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壁虎接著道：「我就在這裡等杜樂天到來，公平作一個了斷，你還不明白？」
壁虎道：「你錯了——當時我並不是在逃命，杜家莊之內的情形我瞭若指掌，我隨便可以找到好幾個地方躲起來，又不被你們發覺。」
壁虎冷冷地盯著她，道：「妳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一個人跟蹤我到這裡。」
——只有問外祖父，也許問外祖父就會有一個明白。
莊外山林間風吹急勁，上官蕓的衣衫給吹得獵獵作響，一把秀髮亦飛揚在急風中。
在未離開杜家莊時，他的身形靈活迅速至極，到掠出了杜家莊的牆外，才慢了下來，但舉止卻反而更顯得輕鬆，就像是剛放下了千斤大石般。
上官蕓聽不明白。
上官蕓接道：「那錚錚錚聲音也是你故意弄出來，唯恐我不發覺的了。」
上官蕓這時候已明白壁虎的說話，她方待接口，壁虎說話已繼續道：「這一點，杜樂天當然也很明白，所以他居住的地方一定用不著其他人留下來。」
上官蕓道：「空的。」
她不覺問道：「為什麼你不殺我？」
那個白衣人確實就是壁虎，對於杜家莊的環境他絕對無疑清楚得很。
「樂趣？」這一次上官蕓怔住了。
壁虎手指莊院那面空白的橫匾，道：「你沒有看到那面橫匾。」
壁虎搖頭，道：「那麼，你出劍好了！」
上官蕓腳一沾地，人劍又射前，雙劍交替，左七右八，又刺出了十五劍！
她並不是怕死，只是不想無謂犧牲。
壁虎道：「楚碧桐是我的結拜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上官蕓一個「你」字出口，雙劍已在手。
根據沈勝衣與上官無忌得到的資料，那個壁虎豈非就是身穿白衣用一支鏈子劍！
上官蕓緊抿著嘴唇，雙手握劍更緊，壁虎目光落在上官蕓那雙短劍之上，一笑道：「看來妳真的要試一試能否將我擊倒。」
壁虎笑笑又說道：「我若是要殺你，在杜家莊之內便已經下手。」
壁虎一怔，大笑起來。
壁虎接說道：「在妳眼中的壞事，在我們眼中卻是好事。」
上官蕓接道：「你其實隨便找一個人，甚至一封信已可以傳達你的意思，為什麼定要找我做？」
上官蕓立時亂了手腳。
壁虎道：「果然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
上官蕓方待追問，壁虎已接道：「你也不必多問我什麼，只要你回去告訴你那個外祖父杜樂天，我在這個莊院內待他，如果他不是老得已經什麼也記不起來，對於我這一次的殺人，主要的動機何在，相信他應該心中有數。」
她臨敵的經驗一次也沒有，壁虎卻非獨經驗豐富，而且是一個殺人老手。
可是她始終都瞧不出什麼來。
剎那間，那個白衣人已然翻過牆頭。
莊院的門戶半開，上官蕓的懷疑倒也並不是沒有可能，也就在這個時候，「砰」的一聲，那道門戶已關上。
前行約莫七八丈，道路左折，壁虎很自然的轉進去，速度沒有變。
那個人一身白衣，與那道雪白的牆壁簡直就像是混成一體，身形輕捷，起落無聲，掠上了牆頭，才發出「錚錚錚」的連串輕響。
壁虎卻閃避多於還擊，也就繞著上官蕓閃避，與上官蕓之間的距離始終不變。
語聲一落，右手一翻，「嗆」的劍出鞘，劍指上ｗwｗ.heｔubook.cｏｍ•ｃｏm官蕓，道：「兵器無情，而且有一件事情，你必須清楚。」
正當此際，一個聲音突然從她後面傳來：「很奇怪是不是？」
好像她這樣一個完全沒有江湖經驗，臨敵經驗的女孩子，在壁虎這種老江湖，殺人老手面前，就算是武功相當，結果也必定倒在壁虎劍下。
上官蕓沒有動。
那也正就是她追蹤的那個白衣人。
上官蕓冷冷地道：「技不如人，沒有什麼話說，你殺我好了。」
現在壁虎顯然是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她若是暗中追蹤，說不定可以找到壁虎的巢穴，到時再回莊通知她的外祖父，一齊去找壁虎算賬，豈非就更好？
