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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日本2:敗者的美學

作者:茂呂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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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直江兼續 獲封三十萬石的非大名

第五話 直江兼續

なおえ かねつぐ Naoe Kanetsugu
智勇兼備的義愛賢臣
與上杉景勝共譜最感人的君臣佳話

獲封三十萬石的非大名

魚津城總大將是景勝近侍之一的中条景泰,年僅二十五。
「御館之亂」平息後,某地方豪族因不滿論功封賞問題,懷恨在心。兩年後,該人與上杉家重臣發生口角,拔刀殺死重臣。當時湊巧直江家當主直江信綱也在場,遭連累而喪生。
至今為止,大部份人都認為直江兼續與石田三成聯手,兼續在北方挑動「北關原合戰」,三成在西方掀起「關原合戰」,打算夾擊德川家康。但這是江戶時代文人的空談議論,研究較深入的現代史家已沒有人秉持這種說法。
織田信長死後,輪到豐臣秀吉和柴田勝家兩人爭奪西國霸權。正確說來,柴田勝家根本無意當天下人,他只是想保護織田家後裔而已。秀吉和勝家都暗地派遣使者力邀上杉氏加入陣容。
景勝選擇了豐臣秀吉。
兼續好不容易才說服主君,率眾家臣大舉遷居會津。
謙信生前很疼愛這兩個養子,卻因死得太突然,葬儀尚未結束,家臣便一分為二,一派擁戴景勝,另一派推舉景虎。爭權內亂長達一年,二十六歲的景虎最終大敗,自殺身亡。
謙信時代時,越後地方豪族經常背叛,內亂頻繁,景勝和兼續和_圖_書從小就深知地方豪族隨時會變節的特性,遂於「御館之亂」後重整政權骨架。
目前「直江狀」原文仍未出現,只有多數抄本,而且每份抄本內容都不同,表示抄本經人加油添醋或刪改,早已失去原狀。只是,參照其他同時代的書信或日記史料,可以發現「直江狀」確實存在,內容也的確令德川家康勃然大怒,導致家康以此為藉口帶兵討伐會津,繼而誘發了「關原合戰」。
景勝能取勝,全靠當時年僅十九歲的兼續出謀獻策。
在此特別說明一下,謙信到底有沒有正式收景勝為養子,這點仍須置疑。當時的史料提到景勝時,稱景勝為「長尾喜平次」,意思是,此時的景勝應該仍是長尾家的後裔,不是上杉家的人。否則,日後也不會發生「御館之亂」。
秀吉還特地說:「其中三十萬石是封給兼續的。」這在戰國時代是特例。
謙信有四個養子,其中有可能繼位的是外甥上杉景勝,另一是北条氏康的七子氏秀,也就是上杉景虎。景虎原為武田信玄家的人質,後來北条氏和武田氏取消同盟,景虎曾一度返回北条家,之後又成和_圖_書為上杉家的人質。
同年三月,織田軍諸將與奧羽的蘆名氏、伊達氏聯手,密密麻麻圍住越後國。織田又派出一萬多兵力攻打越後國西方守備要害的魚津城。魚津城死守了八十餘日,終於在六月三日陷落。
一五八二年二月,織田信長殲滅了武田氏,下一個目標正是上杉氏。
兼續的名字是「御館之亂」翌年(一五八〇)首次出現在史料,之前的事跡完全不詳。
根據天正三年(一五七五)的史料《上杉家軍役帳》,景勝二十一歲時已擁有上杉軍團排行第二的兵力。
上杉家的外交官是直江兼續,豐臣家的外交官是石田三成。兩人不但同為二十六歲,才器亦不相上下。
中条景泰和其他十二名守將與織田軍柴田勝家、前田利家、佐佐成政等圍城部隊對抗了將近三個月,終究敵不過大軍,在城內放火後,全體自殺身亡。
據說死守魚津城的十三名守將,為了能讓敵方和己方辨別屍體首級,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耳朵上穿洞,用鐵線掛上名牌後再自戕。
