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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曼說隋:隋煬帝楊廣

作者:蒙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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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煬帝西巡

第九章 煬帝西巡

第二,開通道路。從青海進入新疆鄯善、且末的新絲綢之路。這條道路就在河西走廊的南邊,與原來的絲綢之路互為表裏、並行不悖。這條道路開通之後,中原地區和西域的往來就更加繁榮。
事實上,就在這次煬帝西巡之後,西突厥處羅可汗的勢力在隋朝的打擊下更加衰落,最後乾脆離開故地,投靠隋朝,成了隋煬帝麾下的一名侍衛武官。這不是巨大的外交勝利嗎!
與此同時,隋朝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右屯衛大將軍張定和與大將軍梁默都死於亂箭之下。兩位三品大員殞命,可想而知,這次軍事行動還是相當兇險。但是,無論如何隋煬帝打贏了。
這樣看來,規劃政治藍圖似乎是隋煬帝的強項,安養百姓則是他的弱項。當然我們也知道,人無完人,皇帝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可以透過合理地用人加以解決。那麼,隋煬帝在用人方面的表現又是如何呢?
隋煬帝要這些百姓來幹甚麼呢?充當群眾演員。讓西域小國的使節看看大隋的強盛富庶,不僅僅皇帝強、軍隊強,連百姓也都這麼強、這麼富,你們還有甚麼理由不服氣,還有甚麼理由不朝貢,還有甚麼理由不通商呢?
在中國的歷代皇帝中,隋煬帝走得最遠。他曾西巡青海和河西走廊,足跡踏過大西北的山水。特別是在翻越祁連山脈時,由於自然條件惡劣,隨行的許多士兵凍餓而死,隋煬帝本人也吃盡苦頭。既然如此,為甚麼隋煬帝還要冒著生命危險西巡呢?他的目的何在?
但是,小販們慚愧不重要,重要的是,隋煬帝心裏舒坦。在他看來,這都是打通西域必須付出的代價,在這個時候,花點錢,費點力,鋪張浪費一點,又算得了甚麼呢?
第一是張羅行頭。隋煬帝還沒到張掖,裴矩就把大帳篷、觀風行殿、表演文藝節目的服裝道具等能夠展現隋朝強大的東西都準備好,隨時準備聽候隋煬帝調遣。
第一,軍事的困難。要知道,吐谷渾雖然被隋軍打敗,但是並沒有被打垮,吐谷渾的王還在,殘餘勢力也還相當強大,隋煬帝要想通過乃至占據傳統上屬於他們的地盤,必然要面臨激烈的軍事衝突。
為甚麼特別要提到這位公主呢?除了是隋煬帝的姐姐之外,還是北周天元皇帝周宣帝的皇后,末代皇帝周靜帝的嫡母,隋文帝就是從她手裏得到的江山。當年,周宣帝就喜歡巡遊,還強迫以楊皇后為首的五位皇后同行,誰慢了就打誰,在歷史上傳為笑談。沒想到,楊皇后楊麗華沒有死在暴虐的丈夫手下,卻死在英雄弟弟手下,真是令人感慨。
第一,整齊。
從哪裏走呢?隋煬帝一行選擇了大鬥拔谷,也就是今天青海民樂縣的扁都口。這條山谷南北長四十公里,路況複雜,窄的地方只能容下一個人,為安全起見,必須白天通過。
就這樣,隋煬帝從大業五年(六〇九年)六月到達張掖,一直到九月初啟程回京,在西域整整待了兩個多月,這國富民強的表演也持續了兩個多月。
自古皇帝就應該到處去巡遊,但是我看南朝那些皇帝都整天塗脂抹粉,坐在深宮裏頭,也不跟百姓見面,這是甚麼道理呢?
