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聖劍飛霜

作者:司馬翎
聖劍飛霜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廿五章 龍潭虎穴

第廿五章 龍潭虎穴

皇甫維正要轉眼去看,已辨出此人正是心計險毒的舒七郎。卻見風火二童果真收歛起急躁的神色,按部就班地進迫,盡量發揮他們那一路聯手合擊的刀法的威力。這一來不由得暗暗懊惱,登時對那舒七郎恨之入骨。
皇甫維取了出來,發覺另有一張薄如蟬翼的小箋,上面寫有不少字跡。
另外那個女子應了一聲,轉身走出廳外。
舒八郎身軀一軟,挨著樹身滑墜地上。皇甫維道:「你是日公舒濤手下十四郎君之一,大概總識得我剛才一劍的厲害了?」
皇甫維早在舒火以傳聲之法命令手下佈陣之際,便想到自己如果要衝出這個兇煞威猛的「銷鎔大陣」,惟有出奇制勝,首先不得再陷覆轍,仗著自己新近練成「意形大法」絕藝,故意試一試這著名的「銷鎔大陣」的威力。其次衝出陣去的方向,一定是對方最不防備之處,也就是向著谷口那一邊。因為對方估量這個方向就算被敵人衝了出去,無異於自投羅網,是以太陽谷主持陣法的人,所佈集的力量一定以這一面最為單薄。
他轉眼望住那兩個紅衣童子,接著道:「日公舒濤可是把你們收為義子?你們叫什麼名字?」
皇甫維頷首道:「不錯,正是如此!」
在長廊中,突然一陣步履聲傳來,皇甫維急忙躲在一根石柱之後,轉眼間一個漢子匆匆奔過。
皇甫維明知在這片原野中,埋伏有太陽谷的好手,但他毫不在乎,仍舊昂然前奔。
那七名大漢個個凝視著皇甫維,瞬也不瞬,對於那個被皇甫維踢開的同伴毫不理會。
那個名叫小楊的勁裝大漢道:「我們站在此地,假如被少爺們見到,怎生是好?」
那女子倒吸口氣,緩緩道:「賤婢名叫黛姑……」
那兩人剛才緊張了老半天,這刻未免有點大意,其中一個立刻動手去放落吊橋。那道吊橋放了一半,另一個漢子突然哼了一聲,問道:「你是那一位呀?你們平常都是等不及放橋就縱過去……」
皇甫維查看出對方露出浮躁的弱點,不禁暗喜,更加潛心苦戰,支撐危局。只等對方一旦躁急轉進,抓到機會的話,戰局便可頓時改觀。
在這五隊太陽谷人馬包圍網中,那個穿上皇甫維從冷月山莊帶來的銀衣的舒八郎正在捨命飛奔。舒八郎乃是本谷有數高手之一,腳下功夫甚佳,加之深悉太陽谷火彈的意思,是以見到那三顆火彈在空中爆發,立刻曉得在這片原野中業已調遣來不少人馬,正在追逐仇敵。而他為了避免碰上這些搜捕人馬,以致必須停步答話而誤了性命,便照他所了解的方法,一味在那些人馬間的縫隙中奔來竄去。
黑暗中但聽「蓬」的一聲,接著就是皇甫維身軀碰在石壁上的響聲。
皇甫維如言提著他奔去,果然見到一株巨大的楠樹,舒八郎道:「樹腹入口由上面的枝椏處滑入去。」
皇甫維笑一下,道:「原來我不勸說你們,反而令你們放心,怎麼樣?要這麼辦就得快一點!」
但皇甫維卻不靜靜站立,仍然向石縫內擠入去,肩膀運足內勁,用力向石上頂去。
當中的巍峨大門口有兩名紅衣大漢執刀守衛,皇甫維奔入草地時,立即引起他們注意。
眾人頓時一陣慌亂,紛紛散開,並且各以掌力向空中蒼蠅拍去。漆二娘天不怕地不怕,卻怕花容月貌毀損,不能迷惑天下蒼生。是以也十分震驚,揚眸注視著空中。
舒八郎歎口氣,道:「我還有什麼話可以分辯呢?」
皇甫維皺眉道:「如果你一定不肯相信於我,那也沒有法子,我們只好動手一拚了!」
那些搜索追逐的人自然不曉得其中有這麼多的緣故,他們不時瞥見銀衣人影閃過,因此搜捕工作毫不放鬆。
七郎並不答理,長刀一揮,那幾個圍住八郎的人便迫上前去。
一聲微響過處,那塊薄薄的金牌竟然分為兩片,內面有本薄薄的小冊子掉了出來。
八郎壓刀不發,怒聲大笑道:「七郎你平日專用心計,所以功力遠及不上我們……」話聲未畢,其餘的人湧撲上來,頓時刀光四起,把他困在其中。
皇甫維放步奔去,這一回沿著一條寬闊大路,穿過河邊的那片樹林,接著又穿過外面那一層房子。路上平靜得很,竟無一人阻攔盤問。
皇甫維笑一笑,道:「你不必管啦,先保住自己一命,再問這些瑣事。」
他從容地瀏覽櫥上紙條寫著的字,都是些藥物名稱。一直看到第十個大櫥,面上陡然流露出喜色。
這一會既是迎面碰上,他可就無法脫身,立時陷入重圍之中,迫得停住腳步。
他們一同走到舒八郎面前,八郎邊躬身邊道:「兩位少爺如果開恩准許暫留在下一命,等老谷主回來,向他稟告經過之後,方行處死,那就感恩不盡。」
皇甫維若無其事地道:「只要你們都丟掉長劍,吃我一劍,便可無事。」
皇甫維查出端倪之際,對方刀法已施展出十足威力,步步緊迫,他除了見招拆招之外,已無法緩手。換句話說,他已經成為被動之勢,形成挨打的局面。
那風火二童配合得嚴密神妙,此進彼退,奇招迭出,越戰越顯出難以阻遏的威力。
盧森突然道:「公子請勿發難,在下有話要說……」他停一下,見皇甫維果然把劍垂下,便接著道:「我盧森願意接受公子的計策,以保殘生!」
忽聽側面有人朗聲大喝道:「皇甫維目下雖已計窮力絀,但潛力甚強,兩位少爺萬萬不可急於求功……」
皇甫維大駭地側轉身軀,雙掌一齊拂出。「蓬」地一響,皇甫維發出的內家真力與那股暗勁潛力相撞之下,但覺胸口熱血迸湧,腳下也吃不住勁,蹬蹬連退了六七步,後背重重地碰在石壁上,又發出「砰」的一聲。
七郎道:「你目下可感到不妥?」
他在草叢中不知不覺已渡過三日,第四天的上午,他精神奕奕地起身,緊一緊背上的聖劍,放步向西方奔去。
要知皇甫維在大門口殺死六名守衛之際,便已用上全力。他由於內傷未痊,一直都不敢用全力出手擊敵。當時迫不得已用上全力,果然就感到有點不妥。這時硬接了兩記沉雄絕世的劈空掌力,登時觸發內傷,靠在石壁之上,拚命喘氣。
另一位紅衣童子沉聲道:「你最好少開口!」
大約一盞茶之久,對面的喘息聲早已停止,只有皇甫維低微均勻的呼吸聲仍然清晰可聞。
到他猛可覺醒時,看看天色,已經是昏暮時分。皇甫維不覺啞然失笑,把那冊秘本收起來,然後嘗試著修習這少林寺第一絕藝「意形大法」。
