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邪宗淫祠
五
「暗夜最適合我們現身。」
馬，又發出裂耳的嘶叫聲。
「走吧。」
聲音如此說。
那把劍一碰到士兵的身體，「鏘」一聲彈了回來。
「長安城要開始騷動囉！」
不久，兩名士兵消失在暗夜之中。
「應該可以走路。」
聲音很清楚地傳入每個人的耳裡。
那晚，厚厚的雲層覆蓋著天空。
「喂……」
握著火把的一名衛士，把火把交給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的徐文強，自己則手握利劍擺好架勢。
強風中帶著一股微溫。途中重新更換火把。
馬匹又在前方嘶叫了。
徐文強像魚一般，張大嘴巴喘著氣，一動不動地盯著看。他想把目光轉開，卻好像辦不到。
另一名衛士，從後方往另一名士兵砍過去。劍刃碰到士兵頭部。只聽到「鏗」一響聲起。士兵轉向衛士。
「長安城要開始騷動囉！」
「暗夜最適合我們現身。」
「今夜，風很強。」
張彥高腰間也垂掛著刀。徐文強則在懷裡暗藏著小刀。
徐文強好像很後悔來到這裡。
徐文強頷首後，緊靠在張彥高身旁。眾人間流過一股緊張的情緒。繫在前方的馬匹，仰天發出響亮的嘶叫聲。
「嗯！時候差不多了。和_圖_書」有聲音答道。
那是穿著盔甲的高大士兵。腹部周圍，好像畫著什麼圖樣。
兩人的體格，有張彥高兩倍大，相當魁梧健壯。一靠近，竟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對於張彥高的質問，兩人都不予理會。
「哇！」
風吹得更大，起勁地搖晃男人四周的棉花葉。
「這表示從現在開始，將有事情要發生……」
「必須動身了。」
那名衛士，發出了奇怪的叫聲，兩腿直打哆嗦，身體卻一動也不動。
「不過，什麼也沒……」徐文強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另一處的兩臂間，同樣也露出了一顆人頭。那也是男人的頭。
「嗯。」
「正適合我們出現的夜晚。」
此時——
此時，眾人也顧不得不要踩到剛迸出的棉花。
好像警覺到風中有令人生懼的野獸，不知從暗夜中的何處慢慢靠近。
不過，雲層未覆蓋到的一些縫隙，卻可以見到清澈驚人的夜空。夜空中，點點星光閃綴其間。
「好久未出來透氣了。」
兩名士兵，不知是否看到此處站立的衛士，兩手置於地上，用力撐著，開始要把身體拔|出|來。
時間慢慢流逝。
士兵的右拳，毫https://m.hetubook.com.com不費力朝衛士腦門正上方搥打下去。
「走吧。」
「雖然月黑……」
「不知道，雖然不知道，昨夜的話若屬實，此處大概有什麼會現身吧！」張彥高答道。
那是徐文強、張彥高，還有他的五名部下。
突然，從兩臂間露出人頭。那是男人的頭。
「雖然月黑……」
「聽到了！」張彥高低道。
眾人只在遠處圍著圈子，注視這一切情景。
「正適合我們出現的夜晚。」
兩人相互頷首。
火焰的光，照著這一切情景。
張彥高眼前長著棉花的泥土開始隆起來。
又有另一個聲音呼應。
就在徐文強的正前方的泥土裡，仿如大蟲一般的東西開始要爬出來。
地上終於露出東西來了。那是手指頭。手指頭之後，是整隻手。
看到此狀，誰也不敢再往士兵身上砍去。
衛士頭顱的上半部，不知是往下陷進去，還是血肉橫飛，總之只剩半個腦袋。衛士嘴裡吐出大量的鮮血和泥狀物，最後連自己的兩顆眼球都迸出來，臥倒在地。
不知是誰，忍不住拔出鞘中的劍。接著，出鞘的拔刀、拔劍聲，在暗夜中此起彼落。
一名衛士大叫一聲，踉蹌hetubook.com.com地往後退。
