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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奇譚

作者:黃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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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血濺魔窟

二十三 血濺魔窟

杜笑天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史雙河。他是怕史雙河乘機偷襲,那無疑也是一個機會。史雙河似乎不懂得利用機會,也許他成竹在胸,根本不將杜笑天放在眼內,也許他早已看出杜笑天已經在防備,他只是站在那裡。一直到杜笑天收住刀勢,他才笑一笑,道:「你的武功還是那樣子。」杜笑天沒有作聲。史雙河笑容一斂,猛一聲暴喝,手一揮,提在手中的那個竹籃就向杜笑天迎面飛去!杜笑天手急眼快,手中刀再次劈出!「刷」一聲,整個竹籃齊中分成了兩片。盛在竹籃之中的花葉漫天飛揚,紛紛向杜笑天迎頭落下!一時間滿室花香!竹籃一飛出史雙河的手,群蛾就齊飛,連靜伏一旁的蛾也都飛了起來。蛾群全都是追著那個竹籃飛去。花葉一飛揚,群蛾的去勢更加急勁。那種花對蛾群來說,顯然有著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史雙河似乎真的沒有說謊,那種花似乎真的就是那些吸血蛾的食物。
「夜空」始終沒有變,「月光」也始終一樣,它們根本沒有變化。花香已經淡薄,空氣中卻多了一股妖異的血腥,吸血蛾的血腥。血腥從杜笑天身上散發出來,他滾身地上出刀之時,伏在他身上的吸血蛾最少有十多隻給活活壓死。鮮紅的蛾血染滿了他的衣衫,他實在奇怪自己居然忍受得住沒有嘔吐出來。即使他真的嘔吐,現在也沒有時間了。史雙河的劍已凌空飛來!杜笑天嘶聲大喝,連人帶刀迎上去!他果然在拚命!他沒有施展擅長的地趟刀法,那張刀在他的手中也根本已沒有刀法。他揮刀亂砍,簡直就像是劈柴一樣。刀光在「月光」下亂閃,刀風「虎虎」地在地牢中激盪!周圍的吸血蛾全都被他這一輪刀驚嚇得滿室亂飛。他只希望能夠將史雙河當做木柴一刀劈開兩片!斬成幾截當然也一樣,他卻是只有希望。史雙河根本就不是一根木頭。一輪亂刀雖然將他的劍擋開,將他的人迫退好幾步,並未能將他的人砍倒!他的步伐甚至也沒有能砍亂。
明月一樣的壁燈正嵌在桌子之上,慘白的刀鋒映著「月光」,閃著耀目的寒芒。「沙沙沙」,幾隻吸血蛾立時飛投在刀身之上。碧綠的蛾翅在刀身之上展開血紅的蛾眼,仿佛都在瞪著杜笑天。杜笑天握刀的手不由自主顫抖起來。其他的吸血蛾相繼撲下。整個刀立時碧綠,碧綠之中卻閃動著血紅的光芒。這完全不像是人間的兵刃!這簡直就是一柄蛾刀!杜笑天不覺由心寒了出來。他突然大喝一聲,勁透右腕,迎空虛砍幾刀!喝聲霹靂一樣,就連杜笑天自己也給這一聲嚇了一跳。地牢四下密封,這一聲大喝,實在驚人!喝聲未落,四壁已然激盪起陣陣的回聲,刀風同時呼嘯激盪!伏在刀身之上的吸血蛾完全驚飛,其他的吸血蛾亦被驚動,四下狂舞!沙沙的撲翅之聲響徹整個密室。杜笑天連忙收刀,刀鋒上赫然鮮血點滴!那四刀亂砍,已經有好幾隻吸血蛾浴血在刀鋒之下,蛾血已經濺上了刀鋒!血紅的蛾血!蛾血在「月色」下閃動著妖異的光芒和圖書,飄浮著妖異的惡臭!刀鋒上雖然已經一隻蛾都沒有,杜笑天仍在顫抖。剎那之間,情景又是何等恐怖,若是換上膽子比較衰弱的人,只怕已經被嚇得昏倒。
花葉落在杜笑天身上,蛾群亦因而紛紛撲向杜笑天身上。杜笑天沒有再次出刀,只是身子往後一縮。因為史雙河那隻手一揮,擲出了竹籃,腳步已開始移動!後面就是石頭一樣的那張桌子、杜笑天那個身子一縮不過半尺;後背已挨上了桌沿。他正要旁移,蛾群已追著漫天降下的花葉紛紛落在他的身上。杜笑天沒有理會。史雙河已經踏前三步!在杜笑天一刀將那個竹籃劈成兩片,花葉漫天飛揚的時候,無疑又是他出擊的一個好機會。因為漫天飛揚的花葉已足夠擾亂杜笑天的視覺,他卻仍沒有利用這個機會採取行動。現在他甚至又再停下腳步。這個人的舉止也實在奇怪。是不是他又看出杜笑天在他大喝一聲,將那個竹籃擲出之際,已經在準備應付他的突擊?