皇甫維左手快了一步施展出意形大法,猛可揮劈出去,最初碰上那兩名在大門守衛的紅衣大漢其中之一慘叫一聲,拋刀仆地。皇甫維瞥見兩名紅衣大漢從左側衝上來,連忙以五指就勢一抓,奪的一聲,那個拋刀而死的大漢那柄長刀忽然飛到皇甫維手中。
舒風道:「公子如果不反對的話,在下兄弟想先行聯手請教……」
寬坦的草地上不時有紅衣勁裝大漢匆匆走過,但沒有一個人向他藏身峭壁這一邊望上一眼。
這個房間高大寬敞,光線充足,四面的石牆邊都安放著紫檀木的大櫥,櫥外均貼有紙條。
過了一陣,皇甫維自覺已經恢復了七八成,咬一咬牙,緩緩開步走上去。
他伸手把櫥上鎖頭擰掉,打開櫥門,頓時一陣清香撲鼻,使人心曠神怡。
七郎冷冷道:「那個暗示你假裝不妥,諸位兄弟,快點動手把這個叛逆之徒擒住……」
裏面傳來那個女子驚叫之聲,不一會,步聲由內面匆匆奔出來。
這時還賸下兩人,停步站在皇甫維藏身的石柱外面。皇甫維眼睛一眨,正想出來取他們性命,卻聽適才說話的人開口道:「小楊,你為何這等慌張?」
皇甫維迅快如電般掣出聖劍,但見一道銀虹湧旋電射,登時把七把飛刀都迫了回去。
皇甫維接著道:「同時我也曉得了他身上之傷乃是被劇毒所侵蝕,每日必須由這種惡蠅吮吸膿血,方能撐得下去。而這種惡蠅若然停在別人皮膚之上,頓時傳染劇毒,終於要全身潰爛,比患大痳瘋的人還要難看百倍……」
皇甫維怔了一陣,感慨地把那張小箋放回金牌中。他想像得到像義父這等武功冠絕天下的人,明知有一本載著天下無敵的絕藝的秘笈,卻不肯取出閱看,在他該是多麼痛苦的事。
風火二童這路刀法已施展到最後數招,這時皇甫維劍光光圈已縮小得僅僅護住身軀,看來窘困危殆異常。舒風洪聲喝道:「皇甫維你如若棄劍束手就縛,我兄弟決不取你性命……」皇甫維幾乎無法出聲回答,過了一陣,才朗聲道:「你這話對我頗有誘惑力……」
那大漢道:「然則我們怎能曉得公子不在我們失去抵抗力之後,再下手把我們一齊殺死,以絕後患?」
而義父他老人家居然忍了三十年,到期便命自己送到少林寺,若不是沒有見到那無聞大師,諒那位大師看到此箋之後,三十年的仇恨也會立和_圖_書時冰釋。
皇甫維目光停留在最高的一格上,那張紙籤寫著「小還丹」三個字。他迅速伸手把格內的玉盒取出來,打開一看,盒內只有兩顆用蠟封住的丸藥。
舒八郎道:「在下決不相信公子混得進太陽谷,隨便你把在下放置在何處,只要人家不曾發覺,我絕對不哼一聲。」
這一招本來沒有什麼道理。第一,他左手沒有兵器,如何阻遏得住對方雙刀的威勢?第二,他的聖劍如用以護身,卻向兩人中間劈去,縱然這一劍暗藏妙用,可是對方最多捨棄了交叉換位之舉,照常進攻,也無不可。
舒八郎看在眼中,心頭大震,身形不知不覺遲滯下來。轉瞬間就碰上一隊紅衣人馬。
皇甫維微笑道:「你不過是思慮欠周而已!我卻是考慮到萬一谷中之人發現你的蹤跡,那時你如果仍能開口,他們一定奇怪你為何不出聲呼喊。」
七郎大叫道:「快點退開,不要取他性命。」
雙方弩張劍拔,大有一觸即發之勢。皇甫維情知自己因深受漆二娘媚術影響,心神未定,功力大見減退,如果當真要戰,就算衝得過去,其勢必須消耗極多精力及時間,因此心中躊躇不決,遲遲不曾出手。
皇甫維點點頭,道:「這就是了,我看你發彈手法蹩腳得很,方在詫異,原來你比太陽谷十四郎君還差一級!喂,你的援兵什麼時候可以趕得到?」
風火二童洪亮的喝令聲昇起來,七八十名紅衣大漢依照命令倒轉陣法時,皇甫維已經脫身出陣,放步向谷口奔去。
皇甫維伸指在他胸前業已被傷的穴道上戳了一下,便把他放落去。
皇甫維想了一會,恍然地點點頭。這時他也泛起好奇之心,便屏息貼身柱上,等候事態發展。
皇甫維冷笑一聲,一腳掃去,把那個穴道被制的紅衣大漢踢出尋丈。
他推了好一會,才把牆壁推動,露出一道狹小的門戶,這時,饒他皇甫維一身是膽,也禁不住喘息一聲,舉手抹一抹額上冷汗。
那紅衣大漢吶吶道:「在下還未有資格擠身在十四郎君之列。」
皇甫維把聖劍收回鞘中,道:「剛才我問你的一句話,事實上並無侮辱你的意思!但我猜想,你如果懂得厲害,假使我不取你性命,你便曉得如何自救!現在我可要走啦。」
轉眼工夫,他已到了冷月山莊的正門,這刻縱然有人察覺他乃是冒牌貨,他也不放在心上。因此大搖大擺從正門出去。在門口附近的守衛們都恭身向他行禮。是以皇甫維又曉得身上這套銀衣竟然可以區別出身份地位。
一個目光陰險臉龐瘦長的人道:「你怎麼搞的?」
他又離開大道,在荒野中向前疾奔,天亮之際,他已奔入太陽谷的地界。
驀地兩道紅影飛射入人圈之內,眾人轉目望看,卻是兩個儀容威猛的童子,長得十分相肖。
他擠入秘門之內,又用力把石門頂回原位,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驀地光華電掣,那柄鋒快無儔的聖劍,劍尖輕輕在舒八郎胸前大穴戳了一下,旋即收回。
盧森大喜道:「如果公子乃是真心開恩的話,唯有此計可以瞞過莊主。」
那紅衣大漢道:「皇甫公子前幾日在冷月山莊現身之事,本谷已有所聞!所以小的一看便認得出公子。」
這時,他不禁記起那個純潔無瑕的翠姑娘及寶姑娘,她們的命運如何?現在已不可得知。或者會因漆二娘已死而得到倖免,但也許遭遇更慘。
舒八郎精神一振,道:「在下也很佩服公子……」
皇甫維道:「你是第幾郎?」原來當日他和絳衣仙子舒倩結伴同行時,太陽谷有個十二郎跟著,所以皇甫維詢問這名大漢是排行第幾。
那邊三名大漢發出雷鳴般的喝聲,一齊揮刀挺攻,這三人功力深厚,幾乎可與太陽谷十四郎君頡頏。皇甫維一劍戳去,那三名紅衣大漢刀法劃一,迅速攔架,三柄長刀一同架住聖劍。
皇甫維忖度情勢,深知如果讓谷口那邊的敵人趕到,單單是風火二童夾攻上來,就不容易脫身,可是這五名紅衣大漢功力十分深厚,目下必須盡施全力,才有希望脫身。
他說到這裏,眾人便有點警覺,個個游目四顧。皇甫維提高聲音道:「不瞞你們說,我的玉盒之內,藏有幾隻惡蠅,剛剛放了出來!」
盧森等四人圍攻那個女郎,一上去就佔盡上風,皇甫維收拾了敵人之後,轉目望了一下,便用傳聲指點盧森。盧森依言揮劍發出,毫無阻滯便刺入那女郎咽喉。
舒八郎感到莫名其妙,卻見眾人全部撤開,七郎接著道:「八郎是否罪該處死,還得待谷主親自裁決。」