第一,擴大領土。就在這次重創吐谷渾之後,隋煬https://www.hetubook.com•com帝在原來吐谷渾的地盤上設立四個郡,把整個青海和新疆東部都納入大隋版圖。
現在,我們已經把隋煬帝向東、西、南、北四個方面前進講述完畢。隨著這四個方向功業的建立,隋煬帝的統治也達至巔峰狀態。就在隋煬帝在西域建立四郡之後,《資治通鑒》說了這麼一句話:
第二,豐富。
光是設置四郡、開通道路還不夠。隋煬帝西巡的終極目的在於溝通西域各國,讓他們在政治上向大隋臣服,在經濟上和大隋互通有無。這個目的裴矩幫他實現了。
第二,自然環境的困難。即使是解決了吐谷渾,要想從青海進入河西走廊,也相當不容易。因為兩地中間隔著高聳入雲、終年積雪的祁連山。只有幾條山谷在夏天積雪融化的時候可以穿越,但也都是道路艱險,風雪難測,自然環境相當惡劣。可想而知,無論是哪個困難,對一個皇帝而言都具有相當的風險。隋煬帝該如何面對?
第二,豐富。所有店舖,必須擺上最好的貨品,而且晝夜開業,不得休息。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裴矩把前期工作都做到位,隋煬帝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他又和大業三年(六〇七年)巡行漠北一樣,搭好觀風行殿,在裏面大擺酒宴,款待各國使節,給他們表演魚龍百戲,讓這些西域小國的使節看得瞠目結舌,嘖嘖稱奇。眼看表演效果好,隋煬帝索性下令,讓武威、張掖兩個郡的男男女女都穿上最好的衣服,停下手頭的工作,一起來參加這個嘉年華。誰要是穿得不夠體面,或者是參加活動不積極,就治郡縣長官的罪。
此行不僅凍死士兵,連隋煬帝的同胞姐姐樂平公主也未能倖免。這位公主時年四十九歲,按照當時人的壽命,已經算是進入老年了,再吃這麼一番苦頭,身體怎麼受得了,連凍帶餓,勉強支撐著走過祁連山,一到山下的張掖就一病不起,溘然長逝,為隋煬帝的宏圖偉略賠上了性命。
所謂熱鬧,最主要的表現應該是人氣足。隋煬帝下令,在洛陽城的主要街道兩旁都搭建棚閣,也就是看台,組織各級政府官員和老百姓都去觀看。而且,著裝要求和在張掖的時候一樣,務必穿上最好的衣服。因為是過年,老百姓也都剛做了新衣服,所以,各個「被服鮮麗」,和台上的演員交相輝映,真是琉璃世界,錦繡乾坤。西域胡人看得目瞪口呆,對隋朝佩服得五體投地。
悠悠古城,莽莽黃沙,連春風都很難吹過,但是作為萬乘之君的隋煬帝用腳步走過了,這個西行紀錄,一直到清朝末年,再也沒有第二個皇帝打破過。
這次西巡和以往的出巡相比,有何不同?這次出巡是隋煬帝所有巡遊活動中和-圖-書最艱苦的一次,充滿了血雨腥風、艱難險阻。此次西巡,從大興城一路向西,先進入現在的青海,也就是當時吐谷渾勢力盤踞的地方,再向北進入河西走廊,也就是今日的甘肅。這就讓他面臨兩大困難。
隋煬帝一聽很高興,馬上宣佈要巡行西部邊塞,率領後宮眷屬、文武百官、和尚道士、百戲藝人,當然,還有十幾萬護衛大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第四,且末郡,位置在今日新疆且末的南邊。
然而,隋煬帝可不是那種只走尋常路的皇帝。為了實現他心中的目標,他可是不怕任何風險的。所以,面對這樣的挑戰,隋煬帝只有一個字,走!
我們知道,隋唐時期,平時夜裏都要宵禁的,燈火管制,但是元宵節這天不宵禁,到處張燈結綵,花團錦簇。文藝演出也是通宵達旦,異彩紛呈。隋煬帝覺得這樣還不夠。
光是人多還不夠,裴矩把場面搞得也非常熱鬧。他讓各國使者都整整齊齊地排在隋煬帝必經之路的左邊,穿上華麗的民族服裝,佩戴上金玉首飾,焚香奏樂,載歌載舞地迎接隋煬帝。隋煬帝一出場,十里長街馬上一片歡騰。這就叫萬方來朝,這也是中國古代皇帝的最高追求了,隋煬帝能不高興嗎!