雲間走了樣的月亮，不時從厚厚雲層中露出半邊臉來。雲層流動速度相當快。高空上似乎吹刮著強風。縱使月亮露出臉來，很快又會被雲層給吞噬了。
「嗯。」
徐文強和張彥高面面相覷。彼此的神情好似在互問——確實聽到那聲音了嗎？兩人又各自點頭好似在回答——確實聽到了。
又看著其他五個人。
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聲音。
「很好啊！」
又過了半個時刻……
「會躲在泥土中，想必不是人類吧！為何你們能夠預知皇太子病倒之事呢？那是你們幹的好事嗎——」
「今夜，還有雲。」
「出去吧！」
那名衛士，幾次痙攣後，就不再動彈了。
「應該可以走路。」
翌日夜晚，七個大男人又聚集到徐文強的棉花田。
然而，兩名高大士兵彷彿絲毫未感覺眾人的存在。兩人仰天一看。
「方才誰在說話？」張彥高問道。
低微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那聲音非常微弱，宛如隨時都會被風聲給壓過。
「嗯。」
點了兩隻火把。張彥高的兩名部下，手中各握一把。火焰被強風一吹，搖晃得很厲害。赤紅的火星，畫出細線，好似螢火蟲在暗夜中飛舞
和*圖*書。兩名士兵，對於觀望自己的衛士們視若無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哇哇哇哇……」
衛士們默不作聲。
「那麼……」另一方答道。
「哇！」
兩人搖搖頭，好像要把沾在頭上的泥土甩掉般。
「那麼……」一名士兵說道。
「你們到底是誰？」
士兵的兩手，捏住痛苦掙扎的衛士的頭顱。接著傳來宛如樹枝折斷的聲音，衛士的頭被反轉過來。
「那麼……」另一名士兵答道。
風從暗黑中吹來，沙沙使勁地搖晃著棉花葉。
一股強烈的土臭味，傳到徐文強的鼻子。徐文強莫名其妙叫了一聲，用膝蓋和雙手支撐著，整個人快爬著逃走。
「呀！」利劍往正面砍下去。
張彥高和五名衛士，遠遠圍成一個圈子，將露出手的地面團團圍起來。
說畢後，兩名士兵就大步跨出去。誰也不敢追過去。
兩顆頭相互說道。
掛刀者有兩名。
肩膀、胸部、腹部——士兵漸漸露出身體的全貌。
掛劍者有三名。
露出手的地方有兩處。此時，那兩處已經露出四隻手臂。露出土面的手，撥開自己手臂周圍的土。
「出去嗎？」
張彥高對著兩名正在說話的士兵問道：
風，呼呼地增強，暗夜裡，和圖書棉花葉沙沙作響。
「喂……」
「時候差不多了。」有聲音傳來。
「是呀！好久未出來透氣了。」
被劍砍中的士兵，注視著揮劍往自己身上砍來的衛士。士兵伸出右手，不費吹灰之力抓住那名正想逃跑的衛士的頭。輕輕地把衛士抓了過來。
五人當中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被雲層吞噬的月亮，只在雲層周圍散發出朦朧的亮光。
「嗯。」
五名衛士中的三人，因為昨晚未在場，帶著半信半疑的神情佇立著。
「沒有。」
有一名衛士，終於忍受不住恐懼的情緒，揮劍朝士兵砍了過去。
張彥高部下的腰間，各自垂掛著刀或劍。
徐文強因張彥高一閃，整個人往前趴下去。
「很好啊！」
張彥高急忙往後一閃，緊鄰方才晃動的泥土那附近，也隆起來了。
那名衛士，下身流出尿水及大量糞便，俯趴在地上。不過，整個頭卻仰望著天空。
張彥高想揮刀砍向士兵，兩腳卻不聽使喚。
「必須動身了。」
「那麼……」一方說道。
「大家小心！」張彥高大喊。
「到底會發生何事呢……」徐文強提心吊膽地說。
張彥高的聲音雖透著緊張，卻比徐文強鎮靜一些。
兩人頭上都戴著頭盔。好似士兵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