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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爭雄記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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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火舌神劍

第三十七章 火舌神劍

凌玉姬沒有察覺,繼續道:「關於第二點,可是讓你猜對了,帝疆四絕每隔三年就碰頭一次,印證各人絕世武功,每次印證武功都要花上好幾日,在這段時間之內,任何人踏入周圍十里之內,也就是等如向他們挑戰,自認為有資格可與他們較量。因此他們每個人都過來與這個侵犯禁地之人動手,各出絕藝,決不容情。試想以他們四老的武功火候,天下有誰禁受得住的?」
纏夾先生曹廷滿腔欲|火,雙眼發出異光,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就去揭她面上輕紗。
凌玉姬道:「為什麼?」
忽然間人影一閃,那人再度進來,這時他沒有點著火折,所以屋中甚是黑暗,那人一直奔到凌玉姬面前,來勢洶洶。
無名氏道:「當然可以啦,先說這封閉石室的樞紐,當真浩大而又精細無倫,每間石室中都不下千百件珍寶,但每件珍寶都綴住極細的一根絲線。像你剛才取起一件,已經觸動了機關啦!」
碧簫紅羅柳燕娘道:「我可認出這是人山嵇大洪的一宗絕藝,原來他天生嗅覺極為靈敏,比最好的獵狗還要高明,當年有位異人見他具有這種天賦,就特製一種異香,只要熏在一個人的身上,好幾月都不會減褪。而且只要逃得不遠,嵇大洪憑著那個鼻子,終必可以找到。」
凌玉姬「啊」了一聲,道:「柳姊姊,你幾乎把我駭死了!」
凌玉姬啟笑道:「我爹爹最發愁的事,就是我的終身大事和想起他永遠無法贏得帝疆中其餘三人。假如你能踏入絕域之內,以後又能壓倒其他三絕,我這一生便再沒有其他奢求了。」
她忽然聽到輕微的聲音,生似是腳尖點地而行之聲,她這一驚非同小可,頓時精神一振,側耳聆聽。
她簡扼地把經過說了,柳燕娘冷笑道:「那刁童井奇竟想借曹廷之力把我擒回去,哼哼,等我傷病養好後,我一定設法教這一干助紂為虐之人吃點苦頭。」
羅門居士接口道:「還有你把手放下來,我猜一定是熟面孔無疑。」
凌玉姬連忙柔婉地勸慰他,之後又談了一些別的事,便相擁入睡。
無名氏趕快抑制住心中波動,微笑道:「他姓什麼我不曉得,長得肥肥矮矮,比早先那個葛老人還要矮些,面貌十分仁慈和善,據他自己說有一百多歲,乃是病死的。」
那刁童井奇的聲音又傳入耳際,道:「以我所知,纏夾先生曹廷心眼雖是不少,但他似乎還未到如此故佈疑陣的高明程度,此所以我明知可能耽誤時間,也要看個清楚方肯干休。」
不久,他們已走到墓門之前,門側的流泉這時已完全恢復正常,潺潺不絕。
這個男子好像知道凌玉姬躲在黑暗中,筆直向她走來,口中還發出低低的冷笑之聲,凌玉姬一橫心腸,舌尖捲了一枚毒針,準備發出。
柳燕娘道:「如果他們搜到此處,我只好跟他們拚命!」她接著低嘆一聲,道:「如果我不是傷病未痊,還可與他們一拼,現在那能拚得過這兩個魔星?」
柳燕娘道:「你為何躊躇不前?」
這兩位武林高手一看棺中臥著的人正是凌玉姬,不由得都大吃一驚。凌玉姬爬起身,道:「多蒙兩位高人搭救,剛才那廝是顏峰手下,不知何故要把我帶到華山。」
凌玉姬用盡全身氣力,才哼出聲音。柳燕娘接著道:「幸好還沒有把你駭死,目下我們還得等到天亮才能動身出城,直赴華山找尋無名氏。」
片刻之後,柳燕娘插好刀子,走過來低低道:「那刁童井奇和人山嵇大洪馬上到,我們現下絕走不遠,不如在隔壁藏起來。」
凌玉姬修眉輕皺,覺得這無相神功好像沒有什麼用處,只不過能夠把那株野樹壓得彎低尺許。假如把那株樹換作一個人,最多不過把他推開幾步而已。
騾車走了一日,毫無事故。當晚在一處鎮外停歇,次日清晨又開始趕路。
