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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爭雄記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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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寶藏秘圖

第三十三章 寶藏秘圖

顏峰點點頭,道:「區區顏峰,乃是直隸顏家之人,剛才的事,諒必都落在師傅眼中?」
辛龍孫也附和道:「不錯,顏兄的話不大可靠,試想如果因有外敵侵入,屋中焉不有留痕跡之理?」
顏峰無法狡辯,面色一沉,道:「區區聽師傅的口氣,似乎要管定這件事了?」
淨緣女尼道:「貧尼怎生幫忙法?」
美貌女尼道:「善哉,善哉,顏施主身為直隸顏家主人,豈可用這等手段,對付一位姑娘?」
神指丁嵐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那村人看錯了麼?」
顏峰得意洋洋,舉步走到夏雪身邊,冷冷道:「我且問你一句,凌玉姬是否真的不在?」
顏峰搖頭道:「若然換我作他,你豈能保持湛明禪心,可惜眼下已無法試驗,不過,你日後不妨打聽打聽曾經有個無名氏是什麼樣的人。」
夏雪道:「你這人終必不得好死!」
夏雪頹然坐在石上,道:「她不在那兒。」
這就是當時的情形,現下見到火折微光,趕緊實行第二步計劃。
他們不時挖出一些石塊,無名氏不大注意,但丁嵐卻十分仔細地檢查每一塊石頭。
淨緣女尼道:「貧尼已經是跳出三界五行之人,連好奇之心也盡行泯沒,問他作甚?」
顏峰道:「祈兄之言有理,這樣說來,凌姑娘一定遭了不測,連區區指派護衛著她手下多人,亦都全部喪命於強敵手下無疑。」他話聲之中,微微透露出心中激動,接著他又起身走來走去,態度顯得甚是煩躁不安。
當他發現玉貓尚在之後,就斷定無名氏一定已經摔死,丁嵐找到他的屍體之後,卻不知何故悄悄帶走,連同村民也一齊失落。
他們的肉掌如果用來開掘面積較大的坑洞,自然不及鍬鋤之類的工具,但目下只要挖個徑尺左右的小洞,又是垂直的方向,可就比鍬鋤有用得多,事後也容易消滅痕跡。
村民道:「發現啦,就在插住棒之處。」
他在壁上穩住身形,然後運勁把細線抖下來,接著便仗著精純功力,緩緩貼住崖壁向下移動。
她「哦」了一聲,道:「這樣說來,施主一方面自恨才貌不及於他,是以嫉恨難禁,另一方面是有感於天下英雄,唯施主與他兩人,所以以折敗他為榮。」她淡淡數語,卻已把顏峰衷懷意緒完全道破,顏峰大感震驚,低下頭凝眸望住她,良久不語。
那美貌女尼點頭道:「顏施主之言有理,既是如此,貧尼絕不向第三人提及今日之事。不過,貧尼卻要目擊這位姑娘安然離開。」
藍岳沉聲道:「只怕他仍然要留在此地,退一步說,他縱是動身離開,卻有誰能保證他真的直奔洛陽?他大可以躲在一邊,等我們找到財神之墓之後,才突然出現,佔上一份!」
顏峰毫無憐憫這容,冷然道:「你怕什麼?反正你已不是處|子之身,無名氏既然已死,我來繼承他的位置,還算你福大命大呢!」
顏峰怔一下,接道:「這就是了,如果區區乃是邪惡之輩,既然被小師傅撞破,勢必向小師傅立時下手,免得有被傳揚出去之虞,何須費盡口舌向你解釋?」
瑛姑接口道:「他這樣說,等如認為那些人早一步躲了起來!」
顏峰陡然記起他的五雷神彈,心頭一震,話也不說,急急提氣向崖頂縱去。
無名氏道:「如果一定要惡作劇,我們在石頭上刻些希奇古怪的話,教他們猛猜一陣。你在幹什麼?」
丁嵐把石頭遞給他,道:「以此石的體積,不應如此之輕,我想此石有點古怪!」
那村民吃了一驚,轉眼認出是他,才放心搖搖頭,並且道:「我聽到上面傳來笑聲,一定是那位相公命我開始找尋貓眼光華。」
夏雪冷笑道:「你想獨佔花魁,所以怕被他們曉得,是麼?但可惜我早先說的話,毫無一字虛假。」
