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杜九娘冷接道：「你待怎樣？」
杜九娘怒極反笑，道：「好，我就跟你拼一個明白，看的劍快！」
沈勝衣尚未回答，上官無忌已接道：「有道理極了。」轉對沈勝衣道：「她既這樣說，兄弟你又何必客氣？」
上官無忌道：「這個倒也是。」
風吹衣袂，獵然有聲，上官無忌一馬當先，不停的催策。
一頓，語聲一沉，道：「我心中，現在正有一種可怕的念頭。」
上官無忌道：「一切拜託，我們也不再說什麼多謝了。」
沈勝衣道：「嗯。」
他目注沈勝衣，接道：「沈兄你手下也不必留情。」
上官雄面色一沉，回頭道：「你是我的父親，所以我一向都沒有盡全力與你一戰，但你若是以為我就只得那幾下子，可就錯了。」
上官雄一怔，「哦」的一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沈勝衣幾遍，問道：「你就是那個沈勝衣？」
上官無忌即時道：「還不將劍收起來，呆在哪裡幹什麼？」
上官無忌目光一落，厲叱道：「小畜牲，人也未看清楚就下此殺手，就不怕殺錯好人？」
上官無忌卻叱道：「在這位沈叔叔面前，你卻是連小狗也不如。」
上官雄居然也不慢，大喝一聲：「脫手！」劍毒蛇一樣翻絞。
上官無忌截口道：「沈叔叔江湖人稱第一，他沒有名又誰有名？」
上官無忌沉聲道：「可嘆他們的母親，從來不讓我好好的指點他們。」
一變十三劍，七變九十一劍，比方才的出手又快了很多。
沈勝衣問道：「這也有問題？」
那個持劍凌空飛擊的人，身形這時候亦已著地，是一個錦衣少年，十七八歲年紀，長身玉立。
上官無忌道：「有誰不想自己的兒子出人頭地，但好像雄兒，武功尚未練好便這樣目空一切，若是在江湖上行走，就是有十條命也不管用的。」
上官雄道：「看你下馬的姿勢，你的身手也不見得怎樣靈活。」
沈勝衣道：「是不是壁虎？」
迅速已極的一動，上官雄那柄劍才刺到一半，「叮」一聲，已然被沈勝衣一劍截下來。
上官無忌看在眼內，搖頭道：「我若是現在出手，他就有十條命，也死定了。」
上官雄頭也不回，道：「沒什麼，只是要看看這位沈叔叔如何本領，怎麼我在他的面前連小狗也不如？」
上官無忌忽然大笑，道：「我一直看不出你有何了不起，現在才發覺你原來也有一套本領鮮有人能夠比得上。」
入門是一個很大的練武場，正有幾個僕人在打掃，這時候都已停下，紛紛迎上來。
杜九娘目光又落在沈勝衣臉上，道：「雄兒，拿劍來！」
杜九娘道：「這個娘自有分寸，你退下！」
一種有家等如無家的感覺。
一頓轉又道：「我那位岳丈大人，三十年前卻已名滿江湖，現已退出江湖，當時他的朋友都認為，好像他名氣那麼大的英雄，沒有這樣的一座莊院，似乎就不大像樣。」
沈勝衣奇怪道：「不像什麼？」
上官無忌道：「沈兄沒有其他事要去做？」
沈勝衣一笑，道：「這也是。」
上官無忌目光銳利，出手更是迅速，一翻腕，一彈指。
董仁受寵若驚，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不待沈勝衣回答，身形倒縱，掠出兩丈，再一縱，落在練武場的正中。
上官無忌負手站在原地，劍未出鞘。
——這個姓沈的好快的身法！
上官無忌道：「正有此意！」長身站起身子。
上官無忌道：「我只怕不足和_圖_書，給你大老闆添麻煩，若是有剩餘，大老闆就留下，當做是他們的酒錢。」
上官無忌並沒有招呼他們，自顧策馬向前行。
上官無忌立時一聲輕叱，道：「你可知道這位沈叔叔是什麼人？」
語聲甫落，劍勢開展，狂風驟雨一樣，飛刺急斬向沈勝衣！
沈勝衣淡然一笑，也不回答他。
杜九娘只等沈勝衣拔劍在手，一聲叱喝：「看劍！」一劍疾刺向前！
杜九娘還有說話，道：「只要你在我的兒子前叩頭賠罪！」
沈勝衣道：「這個最好。」
上官雄即時道：「姓沈的，你都聽到了，我這個老頭子要你教訓我一頓，你意思如何？」