他暗暗叫聲「好快的手法」,轉出來檢視一下,發現地上兩人已經氣絕斃命。
舒八郎歎口氣,道:「公子這等精湛武功,在下如非親眼得睹,決難置信!照這種高度,空手躍上來也不容易,何況還攜帶著一個人……」
皇甫維長嘯一聲,手中聖劍繞身幻出千百道光華,接著左手一揮,那一邊恰好是第三批紅衣大漢衝了上來,此時突然間一齊撒手跌倒。
他左彎右轉,一忽兒到了一排房間之前,那兒就是本莊高手所居的房間。他照著盧森所說,闖進一個房間內,此房正是馬老三的居室。
皇甫維閃出來,向那漢子奔來的方向走去,剛剛走了十餘步,突然又聽到人聲步聲。於是,他又趕快藏住身形。
戰中七郎突然揮刀架住一柄長刀,那名紅衣大漢厲聲道:「七郎你怎麼啦?」
皇甫維點頭道:「你是個不怕死的硬漢,說話自然算數,現在你告訴我,此地離太陽谷入口不過數里之遙,可知道有什麼隱僻之處?不然的話,我一場心機豈非白費?況且你不相信我有本事混入谷去,那就試一試看,怎麼樣?」
舒八郎慘然道:「在下一生忠勤為老谷主效力,想不到今日死於敵人離間之計……」他舉起長刀,四望一眼,然後橫擱在咽喉上。
當下他們一同向外面走去,走上石階,黛姑揚聲呼喚同伴過來,然後按照著皇甫維吩咐的話說了,那個侍婢果真領命去了。
可是他聽了一陣,毫無聲息,不禁大感詫異,忍不住探頭出去窺看,目光到處,驀地一怔,敢情那兩名紅衣大漢業已俯仆地上,那個紅衣童子也失去影蹤。
那三名銀衣大漢一時難以決定如何是好,盧森已開聲道:「適才皇甫公子坦白說出如果我們不肯接受他的計策,他就盡力衝出去,可見得他並無誅盡我們之心,因此我盧森頭一個願意聽從公子擺佈,以求得免本莊毒刑。」
這等功力深厚的一擊,皇甫維平生除了在三公手下見識過以外,還有就是「聖女」,但這等地方決不會是「聖女」匿伏著,因此皇甫維首先就想起「三公」。
他們愕了一下,迅即發覺他手中兵器乃是聖劍,一齊大吼連聲,舉刀疾劈,功力深厚,聲勢兇猛異常。
大白天不易行事,因此他在荒野中隨便找個又高又密的草堆,倒在草叢中,盡量休息。
舒八郎道:「好,在左邊十丈餘處,有株十人合抱的楠樹,樹腹中空,可以藏上數人。我也是才發現了數日,目前谷中人尚無一個知道。」
不過目下距天亮已是為時無多,皇甫維迅速奔到一道吊橋橋頭,橋頭處有兩名漢子在那離地丈許高的石樓內,那道吊橋便是由他們控制起落。
舒八郎恭身道:「在下遵命!」轉身走開。皇甫維目送他背影在人堆中消失,隨即發覺不但太陽谷諸郎君紛紛移動,連對面那一圈紅衣大漢也分頭走動,卻一點也不紊亂,正是佈陣的徵兆。
他凝目尋思道:「嘗聞這小還丹乃是療治各種內傷的聖藥,我的內傷是當日被少林三老之一的無意大師一掌擊在胸口所致,自然不比三公他們的內傷那麼嚴重。可是假使這兩顆丹藥乃是贗品,甚且是毒藥的話,我胡亂服下豈不是上了大當?」
皇甫維一身所學,沒有一招不是剛好剋制住三公的武功路數,況且使用的又是無堅弗摧的「聖劍」。這時但見他奮起神威,一連數劍凌厲攻去,那女郎退卻不迭,忽地門戶大敞,被皇甫維一劍刺透心窩而死。
舒八郎驚道:「在下寧願斃命也不願失去全身武功,公子如果肯把解救之法賜告,在下感激不盡!」
大約走了里許,旁邊草叢中微微一響,皇甫維倏然停步,向草叢望去。
他們互不相讓,搶著問話,變成雙方都答非所問。
他一身武功雖是不比凡俗,但這片峭壁仍然無法飛越。不然的話,以三公的才智眼力,自然會在峭壁上設下關卡守望。
他又伸手入囊,這一回摸到那兩枚得自太陽谷的「小還丹」,便取了出來,手指輕輕捏住蠟殼,卻下不了決心捏碎吞服。
舒七郎冷冷道:「眾兄弟們如果不即速擒下叛徒,大家都脫不了干係啦!」他首先挺刀撲去,凌厲進擊。舒八郎長刀一揮,硬封硬架,「錚」地大響一聲,舒七郎吃他震開數步。
其中一個乘亂向外面逃去,皇甫維正忙於hetubook.com.com進攻那個手中尚有長劍並且作負隅之鬥的女郎,一時無法分身,心中大急,厲聲喝道:「盧森,你們快截住那丫頭……」
皇甫維拿捏時候,突然急截迅襲。掌拍指拂。那個女子實在沒有想到敵人居然會半途出現突襲,大吃一驚,皇甫維手法何等奇奧,立刻制住她的穴道。
他急忙舉手揉按胸部,同時調運真氣,差一點就吐出鮮血。
卻聽鐘聲大作,響澈全谷。皇甫維也不禁瞿然動容,匆匆收起秘圖,走入一條甬道之中。
轉瞬間兩個女子走到入口處,其中一個道:「我進去稟告二娘就得啦,你且到外面小心巡視……」
他仰天洪亮地大笑,道:「舒七郎探知我兄弟奉有嚴命,縱有敵人侵入,也不得妄自離開秘宮。故此差遣你們四人輪流飛報,則我們兄弟溜出秘宮,不但可藉我兄弟之力,誅除來敵。還可使我兄弟失去谷主歡心,貶為十四郎君之列……」
他先不回答對方問話,緩緩道:「尊駕是什麼人?」那蒼老響亮的聲音又昇起來,道:「你手中是什麼藥丸?」
皇甫維在黑暗中走了六七丈,突然停步,伸手入囊中掏摸東西。
這時,外面那片原野上忽然起了一陣騷動,天空中爆發出三團紅雲,久久不散。地面上共有五隊紅衣勁裝大漢,迅速地分頭奔馳包抄,在曠闊的原野中不住移動。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幸而他天性深沉過人,在這種危急情形之下,仍然能壓制住情緒的波盪,拚命調息運功,俾便再次應付敵人。
左邊的紅衣童子洪亮地哼一聲,道:「難道我兄弟下令處決的話,你就死得不甘心麼?」
舒八郎喘著氣點點頭,那個大漢接著道:「怪不得動員了全谷人手,還摸不到敵人影子,敢情是你?還有什麼人?」喝問聲中,全隊八個勁裝大漢都挺刀迫近。
那名大漢道:「試想莊主眼力何等高明,我們傷勢不重的話,勢必吃他看出破綻。假使傷勢太重,只怕先有性命之憂……」
這一回一共是三名紅衣勁裝大漢聯袂奔來,其中一個道:「七郎著我們在此等候,老曹你先去。」
皇甫維在樹椏中找到一個兩尺大的窟窿,便先把舒八郎的腳放進去,突然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仍然要設法令你不能發出聲音。」
他抓住那個女子手臂,低聲在她耳邊道:「我是什麼人你大概已知道,因此,我先告訴你,若果你不服從我的命令,我就教你嘗一嘗比你家莊主所懂得的還要厲害的『禁脈制穴』手法……」
