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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車俠影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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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晉總壇任重道遠

第七章 晉總壇任重道遠

胡總管笑容可掬,向他連連道乏,接著再三致慰問之意。
當然,這個疑問,要等以後事實上找尋答案了。
要知這大寨房屋無數,佔地甚廣,幫眾人數不少,分佈據守的地域自然十分遼闊。假如總壇發生緊急事故,則傳達命令之時,如用人力,當然十分不便,甚至可能貽誤戎機。因此,這個中樞重地,便設下巨大無比的鐘、鼓,以便在緊急狀態之下,發號施令,可收如臂使指之效。
正對面是一座高廣的正屋,大門洞開,石階上有幾個佩刀黃衣大漢,看來是正在等候他們抵達。
徐少龍是第九號房間,他和衣躺在床上,那厚厚的床墊,非常舒服,還有整個房間皆是漆以天藍色,其他的傢俱,也都莫不與這個色彩相配,使人感到非常寧謐恬適。
「修理」他的法子簡單得很,徐少龍根本不必開口,只不過是突然停下腳步,冷冷的瞅住他就行了。
徐少龍嚴厲的望著他,露出一副準備吵罵或是打架的姿態。
他們在大廳門口停下腳步,但見此廳既大又深,遠遠看見裏面有個人坐在太師椅上,椅後站著一排四個青衣少年,都佩著兩尺餘的短劍,神態森冷。
接著白、赤二旗的人都到了,其中只有一個白旗分舵的張行易引起徐少龍的注意。此人年在三旬左右,面白無鬚,舉止神情都像個飽學儒士,尤其是身穿一襲月白色長衫,顯得特別瀟灑飄逸。
徐少龍似乎是不敢多辯,默然不語。
這十五名年輕高手,都各有一個非常舒適的套房,一切應用之物,除了武人須用者外,連文房四寶也齊備,甚至於有些卷軸和冊籍作點綴,氣派十分不俗。
徐、居、梁等三人一齊躬身應是,謝沉又道:「目前乃是在形式上見一次面,所以本座不擬多講了。回頭你們到營府休息,安排居處,明兒就開始作為期三個月的訓練。詳細情形,自有專司此責的人解說。不過,本座要提醒你們一句,那就是這三個月的訓練,非常嚴格,不是常人所能忍受,並且在紀律上實施嚴厲的考驗,稍一犯規,即有身敗名裂之虞。我希望你們謹記這一番話。」
三個年輕人自然都恭謹而應,徐少龍可就感覺到此老雖然目光不正,心胸險惡,但這刻侃侃言來,倒是充滿了慈藹關懷之意,使人不知不覺拿他做尊長前輩看待,而不僅是上司下屬的關係。
入得裏間,但見玉羅剎仍是原式躺著,那雙惹人遐思的赤足,還在微微搖動。
這一群年輕高手,至此無不收攝心神,準備晉見本幫非常高級的人物,甚至可能是幫主親自召見。早先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已經完全置諸腦後。
因此,他打消了「懶散的走出去」的意念,迅即走出。
她忽然陷入沉思之中,暗自忖道:「奇怪,我為何不想責備他的態度?莫非怕他以後完全改變麼?奇怪,我分明是因此而覺得不高興的啊!又為何不想他改變呢?」
胡總管鄭重地道:「徐兄有所不知,兄弟只不過是管理營府的事務人員,那似你們身膺重任,內則負起保衛總壇大寨之責,外則殺敵立威,有如幫主親臨。試想,這是何等重要的地位,以此而論,諸位的身份眼下已比兄弟高得多了。」
