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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雷引

作者:黃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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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第十回

上官無忌一怔,道:「爹已經知道了?」
可是,又何嘗受過這樣沉重的打擊?
沈勝衣長身而起,方待迎前去,一聲尖嘯,突然劃空傳來。
他也是老江湖的了,可是又曾見過這麼慘厲的景象。
沈勝衣心念轉動,目光亦轉動,在他的前面,有兩重紗帳,都已垂下來。
堂中雖然多了三個人,現在卻比只得沈勝衣一個人的時候似乎還要靜寂。
杜九娘怒道:「放心,壁虎在一旁窺視,你卻是留他一個人在房中,還叫我放心!」
杜樂天轉而問道:「你清早走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沈勝衣左手按劍,雖未拔出鞘,已隨時準備出鞘,身形「之」字形,一連三變,掠上石階,左邊門側一閃,右邊門側一避,大喝一聲,當中衝入!
上官無忌一聲:「好!」雙手一鬆,身形一轉,如箭般射出去!
這句話說完,上官無忌已掠到他身旁,朝周濟、沈勝衣打了一個招呼,轉對杜樂天道:「爹,九娘呢?」
最後兩句話,一字一頓,充滿了憤怒,也充滿殺機!
杜樂天面色又一變,道:「壁虎?」
祠堂的大門亦沒有關閉,越接近檀香的氣味亦越濃郁。
一望之下,他大驚失色,又好像聽到了上官鳳撕心裂肺的那一聲慘叫。
他們從尖嘯聲已聽出,必定又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只不知,遇害的又是什麼人而已。
他的一雙手不覺握拳,指節發白,「格格」的發出尋連串爆粟子也似的聲音。
只見那個老婦人的眉心、咽喉、心胸都多了一個血洞,鮮血仍然在迸流。
杜樂天道:「是九娘說的,她是因為發現鳳兒不見了才發現那具屍體。」
沈勝衣在屍體前停下,目光再一轉,已能夠看出那個老婦人的身分。
杜樂天也很著急,接道:「九娘你不必慌張,我們現在這就分頭去找尋。」
劍指天,上官鳳的身子也就被掛在半空!
杜樂天剎那間面色難看到了極點,道:「又出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如夢初覺,身形「霍」地猛倒翻,落在祠堂外,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嘯!
他們的耳朵何等銳利,一聽尖嘯聲,已分辨得出是杜九娘的聲音,是從那一個方向傳來!
杜樂天握拳接道:「壁虎啊壁虎,你若是落在我的手中,不將你碎屍萬段,我誓不為人!」
絲毫恐懼也沒有。
這個一劍縱橫天下的老人這時候已經方寸大亂,什麼主意也都沒有。
沈勝衣藝高人膽大,飛梭般在花木叢中穿插,迅速向西面走過去。
杜樂天一眼瞥見,抱琴颯地站起了身子,身形一動,橫越欄杆,掠出亭外。
衣袂聲響,杜樂天人如天馬行空,橫跨過竹梢,飛落在祠堂之前!
杜九娘道:「你沒有見過她?你真的沒有?」
他身形再停下,立即伸手翻轉了那個老婦人的屍體。
雖然上官蕓武功得自杜樂天的傳授,猶在兄姊三人之上,可是又怎敵得過一個殺人經驗那麼豐富,出手那麼毒辣的殺手?
血腥味也更濃郁了。
所以他的一雙手十指雖因為痛苦而勾曲,並沒有絲毫反抗的表示,亦遠離劍柄。
整柄劍一樣是紫檀木雕就,雖然是木劍,看來仍然覺鋒利。
沈勝衣別過頭去,他實在不忍看到杜樂天的表情。
杜樂天呆在哪裡,目送兩人遠去,一句話也都沒有。
他整個人立時如遭電殛的猛然一震,怔住在哪裡。
也因此,雖然劍刺入咽喉,他有的也只是疑惑、痛苦!
他雖然久歷風霜,數十年江湖,也不知生死線上徘和*圖*書徊過多少次。
刻工精細,神態活現,若不是色澤有異,高度又非常,驟看下,不難就以為那是一個活人!
對門是一座神壇,供奉著一個巨大的紫檀像。
杜九娘厲聲道:「你們莫要忘記了鳳兒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一聲「走」,他身形先自射出,其他三人的身形同時展開!
她的問話連珠箭一樣,根本就沒有周濟回答的機會。
上官無忌急步上前,伸手去接,杜樂天卻道:「讓我抱著她。」
杜樂天沉聲道:「無忌,現在並不是傷心的時候。」
身形凌空未落,他已經看見了一具屍體。
這片刻之間,她神情舉止的變化非常大,彷彿突然省起了什麼事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瘋了似的撲前去,緊抱著上官雄的屍體,不住地搖撼,不住地嘶聲哭叫起來。
——上官鳳!
