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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海鷹揚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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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身世之謎

第二十二章 身世之謎

崔阿伯心中受用,頷首道:「任憑你何堂主調度,老朽沒有意見。」
端木芙道:「假使賤妾所謀得遂,定於最短期間內拜訪先生,取回此物。此事蒙你慨允,感激不盡。」
蕭越寒道:「姑娘若然跟隨老朽而去,自然曉得那人是誰。」
六大寇猛攻了好一會工夫,他們每次出手,總是碰上何旭、凌子流等高手轉過來,出刀招架,竟使他們兇焰全然無能發作。
何旭淡淡一言,就使這老人甘心聽命,確實手段不凡,心機過人。他向總管房保點點頭。
崔阿伯薑桂之性,老而彌辣,高聲道:「很好,老夫先上陣鬥一鬥你們……」
岑放哼一聲,道:「兄弟可沒在場目擊,很難發表意見。幸而兄弟還擒下那妞兒的丫頭,尚可取得應得的那一份銀子。」
他望了眾人一眼,見他們都沒有異議,便又道:「蕭老兄,到這邊來驗貨。」
蕭越寒道:「依我之見,不如撤回部屬,再施展逐個擊破之計。」
登時慘叫起處,一個白衣大漢已身首分離,屍橫地上。這一擊之威立時使對方陣法散亂,方滔等五寇趁勢衝出,個個筋疲力盡,喘息不已。
岑放也發作不出,冷冷道:「那麼這個丫頭,蕭兄打算出價若干?」
哪知端木芙佈下的陣勢甚是奇妙,團團轉動,不但穩如鐵桶,而且還殺傷了不少敵人。
待對方陣法剛剛重新運轉,便又聳身撲去。一刀過處,立時擊斃了一名白衣大漢。如此連擊四次,殺死了四名白衣大漢。
張登道:「這樣說來,那妞兒很可能還躲在村內。還有那年輕漢子,亦藏匿在本村之內了?」
但她卻不肯拿話刺傷他,道:「古人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羅先生即管離開,不必以賤妾為念。」
羅廷玉想道:「是啊!假如我決定不幫助她,何必念念不忘她的安危呢?我不是正想借那六大寇等人之力,把她除掉的麼?」
敵寇方面大為慌亂,霎時間傷死了七八個之多,眼看快要潰敗,六大寇更是萬難倖免。蕭越寒突然長笑一聲,緩步向戰場迫近。
六大寇當下傳令召集部屬,一方面又派出許多人出村四下追搜。
原來已被崔阿伯一拐擊中左肩,劇痛攻心。他兇悍之極地揮刀闖陣。拚命殺開一條道路,終於如願以償,衝出了陣。但後背和大腿上各挨一刀,受傷不輕,已無再戰之力。
崔洪冷笑一聲,道:「這等蹩腳貨色,也敢大言不慚。」
就這麼幾句話工夫,已有七八條大漢攔住了崔阿伯的退路。其中一個相貌特別兇悍的大漢挺刀逼近,大喝道:「老兒臭美什麼,看刀!」
端木芙高聲說道:「蕭越寒,你奉了何人之令,定要與我過不去?」
他滿面兇光,目露殺機,大有一言不合,便抽刀殺人之意。
李肅狂笑一聲,道:「這崔老兒果然有兩下子,無怪膽敢孤身追逐了一夜,遠離他們的地面……」
蕭越寒一擊得手之後,馬上退回人群中,伺機而動。
端木芙大吃一驚,待他笑聲一歇,高聲問道:「你是誰?」