十二劍一過,杜笑天身上已經多了一個傷口,衣服上亦多了六個洞。傷口並不深,在左臂,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唯一影響的只是鬥志。他本來準備拚命,現在這種拚命的心情已經開始崩潰。對方武功的高強,實在大出他意料之外。一交手,他就已發覺雙方的武功有一大段距離,再多接幾劍,更發覺這種距離越來越大。十二劍之下,他幾乎可以肯定就算拚命,眼前也只是一條死路。他清楚自己的武功,十分清楚,對於別人的武功,他下的判斷向來亦是準確得很。這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現在這種情形之下,可就大大不好了。一個人明知道拚命都沒有用,又豈會竭盡全力?方才他全力搏殺也招架不住刺來的軟劍,再拚力,豈非就更加危險?現在這種情形之下,最好當然就是拔腳開溜。周圍卻無路可走。幸好這個地牢夠寬闊,他的身法也還算敏捷!他東閃西避,居然又再閃避開好幾劍。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死盯著史雙河的臉龐。史雙河現在殺他簡直易如反掌,再來一劍就是了。他即沒有再出手,橫劍當胸,右手拇食指捏著劍尖,就站在那張石頭一樣的桌子之上,笑吟吟地望著杜笑天,眼睛充滿了譏誚。杜笑天的眼神卻複雜之極,也不知是恐懼,是詫異,抑或是悲憤。這片刻,他的面色又白了幾分,身上的衣衫卻是更紅,鮮血已濕透他的衣衫。仍然在地牢中飛舞的群蛾似乎也嗅到了血腥味,一隻又一隻,「沙沙」地飛向杜笑天,有的就伏在杜笑天的身上,有的繞在他的周圍飛翔。鮮血對於牠們的誘惑竟然是如此的強烈。那些伏在杜笑天身上的吸血蛾是不是就在吮吸杜笑天身上流出來的血液?對於這些吸血蛾,杜笑天卻竟似完全已沒有感覺。
杜笑天到底也是一個識貨之人,一聽這破空所響,再看來勢,就知道厲害!他大叫一聲:「好劍!」一個身子突然矮了半截!「噗」的整個人伏倒地上,肩肘、腕、腰、膝一齊用力伏地挺身,疾向史hetubook.com.com雙河下盤滾去!刀亦隨著他的滾動滾出了一身刀輪,削向史雙河的雙腳!這是地趟刀法的其中一式!他本來就精通地趟刀法!這一滾之間,他最少砍出了十六刀。刀刀落空,沒有一刀砍中史雙河的雙腳。刀輪方滾到,史雙河的背後就像是突然長出一雙翅膀,整個身子平空疾向上飛了起來。他的背後當然不會突然長出了一雙翅膀,只不過他的輕功實在不錯,一吸氣,平空就升高了尺多兩尺高。這已經足夠。杜笑天那一個刀輪,就因為突然多出了尺把兩尺高的距離而從史雙河腳上滾過!兩個人身形上下這一樣交錯,位置便互易!
夜空藍如水,沒有一片兒雲彩。一輪明月高懸在中央,月光卻是霧一樣。如此月夜,又是何等美麗。只可惜夜空並不是真正的夜空,明月也並不是真正的明月。人為的夜空,人為的明月,縱然再相似,也不如真正的天然的美麗。沒有風,空氣仿佛在凝結,那種妖異的惡臭非獨令人心胸發悶,更幾乎令人窒息。杜笑天仍然支持得住,手中刀始終緊握。他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一雙眼睛死盯著史雙河,絲毫不鬆。史雙河同樣盯緊杜笑天,眼瞳的殺機越來越強烈。他雙手已經開始移動,左一掃,右一拂雙袖。每一個動作都是異常緩慢。杜笑天握刀更緊。史雙河那麼一掃一拂雙袖,無疑就是表示準備出手了。他卻沒有立即出手,還等什麼?