這兩名童子一現身,所有的人無不向他們行禮。舒七郎道:「二少爺對在下成見甚深,這等說法,教在下無法開口。」
她的動作雖然快疾無比,但皇甫維有心偷襲,比她更快,但見銀虹過處,漆二娘慘叫一聲,頓時肚穿腸破,仆向一側。
走了六七步遠,陡然又感到潛力壓體。雖然他已決定不再硬接,無如對方所發潛力神妙異常,直到襲上身時才能發覺,是以迫不得已再度運聚功力,雙掌疾然拂了出去。
盧森道:「這樣說來,公子乃是決定取我等性命,正是古語所謂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意思了?」
姓李的勁裝大漢道:「這個自然,但你不必著急,再等一會才動身不遲。」
之後,他潛蹤匿跡地向太陽谷入口右邊移動,藉著這片原野的深草樹木掩蔽起身形,果然平安淌出數里之遙。
舒八郎環目一瞥,道:「七郎你來得正好,快替我出個主意……」
皇甫維早就瞧好形勢,設法站在陰影中,沉聲道:「漆二娘命我過去辦一件緊急要事……」
皇甫維萬萬想不到自己一著之差,僅僅容許對方施展出刀法,便落得這等地步,心中既驚且悔。可是他一身絕藝,傳自天下無敵的「一皇」,每一招都暗蘊天地玄機,確實不同凡響,加上手中之劍乃是聖女蕩魔防身利器,因此支持了數十招還未受傷落敗。若是換了別人,早就屍橫就地,血染當場了。
兩名勁裝大漢絲毫不敢違拗,如言向石柱跪下,石柱之後就是皇甫維,這時可就使得皇甫維無法偷窺,只能用耳朵聆聽。
眨眼間又激戰了二十餘招,風火二童手中長刀光華更盛,雖然對方手中之劍乃是神兵秘器,可是他們已佔了先著,連環疾攻,根本不讓對方有削斷兵器的機會。
只見他左手借著一帶之勢,身形微微錯開一尺,風火二童的長刀挾著勁銳寒風,分別在他身側劈空。
其中一個銀衣大漢道:「且慢,此計萬萬行不通……」
舒八郎道:「公子指點之恩,在下永誌不忘……但只不知要奔跑多久,方可停止?」
皇甫維挺劍劈擊,手法迅疾奇奧,一連三劍,把舒八郎一口氣迫退六七步,後背碰到一棵大樹,再也無法後退。舒八郎屢次想豁出性命不要,以求拚力反擊,那知對方聖劍光華閃閃,總是在他眼前吞吐,根本無法舉得起長刀反攻。
舒八郎又歎口氣,道:「十一郎你永遠不會相信我的話,況且兩位少爺業已離開秘宮,他們一旦現身,我更不需說話了!」
舒火厲聲接著道:「那麼即速棄劍,不然的話,我們兄弟刀下就無法留情啦!」
皇甫維仰天一哂,道:「我忽然想到舒八郎的處境,倒想聽聽你們的意見。」他故意找個話題,以便掩飾他默然查聽舒火傳聲下令之事。
老李惶恐道:「小的那裏曉得內中有這等緣故?」
皇甫維微一愕神,一面揮劍招架,一面尋思道:「這風火二童果然不同凡響,不但刀上功力十足,高出於太陽谷十四郎君之上,而且招數也奇奧怪異,甚且不似是日公舒濤的路子……」
黛姑怯怯點頭,但接著道:「賤婢實在不敢這樣做。」
他決定這個匿在黑暗中的敵人如果再度出手的話,決不用硬接手法,以免又得老半天才恢復過來。
小楊道:「老李你如果這等相信七郎,這一次就讓我先去。我不信少爺們經過三次相催之後,還不離開秘室。」
紅衣大漢正待作最後掙扎,那知胸口一緊,已被皇甫維指尖戳中,頓時全身麻木,失去活動能力。
在他去路不遠處有片峭直石壁,高達五丈,那兒正是太陽谷右邊的屏障,以這等高度及異常的峭滑,就算是猿猴也上不去。
那邊橋頭上也有人在橋頭的石樓上看守,因見吊橋放了一半,猜出定然是自己人,便不喝令詢問。
這太陽谷十四郎君個個身材高大,幾個人一圍上來,十一郎的手下便散退開去。
舒八郎有氣無力地道:「公子如果放不過在下,最好給在下一個痛快,如若存心羞辱,只怕在下要口出不遜!」
皇甫維趁谷中空虛之際,長驅直入,一會工夫,就走入一個房間之內。
那兩個紅衣童子及太陽谷諸郎君抬目一瞥,只見發出喝聲現身的竟是一個面目俊美的紅衣少年。這個美少年一望而知乃是「一皇」之子皇甫維,因此人人都露出訝駭之色。舒八郎厲聲道:「皇甫公子,你害得我好慘……」
舒風放聲大笑道:「公子問得好,若是當真想知道在下兄弟這等坦白之故,先請公子賜教我們兄弟幾手絕藝,再行稟告!」
紅影閃處,一個高大漢子跨躍出來。此人一身紅色勁裝,手中持著銀芒耀目的長刀。
風火二童並肩大步迫近,倏地發動攻勢,兩把長刀洒出一片刀光,凌厲劈攻。
十餘招之後,皇甫維可就查看出一點端倪,敢情風火二童這一路刀法,除了內中揉合有太陽谷威猛招數之外,主要結構還是另一種正大光明的刀法。他目下見識已廣,是以隱隱感到生似是少林寺的路數。
皇甫維沉吟一下,道:「好吧,你仔細聽著,等到穴道自解,恢復行動能力之際,你迅即提一口真氣,盡力奔跑,就可免去血氣瘀積之害!」
這面免死金牌就是他潛入冷月山莊的原因。當他跟隨那翠姑娘走入甬道,曾經進入一間金色門戶的房中,取的就是此物。
盧森等人本來不肯聽皇甫維的命令,可是這個女子尖聲一罵,頓時醒悟不能不管,迅即揮劍撲截。另外那三名銀衣大漢唯他馬首是瞻,見他動手,都紛紛持劍圍攻上去。
舒八郎俯首道:「在下不敢如此放肆……」
皇甫維哦了一聲,道:「你倒是坦白得很,但以我所了解,日公舒濤收你們兄弟為子之事,不但在武林中無人知悉,即使在三公之間,亦屬秘密,你怎的這等坦白無隱,一一說出?」
對方低哼一聲,道:「這話怎說?」
皇甫維倏然喜上眉梢,舌綻春雷大喝一聲,聖劍化為一道寒芒,向風火二童空隙中疾劈而去。左手虛虛向敵人刀勢來路一帶。
四下先後爆發出洪亮的喝采聲,太陽谷諸郎君及一眾手下遙見風火二童的威勢,果然不愧是本谷傳人,個個都心悅誠服,高聲喝采。
皇甫維暗暗一怔,忖道:「日公舒濤竟生有兒子麼?」
他剛剛從地道入口處躍出去,便聽到一陣步履之聲。皇甫維迅即藏身在角落暗處。
皇甫維和圖書仔細觀察了一陣,斷定峭壁上沒有人看守,便迅疾奔到峭壁之下。
另一個銀衣大漢道:「依公子的話,我們受傷之後,是不是暫時都失去抵抗之力?」
天空中驀地爆發兩朵紅雲,很快就合成一團,凝聚空中久久不散。
皇甫維穿上那套衣服,正好合適,當下又把舒八郎身軀提起來,道:「我得把你放在隱蔽之處,免得他們見到你,就曉得我已經喬裝。」