是時天下凡有郡一百九十,縣一千二百五十五,戶八百九十萬有奇。東西九千三百里,南北萬四千八百一十五里。隋氏之盛,極於此矣。
這可就麻煩了。祁連山的天氣變化莫測,到了夜裏,居然颳起寒風,下起小雨來了。隋煬帝一行帶的帳篷不夠,好多士兵乃至官員都只能露宿。細雨如織,很快,這些人的衣服都濕透了,再加上淒風陣陣,真是冷透骨髓,好多人甚至活活凍死在山上。好不容易到了山下的張掖郡,清點一下人數,才發現「士卒凍死者大半」,說士卒有一半以上都凍死固然誇張,但毫無疑問人員數量大減。
但是,與此同時,我們也一直強調所有這些大事都是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快速完成,原本就帶有強烈的急功近利色彩。再加上隋煬帝奢侈揮霍的心性,更是造成了巨大的鋪張浪費。可想而知,帶給老百姓的負擔有多麼沉重。
最後,凡是胡人客商經過,飯館務必主動邀請人家吃飯,而且一定要拿出最好的材料和手藝,務必讓客人酒足飯飽才行。而且堅決拒絕客人買單,連拒絕的標準用語都規定清楚:「中國豐饒,酒食倒不取直」,中國地大物博,吃飯從來不要錢。這些商人哪見過這樣的好事啊,都是嘖嘖稱奇,誇中國是神仙國度。
隋煬帝透過種種手段,收服西突厥,打敗吐谷渾,為打通西域掃清了障礙。那麼,接下來,他還要怎麼做,才能恢復漢朝在西域的聲威呢?隋煬帝還是用老辦法,親自走一趟。
這時,隋朝無論是人口還是行政區劃,還是領土都達到鼎盛狀態。毫無疑問,所謂極盛,正是隋煬帝東奔西走的功勞。
再看第二個困難。打擊吐谷渾,占據青海可不是隋煬和_圖_書帝此次的全部目的。隋煬帝還有一個重要的目標,那就是連接這塊新征服的土地與河西走廊,打通絲綢之路。怎麼把青海跟河西走廊連在一起呢?隋煬帝要用腳走出一條路來。
第一,河源郡,位置在今日青海共和縣西;
至此,我們已經把煬帝西巡的過程都交代了一遍,至此到底該怎樣評價隋煬帝的西巡呢?其實,這次西巡和隋煬帝之前的幾次大規模巡行一樣,都是利弊參半。利在哪裏呢?除了把青海全境以及新疆的東部地區納入隋朝版圖以及打通絲綢之路外,還極大地提高了隋朝在西域的聲威。
首先,對吐谷渾殘部。隋煬帝的做法是大張聲勢、主動出擊。大業五年(六〇九年)五月初九,隋煬帝一行來到了拔延山,也就是今天青海化隆的馬場山。隋煬帝停在此處圍獵,也就是組織軍事演習。這次軍事演習的規模相當大,圍起來的獵場周長達到兩百多里,投入的兵力有十幾萬,真是旌旗遍地,殺聲震天。
跟前程一掛鉤,各級長官當然不能含糊,各個竭盡所能召集老百姓,燕支山下真是「騎乘嗔咽,周亙數十里」。騎馬的、乘車的,周圍好幾十里全是人。張掖是國家的邊陲、地廣人稀,此時居然已經交通擁堵,堪比首都,真是千年難遇的奇觀。
隋煬帝西巡和北巡一樣,都有很強的政治目的。隋煬帝到處宣揚國威,也確實建立了不遜於秦皇漢武的不世功業,讓西域各國頂禮膜拜。但是,好大喜功、貪慕虛榮的隋煬帝並未到此結束,接下來,他所做的就是賠本的買賣了。
西域各國不都是商業立國嗎?一看東都洛陽如此繁華富麗,經商本能立刻展現,向隋煬帝提出申請,要到市場看看。這個要求隋煬帝自然得滿足。不過,他可不能打無準備之仗,市場又成了隋煬帝炫耀國力的新舞台。隋煬帝向市場下了三項命令。
不過,是不是所有西域使者都被隋煬帝給蒙住了?也沒有,有些使者觀察力強,沒過幾天就發現了,隋煬帝請他們參觀的都是官方示範店面,在這些繁華富庶的街道背後,也有衣不蔽體的窮人。當飯館老闆再跟他們說我中華地大物博的時候,有個胡商就說話了。他說隋朝是富強,連樹上都纏上絹帛。可是,我們偶爾也會看見窮人,那些人衣衫襤褸,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真是可憐。既然如此,為甚麼不把絹帛拿給他們做衣服,非要纏在樹上呢?小販一聽,也是非常慚愧,又沒有事先準備好標準答案,馬上臉紅了,結結巴巴,甚麼也說不出來。