嵇大洪用響亮的聲音道:「我們在這兒挖掘的話,那廝跑得更遠啦!」
凌玉姬一顆心放下來,頓時感到全身乏力。
他們看了一陣,然後並肩坐在床上,細談別後之事。
無名氏道:「你且等一等,有兩件事我要問問你,第一是假使爹爹不樂意我這個流浪天涯的女婿,便待如何?第二是我們既然體力不比尋常之人,黃山始信峰雖高,也難阻止我們上去,但你卻說得那地方像不許人隨便上去似的。」
他凝視住凌玉姬,沉聲道:「姑娘想必就是名揚天下武林的凌玉姬姑娘了?」
無名氏和凌玉姬看出兩邊櫥中發射出的青光都是從一盤巨珠上發出,因此猜想出這兩盤巨珠一定都是夜明珠之屬,隨便挑上一顆到世間也都價值連城,名貴異常。
凌玉姬心中雖是惴惴不安,但表面上不敢露出來,低低道:「還好,好像是躺在床上一樣。」
只一眨眼工夫,忽聽刁童井奇怒哼一聲,道:「好小子,這太師椅上居然暗藏機關!」
他入得房中,凌玉姬緊閉雙目,頭顱仰靠在椅背上,動也不動,她雖是看上去業已昏迷,但那雪白膚光,修眉美目,仍然萬分媚艷動人。
他的震驚恐懼,完全是為了凌玉姬而生,因為他曉得如果凌玉姬知道了父親已死的話,一定無比的悲傷痛苦,難以勸慰。
她們在黑夜中奔出好幾條街,方始停步。
碧簫紅羅柳燕娘道:「那也不一定,我仍然可以替你想個辦法。唉,可憐我多年來苦心秘密訓練出來的雙鬟四啞都不在此地,如果這六人在此,那就不愁送你不到華山了。」
但她接著便驚慌起來,一來是曹廷的屍首就撲跌在她的腳邊,二來她雙手和頸項部被箍住,動彈不得,終久要活活餓死椅上。
心念一決,立刻縱下騾車,落荒奔逃。羅門居士和葉葆都怔了一下,接著驅馬走到車邊,葉葆跳下馬,一手托起棺蓋。
她呻|吟道:「為什麼人家要把他活埋呢?」
墓內那條暗黑的甬道似乎沒有盡頭似的,他們攜手奔了許久,左旋右轉,估計最少也走了五里左右,這才發現一個石室。
那男子陡地停住腳步,低聲道:「凌妹妹,我可曾把你嚇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跳?」
柳燕娘一直用手拉住帽子,其實是借此遮住面孔,她澀聲應道:「這就奇了,我想到什麼地方去還要你們准許不成?」
凌玉姬那裏吃得下,便沒有要,顫聲道:「他們為何會搜到此處,假如他們先撞入這個房間中,那時怎生是好?」
她只好訝異地望著此人,只見那人轉身出房,在外面不曉得幹什麼,沒有一點聲息。
她玉頰上泛起紅暈,益發顯得艷麗絕世,接道:「我把我們的婚事告訴爹爹,他老人家一定很高興,尤其是你居然能夠踏入帝疆絕域之內。」
他說著把凌玉姬拉起來,道:「趁現在日未下山,我們到那財神之墓探看一下,無論如何要把那些被陷在墓內之人救出來。」
柳燕娘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陰森低沉,緩緩道:「可怕的還在後面,有一次,我認錯地方打開一具剛葬下的棺木,那個死人面上呈現青紫之色,並且流露出絕望恐怖和聲嘶力竭的神情,在那棺蓋之上,還有好多道血淋淋的指痕,而那具死屍十指指甲盡皆脫落,染滿了血跡。」
正說之時,兩騎業已馳到,羅門居士冷冷瞅住柳燕娘,道:「你昨日不是說要到張家集的麼?這是什麼地方了?」
她曉得是那面棺蓋業已關上,現在假如柳燕娘把她埋在地下的話,自己便像剛才她說的那個被人活埋的屍體一樣!
凌玉姬心中更加害怕,沉默了一陣,道:「假如他們進來,你不要動,等我衝出去,他們一定想不到房中還有別人,而且他們抓到我回去交差,已經十分高興,多半不會再搜查屋子。」
那人又道:「嘗聞凌姑娘姿容絕世,在下傾慕已久,可不可以讓在下一睹芳容?」
還有藍岳,他年輕英俊,武功高強,也像無名氏一樣深愛著自己,也看過自己的容顏。
刁童井奇道:「你最好少出點主意,快點動手挖掘,我非瞧瞧下面是什麼東西不可。」
過了一陣,房門人影一閃,一個人走了入來。
到她睜開眼時,已經是白天,但房中光線黯淡,一片死寂可怕的氣氛。
這一陣生命的空白逝去之後,她開始平靜地忖想一些事情,其一就是這柳燕娘為何要加害自己,莫非是她嫉妒自己把顏峰搶去,所以要加害自己?