皇甫維駭了一跳,要知他乃是煉有「天視地聽」之術的人,可是在這條地道之中,過了這麼久還看不見一點東西,雖說是與功力減弱大有關係,不過他仍然要比平常人的目力敏銳許多倍。而對方相隔這麼遠,居然瞧得見自己手中捏著的是藥丸,這等眼力,無疑又屬天下第一。
另外那兩名紅衣守衛睹狀不禁心寒膽裂,刀法頓時遲滯。皇甫維刀劍齊施,只見寒芒飛射間,那兩人又告了帳。
他左手運力向地上搧去,停在死屍身上的蒼蠅立刻被掌風颳得四散飛起。
皇甫維沉聲喝道:「丟掉手中長刀……」他聲音之中自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舒八郎雖然一向桀驁不馴,這時也不知不覺五指一鬆,長刀墜地。
驀地一道白虹電掣射到,漆二娘美眸一轉,已看見乃是皇甫維御劍擊到,來勢猛急無倫,不由得大吃一驚。一面揮掌劈去,一面掣劍側閃。
舒八郎道:「還沒有,只是招呼我們回報。」
皇甫維壓劍不發,沉聲道:「舒八郎,那廝剛才告我,發出火彈乃是要招援兵,依我看來,無非是太陽谷中須要時間戒備,對也不對?」
皇甫維著他們並排站好,各各伸出長劍,然後施展獨門手法,每斬斷一劍,那聖劍劍尖就在他們身上戳了一下。劍劍都是刺在穴道之上,若然是在戰場,這一劍刺下去,對方縱然不死,也立即失去反抗之力。但這刻他們卻只是流了一點血,行動仍舊如常。盧森長長吁口氣,道:「我們出入江湖,從不怕死,可是本莊的嚴刑酷罰卻比死還要恐怖萬倍,在下等蒙公子開恩,或可逃出此劫,真是謝天謝地!」
舒八郎游目四顧,口中道:「公子愛怎樣想都行!」
皇甫維施展出義父所傳心法,劍光飛洒中,人也越迫越近,最後,舒八郎長刀完全垂下,那聖劍劍尖抵在他胸前,使他完全喪失戰鬥力。
那紅衣童子道:「你們都是七郎心腹,倒底是否知悉他的陰謀,要待我問過他才能證實,現在你們給我跪下,面向著那根石柱,等此間事情了結之後,再行審訊。」
他迅即掣出聖劍,招手道:「來吧,不要多所耽誤時間。」
皇甫維想了一想,道:「我目前隱藏起來,如有機會自會渡河而去。你們被我飛劍刺穴之後,應該是一個時辰後方能動彈。因此你們裝了一個時辰之後,方可起身行動。」
皇甫維沉聲道:「你聰明得很,居然曉得我這種『禁脈制穴』手法的厲害,所以乖乖答話,由此看來,你雖然身為侍婢,卻也不是等閒之輩,我剛才在大廳中見到你和另外一個同伴的情形,得知你有命令她的權力。現在你聽清楚一點,一會兒走出外面的石階上,你大聲吩咐她去傳令解除全莊戒備,聽見沒有?」
皇甫維皺眉道:「我真懷疑日公舒濤傳授你們一些什麼玩意兒,連這一點普通道理也不曉得。自然是要奔跑到筋疲力盡,倒在地上不能動彈才行。還有就是奔跑之際,切忌停頓開聲,奔跑得越順利越好,以後還可收增進功力之奇效!」
轉瞬間好幾隊人馬都在附近出現,率領每一隊人馬的均是太陽谷十四郎君之一,這時他們都離開隊伍,縱到舒八郎周圍。
一個紅衣大漢洪聲喝道:「什麼?你是八郎?」聲音中盡是訝駭之意。
他打定主意,人隨劍走,疾向舒八郎撲擊。舒八郎長刀一振,招發連環,居然抵住皇甫維這一劍。
這封簡短的信,把這意形大法的來歷都詳細說出來。
對面的敵人一擊之後,無聲無息,一時頗難查出那人是否還在原處,抑或已經離開。
只一會工夫,舒八郎就危殆不堪,他的刀法和圍攻他的八人一樣,彼此俱深悉奧妙。因此他功力再強,也抵敵不住這八人聯手,轉眼之間,身上已中了三刀之多。
其餘的紅衣大漢擁撲上來助陣,皇甫維陡然間發出左掌,虛虛一掃,掌上沒有一點風聲力量,可是正當他掌勢的三名紅衣大漢驀地倒仆開去。
櫥內本來有數十格之多,但此櫥之中只有七八格內放著有東西,在這些東西的格子外貼有紙籤條,註明名稱。
舒八郎心中一陣茫然,道:「公子話中之意,恕在下愚笨……」
他們太陽谷的武功一向走的是「陽剛」路子,連帶使他們的性格也變得剛猛爽直,是以舒八郎一怒之下,把心中的話都說出來。
皇甫維望一望樹身,見那分椏處離地約有兩丈六七,他一點也不放在心上,輕輕一躍,便縱了上去。
皇甫維淡淡一笑,道:「如果你自問熬受得住毒刑,不妨試一試看。」
驀地側邊一股強勁潛力激湧而至,才一上身,便感到極為沉重雄渾,使人泛起難以呼吸之感。
風火二童面目變色,突然打個招呼,分頭退開。皇甫維朗朗笑道:「總算你們機警過人,識得進退……」笑諷聲中,挺劍向舒火追去。
當下一齊出去,在最外面的鋼柵內側站定。皇甫維道:「你們站好陣勢,伸出長劍,我用各種手法斬劍,順勢弄傷你們!」
只見外面便是一片如茵草地,再過去屋宇鱗接,俱甚高峨,一望之下氣象雄偉,比起冷月山莊又是另一種格局。
皇甫維暗暗自責大意,但此刻惟有奮力抵擋。那風火二童的神奇刀法宛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來,簡直沒有絲毫空隙可以讓他稍稍喘息。
兩名守衛厲聲道:「你是什麼人?」喝聲中挺刀阻住他的去路。
一切都如皇甫維理想,果真毫無阻滯地衝出陣外。當下放步迅疾奔入谷內。這一回由正面入谷,別有一番風味,只見谷口之內就是一片平坦的油綠草地,再過去就是高峨的屋宇,氣派雄偉。
皇甫維更不遲疑,電閃般從如林刀光中飛起,向谷口奔去。
此念一生,他那裏還敢貿然服下,當下把玉盒中兩顆小還丹取出來,藏在囊中,然後放回玉盒,關住櫥門,迅速地離開這一間放置藥物的石室。
雙方激戰了好一陣,皇甫維雖是屈居下風,一直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可是風火二童一時也無法收拾掉這個強仇大敵。他們到底年青氣盛,不免略現焦躁不耐之色。
他們交手只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這時谷口那邊已傳來隱隱人聲。
那紅衣大漢口中暴喝一聲,左拳右刀一齊猛劈,皇甫維視若無睹,直欺入去。對方那柄長刀帶著銳烈風聲在他肩上劈過,左拳也被皇甫維一拂之勢迫得收回。皇甫維左肘一撞,正好撞在對方握刀手腕之上,那柄長刀向天空疾飛上去。