無名氏道:「我想這財神之墓既然只能進去一次,自是人生百年罕得一逢的絕好機會,我打算進墓之後,所有十二件寶物都歸丁兄所有,只請丁兄稍為忍耐一下,等我找到凌玉姬和夏雪,帶他們入墓看看!」
夏雪厲聲道:「你趕緊滾開,哼哼,這話若被無名氏聽見,你就知道滋味了。」
眨眼之間,顏峰口中叱喝一聲「倒下」,指尖一拂,掠過美貌女尼腰脅之間,指力透衣閉穴。美貌女尼「嗯」一聲,果真倒在草地上。
淨緣女尼淡淡道:「世間一切繁華富貴,在貧尼眼中,賤如塵土!」
在天隱崖的藍岳等人到處找不到丁嵐及無名氏屍身之後,猜測紛紜。
顏峰心意已決,不再多言,轉身一徑馳走。
顏峰一擊無功之後,不但沒有再度上前,反而躍開數步,雙眉緊皺,似在思索什麼難題。
瑛姑大聲道:「那條細繩在無名氏手中,必須先落崖下拾起來,才能繼續。」
無名氏和神指丁嵐運起內家功夫,貫注真力於五指之上,迅快向地下挖去。
美貌女尼輕移蓮步,身法快而不急,不知怎地已移宮換位,避過他這一招。
顏峰為人甚是深沉多智,明明動了惡念,要把這美貌女尼一併污辱。但他卻毫不急躁,反而嘆一口氣,道:「小師傅不肯動手,倒教區區為難,區區實在急於要知道那位夏姑娘是不是說的真話,決不能輕易放她離開。」
那村民得了不少銀子,道謝後去別處安歇。
淨緣女尼徐徐道:「貧尼以慈善為懷,遇有這種可怕之事,焉能不管?」
等了一頓飯工夫之久,顏峰皺眉道:「這就奇了,丁兄怎的還不回來?」
無名氏訝道:「你一定記得住那地方麼?」
這兩人互相瞪視一陣,藍岳忽然想到顏峰既然這麼著急,尤其是無名氏已經摔死,他大可不必裝假。是以深信其中必定另有緣故,必須使夏雪說出來,好讓他猜忖其中玄虛。
她也閃動眼珠,毫不畏怯地回望他。可是那對澄澈如秋水般的美眸之中,流露出自家尊嚴的光芒,絲毫不會令人誤會她是有hetubook.com.com什麼其他意思。
丁嵐道:「目下時機緊迫,我們最好即速動手,把秘圖找到之後,悄悄離開,教那一干人莫測高深。」
淨緣女尼又道:「貧尼臆測之言,想不到會使施主這樣驚訝。」
他把刻有線條記號的石頭丟在洞內,然後掩上泥土,很快就把洞穴填平,收拾得乾乾淨淨。接著他們拿著那兩塊斷開的石頭,匆匆起身,與那村民一齊悄悄離開。
接著,他們按圖示路線,回到天隱崖上,此時便碰上不能解開的難關,五個人走來走去。一面查看,一面思索。
顏峰道:「不管相信與否,無名氏已從天隱崖上掉下去,除非他是金剛不壞之身,才能不死。」
他放開手向那年青女尼走去,遙施一禮,道:「小師傅在何山修行?法號可許見示?」
他縱身躍過來時,辛龍孫和藍岳也一同舉步奔去,形成三面夾峙之勢。
夏雪休息一會,因見無名氏迄未回來,她告訴眾人說要去找他。
他刻了幾道曲曲折折的線,又在一角弄了幾個記號,接著翻過來,在這一面刻了一個銅錢的記號。
他更不遲疑,趕緊飄身而下,宛如一頭大蜘蛛似的。
那美貌女尼一味遊走閃避,身法之神奇迅快,世所罕見。但只閃避了四五招,便有如網中之魚一般,不論四方八面,都被顏峰攔住。
果然那條細繩忽然一鬆,無名氏肚中哼了一聲,身形便貼著光滑如油的石壁向下滑墜。
此刻既然沒有無名氏作梗,他們便沒有忌憚,當即由祈、辛二人抓一個山中村民來崖下。
他們首先用衣服扯成布條,連接起來,由藍岳吊住瑛姑,垂落突岩之下,瞧瞧那隻玉貓是否尚在原處。
夏雪道:「除非他事先通了消息,不然的話,那些人怎能事先發覺?我到洛陽,就筆直撲奔那地方。也沒有拍門叫喊,就縱了入屋。」
顏峰好像聽不見她的話一般,道:「那個人是誰你不想知道麼?」
藍岳面對表姊,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實話,只好任她自去。
夏雪提高聲音,道:「她的確不在你所說的地方,那兒連鬼影沒有,這話是真是假,大概只有你心中明白!依我來看,你說的地址壓根兒就是假的!」
她道:「顏施主問得好笑,貧尼那裏識得這些武林人物,請施主遵守前議,即速解開貧尼身上穴道。」
他把腕上那條細繩的另一端接在線上,便又落下五丈有餘。
這時,他迅速地伸手入囊,取出一枚線團。這個由細線纏成的線團上面有兩個小環,乃是用線團的兩端縛住,是以要拉開細線的話,毫不困難。