設置四郡之後,隋煬帝下令大赦天下,把罪犯都變為戍卒,讓他們到邊疆來屯墾戍邊,充實邊防,將功抵罪。這四個郡的設置對於中國的疆域發展極有意義,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將青海全境納入版圖。隋煬帝一心想超越漢武帝,在疆域上,他已經做到。
與此同時,西巡也讓隋朝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無論是煬帝率領十幾萬大軍西巡本身,還是西巡之後誇張性的炫富,都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資源。事實上,自此以後的常規性消耗更是巨大。煬帝西巡之後,西域胡商經常往來於絲綢之路上,所過州縣都按照隋煬帝的要求高規格接待,搞得人困馬乏,得不償失,按照《資治通鑒》的說法,就是「由是百姓失業,西和圖書方先困矣」,從此之後,百姓流離失所,從西邊先行窮困下來。
第二是張羅觀眾。隋煬帝這麼卯足了勁西巡,是要做給西域各國的使者看。幾年來,裴矩一直受隋煬帝委派溝通西域各國,現在,展示外交成果的時刻到了。
隋煬帝精力過人、體力過人,如果是他本人當然能夠做到。可要命的是,他不是一個人走,而是率領十幾萬大軍以及不少後宮女眷一起走,這麼多人排成一字長蛇陣,出發遲緩,而且步調不一致,當然會影響過山的速度。結果,一直走到夜幕降臨也沒能走出山谷,只好在山裏過夜。
因隋煬帝修建東都洛陽,隋朝有兩個首都,大興城規模雖大,但是洛陽城溝通東西南北,更加繁華,商業氛圍更濃。該讓西域胡人看哪個首都呢?裴矩向隋煬帝建議,兩個都看,但是重點看東都洛陽。隋煬帝一聽,這個主意好啊。九月分,先率領各國使節回到了西京大興城,稍稍休整了兩個月,到十一月,又把這些使節和商人帶到東都洛陽,就在洛陽過年了。
隋煬帝製造聲勢,震懾敵人。但是,心理戰固然起作用,然而人不可能真的被嚇死。所以,製造聲勢之後,還得真刀真槍地打。
既然是皇帝要炫富,這個年過得可就熱鬧了。隋煬帝早早就把天下的藝人都召集到東都洛陽。按照史書記載是以十萬數。大業六年(六〇九年)正月十五元宵節,隋煬帝在洛陽城端門外搞了一個大型文藝匯演。表演場地周長五千步,光是演奏樂器的就有一萬八千人。絲竹動地、鑼鼓喧天,方圓幾十里都聽得清清楚楚。
西元六一〇年正月,隋煬帝在洛陽高規格地招待西域商人,前後長達一個月之久。這樣的表演雖然賺取了富強的虛名,但也讓國家耗費了巨額錢財,百姓因此負擔劇增。那麼,對於隋煬帝這次西巡及其後續活動,又該怎樣評價呢?
怎麼打呢?主動打。就在五月二十日,隋煬帝大宴群臣,部署十幾萬大軍對吐谷渾進行圍剿。這次圍剿的過程極其複雜,經過這次圍剿,吐谷渾部落十萬多人投降隋朝,剩下的殘餘勢力四散逃亡,短期內對隋朝不構成威脅。原本屬於他們領地的整個青海地區乃至新疆東部都空出來,成了隋煬帝的囊中物。
就在大業五年(六〇九年)三月,隋煬帝向大臣拋出了一個問題:
經過這麼一番表演,隋煬帝的目的也達到了,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伊吾吐屯設當即奉獻西域數千里之地,這不是政治臣服的最高表現了嗎?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第三,鄯善郡,位置在今日新疆的若羌;
自古天子有巡狩之禮;而江東諸帝多傅脂粉,坐深宮,不與百姓相見,此何理也?