上官無忌也不例外,他是最後進來的一個,與周濟卻只是幾步之差。
即時一陣鈴聲叮噹,周濟如風從門外掠進來,他本待發問,可是剎那間,他已然看到了上官鳳的慘狀,當場就目瞪口呆。
杜樂天、沈勝衣雙雙掠至,杜樂天聽見面色又一變,急問道:「鳳兒怎樣了?」
而最後,高歡還是倒在他劍下!
杜樂天沉聲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劍穿心,上官鳳剎那間的痛苦沈勝衣不難想像。
同一時,杜九娘亦是向他們這邊奔過來。
紗帳在風中波浪般起伏,小心望去,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巨人端坐其中。
上官無忌面色大變,道:「壁虎——」
也許是什麼神佛,也許是杜家祖先的刻像、塑像。
上官無忌自然就心急如焚,沈勝衣亦心急到了極點。
鈴聲陡落,周濟在花徑上停下身形,杜九娘同時落在他身旁,一把突然抓住他的臂膀,道:「你可有見過鳳兒?」
杜樂天道:「什麼時候她對琴發生興趣了。」
周濟一怔,脫口道:「鳳兒?」
杜樂天、沈勝衣四人這時候正走在竹林間的小徑上。
杜九娘道:「就在爹彈琴的時候,她對我說要出去聽聽,我吩咐她不要去遠,不要離開院子,她都答應了。」
上官無忌道:「要倒我也與壁虎一起倒!」
她現在正在周濟居住的那個院落之內,在院中一株白楊之前。
杜九娘截口道:「我就是這樣目無尊長的了。」
風中吹來了檀香的氣味,沈勝衣向來並不喜歡檀香的氣味,可是現在他卻突然停下了身形,深深的吸了一口。
沈勝衣卻感覺這血腥氣味並不是從窗外吹來。
杜九娘渾身的血液亦同時奔騰起來,抱起上官雄往院外奔出去,一面發出了幾聲撕心裂肺的尖嘯!
上官無忌點頭。
那種疑惑的神色,絕無疑問是遠在痛苦之上,就彷彿,他死前,完拿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對方劍下!
杜樂天道:「你懂得保重就好了,若是因此氣倒,倒隨了壁虎的心願!」
杜九娘道:「女兒當時沒有想起,到想起心頭就一陣不祥感覺,出外一看,她人並不在院子裡,叫也不應。」
上官無忌著急道:「那我們……」
上官無忌搖頭道:「小婿只是一口氣咽不下來,一口血噴出,反而舒服得多了。」
杜樂天他們看見杜九娘手抱的上官雄的屍體同時,杜九娘亦看見杜樂天手抱的上官鳳的屍體!
四個人四個方向,就像是旗火煙花一樣https://www.hetubook.com.com四散!
這句話出口,她的面色首先就變了。
杜刀娘道:「是一個僕人的屍體,他顯然是在打掃的時候,被人刺殺!」
劍長逾七尺,雖然這樣長,與像本身卻正合比例,一些也不覺特別。
沈勝衣心念一動再動,長身,劍眉深鎖在一起。
看到那三道劍傷,杜樂天面龐更深沉,道:「壁虎!又是壁虎!李大媽不過是一個婢僕,這把年紀,為什麼連她也不肯放過?」
周濟一怔,道:「小弟並沒有怪責她的意思。」
周濟那邊身形亦同時一頓,回頭向嘯聲來處望去!
杜樂天腳步不停,一面追問道:「鳳兒呢?可是也在內?」
杜九娘道:「我找出院外,仍不見她,卻在叢花樹之下,找到了一具屍……」
壁虎這麼快採取行動,實在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
杜樂天自顧接道:「這個地方是杜家的靈魂,是杜家的尊嚴所在,壁虎現在卻將我的外孫女殺在這裡,殺在那柄劍之上,你應該知道,是表示什麼?」
——是血腥氣味!
上官無忌一驚,道:「雄兒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杜樂天語聲未落,人已經奔進,在門外,他已經嗅到血腥味,神色不覺緊張起來。
前行百丈,穿過兩道迴廊,一道月洞門,遙見一道高牆擋在前面。
語聲未已,「叮噹」鈴聲響處,周濟如箭般射出,疾向前射去!
周濟道:「我外出的時候他仍然在睡覺,你放心,沒有事。」
周濟吃吃地道:「我……」
難道壁虎一直就藏在這兒,被這個老婦人無意中發現,要殺她滅口?