上官無忌顯然已生氣，卻沒有發作，瞪著上官雄一會，吁了一口氣，回對沈勝衣，道：「沈兄，請！」催馬向對門那邊大堂走去。
沈勝衣沉吟道：「那麼上官兄現在最好就趕回去看一看。」
上官雄急忙退下。
沈勝衣無言。
上官雄聞聲喜形於色，大呼道：「娘，你快來這兒！」
在陽光照射之下，那座莊院更顯得輝煌。
沈勝衣左手再將劍拔|出|來。
上官無忌策馬不停，忽然道：「到了。」
上官無忌臉一沉，道：「住口！」
沈勝衣道：「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喜惡，你那岳丈大人若是不喜歡弄間這樣的莊院，別人也強迫不來。」
左七右八十五劍全是虛招，只有當中一劍才是實招，沈勝衣竟然全都看得出來，前十五劍視若無睹，完全不接，一直到上官雄第十六劍向自己胸膛刺到，左手劍才一動！
沈勝衣竟又接下。
滴水飛簷下一塊橫匾，上面四個金漆大字，寫的正就是「中原無敵」。
沈勝衣一振韁繩，跟了上去，那知道前行不過半丈，上官雄已一偏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上官雄那邊又大呼道：「姓沈的，你還不給我滾過來！」
沈勝衣道：「先請！」
沈勝衣道：「也許是的。」
「叮」一聲，那一指正彈在劍尖三寸之處，劍被彈開，那個人驚呼墮地！
多年前，他也會有過這種感覺。
杜九娘面色鐵青，應聲喝叱道：「閉上你的嘴巴！」劍勢並未停，繞著沈勝衣一轉，刺出七十八劍！
上官無忌大笑道：「沈兄這句話我可聽不懂。」
沈勝衣神態沉著，出手更穩定，從容將杜九娘的劍接下。
他方在沉吟，店老闆董仁已然走了出來，道：「未知道，可有什麼在下可以效勞的？」
「叮叮叮」之聲又起，杜九娘九變十八劍，盡皆被封住，身形凌空一翻再翻，著地，距離沈勝衣已經三丈，喝叱一聲，箭一樣又射回！
曉風急吹，殘月未落。
沈勝衣聽在耳裡，不由嘆了一口氣，上官無忌雖然沒有說，他亦已看出，這個上官雄是一個被母親寵壞了的孩子。
上官雄道：「人人都用右手，你偏用左手，是標奇立異還是怎樣？」
沈勝衣看著他，緩緩道：「不反對。」
沈勝衣道：「以我所知，到目前為止，叫做沈勝衣的仍然就只得一個。」
上官無忌接道：「所以兄弟你今日教訓他一次，等於教他一命，我非獨怪不得你，還要謝你。」
董仁早知道是這回事，也沒有推辭，一面將那兩錠金元寶接下，一面道：「用不著這麼多金子。」
上官無忌大笑道：「你以為我有這個本領，弄出這麼大的一幢莊院來？」聽他的笑聲，卻是那麼的蒼涼。
語聲落處，一騎已衝上石階，奪門而入。
和_圖_書上官無忌道：「他們若練到他們的母親那個階段，就是賣弄一下，也不要緊，可惜，他們的武功連他們的母親三成也不及。」
杜九娘「咦」一聲，道：「好快的劍！」一句話才四個字，她身形已經七變。
上官雄立即迎上前，手指沈勝衣，道：「娘，你替我教訓這個姓沈的小子。」
上官無忌看著他，忽然大笑道：「好，有件事倒要你大老闆替我買七副棺材，收拾好這七位英雄的屍體，再僱馬車送到東平鎮我的家裡。」
上官雄一頓足，伸手拔劍，一雙眼狠狠的盯著沈勝衣，道：「姓沈的，少爺只是一時不小心，你也別得意！」
「雄兒，是誰欺負你了？」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她年紀已有五十，但風韻猶存，只是身材已有些臃腫，卻仍然不失靈活。
這一劍的對象卻非沈勝衣，而竟是杜九娘的劍！
上官無忌看著他，道：「不過這一次，我卻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走一趟的了。」
「錚錚錚」雙劍發出一連串異響，相纏在一起，「颼」的一聲，一劍激飛半空！
沈勝衣無言。
沈勝衣即時道：「得罪！」劍一挑，叮叮叮三聲，又接下上官雄刺來的三劍，身形一長，左手劍接一引，劍風呼嘯，向上官雄反刺七劍。
上官無忌立時察覺，勒住韁繩，回頭喝道：「你又在幹什麼？」
沈勝衣道：「上官兄言重了。」