照理說,這樣高規格的演出演一場就已經相當費錢費事了,可是隋煬帝下令,從元宵節開始,連演十五場,一直演到正月末!這麼一來,花費的錢財自然就是以巨億計,成了天文數字。
第二,西海郡,位置在今日的青海湖以西;
隋煬帝西巡,有大批官員隨行。但是,在這些隨行的官員裏,獨獨少了一直幫助隋煬帝經略西域www.hetubook.com.com的裴矩。裴矩在張掖替隋煬帝打點。隋煬帝從祁連山出來,第一站就到河西走廊的張掖郡,裴矩就在那兒等他。不過,裴矩可不是乾等。在等待期間,他幫隋煬帝張羅了兩件大事。
隋煬帝大業五年(六〇九年)的西巡,歷時半年之久,遠涉青海和河西走廊。事實上,在這樣艱苦的地方徒步穿越,綜觀整個中國古代史,也只有隋煬帝做過。然而,對煬帝而言,設置四郡、開通道路還不是他的全部目的,他西巡的終極目的在於打通西域,恢復漢家聲威,讓西域各國在政治上都臣服放大隋,在經濟上和大隋通商。那麼,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隋煬帝又做了甚麼呢?
首先,先整修東都市場。冬天市場的樹都光禿禿,因此每條街道旁的行道樹都要纏上彩色絹帛,繁花似錦還不夠,隋煬帝下令,每間店舖都要重新裝修,務必做到整齊劃一。外觀要求都這麼高,店舖裏更不能寒酸。隋煬帝要求,小販無論賣菜賣肉,都必須鋪上上好的龍須草席子,這才是表裏如一。
大業五年(六〇九年)六月十七日,隋煬帝一行十幾萬人來到了張掖北面的燕支山下,裴矩早就率領各國使節在那裏恭候著。按照史書記載,有高昌王麴伯雅、伊吾吐屯設等二十七個國家的領袖、使者濟濟一堂,簡直就相當於今天的亞歐博覽會。
根據《隋書.西域傳》的記載,這兩個多月,隋煬帝最遠到了玉門關,也就是今天甘肅敦煌西北九十公里的地方。唐朝詩人王之渙《涼州詞》寫道:
大臣回答:「此其所以不能長世。」這就是他們不能享國長久的原因所在啊。
截至目前為止,隋煬帝西巡仍未結束。好戲還在後頭呢。
隋煬帝是個好動的皇帝。他在位十四年,真正住在長安城的時間不足兩年。住在東都洛陽的時間也不到四年。其他時間都是在巡遊中度過。但是和其他帝王不一樣的是,隋煬帝出行,並非選擇山清水秀的溫柔富貴鄉。相反地,他都去人跡罕至的地方。特別是大業五年(六〇九年),西巡途中翻越海拔四千米以上的祁連山,更是風餐露宿,吃盡苦頭。一個皇帝,為甚麼不好好待在京城,非要頂風冒雪、長途跋涉呢?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享受旅遊的樂趣嗎?隋煬帝西行的真正目的是甚麼呢?
隋煬帝如此艱苦的行軍和穿越有其重大意義。
我們剛才講過,隋煬帝的路線安排是從青海北上河西走廊,這就必須從南向北,穿越高聳入雲的祁連山,這可沒有現成的康莊大道,只有幾個山谷可以通過。但是,因為非常艱險,自古以來也都只有商人、牧羊人從這裏穿行,從來沒有大隊人馬走過,更何況是皇帝了。
第三,不要錢。
無論是開拓領土也罷,還是打通道路也罷,目的都應該是為人服務,一旦這些成果不能為百姓服務,甚至成為百姓的負擔,那麼,這些成果也就很難守住了。事實上,隋朝的西域形勢正是如此。
九月初隋煬帝啟程回朝,但並非原班人馬返回,他還帶了不少新人一起回去。其中包括:西域各國的領袖、使者,還有大批的胡商。隋煬帝已經在河西走廊向他們展示過實力,但是還不夠,他還要讓西域各國人看看大隋的首都,讓他們進一步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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