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法師
三
「啊呀！」寒水翁持著短刀砍向老僧。
正準備去青猿法師那裡時，他突然在意起禁止帶刀的事。
「哇呀！」寒水翁拔出懷中短刀大叫一聲，一把推開了小和尚，跳到走廊上。
走著走著，法師逐漸走進一座不知名的山中。
「不，在下不必了。」
寒水翁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身在一座不知名的佛堂中。
「怎麼了？」老僧問。
寒水翁思前想後，最後決定偷偷帶一把短刀去。
「是。」
小和尚過來了。
「那麼，走吧。」
「萬事拜託了。」
「這好辦，不帶刀就是了。在下是虛心求教的人，絕無異議。」
「哎呀！」小和尚叫出聲。
「在下按照您的吩咐辦了。」寒水翁向青猿法師說。
某天，寒水翁偶爾路過，看到了青猿法師的魔術。
「不過，帶你去之前，你必須遵守我說的幾個條件，辦得到嗎？」
法師回過頭來。
就在大家還未聽清楚小和尚到底說些什麼時，冷不防——
過了一陣子，法師停下來。
兩人繼續往前走，太陽下山時，才來到一間清爽整潔的僧房。
小和尚走下庭院，朝著寒水翁這和_圖_書邊過來。
寒水翁輕輕點了個頭，心臟早已像打鼓似地怦怦直跳。
「這位客官，全身抖個不停。」
「你好久沒來了。」老僧向法師低道。
小和尚挨過來，看寒水翁一眼。
「不過，還是小心為妙。來人啊……」老僧叫喚了小和尚。
「真沒辦法。好吧，如果你真有心想學習這魔術，倒也不是全無門路。」
「是，已經再三吩咐過了……」法師問道。
寒水翁開始有點感到恐懼，但還是跟隨在法師身後。
「你肯傳授給在下嗎？」
據說，當時青猿回道：「此魔術不能輕易傳授給他人。」
「你大概又跟以往一樣瞎說八道了些什麼，把人家拐來的吧。那人在哪裡？」
偶爾還會不知從哪兒牽來牛馬，表演從牛馬的臀部鑽進去，再從牛馬的嘴巴裡爬出來的魔術。
然後，有人拉開裡屋的紙格窗，接著出現一位老僧。
「是。有個男人說想侍奉大人，小輩帶他來了。」
就這樣，寒水翁回家後立即淨身，並圍上避邪稻草繩，閉門謝客，躲在家裡齋戒了七天。此外，也做了乾淨年糕，盛在全新和-圖-書的木桶內。
「這點請您務必大開方便之門。」
「遵命。」
「你絕對沒帶刀來吧……」法師再度叮囑。
法師讓寒水翁在外面等，逕自走進僧房。
寒水翁卸下肩上的木桶，法師伸手抓了年糕，狼吞虎嚥起來。
念茲在茲之餘，寒水翁終於向青猿開口：「能不能請您傳授這魔術給在下？」
「就在那邊……」
隨後，又出現兩個手舉燭光的小和尚，在僧房四處點上燭火。
同時，小和尚和僧房也消失了。
「首先，你必須不為人知地齋戒淨身七天，再準備一個全新的木桶，木桶內盛乾淨年糕，自己揹著。那時候你再來我這兒。」
「完了，你怎麼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
大猴子一邊哭泣，一邊跑出佛堂，消失在深山內。
「過來吧。」
青猿根本不把寒水翁的請求當一回事，但是，寒水翁當然也不因此而退卻。
才一跳起來，便朝著老僧猛撲過去。
「哎，別那麼性急。傳授者不是我。日後我可以帶你到某位大人那兒，到時候你再向他請教。我能夠辦到的，只是帶你到那位大人那兒而已。」
正hetubook.com.com以為砍中時，耳邊傳來叫聲。
「你在這兒等一下。」
這法師和老僧都很可怕。寒水翁其實很想「哇」地大叫一聲，拔腿逃之夭夭，但只能強忍著。
寒水翁本來便對這種精奇古怪的法術非常感興趣，看到青猿法師的魔術後，竟如癡如醉，不可自拔。
「什麼事？」
青猿法師以觀眾拋擲的賞錢為生，他的魔術廣受好評。
法師呼喚寒水翁，寒水翁只好硬著頭皮跨入門內。
再仔細看看，發現帶他來這兒的法師正在一旁渾身發抖。
仔細一看，原來法師已變成一隻青色的大猴子。
前一陣子，以西京那一帶為中心，有個名為青猿法師的男人，到處在十字路口表演魔術給人看，以換取賞錢。
他十分仔細地把短刀磨了又磨，小心翼翼地藏在懷裡，然後出門到法師那兒。
為什麼不准帶刀呢？
寒水翁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
「結果怎麼樣？那男人沒在懷裡暗藏刀具吧？」老僧目光如炬，望著寒水翁說道，「要是想用刀具剝老僧的皮，那可不得了……」
哎呀！寒水翁內心暗叫不妙。小和尚真來搜身的話，和圖書懷中暗藏短刀的事便會東窗事發，到時候豈不糟糕？自己一定會喪生在那法師和老僧手下。
「那就是，身上絕對不能帶刀來。」
寒水翁肩上挑著木桶，懷中藏著短刀，跟在法師身後。
「哎呀，真是不容易，竟然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寒水翁自言自語。
寒水翁立在法師旁邊，法師從寒水翁手裡接過木桶，擱在走廊地板上。
「危險！」老僧大叫一聲，轉眼便銷聲匿跡。
「還有一點，如果你真的立志想學習這秘術，千萬要遵守我說的另一件事。」
寒水翁觀看著法師，只見法師在小籬笆前停了下來，咳了兩聲。
法師說畢，又朝著寒水翁大哭大罵：「本來你只要乖乖讓老僧吃掉就沒事了，反正你也活不成。結果，你這麼一攪和，我的命運就跟你一樣了！」
寒水翁每天遊逛各處十字路口，追趕著青猿，結果，自己也興起想習得魔術的念頭。
法師與老僧兩人的視線，和寒水翁的視線對上。
大吼大叫之際，法師的外型逐漸變化。
寒水翁再度挑起變輕的木桶，跟隨法師步入更深的山中。
那法師刻意提出禁止帶刀的事，和*圖*書實在愈想愈奇怪。如果身上不帶刀，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怎麼得了？
「那麼，千萬記住，絕對不能帶刀……」
「當然。」寒水翁出了一身冷汗，點點頭回道。
法師抬頭仰天，「嗷嗚！嗷嗚！」地大聲哭泣起來。
「看起來很好吃……」老僧的紅舌隱約可見。
不知不覺，已是黃昏。
而且，有一陣腥臊味的微風從那老僧身上吹過來。
「禮品？」
「小輩久違大人，尚請大人見諒。小輩今天帶來了禮品。」
此時，寒水翁實在很想立刻回家。
「你也要吃嗎？」
嗷嗚！嗷嗚！
既然都是死路一條，不如用懷中短刀砍那老僧一刀。寒水翁暗忖。
有時候會將觀眾於雨天穿的高齒木屐或破草鞋、草屐等變成小狗，讓小狗四處奔竄；有時候又會從懷中掏出吱吱叫的狐狸。
「你去探一下那男人的懷裡，看他有沒有暗藏刀具。」
仔細一看，那老僧睫毛很長，身上的服裝也看似文雅高尚，但鼻子似乎稍嫌尖了點，嘴裡露出長長的牙齒。
「是年糕。」
「請您儘管吩咐。」
「是。」
「肚子好餓。」法師回頭向寒水翁道，「就吃那年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