且說神指丁嵐匆匆奔落崖下,先縱到崖下石笋林中尋覓,來回找了兩遍,毫無發現。不由得大感奇怪,立刻返轉身奔出石笋林外,果然見到那個村民,仰起頭向黑黝黝的崖腰瞧著。
顏峰道:「那也不見得,只因悲觀的說法,乃是區區手下在夏姑娘未到之前,突然有外患強敵侵入,以致凌姑娘被劫走。至於區區手下之人,如果不是全部被殺,那就是全部出動追查敵人下落。」
顏峰道:「到時才告訴你。但假如你不說真話,哼,哼,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藍岳哼一聲,道:「此一說法樂觀的只是你一人,與別人無關。」
淨緣女尼微微一哂,那對美眸更顯得澄明清澈,找不到絲毫塵世間七情六慾的影跡。
無名氏笑一笑,道:「想不到這中間還有那麼多的道理學問。」
顏峰低低道:「小師傅詐作與區區動手,被區區擊倒。這時,區區再過去略為迫她一下,她勢必說出來。」
夏雪面色一變,退了兩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這些動作甚是迅快,眼見那條細線另一端已搭在花瓣之上,他輕輕拉動細線,使那銀塊嵌在花瓣的縫中,不會脫落。這時,他手中的線團還有將近半個未曾動過,因此可以估計出這個線團的線一共大約有十丈左右那麼長。
顏峰道:「凌玉姬當真失蹤麼?區區可不大相信!」
當下收斂住怒容,並且向他擠擠眼睛,接著蹲在夏雪身邊,緩緩道:「表姊快告訴我,無名氏他說去接你,剛剛走開的。」
顏峰厲聲道:「你說不說?」伸手突然抓去。旁邊一股勁風急襲而來,迫得他橫躍數步,轉眼一瞥,卻是藍岳。
他們各自搶問急於知道之事,是以簡直話不對題。
丁嵐道:「我是在想,這世上終於有人對我表示信任,因此忽然感到十分快慰舒暢。」
顏峰面色大變,疾躍過去,道:「什麼?她真的不在那兒,誰告訴你的!」
無名氏拾起一看,卻是一支鋼管,但份量甚輕,似乎管身極薄。
藍岳劍眉一皺,道:「這兩種說法那一種可能性大些?」
顏峰道:「你一定認識他!哼,這廝雖然只如曇花一現,可是別人活上千年,也及不上他一半!」
夏雪舉目一瞥,只見此人正是面長如馬的顏峰,不由得心頭微凜,暗加戒備,口中道:「你不是趕返洛陽了麼?」
神指丁嵐道:「以你的武功造詣,算帳這話並不誇大,但對方人數眾多,目下團結一致,只怕不易得手。再說,我們現下放著一個好機會可以愚弄他們,何必白白放棄。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你急什麼呢?」
淨緣女尼緩緩道:「顏施主三番四次抬出貴府字號,不知是何緣故?」
淨緣女尼隨手向身後一拍,立聞「砰」的一聲,顏峰的拳力宛如擊中一堵無形牆壁,登時震得退了兩步。
顏峰冷笑一聲,道:「這就好辦了,請問小師傅怎生管法?可是施展一兩手絕藝,教區區知難而退麼?」
夏雪立刻道:「那座屋宇之內,毫無動手搏鬥的遺痕,更沒有屍首之類。」
無名氏跌下之際,沒有發出驚呼怒罵之聲,眾人側耳傾聽,也沒聽到重物墜地之聲。
顏峰狂笑一聲,道:「原來你只學到一點閃避身法,手上功夫卻有限得很。卻和-圖-書也敢伸手管閒事,可說是自取其辱。」
美貌女尼淡淡道:「施主愛作驚人之論,只不知你何時才肯解開貧尼穴道?」
無名氏道:「不行,我要找他們算帳!」
在這一剎那間,無名氏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個念頭,那就是那個在黑暗中把線團拋給他的人是誰?此人不特輕功超卓,平生罕見,連自己也要自嘆弗如,同時智慧過人,洞燭機先,當時竟已看出無名氏總會發生須要這個線團的形勢。
無名氏道:「丁兄這話令人不大明白。」
他們沒有一個人會想到這塊石頭竟是無名氏、丁嵐愚弄他們所弄下的,個個甚是高興,打亮了火折觀看這塊石頭。
顏峰道:「你儘管咒罵,我一點也不在乎,但如果你不說真話,我將做出令你咒我一輩子還不能解恨之事!快說!」
夏雪道:「你既然不信,如何早先不說?」
