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胡術
一
也有販賣肉類、青菜和乾果的。
「什麼時候來的?」
「我們來探望您了。」空海說道。
離柳宗元居所稍遠,這樣反而好。
文字如此寫,空海定能猜出答案。
她們的父親馬哈緬都,在這西市販賣波斯壺、水瓶。
惠果是密教重鎮——青龍寺的高僧,論其法力,即使在長安,也數一數二。
立刻張開雙臂迎向他們。
竹籠。
多麗絲納。
而且,不知何時歸返云云,也暗示惠果之事尚未了結。
馬哈緬都回答道。
廣場之上人頭攢動。
有些鬱鬱寡歡的逸勢,與空海漫步繁華大街上,心情似乎也隨之高昂起來了。
地點選在西市。
「啊,是空海先生。」
確實如逸勢所言。
這時節,城裡人心浮動。
活蹦亂跳的雞。
劉禹錫又帶來了柳宗元的親筆信。
空海已答應此事。
信上提到,希望會面時間從晚上改為午間。
「剛好。我也想見空海先生。」
不但魚,鍋、壺也都有得賣。
五人邊談邊走。在店裡見到了馬哈緬都。
一邊大力噴吐出口中的燃油,一邊點燃手上的火引。
谷麗緹肯。
隨著肢體舞動,她們身上的紅、藍、黃衣襬飄逸翻飛。
逸勢的身子湊向空海,悄悄說道:
倘若與空海會面還要提供住所,在這忙碌的時候,他得向王叔文說明理由。
「怎麼了,空海。」
由此也可看出,不只皇帝,就連惠果的健康也不甚樂觀。
順著空海的手指望去,那裡也是https://m.hetubook.com.com人山人海。
「我們正巧也告一段落,一起去吧。」
於是,那猛烈的火焰便彷彿從口中大量噴出。
「空海啊,我們人在長安吧。」逸勢喃喃自語:
鳳鳴在信文結尾提到,如果要與惠果阿闍梨會面,動作要快些。
「我們有事到西市,剛好有點時間,想到馬哈緬都的鋪子轉一轉。」
不論與對手鬥法勝負如何,事件終了,惠果的精神與肉體恐將遭受重創。
他帶來了柳宗元的親筆信,希望七天後晚上會面。
馬哈緬都看清楚是空海和逸勢:
當時漢人穿著波斯衣物,配戴波斯飾物,是流行且前衛的裝扮。
由於必須隱瞞信件的事,他得撒謊,說是為了其他事而與空海會面。
柳宗元所在的街坊,秘密行動不易。因為熟識柳宗元的人比比皆是。會面勢必得移往他坊。
所謂「那事」——
叫賣、討價還價聲此起彼落,好不熱鬧。
丰采耀眼、滿面春風的谷麗緹肯,從圍觀人群中發現空海兩人的身影。
長安洋溢一片春天的氣息。
多麗絲納、都露順谷麗說道。
「馬哈緬都先生想見我?」
與生命攸關的法術,不論施與受者,在某種意義上,都是一種生命力的戰鬥。
「她們不是馬哈緬都的女兒嗎?」逸勢說。
空海、逸勢與她們熟識。
由此,鳳鳴反而透露了惠果的行蹤。
「這種事,不該大聲嚷嚷。」
即使不是胡人,時髦女和_圖_書子也腳蹬長靴,一派胡國風情走在大街之上。
或者他與空海、逸勢會面一事,乾脆保密到底。
由於已和空海約定在先,柳宗元只得盡力重新安排,挪出午間和空海會面。
此刻,空海和橘逸勢正走在人潮之中。
隨後發現空海和逸勢的多麗絲納、都露順谷麗,也趕忙奔至兩人面前。
鳳鳴捎來資訊,是昨天的事。
「何時歸返,一無所悉。」
「大概就是那事吧。」
「是胡旋舞。」空海說。
「這次的鬥法,或許會折損惠果阿闍梨的壽命。」空海說。
三姐妹的名字。
三天前,告知會面地點的聯絡來了。
谷麗緹肯拉住空海的手臂。
馬。
那封信便是回音。
「是的。」
谷麗緹肯像手球一般地彈起,奔向空海。
柳宗元信上說,只要午間空海在西市附近閒逛,便有人向前招呼他。
絲綢。
三名跳舞|女子,全是藍眼眸的胡人。
逸勢已經好久不曾如此大聲喧鬧。
谷麗緹肯拉著空海的衣袖。
一旦暮鼓鳴響,街坊大門將全部關閉。
滿街的陽光恣意灑落。
「動作要快些。」
甚且提及,不便透露其行蹤,倘若阿闍梨回來,將代為探詢來寺之事。
「與眼前景色相比,同樣是京城,京都便顯得鄙陋多了。」
「您們終於大駕光臨了。」
總之,惠果此行應是為了皇帝被下咒而到宮裡設法。
由惠果不知何時歸返可知,皇帝所遭受法術十分高強,絕非泛泛。
由於和_圖_書得在坊門關閉之前到達,因此任何一方,或雙方都得在白天出動。
對抗法術者,也將因而折損生命。
惠果不在寺裡。
所有東西,都在此地交易。
彈奏樂器的胡人,忙著撿拾賞錢。
飾物。
還有地毯、長靴。
「嗯。」空海點了點頭。
逸勢又恢復先前的說話語氣。
戶外春光明媚。
布匹。
再加上,柳宗元夜裡突然有急事,信上如此寫著。
既然如此,空海和逸勢便說好先到馬哈緬都的店看看,於是提早離開西明寺。
「喂,空海。」
空海讓大猴帶信去問鳳鳴,說自己想到青龍寺拜訪惠果阿闍梨,該怎麼辦?