皇甫維為了查看他們這一路刀法的淵源出處,故而僅僅使出一路防身劍法,並沒有在劍法中夾雜那少林寺無上秘藝「意形大法」。
那紅衣大漢大概覺得這話乃是實情,便不反駁,答道:「大概一盞熱茶的時候,第一批人就可趕到!」
就在這時,四周紅影亂閃,展眼間已縱出七名紅衣大漢,個個手持長刀,寒光耀目,動作甚是矯健。
他這一番話對方大概沒有一人聽得懂,舒八郎長刀一招,把餘下四名紅衣大漢聚在一起,擺出一個陣勢,五柄長刀,指著敵人。
舒八郎倏然下令,頓時刀光四起,都向皇甫維劈去。他自己也挺刀削戳,出手又重又辣。
皇甫維冷笑道:「混賬,這不過是少林秘藝意形大法中的下乘功夫,尚須意形兼施,到了上乘境界的『意動形靜』時,我根本不須動手,就可制你們死命。」
皇甫維大感訝異,道:「我雖不明其故,可是你先把那三位說服了再算!」
那風火二童也是作此想法,是以兩人手中長刀都化虛為實,齊齊向對方身上戳劈,同時放棄交叉換位,以免被對方的劍勢罩住。
他左彎右轉,終於走入另一進屋宇之內。這一進屋宇甚是高大巍峨,石柱巨大,全部用青石砌成。皇甫維情知這裏就是太陽谷樞要重地「秘宮」,更不遲疑,急急闖了進去。
皇甫維道:「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小楊駭得停住腳步,連那老李也驚得全身一震,轉眼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紅衣的童子現出身形,雙目如電,在他們面上掃來掃去。
那個紅衣大漢怔一下,似是想不出這個素昧平生的皇甫公子怎麼認出自己,當下應道:「在下排行第八,公子幾時見過在下?」
裏面突然有一處緩緩移動,眨眼間已裂開一道尺半寬的縫隙。皇甫維閃身進去,接著便把石頭頂回原來位置。石縫一闔,四周頓時一片黑暗,皇甫維緩慢地向前走去,地面甚是平坦,空氣卻甚是悶濁,顯然這裏面密不通風。他走了十多丈,便摸到前面https://m.hetubook.com.com有岩石阻住去路。同時也摸到石上一個凹洞,生似故意鑿出來以便手指扣抓用力。皇甫維緩緩運力向後拉,那塊岩石漸漸移開,天光隨之而透射入來。
左邊的一個濃眉一掀,冷笑道:「七郎這一著不知又耍什麼手法,決不是為了心存兄弟之情,所以暫時留下八郎一命。」
舒火這回搶著洪聲說道:「八郎是太陽谷之人,後事如何,似乎不勞公子費心!」他接著向舒八郎喝道:「你手下之人業已全部喪生,還站在那兒幹嗎,即速回谷待罪!」
他一轉身便衝入大門之內,放眼一瞥,只見重重樓閣,處處亭台。他順著一條長廊迅疾飛奔,一忽兒就轉了七八個彎。然後,停住腳步,先把聖劍歸鞘,再用口咬住那柄長刀,急急取出囊中秘圖。
他舉步向舒八郎迫走,在舒八郎身側的兩名紅衣大漢被他氣勢所懾,駭得退了兩步。
這一手雖是絕高奇妙的武學,但外表上看起來卻有如邪法,一眾紅衣大漢都為之微愕。
皇甫維道:「目下漆二娘已死,只不知繼她指揮此莊的人是誰?我很想悄然離開,但目下護莊河把守嚴密,看來不易離開。」
他凝神閱看,那箋上寫著的是:「皇甫孤楮奉無聞禪師左右:三十載一彈指耳,貴寺絕藝,宇內同欽,就中以意形大法為最。僕因深知以禪師根骨,十年之內將可與僕相頡頏,遂設計與禪師比武,取得秘笈,期以三十載歸還。此時禪師血氣已衰,徒呼荷荷而已!唯僕此舉亦憐才之意,不然十年後相逢,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茲謹以貴寺秘笈奉還。堪足告慰者,厥為三十年來僕未曾翻閱秘本,俾免禪師無法向貴寺歷代祖師交待也!書於皇甫孤得此秘笈後一日。」
盧森躍開數步,意思是免得被那三人突施暗算。
暗道中地勢向下斜伸,腳底乃是石堦,他小心地拾級而下,大約下降了丈許,便沒有石階。暗道也陡然變得相當寬闊。一陣陣霉濕的氣味撲入鼻中,但四周沒有一點點聲息。
雙方激戰之際,四下采聲不絕於耳,使得皇甫維感到難堪起來。幸而他天性與眾不同,純真時有如嬰孩,用上心計拚命之際,卻又狡猾如狐,心胸深沉如海,故此尚能忍抑於心,一點也不忿急而使出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招數。
皇甫維劍眉一皺,忖道:「這廝當真有點可愛,我這樣愚弄他,確實不大忍心……」方自轉念之際,遠處響起一聲號角,餘音裊裊,散佈在這片原野之中,令人泛起蒼涼悲壯之感。他道:「太陽谷中之人出來了,是不?」
和他對敵的女郎尖叫道:「好啊,盧森你們膽敢反叛,等莊主曉得了,就有得你們好看……」
那四女睹狀大驚,但她們此刻仍然深信空中飛蠅帶有劇毒,因此顧此失彼,狼狽萬分。皇甫維乘機仗劍左決右蕩,轉瞬之間,削斷三支長劍,擊斃二女。
但他胸有成竹地找到一個大廳,在一面屏風之後站定,以肩背用力推頂牆壁。
皇甫維冷冷一笑,道:「你不必囉唣了,如果你識相的話,最好乖乖引領我到太陽谷中,找出奉命留守的負責人,與我見面……」
過了一陣,老李道:「小楊,你可以動身啦!」小楊應了一聲,舉步奔去。突然間一道紅影從另一道走廊那邊疾射出來,並且喝道:「站住!」聲音甚是清脆。
他微一凝思,然後又道:「這一招是我父秘傳絕藝,凡是被我劍刺中穴道之人,如若挨過一個時辰,穴道自解,原可行動自如。但這一招最厲害之處卻在穴道解開之後,表面上行動自如,其實血氣漸漸在那處死穴周圍凝結,直至一段時期之後,穴道被塞,那人輕則一身武功盡失,重則性命不保,所以我得事先告訴你這一點,免得你日後怨我。」
他注意到自從自己現身,這個最愛搶著說話的舒火卻反而悶聲不響,暗中查看,立時發覺他正以傳音之法對諸郎君有所指示。這時運功一聽,恰好聽到舒火傳聲道:「他今日如果逃不出我們『銷鎔大陣』的話,七郎你便可將功贖罪,即速以暗號通知各人準備……」
舒八郎接著憤然道:「我總算看穿七郎你的真面目,以前我忠心耿耿助你對付兩位少爺,哼,想不到今日卻被你用我的性命去向兩位少爺討功,諸位兄弟們記住我的例子,仔細日後也碰上這等下場!」
驀地一道紅色人影自天而降,落在舒八郎一丈之內,朗聲道:「八郎住手!」
皇甫維微微一笑,道:「我若果不是聽到你最後那句話,覺得你如此下場,確實太慘的話,就不會現身把你喝住啦!」