就在念頭掠過腦海之際,他的身形已貼著石壁下墜了三丈許,無名氏突然分出一手,迅快地扯動那條細線,身形頓時借那一點點微力,轉移了方向。
夏雪閃眼一看,不見了無名氏,她此時一身大汗,面色如土,顯然已經疲乏不堪。她喘氣道:「無名氏呢!」
夏雪自個兒走開,緩緩前奔,時時躍到高處瞭望,找尋無名氏的下落。大約走了六七里路,忽地一個人從石後出來,攔住她的去路。
他們談了一會,各自運功調息,預定等到黎明時分,立刻前往入山要道附近守候夏雪,接著同赴洛陽,把凌玉姬找到,才一同進入財神之墓。
顏峰接著道:「我們目下就在這名山之中,結下露水姻緣,只要你委婉順從,事後我絕不難為你。你想離開或者跟著我都可以。」
神指丁嵐當先領路,翻過許多座山嶺,那村民告訴他說左邊嶺下有幾戶人家,都是山中村民,以打獵採藥為生。
不過瑛姑和祈北海、辛龍孫都沒有注意到,瑛姑仰頭叫道:「顏公子,你的奸計已經奏效,下一步你將如何?」
無名氏暗暗運功聚力,準備一出手就立斃敵人,口中淡淡道:「找到秘圖沒有?」
淨緣女尼道:「聽施主的口氣,似乎恨極那無名施主。不知你們之間有何仇恨?」
夏雪心頭大震,道:「我不相信你的話!」
無名氏又在囊中取出一塊銀子,嵌在一個小環之下,然後運足內勁,向那朵相隔尚有四丈遠的石蓮花上揚手抖腕。
無名氏和丁嵐點起油燈,取出鋼管,就著燈光審視,只見這枚長約八寸的鋼管乃是兩頭套住,只須輕輕旋轉,便可拔開。
這顏峰心計高人一等,這時雖是說明裝偽,但他卻存心用這機會,試試看能不能迫出女尼的真正絕學。以他的判斷,這美貌女尼剛才變化招式之際,曾經滯了一下,這一現象有兩種可能,一是美貌女尼手法招數甚是有限,是以面臨自己發出的神奇招數之際,一時不曉得如何封拆才好,所以心中猶疑了一下,二是她不想露出真正絕學,但當時情勢她除非施展本身真實武學,否則無法封拆,故此她一時委決不下是否暴露真正功夫而遲疑了一下。
他停了一忽然壓低聲音,道:「假使小師傅肯幫忙,區區只要問她的真話,立時頓腳就走,你看可使得麼?」
淨緣女尼道:「貧尼相信與否,與施主有何相干?」
這個女尼甚是年輕,雖然一身寬大緇衣,洗淨鉛華,頭上三千輕絲完全剃去。可是那修眉鳳眼以及雪玉般的嬌膚,仍然甚是美麗動人。
神指丁嵐道:「其實多說也是無益,這個鋼管之內,縱然有極毒之物,或者一拔就會爆炸傷人,我們還是非冒險不可!」
顏峰心頭一凜,暗忖她這一身法自己竟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太過令人訝駭。
顏峰冷笑道:「如果我說出來,迫出你的真話,我可划算不來,對不對?」
美貌女尼長眉輕皺,道:「顏施主的夢想乃是世俗之事,貧尼不想多聽!」
顏峰道:「區區適才的舉動,只不過是想迫那位夏姑娘說出真話而已!如果小師傅不信,也是沒有法子之事。」
丁嵐一面發出低笑這聲,一面用指尖輕劃那條石塊腰間凹痕,突然間驚道:「咦,這裏面有東西。」
美貌女尼連忙變招,但手法微微遲滯了一下,終於仗著神奇步法閃了開去。
丁嵐怔了一下,道:「些須小事,何須說到請求二字,更用不到放棄寶物。我認為凡是同入墓之人,都可分到十二件寶物中的一份,現下我們就去找尋凌、夏兩位姑娘。」
瑛姑高聲道:「以我的看法,顏公子的話並非虛言,如果他願放棄快要得手的財神之墓,更可證明此事不假!」
無名氏道:「丁兄何故嘆氣?」
丁嵐道:「無名兄儘管說出來,如果兄弟辦得到的話,自然沒有問題。」
顏峰面色一沉,道:「你執迷不悟,我也沒有辦法。」他轉身走到那美貌女尼身邊,蹲了下去,凝望住這個女尼。
丁嵐急急道:「快收起來,現在我們必須立刻離開,方始弄開此管細看,快,快!」
顏峰忖想一下,道:「可惜區區未曾親見現場情景,是以難下斷語,以區區手下之人的實力,萬無全部被害之理。」
夏雪本能地發掌抵拒,但顏峰一來是主動之勢,二來指法精妙,三來夏雪本人神智昏亂,只見他健腕一翻,五指已扣住她的脈門。
他們看完之後,丁嵐再細看一遍,然後不聲不響,把這張秘圖在燈火點著,霎時燒成灰燼。
女尼訝然望住他,似是想出口詢問,但終於沒有出聲。
轉眼之間他已滑落到細線盡頭,離頭上那朵石蓮花大約是十一二丈遠。