黃奎接聲道:「兄弟早先曾猜疑蕭老兄,所以故意索金以作測驗。要知這百棺村的秘密,除了咱們之外,尚有蕭兄的東主曉得。他說不定會派出高手,暗暗盜走那妞兒,但經過這一番測驗,卻可證明蕭老兄並不情虛。」
眾人這時方知崔阿伯一直站在端木芙身後之故,敢情他識得陣法,等到時機成熟,這才出手傷敵。
那十餘名勁裝大漢聞言,立時吶喊連聲,人人奮不顧身,加急攻撲,崔阿伯沒想到這一批洗劫沿海的惡寇,居然具有如此高明的身手。吃他們一陣急攻,只賸下招架之力。
他轉眼向蕭越寒望去,又道:「蕭老兄以為如何?」
陳元眉頭一皺,道:「沒聽過。」
六大寇以及一眾手下理都不理她的話,端木芙面現怒色,道:「阿伯,你即管出手。」
當即迅快從後門出去,潛入隔壁另一個屋內。依然找了一處窗戶邊的縫隙,向外瞧看。
端木芙道:「假如我把你擒下,定可迫問出那人的姓名來歷。」
轉身走出這一間偏屋,正向後門奔去,突然間聽到尖銳哨子之聲,不禁一怔,旋即回身向門口奔去。躲在門後,從門縫中向外窺望。目光到處,恰見一條人影如奔雷掣電般飛掠而至,彎腰挾起了地上的俏婢燕兒,隨即轉身欲走。
張登悍聲叱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讓開!」
六大寇聞言無不怒形於色,方滔狂笑數聲,道:「諸位兄台聽見了沒有?這廝創立了武勝堂,現下又投在獨尊山莊麾下,便自以為天下無敵了,真是好笑得緊。」
白衣大漢道:「獨尊山莊霜衣隊李卯星。」
片刻工夫,由方滔作成結論,道:「根據咱們各人的部屬偵查所得,這百棺村中清晨之時,來了一個年輕漢子,帶著長刀。緊接著便有一批人馬趕到,竟是錢塘一鼠親自率了他的手下,搜過全村,空手離開。不久,那老賊頭崔洪忽然離村,竟不知他何時入村的。但最後那年輕漢子竟不曾出現,那妞兒亦未見離開本村……」
那兇悍大漢健腕一翻,抓牢刀柄,不讓兵刃脫手,人已一個大翻身躍退數步。
所以覺得很不是味道,他自然不相信端木芙竟是為了身世的隱秘,而冒此奇險,堅決地認為端木芙乃是替嚴無畏賣命。
他當先走去,一逕跨入破屋。羅廷玉「哼」了一聲,道:「端木姑娘,他們所說的貨物,竟然當真是你,目下馬上要揭穿了,你還不走,更待何時?」
端木芙笑道:「憑你這些人手,也敢發此狂言,未免可笑,老實說,我若是沒有必勝的把握,也不會現身露面,我勸你還是向我投降的好。」
獨尊山莊方面陣腳已亂,崔阿伯早已守衛在端木芙身後。
轉目向己方眾人掃射,似是要挑選出堪以與陳元匹敵之士,其實已暗暗傳聲指示房保,道:「你可裝作怒不可遏,突然衝了出去,無形中已破解了他那一招刀法。」
陳元沉吟一下,道:「這倒是很有可能。」
兩人拚了三十餘招,陳元斷喝一聲,刀光如電劃過,房保左臂斷去一截,鮮血直冒。
李肅手按腰間鐮刀,大聲道:「黃兄說得對,其實蕭老兄肯不肯付那一份給岑兄,還是疑問。」
崔阿伯凝身不動,突又橫移數尺,一拐擊中了李肅左手鐮刀。李肅身形不穩,搖晃一下。頓時左脅挨了一刀,血流如注。
凌子流淡淡一笑,道:「何須多說閒話,有本事就把我擊退。」
羅廷玉道:「舉手之勞,何當姑娘掛齒。」
方滔等眾寇一見端木芙出現,但都精神一振,一聲令下,數十名兇悍部屬圍攻猛撲。
書中交代,這六大寇橫行七海,各有勢力範圍。此次能聚攏在一起,實是異數。至於最近幾次侵擾莫家莊的倭寇,雖然是他們勾來。但他們全都不曾親自率己部參與,是以對獨尊山莊霜衣隊的實力不大清楚。再者莫家莊前兩次派出禦敵之人。大多數是正在受訓的新人,實力較弱,因此六大寇查探之後,全然不把霜衣隊放在心上。