也所以他進出如此輕鬆，簡直就沒有杜樂天等人的存在一樣。
壁虎道：「至於他們進來之後是什麼結果，那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上官蕓冷冷地盯著壁虎，道：「你可以不可以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壁虎大笑道：「若是妳那個外祖父杜樂天，就不會這樣問的了。」
壁虎道：「杜家莊不是我的地方——」
轉過了那個彎，她突然看見了一幢莊院。
上官蕓偏身急閃，那知道壁虎的劍勢立刻就一變，正好迎上她轉動的身形，他方才刺向上官蕓咽喉的一劍，雖則凌厲，竟然是虛招，劍勢一變，刺的也不是上官蕓的咽喉，而是上官蕓的肩膀！
上官蕓道：「這一次你殺死這麼多的人，目的真的就只是為了楚碧桐復仇？」
上官蕓冷笑道：「你若是有這個膽量，怎麼不在杜家莊？」
壁虎道：「應該的——我也看得出你絕不是一個膽小的孩子。」
上官蕓緊盯著壁虎，彷彿要看到他的心深處，一面道：「你一定說謊，你絕不是那種狠不起心腸的人。」
在林中轉了一個彎，就轉進了一條路。
這裡距離莊院已經有半里，她是追蹤一個人到來的。
壁虎不殺她，當然有壁虎的原因，她雖然想不透，卻怎也不相信那只是為了要她將消息帶回去。
上官蕓疑念重重，因為突然看見了那幢莊院，幾乎已忘記了壁虎的存在。
她雖然看不見那個人的真面目，從那個人的身形卻已經看得出並不是杜家莊的人。
上官蕓晴天霹靂，面色大變，追問道：「你說什麼？」
上官蕓卻不敢走在路上，只是在路邊的樹木之間穿插，藉著樹木的掩護，遠遠的跟在壁虎後面。
上官蕓冷冷應道：「我應該試一試的，對不對！」
上官蕓再問道：「就是你殺死我大哥？」
「那你會怎樣？」
壁虎笑著接道：「你叫他放心，我是會在這裡等他的。」
「殺人為生。」
語聲一落，劍一吞一吐，竟然將上官蕓被封的穴道解開。
一路上他都沒有回頭，顯然並沒有發現上官蕓的追蹤。
上官蕓一直在盯著壁虎，很奇怪，先前那種恐懼竟然淡下來。
壁虎接道：「沈勝衣、上官無忌、周濟，也一定會到來，我歡迎他們一起來。」
而壁虎既然已經離莊，即使她縱聲大叫，沈勝衣他們又能夠迅速趕到來，以壁虎的輕功，必定又已經逃去無蹤。
無論壁虎有甚麼目的，他現在離開，目的當然就已經達到的了。
上官蕓只聽得頭皮發炸，厲聲道：「你又準備用什麼方法來殺我？和*圖*書」
上官蕓不能不同意壁虎這句話。
上官蕓一直都沒有留意到這一點，突然間留意到，可是她儘管吃驚，攻勢並沒有因此停下。
壁虎遂收劍入鞘，第三次揮手，說道：「回去告訴杜樂天他們，我在無名山莊恭候這件事。」
上官蕓道：「你是說你這個莊院之內，已作好了準備。」
離莊半里，他的腳步開始慢下來，卻沒有停下，繼續前行，走進了一個雜木林子內。
上官蕓這才真的覺得奇怪。
壁虎並沒有在意，反問道：「妳要我回答什麼？」
她並不怕死，但那種瞎纏個沒了的事情，卻也不是她做得出的。
她身形凌空未落，霍霍霍突然一連翻了三個觔斗，雙劍緊隨著身形轉動，如輪劍光接連三次凌空向壁虎滾擊！
他的語氣總是那樣陰陰森森，說到這幾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才稍為跳動了幾下。
上官蕓更加肯定，身形迅速地向前移動，但仍然沒有走出林外。
——壁虎！
他的笑容與語氣同樣怪異，上官蕓只聽得毛骨悚然，厲聲道：「你真的就是那個壁虎？」
上官蕓仍然有些不相信地道：「我二哥三姊都給你殺了？」
壁虎道：「妳果然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雖然她並不知道壁虎的武功有多高，但卻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她所能夠應付得來。