上官雄盯著沈勝衣，道：「你這位沈叔叔又是什麼東西？」
上官無忌目光一抬，道：「這塊橫匾據說是武林盟送出來的，當時武林盟中沒有人反對，全都公認我那位岳丈大人的武功無敵中原。」
杜九娘冷笑，道：「你就是只懂得幫助外人來欺負家人。」
上官雄非獨不滾，反而道：「好威風，一會見到了娘親，倒要跟她說一說。」
他難道竟然準備空手接此一劍？
沈勝衣道：「我已經說過要走一趟的了。」
沈勝衣道：「嫂夫人應該看出來。」
上官雄道：「沒有，你就是用腳來使劍，我也不管。」一頓斷喝道：「拔你的劍！」
沈勝衣不變應萬變，左手劍彷如一柱擎天，迎向刺來之劍。
沈勝衣道：「這個也是。」
杜九娘冷叱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上官雄道：「他既然如此有名，我若是將他打敗，豈非就更有名了。」
上官雄那邊已經等得不耐，大呼道：「你們還在談什麼！」
杜九娘悶哼，目注沈勝衣，道：「你可以不出手的。」
沈勝衣劍眉一蹙，右手一按劍柄，左手振劍疾迎了上去。
楊柳岸。
沈勝衣明白上官無忌的心情，策馬緊迫在他的身後。
杜九娘轉了三圈，他亦轉了三圈，始終面對杜九娘，以劍拒劍，只守不攻！
上官無忌道：「話不是我說的。」
沈勝衣道：「看來，還是出手的好。」
沈勝衣道：「不錯。」
上官雄道：「是判斷的準確？」
上官雄冷笑，不理會上官無忌，盯著沈勝衣，道：「出劍！」
上官無忌閉上嘴巴。
「叮」一聲，雙劍疾擊，杜九娘身形凌空未下，劍九變！
「住口！」上官無忌一聲斷喝：「人家一心指點你武功，你竟不知好歹，快上前多謝沈叔叔。」上官雄非獨沒有上前，反而道：「爹，你就是懂得叫別人欺負自己的兒子。」
蹄聲也迅速消逝。
沈勝衣亦自舉步。
上官雄冷笑道：「他雖然也姓沈，總不成就是那個名震江湖的沈勝衣。」
沈
和_圖_書勝衣目注上官無忌，道：「小弟出手了！」
杜九娘接道：「再說武功是需要時間的，雄兒若是到你這個年紀，焉知他武功不在你之上。」
杜九娘道：「我絕不會讓他在江湖上行走，這一身武功，在這裡已經足夠的了。」
沈勝衣、上官無忌兩騎披星戴月，奔馳在柳堤上。
上官無忌一拍他的肩膀，道：「這件事了斷之後，我們再來你這間酒家，與你喝一痛快。」
上官雄傲然應道：「中原無敵門下，又豈有這樣的小人。」
上官雄道：「你看好了！」霍地轉向沈勝衣，道：「姓沈的，我們到練武場正中去。」
上官無忌沒有理會他，目注沈勝衣，道：「沈兄，你就替我教訓這個小畜生一頓，好教他知道天高地厚！」
上官雄接三劍，閃三劍，後三劍便已接不下，一連倒退了三步，沈勝衣劍勢不絕，一引一沉，搭在上官雄劍上。
上官無忌也看得出神，憑他的武功見識，當然看得出其中奧妙。也看出杜九娘劍勢雖然迅速，比沈勝衣仍差一籌，他的嘴巴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道：「九娘，你還是退下的好。」
一路上他們很少說話，上官無忌只顧趕路，沈勝衣也沒有什麼話要說。
上官雄只留意沈勝衣拔劍的快慢，冷笑道：「你這隻威震天下的左手，拔起劍來也不見得怎樣地迅速。」
他心中這樣想，口裡卻道：「雕蟲小技，少在我面前來賣弄！」
杜九娘又是一聲冷笑，道：「這有什麼不好！男子漢，大丈夫本就該睥睨天下，你難道要他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
上官無忌雙眉一軒，大笑道：「有沈兄在，壁虎何足懼哉！」
上官無忌道：「三十年前我那位岳丈大人建的，很有氣派是不是？」
沈勝衣道：「夜長夢多，盡快起程的好。」
柳堤雖然長，終於走盡，遙見一座大莊院，碧瓦高牆，兩隻石獅分踞左右，氣勢迫人。
沈勝衣無言將劍拔|出|來，用他的左手，動作雖然並不快，卻是難言的純熟。
沈勝衣道：「這樣倒縱，在敵人面前的確危險得很。」
沈勝衣左半邊身子往前一欺，左手劍飛舞，竟將來劍完全接下！
她額上青筋怒突，劍嗡然震出寒人的冷芒，飛斬沈勝衣！
