無可不可看著各人,把那幾個剛從官學出來,辦事不過數月的毛孩子們嚇得手足無措。忙上前笑道:
數千名光著身子的婦人被身後如狼似虎,臉上掛著淫|盪笑容的士兵們用槍尖強逼向前,稍行的慢一下,或是絆了腳,失了足,便立時被那些兵士們用槍、矛,槊在身上捅出一個個足以致命的血洞來。
「是,大人。下官是去年自臺北官學畢業,年前便補為軍機中書官,負責文秘抄寫。」
張偉略一點頭,極是誠摯地答道:「這件事別人做不方便,或是不夠分量。只好把你們放在這個風口上了。無論如何,這件事也是非做不可。為了方便論戰,所有的言論策論,都該讓大家都看看。我的意思,朝廷不是有塘報、邸報等官府公文麼?咱們就設一個《臺灣太學報》,以學術研討的名義,把一些讓這些老夫子們頭疼的東西放在上面。這樣,原本欲清高置身事外的,看到一篇令他火大的文章,該當如何?」
「軍爺,饒了我吧。我滿腳水泡,不是不想給大軍賣命攻城,實在是走不得了……」
「呸呸,快拉下去,砍了他的狗頭。他那幾個兒子,什麼藩王,將軍的,都給我殺了。」
張獻忠扭頭一看,見身邊將校都是面容狂熱,想來屠城的刺|激和收穫頗大,令這些原本都身處下層的窮人很是心熱。別的不說,就那些大戶人家嬌滴滴的小娘們,就很令這些粗壯漢子們心熱了。
此戰過後,明朝在關外其實已經沒有了防禦力量,赫赫有名的關寧兵只餘下吳三桂一支強兵,對付清兵的進逼尚有不足,更別提入關剿賊。是以崇禎雖以督師輔臣楊嗣昌親出北京,鎮襄陽撫張獻忠,四處搜剿李自成等堅不肯降的農民軍首領。奈何松山戰後明軍強兵損耗殆盡,關內關https://m.hetubook.com.com外,都無能為力了。
張獻忠入鄉隨俗,自入川之後,很是學了一些四川的罵人話。此時看那部下亂紛紛處理破城之後的善後事宜,將城內的官府庫房清理乾淨,大戶人家搜羅一空,便是寒門小戶,也是將所有能吃能用的搜羅出來。他自起義之後,陝甘河南處處的饑民流氓無賴紛紛加入,糧食和軍餉的壓力越來越重,此時的農民軍又只是流竄,沒有設官立府的,無法收取賦稅和軍糧,唯一的來源,自然只能是搶掠。
旁邊隨他一起向前逼趕那些裸身婦人的士兵湊趣道:「孫頭兒,這幾天你玩得夠了吧?只怕你那話兒,想硬起來也難了。」
現下這些人聒噪不休,攪得張偉一陣陣心煩,因冷笑道:「諸位老先生,為教師的口口聲聲罵學生笨,那我請問,諸位都是什麼年紀進的學,又是何年中的進士?」
張偉思忖一番,向吳遂仲道:「我知道此處也缺人手。不過,這些孩子我培養不易,還要要用來做大用處的好。你給我精心挑一百人出來,要略懂醫術,地理;身體強壯,火槍射術也過得去的。」
「復甫說得是。國之大事,在戎與祀。太學的事雖是重要,也不值當如此吧?」
卻聽張偉問道:「去年年底,一共有四百多名學子年過十八,出官學入仕。你軍機處用了幾個,還有那麼許多,都用在何處?查清楚了,具名匯冊,報給我知道。」
那些在城頭防禦的士兵聽了命令,便張弓搭箭,將箭矢向那些身無半片絲縷的婦人們射將過去,幾輪箭雨過後,城下已是屍積如山,血流成河。那一時未死的,只管在城角哀嚎痛哭,大聲呼救,當真是淒慘之極。
這一群人大半都是所謂過了知天命之年的積年老儒,至多中過舉人,甚至有不少考了幾十場方中過秀才的,張偉這話一出,除了何楷之外,人人皆是臉紅過耳。
高極官學的課程則複雜得多,上述三門課程中取消了語文一課,改由儒生教授儒家經典。與以往不同,張偉不要求這些學子把精力拿來鑽研這些典籍,而只是寄望他們學過之後,在精神與人文修養上能秉承中國儒學中博愛仁義忠孝友悌的內在罷了。除此之外,又多加了物理、化學、幾何、生物等西式學科。與以往臺北官學泛泛教授不同,此時都是專程請來西方教師教導,學生的成績又與將來是否能入仕臺灣密切相關。如此這般,方可保障這些新學課程不受重視。
「大人,已是想妥。一會兒便可派人送至你的府上。」