他說時,隨手把一塊長形的石頭丟在一邊。神指丁嵐取到手中,道:「我們不妨埋些東西在內,把他們取笑一番。」
無名氏淡淡一笑,接過石塊,道:「說不定這是前人愚弄我們之物。」說時,運起內功,十指在石上摩挲,只見那塊石頭www.hetubook.com.com漸漸被他搓細,最後,在當中之處,吃他搓成深深的一道凹痕。
夏雪怒聲罵道:「長面賊,你休想污辱我!」
神指丁嵐道:「他說過那墓營造了數十年之久,自然有極高之法,我們到時看看就知!」
他準備停當之後,便假裝將身體重量掛在那條細繩上,探測上面的反應。
看看又挖了半尺左右,無名氏皺眉道:「大概不會有了,這樣也好,我們白忙之後,也讓那一干人忙上一陣。」
「波」地一響,那枚鋼管已中分二。無名氏道:「看,終於被我拔開啦!」
夏雪沉默了一下道:「假如我說了真話,又怎樣?」
他一出手就是精奇招數,不要說是裝偽,即使真的拚鬥,也不容易招架。
不久工夫,他們已找到地方,正是無名氏丁嵐他們早先挖掘之處。
他話聲未歇,已施展出本門秘傳武功,雙手拍拿擒扣,快如風雨,這一路手法,乃是顏家無上秘藝心法,顏家之人都奉有嚴命等閒不得使用。
顏峰一肚子氣忿煩悶,真想殺死他們以洩胸中之氣。但他一向城府深沉,最是能夠忍耐。心中雖作此想,卻不在神色上流露出來,何況他衡量對方實力比自己更強,唯一之計,就是等他們之間不是同仇敵愾、團結一致之時予以逐個擊破。
淨緣女尼俯視著夏雪,道:「顏家的閉穴手法,算不上當世絕學,女施主毋須憂慮。」
顏峰踏前兩步,低聲道:「區區並非抬出寒家名頭自高身價,卻是請師傅加以注意,像區區這等出身之人,自然不可能真的做出卑鄙淫邪之事。」
假如是前者的話,對他當然有利,剛才的惡念也可以達到無疑,如果是後者的話,他就得小心行事,放棄強力手法,改用智取。所以他故意出言相激,假使對方的真才實學比自己更為高明的話,也可諉說因要表演得逼真一些,所以才這麼無禮放肆。
淨緣女尼微哂道:「施主的話扯得遠了,你既然問出那位姑娘真話,就該依照我們的約定,彼此放手。」
那村民道:「那位相公吩咐我如果發現貓眼光華,就用木棒插地,留下記號,然後走開二十步,打著火折,他就曉得了。」
顏峰抹一下額上冷汗,道:「諸位可記得他的五雷神彈麼?」
這時,離地面不過是六七丈高,崖壁上已不似上面那一段那麼光滑。
女尼面上毫無表情,道:「貧尼淨緣,並無一定修行之地。」
顏峰和藍岳相繼縱落突岩之上,談論起無名氏中計身亡,大感得意。
落在地上之後,一道人影迅快掠到。無名氏微微泛起冷笑,胸中充滿了殺機。
藍岳道:「那些人可能外出,或者適好在別的房間?」
顏峰詭笑一聲,道:「區區馬上就要趕返洛陽,只求夏姑娘說句真話!」
丁嵐微微一笑,道:「這天隱崖我已踏勘過數十次之多,周圍數十里之內,了如指掌。這財神之墓竟是在崖側一片長滿藤苔的石壁下面,我敢擔保我們開啟那墓門之後,再也無法隱蔽此墓,天下之人,皆可直達墓前,此圖要來何用?」
祈北海瞑目大喝道:「顏峰,你到底把凌姑娘藏在什麼地方?」
瑛姑道:「崖下石笋如林,天色又黑,自然不容易找得到無名氏屍體。」
丁嵐跟了過去,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正問之時,只見他已取出一枚火折,似是要打亮,連忙伸手奪過。
他雙手貼著石壁,極力剎住下墜之勢,一面提氣輕身,準備借那條細線之力,吊住身形。
她徐徐彎腰伸手,去拍夏雪身上穴道。就在此時,顏峰宛如奔雷迅電般奔到她身後,奮拳力劈。拳風呼呼,勁厲異常。
祈北海大聲道:「夏姑娘的身手不是等閒之輩可比,顏兄手下人想來難與夏姑娘相比,因此夏姑娘斷然不會被他們事先發現。」
夏雪這才道:「我到達顏峰所說的地方,進去一看,鬼影都沒有一個,別說人影了。」
挖到三尺左右,神指丁嵐微覺緊張,一面動手,一面低聲道:「假如挖不到秘圖的話,你會作何想法?」
他乾咳一聲,道:「不管諸位信與不信,區區卻心中有數,那就是凌玉姬姑娘大概不致於有殺身之危,但區區的手下們卻是凶多吉少。此事終必能水落石出,區區目下先趕回洛陽。」
眾人見他如此,都趕快跟上,片刻間,都上了崖頂。