史雙河一時間也沒有杜笑天的辦法。他突然收劍,一聲冷笑道:「你不是說要跟我拚命?」杜笑天鬆了一口氣,道:「拚不來不拚了。」史雙河冷笑道:「拚要死,不拚也要死!」他的劍冷笑中又刺出,「嗤」的響起了尖銳已極的破空聲!這一劍當然更加狠勁!杜笑天不等劍到,一個身子已疾往下伏倒。他伏地滾身,卻不是又施展那一套地趟刀法,也不是滾向史雙河。一滾他滾到那張石頭一樣的桌子後面;隨即就從地上彈起來!「嗤」又是一劍,幾乎同時飛過桌面,刺向他的胸膛。杜笑天一刀架開,「哧哧哧」又來三劍。杜笑天手中刀左挑右抹,擋開其中的兩劍,半身同時一沉,第三劍又躲開。這一次他招架閃避得從容不迫。下半身有桌子作掩護,他只需照顧上半身,當然容易應付得多!他滾到那張桌子後面正是這個原因,藉著那桌子的幫助,他應該可以支持一個時候。
暗器的力量相當強勁,穿過衣衫,嵌入肌肉,眨眼間,杜笑天就已變成一個血人。他的腰背旋即就佝僂起來,面龐的肌肉幾乎全都扭曲。一下子連挨七八道暗器痛擊,身負七八處重傷,就是鐵人也禁受不住。他的面色已變得蒼白。七八個傷口一齊鮮血狂噴,這片刻之間,只怕已噴掉他身上三分之一的血液。史雙河左手擊出暗器,右手亦同時透勁,斜刺裡一抽,「錚」一聲,杜笑天手中刀就給他抽飛,射入了「夜空」,「奪」地釘在「夜空」中!他渾身的氣力最少也不見了三分之一,但如果他將餘力集中在手上,史雙河未必能夠這和_圖_書麼輕易就將他的刀抽掉。那時候,他卻仿佛已失魂落魄,他甚至沒有伸手去掩著那些仍然在冒血的傷口。不過掩亦難以掩得住,他只有兩隻手。幸好那些暗器都不擊在致命的要害之上,他仍然支持得住沒有倒下去。也許他就因為周圍都無路可走,到這個地步只有等死,所以他也就連閃避都沒有去閃避,木然呆立在當場。
杜笑天正在奇怪,左耳突然針刺一樣的一痛!他這才想起左耳尖之上停伏著一隻吸血蛾。那隻吸血蛾是不是已經吐出口中的吸管,刺破那裡的皮膚,吮吸自己的血液?他又生出了那種體內的血液被吮吸出去的感覺,那種感覺並不好受。他連忙一抬手掃向左耳,那隻吸血蛾「拍」地被他掃下。「錚」一聲輕響即時傳來!史雙河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支劍,「錚」的那一聲,正是劍出鞘之聲!劍長足三尺,是一支軟劍,寬闊才不過兩指的劍身匹練也似,在「月光」下閃閃生輝。劍是從史雙河的腰間抽出來,他的手一抖,抖得筆般直。杜笑天都看在眼內,他的頭幾乎同時又一痛。另外一隻吸血蛾已爬上他的後頸,嘴裡吐出的吸管,刺入了他後頸的肌肉。這一次杜笑天沒有去理會。史雙河的兵器已經在手,他怎敢再分心!