上官蕓疑惑的望了那座莊院一眼，喃喃道：「裡面一定有可怕的機關埋伏，一定的！」
上官蕓大聲道：「我明白，像你那樣明目張膽地離開，是不是因為已經看見我，想引我到這裡來？」
壁虎劍乘隙而入，接連十三劍搶攻，將上官蕓的劍勢迫在門外，再一劍毒蛇一樣當中穿入，刺向上官蕓的咽喉！
這裡距離杜家莊其實並不遠，杜家莊的人竟然沒有一個知道，那實在說不過去。
上官蕓道：「那時你逃命都還來不及。」
壁虎右手一抖，那支又狹又薄的長劍嗡地震出了數十道銀虹，迎向剪來的雙劍。
壁虎沒有回答，截口道：「杜樂天的確沒有看錯人，假以時日，妳的武功一定凌駕兄姊之上，到時候，說不定，我也不是妳的對手。」
壁虎沉下臉，再次揮手，道：「快回去！」
上官蕓道：「誰跟你說的……」
這個念頭一起，上官蕓不禁由心寒出來。
上官蕓冷冷地道：「你引我到來這裡，卻又不是要殺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絕無疑問，是一條人工闢出來的路，只是路面上野草叢生，也不知多久沒有整理。
她學的是一流的劍法，也顯然下過一番苦功，但練武與臨敵卻是兩回事。
她吃驚地回頭，立時就看見了一個人，幽靈般站在她身後不到一丈的兩株樹間。
「奇怪——」上官蕓半身從樹後探出，距離莊院大門不過三丈，看得實在很清楚，那的確是一面沒有字的橫匾。
壁虎身形迅速轉換，閃躍騰排，又讓開上官蕓的十五劍。
上官蕓看在眼內，又問道：「你是這個莊院的什麼人？」
壁虎如影隨形，上官蕓身形甫定，他的身形亦已停下，與上官蕓之間的距離仍然是方才一樣。
「你好狠！」上官蕓咬牙切齒。
上官蕓只是冷靜地盯著他。
上官蕓劍勢未絕，雙劍交替，一劍接一劍刺向壁虎！
壁虎笑道：「就是這樣。」
壁虎接問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知道，為什麼我選擇那個院落離開杜家莊？」
壁虎道：「不錯，是空的，這是個無名山莊，三十年之前便已無名。」
然後她就想到了「壁虎」。
上官蕓道：「那你大概總可以告訴我這裡到底是誰人的地方。」
上官蕓道：「所以你明目張膽在那兒越牆離開。」
壁虎仍然只在笑。
滴水飛簷下有一面橫匾，那之上卻空白一片，一個字也沒有。
壁虎反問道：「你說呢？」
上官蕓沒有作聲。
他的武功而且在上官蕓之上，強弱懸殊，上官蕓的攻勢儘管是如何凌厲，對於壁虎並沒有構成多大威脅。
壁虎笑了一會，道：「不管怎樣，事情總會有一個清楚明白的。」
上官蕓怔怔地聽著。
壁虎又說道：「但無論怎樣，杜樂天都一定會到的。」
壁虎又道：「我進入那個院落的時候，他豈非就在外院亭子內彈琴？」
壁虎沉聲道：「我果真要殺妳，在杜家莊之內已將你了結。」
壁虎道：「有些是的，譬如說，我要殺一個人絕不會就只是殺一個作罷。」
上官蕓道：「你不一定要我送這個口訊——」
陰森的語聲，上官蕓入耳生寒，剎那間有如置身冰窖之中。
上官蕓又說道：「我看其中一定有原因，是什麼原因？」
壁虎再閃她三十九劍，突然道：「小心，我要還擊了！」
「你？」壁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上官蕓幾遍，道：「也許你不會相信，我沒有打算殺妳。」
難道那幢莊院在杜家建成之前便已經空置，沒有人居住、來往？
上官蕓俏臉一紅。
上官蕓道：「殺了那麼多人你還不滿足？」
壁虎道：「還有妳的二哥，妳的三姊。」
壁虎自顧道：「聽說，是杜樂天親自教妳的武功。」
壁虎道：「那是杜樂天居住的莊院，是杜家莊之中最危險的地方，卻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上官蕓此念一動，再也待不住，轉身疾奔了出去。
——壁虎大清早偷進莊來，到底有甚麼目的？