他的小指勾住一枚小環,另外那個嵌有銀子的小環則拖住細線,直向石蓮花飛去。
顏峰面色一冷,道:「你已毫無反抗之力,我愛將你怎樣都行,因此我勸你還是順從一點,別招惱了我,事後還要你吃點苦頭。」
顏峰道:「我卻感到十分可惜,也許是天妒紅顏,所以你碰上一些事情,迫得你將大好青春及絕世嬌容,在青燈木魚間虛虛度過。」
接著他們便開始尋寶,仍然由瑛姑下去,蕩落石蓮花之上。
顏峰支吾道:「但那一來區區豈不是得不到她的真話了麼?」
夏雪頓時全身癱軟,無力反抗。顏峰仰天長笑一聲,笑聲中流露出無限得意之情。
他縱到那村民身邊,低低道:「剛才可有人掉了下來?」
丁嵐另行撿了一塊石頭,也是用指力磨掉四邊稜角,同時又把表面磨滑,之後,運足真力貫注在指甲之上,開始在石上雕畫。
無名氏道:「丁兄之言甚是,我們先瞧瞧那張墳墓秘圖在也不在,再作道理!」
當他縋落懸崖之際,早就考慮到可能被祈、辛二人加害的陰謀。故此他以精純絕頂的內家功夫,貫注雙掌雙足之上,宛如壁虎般先沿突岩邊緣爬下去,爬到突岩底下時,已不能再向前移,因為再過去的石壁都光滑如油,沒有絲毫可供借力之處。他用雙足緊緊勾住岩石中的凹處,暫時吊掛住身軀。
無名氏道:「那有什麼法子?誰也不能保證一定挖得到秘圖。」他停了一下,接著道:「何況這一切都是百年前的財神錢乾所為,世上並無別的人hetubook.com.com親眼見到,因此錢乾的話是真是假,也成問題。」
藍岳道:「我們叫一叫看如何?」
不久,他又下降了三丈許,這時已脫離險關,提一口真氣,逕自飄身縱下。
顏峰道:「你不想要也不行!」
夏雪恨恨地望住他,心中一片空白,毫無主意。
丁嵐道:「兄弟願意走這一趟。」他說完迅即覓路下崖,很快就隱沒了身形。
無名氏道:「對,我們設法留下取笑他們的話,可以刻在石上。」
天色破曉之際,一道紅色人影迅快奔上崖來。眾人一看竟是夏雪,藍岳搶先過去,道:「凌玉姬怎麼樣啦?」
他忽然發這美貌女尼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不禁訝然住口,駭然道:「你認識他?」
無名氏忖想了一陣,道:「我有一個要求,只不知丁兄是否能夠允許?」
無名氏在管中取出一枚紙卷,在燈下打開一看,只見紙上畫著詳細的地圖,旁邊還有幾行小字,寫著是:「吾墓經數十年營建,巧奪天工,內分兩進。前進為藏寶之所,共分十二翼。後進為停靈之處,凶險無比,不可擅闖。入吾墓者,切戒貪心,每翼所堆藏之寶,只限取一件,如若貪得,將有瘐斃之災,切記切記!」下書錢乾題注。
顏峰大喝道:「你也留下來吧!」喝聲中大踏步上前,出掌迅拍。
只見他兩手分握石塊兩端,輕輕運勁拗斷,拉了開來,一件東西掉落地上。
顏峰仰天不語,接著恨恨道:「我此刻恨不得無名氏復生於世。」
顏峰肅然道:「如果你不是出家之人,同時又不是女身,我此刻非立刻取你性命不可!」
他把那個嵌住銀子的小環放好位置,一方面要它不會下墜,一方面要這小環在他運勁一抖之時,便會脫落。於是,他再試一試這根細線的韌度,發覺與平常縫韌的細線大不相同,以他的功力,如果提氣輕身的話,足可以承受得住。
夏雪尖叫一聲,駭然道:「不,不,你不能這樣做……啊,我求求你,別對我這樣……」
淨緣女尼道:「那也不見得。」她驀地飄然起身,風聲微拂,已落在夏雪身邊。
這時,崖頂飄下來那一干人大笑之聲,極是響亮。無名氏心中一動,忖道:「底下那個村民聽到笑聲,一定以為是要他仰頭查看貓眼光花,我何不趁此機會,試上一試?」
顏峰冷冷道:「無名氏麼?他除非化作厲鬼,否則絕無可能再在世上露面!」
轉眼間他已從石蓮花旁邊擦過,只見他猿臂一伸,抓形石蓮花之梗,身形頓時停住。
丁嵐搖搖頭,道:「下次還是不要這麼魯莽為是,萬一被害,豈非太不值得。」
丁嵐道:「如果這枚鋼管內藏秘圖,自然沒有問題。萬一乃是別人愚弄我們,內有古怪,我們不免要中計受害!」
顏峰怒道:「他們愛信就信,不信便拉倒。兄弟正在考慮要不要立刻趕回洛陽!」
於是,這五人一同挖掘,不多時已找到無名氏他們故佈疑陣的石頭。
神指丁嵐怔一下,道:「你發現那貓眼光華麼?」