「是的。」
對於看慣日本舞蹈的空海與逸勢,簡直看得目不暇接。
若是晚上會面,必須在暮鼓鳴響之後。
西域運來的琉璃杯、碗。
「嗯。」空海點點頭。
生長在道路兩側的槐樹,嫩綠新葉掩映成美麗的光影。
那些賞花人的裝扮,也逐日輕快、華麗起來。
擁有此等法力,惠果對皇帝被下咒一事卻束手無策——
「稀客、稀客——」
「老是關在家裡真是不行。不過讓時間徒然消逝罷了。」他環顧四周,向空海說起話來:
這麼一來,兩人便不能在坊與坊之間行動了。
皇位更迭,政治實權移到王叔文手中之後,市井一片生氣蓬勃。
「喂,逸勢。」空海自背後叫喚逸勢。
因此,才有改約午間會面之議。
人群圍觀之處,傳出鼓掌聲、嬌笑聲,西域和圖書絃樂器正悠揚奏鳴著。
空海和逸勢步出西明寺的延康坊,朝西市走去。
逸勢依此推測:
舞蹈終了,群眾中有人擲錢給女孩們。
「那是什麼?」
「難保不會讓誰聽到,如果是官員聽到,可就麻煩了。」空海說。
至少西市人多,人愈多,柳宗元愈不顯眼。
擁有法術而想傷害他人者,本身也會折壽。
「父親。」谷麗緹肯趨前打招呼:
逸勢撥開人群一看,原來街頭藝人正在表演吞火,並獲得熱烈喝采。
都露順谷麗。
「他沒說是為了什麼事,不過,應該是那事吧。」多麗絲納說道。
「放心,我還明白這道理。」逸勢呵呵笑道:
羊。
他們正準備與柳宗元會面。
「總覺得這裡比往常還要熱鬧。」逸勢說道。
「為什麼?」
「儘管如此,柳宗元大人也很忙吧。如今皇上龍體欠安,又遇上被妖術詛咒的事——」
按理說,應該是空海前往忙碌的柳宗元所在的街坊,不過,如此一來,會面後空海便回不去了。
因為盤踞市井、魚肉百姓的五坊小兒,在王叔文掃蕩之下,已經銷聲匿跡了。
「是的。」空海答道。
「看那邊。」
波斯舞蹈的一種。
走著走著,兩人已來到西市熱鬧的街心。
「對了,父親也想見見空海先生呢。」多麗絲納說道。
鳳鳴才告訴空海:
信上說,會面地點容後奉告。總之,七天後晚上會面是否方便云云。
兩人也沒入人群,觀看女孩們舞蹈。
七天前,劉禹
和_圖_書
錫前來拜訪空海。「喔,那你們正要到父親那裡囉?」多麗絲納說道。
「空海先生來看您了。」
人們成群結隊,今天走訪西明寺,明天趕赴大興寺,足跡踏遍牡丹盛開的庭園。
為此,柳宗元必須提供空海夜宿場所。只是,這回為了晁衡的信件而與空海見面一事,柳宗元瞞住了王叔文。因為這封本為柳宗元所有的信,有可能曾遭王叔文竊取過一次。
可是,這麼一來,換成柳宗元回不了家了。
「什麼事呢?」
另一方面,柳宗元本身也出了狀況,今天不與空海會面,下次更不知要待何時了。
「卡拉潘那事嗎?」空海問。
行蹤也不能說。
「空海先生。」
人群最裡面,有三名女子正跳著西域之舞。
「現在宮裡大概天翻地覆了吧。」
從空海掛單的西明寺到各處賞花勝地,正是牡丹花盛開之際。
「每次碰面都很意外哪。」
筆、墨、紙、硯。
一絲不苟的字體,恰如鳳鳴其人。信中說惠果阿闍梨不在寺裡:
胡旋舞,顧名思義,是一圈圈地轉,轉個不停的舞蹈。
牛。
可以說,在大唐買得到的東西,這裡應有盡有。
他就此入宮而未再返回寺裡。
逸勢說的是青龍寺鳳鳴的來信。
馬哈緬都的店,就在不遠處,近在咫尺。
聽到逸勢突如其來的叫嚷,「噓——」一聲,空海告誡他這一舉動。
逸勢也讀了那封信。
「話又說回來,現在宮裡大概天翻地覆了吧。」
如此所需的體力,惠果能承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