那人道:「如果凌姑娘拒絕在下的要求,在下這就轉身走開,不管你的事了。」他的聲音甚是低沉,略帶嘶啞,好像是故意逼緊嗓子。
那兩人點點頭,不再做聲,逕自先行,不久便去遠了。
她拉住凌玉姬,把她帶到一條僻靜的胡同內,接著抱起她跳入一座園內,低聲道:「這兒是一座尼庵的後園,你且躲在樹影之內,我去去馬上就回來。你是個姑娘身份,即使被人發覺,也不大要緊,隨便撒個謊就是了。」
他們這一對年輕夫妻卻一點都不動心,只覺得這些珍寶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所以在櫥外流連觀賞,卻不伸手移取。
柳燕娘微笑道:「好妹妹你放心等候,我去辦一點事就趕回來。」
凌玉姬道:「那些人既是死囚,你用什麼法子把他們救了出來?」
柳燕娘伸手在太師椅上急急摸索,最後在椅背後摸到樞紐,用力一按,滴答數響,鋼箍都縮回椅內,不露一點痕跡。
他們不是等閒之輩,自然不必掩藏形跡,一徑入山,最後到達財神之墓前,便碰上了帝疆四絕之一的葛老人,他們被葛老人迫入墓中,從此沒有出現。
刁童井奇忽然道:「等一等,這是什麼?你看見牆邊的地上沒有?」
一天終於過去,房中漸漸錯黯,可知已經是黃昏時候。
她們走出胡同,凌玉姬更加吃了一驚,道:「車上可是一具棺材?這是誰家的靈車?」
這個石室甚是寬敞,室內佈置得極為華麗,不但有象牙做的繡床和沉香木的桌椅等,甚且還有書架和書桌,桌上擺有文房四寶等物。此外,在東西兩邊的牆壁間,各有一具高大的檀木櫥,都鑲著玻璃。櫥內分為六層,每一層擺著無數珍奇飾物珠寶,燦爛奪目。每一件寶物都是世所罕見,珍珠、瑪瑙、翡翠、珊瑚,說之不盡。
凌玉姬道:「為什麼呢?啊,這劍鞘可以套在小臂上,這樣誰也看不出帶著短劍哩!」
凌玉姬怔了一下,道:「這一點我倒沒有想到。」
碧簫紅羅柳燕娘看看勢頭不對,她本是智謀出眾,閱歷極豐的老江湖,一看已知今日如果不設法脫身,一則決敵不過這兩人,二則露出了真面目,傳出江湖後顏峰便有蹤可尋,三則再纏下去,不但無法把凌玉姬送到華山,反而會耽誤了時間,倒不如趕快逃走,反過來綴住他們,看看情形再說。
但這兩人有一點相似的,那就是眼睛中都流露出精明老練的神色。
當下兩人離開此室,沿著黑暗甬道奔去,不久,就走出墓外,正是從原來的墓門出去。
無名氏恍然道:「原來如此,而那直隸顏家就是靠那具千里眼在十里之外偷窺帝疆四絕搏鬥較量,學會了許多奇奧絕倫的手法,因此能稱雄於武林之中,而又不犯帝疆四絕的禁條。」
凌玉姬耳中聽著夜風呼嘯,自己躺在棺木之中,她的話使她不由得膽戰心驚起來。
凌玉姬訥訥道:「這個……這個……」
凌玉姬道:「你難道忘記了我爹的嚴囑麼?他說過凡見到我面貌的人,我就要嫁給他,如果不能委身下嫁,那就要殺死他。我嫁給你實在是遵從他的嚴命,他老人家絕不反對。」
柳燕娘也緊張地側耳傾聽,不久,隔壁傳來嵇大洪響亮的聲音,道:「那小子在這房中耽了許久。」
柳燕娘道:「說起來話長,那雙鬟是兩個長相醜陋驚人的女子,她們乃是親姊妹,十餘歲時因孤苦無依,到處流浪,有一日偷了人家的豬,燒烤果腹,被人家找到,集眾圍捕。先是十多個壯漢去抓她們,竟被她們衝出重圍,甚至還傷了好幾人,後來人越和_圖_書聚越多,持刀掄棍的終於把她們抓住,這些村人氣憤之下,把她們毒打了一頓,便要活埋。恰好被我碰上,才用各種手段把她們救出眾人之手,她們沒姓沒名,一個叫大醜,一個叫二醜,樣子雖是難看,可是天生異稟,任何武功,不論是內外軟硬的上乘功夫,都一學就會,一練便精。不瞞你說,我以前頗為濫交,武林中高手與我有過露水之緣的人甚多,這些高手們總要留下一兩宗絕藝在兩鬟身上,所以說起來她們的武功比我只強不弱,另外四啞則是四個相貌醜陋的大漢,他們原是各地死牢中待決的囚犯,舌頭均被割去,故此變成啞巴。我一共找到這麼四個天資稟賦奇高的人,便設計把他們救出生天,授以武功。」
柳燕娘舉步按住帽子,那隻手便遮住一半面孔,壓住嗓音道:「大爺好說了,這口棺木乃是要送到前面的張家集,但看來今晚已趕不到啦!」
