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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劫

作者:黃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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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第八回

跟著第三批,第四批,陳搏揮灑自如,一面將暗器接下,一面往大堂走去。
消息已報進去,趙光義自是嚇一大跳,在他身旁的還有丞相趙普,一樣大吃一驚。
他們是當局者迷,從來沒有考慮到其他人會侵佔他們的利益,又怎會猜想得到陳搏的來意?
「那設法讓他明白好了。」德芳接笑道:「爭權奪位再危險不過,我膽子不大,受不得那種刺|激,還有,父王曾立下『金匱之盟』,指定兄終弟及,道理上已是說不過去,我這個人也再聽不得旁人的閒言閒語。」
「殿下一意孤行,我也無話可說。」陳搏也明白再說也無用的了。
陳搏單刀直入,問道:「閣下可有考慮過有一天會成為一國之君?」
他們都想知道趙匡胤會怎樣處理這件事,趙光義又會怎樣應付。
趙普道:「這叫做一拍兩散,當然不會散得這麼容易。」
這說話無疑是奉承得有些過份,卻也是他此刻的心情反應。
趙普吃驚地望著趙光義,就像在望第二個人,趙光義笑接道:「想一想,陳搏為什麼要闖進來。」
地滅點頭接問道:「老辦法?」言下之意,上下夾擊中顯然另外還有厲害的絕著。
趙普想緊跟著趙光義也不能,火紅披風飛揚下,不其而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也不由退到趙光義身後丈外。
陳搏只希望這個德芳也像趙光義一樣,荒唐而兼具野心,只要他有繼承地位的野心,那就是再昏庸,陳搏也有信心將他捧起來,君臨天下。
天絕、地滅方自一怔,趙光義已舉步走前,左右急忙追前去保護,趙普也不慢,緊跟在趙光義身後。
另外兩個差不多同時倒飛出去。
牆高,飛簷更高,陳搏沒有上高牆,只是以「級級登天」的輕功身法直上飛簷,只見他雙腳凌空左右交替,就像有一道無形的梯子放在那裡,他也就像是踩著梯子,從容上到了飛簷上。
天絕呆了呆,趙光義繼續摸著鬍子,笑了笑,道:「陳搏,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一個神仙。」
陳搏若無其事,面無表情,繼續前行,兩個侍衛首先發難,長刀左右斬去,陳搏也沒有怎樣動作,兩個侍衛的長刀便撞在一起,震得翻倒出去,撞翻了後面好幾個侍衛,立時一陣騷動。
他沒有拍門,以他的輕功,也當然沒有什麼地方能夠令他為難,所以猶疑不立即進去只是心情關係。
他只是把袖一拂,便對暗器捲在袖中,第二批暗器緊接射至,也是在他的袖一捲之下,將之盡沒。
德芳反問道:「這又有何不好?醇酒美人,享之不盡,還不滿足?」
也只要是他捧起來的人君臨天下,他便可以繼續在朝廷中做他的國師,永垂不朽,兀立不倒。
趙普看得清楚,由心寒起,這之前他只見過一個人有這種氣勢,那就是趙匡胤,趙光義和_圖_書比起來,似乎有過之無不及。
「你細想想,不難明白的。」趙光義彷彿已有了應付的辦法,出奇的鎮定。
「一個人怎能夠想到那麼遠?」德芳笑道:「得快活時且快活。」
趙普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天絕、地滅亦不由自主一步倒退,他們一旁聽得情楚,卻不明白。
陳搏的動作在他們眼中看來是那麼簡單,以他們的功力當然看不出陳搏的動作簡單中絕不簡單,每一下都恰到好處,已到了反璞歸真,不變應萬變的境界。
十數枚暗器立即四方八面射至,既急且勁,陳搏不但不驚,反而笑了,這些暗器最低限度已證明一件事,趙光義必定已回來,否則院子不會殺機四伏。
趙光義摸著鬍子,道:「你看我像不放心?」
天絕、地滅的手下紛紛自隱蔽處竄出來,暗器發過不停,每一顆都正向陳搏,卻是沒有一顆能夠打在陳搏身上。
地滅道:「一定是。」
趙普道:「那從此後門離開好了……」
