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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那也是私事嗎？」

空海安坐在房子一般巨大的牡丹花瓣上。

昂首仰天的丹翁垂下頭來，用右手指尖擦拭眼角。

「不，它讓我想起了懷念的往事。」丹翁抬頭。

俄頃間……

「丹翁大師——」空海再問。丹翁望了空海一眼，說道：

「什麼？」

四周的紅彩已然褪下，回過神後定睛一看，此處已是空海的房間。

說畢，丹翁開始敘述出士兵俑的來龍去脈。

「空海啊，無論經過幾年、幾十年，人終究無法逃離自己曾做過的行為……」m.hetubook.com.com

「那一大批的陶俑？」

此處是空海的房間——與其這樣說，不如說是在紅牡丹花朵之中。

「正是。」

逸勢不發一語。丹翁也沉默著，仰頭落座。

「是在下丹翁和白龍，黃鶴道士和貴妃。或者再加上玄宗皇帝、高力士的名字。如果再說下去，還有青龍寺……」

此刻，空海剛讀完安倍仲麻呂寄給李白的一封信，一個很長的故事。

空海一邊細看倭文寫成的信，一邊口譯成唐語唸了出來。從頭開始和_圖_書，他就如此一路念了下來。

「丹翁大師，晁衡大人信中出現的丹龍莫非指的是你？」空海問道。

面對空海的提問，丹翁沉默不語。

「嗯。」丹翁點點頭，低聲自語：

「空海啊，這是我們的秘密。」

「我們？」

「丹翁大師，那晚在徐文強棉花田遇見的人影，可是你相熟之人？」

「——」

燈火搖曳，座上三人中央，飄落一朵殘夢般孤零零的紅牡丹。

更精確地說，是在丹翁的法術境界。

「剛剛你提到白龍這名字——」

「空海，那並非hetubook.com.com公事，而是私事——」

「是的。空海啊，為了回報你幫我念出這封信，我願意說說那件事。」

「那，信中所寫全是事實？」

橘逸勢與他並坐在樹狀般的黃色花蕊旁，對面是丹翁。

「夢？」

「正是。」

「到底誰跟誰呢？」

「那是遙遠的夢哪。」

「是的。」

「不。」丹翁靜靜地搖搖頭，「我是說，那幾尊出土的兵俑。這些俑，原先並非埋藏在那兒。事實上，是我們仿造的。」

「你指的是，同時行蹤不明的丹龍、白龍、貴妃，隨後也消失行跡和*圖*書的黃鶴去向，以及後來發生的事情嗎——」

「沒錯。」

「有關棉花田出土的兵俑。」

這是描述玄宗皇帝和楊貴妃之間的奇幻故事。

「我全然不知道晁衡大人留下了這樣一封信……」

「近數十年來，也可以說，我一直在逃避這件事，結果，終究還是躲不開它的牽絆……」丹翁彷彿吞下凝結的苦澀說道。

「嗯。」

「丹翁大師，你在哭嗎？」空海問。

「丹翁大師說過，曾經掩埋那些兵俑？」

「因為這封信，我終於完全懂了。這全是五十年前的如夢往事。而且還在持續著。和_圖_書只能說，當時我們所造的因，也終於到了我們不得不收割的時候了。唉，實在是……」丹翁嘆息般吐出這些話，唇角浮出微笑，又說：

「為何你們全都失蹤了？」

「是的。所有寫到的、沒寫到的，我全都知道……」

「白龍啊，你終於決心讓這場夢結束了……」不是對空海，也不是對逸勢，丹翁自言自語般繼續說著。

「空海，你仔細聽好……」

寫著信文的書卷，仍握在空海手裡。

「丹翁大人，這封信的內容你全都知道嗎？」

「那件事？」

丹翁仰天喃喃自語，視線又移至空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