何旭沒有理會陳元的諷嘲,低聲向房保道:「此寇的功力雖然強不過你,但他的倭刀招數得有真傳,輔以中土的內功造詣,威力特強。你的兵刃及武功路子,碰上他這種特異手法,大是吃虧。」
眨眼間十餘道人影現身於村口。但見這一路人馬以穿白色衣服的居多,一望而知乃是獨尊山莊之人。
蕭越寒道:「諸位如若交不出貨,這丫頭亦無大用。至於價錢若干,想來用不著爭執了。試想假如諸位把心思氣力都集中在如何抓回正貨的話。這筆交易做成了,諒諸位也不會斤斤計較這個丫頭的價錢了,兄弟說得對不對?」
房保道:「屬下已是有進無退之勢,還望堂主指點。」
張登道:「咱們即速召集手下,交換過消息,或者研判出那妞兒逃走的方向,以及逃走的時間。」
蕭越寒似是怕惹起紛爭,所以沒有作聲。方滔道:「那麼咱們現下開始搜村,村外有咱們手下多人把守,諒他們決難無聲無息的逃出本村。」
蕭越寒道:「這就奇了,我何必改姓換名呢?」
凌子流長刀出鞘,冷冷道:「在下凌子流。」
六大寇中的黃奎放步奔出,只見對方陣中一個中年人迎了上來,竟是莫家莊莊主莫義。
但見那二十餘名霜衣衛隊,在她指揮之下,迅即擺出一個陣勢。崔阿伯緊跟她身後,站在陣中。何旭等人散立各處,瞧來似乎沒有什麼作用。
最厲害的是陳元能將全身功力盡聚於一刀之中,如若對方不是功力超過他的話,確實很難抵禦得住。
張胖子一躍而出,架住房保,迅即退回,替他上藥包紮。當他退回之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崔阿伯九曲拐伸出疾點,閉住了房保穴道。這一手枴杖點穴的絕藝,實是驚人。連何旭也想不到此老武功如此高強,登時對他另眼相看。
他這個理由,聽起來堂皇冠冕得很,其實他是不是當真存下這等用心,誰也不敢相信。
崔阿伯雖然佔盡上風,心中反而暗叫不妙,忖道:「六大寇果然名不虛傳,單是這幾個手下就如此的驍勇善戰。其主可想而知,我孤身一人,陷入重圍之內,必須速戰速決才行,早晚得被這些小子們纏住,活活累死……」
他深知自己不宜久戰,否則氣力耗盡,不但搶救不出燕兒,連自家一條老命也得葬送於此,當下奮起神威,連施三招詭奇拐法,第三招使出之時,磕飛了一把長劍,同時擊倒一名大漢。
方滔道:「既是如此,咱們交貨就是了。」
那凌子流、李卯星和莫義等三人趁此混亂時機,迅即退回陣內。
端木芙探手入懷,取出那面銅鏡,說道:「賤妾這回落在敵人手中,勢將遭他們搜索全身。這面古銅鏡,乃是罕見珍品。是我平生最愛惜之物,因此我不願落在敵手,有煩羅先生代為保管一些時候。只不知羅先生肯不肯答應?」
張登心頭一震,趕緊收斂心神,凝注對方,道:「報上名來。」
何旭立刻向他道:「崔老你是壓軸之人,豈可輕出。待兄弟派別人出陣,探過行情你才出手不遲。」
他見對方人數較少,竟然尚不作退卻之計,可就考慮到他們必有重大原因,才會不捨離開此地。因此他須得查個明白,決不能貿貿然下令混戰。
張登不曉得對方身份甚高,還以為對方隨便出來一個人,就這般厲害,目光掠處,但見對方穿著白衣的人為數不少,心中大為凜懼。
何旭道:「想不到六大寇居然聯成一氣。這倒是大奇特奇之事,裏面必有隱秘內情無疑。」
崔阿伯精神一振,橫移三步,突然揮拐擊去。陳元大吼一聲,險險跌倒。
羅廷玉道:「端木小姐,你早晚得被他們搜出,只不知有何自保之道?在下恐怕無法拔刀相助了。」
他這一聲長笑清越嘹喨,如鶴唳長空,淹沒了這八九十人吶喊喝叱之聲。顯示他內力深厚無比。
這話未嘗沒有歪理,黃奎一時測不透他擠眼之故,只好藉機剎住出手之勢,冷笑一聲,退了下去。說道:「我犯不著先跟你翻臉,看大家的意思怎麼說……」