笑聲悲激,他蒼白的面龐倏地升起一抹紅暈,笑聲一頓,「哇」一聲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雙方的身形都是極之迅速,不過片刻,已在一條花徑上相遇!
上官雄致命傷也顯然不是左胸膛,是在他的咽喉!
劍從上官鳳的前胸刺入,後背穿出,入肉三尺!
「屍體?」杜樂天面色猛一變。
杜樂天並沒有在意,沈勝衣卻留上了心,他雖然天生一顆俠義之心,到底是局外人,自然比杜樂天來得鎮定。
只因為檀香的氣味中彷彿是夾雜著什麼氣味。
周濟好像這時候才發覺被杜九娘抓住手臂,忙將杜九娘的手拉開,一面道:「我現在就去!」
杜樂天接道:「九娘懷疑鳳兒是被壁虎擄去,殺那個僕人滅口!」
血彷彿仍然在奔流,順著劍身流過劍柄,流入木像的掌心,再順著手臂,流入木像的衣袖之內!
——昨夜雖然無雨,窗戶亦應關上,何以大開?
杜家莊到處花木扶疏,西面也一樣。
他隨即奔馬一樣奔上石階,一面大呼道:「沈兄弟,你可是在內?」
她知道沈勝衣那邊一定發生了極其嚴重的事情。
沈勝衣打量了一會,終於拂袖,「呼」的一聲,紗帳被拂得疾揚了起來,掛在鉤上。
他又細看了李大媽的屍體一遍,才問道:「沈兄弟,鳳兒?又是在哪裡?」
第二聲尖嘯緊接響起,短牆上人影一閃,杜九娘飛鳥般掠上來。
周濟怔住在哪裡。
轉過迴廊,穿過花徑,上官無忌、沈勝衣身形越來越迅速!
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成為壁虎的暫時藏身地方,而他亦深信,縱然私闖禁地,杜樂天也不會怪罪下來。
那三個傷口與上官高,與小酒家之內狄剛等人身上的完全一樣。
上官無忌面色亦鐵青,道:「不知是蕓兒還是雄兒?」
刻的是一個老年人。
這只有一種解釋,殺他的那個人是一個和圖書平日信任的人。
——祠堂的紗帳一般都是懸起來,這個卻垂下,莫非內中另有蹊蹺?
語聲未已,短牆上人影又一閃,上官無忌如飛掠過來,神色凝重。
杜樂天盯著杜九娘,道:「你這樣緊張幹什麼?他是妳長輩,妳怎能夠用這種態度……」
他渾身的血液亦彷彿同時凝結,面色驟然白起來!
杜樂天道:「一個僕人的屍體。」
杜九娘顫抖著道:「正如你們說,壁虎本來可以殺人的,為什麼他不殺,為什麼要將人擄去,你們男人,十九好色……」
杜樂天本已悲痛至極,聽到上官無忌這樣叫,那一份悲痛立即被恐懼掩蓋,道:「在我那個莊院裡!」
——他躲在祠內到底幹什麼?
杜樂天應聲面色一變,脫口道:「是九娘!」
「鳳兒!」她尖叫一聲,眼前一黑,一口氣嚥不下,當場昏倒!
花木分處,「奪魂刀」周濟大踏步走了過來,他雙眉深鎖,一臉的愁苦之色。
她哭叫著將上官雄的屍體從樹枝上拔|出|來,一股血同時從上官雄胸膛傷口激出,濺濕了杜九娘的胸襟。
沈勝衣沿著高牆左行三丈,來到了一道月洞門的前面。
血鮮紅,觸目驚心,沈勝衣亦被驚倒。
並沒有任何的襲擊!
一頓接吩咐:「你們跟我來!」當先舉步往祠外走去。
高牆內竹影婆娑,一陣檀香的氣味順風吹來。
紗帳後的東西立時都畢露無遺。
杜九娘目光一轉,又問周濟:「雄兒呢,他去了什麼地方?」
現在他只希望趕到去還不太遲。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順著杜樂天、周濟兩人的目光望去,一望之下,目光立時凝結。
周濟失聲道:「壁虎又來了?」
杜樂天接道:「一定會殺她!」
杜樂天道:「她去了找雄兒。」
杜九娘接道:「昨夜我怎樣說的,你怎能隨便拋下雄兒不顧。」
沈勝衣緊跟在杜樂天身後。
他整張臉都已扭曲了起來,面色一變又再變,突呼道:「爹,蕓兒在哪裡?」
三個起落,來到祠堂之前。
杜樂天截口道:「鳳兒是否遇上了壁虎,現在仍然不能夠證實。」
那個老年人一手捋鬚,一手仗劍,仰天作長嘯之狀,威武至極!