上官蕓眼看著壁虎的劍刺到來，但已經沒有閃避的餘地，甚至閃避的念頭才起，壁虎的劍已刺到！
他身形的迅速絕無疑問是在上官蕓之上。
上官蕓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噤，卻沒有驚叫，也沒有開聲求饒。
壁虎目不轉睛地望著上官蕓，忽然一笑道：「你怎會這樣懷疑起來。」
壁虎大笑，道：「為什麼我要欺騙妳？」
是不是因為壁虎對她並無顯示任何惡意？
那是發自他腰間的長劍上。
壁虎走在路當中，也就沿著那條路向前走去。
上官蕓冷笑道：「你們這種壞人也講義氣？」
她這邊才奔出，那邊大門開處，壁虎又現身，目送她去遠，嘆了一口氣。
那幢莊院當然原就在哪裡，並不是突然天外飛來，上官蕓所以覺得突然，只因為，她怎也想不到在這種地方突然會建有一幢莊院。
——難道外祖父也不知道？
壁虎接說道：「妳也莫要再惹我生氣，好像妳這樣的聰明人，到這個地步，應該知道怎樣做才是！」
她隨即走出房間，向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盤算，如何開解外祖父。
壁虎也沒有再說什麼，身形暴起，掠到莊院門前石階下，再一縱，掠上滴水飛簷，一閃不見。
他臉上並無任何表情，在清晨https://m.hetubook.com.com看來面色更加蒼白，一絲血色也沒有，他的手也是，渾身的血液彷彿早已抽乾。
上官蕓道：「那麼你最好就現在將我殺掉。」
——哪裡去了？莫非走了進莊院去了，那幢莊院莫非就是他的巢穴？
上官蕓叱道：「你胡說什麼。」
壁虎笑著接道：「也許是因為你太可愛。」
劍是鏈子劍，相連著一條鏈子，那條鏈子與劍鞘相碰，便發出錚錚的聲響來。
上官蕓盯著壁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壁虎笑著接道：「有關我這個人的傳說，相信妳也已聽過不少。」
上官蕓劍未動，身形先動，倒躍出林外路中心。
上官蕓眼瞳中又露出疑惑之色。
壁虎道：「那才是開始。」
一頓，他笑著接道：「也所以他一離開，哪裡反而就變成最安全的地方了。」
上官蕓也就是因為聽到了這錚錚聲響，向那邊望去，發現了那個白衣人。
上官蕓懷疑地望著壁虎。
壁虎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上官蕓實在不明白壁虎何以對自己一再留情。
壁虎道：「有時也講的。」
上官蕓道：「他卻是一個大壞人，該死的大壞人。」
壁虎道：「主要是讓你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回去告訴杜樂天，壁虎就住在這裡。」
壁虎道：「該說的時候我一定會說一個清楚明白。」
她無疑是一個很小心的女孩子。
壁虎笑道：「越是安全的地方有時我反而越加小心，這個道理，說妳也不明白。」
壁虎點頭，道：「不錯！」
上官蕓道：「廢話。」
已知道壁虎藏身的地方，她仍然要上前去，只是想弄清楚那到底是誰人的莊院。
他笑笑接道：「特別是，如果那個人武功在我之上，絕非在正常情形之下，我所能夠殺得的。」
上官蕓怔住在當場。
上官蕓脫口道：「壁虎——」
上官蕓道：「像我這種聰明人，你還是乾脆將我殺掉好。」
壁虎感覺很有趣地望著上官蕓，道：「難道你還不和道我也是那種人？」
剎那間，她只是有一種麻痹的感覺，壁虎竟以劍點穴，連封了她雙肩四處穴道，接著一挑，劍指著上官蕓的咽喉！
壁虎道：「你知道我本是以什麼為生？」
壁虎失笑道：「不錯，妳若是膽小，根本就不會追蹤到來這裡。」
壁虎亦已經不在路上。
壁虎已經在牆外較大的草坪上。
「不錯，做那種工作的人一定要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否則只怕連一天也活不了下去。」