她停歇一下,道:「剛才說到四啞之事,我還未回答你的問題。我的好計,說穿了也很簡單,那就是用一種秘製藥物,暗暗給那待死之人服下。他服下之後,立刻就氣絕身亡。於是獄官呈報之後,便往亂葬崗上一埋,而我則等到半夜去把屍首起回來,七日之後,藥力自解,他便活轉過來。」
凌玉姬已知道柳燕娘只能把她送到華山山麓,所以一直盤算怎生入山尋到無名氏,而又不會被顏峰中途截住。
黑暗中傳來一陣幽沉的聲音,道:「因為他的家人以為他已經氣絕身亡,其實他卻未曾死掉。」這聲音突然聽不見,同時眼前一片漆黑,黑得像是在萬丈地底似的,凌玉姬平生當真未曾見過這麼黑暗的光景,但覺四肢癱瘓,口噤無聲。
無名氏道:「因為我練的內功乃是極高明威猛的一種,據那位老前輩說,這種功夫是他最近才悟通的,本來要傳授給他的一個至親至愛的人,可是他已經不行了。」
她隨即聞到一陣異香,卻是那曹廷暗暗使用迷香,要把她熏倒,加以蹂躪。
她喜不自勝,小心翼翼地納入鞘中,箍在小臂之上,衣袖垂落下來,誰也看不出她身上帶著利器。
纏夾先生曹廷最怕的是凌玉姬那種殺人於無形的絕技,是以暗暗使用迷香。
柳燕娘偷眼一看,這兩騎馬上的人裝束各異,一個是寬袍素服的老者,一個是身高體壯,相貌方正威風的壯年大漢。
凌玉姬無可奈何地道:「那我有什麼法子呢?但如果你是個有骨氣的豪傑好漢,便不應該這樣做。」
羅門居士和葉葆曉得她和無名氏的關係,聽了她的話,都猜不出是怎麼一回事,當下商議了一陣,便決定帶她到華山找無名氏。
柳燕娘道:「你既懂得配藥之方,可知我不是騙你的了,我告訴你,那幾次我去亂葬崗,挖掘墳墓時,曾經挖錯過幾個新墳。」
凌玉姬仍然默不做聲,那人等了一陣,忽然縮回手去。
凌玉姬不由得愁泛眉梢,嘆一口氣,道:「這樣說來,我自然難以平安到達華山了!」
凌玉姬首先把如何被顏峰軟禁,如何仗借纏夾先生曹廷之力逃了出去,誰知接著又發現那曹廷不懷好意,騙她坐在太師椅上,雙手及頸子都被鋼箍箍住。
棺內鋪著厚厚的棉褥,她躺下來,柳燕娘托住棺蓋,慢慢放下,尚有半尺左右時,他便托住不再合上,道:「裏面躺著還舒服麼?」
她把凌玉姬放下,從懷中取出一塊乾硬的燒餅遞給她,輕輕道:「你大概是餓壞了,先吃上一點,好恢復氣力,我們躲在此處,可以聽到後窗透過來的聲音。」
無名氏目光移到她面上,只見她不但天香國色,舉世無雙,而那美麗之中又有一種蝕骨銷魂的媚態,最是難禁,不知不覺忘了那些憂慮煩惱。
那陣步聲乃是從窗後傳入來,此時已沒有了聲息,不知是那人已經遠去,抑是在窗後的走廊上凝立不動?
刁童井奇道:「你不要多問,動手就是。」但他接著又說下去,似是忍不住不說。他道:「這泥土下面有沒有東西,我目下那敢確定?如果藏有東西,必是凌姑娘的屍體。如果空無一物,那就是曹廷故佈的疑陣,目的在阻緩我們追上他的速度。哼,可惜他還不曉得自己這一輩子別想逃得出我們的追蹤,否則早就乖乖不動,靜候發落了。」
忽然瞥見那張輕薄的面紗無風自動,心中一凜,接著聽到面前的地上「嚓」地微響,沉下目光看時,一縷微風襲到面上,頓時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凌玉姬點點頭,隨他向墓門走去,心中忖道:「最好救不出藍岳,或者他已經死了,我的心事也就完全沒有啦!唉,他對我竟是那樣一往情深,連我把他送給巫婆子他也沒有絲毫怨恨,這卻教我如何能親自下手取他性命?」
凌玉姬把她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但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她是在幹什麼。
凌玉姬不敢說出疑心她的話,卻又被迫不過,只好爬上車,跨入棺木之內。
碧簫紅羅柳燕娘忖想了一陣,道:「我自從蒙姑娘搭救,一直埋頭養傷練功,天幸姑娘的醫術及靈藥十分神效,短短十餘日便已痊癒了八九成,要不然今晚恐怕還沒有氣力報答姑娘大恩。」
人山嵇大洪雄壯響亮的聲音升起來,他道:「到底下面有沒有東西?我可糊塗啦。」
柳燕娘道:「對不起,我就是天生愛惡作劇,這個毛病使得我不知吃了多少虧,還是改它不掉。」
卻聽刁童井奇的聲音又道:「你真笨,下面不一定會有東西,這也許是曹廷那廝緩兵之計。」