那邊廂何旭已命凌子流出陣,直奔陳元。
房保頓時恍然大悟,依言疾躥出去,快如飄風閃電出手猛攻,這才厲聲大喝道:「鼠輩膽敢不把房某放在心上,今日與你拚了!」
忽聽村後又傳來告警哨聲,六大寇驚異的轉頭望去,但見又是十二三個人矯健衝入村子。其中一人身體胖大,正是那錢塘一鼠張胖子。
端木芙道:「這個自然,你不殺死我,已經是罕有的君子風度,英雄胸襟了。再要你拔刀相助,那也未免太過強人所難了。反正我現下還沒有查出幕後之人是誰,所以決定再讓他們捉去。」
房保道:「人家肯麼?」
於是六大寇下令召回手下,聚集在一起,與敵人對峙。獨尊山莊兩路人馬一合,登時聲勢更為浩大,早先是六大寇方面不肯放過崔阿伯。
端木芙雙眉緊皺,高聲道:「你們如若還不知機退走,我手下便不留情啦!」
何旭搖搖頭,道:「我自問可以接得住他這一招,卻無破他之法,我看還是換人上場吧!」
話聲中「鏘」一聲掣出倭刀,但見刀身扁狹,鋒刃和手柄特長,形式與中土之刀全不相同。他雙手抓緊刀柄,緩緩高舉過頂。突然聽得何旭以強勁震耳的聲音喝道:「房總管,且退下來,本座有話跟你說。」
那邊破屋中突然傳出數聲怒吼,接著六大寇嘩然奔出來。蕭越寒面色十分陰冷,跟在後面。方滔宏聲道:「咱們把貨物藏在棺中,在場的尚有多人,可以證明。因此,那妞兒竟是自行打通穴道逃走了,諸位對此了有何高見?」
這時黃奎迫前兩步,反手握槍,正待發話。岑放向他擠一擠眼睛,搶先道:「假如黃兄沒有忘卻誓言,便不該作出示意動手的姿態。」
這些惡寇們許久以來,已養成了慓悍之性,視廝殺為樂事。這一亡命奮攻,形勢險惡異常。崔阿伯手中挾著燕兒,無法盡施絕藝,是以霎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間險象百出。
耳中但聽方滔傳下命令。著村外的手下們嚴密監視四周動靜。此外,仍有七八個勁裝大漢湧到,把他團團圍困在核心中。
凌子流使出嚴無畏親傳絕藝,果然不同凡響。但見他著著迫攻,穩穩保持主動之勢。眾寇眼見陳元形勢不妙,張登拔刀而出。一個白衣大漢斜刺裏衝上攔截,大喝道:「休得恃多為勝。」
陳元出刀封架,雖然抵擋得住,但已失去主動之勢,那一刀全然無法使出,只氣得他怒吼亂罵。
他們一瞧有張胖子在內,其餘之人也是泰半穿著白色勁裝。頓時明白獨尊山莊方面,早已有備,特意讓張胖子率他的手下先搜查過此村,這才能使六大寇方面放心,以為獨尊山莊不會再注意此地。
羅廷玉一聽她並非開口向自己求助,暗覺失望。自然他不會表露出來,過去接了銅鏡,道:「區區之事,鄙人自應效勞。幾時能原璧歸趙,還望姑娘賜示?」
陳元接口道:「那年輕漢子說不定是崔洪化裝的,他入村搜索之後,查不到線索,便恢復了原來容貌離開此村。」
房保掣出兵器,卻是一把兩尺半的三角鋼銼。他使用這等短兵器,一望而知他擅長近身肉搏。其時他可以輔以大力鷹爪的功夫,是必益發厲害。
黃奎勃然大怒,其餘數寇也都泛起怒色。岑放自知這話把他們五人都惹怒了,感到情勢太以不利。兇睛一轉,狡計頓生。
他環視全村一眼,又道:「咱們宜合而不宜分散,現下咱們七個人,率同手下十餘人,一齊搜查,由前面開始,往後面搜去……」眾人都頷首稱好,當下不管地上的燕兒,齊齊邁步向村中入口處奔去,打那邊挨屋子搜起。
陳元道:「這話倒也說得乾脆,好,你小心了!」
兇悍大漢面目無光,激發了兇野之性,迅即再度揚刀猛撲,叱吒如雷,聲勢頗覺驚人。
