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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門空海之唐國鬼宴1:入唐

作者:夢枕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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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邪宗淫祠 二

第九章 邪宗淫祠

「這種事,我倒是有所耳聞。」
「那YAATO呢?」
「無妨,請他進來。」
「雖然我們將祆教傳到這國家,但與之同時,我們也引進了違反祆教教義的思想。」安薩寶說到此時,深深歎一口氣。
女人可能因空海和逸勢在場,正在猶豫是否該將事情說出來。空海立刻站起來要離席,安薩寶卻制止他。
「YAATO也來到大唐了嗎——」
「空海,這就好像佛教的佛陀尚未悟道時,也有種種的魔障一般。」
「YAATO——你聽過嗎?」安薩寶問道。
雖然瑣羅亞斯德出生的確實年代已經不可考,若採用誕生於比基督還早六百五十年的今日之說,那麼,瑣羅亞斯德的誕生就比悉達多還早八十年以上。
「若是馬哈緬都老爺的話,倒無妨。」
安薩寶說完後,女人立刻走出屋內。
「往昔,當瑣羅亞斯德將祆教廣為傳播時,有各式各樣的障礙。當時,邪宗淫祠到處林立,邪宗淫祠裡的YAATO百般阻擾瑣羅www•hetubook.com.com亞斯德的神職。」
「確實如此——」安薩寶說。
「我們祆教的始祖誕生之時,比佛教還要早許多吧!」
「……」
「景教方面,也有相似的事情。」
「既是如此,就把話當著這位朋友面,安心地說出來吧!」
除了空海、安薩寶外,還有橘逸勢和馬哈緬都兩人。
「是的。」
「黑暗中的火,顯得更美……」
「何事?」安薩寶看著那女人。
牆壁已經被煙熏成暗灰色,原本窗子就不多的屋內,顯得更加陰暗。不過,牆壁和屋頂之間留有排煙的縫隙,煙能夠順利排出,屋內倒也不如料想中那般煙霧瀰漫。
「第一次聽到——」空海說道,看了一眼坐在安薩寶一旁的馬哈緬都。
「安爺!」那女人喊道。
空海喝下女人倒在碗裡的水。冰冰冷冷,一口喝下後,口中有種清爽甘甜的感覺。
他們佇立在祭壇前談話。安薩寶一身官職裝扮,也戴著與官員同樣的頭冠。年約五和*圖*書十五歲左右。頭髮及下顎所蓄的鬍鬚,白髮白鬚都已混雜其間。高鼻子、藍眼睛。
空海細細體會安薩寶的這番話,沉默了一陣子,再低聲點頭。
「真是不可思議!」空海凝視著祭壇的火,低聲說道。
「我們該告辭了——」
空海聽完安薩寶的這番話,而回答了前面那句話。
後來被稱為「佛陀」的人物——瞿曇.悉達多(Gotama Siddhattha)誕生於天竺迦毘羅衛國,為公元前五六三年。
安薩寶的住家,就在祆祠後方。那是一棟紅磚、土壁的屋子。他帶領眾人來到某房間,房內泥地,陳設桌椅。屋角擺著一個甕。
他用那藍色的瞳孔盯著空海說道:「你有一些很有趣的想法。今日相談甚歡——」安薩寶又轉向馬哈緬都說道:「你確實替我引見了一位很好的朋友。有些很難和異教徒深談的話,和你好像也可以談談。空海——」安薩寶再度轉向空海,面露微笑,說道:「是否願意光hetubook.com.com臨寒舍?」
安薩寶順著空海的提問,敘述祆教和瑣羅亞斯德的一些事跡。
地點是位於布政坊的祆教寺——祆祠之內。房子昏暗。穿過大門,正面有個祭壇,點燃著火。火和煙的味道,籠罩整個屋內。
「左金吾衛的張爺來訪。」
「是。」空海邊將碗放在桌上,一邊頷首回應。
「火?」
「無論何事,只要先擄獲該國最高權力者的心,就能在世間廣為流傳。」他對空海如此說道。
「這位是馬哈緬都帶來的朋友。你要對我說的事,若是馬哈緬都也能知道的話,當著這位朋友說出來也無妨。」安薩寶說道。
「是。」
「喔!」
「是的。」
「空海——」安薩寶說道。
「正在燃燒的火。」
安薩寶此話一出,女人才下定決心開口說道:
「這麼說來,這位始祖出生於比佛陀還久遠的時代。」空海說道。
據說,瑣羅亞斯德受到神的啟示開始傳道,約在三十歲之時。瑣羅亞斯德教深入一般民眾的生活,則是十二www.hetubook•com.com年後,巴克特里亞(Bactria)的地方首長衛殊達斯巴皈依之後。
四人坐在桌前,不知從哪裡出現一個女人,在桌上擺了四個素燒碗。那女人從甕裡舀水注到水瓶內。然後拿著水瓶,將它放置在桌上。
「愈是黑暗的地方,火就愈顯得炫麗耀目。」空海徐徐說道。
「簡直就像阿胡拉.瑪茲達和安格拉.曼紐的戰鬥般,無論在哪一塊土地上,這些事總是重複不已。」說這話的是馬哈緬都。
「張爺?喔!那位張爺嗎?」
「不,空海。你在,或許更好——」安薩寶說道。「張彥高友人的田裡,出了令人擔心的事,感到很困擾,他是為了此事而前來商量的。」
「對。說是大唐,不如說咒術師已經來到這長安了。」安薩寶頷首說道,並露出苦笑。
空海如此說,安薩寶卻又留住他。
據說祆教的始祖——瑣羅亞斯德,出生於公元前七世紀至六世紀。
女人看一下空海和逸勢,將目光又轉回安薩寶。
「何事呢?」安薩寶問道。
經安和_圖_書薩寶勸誘,眾人往外頭走。艷麗的陽光,撒在頭上。綠油油的槐樹,閃著耀眼的光亮,風一吹過來,葉片上的光影就撒落到樹下。
景教——空海入唐之時,已傳入中土,即基督教的聶斯脫利派(Nestoria)。
當安薩寶說出YAATO時,馬哈緬都好像聽到什麼刺耳話般,臉上浮現不悅的神情。不過,這表情很快就消失,現在空海所看到是和平日沒兩樣的馬哈緬都。
此時,方才倒了水就出去的那女人,又回到屋內。
「就是方才提到的邪宗淫祠。」
「空海。方才談到光的話題,從一個國家將光運送到另一個國家的同時,光所形成的影的部分,也會隨之而來。」安薩寶說道。
「YAATO——嗎?」空海依照安薩寶發音,正確地說出YAATO這個詞。
「是的。」
「信仰邪宗淫祠的咒術師,稱為YAATO。也稱為KARAPAN。」安薩寶說道。
屋內響起火焰燃燒的聲音。
「正是。」
從窗外射進來的光,將槐樹葉的影子照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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