凌玉姬道:「如果發生事情,你儘管走開,我不怕他們。」
她又把話題轉回去,道:「我聞到那陣香味,便曉得此屋之內,有人正被嵇大洪他們搜捕,所以從窗中望入房內,見到地上的曹廷和太師椅上的你。」
無名氏撒謊之後,心中既寬慰又難過。卻聽凌玉姬興奮地道:「你快點把這大悲佛手練好,還有那達摩圖解和十二散手,那樣我們等到重陽之日,便可以到黃山始信峰見我爹爹了。」
凌玉姬想起自己被那張太師椅所https://www•hetubook•com.com困時的情景,不由得抿嘴一笑,暗忖那人山嵇大洪豈可與柳燕娘相比,定然要找上老半天,這可有得刁童井奇好受的了。
凌玉姬皺眉道:「為何那車子是白色的?豈不惹人注目?」
柳燕娘道:「你走過去瞧瞧就明白了。」
無名氏搖搖頭,道:「如果這麼簡單,就不能稱為千古之謎了,你看那一干先我們入墓之人,那一個不是身懷絕技之士?如果只是一扇石門掉下來,他們縱然來不及搶出門外,也有法子把門撬開,是也不是?」
那人沒有立即去揭她的面紗,五指也未曾碰到那條輕紗,停在她下巴前一尺左右,沉聲道:「你只要點頭,在下看過芳容之後,立刻就把姑娘救下,保證絕對不會侵犯姑娘。」
凌玉姬只好蹲在黑暗的樹影中,心中惴惴地等候。
無名氏訝道:「此劍名為『火舌』,乃係劍器中的重寶,不論是那一種神兵利器,碰上此劍,立時斷折。你不妨在石上試它一下。」
練了一會,她暗暗依訣揚袖發出一股潛力,向數尺外一株碗口粗的樹身撞去。
那人房後瞧看了一陣,伸手在面上摸索了一陣,方邁步走近來,左手一揚,火光浮現,頓時兩下都看得清清楚楚。
此外,她也想起了無名氏,假如他曉得了自己的下場竟是如此悲慘,這陣刺|激足可以把他變成癡呆之人,永遠都再沒有悲喜的感情了!
柳燕娘道:「他麼?這還用說,自然是被人活活埋葬,然後在棺中悶死!」凌玉姬但覺全身癱瘓,害怕得連連呻|吟,此刻她已幻想到被埋在地下那人,眼前是死一般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靜,不論如何敲打抓踢,聲音都不能透傳出地面,然後一陣陣氣悶的痛苦襲到……
凌玉姬手腳發軟,站不起身,柳燕娘卻不管她,返身奔了出去,很快又轉回來,手中抱住一床棉被,罩住曹廷屍身上。
凌玉姬道:「現在我也不曉得,我只要查問出無名氏的下落,就去找他。」
凌玉姬聽得目瞪口呆,過了一陣,才道:「你侃侃而談,好像對此道深有研究。」
她過來把她抱起,跳出胡同外,只見一輛騾車停在胡同外面。
接著,他們就開始瀏覽架上的古籍秘典,並且在椅上憩息,漸漸光線黯淡,生似已是黃昏時候。他們商量一下,決定在這個石室內休息一夜,明晨再繼續查看全墓。
柳燕娘一手掀起棺蓋,道:「凌妹妹,你進去吧,裏面舒服的很。」
柳燕娘揮鞭驅車,估計明日中午便可馳抵華山山麓,然後她就去辦自己的事。
等到石室上方角落的圓光完全黯黑之後,東西兩邊的檀木櫥中發射出青濛濛的光華。那些奇珍異寶在這青濛濛的光線之下,各呈異彩,霞綺騰幻。
凌玉姬嬌軀微顫,道:「這位老前輩姓什麼?他長得什麼樣子?他可是死了?」
次日清晨,他們起身踏勘地形,這間石室出去,尚有三個石室,每間石室都堆放著人寰罕見的奇珍異寶,這對年輕美麗的夫婦對這些價值連城之寶只是略為看看,絲毫沒有動心的樣子,倒是最後的那間石室,掛著幾件兵器,其中有刀有劍,有戈有戟,都是樣式奇古,一看而知絕對不是凡金俗鐵,他們對這些兵器卻多看了幾眼。
他突然緩緩伸手,伸到凌玉姬面上,似是要揭開她的面紗。
兩人靜靜側耳聆聽著,不一會,果然聽到隔壁房中有了響動。
無名氏聽完凌玉姬的敘述之後,長嘆一聲,道:「我們真是磨難重重,而我更感到慚愧,因為我居然妄想在帝疆中爭雄,卻連妻子也保護不了。」
方想之際,碧簫紅羅柳燕娘已拉她輕輕走出房外,接著抱住她的纖腰,縱出外面街上。
凌玉姬這一驚非同小可,駭得屏息噤聲,動也不動一下。
凌玉姬正要問她後來的種種做法是什麼意思,忽然覺察到極為低微的異響,便閉口不語。
凌玉姬聽到這裏,不禁對那碧簫紅羅柳燕娘的智謀大表佩服。不過她此時還不明白的就是為何不趁這時速速逃走?莫非外面尚有別人?抑是另有妙計?