現在輪到崔阿伯不肯放過他們了,他轉眼向何旭望去,道:「那邊幾個傢伙就是海上六大寇,咱們今日如能誅除了這六人,沿海倭寇之禍便可以減輕一半。」
羅廷玉心中冷笑一聲,忖道:「我道獨尊山莊如此無能,竟讓倭寇劫走了此女。原來她是故意讓敵人擒走,以便探查內幕的……」
方滔朗聲道:「若是群毆混戰,你們若是敗了,定不心服,我們還是一個個上陣放對的好。」
端木芙沉吟一下,道:「我拚著一死之危,冒險讓他們擄劫至此。但目下還未查出要緊線索,豈肯就此逃走?」
房保果然應聲躍退,此時陳元刀勢尚未運足,縱然急急出擊,亦不會十分凌厲,因此陳元沒有移動。
但見那獨尊山莊之人迅快奔到,領頭的正是身材矮瘦,眼神特別明亮的何旭。此人乃是獨尊山莊中五大幫派之一的武勝堂堂主,在武林中威名赫赫,在獨尊山莊也是獨當一面的主將。
羅廷玉則更認出了張胖子的兩名得力助手梁協和陳章。此外,率領著八九名霜衣衛隊的,竟是那霜衣衛隊兩大高手之一的凌子流隊長。這兩路人馬一到,崔阿伯之圍不救自解。
何旭道:「不妨一試。」
端木芙微微一笑,心想:「你既不肯助我,我武功又不行,除了束手就擒之外,還有何法?你這樣說法,於事何補?難道我除此之外,還有逃走之法不成?」
蕭越寒道:「姑娘這麼一會工夫就忘了我的姓名麼?」
正想之時,只見六寇中的陳元一伸手抽了一個封袋,打開一瞧,頷首道:「這封袋內的銀票數目符合,而且這家銀號也很可靠。」
話聲甫歇,忽見端木芙迅快奔來,而她一動,整個陣勢也跟著她移動,轉眼間已迫到近處。
岑放「嘿嘿」冷笑數聲,道:「兄弟腦子不大靈光,竟記不得有這麼回事啦!」
羅廷玉微微一笑,忖道:「我早知那六寇人手甚多,果然不出所料……」
其餘數寇聽他說話極是刻薄,都大笑出聲。何旭冷冷道:「你們在海上駛慣了順風船,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咱們閒話少說,動手見個高低,才是正理。」
蕭越寒道:「貨色不同,價錢有別,兄弟只是這麼一句話。」
當即轉眼向陳元望去,淡淡道:「陳兄乃是刀法名家,本座也派一個用刀之人出場如何?」
方滔狂笑一聲,道:「崔老兒,你去而復轉,敢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六大寇果是名不虛傳,兇悍異常https://m.hetubook.com.com。各有絕藝,路數詭奇。何旭等幾個武功較強之人,受陣法運轉的影響,未能盡出全力對付六寇。
他一拐得手,更不怠慢,繼續逞威,又是「砰」的一聲,擊倒那最先出手的兇悍大漢。
在屋內窺看戰局的羅廷玉乃是使刀的大行家,自然早就瞧出那陳元這一刀果然凌厲兇毒之極。
「唰」的揮刀劈去,白衣大漢橫刀招架,「噹」的一聲,那白衣大漢穩立如山,動也不動。
陳元高聲冷笑,道:「這回可別讓膿包上場啊!」
緊接著橫拐疾掃,磕飛了最後一人的兵刃,發出響亮的金鐵交鳴之聲。斜刺裏已衝上五個勁裝大漢,刀劍並舉,戮力圍攻。
當下沉聲道:「既然如此,姑娘多多保重,在下就此辭別。」
陳元這一刀不但沒把敵人震退,反而被對方冷不防連攻三刀,「蹬蹬蹬」退了數步,眾寇都大感駭然。只因陳元乃是雙手劈落,凌子流卻是單手執刀硬架,居然不落下風,則此人腕力之強可想而知了。
方滔等五寇方要發話出戰,陳元已早一步高聲道:「來人通名受死!」
羅廷玉還認得出的人尚有那莫家莊莊主莫義,正總管房保、副總管姚一庭,其餘十三四人俱是霜衣衛隊。他曉得霜衣衛隊個個武功精強,照這情勢看來,端木芙當能脫身無疑,當下大感放心。
