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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殺

作者:朱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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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狐 11

艷狐

11

「哦?人是妳殺的,為什麼?」
保安隊丁搜得很仔細,什麼也沒有搜到。
驀地一陣掃頭風吹了過來,吹得他遍體冰涼。
「有外快嗎?」
白順英向他的手下一揮手:「給我吊起來打!」
他倆堂而皇之地走過去,常正剛情知那兩個護衛沒有主人的吩咐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妳用什麼兇器殺他的?」
「聽說你包了個唱梆子戲的三流小旦,一個月就得給她大洋十五塊,你的錢怎麼夠,嗯?」
「這就夠了!」常正剛拿刀的右手猛力往前一送。
「二、三十塊錢。」
白順英一伸手,抓住了楊城的衣領,猛力一揪,沉聲說:「你在『寶月齋』還存了七百多塊大洋,說!這些錢是那裡來的?」
常正剛大吃一驚,心裡想:這個小女人真夠種!
嘩啦嘩啦一陣響,兩條鐵鍊分別套上了常正剛和胡亞珍的脖子。
「別動,朋友!」常正剛輕輕地說。「你是會家子,應該感覺得出來刀尖正點在你的腰眼上,是淬過毒的刀子,見血封喉,可別鬧著玩。」
「姓常的!別給我亂動。」白順英低吼著。
白順英不愧是個老公門,他從楊城的目光中發現了異狀,他用力將楊城的身子一翻,只見他背上插著一把刀,只留下牛角刀柄,那正是心臟要害部位。
「頭一個原因是:這樁買賣太輕鬆,二馬子就好像存心找死似的和_圖_書,這裡頭透著古怪,我要好好地摸一摸;另一個原因是:妳爹冤枉被殺,不能就這樣算了。我要替妳吐口怨氣。」
「別開口,我問,你用搖頭或點頭來回答我,千萬要老老實實,說不得假話——你姓馮,綽號『二馬子』,對嗎?」
常正剛心頭難免有點兒亂,表面上倒還泠靜:「白隊長!這是殺頭的罪,要有憑據的。」
楊城的嘴巴仍然張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常正剛又閃回胡亞珍的身邊,低聲說:「咱們走!」
「別傻!」常正剛第一次掉下了眼淚,那是感激的眼淚。「妳竟然要替我挑起來,這就很夠了——記著妳說過的話,妳要為我收屍。」
團丁用力地點點頭:「沒錯,絕對沒錯!」
「我……我……」
楊城跨進隊部的門,驀地一楞,因為白順英在小隊部裡等著他。他的頂頭上司原說要回南漳城去,明兒一早再趕回來。一離開客棧之後他親眼看見白順英快馬馳去,這會兒怎麼又去而復回了呢?
「妳捅了他幾刀?」
「把身上的傢伙交出來。」
二馬子來到「寶月齋」門口並未敲門,他先觀察了一下地形,然後教那兩個護衛依他指定的地點埋伏起來,他自己也閃進了暗影之中。他藏身之處,正好在那兩個護衛的視線之外。常正剛心頭一動:這小子!該當劫數啦!
這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突然有一個保安團丁跑進來,向白順英耳語了幾句;白順英神色突地一怔。他將團丁拉到一邊輕聲問道:「你說楊城這小子的屍體不見了?沒弄錯嗎?」
「輕聲點!」
「明天就要回保定了吧?」她笑著問。
「不走賴在這裡幹什麼?」胡亞珍白了他一眼。
二馬子專心一志地注視著「寶月齋」的大門口,又是風吹樹梢的沙沙聲,這都幫了常正剛的忙,他掩到敵人的身後,敵人都還沒有發覺。
「合起來你一年的進帳是大洋一百塊,嗯?」
「咱們回集上去吧!」
白順英用一塊白手絹將小刀包了起來。然後向他的部下發令:「搜他的身,搜他的屋子!」
「你真好!」胡亞珍為他斟上酒。「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會交上這種好運。」
「我好恨、好恨,每一刀都用力捅到了底。」
「說!不然我就以『貪贓枉法』的名義斃了你。」
他輕輕在胡亞珍耳邊說:「待在這裡別動。」
「那我得趕緊為您準備住的地方——」
「你從來沒去過保定府,怎麼知道東大街有一座賭坊?怎麼知道賭坊的女主人叫小花子?又怎麼知道那個姓常的是個殺手?」