她昏昏沉沉地忖想著,忽然間眼前一亮,轉目看時,原來在她頭頂那一面出現了幾個指般大的小洞,不但透入微弱的光線,還吹入冰涼的夜風。
他話聲一頓,尋思起那位葛老人的武功火候,實在已達超凡入聖之境。若然他一開始就全力出擊,只怕當真捱不住三招到五招,更何況帝疆絕域之內,竟有四人之多,各人的絕藝都不相同,威力各異,比起對付同一個人的二十招便又難上千百倍。
凌玉姬驚道:「你是誰?」
刁童井奇道:「胡說,你先在這椅子上前前後後摸索一下,只要找到樞紐便行啦。」
他與凌玉姬談論及進步神速之事,最後他下個結論道:「以前你說過學會修羅七訣之後,任何招數都一點就透,這話果然不假,何況我還多學了大悲佛手,學起各種招式來自然容易。至於我功力又有進境這一點,相信必是由於那位老前輩的神奇內功,加上他當時曾經贈我一粒靈丹,今日我又服了葛老人的瓊宇丹,這些絕世靈藥。神效驚人,故此功力益見深厚凝固。也許你的金針刺穴大法對我也有幫助呢!」
柳燕娘伸手的把她抱起,匆匆走到隔壁一間狹小黑暗的房間內。
無名氏聽了這話,突然雙目一睜,面上流露出一派深思冥索的神情。但過了一陣,便廢然嘆了一聲,道:「我這在記憶未失以前,一定研究過這些學問。還記得那次在沙漠的天龍寺中,馬癡歐陽老人帶我走出那座奇門陣法之後,當時我似乎也懂得這等奇門遁甲的絕學,可是用心追索時,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凌玉姬被她引起好奇之心,道:「雙鬟四啞是怎樣的人?」
那人低聲道:「凌姑娘不要害怕,我剛才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但目下形勢緊迫,我已見到人山嵇大洪和刁童井奇好像向這邊搜到!」
這天晚上,他們仍然在荒野中過夜,次日上路,過了張家集一段路之後,陡然間蹄聲急驟馳到。柳燕娘回頭一望,只見兩騎疾馳而來,她不禁m.hetubook.com•com驚道:「糟了,羅門居士和葉葆一塊兒追來啦!」
凌玉姬長長透口大氣,道:「剛才真駭死我了!」
柳燕娘接著道:「一個人才死之時,沒有什麼可怕,但埋過在地下,那怕時間甚短,屍體也立起變化,看起來形狀可怖,彷彿會從棺中衝出來把人抓死似的。」
柳燕娘道:「誰都不是,這口棺材內將要盛裝住一個絕世美人的香軀!」
無名氏道:「那是因為財神錢老前輩遺言中說明不可妄取兩件寶物,否則就有一年幽囚之災,我想那些先我們入墓之人,一定都犯了此戒,所以被封閉在石室之內,現在我已看出一點眉目了。」
她忽然在想到父親嚴命自己不得被別人看見全貌之舉,好像有點不合情理。這世上之人絕大多數都是十分好奇,越是遮掩起來,人家就越是想看一看。
十二金錢葉葆朗聲道:「棺木中裝的是什麼?你趕緊從實說出。」
無名氏摟住她的纖腰,胸中豪情飛揚,朗聲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能夠在帝疆中爭雄。」
走到傍晚時分,忽有兩騎跟在後面,大約跟了六七里路,然後才趕上車。
凌玉姬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怪不得名字叫做大悲佛手。」她停口想了一想,又道:「你何以說不必學那無相神功?」
他忽然住口,目光卻避開了凌玉姬,投向漠漠長空,心中充滿了一種震驚恐懼,默默忖道:「天啊,這位老人家會不會帝疆四絕之一?也就是玉姬的父親,我的岳父?」
無名氏訝道:「這就顯得不公平了,他們已是當世最高強的奇人,即使有人差堪與他們匹敵,也禁不住他們輪流攻擊。」
柳燕娘道:「姑娘打算到何處去?」
凌玉姬微微一笑,沒有做聲,顯然她心中不大相信,無名氏接著道:「最令我測想不透的,便是這墓中機關用什麼力量作為動力得以使石室封閉……」
碧簫紅羅柳燕娘搖搖頭,道:「那不行,他們除非先殺死我,否則休想把你擒回去。」她停歇一下,又道:「我剛才就是因為發覺這兩個魔星在我居處附近轉來轉去,所以趕緊溜走。經過此屋時,發覺好像沒有人居住,所以打算躲在此宅之中。但走到窗下,忽然聞到一陣異香。」
嵇大洪道:「地面好像撬挖過,怎麼啦?」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騾車開始向城外駛去,出得城門,只聽柳燕娘的聲音不時飄送入來。她有時告訴她說發現顏峰手下之人,不過他們都不會注意運送靈柩的騾車。此外也發現一些武林人物,照柳燕娘的猜測,這些人物必是趕赴華山去的。