村前突然間傳來尖銳的哨聲,六大寇都瞿然轉頭望去,方滔道:「這是哪一路人馬?居然衝得破咱們的崗哨禁圈?」
他邊說邊看,果然是嵌有他肖像的那面銅鏡。
六大寇互相對覷一眼,又低聲交換過意見,蕭越寒卻站在五六步之外,似是沒有資格參與他們的商議。
兩人對峙片刻,雙方之人全無聲息,陳元隼視至此,發覺對方門戶森嚴,實是不易找出一擊得手的破綻。只能從動手過招之中,尋覓可乘之機,當即晃身連退三步,抬頭仰天獰笑一聲。說道:「有意思,今日當能殺個痛快了。」
蕭越寒尚未答腔,黃奎怒哼一聲,道:「岑兄可還記得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誓言麼?」
蕭越寒大聲道:「張兄說得對,這才是正經辦法。」
羅廷玉如響斯應,疾然旋回身軀,心裏頭懷著一種連自己也不敢多想的希望,迅快問道:「什麼事?」
六大寇叱喝連聲,衝前拒禦。哪知敵陣迅即分合變化,不知如何已把他們捲入陣內。六大寇各自施展出全身武功,他們的手下也自湧到圍攻。
來人正是白髮飄蕭的崔阿伯,他左手挾住燕兒,右手提拐,聞聲向後一望,大怒停步,厲聲道:「跳樑小醜,也敢在老夫面前賣狂。老夫今日若不出手痛懲,你們定要以為老夫乃是好欺之人。」
黃奎道:「這崔老兒武功不弱,我們等孩兒們把他氣力耗盡,才出手不遲,何必多費手腳?」
羅廷玉轉眼瞅住她,道:「你落在他們手中,再逃只怕不易,如此做法,未免太過危險了。」
這一來他也不得不佩服那何旭真不愧是獨尊山莊的主將,眼力之高,應變之快,確是罕見。
這話答得很妙,軟中帶硬,的確是老江湖口吻。
他往當中一站,竟不拔出背上倭刀。但在行家眼中,已可以瞧出此人功力深厚,目下已進入備戰狀態。隨時隨地可以拔刀出擊。換言之,他絲毫不是自傲托大。那口倭刀實是與出鞘無異。
方滔立刻傳下命令,那一大群惡寇都分別退下。
他的思路突然中斷,原來這時端木芙從屋中奔出,崔洪一個起落,趕到她身邊,這才護衛著她回到己方人堆中。
「呼」的一聲,揮刀向崔阿伯頭頂砍去。崔洪頭也不回,聽風辨位,身形微向前傾,右手九曲拐呼一聲向後疾挑。「噹」的大響一聲,拐尖挑中了敵刀。竟把那口大刀震得向上彈起。
數丈外幾聲暴喝起處,聲音強勁震耳。原來是六大寇中的張登、方滔、李肅三人聞哨而到。
敵方的六大寇也暗暗吃驚,方知早先此老被困失利,只是因為脅下挾著燕兒,以致束手縛腳,不能施展全力而已。
張登接口道:「哼!哼!今日定要讓這老兒曉得我們的手段。孩兒們,賣點力氣,早早打發了這老兒。」
他接著又道:「海上六大寇既是聯成一氣,則膽敢與咱們獨尊山莊作對之事,也就不用驚訝了,但本座不妨告知你們六位。你們聯手之勢雖是龐大,但談到與本莊相比,還差得遠。如若你們知機識趣,現https://m.hetubook.com.com在立刻棄械投降,任憑本莊發落,尚可有活命之機,如若不然,哼!哼!管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蕭越寒道:「那也未必就問得出。事實上你已是老朽囊中之物。老朽為了不想與獨尊山莊結怨,才沒有使出最後的一著。」
他目光在己方之人轉了一圈,似是估計實力,這才又道:「你們愛群毆混戰?抑是輪流上陣,放對廝拚?」
端木芙道:「我問的是你真姓名。」
他忽然發覺自己有點妒忌的意味,定神一想,這才知道竟是由於端木芙的不顧生死,替嚴無畏出力。