顏峰惻惻地笑一下,道:「你的話我不大相信,即使相信了,也不會放你走。」
淨緣女尼長眉微微一揚,道:「顏施主縱有生花妙舌,也難騙倒貧尼!」
顏峰道:「我已經說過啦,你將要住在我的宮殿之中,過著人間最豪華奢侈的生活!」
顏峰哼了一聲,道:「我不妨坦白告訴你,環顧天下武林之中,能夠與我頡頏爭逐,領導江湖黑白兩道之人,只有一個無名氏。餘子碌碌,俱不足道!」
顏峰冷冷一笑,道:「你愛聽不聽都是一樣,因為你將如同凌玉姬一般,深藏在我的宮殿之內。」
神指丁嵐緩緩道:「你不會疑惑我已經先行發掘,藏起了秘圖吧?」
藍岳道:「顏兄何故匆急至此?」
神指丁嵐低低道:「還在上面,我自個兒下來查找你的屍體,誰知你不但從大劫中安然脫身,那村民也找到了地方。」
顏峰忽地接口道:「不會,不會,我的人數目不少,絕無湊巧都走開之理,這現象有兩個解釋,一是樂觀的說法,那就是夏姑娘到達時,已被區區手下發現,及時躲開。」
顏峰萬萬想不到這個女尼忽地能夠行動,而且那麼迅快,一時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丁嵐嘆一聲,還未開口,那村民忽然取出一技木棒,插在腳下的地上,然後橫移兩丈。
顏峰萬萬想不到附近有人,大大一愣,轉眼望去,只見一個緇衣女尼徐步走出來。
在那石蓮花上正是無名氏在使用玉貓,按照財神錢乾的留示,把玉貓放在最外面的花瓣尖端上,不久,他便見到一點淡淡光芒,在黑暗中閃動,接著便熄滅了。
無名氏聽是丁嵐口音,劍眉輕皺,道:「其餘的人呢?」
他抬頭向上望了一眼,但見崖勢高峻,此時但見一片黝黑。於是他迅速打亮了火折,黑暗中浮動出一團黃光。
那村民站在遠遠一邊,靜靜地等候他們。
無名氏道:「實不相瞞,目前我絕不會懷疑你,除非日後被我發現證據。」
無名氏道:「哦,那火折是你打亮的?」
這時,他們已挖到五尺餘深,兩人都用內家真力,抓出洞底的泥土。
辛龍孫道:「那也不必看得太嚴重,如果我們發現財神之墓時,才可以證明他的都是假話!」
顏峰仰天大笑,笑聲中流露出無盡得意之情。他笑聲一歇,便提高聲音道:「我雖是安排此計,但如果不是辛兄臨時加上這一手,無名氏恐怕仍然不肯入彀,因此,辛兄應記首功!」
顏峰接著道:「他雖然練成絕世武功,並且有本領贏取天下美女芳心,可是我的宮殿建成之後,讓他進去瞧瞧,他非嘔血而死不可,而我一生最大的快樂,就是看到他那副痛苦的神情。」
藍岳道:「你見到凌玉姬沒有?」
夏雪走了以後,便剩下藍岳,瑛姑、祈北海、辛龍孫等四人,各自沉凝忖想,好像大家都心事重重似的,沒有一個人出聲。和圖書那塊刻著線路記號的石頭在他們手中傳來傳去。
他們一徑尋去,果然在坡下見到幾戶人家,當下由這村民上去,拍門叫起其中一家人,借到地方歇足,並且有茶水解渴。
無名氏深思一下,道:「這位前輩高人雖然出身黑道,但不失光明磊落。他此一秘圖被發現之後,也就是千古之謎被人揭破,是以酬賞寶物十二件,並且墓門暴露於天下之前,只不知他以後有何法可以禁止別人入墓求寶?」
顏峰道:「既蒙小師傅慨允,請恕區區要說無禮之言了。」他接著提高聲音,斥道:「你一個出家人何必多閒事,但目下你縱然放手不管,顏某也不能放你逃走啦。」
她另一隻掌已經輕快地拍地夏雪身上,夏雪頓時感到血氣通暢,恢復全身氣力,立即躍了起身。
那美貌女尼只冷笑一聲,她似是無法說出欺詐的話,所以索性不做聲。
祈北海道:「藍兄之言有理,我老祈就首先不信他!」
美貌女尼緩緩道:「顏施主問得好生奇怪,這是貧尼個人所願,不勞施主置懷!」
夏雪喘息了好久,道:「無名氏呢?我只告訴他詳細情形。」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於是四下散開,以免被丁嵐暗算。
那美麗女尼點一點頭,只聽顏峰接著道:「區區本身在武林之中,雖然沒有赫赫之名,但寒家卻舉世皆知。」
他停頓一下,接著道:「我這就趕返洛陽,找尋凌玉姬,然後,我將要獨佔財神之墓的億萬財富,找一處名門勝地,營建一所天下最華麗的宮殿,這所宮殿之內,所住的都是我最喜愛的女人!」