陳永華亦道:「這種比喻,還是少用的好。臺灣這兩年頗讓皇帝忌憚,若不是內亂亂紛紛不成模樣,能讓你這麼張揚麼?還是少生些事端,咱們埋頭把此處治理興旺,倒也不失為治世之楷模,你張偉的令名,倒也確實會光耀千古了。」
「廷斌兄,為政之道,首在得人!我這裡不需要那些科舉考試出來的書呆子。那麼,我的人才去哪裡找?只能靠自己慢慢培養。是以這太學一事,關係甚大。讓大家都來,也是凸顯此事重要,令臺灣上下軍民人等,不得輕忽。」
「不必多說。當初我來臺之時,也不過二十出頭。我既然派他們去,自然會讓漢軍保護他們的安全。先在馬尼拉城歷練,過上幾年,再分派各地為官,讓他們的父母放寬心好了。」又向吳遂仲道:「我令你想呂宋分地設官的節略,你可想好了?」
因又將目光轉向陳永華,陳永華自是知他意思,哂然笑道:「我那邊初時學童不多,年紀太大,我只是教他們識些字便罷了。那些人,當不得大用。」
秦良玉此時打了半生的仗,已是知道瀘州城破勢不可免,雖仍是教士兵們盡力苦守,卻又悄悄吩咐貼身護衛,護送她向城下而去。
別人也就罷了,陳永華卻盡知其底細,他自臺南趕來參加這一難得的盛舉,立身於張偉之後,見張偉雖是一臉笑容,那雙眼卻是呆滯無神,三魂七魄都不知飄向何處去也。待那祝文念完,各人四處隨意活動,陳永華見張偉醒過神來,便向他笑道:「志華,你給錢給人就得了,何必來受罪。」
便是這一場大戰,決定了明朝的滅亡。此戰之初,崇禎以富有經濟,文韜武略都是明臣中翹楚的洪承疇為主帥,進兵之初,洪知道手下的總兵大半桀驁不馴,而且畏敵如虎,是以勢必不能速戰。確定了以關寧為犄角,由松山杏山一線緩慢推進,倚靠明軍的火器優勢和人數上的相對優勢,進逼錦州救援。
走南竄北,四處劫掠,再加上攻克了好些府縣,八大王張獻忠手中早已不缺金銀兵器,手底下的兵士連同老弱,早已過了十萬人,算來此時整個四川,也只有秦良玉的兵還有些戰力,就是如此,加上那些一戰即潰的駐防明軍,也不到張獻忠手底軍隊的半路。這位八大王,此時已拿定了主意,要先盤據四川,圖湖廣,先行發展壯大,然後再言其他。
「甚好,遂仲,我下一部要整頓漢軍軍務,政務上你多費些心。不要怕擔責任,甚或是有人說你專擅。我人在臺北呢,你一個文人,怕怎地?」
「大人,您威勢過人,這幾個孩子哪曾見過什麼場面,沒的把他們嚇壞了。再過一兩年,那時候再看,定是比此時長進許多。」
張偉回頭一看,見是何斌、吳遂仲等臺北官員,一個個身衣官服立於他身後,卻是何斌在向他抱怨:「你自己要來也罷了,所有的文官也教你帶了來,這可得耽擱多少公事!」
又向他問道:「怎地你來臺之初,沒想起來用這個辦法?而是用嚴苛之法,禁止百姓非議時事?」
待大軍破城,攻城所用的五和*圖*書六千婦人已是死傷過半,縱是未死者,也大多是遍身是血,處處是傷。
「孔聖當年教導七十二賢人,因材施教,各弟子團團圍坐。夫子坐而論道,也同樣教出了那麼多英才,現下官學中有這麼多老師教導,還有教室桌椅筆墨紙硯,不知比當時強過多少,難不成這樣還不行?」
「成,我聽兩位的勸就是!」因又回頭問吳遂仲道:「今日來此的官員佐吏,可有先前臺北官學中畢業的子弟在內?」
她罵雖罵,卻不得不在腦中急速想著應付的辦法,因向城頭駐防的兵士們令道:「城破了,大家都不得活。不是她們死,就是我們死,如今沒有辦法,只得心狠一遭!」
看著面如死灰,被如狼似虎兵士拖下去處斬的朱至澎,張獻忠輕蔑地笑道:「什麼玩意,還沒有苦害百姓?成都平壩子上七成的肥田沃土都是你家的,百姓餓死也別想得到賑濟,你倒是錦衣玉食!」又笑道:「就是不管這些,留著你這鳥親王,不是憑白給老子添麻煩?」
這一日張偉聚集在臺的文人儒士,至選定的太學工地行奠基禮。縱是這些飽學大儒對張偉的教授方案或有不滿,或是牴觸,甚是是極其反感;到底這件事是明朝兩百多年來首一次昌明學問的大事,儒家向來以學問之事為大,張偉又一力邀請前來,各人哪有不來的道理?