蕭越寒一直站在一旁,這時忽然過去拉了方滔退後,說道:「我聽說這個女孩子擅長行軍佈陣以至奇門遁甲之學,現下親眼目睹,果然極是高明。」
但其餘的二十餘名霜衣衛隊,武功遜於六大寇,卻得陣法之助,亦全無傷亡。這等形勢變成了利害參半,難以兩全其美。因為陣外圍攻的悍寇人數既多,復又個個奮不顧身,兇悍無比。假如不是有陣法幫助的話,霜衣衛隊方面定必有多人傷亡。
房保忿然作色,何旭已道:「陳兄這話不覺得太以狂妄麼?」
蕭越寒道:「諸位英雄為何尚不出手,把這老兒拿下?」
房保立刻踏前數步,喝道:「房保在此候戰,哪一位先出手?」
六大寇親自率眾攻陣,來勢兇猛。
他確實不大把對方放在眼中,「颼」一聲揮刀劈去。凌子流面寒如冰,健腕一翻,出刀硬架。兩刀相觸,發出響亮震耳的金鐵交鳴之聲。
說罷,轉身走去。才邁出四步,那端木芙輕輕道:「羅先生……」
此人不愧是獨當一面的高手,料事度敵之際,頗見功力。
在門縫內窺看的羅廷玉這時方始恍然大悟,忖道:「端木芙說過有熱鬧可瞧,敢情她早就知道獨尊山莊之人將會及時趕到,可與敵人遭遇上……」
海上六大寇和蕭越寒七人站在一邊,觀看戰況。他們眼見部屬屢有傷亡,竟視若無睹,也不出手。
他的名字中嵌有十二地支的「卯」,曉得內情之人,一聽而知他便是霜衣隊十二隊長之一。
兩人霎時殺在一起,各出殺手,招招都兇險異常。黃奎的雙槍尺寸較短,招數詭奇狠辣,中土罕見。莫義如若不是使的鋼盾長劍,擅長守禦的話,確實不易招架得住。空地中已有三對展開鏖戰,方滔取出一枚哨子,連吹數下。轉眼間村子前後湧入五六十名大漢。
突然間又生出一念,想道:「她可能以為我已趁亂逃走,因此,我何不躲起來,讓她誤以為我當真走了。這一來,也許可以探出更多的秘密。」
陳元冷笑道:「好啊,果真有幾分眼力,竟瞧出我這一刀的厲害了。」
崔阿伯此念一生,登時發揮全力,施展殺手。但見他九曲拐陡然如風雷迸發,從刀光中掃擊入去。「砰」的一聲,一個勁裝大漢被他一拐掃出丈許之遠。
陳元拔步迎上,冷冷道:「原來鷹爪門高手房保也投入了獨尊山莊。今日可得小心,別讓我斬去那對爪子。」
端木芙穩立陣中,含笑發令,陣勢轉動得靈活之極,外拒眾敵,內攻六寇。那陣法分合變化之間,不著痕跡。
他邊說邊行,已擠入人群之內。忽見他一縱身撲向敵陣,人在半空,快如閃電般探手入懷。掣出一口緬刀,迎風一抖,順勢劈落。
崔洪轉身揮拐,硬接敵刀。「鏘鏘鏘」連響三聲。那兇悍大漢只震得手腕發麻,已不能施展強攻招數。此時另有兩名勁裝大漢揮刀疾撲,援救同伴。崔阿伯一根鋼拐,上下翻飛,五招不到,已殺得那三敵且喘且退。
張登道:「咱們多年來罕得到陸上行走,才讓獨尊山莊稱雄了數載,可就把他們慣得不知天高地厚啦!」
方滔道:「這話雖然也有道理,不過咱們手下之人見到那年輕漢子挾刀入村,崔洪離村之時,卻是拿著他著名的九曲拐。由此推論,崔洪應是黑夜追逐之時,到了此村,是以咱們佈下的崗哨都沒有瞧見。」
羅廷玉看了十分佩服,同時也醒悟這刻正是悄然離開的絕佳機會。端木芙既已擺下陣法應敵,必可安全無恙。他想是這麼想,作怪的是雙腳老是不肯挪動,仍然窺看下去。
黃奎手提雙槍,洶洶迫去。莫義毫不畏懼,也湊上來,他使的兵器是一面鋼盾和一柄長劍。
方滔不是愚笨之輩,問道:「蕭老兄可有什麼破敵之計麼?」
蕭越寒淡淡道:「那麼咱們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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