夏雪驚呼道:「師傅小心!」
夏雪道:「什麼真話?」
夏雪腦中「轟」的一聲,顏峰乘她心分神亂之際,倏地施展出移形換位的上乘身法,快逾閃電般移到她身邊,駢指疾點。
無名氏透一口大氣,輕輕翻上那朵石蓮花之上,找到那隻玉貓。
顏峰心中惡念陡生,五指緊處,夏雪雙膝一軟,跌倒地上。但她心中仍然十分明白,只是全身癱瘓,口不能言而已。
神指丁嵐道:「還沒有去找,我不想被你誤會,所以我冒險打亮火折之後,就守候在一邊。」
美貌女尼慍聲道:「施主這話可不是隨便說得的。貧尼雖是慈悲為懷,處處與人方便,但有些地方卻必須嚴守分寸。」
他獰笑一聲,把夏雪拉到樹叢之後,丈許外的樹後忽然傳出一聲佛號,口音嬌婉異常。
淨緣女尼毫不遲疑,道:「這法子很好,貧尼遵命就是!」
顏峰低低道:「你長得這般美貌,為何要出家呢?」說時,用指力解開她一處穴道,使她能夠開口說話,卻仍然不能動彈。
正在轉念之際,美貌女尼已發招反攻,顏峰迅快欺撲上去,左手一拔,右手疾抓,五指指風罩住對方腕臂間數處脈穴。
顏峰陡然嘆口氣,道:「你雖然禪心堅定,志行高潔,可是換了一個人,我敢擔保你不會表現得這麼堅定不移。」
要知這瑛姑智計過人,心機超絕。首先她深知顏峰家傳武功,精深淵博,藍岳、祈、辛等人雖然均屬當代高手,可是他們的絕學顏峰無有不識,是以若真拼起來,顏峰縱然落敗身亡,卻也必能拉上一兩個人陪死無疑。她自是不肯讓這種兩敗俱傷,玉石皆焚的局面發生。其次,藍岳如果得不到凌玉姬的消息,對她個人來說,自是大佳之事。所以她想盡辦法不讓他們動手,現下更催顏峰快走。
兩人一同走出石笋林,神指丁嵐雖是在黑暗之中,仍然毫釐不差地畢直走到插著木棒之處。
神指丁嵐長長透一口氣,好像頓時輕鬆了許多似的。
那條細線自然不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何況加上急墜之勢?
神指丁嵐拈住那塊長形的石塊,掂來掂去,口中道:「最好是弄些糞便在裏面,假如他們也用手挖掘的話,可就要大大上一個當。」
顏峰道:「我不但要得到凌玉姬,同時也不放過你。」他陰險地笑一笑,接著道:「你用不著驚慌,我絕不會虧待於你。」
神指丁嵐驚忖道:「這樣說來,無名氏不但沒有摔死,反而到了石蓮花之上,使用玉貓了!此人當真有神鬼莫測之能,令人驚服。」
她沉吟一下,道:「出家人雖然修習過幾年武功,但只是用以防身自衛,以免獨行荒野深山被虎狼所害,這一點點技藝,豈敢在顏施主面前施展?」
祈北海果然提高聲音大叫丁嵐名字,但底下無聲無息,似是丁嵐業已失蹤。
藍岳冷冷笑一聲,道:「如若顏兄所說的地方不實,我表姊自然白跑一場!」
丁嵐道:「我這一生都在江湖上打滾,仇讎遍地,日夕都要提防,加上江湖上人心險詐,利之所在,便沒有道義可言。是以數十年來,不特時時刻刻防備陷入別人計謀之中,自己也無時不以機詐待人,以此從來都不被人信任,也不信任別人。現下然得你相信,心中頓然如釋重負,甚是舒服。」
無名氏淡淡一笑,道:「我再瞧一瞧。」他把鋼管接到手中,不聲不響,突然用力一拔。
無名氏道:「丁兄眼力比我高明得多,現下就得看你如何決定了!」
瑛姑接口道:「顏公子如果捨得放棄財神之墓,可知所言不虛,公子請吧!不要在耽誤時間,以致大局底定,無可挽救。」
那人似是也怕無名氏突施殺手,故此落在一丈以外低聲道:「無名氏,是我。」
無名氏已把那長形石塊齊腰處搓得細如姆指,見到丁嵐刻的那塊石頭,便和他交換過來,也是用指甲在銅錢那面刻上「錢乾」兩個篆字,同時又在另一面加刻了幾道線,笑道:「這上面的幾道線生像是教他們找到天隱崖上,然後他們就得猜測這幾個古怪的記號的意思,這一來他們非呆呆想個十天八天不可。」
無名氏道:「丁兄胸懷曠達,令人欽佩。我和凌玉姬可以不要任何寶物,如果丁兄肯分一兩樣給夏雪,使她得以安安穩穩過一輩子,我便沒有太大的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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