那人道:「我就是蒙你救出鬼域的碧簫紅羅柳燕娘。」
但他們趕上騾車之後,那個壯年大漢扭頭向她打個招呼,道:「請問老兄要把這口棺木送到何處?」
這人因是背著房門,外面昏黯的光線照不到他的面部,所以看不出相貌,只看出他身材矮細,頭上似乎用布包住。
她的衣袖只輕輕飄動一下,絲毫沒有風聲或其他異狀。而那株碗口粗的野樹也僅僅突然無風自動,隨著她發出的潛力彎低,並不斷折,樹身上更不曾有碎裂之痕。
她沉默了一陣,又道:「假如他們發現了我的真面目,又曉得我要幫你到華山去的話,他們衝著我,也會使你心願落空。」
人山嵇大洪大聲道:「不要緊,待我把這椅子劈碎,你別掙動。」
無名氏接著道:「大凡這種驚世絕俗的禁地,最難安排的就是動力問題,否則偶有鳥獸蟲蛇觸動了機關,全墓都封閉住,豈不是自費心血?同時沒有動力的話,各種機關決不能自動回復原狀。那財神錢乾的遺示曾經指出,石室封閉是為期一年,試問如果是一扇石門掉了下來,一年以後怎會自動打開呢?」
凌玉姬呻|吟一聲,她已經駭得半死,一方面又替那棺中死人感到萬分痛苦,因此儘管震駭之極,仍然問道:「他……他何故會顯得這樣悲慘可怕呢?」
凌玉姬大感興趣,問道:「你看出什麼眉目來?可以說給我聽一聽麼?」
她發出潛力時,那株樹剛剛是彈回來的方向。忽然間嘩啦啦一響一那株碗口粗的樹整棵都迅急彎倒,彎曲之處勒勒連響,樹枝爆裂多處,一望而知這棵樹只差一點就齊腰斷折。
凌玉姬道:「你那裏知道,他們也定下一條規則,那就是每人只准出手三招以上,五招以下,絕不能超過五招。但由於招數所限太少,加以大家都怕來人是四人之中教出來的徒弟傳人,所以無不用盡平生功力。這樣你也可以想像得到這幾十年來,死了無數高手之後,還有沒有人敢踏入那帝疆絕域之內?」
柳燕娘輕輕笑一聲,道:「如果不墊上厚褥,你一會就更難受了。」
凌玉姬不敢做聲,也不敢走近去,卻被柳燕娘抱了過去。
她停了一下,接著道:「這些日子來我沒有與外界接觸,所以不曉得無名氏的消息,現在形勢緊迫,我只好拼著敗露蹤跡之險,去向人打聽一下。」
人山嵇大洪道:「管他呢,就算是埋有大批銀子,我也不希罕!」
柳燕娘道:「因為他們都和我有仇,其次他們也曉得我和顏峰姘居之事。」
那人道:「如果我強行伸手,便又如何?」
凌玉姬睜開雙眼,但覺身上出了不少冷汗。她先是慶幸自己聲東擊西之計生效,騙得對方目光移開,立刻就用口中毒針射死敵人。
她看了一會,忍不住取起來觀賞,無名氏面色微微一變,但仍然溫和地道:「你既然取了起來,也沒相干,但千萬不可再動其他的東西。」
無名氏聽了這話,可就想起另一個見過凌玉姬全貌的藍岳,心中不禁泛起一陣不安之感。
過了許久,一條人影落在樹影前面,她抬眼望去,卻是個短衫褲,戴著帽子,手中持著皮鞭的男子。
他的聲音十分響亮,十餘丈外的山腰處,有個美貌女尼悄然站在樹後。這時也聽到他雄壯的語聲,突然間流下兩行清淚,輕輕嘆息一聲,轉身飄然而去。
凌玉姬茫然四顧,道:「但我看不出一點異狀啊!」
凌玉姬聽了他的話,振腕向石壁上刺去,只見鋒刃深和圖書沒入石中,如刺豆腐,沒有一絲聲息。她隨手一剜,石壁上就被那「火舌劍」剜了一個洞穴,宛如用普通的快劍剜割朽木軟泥似的。
柳燕娘笑一笑,道:「我用的是瞞天過海之計,目下不宜多說,不過你這一問我卻有了主意。」
刁童井奇道:「現下已不怕那廝飛得上天,但這地面痕跡卻十分可疑,咱們先不忙搜查全宅,且看看地下埋著些什麼?」
無名氏早就把入墓戒條告訴了凌玉姬,所以不必再說,一齊入去。
凌玉姬忽然發現在兵器下面的架子上,許多珍寶之中,有一口長約五寸,薄如柳葉的小劍,劍鞘不知是什麼皮革所制,色呈灰黑,甚是柔軟,鞘腰有一道鋼箍,製作精巧,想來是用以箍在什麼物件之上,以便攜帶。
凌玉姬見他突然間愁眉不展,便解下面紗,嫣然微笑,道:「請看看我!」
無名氏道:「我相信你再取一件的話,此室一定會自行封閉。」
嵇大洪沒有回答,想是他一來根本就大感糊塗,二來專心撬挖,所以不做一聲。
那株野樹彈回來,緩緩搖擺。凌玉姬皺起眉頭,衣袖飄處,又發出一記神功潛力。
凌玉姬道:「原來這樣,此計難就難在那種秘製藥物,我也懂得這方子,但其中有兩三種藥物太不好找,再說我配出來也沒有用處。」
碧簫紅羅柳燕娘眉頭一皺,道:「如果顏峰也在那兒,只怕你未見到無名氏,就先被他截住,他手下訓練有八虎將,個個身手高強,精明慓悍。以顏峰的為人,諒必沿途佈置人手,以便有所作為時,隨時可召集出動。」