真的劍他都不怕,何況是木像手中的木劍!
杜樂天道:「也許走遠了聽不到。」
杜九娘短牆上身形,一凝又展開,亦向三人這邊掠過來。
沈勝衣稍為沉吟,仍舉步進去。
「你們」兩個字出口,語聲又停下。
杜家莊祠堂也是非凡,幽靜中帶著壯嚴,所有地方都打掃得很乾淨。
上官鳳的眼睜大,充滿了恐懼,也充滿痛苦,櫻唇仍張開,已一絲血色也都沒有!
杜樂天道:「你是說他可能已搶去了鳳兒?」
沈勝衣無言點頭。
祖祠也許是杜家莊的禁地,但事情至此,已沒有他顧忌的餘地。
上官雄就靠著白楊樹站著。
沈勝衣沒有回答。
沈勝衣手指那個木像,他的手才抬起來,杜樂天已看到上官鳳穿在木像那柄長劍上!
只是那個老人所仗的長劍!
杜樂天一見大笑,道:「無忌來最好不過。」
她只有上官雄、上官高兩個兒子,現在都已經死亡,那種痛苦並不難理解。
在他咽喉上有一個劍洞,血仍然在奔流,染紅了他的衣襟。
——難道片刻之前壁虎仍然在祠內,發覺我進來,從窗外走了?
杜樂天道:「這才是!」一頓接道:「說和_圖_書氣,我比你更氣。」
杜樂天又道:「你東面,我南面,在沈兄弟西面,至於北面……」
沈勝衣如影隨形。
那條橫枝是被劍削斷,另一截就在旁邊地上。
她顯然是有這種懷疑,卻又不敢相信是事實。
像這樣的一柄劍,當然嚇不倒沈勝衣。
在對方出劍的一剎那間,他顯然甚至仍不以為對方是殺自己。
當年十三殺手之中的高歡,劍長六尺,殺人於丈外,沈勝衣在劍下險死還生,仍然不懼。
沈勝衣一眼看清楚,立即就變了面色,變得很難看。
也不知過了多久,上官無忌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周濟目送她遠去,雙眉深鎖,愁苦之色更濃重。
他並不認識那個老人,令他變色的也不是那個老人的相貌。
杜樂天一旁看見,道:「二弟,九娘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了。」
他的眼睜大,臉上的肌肉已因為痛苦而扭曲,在他的眼瞳中也充滿了痛苦,充滿了疑惑。
尖嘯聲迅速地傳了開去!
祠堂左一面窗戶大開,風從窗外吹進來,吹起了沈勝衣的衣袂。
杜九娘道:「不知去了哪裡,遍尋不見。」
他所以仍然能夠站著卻是因為那株白楊的一條橫枝穿透了他的胸膛,其實是撐在哪裡。
杜樂天道:「只怕沒有,鳳兒卻怕已出事了。」
斷口非常整齊,絕無疑問,是斷在一支極之鋒利的兵器下!
風急吹,竹濤一陣又一陣。
杜九娘喝道:「鳳兒若是有什麼不測,你……」語聲一頓,大喝道:「你們……」
杜樂天接問道:「你這樣緊張走來,什麼事情?」
上官無忌道:「好!」
上官四兄弟、姊妹中,上官蕓也是他最有好感的一個。
那毫無疑問,只是一個像。
壁虎何在?
語聲一落,他身形一動,疾掠向那木像,半空中風車般一轉,就將上官鳳的屍身從木像上拔出,抱入懷中,躍下地上。
上官無忌道:「人只怕又是壁虎殺的。」
杜樂天眉頭一皺,接道:「我們先去找鳳兒。」
杜九娘道:「到你們證實的時候,就已經太遲了。」
那個老婦人左手握著一串木珠,右手一串檀香散落在周圍,應該就是負責打理這祠堂來上香的老婢女。
杜樂天鐵青著臉,道:「九娘你不要胡思亂想。」
杜樂天道:「從咽喉的劍傷判斷?」
這一次四人就像是四支箭一樣,一個緊追著一個,迅速向尖嘯來處射去!
上官無忌道:「方才我聽得九娘連聲尖嘯,趕到去一看,院中沒有人,卻在院外花木叢中發現了一具屍體。」
沈勝衣終於嗅出,身形立時又展開,如離弦箭矢,從竹樹夾著的小徑疾向前射去!