死守魚津城的總大將中条景泰過世後,中条家長子年僅五歲,但景勝還是讓五歲幼子繼承中条https://m.hetubook.com.com家,並命中条家重臣負責執政,直至幼子主君成年。之後,中条家始終跟隨上杉家歷經各種苦難,從未離叛,代代都是上杉家重臣身分,一直持續至明治維新。
景勝身邊有個小景勝五歲的侍童,正是日後寫下日本史上著名的「直江狀」,惹惱了德川家康,揭開「關原合戰」序幕的直江兼續。
由於上杉謙信生前並沒有指定繼任者,因而在他驟逝後,立即發生爭奪繼位權的「御館之亂」。
武田氏第二代當主武田勝賴之所以會滅亡,最主要的原因是內部崩壞,重臣陸續叛離。但上杉家即便處於四面受敵危急無援的狀況,也少有家臣背叛上杉景勝。這和景勝繼承了上杉家以後,逐漸重用譜代家臣的政策有關。
守將全體自殺,意謂城池陷落。
上杉家第二代當主上杉景勝是長尾政景的次子,三十九歲的父親和七十六歲的宇佐美定滿同時溺死於野尻湖時,景勝年僅十歲。上杉謙信為姐夫舉行國葬後,收景勝為養子。景勝十八歲時,才和母親仙洞院(謙信的姐姐)一起住進春日山城。
上杉氏在戰國時代前期始終保持超然獨立的態度,從未臣服於任何勢m.hetubook.com.com力。但「御館之亂」以及織田軍的攻擊令越後國精疲力盡,無法再維持孤高立場,只能二者擇一。
直江兼續原為長尾政景家臣的兒子,幼時眉目明秀,伶俐聰敏,在坂戶城即被景勝的母親看中,擢升為景勝的侍童。景勝搬進春日山城時,兼續當然也隨主君住進城內。這時,直江兼續年僅十三。
豐臣秀吉登上天下人寶座後,景勝和兼續主從均致力盡忠於秀吉。景勝最終擠進豐臣政權中樞,和德川家康、前田利家、毛利輝元、宇喜多秀家並列為豐臣政權五大老。
直江兼續並非大名,他只是眾大名之一的重臣,竟然獲得三十萬石封賞。若論俸祿排行,三十萬石在豐臣政權下的大名中算第十一位,可見秀吉極為賞識兼續的才能。
但是景勝的領地卻分隔為兩塊(佐渡金山例外),之間夾著野心勃勃的最上義光,東北方還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獨眼龍伊達政宗。秀吉分封上杉景勝到會津的目的,正是想讓景勝監視伊達政宗和最上義光這兩頭猛虎的動靜,並抑制關東的德川家康。
不料,魚津城陷落前一夜,織田信長在本能寺遇害喪命。身在越後國的織田軍聞訊匆忙撤退,上杉家才得和_圖_書以化險為夷。
信綱沒有兒子,而直江家是上杉眾家臣中的名門,景勝深恐直江家就此斷絕,命兼續娶信綱未亡人為妻,繼承了直江家。直江兼續便如此誕生。此時,兼續三十二歲。
假若織田信長喪命的消息早一日傳到越後,或許他們就不必犧牲性命。但由此也可看出,上杉家軍團在第二代當主景勝手下已經團結一心,比謙信時代更堅穩。
所謂「軍役帳」,是各武將在戰爭時必須負擔的最低主要兵力,雜兵和機動部隊或民夫不算在內。
景勝四十四歲、兼續三十九歲那年,秀吉改封上杉家到越後東側的會津(福島縣)。表面上是加增領地,景勝從越後九十一萬石大名躍升為會津一百二十萬石大大名。
景勝的兵力為長矛隊二五〇名,運輸兵四十名,槍砲兵二十名,騎兵四十名,旌旗隊二十五名,總計三七五名。上杉軍團中,兵力排行第一的是譜代家臣山吉豐守,排行第三是譜代家臣直江實綱(之後改名景綱)。兼續於日後繼承的家督地位,正是兵力排行第三的直江家。
景勝最初和謙信一樣,不願意離開先祖以來累代定居已兩百多年的故鄉。對景勝和上杉家眾家臣來說,越後國相當於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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