這片刻之間,最少有二三十隻吸血蛾伏上了杜笑天的衣帽,甚至還有一隻伏上了杜笑天的耳尖。杜笑天居然沒有理會。他的目光停留在史雙河的面上。雖然史雙河已經收住腳步,他仍然小心看他。他已經發覺史雙河的眼瞳之中殺機大露!夜無疑已深,客棧外面是否仍然下著雨?外面的天色又是如何?縱然外面的天色潑墨一樣,又大雨傾盆,如果由得他選擇,杜笑天也寧可留在外面,最低限度,他可以遠走高飛。現在這地牢,即使他背插雙翼,也飛不出去,要離開的話,就只有一個辦法,——殺死史雙河!只不知他是否有這種本領。
史雙河冷笑,人劍又飛上了半空。杜笑天蓄勢以待!「哧」的一聲,史雙河果然又一劍凌空電疾擊下!杜笑天偏身閃開,腳步已準備移動,手中亦已準備招架。這一次卻只是一劍。史雙河一劍刺出,就勢凌空一個風車大翻身,竟是向桌面落下。他若是站在桌面之上,形勢便扭轉。杜笑天當然不會讓他那麼順利落下,大喝一聲,挺身揮刀砍去。一口氣他連砍三七二十一刀。史雙河一一消解!他人在半空,一柄劍施展開來竟然一樣靈活。接到第二十二刀,他的一隻腳已然踩在桌面之上。他就用一隻腳支持著身子,身形如飛,桌面之上跳躍騰挪,再加上靈蛇一樣的一支劍,杜笑天的攻勢雖然兇狠,對他完全都沒有作用。
杜笑天心頭涼了半截。他仍不罷休,雙手抵在那扇門戶之上,左右上下推托!完全沒有反應,剩下來的半截也涼了。史雙河的語聲也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你還想逃走?」杜笑天應聲回頭,道:「當然想,只可惜沒辦法將這扇門打開。」史雙河笑道:「如果隨便就能夠將這扇門戶打開;我十年苦學,豈非是一和_圖_書種浪費?」杜笑天試探著問道:「你十年苦學,究竟是苦學什麼?」史雙河道:「還要問我?」杜笑天道:「莫非就是機關設計?」史雙河道:「正是。」杜笑天不由嘆息,他嘴唇微動,仿佛還有什麼話要問,要說。史雙河又道:「你離開這裡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杜笑天道:「哦?」史雙河道:「最低限度有一個辦法你可以試一下。」杜笑天道:「我知道是什麼辦法。」史雙河似乎不相信,問道:「什麼辦法?」杜笑天道:「殺你!」史雙河放聲大笑道:「正是這個辦法,你果然是一個聰明兒童。」杜笑天道:「本來就是。」史雙河道:「這個辦法好不好?」杜笑天道:「好極了,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夠徹底解決問題。」史雙河點頭。
杜笑天心都寒了,他這邊刀勢一慢,史雙河那邊便迫過來!劍光一閃,劍鋒繼刀勢的空隙閃入,直取杜笑天胸膛!杜笑天心急眼快,手中刀急忙招架!「錚」的一聲居然又給他擋住,第二劍卻又立即刺來!劍鋒一被架開,便倒捲而回,一捲一彈,又刺向杜笑天的胸膛!劍勢的變化,簡直就像是毒蛇的蛇信,迅速而刁鑽!杜笑天這一劍就擋不住了,幸好他的眼睛跟得住,他連忙閃避。「哧」的一聲,劍尖刺穿了他肩頭的衣服,但總算給他閃避過去!第三劍又到。杜笑天這一次只有退後。史雙河第四劍追蹤刺去,一取回主動,他就把握著不放。那柄軟劍在他的手中刺出,一劍比一劍迅速,一劍比一劍刁鑽!第五劍開始,杜笑天根本就沒有招架的餘地,他只有步步後退。史雙河卻是步步緊迫,一步也不肯放鬆,劍快,劍毒!