那幢莊院看來還相當完整，牆內高樓重疊，應該還是一戶大戶人家的莊院。
昨夜她睡得也不大好，琴聲傳來的時候，她已經醒來有半個時辰。
上官蕓面色慘變，道：「為什麼你要這樣做？為了楚碧桐？」
這句話出口，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對於壁虎，她原就心存恐懼，但現在這種恐懼的感覺顯然已完全消失。
壁虎的劍也沒有刺進去，笑望著上官蕓，徐徐地道：「你練的是上乘的劍術，資質也不錯，只是臨敵經驗不夠，內力亦未足，否則，要制服你可真不容易！」
上官蕓雙劍在手，一顆心也定下來，輕叱道：「你是什麼人？」
壁虎只是笑。
她也從來沒有聽到外祖父提及。
上官蕓看在眼內，呼了一口氣，忽ｗww•heｔｕbｏｏｋ.ｃoｍ.ｃom一聲輕叱，縱身拔起來，雙劍凌空，往壁虎當頭剪下。
壁虎道：「那是我離開杜家莊之前的事情，你以為我進去杜家莊不殺人幹什麼？」
為什麼壁虎竟變得這麼多感觸，又到底為什麼他忍心連殺上官高、上官雄、上官鳳三兄妹，單獨對上官蕓網開一面，一再手下留情？
壁虎目不轉睛地盯著上官蕓，道：「你真的很可受。」
上官蕓忽然問道：「你一定要殺人才能夠過活。」
上官蕓不由問道：「為什麼？」
上官蕓盯穩了壁虎，彷彿要在壁虎的神情變化瞧出其中的究竟。
壁虎怪笑道：「你看我像不像條壁虎？」
上官蕓冷笑，道：「那當然都是真的了。」
壁虎終於回答道：「也許就因為你這樣聰明可愛，使我狠不起心腸。」
上官蕓道：「我總是覺得，你們那種人不會那樣講義氣。」
壁虎一擊：「好！」倒踩七星，閃開上官蕓的劍輪滾擊。
壁虎道：「妳始終會明白的。」
壁虎道：「你不覺得自己問得已太多？」
上官蕓忍不住又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壁虎笑著接道：「妳認識我還是不太深，否則妳一定會發覺，我殺人的方法層出不窮，匪夷所思。」
他的眼瞳中顯然一絲淫邪的意思也沒有，所謂可愛顯然就只是可愛的意思而已。
上官蕓顫聲道：「你說的都是事實？」她所以還要這樣問，當然就是仍抱著一線的希望。
上官蕓目送壁虎消失，實在提不起勇氣追去，她雖然痛恨壁虎，可是對方的武功實在遠在她之上，根本就不是她所能夠應付得來。
「先從他的家人殺起，到他的精神接近崩潰的時候，才給他致命的一擊。」
才走出院子，她就看見一個人如飛掠上牆頭。
上官蕓仍然待他再走前數丈，才翻過牆頭，藉著樹木的掩護，跟從追上前去。
她心念再轉，打定了主意，悄然掠上了牆頭。
他雖然在笑，一點也不像在說笑，殺人也顯然並不是一種罪孽，而且是一種神聖的工作！
上官蕓實在奇怪。
上官蕓身形立起，疾追了過去，她的一雙手已經握在那雙短劍的柄上，可是到她掠上了牆頭，卻又打消了那個追上前去，將壁虎截下，拼一個死活的念頭。
「錚錚」交擊聲暴響，上官蕓連刺十六劍都被壁虎接下來。
上官蕓接問道：「裡面是不是有很厲害的埋伏，是不是。」
上官蕓怔在哪裡。
壁虎解釋道：「那個地方所以危險，當然就是因為杜樂天住在哪裡，以他耳目的銳利，他人若是在院中，相信很少人能夠逃得過去，甚至我也不例外，而一被他發覺，要逃過他的追擊當然就更成問題了，說實話，他被稱中原無敵，無敵也許就未必，但敵得過他的人，相信並不多。」
聽到了琴聲，她當然知道是外祖父在彈琴，也知道外祖父的心情非常惡劣。
壁虎一怔，道：「當然不是，不過殺人在我來說，有時也是一種樂趣。」
語擊一落，劍勢展開，接一劍還一劍，身形同時繞著上官蕓飛快的轉動！
壁虎點頭道：「準備杜樂天隨時到來。」
而壁虎之所以選擇那個無名山莊來決鬥，她也開始有些懷疑，並不是山莊之內設下了厲害的埋伏這樣簡單。
這個人的行事作風有時候實在難以理解。
上官蕓也保持原來的速度，一步一步追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