他正在躊躇之時,對面突然昇起一個蒼老但甚是響亮的聲音,道:「你捏著的是什麼藥?」
皇甫維靈機一動,輕輕躍到入口處,循級而下,就在底下第一個轉彎彎角外面隱藏起身軀。
喝聲一起,裏面又奔出四名紅衣衛士,四柄長刀有如蛟龍出海,光芒四射,齊齊朝他搠到。
左邊的童子想了一想,洪聲道:「那就賜你舉刀自盡,免得別人動手受苦!」
舒八郎雙目一閉,道:「你為何不把我殺死?」
四下采聲頓時消歇,卻聽到皇甫維朗笑之聲升起,人隨劍走,從兩人夾縫中衝出戰圈。
這一來右邊有三名紅衣大漢,左邊則只有兩個,皇甫維的武功也是右強左弱,正好扯平。
八郎怒聲道:「七郎!你一點也不顧念咱們一場兄弟的情份麼?」
他奔過十餘里崎嶇山路,然後一片莽莽原野展佈在去路那邊。
他接著翻開那本薄薄的小冊子,凝神細看,但見他面上漸漸露出驚訝之色,而且越來越入神。
皇甫維自然有他的打算,要知他左手一直運足功力,蓄勢待發,可是由於「意形大法」剛剛學會,到底不能隨心所欲,故此在危殆窘迫之中,無暇分心尋思如何發出左手招數。但這刻驀地發覺對方使出的招數,他曾經見過少林三老中的無心大師在五嶽台上對付冷月神狐亂戰時施展過,並且他本人與無意大師交手時也親自拆解過,還記得這一招的後續變化,是以頓時喜上眉梢,不需用心推想,便已有了制敵之法。
皇甫維斥道:「你們敢是瞎了眼睛?」他舉手指一指身上紅衣勁裝,接著道:「八郎已經進去了麼?」
但見那道護莊河已恢復平靜,本來燭天的火炬已盡行撤去,留下一片黑暗。
那三個銀衣大漢一向聽從盧森之言,這時都表示願意用這苦肉計。
舒八郎忽然跌足道:「罷了,罷了,我上了大當啦!」那個紅衣大漢冷笑道:「你可是存心諷刺我們?」
皇甫維默默不語,這刻他並非膽怯躊躇,事實上卻是運起獨門秘傳「天視地聽」之術,暗暗聆聽那風火二童中老二舒火的秘密傳聲。
舒八郎因聽皇甫維說過不能停頓及說話,奔跑時越順利越好,因此他不肯離開這一片平坦的曠野,只因除了這一處地方平坦易走之外,其餘的地方都十分崎嶇危險。
皇甫維一面剝掉他身上衣服,同時替他穿上冷月山莊偷來的銀衣,一面道:「別的人自然混不進去,但你等著瞧,我自有妙計進谷。」
皇甫維默然片刻,道:「你一定平日深悉身受毒刑之人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是以這等畏懼,既是這樣,我答應你得個痛快就是!」
舒八郎道:「公子愛怎麼辦就怎麼辦,但在下卻不相信公子的話。」
舒八郎怔一怔神,道:「公子說的也對!」
他鋼牙一咬,右手聖劍陡然向前一推,那三名大漢吃不住勁,齊齊後退。但見聖劍打個閃,一道白光劃過,那三名紅衣大漢胸前都裂開一道口子,深達半尺,先後翻身仆倒地上。
他曉得若果真是「小還丹」的話,不但可以療治他這種內傷,連剛剛斷氣的人也可以救活。可是這兩顆藥丸如果是毒藥的話,他死掉不要緊,只怕日後還得被三公他們恥笑一輩子。故此他直到如今,還不敢吞服。
他說完之後,轉身自去。但不久就奔了回來,道:「對不起,我要借你身上衣服,冒充一下!」
皇甫維俊面上陡然露出一絲冷笑,道:「你這廝真該死,在我四周明明已有六七個人,卻說是第一批須待一盞茶時分才趕得到,我想知道你撒這麼一個謊是什麼用意?」說到末句,人已踏步迫前,雙手交叉拂去。
皇甫維頷首道:「這話也甚公平,只不知目下單單是你們兄弟上來?抑是所有的人統統出手?」
皇甫維寂然不動,約摸等了一個時辰之後,突然再把岩石拉開一點,閃身出去。
當地只賸下皇甫維和四名銀衣大漢,空氣頓時變得十分緊張。他們四人都聯結在一起,四把特長利劍齊齊指住皇甫維。
舒八郎緩緩道:「太陽谷中防守嚴密,公子決混不進去。」
八郎苦笑一下,道:「這法子沒有用,我縱然假裝不妥,暫時瞞得過兩位少爺,可是老谷主一回來,我就死無葬身之地!」
那兩名紅衣童子似乎沒有想到皇甫維一開口就道破了他們的秘密,是以齊齊一怔和*圖*書。左邊的一個洪聲道:「公子猜得不錯,老谷主因見我兄弟資質尚可造就,是以收為義子,我們兄弟目下都改姓舒,老谷主賜名風火二字,我是舒風,舍弟舒火,並稱風火二童!」
皇甫維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卻是個真的硬漢子,我平生最愛的就是不怕死的硬漢。」
這時,谷外原野中熱鬧異常,七八隊紅衣大漢按照平素操練過的路線,互相迂迴包抄。假使敵人在這片原野之中,不但無法逃出他們的搜索網,並且一旦動手,其餘的人馬很快就可集結起來,一同對付來敵。可是目下在搜索網中的人乃是太陽谷十四郎君之一,他自是深知本谷搜索路線,是以仍然能在夾縫中出沒。
那四名銀衣大漢都唯唯應了,皇甫維又問明業已被殺的馬老三的房間位置,便匆匆離開這個幽牢。
皇甫維大步迫上去,右手聖劍疾揮橫削出去,從劍勢出手可以看得出他乃是要斫削對方兵刃之意。可是事實上那柄聖劍距離那五柄長刀尚有一尺之遙。
另外那名大漢哂笑一聲,道:「七郎的智謀在太陽谷中稱為第一,他既然這麼安排,少爺們一定不會在我們未去催促以前離開秘宮。」
其中一個大漢應了一聲,匆匆沿著長廊奔去,方向與早先皇甫維碰見的勁裝大漢一樣。
房內設備甚是奢麗舒適,皇甫維急急找出一套銀色衣服,匆匆換上。然後離開此房,按著義父的圖樣上的秘道,潛出河邊查看。
皇甫維手掌一揚,正待運勁拂去。忽然又縮回手,冷冷瞅著那個紅衣大漢。
這話一出,盧森面色大變,低喝一聲,四人立時排好陣勢,嚴密戒備。
盧森方自點頭,皇甫維已接嘴道:「你這話不無道理,但只見其一不見其二,我所用的手法非你們所能明白,傷勢甚輕,但三公他們一見,就會認為這處傷勢雖輕,卻足以令你們喪失戰鬥力,非信不可!」
從秘圖上他知道這座秘宮面積甚大,少說也有百餘個房間,整座秘宮屋頂都連結得十分緊密,進來之後,就算搖身變為蒼蠅,也無法從屋面飛出去。
皇甫維道:「這樣說來,你竟是不曉得我這一招劍刺穴的奧妙,是不?目下我有心饒你一命,不妨把內情告訴你……」