杜笑天刀勢一緩,他的另外一隻腳就落下。一穩定身形,他的劍勢更靈活,再擋杜笑天的兩刀,猛一聲暴喝,劍就從空門之中刺入!杜笑天眼快,反手一刀就將來劍接下。刀劍「錚」的交擊,沒有彈開,史雙河那柄軟劍的劍鋒剎那突然一捲,蛇也似纏住了杜笑天的刀。杜笑天大吃一驚,他連忙抽刀。史雙河的左掌幾乎同時一翻,拍向杜笑天。相距雖然接近,並不是探手可及,史雙河這一掌根本就拍不到杜笑天身上。掌風儘管激烈,一樣不足傷人。杜笑天一瞥之下,卻變了面色!史雙河左掌的指縫間,赫然閃爍著點點寒芒!手掌一拍出,寒芒就飛出——暗器!尖銳已極的破空之聲暴響!杜笑天大驚失色,一聲驚呼卻還未出口,身上好幾個地方已經鮮血飛激!相距如此近,一用到暗器,本來就不易閃避阻擋。杜笑天非獨手中刀給纏住,身形亦已被牽制,更無法抵擋閃避。此刻史雙河並非突然發難,本身顯然是一個暗器高手!好像這樣的暗器,一顆已經夠應付,幾顆一齊來,就是杜笑天的刀沒有被史雙河的劍纏住,也一樣應付不了。
史雙河看在眼內,又一聲冷笑,道:「隔著桌子我一樣可以殺你!」杜笑天道:「無論如何,沒有方才那麼容易。」史雙河道:「是麼?」語聲一落,他又是一劍刺過去。杜笑天一聲:「來得好!」和_圖_書用刀將那一劍接下。史雙河冷笑道:「這一劍才算好!」「才」字出口,他的人還在地上,「好」字出口,他的人已在天空!慘白的「明月」,暗藍的「夜空」之下,他的人就像是一頭怒鶴,一片飛雲,卻更像是幽冥出來的惡鬼!他半空中揮劍,閃電般擊下!杜笑天舞刀護身,繞著桌子一轉,轉到桌子的另一面。史雙河半空中一連三劍,全都落空。三劍出手,他的人已落下。兩人之間仍然隔著那張桌子。杜笑天那邊立時笑道:「這張桌子原來還有這般妙用。」
杜笑天接道:「只可惜這個辦法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得到。」史雙河道:「你認為自己可以不可以?」杜笑天道:「就算明知不可以,我也要試試。」史雙河道:「歡迎!」杜笑天道:「幸好我還有一個補救的辦法。」史雙河道:「可以不可以說出來讓我聽聽。」杜笑天道:「沒有什麼不可以。」史雙河壓低了聲音,道:「到底是什麼辦法?」杜笑天道:「拚命!」史雙河大笑道:「原來是這個辦法,歡迎,歡迎之至!」杜笑天道:「這我就不客氣了!」他再次舉步,走向史雙河。這一次是他採取主動。他腳步起落更加緩慢,一張臉木無表情,手背的青筋卻已根根畢露。看來他真的準備拚命,事實現在是他亦只有拚命這一個辦法。是不是這樣可以殺死史雙河,逃出生天,杜笑天完全沒有把握。史雙河說歡迎,表現得也實在夠鎮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杜笑天這條命卻還是拼定了。
史雙河凌空落下,腳尖沾地,劍立即從左脅下刺出!劍尖一刺出,他的身子已經轉回去,簡直就像是旋轉中的碟子!這個碟子卻只是一轉,又向著一點前去,一劍之後又一劍,再一劍!連接三劍都落空!杜笑天並非與他一樣,根本沒有站起來!刀輪雖則滾空,刀勢仍然繼續。他繼續向前滾去,飛快地滾到地牢那扇門戶之前。那扇門本來亦漆藍,一關上就和牆壁合成一片夜空,再也分辨不出哪裡是牆壁,哪裡是門戶。在那扇門關上之前,杜笑天卻已經將那門的位置穩記在心中!他的記憶力向來很好,現在他的確已是在那扇門戶之前,他這才跳起身子。這一跳他整個身子就伏向那扇門戶之上,一聲也不響,反肘猛撞去!那扇門戶紋風不動,他的手肘卻在發痛!是石門!
兵器已經在手,史雙河仍然不出手。杜笑天忍不住問道:「你不是準備殺我?」史雙河以指彈劍,道:「我決定了的事情絕不更改!」杜笑天道:「怎麼你還不出手?」史雙河道:「因為我在等你出手。」杜笑天道:「我也是在等你出手。」史雙河道:「你我這樣客氣下去;這場架如何打得成?」杜笑天道:「所以我認為你最好就快出手!」史雙河道:「恭敬不如從命!」他隨即一聲輕叱!輕叱聲未落,人劍已飛出,箭一樣射向杜笑天!這一劍並不複雜,劍勢卻實在迅速!劍上的力道顯然也不小,劍鋒始終筆般直,刺破了空氣,「哧」的迸發出刺耳的破空聲!劍鋒距離尚遠,劍氣已經迫入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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