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封信
一
「你不是說過，為何對方要那般引人注目，只要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就好了？」
「原來在異國之地，春天也能如此有規律地來臨。」
逸勢心有戚戚焉地嘆了一口氣。
「若是如此？」
「丹翁大師不是說，那一定是白龍為了吸引他現身才這麼做的？」
逸勢一邊觀望四周景致，一邊用著興奮的語調回應。
「什麼事？」
「不，空海，是你。」
「不能。」
「是這樣嗎？」
「昨夜看到安倍仲麻呂大人的信，不覺感動得直擦眼角。仲麻呂大人當時不知有多寂寞啊。如今離開了故鄉，我才深切和圖書體會他的心情。每年春天如此按時來臨，想必能讓仲麻呂大人得到一些寬慰吧。」
「喂，逸勢，說著說著，眼前似乎就是柳大人的宅邸了。」
兩人早已習慣唐語、胡語和吐蕃語此起彼落的熱鬧街景。
春天真的來了。
「一大早，就到柳宗元大人住處拜訪。」
「可是，他或許還在就寢，也或許根本不在。」
「空海，真是不可思議啊。」
「結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言——」
「我要是特意通知柳大人，說我為了這個那個想見他一面。讓他設法安排見面種種時，很可能還ｗwｗ.hｅｔｕbｏｏｋ.ｃoｍ•cｏｍ沒見到面，就讓間諜察覺了。」
「空海，你能推測出理由嗎？」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昨夜起，我便為貴妃感到無限哀痛。」
「嗯。」
柳葉的新綠已溫煦抽芽，雖離黃土飛揚的季節還有一段日子，景色的春意卻更加濃密了。
「說的也是。」
「不知道。」
「每逢春天，我似乎就會思考這種問題。」
「什麼事？」空海回問。
「柳宗元大人也很慎重其事，每次都微服出門，不讓人知道。這或許是因為內部有間諜。若是如此——」
他們正前
和*圖*書往柳宗元住處。「話雖如此——」
「可是，空海，事情果然如你所說那般。」
「什麼不可思議？」空海答道。
橘逸勢邊走邊說。
「話又說回來，這樣好嗎？」逸勢問道。
「那，他為何要引出丹翁大師呢？」
「我說過了什麼？」
「不對勁嗎？」
空海邊走也邊點著頭。
「別想得太難。其實，我不過是不想坐馬車，只想這樣自在地漫步街頭罷了。這才是真心話。」空海繼續說道：
「——」
「你真是個直話直說的男人。」
「應該不會太失禮吧。」
「所以說，如此毫無通知就前往，和圖書有時反而更安全。」
空海和橘逸勢，漫步在日益繁華的長安街頭。
嗯。
「就是徐文強棉花田出土的兵俑和妖貓那事啊。」
「原來是那件事？」
「不能嗎？」
「譬如說，晁衡大人這封信放在李香蘭家裡，敵方或許已經知曉這封信的存在。」
空海懷裡正藏著安倍仲麻呂寄給李白的那封信。
嗯。
「是不對勁。」逸勢點點頭。
「雖然無法推測出理由，但我想，那秘密應該和楊玉環——貴妃有關。」
「因為我掛念著許多事。」
「什麼秘密？」
空海和逸勢並肩漫步。
「怎麼啦？」
走在路上的男男女女htｔps://m•ｈｅtuboｏｋ•ｃom•ｃom，身上的服裝也見春意，不時可看到穿著流行胡服、胡靴的女人。
「哦。」
「真是傷腦筋啊。」
「喔。」
「對不起。」
「嗯。」
「承皇帝之命，被迫離開丈夫，嫁給年紀如父的男人，最後，還遭那男人下令賜死。倘若晁衡大人的信為真，她應該不會喪命。可是，她卻被活埋在墓穴，雖然事後再挖出，卻因此而發瘋了。她現在身在何處，到底怎麼了，誰也不知道……」
「唔。」
「的確這樣說過。」
「怎麼了？」
「逸勢，這是你先察覺的問題。」
「不知道。這大概得問丹翁大師吧。」
「為什麼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