白楊多悲風,雖然並非在深秋,聽來仍令人心頭蕭索。
「叮噹」鈴聲,由遠而近。
杜九娘也聽到了沈勝衣那一聲長嘯,可是她沒有動。
沈勝衣道:「晚輩在進來之前已經看見月洞門上的橫匾。」
杜樂天手一指,接問:「那你又可知這是誰人的雕像?」
令他吃驚的,其實是木劍上穿著一個人!
入門第一眼他就看見那個老婦人的屍體,面龐一沉,道:「是李大媽,誰殺她的?」
他們只希望盡快趕到去找著上官蕓。
說著他垂下頭。
沈勝衣、上官無忌身形亦動,杜樂天也動了,他滿頭白髮怒獅一樣飛揚,身形快如奔馬,雖然抱著上官鳳,還挾著一張古琴,那一份迅速,仍然是駭人至極。
www•hetubook•com.com樂天道:「這種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殺他們的人是壁虎,用的是一支四尺長,相連著鏈子,薄而狹的劍!
這個當年叱吒風雲,笑傲江湖的老人,終於大動殺機!
一路上並無任何發現,遇上了兩個正在打掃地方的僕人,一問之下,也是沒有見過有可疑的人走過,亦不見上官鳳。
沈勝衣這時候又已回到木像前,聽得叫,應道:「在這裡!」
驚天動地的長嘯!
一頓腳接道:「我去找雄兒,若是雄兒也不見——」她恨恨地瞪了周濟一眼,沒有再說下去,身形一動,往外掠去。
檀香已燃著不少,仍然在燃燒,香煙繚繞,氤氳祠堂之內。
周濟並沒有反對。
一面走一面又說道:「安置了鳳兒的屍體,我們就開始行動,搜索壁虎!擊殺壁虎!」
杜樂天身形急動,欺至上官無忌身旁,左手握住他的左臂右掌一轉,抵在上官無忌的後心之上,一股內力遂透過去。
他原是一個俠客,何況上官四兄姊妹雖然有的驕傲,有的蠻不講理,但都是從未涉足江湖,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的青年人?
杜九娘欲言又止,面色很難看。
他轉問沈勝衣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殺這個老婦人的難道又是壁虎?
沈勝衣道:「老前輩已經做到了。」
可是在她眼前發生的這一件,卻已經夠嚴重的了。
兩人身形如箭,迅速迎向杜九娘,那邊周濟亦自展開身形,向杜九娘所在掠去。
杜樂天道:「正準備四面找尋,無忌,你就往北面找!」
風中竟又似夾著血腥氣味。
杜九娘道:「致命傷在咽喉,是劍傷,傷口與高兒的一樣!」
杜樂天道:「刺殺?」
上官無忌面色又一變。
杜九娘道:「以壁虎的武功,要避過那個僕人的耳目實在簡單得很,除非他正在聚精會神進行著另一件事情,無暇兼顧,只有殺人滅口!」
不是上官鳳的木像,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一陣風吹過,竹濤聲四起。
好像他這種人,若說將壁虎碎屍萬段,只怕就不會千段作罷。
杜九娘卻沒有在意上官雄的表情,她整個腦袋,整個身子都已被悲哀、痛苦塞滿。
上官無忌胸膛一挺,咽了一口氣,道:「無妨!」
一陣急激的鈴聲立起,他就像是一支響箭也似,飛越過長空。
周濟當先奔到杜九娘身旁,攔腰一把抱住,上官無忌亦同時掠到,從杜九娘懷中接過上官雄的屍體!
沈勝衣插口道:「鳳姑娘若是遇上了壁虎,以壁虎的行事作風……」
旁觀者清,他陡然生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念頭,卻沒有說什麼。
杜樂天剎那間整張臉都抽搐起來,鬚髮皆顫,就像是秋風中的落葉,整個身子急激的不住顫抖。
她抓著將周濟一陣搖撼,催促道:「你還不快去將鳳兒找回來!」
周濟道:「小弟是聽到琴聲有些兒奇怪,走過來看一看究竟。」
那具屍體頭向下,伏身血泊,一身藍布長衫,頭髮蒼白,是一個老婦人。
門戶大開,上面一塊橫匾,刻著「杜家祖祠」四字。
死白!慘白!
沈勝衣身形再繞著那個老婦人一轉,周圍都沒有發覺有人藏著。
沈勝衣還未答話,杜樂天已自答道:「是家父,也是他自刻的木像,只望杜家世代,也像他這樣的威武,笑傲江湖!」
壁虎殺得上官高、上官雄、上官鳳,當然亦殺得上官蕓。
杜樂天目光一掃,道:「若是有什麼發現,縱聲長嘯,其他人立即前往救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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