她冷笑一聲，又道：「你的武功也不見得怎樣好。」
上官雄道：「住口容易，一會兒要我住手可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沈勝衣一看劍勢，道：「好！」左手絕不慢，「叮叮叮叮」接住了刺來七劍，反刺七劍！
上官無忌一聲：「走！」大踏步疾走了出去。
上官無忌道：「你就是將他打傷，我也絕不會怪你，好像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娃娃，不給他一點教訓，以後不出江湖行走倒還罷了，否則只怕沒有命再回來。」
上官無忌那邊替沈勝衣應道：「需要的時候，自然會迅速起來。」
一聲喝叱即時門內響起：「那一個斗膽飛馬闖進來！」
沈勝衣應聲滾鞍下馬。
上官無忌道：「請！」
上官無忌嘆息道：「娘子，你有所不知，雄兒他目中無人……」
沈勝衣這一次竟然不閃避，左手劍甚至「叮」的入鞘。
沈勝衣道：「是麼？」
沈勝衣淡然一笑，道：「小兄弟，在腕力方面下些苦功。」
上官雄看在眼內，不由變了面色，他雖然看不出其中變化的巧妙，卻看出若是換轉自己，任何一個的劍勢，都不是他所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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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劍擊聲更緊密。
沈勝衣道：「我隨上官兄走一趟。」
上官無忌怔住。
上官無忌道：「那我就斗膽請沈兄走一趟。」
上官無忌聽若罔聞，轉對沈勝衣道：「兄弟，你準備怎樣做就怎樣做。」
沈勝衣道：「上官兄，這個……」
沈勝衣道：「不錯，我習慣是左手用劍。」
一時間叮叮之聲不絕於耳。
上官雄臉一紅，道：「勝負未分，焉知是他死？是我亡？」
沈勝衣道：「哦？」
上官雄道：「裝束相似，相貌可沒有說中的那個沈勝衣威風。」
沈勝衣應聲道：「好大一座莊院！」
上官無忌只聽這語聲，雙眉已皺起來，嘟喃著道：「倒真巧。」
沈勝衣苦笑，道：「嫂夫人……」
說話間，兩騎已奔至門前。
上官雄接道：「不過我那位父親大人既然說是，大概總也錯不了。」一頓接問道：「聽說你已很有名？」
杜九娘面色一變再變，身形暴退，陡然又飛回，人劍凌空，劍光飛虹一樣射向沈勝衣的咽喉！
劍刺出只是一劍，但刺到一半，一劍已化成七劍，分襲沈勝衣七處要害，那一份迅速，竟有如七柄劍同一時刺出。
「也許是的。」上官無忌微喟道：「慈母多敗兒，這句話不無道理。」
杜九娘實在想不到沈勝衣出手如此迅速，握劍手腕險些兒著了一劍，她身材雖然臃腫，對身形並無多大影響，閃三劍，接四劍，輕叱一聲，一劍千鋒，震出無數光影，迎頭罩落。
上官無忌也不再多跟他說什麼，回對沈勝衣道：「沈兄，我們就現在起程如何？」
上官雄道：「在我出鞘利劍之前，這樣拔劍，無疑自討滅亡。」
沈勝衣尚未接話，上官雄已自冷笑道：「天下居然有這樣的父親，叫別人狠狠的揍自己的兒子，我若是外人，真還以為上官雄並不是你的兒子。」
上官無忌一怔，大笑道：「就憑你那幾下子也敢出此狂言？」
沈勝衣一騎差不多同時奔出。
上官雄也不客氣，大喝一聲：「看劍！」一劍三式，疾刺了過去。
上官雄心中冷笑，他已經看出杜九娘這一劍的威力，絕不相信沈勝衣空手接得下這一劍。
上官雄怔在哪裡，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董仁笑道：「上官大俠如此說話，我倒是不便多言了。」
他身形著地，握劍方待再刺出，聽得叱喝，當場一呆，亦看清楚來人是誰，脫口道：「爹！是你回來了？」語聲卻仍然非常倨傲。
上官無忌若無其事，一面將坐騎勒轉，一面道：「沈兄，這是犬子上官雄。」
上官無忌沉聲道：「在你面前的這位沈叔叔，正就是名震江湖的沈勝衣！」