但楓林渡的事情又怎會與趙光義沒有關係?明白趙光義與德昭之間關係的都已經猜到德昭是被趙光義所殺,可能是一時衝動,趙光義現在後悔莫及。
「那與現在有什麼分別?」
「一定一定——」德芳眉飛色舞道:「你說了這許多話只有這些才合我意思。」
趙光義看著,眉飛色舞,旁邊天絕、地滅卻是越來越緊張,目睹陳搏快來到石階下,雙手不由都落在兵器上。
趙普急得團團又打了一個轉,這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急急道:「王爺還是暫時避開……」
「我也不明白。」趙光義笑了笑。
也所以他稍作考慮還是吩咐讓陳搏進來。
趙普又怔住,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明白。」
趙普搖頭道:「王爺雄才偉略,不是我能及萬一。」
天絕本來比地滅聰明,這時候的感受卻與地滅沒有多大分別,而越是心急便越想不透。
陳搏被請到大堂會面,德芳也沒有怎樣檢點,胡亂披上一塊大紅披風便算。
惠王德芳與德昭是兩種人,德昭雖然最初也胸無大志,但律己至嚴,虛懷若谷,也非常勤奮,文學武功都有相當的造詣,深得朝野的愛戴。
「太遠了?」趙普反問。
難道這就是帝王的氣勢,趙光義畢竟還是帝王的材料,趙普有些迷惘,他一向也只當趙光義是一個狂人,也曾努力希望誘導這個狂人改變一下那種狂態,如何做一個像樣的帝王。
德芳卻除了野心,完全是趙光義那種人,既好酒好玩,也好色,只是沒有趙光義那份獸|性,雖然有時也闖禍,闖的並不大,當然比一般的紈絝子弟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絕目光一轉,沉聲道:「老二,你全力攻他下盤,我從上撲擊。」
趙光義點頭微笑,趙普這片刻似乎亦已想通,亦自點頭道:「來得好。」
但他與一般人並無分別,好奇心m•hetubook•com•com大得很,那個一向瞧不起他,高不可攀的有道之士,突然找到來,到底是什麼事,他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透。
「我不明白……」
走一趟秦康惠王府見德芳,在他來說到底還是有好處的,連德芳這種庸才他也可以忍受,還有什麼人他不可以忍受?
趙光義應聲目光一轉道:「你總算沒有令我失望。」
「我卻明白王爺答非所問。」趙普打了一個「哈哈」。
趙光義步幅廣闊,夜風又急勁,未到堂前,外披的金紅披風已然飛揚,到堂外,更就是「獵獵」響個不絕,使得趙光義看來氣勢更大。
「你是說皇叔繼位之後?」德芳笑了笑,道:「我們叔侄二人可是從來都沒有什麼衝突,他做他的皇帝,將來應該也不會難為我。」
德芳晨昏顛倒,這時候當然還未入睡,而且正與一群姬妾混在一起,他胡混的花樣絕不比趙光義少,也是要興盡才罷休,所以接報陳搏到訪,第一個念頭便是拒在門外,盡興之後才接見。
這才能夠解釋一個他這樣的得道之士怎會攀附帝王家,不惜掀起偌大的一場政治紛爭。
二三百個侍衛與天絕、地滅的手下團團包圍著陳搏,一直向這邊退來,陳搏腳步不停的前進,他們的行動當然只得以後退形容。
八個天絕、地滅的弟子隨聲掠來,每當天絕、地滅要用火器的時候,他們必然在旁。
他狂叫著仍然衝上前,立即便倒飛回去,撞倒了兩個同伴,又狂叫起來。
天絕道:「沒其他辦法的了。」隨即發出了一聲尖嘯。
沒有人知道他一向淡薄名利的得道之士不錯是淡薄名利,但對名其實是看得很重。
「萬一……」
左右所有人甚至天絕、地滅具都噤若寒蟬,那種恐懼的感覺前所未有。
一個神經質的天絕、地滅的手下,不由狂叫道:「我們根本近不了他,怎跟他動手。」
晉王府的侍衛也紛紛湧出,重重將陳搏包圍在當中。
趙光義反問道:「我能夠避到什麼地方去?」
陳搏道:「君臨天下,醇酒美人皆為殿下所擁有,予取予攜,難道不好?」
堂外三四十個侍衛正在嚴陣以待,看見趙光義這樣子出來,亦難免有一陣壓迫感,左右散開,分成兩列。
半個時辰後,陳搏出現在惠王府外。
三個天絕、地滅的手下乘機在後面撲上,一上兩左右,分從三個方向襲擊陳搏。
給他這一叫,趙光義反而冷靜下來,喝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現在他們卻竟然不由自主拘束起來,莫說在趙光義面前放肆,甚至連話也不敢說,只因為趙光義神采飛揚,高不可攀的石階上一立,威風凜凜的左一顧右一盼。