自此之後,張偉坐鎮臺灣,將舉凡種種事先想定的改革方略一股腦拋將出來。官學聘請了大量西方教師,將整個臺灣官學分為初級與高級兩級。初級只教授簡化過的漢字所編成的語文及數學、歷史三門課程。縱是官學教師抗議,道是課程太少,又太過簡單,學生早早學完了無事可做,在那學校操場上亂蹦亂跳,不成體統。張偉也只是不理。這初級學校裡不過是些七歲至十二歲的學童,只需學習簡單的知識即可,玩耍和鍛煉身體,才是他們該當做的。
吳遂仲急道:「這些孩子剛出官學,並無經驗。且去海外數千里之遠,家中父母,想來也是不捨,請大人三思。」
陳永華笑道:「只怕立時便提起筆桿,大加駁斥。」
見那婦人不過二十許人,雖是滿身是血,神色驚恐,睜大著雙眼死去,卻仍不掩秀麗容貌。那兵因啐道:「晦氣,這娘們我好像沒有玩過,真是可惜!」
那些兵們聽他一喝,想起大帥用法之苛,從不饒人,便各自打一寒顫,連忙將手中刀槍之類向前面的女人們招呼,把這些不但手無寸鐵,甚至是一|絲|不|掛的可憐婦人們,向那深溝高壘,防禦嚴密的瀘州城牆方向趕去。
他們的口音乃是陝甘一帶的土話,所謂的驢木驢,就是有削尖的木棍埋在土中,把婦女剝光,下身放於其中,然後撒手不管,任那婦人慢慢被木棍頂死。這樣的玩法乃是那位大帥的最愛,其中還有什麼燒烤、剝皮,點天燈熬油,也深得大帥喜歡。
除了初、高官學的教師不成問題,而且只是在原臺北臺南官學的基礎上稍加改建就可敷用。太學因張偉欲彰其顯,又故意重新選址,在臺北鎮外顯要的位置上,以最高敞軒亮的唐式建築,仿唐朝官學規制建築可容萬餘學子的臺灣太學。
張偉見那幾人皆是二十不到年紀,雖是行為舉止鬱鬱然有文氣,到底年齒尚小,那面孔上稚氣未消。因向諸人問道:「爾等都是去年年底從官學畢業的麼?」
沉吟一下,又道:「臺南官學改制之後,約莫著再過五年,就有大批的人才可用。自然,想來也會有不少入太學繼續學習,這也是好事一樁。」
那陳新甲只顧著黨爭,不顧實情,一邊逼著皇帝督促洪出戰,一邊派兵部職方郎中張若騏作監軍,每日催戰不已。洪無奈之下進軍,糧道被斷,十幾萬精兵一夜間潰逃星散,大同總兵王朴先逃,吳三桂等人緊跟其後,清兵掩殺不止,待他們逃至寧遠時,清兵斬殺的明軍近六萬人,洪部只餘萬餘人,進松山防禦,堅持到崇禎十五年,曹變蛟等人被殺,洪降清。
「對啊,大帥,現在沒有高闖王他們饒舌,咱們索性屠個痛快!」
「嗯嗯,此語極是!聰明的學子一點就透,比如尊素老先生的長子宗羲,十四歲就中了秀才!」
「大帥,還要屠城麼?」
賊兵雖然嘯聚南北,又吸引了不少無賴流民加入其中,再加上打了不少小仗,破了不少州縣,無論是戰力或是人數,都與去年不能同日而語。她卻是甚有信心,不懼流賊。她認為白桿兵戰力之強,冠決海內,再加上堅城深壘,又有她的臨敵指揮,破敵不可,但守城是決然沒有問題的。
不顧南門城頭尚有幾千名忠勇士兵仍在抵抗,一下城頭,秦良玉狂奔至北門,立時令人打開城門,帶著奔逃而來的殘部出城而去。幸好此時未到漲水時節,瀘州城外河水尚淺,秦部殘軍立時奔逃過河,隨著秦良玉拼命而逃,向那川內逃去。
他兩人只順著自己的心思來說,雖都是勸張偉不要驕狂,內裡到有些小小不同。張偉雖是聽出兩人的話意不同,卻也只一笑而罷。
(全書完)
吳遂仲聽得張偉吩咐,立時回頭向跟在身後的書辦吩咐幾句,那書辦迅即跑向張偉身後隨同而來的臺北官吏隊伍之中,將幾個身著青色官服,腳蹬黑布白底官靴,頭戴對摺烏紗帽的年輕人喚將出來,往張偉立身之處行來。
原本在崇禎六年之前,他們還都是在楚川陝甘交界,或是豫西楚北各處流竄,崇禎六年後,奔赴山西陝北發展;崇禎九年,被洪承疇以遼東關寧鐵騎圍困在陝北,高迎祥被俘,押至北京凌遲而死。十年,張獻忠被逼投降,李自成兵敗後率十八騎潛伏商洛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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