上官雄大喜，立即將手中劍送上，一面道：「娘，你一定要替孩兒出這口氣，最好就將他握劍的手斬下，叫他這一輩子也用不得劍。」
她的身形同時移動，跳躍騰挪，二百七十一劍刺過，人已繞著沈勝衣疾轉了三圈。
上官無忌道：「可惜溺愛過甚，也不肯讓他們太辛苦。」
沈勝衣道：「也許嫂夫人根本就無意讓他們在江湖上行走。」
上官無忌叱道：「你又在的什麼主意？」
上官雄一抖劍，道：「好，你下來！」
沈勝衣尚未答話，那個上官雄已冷笑道：「虎父又焉有犬子。」
上官無忌笑著接道：「反正壁虎也要找你的m.hｅtuｂoｏｋ.coｍ.coｍ，你實在無妨走此一趟。」
這時候，夜色更深濃。
也就在這個時候，「颼」一聲破空聲響，又一道劍光飛來，這一道劍光的輝煌，尤在杜九娘那一劍之上。
中|年|美|婦目光落在沈勝衣臉上，道：「你是誰？為什麼欺負我的孩子？」
沈勝衣道：「下馬也要如此講究？」
是誰？上官無忌？
上官無忌道：「大老闆看來也是個爽快人，怎麼做起事來是如此婆婆媽媽的。」
沈勝衣身形不動，劍一挑，「叮叮叮」三聲，將刺來的三劍震開！
董仁一直送出門外，一面得色，能夠結識這兩人，他實在高興得很。
上官無忌目光一掃，道：「至於這些屍體？」
沈勝衣尚未答話，上官無忌已上前，道：「娘子，這位是我的朋友……」
上官無忌道：「有道理。」
上官無忌冷笑道：「我倒要看你這些日子以來，武功練成怎樣子！」
沈勝衣的身形亦終於開展，劍隨身動，一點點寒芒環身飛閃！
上官無忌即時道：「沈兄無須跟他客氣，只管教訓他！」
上官雄又打量沈勝衣一遍，忽然道：「不像。」
上官無忌道：「這也就是我的家，我是入贅杜家的。」
上官無忌笑臉一斂，道：「若是劍分生死，你現在已死了十次。」
上官無忌道：「是大言不慚！」
沈勝衣淡然一笑道：「可惜你不像是這種人。」
語聲未落，眼前人影一閃，沈勝衣已立在他面前三尺處。
柳岸盡頭，就是他的家所在，越接近家，反而就越緊張。
這時候，旭日已從東天升起，陽光正射在莊院的大門上。
沈勝衣手中也已無劍，卻只是已經入鞘！
沈勝衣道：「上官兄言重了。」
上官雄目光一寒，接道：「聽說你長於劍術，左手一劍，罕有敵手。」
董仁連聲道：「言重言重。」拍一拍胸口，又道：「總之一切包在我身上。」
喝叱聲中，匹練一道劍光凌空飛至！
沈勝衣淡然一笑。
沈勝衣苦笑。
上官雄身形飛閃，左刺七劍，右刺八劍，踏中宮，再一劍刺向沈勝衣的胸膛。
馬仍然在門外，上官無忌縱身上馬，喝叱一聲，策馬疾奔了出去。
沈勝衣微一頷首，身形陡一動！
杜九娘劍指沈勝衣，道：「孩子不好，做母親的也有責任，你既然教訓我孩子，也得將孩子的母親教訓一下。」
中|年|美|婦正是中原九娘子，一瞪上官無忌冷笑道：「你在外面怎樣我不管，怎麼帶人來欺負雄兒？」
上官雄冷笑道：「廢話——」
上官雄連沈勝衣如何來竟也看不清楚，心頭不禁一凜！
上官無忌道：「我感覺他正在向我家迫近——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
上官無忌喝道：「胡鬧！」
杜九娘道：「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上官雄道：「我若是乘你下馬之際突然出手，看你只怕閃避不了。」
沈勝衣笑笑，道：「我們江湖人，要這麼大的莊院也沒有用。」
上官無忌那邊亦「唰」地翻身下馬，一揮手，自有僕人將兩匹馬牽走。
馬快如箭，迅速消逝在深濃的夜色中。
上官雄撫掌大笑，道：「這就好極了。」
沈勝衣道：「沒有。」
——若是如此，這一次你便死定了。
脫手的是上官雄的劍。
董仁道：「這個……」
沈勝衣道：「他的姿勢，變化雖然很好看，很靈活，但並不實用。」
上官無忌怒叱道：「胡鬧！滾開去！」
杜九娘道：「拔劍！」
劍半空一折落下，「奪」地插在上官雄腳前一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