一向以冷靜見稱的趙普,卻變得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嘟囔道:「陳搏好大的膽子。」
那個天絕和*圖*書、地滅的弟子這時候又匆匆來報道:「來的似乎就只是陳搏一人,並未見其他人出現。」
看見趙光義,眾人都很想有所表現,卻一任他們怎樣賣力,陳搏還是若無其事,繼續走他的路,一雙手玩魔術的,不但沒有人近得他的身,而且被他借力使力,拋來拋去,牽連所及,亂成一片。
陳搏從來瞧不起這個人,但現在卻不得不來找他,碰碰機會。
其他人大都受影響,亂成一片,但想到趙光義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不但功名富貴無望,說不定會變成為攻擊的對象,只好一拚。
德芳雙眉一揚,看似已有些心動,但隨即又道:「好是好,只是太多了,喝不盡享不盡也是沒意思,好像父王,三宮六苑,有時看他實在頭痛,不知道那兒去歇息才是,結果由別人打點,一點意思可也沒有,倒不如我現在的快活。」一頓又接道:「再說,做了皇帝,難免要理理朝政,父王嘗言日理萬機,天哪,理一機我也已頭大如斗,萬機可是要我的命。」
德昭這個一般人眼中的所謂太子現在既然難免變成白癡的厄運,唯一有資格與趙光義一爭長短,繼承王位的便只有秦康王德芳。
有時他甚至懷疑站在趙光義那邊是不是明智之舉,楓林渡的事更令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既然已開了頭,表明立場,唯有苦撐下去,希望出現奇蹟。
他實在不想說這種話,也正如他實在不想到來,但既然來到了,又何妨說這種話?
目送那個弟子出去,天絕、地滅目光都轉向趙光義,他們都奇怪趙光義突然會變得這樣冷靜。
趙普隨即陷入沉思中,他一向是趙光義的智囊,現在趙光義想到的事他這個智囊竟然還是茫然頭緒,如何說得過去。
暗器射盡,陳搏雖然走來緩慢,卻是絲毫也不受暗器影響,一步也沒有停下來,天絕、地滅那些手下只看得魄動心驚,兵器紛紛拿在手中,包圍上前。
德芳轉問道:「聽說你精於燒汞煉丹,藥到回春,有沒有什麼長生不老或者大振雄風,金槍不倒之類的聖丹妙藥,若是有切要贈我一些才好。」
德芳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內,但他還是要來碰碰運氣,只因為他可以走的路已不過兩條,這一條比別一條無論如何都易走一點。
趙光義道:「那很快你便會完全明白的了?」語聲一頓,又一振披風道:「我們出去——」
趙光義揮手道:「不用謝。」
趙光義笑了笑,道:「你忘了我帶人去攻打花虎山寨之際,陳搏的人為了追尋高義二人曾經突擊這個地方,對這個地方已經瞭如指掌。」
狩獵只不過一個藉口,趙光義總不能夠永遠的躲下去,就是趙匡胤也不會讓他這樣做。
趙匡胤一共四個兒子,都封王,滕王德雲、舒王德林都早亡,只剩下燕懿王德昭,秦康惠王德芳。
天絕、地滅當然也非常意外,地滅不由m.hetubook.com.com自主脫口叫出來:「什麼,陳搏帶人打進來了。」
德芳一怔,笑了笑,道:「沒有。」
陳搏腳步不停,繼續前闖,天絕、地滅的手下,晉王府的侍衛硬著頭皮前去,一個個撲上,一個個飛摔,沒一個例外。
清楚其中秘密的人當然不多,最清楚的當然莫過陳搏,他的判斷也很少錯,這一項他希望也是。
陳搏怔了怔,德芳接道:「還有,德昭現在不是連腦袋也得搬家,他只得一顆腦袋,我也是。」
陳搏苦笑道:「這些時候諸事煩擾,沒燒什麼丹藥,日後燒妥了定會送來。」
趙光義大笑,手揚處,披著的大紅披風「獵」然飛揚,果然是氣勢不凡。
趙普道:「這兒的密室……」
趙光義笑著道:「能夠不傷腦筋還是不傷腦筋的好,我的腦筋其實沒有你的靈活,只是危機迫近,一急之下,胡思亂想,倒給想透了。」
陳搏終於轉身,一指點出,正點在從上撲下的那人的刀上,那人立時如遭重擊,連人帶刀,倒飛上後面一株大樹上,也竟就落在樹椏當中,雖然沒有受傷,卻已嚇出一身冷汗。
陳搏接問道:「那殿下是甘願終生做一個秦康惠王的了?」