凌玉姬忙道:「前幾日顏峰離開時,曾經告訴過我,說是無名氏和一些人到華山去揭那千古之謎,他本人也是趕到華山去。」
凌玉姬沒有做聲,口中含著毒針,光等面紗揭開的一剎那。
只見那人身上穿著灰布大褂,頭上用一條淡青色的布包住,那條青布盤過頸子,繞回來把面孔包住一半,所以只見到一雙淡細的眉毛和發光的眼睛。
她尋思之際,一面拔劍出鞘,只見那短短五寸的劍鋒,射出朱紅色的光芒。
凌玉姬在棺中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她心中餘悸猶在,仍然未曾當真恢復平靜。
人山嵇大洪是拚命地用短刀撬挖,聽了這話,動作立刻放慢,好像真怕把泥土下面的東西撬壞。
凌玉姬這時才恍然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們肯放走曹廷和我……」
她的手腳好快,一下就把曹廷緊緊包起,抗起來又奔了出去。轉眼便回轉來,用一柄短短的刀子在牆角的地上亂剁亂撬。
那人點點頭,道:「姑娘說得對,所以在下才會跟你商量。」
凌玉姬點點頭,現在她已不十分驚訝有人認得出她是誰。
凌玉姬心中大震,一時卻拿不定主意是否暗下毒手把這人殺死。
凌玉姬等了好一會工夫,本以為那人已經棄她而去,心中緊張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惘然。
長夜漫漫,似乎永遠都不會消逝。凌玉姬不知不覺昏昏沉沉地睡著。
無名氏突然甩開凌玉姬的手,迅快如奔雷閃電般向左側的崖坡撲去,一轉眼間,身形已被樹木遮住。
刁童井奇道:「叫你少出主意你偏不聽,試想如果他把凌玉姬殺死了,埋在地下,我們窮追一氣,有何用處?」
所以她不敢開聲,心中卻矛盾地希望那人不要跑開。
凌玉姬駭得「哎」一聲,道:「多可怕啊,多可怕啊!」
凌玉姬雖是訝異,卻不著急,自個兒在墓門前等候,閒著無事,便暗暗練習那神尼伽因大師的無上心法無相神功。
凌玉姬接口道:「不錯,這陣香味就是曹廷身上發出的。」
她對於藍岳老是覺得歉疚和難以解決,因為他看過自己的容顏,所以必須要殺死他,但事實上卻難以下手。現在卻好了,反正自己一死,一切都解決了。
這裏無名氏已經拽開架式,在練那十二散手,他只諳熟前面的六式,那時要學了許多日才學會。現在開始學後面的六手,卻一下就學會了,並且感到功力似乎又大有進境。
凌玉姬輕嘆一聲,道:「我寧死也不能遵命。」
凌玉姬不禁緊緊拉住柳燕娘的手,身子微微發抖。
凌玉姬驚慌地道:「柳姊姊你得快回來,以前我碰過這種情形,自個兒等了一陣就出岔子。」
柳燕娘道:「凌妹妹可瞧見那兩人麼?一個就是洛陽銀魚精舍的羅門居士,一個是大名鼎鼎的十二金錢葉葆葉大俠。」
她在等候死亡之際,自然免不了想起這許多經歷,驀地覺得父親不讓她修練武功,真是大錯特錯之舉,假如她有一身帝疆絕藝的話,走到江湖上,誰也欺負不了她。
忽然間她忘了恐懼,宛如已經死了似的,靜靜地躺著不動,腦中也沒有了任何思想。
凌玉姬道:「這還不簡單麼?我們觸動機關,一扇石門掉下來,豈不是就把我們封閉在內?」
凌玉姬聽他說得斯文,而且此人眼中並沒有那種異樣的慾光,因此心中也沒有那麼驚慌,當下道:「對不起,恕我不能從命。」
人山嵇大洪怒哼一聲,道:「那個王八蛋若敢傷了凌姑娘一根毛髮,我抓住這王八蛋之後,非拿刀子一下一下剁他不可!」他的聲音中流露出的怒氣,使得凌玉姬自家也十分驚訝。
凌玉姬聽說要藏在隔壁,一方面害怕,一方面迷惑,但仍然站不起身。
凌玉姬心中忖道:「唉,大概只有那位師傅知道你的身世來歷,可惜我當時忘了問她。而她又嚴囑我不得向無名氏提起她,不然的話,我先向無名氏探詢有關她的來歷,就可以漸漸查出了他的身世,或者可以幫助他恢復記憶。」
刁童井奇道:「你最好少說話,快點動手,凌玉姬跟你沒有一點干係,就算被那廝害死,你何必這麼難過?哎,你慢一點,不要把底下的東西弄壞。」
接著柳燕娘的聲音從外在透入來,她道:「凌妹妹,你沒事麼?唉,我這個喜歡惡作劇的脾氣才說又犯,一定把你駭壞了。」
凌玉姬本來想開口呼叫救命,好教那人入來。然而她又生怕這個人又像是曹廷那一流的險惡之徒,把他驚動的話,無疑是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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