那紅衣大漢本來凶氣滿面,但打量了幾眼之後,面色微變,突然向空中一揚手。只見兩顆紅色彈丸疾飛上去,後面的一顆陡然加快,追上前面的那顆,互相一撞,「砰砰」兩聲大震,天空中頓時出現了兩團傘形紅雲,冉冉向空中昇起。
那五名太陽谷的人都有點莫名其妙,那知手中長刀一齊震動,如被對方長劍擊中。頓時發出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五柄長刀之中,竟有三把斷了半截。
對於這些他已無能為力,只好撇開不去想它。他把那塊免死金牌用兩指捏住,運足內力,猛然一震。
舒八郎道:「我被皇甫公子用飛劍刺穴所傷,動彈不得,他把我藏在楠樹樹腹之中,並且囑我於穴道自解之際,必須盡力奔跑,直至筋疲力盡為止。中途不可停頓或說話。」
她打個寒噤,道:「賤婢不敢嘗試,既然不得不聽從公子吩咐,只有希望公子在事後賜我一死,以免日後被老莊主收拾……」
皇甫維身法快若飄風,大步奔過草地,踏上大門前面的白石台堦。
皇甫維沿著峭壁橫移數丈,便閃入一道石縫之內。那道石縫只有兩尺寬,三尺深,是以在外面便可一目了然,無法藏匿。
對方卻被他望得毛骨悚然,可是其勢又不能退走,只好硬著頭皮,站在那兒。
那四人都透了一口大氣,皇甫維接著道:「現在你們轉身出去,就在外面那道鋼柵旁邊,每人讓我刺上一劍,並把兵刃斬斷,那樣你們只須砌詞說奉漆二娘之命守在外面,誰知我在內把眾人通通殺死,衝了出來。你們攔阻不住,都負傷倒地。」
那個紅衣大漢愕一下,似是想不透他這一問的用意。
旁邊一個紅衣大漢厲聲道:「這廝懂得邪法……」
斜刺裏衝出三名紅衣大漢,一齊揮刀迅劈,接著另一邊又有三名紅衣大漢衝上來,兇猛攻擊。
皇甫維道:「你是否已知道我的來歷?」
他們無不大感訝駭,都怔了一下,皇甫維朗笑一聲,右手掣回長劍,左手疾掃出去。那五名大漢措手不及,其中兩個跌仆開去,餘下的三人急急散開時,皇甫維接著追逐猛攻,轉眼之間,只賸下舒八郎一個人未曾倒下。
那風火二童可不管皇甫維怎樣想法,迅猛進擊,使出一路聯手合擊的奇奧刀法,兔起鶻落,刀光四湧,頓時把皇甫維圍在當中。
之後,皇甫維再度徵詢她的意見,但這時黛姑又改變了主意,不願尋死。皇甫維迅即一掌擊在她後背心,把她震得昏迷過去,放在石階上,便疾縱出廳外。
皇甫維淡淡一笑,道:「你們也不想一想,憑你們傳自月公佟雷的一點技藝,豈能逃得出我的劍下?」
皇甫維和盧森都愕然問道:「為什麼呢?」
四下的紅衣大漢都圍成一個圈子,觀看這一場內鬨,圈中刀光如雪,電擎飛舞,叱咤人聲更是不絕於耳。
盧森沉聲道:「請問公子有何打算?」
皇甫維搖搖頭,道:「你會錯我的意思了。目前以我個人的力量,尚無法把三公殲除,因此你們若是露出叛跡,此是江湖大忌,三公定然放棄一切,先併力誅除你們,那時候我縱然有心相助,也未必成功。所以上上之策,還是以不露痕跡為佳。」
皇甫維用力拉開岩石,只拉開一線就停止用力,眼光從縫隙中望出去。
又過了一陣,皇甫維索性貼著石壁打坐,但他心中老是被一個疑問所困擾:那就是對方是什麼人?為何兩次出手襲擊,卻又不趁自己尚未恢復功力之時乘機下手?這個疑問的確使人十分迷惑,尤其是關係著自己的生死,所以使得他無法集中精神來調元運氣。
皇甫維俊眼一瞥,發覺左側的一個紅衣大漢身上裝束似乎與其餘的人有點分別,當下舉手指住那人,道:「你排行第幾?」
太陽谷的五隊人馬兜來截去,明明知道敵人在他們圍捕網中,卻無法正面堵住,這一來無不心存驚懼,不久工夫,又從谷中調出三隊人馬。
盧森想了一陣,道:「原本老莊主還有好多姬妾,但自從寵上漆二娘之後,就一個接一個打發掉,對漆二娘言聽計從。除了少莊主之外,誰也不敢向漆二娘頂撞回嘴。本來漆二娘一旦出事,就該由少莊主或佟秀姑娘指揮全莊。可是他們兩位都不在,或者會由漆二娘的心腹侍女中為首的黛姑出而主持大局!至於過河之法,在下想不出有什麼法子。」
這邊廂皇甫維左手長刀連施奇招絕著,迫住兩名紅衣大漢的凌厲攻勢。
那名大漢暴聲道:「倒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手下的人全部死光,而你卻穿上冷月山莊的衣服,引誘我們調出全谷人力追捕你。」
那風火二童各各揮動長刀,大步迫近。皇甫維對這二童可不敢忽視,要知他們如果沒有超人之處,日公舒濤斷不會獨予青眼,收為義子,並且嚴守秘密,有如隱藏起主要兵力似的。
這兩聲消歇之後,黑暗中昇起喘息之聲,卻是兩邊都有。因此,皇甫維略略放心,知道對方暫時無法出手攻擊。當然這也可能是詐,好教自己大意疏神,不過,目下不管對方是否使詐,皇甫維卻毫無辦法可以預防敵人。
他下面的話還未說完,皇甫維已應聲道:「我照例得告訴你們一聲,誰耐煩等這吊橋放落去?」話聲中他的人已奔到河邊,雙足一頓,飛縱而起,飄飄落在兩丈左右處那道從對岸伸到河心的木橋上。
這個紅衣童子年紀約在十二三歲左右,但身量宛如成人,氣度猛鷙異常,令人震懾。
皇甫維微哂道:「我如果知道這是什麼藥,那就好啦……」
皇甫維哂道:「這有什麼好疑惑的,憑你這種材料,豈堪我出手一擊!」
石樓周圍都有火炬,但不算十分光亮。皇甫維一出現,立刻就被樓上的兩人瞧見。
這兩名守衛武功這等高強,大大出乎皇甫維意料之外,急急振腕揮劍,迅劈敵人。
右邊的三名紅衣大漢一齊運力壓住聖劍,皇甫維感到對方內力沉重之極,幾乎抵擋不住。但另一面的敵人又極是兇猛,奮勇撲攻過來,如果不是仗著刀法神奇奧妙,早就敗下陣了。
下午時分他已經睡夠,用了一回功,忽然從囊中掏出一塊金牌。這塊免死金牌曾經使他整個人生都起了劇烈變化,因此他感慨地反覆瞧看,但見一面有個皇冠浮突出牌面之外,另一面則深深地刻著「免死」兩個字。
他貼在牆上,一面喘息,一面靜心傾聽,不一會就聽到風火二童洪亮的聲音,但頃刻間便逝去。他在黑暗中微微一笑,轉身摸著牆壁,向前走去。
那女子全身軟癱,也不能發出聲音,皇甫維料她不敢違抗,接著道:「你叫什麼名字?」問話時,一掌抵住她的後背心。這樣她便能夠開聲說話,同時又可立刻下手施展那「禁制脈穴」毒刑。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