二馬子點點頭,又猛力搖頭。
「鎖了!把兩個人一起鎖了!」
「往後替我多生幾個孩子。」
「我想到了一個主意,去m•hetubook•com.com找那個買你金幣的莫掌櫃,找他聊聊,磨磨時間。」
在對方要張口的當兒,他的左手飛快地捂住了二馬子的嘴。只有一瞬間的掙扎,然後整個身子就軟下去了。
「白隊長!您——?」
楊城猛地一震,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
「我——」
白順英一鬆手,飛快地縱了出去。上弦月已升,四周明亮,但他連個影兒也沒見著。
「那個布商欠我的錢,是六百塊,不是六千塊。布商的女兒往前衝,衝上了我手裡的尖刀,是誤殺,不是姦殺……事後我賠了錢——。」
「沒事,您放心睡——」
「是呀!我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要做了,上炕抱著妳睡先,門口還有保安隊的人站崗,那不是挺好的嗎?」
「我又拐回來了。」
他的動作極其靈巧,像穿花蝴蝶,也像幽靈。
回到客棧,常正剛才發現站在房門口的槍兵已經撤走了。他好像很輕鬆,立刻吩咐店小二送來酒菜,和胡亞珍飛觴暢飲起來。
白順英打開手絹,亮出了那把柳葉小刀,泠冷地說:「妳這頭狐狸,不小心把尾巴露出來了。死者只在腰眼上挨了一刀,刀尖只刺進去半寸,因為刀尖淬了毒,所以眨眼工夫就死了——姓常的,對嗎?」
「寶月齋」就在集子的東頭上,百來步就到了,胡亞珍突然拉了他一下,示意他閃身停步。
「六塊大洋。」
「就m.hetubook.com.com是那把柳葉小刀。」
「你想要多少就為你生多少。」胡亞珍賴在他懷裡吃吃嬌笑。
「記不清了。」
「妳捅得有多深?」
「為什麼?」
「報仇。因為這個傢伙點水,我爹才在南彰城落網,我不殺他殺誰?」
二馬子點點頭。
「不!」常正剛搖搖頭。
「聽說你是一個殺手。」
「楊城,我要問你話——你一個月餉銀多少?」
白順英顯得不勝困惑,半晌,他的目光突然一亮,喃喃地說:「這小子,花樣還真不少哩!」
「集上只有一家客棧,客棧裡又有姓白的人——」
突然,房門被人用力踢開。白順英帶著好幾個手拿盒子炮的保安隊丁衝了進來。
「他作惡多端,他不死何人該死?」
「最多也就這樣了。」
「朋友——」
這陣風也吹醒了胡亞珍,她從常正剛懷裡站了起來。
「去年,你在黃石鎮搶了一個布商六千塊大洋,還姦殺了人家才十四歲的女兒,對嗎?」
「怎麼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常正剛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我沒傢伙——哦!只有一把小刀。」常正剛取出了那把柳葉小刀,放在桌上。
「相好的!」胡亞珍哭了起來。「讓我替你死,讓我替你死!」
「你這樣說,也未嘗不可,不過我認為是在誅殺惡徒、替天行道。」
胡亞珍以目光打出問號,常正剛沒有回答,只輕輕地捏捏她的手,就和*圖*書閃開了。
「用不著費心了,我看今晚是不會有時間上床睡覺的。」
「什麼時候了?」她懶慵地問。
「隊長!不敢瞞您,多少有一點。」
「姓常的,謀財害命,對不對?」白順英冷冷地問。
「起更了。」
「一年約莫有多少?」
常正剛靜靜地看著對方,一動也沒動。
「白隊長!服了你,人是我殺的。」
二人被帶到保安小隊部,一進門,常正剛就涼了半截,二馬子的屍體挺在一張門板上。那兩個護衛正在向葛茂松比手勢,口裡咿咿呀呀。一見二人進來,手指就向他倆指指點點。
「慢!」胡亞珍嬌叱了一聲。「人是我殺的,不干他的事。」
「哼!」白順英冷笑道:「有話到隊上去說吧!」
胡亞珍嚷了起來:「這是幹什麼?我們也沒犯法呀!」
常正剛往暗影裡一閃,放眼看去,只見二馬子正帶著他那兩個貼身護衛向「寶月齋」走過來。
走了一段路,胡亞珍才問:「回客棧去嗎?」
「你真邪!」胡亞珍風情萬種般以粉拳搥著他。
「小伙子!」葛茂松插嘴嚷嚷:「不要嘴硬,這兩個啞巴看見你倆打我舖子面前走過,然後就發現他們的主人被殺,褡褳裡的一包珠寶也不見了,這不是謀財害命是什麼?自你亮出那枚『洪憲金幣』之後,我就知道你是個強盜了。」
「我……我……」楊城的身子突地一弓,像是被他的頂頭上司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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