「可是他竟然斗膽闖進王爺府來……」趙普團團亂轉道:「他不會了個人進來的,一定是聲東擊西……」
在他面前,現在他只有一條路,也許亦是一條絕路,但他已非走不可。
晉王府大門緊閉,趙光義在一般人意念中應該不會在王府內,外傳他狩獵未回,即使已狩獵完畢,除非他毫不知情,否則事情就是與他一些關係也沒有,也應該暫避鋒頭,待事情明朗才現身。
趙光義道:「他若是為殺我而來早便來了。」
趙普插口道:「那是他知道德昭無望,索性與門下弟子殺了進來,為德昭報仇了。」
天絕立即對趙光義道:「王爺放心,有我們兄弟在這裡,他們休想近得了王爺的身。」
地滅也插上一句:「王爺也不用擔心,有我們兄弟,陳搏又能夠怎樣。」
趙光義會怎樣對待他,會不會欣賞他的才華?他不知道,但他還是要一試。
趙光義冷截口道:「你們其實並沒有看見其他人?」
「做皇帝的若換了別人,殿下以為會維持現狀?」
他卻也懂先摒退左右才跟陳搏說話。
天絕不由接道:「我們兄弟就是拚了命也要保證王爺的安全。」
趙光義沒有再走前去,石階上一立,顧盼生威,氣勢萬千。
陳搏一顆心沉下去,德芳又道:「今夜的事你當作沒有說過,我當作沒有聽過好了。」
趙普看著趙光義,欲言又止,趙光義目光一閃,忽然對趙普道:「你想得太遠了。」
所有人不由得打從心底寒出來,陳搏所用的已簡直就像魔法,他們生平也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高手。
陳搏也就在這時候出現。hetubook.com.com
趙光義悠然道:「是遠非遠,是近非近……」
「千萬不要。」德芳大搖其頭道:「好像我那個哥哥德昭,出入要弄四五頂轎子,終日提心吊膽,唯恐突然有人來襲擊,寢食不安,有何趣味。」
趙光義冷笑道:「他膽子若是不大,也不敢一直與我作對。」
最令他們徘徨的卻是不管他們拚不拚,結果都無分別,陳搏從容不迫,繼續走他的路。
他腳步不停,一直走向晉王府,他要找要見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晉王趙光義。
天絕、地滅急拜倒在地,一聲道:「謝王爺——」
這之前趙光義在他們的眼中完全是一個狂人,而他們越是肆無忌憚,趙光義便越高興,混在一起那有什麼尊卑高低,也只要氣氛熱烈,夠高興,夠刺|激,趙光義便已滿足,有時甚至嫌他們太拘束。
他隨即走向這條路,毫不猶豫,也不覺得還有什麼難堪。
「常言有道,居安思危……」
陳搏沉吟道:「楓林渡的事,你是知道了,皇上說不定會廢去金匱之盟,只要向皇上進言,立你為太子……」
趙普道:「德昭若是平安無事,陳搏照顧他猶恐不及當然不會再節外生枝。」
出了秦康惠王府,陳搏的心頭更加沉重,也更難受,明亮的眼神已變得黯淡一片。
德芳又截口道:「我可是想來想去也不覺得將來有什麼危險,皇叔也應該明白他這個侄兒從來就不會跟他作對,一些威脅也沒有。」
天絕、地滅齊聲道:「要殺王爺,得先殺我們。」
「處變不驚,到底是王者氣度,我們做臣子的就是學也學不來。」
那個弟子愣住,趙光義接喝道:「快快去調查清楚再來報告。」
趙光義頷首道:「你們的忠心難道我還不清楚,他日自當論功行賞,享不盡榮華富貴。」
來報那個天絕、地滅的弟子忙道:「只見陳搏一個,其他的也許分散……」
這也是他一直暗藏在心中的秘密。
「這殿下可以由得別人打點。」陳搏鼓其如簧之舌道:「既然是有人擁你為王,自然全為你打點一切,你大可以只是享樂,優悠度日。」
陳搏只有苦笑,到這個時候他還有什麼話說?
居高臨下,院子中一片寂靜,一個人也沒有,陳搏卻已感到了殺氣,他只是看一眼,雙臂一振,猶如一隻飛鶴般飛落院子。
「好——」趙光義笑應一聲。
「陳搏有心置我於死地,難道不會考慮到那方面。」趙光義忽然嘆了一口氣道:「你一向冷靜鎮定,足智多謀,今夜怎麼變得這樣衝動。」
「若是他不明白……」
奇蹟現在果然出現了,這莫非就是天意?趙普不由得苦笑。
路越好走好處當然也越少,陳搏甚至已推測到可能一些好處也沒有,只是非走一趟難以心息,也才有決心走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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