玉羅剎故意把赤腳搖動了幾下,任得對方欣賞。過了一陣,她才開口,道:「徐少龍……」
片刻間,梁一柏已垂頭喪氣的下來,一望而知,他必定受了氣。
徐少龍能夠身負重任,派到五旗幫臥底,自然不僅只是武功高強就擔負得起這等任務。
他的態度雖然謙恭順從和_圖_書,可是言詞卻沒有退縮一步,仍然含有迫人的意味。
外間那邊黃衣大漢們的談笑之聲,不斷的傳入來,因此徐少龍等並不感到寂寞。他甚至幾乎想出去跟他們聊上一陣。
玉羅剎美麗的唇邊,掛著一抹迷人的淺笑,道:「喂!你眼珠轉個沒完,想什麼心思麼?」
雖然其後他推測出這是因為黃南浦等人已來過總壇大寨,武功已無須測探,但不免甚感失望。
十五名年輕高手,情知這些粉黛鶯燕皆是得聞消息,特地等著看看他們的模樣,因而人人都不禁泛起了「春風十里揚州路」,以及「何處高樓無可醉,誰家紅袖不相憐」之感。
又過了一會,樓上的白衣童子,從樓梯上露出秀美的面龐,說道:「徐少龍,上來。」
徐少龍忙道:「屬下豈敢如此不自量力?唉!玉香主這話從何說起呢?」
這些屋子裏頭,有不少眼睛向外面窺看。其中不少露出面孔或身子,俱是靚妝婦女,躲躲藏藏的,倒也有趣。
黃南浦與另外兩人,進得樓來,向徐少龍等三人銳利地打量不已,一面點頭行禮。但沒有交談,就匆匆的一同走入內間去了。
徐少龍大是不忍,收起惡狠狠的神情,繼續向前走去。
她道:「還強辯麼?看你的神態,哼!了不起得很。」
在他徐少龍來說,由於另有圖謀,因此,這個職位對他更是重要不過。試想:地位既然這麼高,則多年來許多刺探不到的秘密,豈不是統統都可以探悉了?這等機會,簡直可說是千載難逢。
才走了幾步,玉羅剎的聲音傳出來,道:「徐少龍,你剛才何故停了腳步?」
太師椅中的人是個六旬不到的華服老者,面色陰沉,雙目神光充足,但眼珠溜轉不定,可見得此人天性甚是奸詐險惡,必是個滿肚子壞水的人。
玉羅剎深深吸一口氣,已抑制住脾氣,淡淡道:「你退下吧,我還要接見別的人,黃旗幫的已到啦!」
但見他恭恭敬敬的應道:「屬下全然不明召見之故。」
要知徐少龍乃是非常機警多智之人,這刻略一分析,已曉得玉羅剎雖然還是「堂主」下面的「香主」身份,但她的勢派架子,以及所悉的秘密,加上她曾漏過口風,使他得以判斷出她具有特殊身份。凡此種種,皆可證明如若獲得她的芳心,就等如把「當選」的希望增加了無數倍。
那磬聲久久不響,連梯邊的白衣俊童,也不禁仰頭向上瞧望,似是甚感奇怪。
照說他交待過這些事,應該退出才是。但他仍然沒有動身,略略說了一些本寨四下的地形,話題轉到那湖中的木樓,胡總管道:「那是進入本寨必經的檢查站,每日向例有一位香主坐鎮,只不知今日是哪一位?」
這可使徐少龍老大的不舒服,便也學他的樣子,盡力睜大雙眼,狠狠的回敬過去。
大夥兒拾級而上,個個被這等有如九殿傳呼一般的勢派所鎮住,無不露出畢恭畢敬的神態。
單看他的外表,已知必是勇猛善戰之士。他暗自忖道:「只不知玉羅剎接見所有各舵好手,用意是不是如我的臆測?如果是的話,我這一仗可以說是打得很漂亮。」
在天井兩邊角落的鐘樓和鼓塔。那麼巨型的銅鐘和皮鼓,被他看見之後,登時曉得大有作用。
他越看徐少龍的強橫神情,就越怕鬧出事情,面色都駭得白了,雙眉蹙起,已向他露出乞憐之色。
大船在後半截湖中駛行,放目但見共有三條河道入口,湖岸則垂楊錯植,蘆葦叢生,風景幽美,不見有人把守或巡邏。和-圖-書
黃南浦意態之間,微露傲色,因為他在五旗幫中的名氣,都比別人大上許多。尤其是在後起之秀徐少龍面前,更忍不住露出矜持之色。
等到副幫主謝沉召見完畢,便到營府去,掌管這神機營府上下一切雜務和執役者的,是個姓胡的胖子,最少也有兩百斤,頭頂已禿,未言先笑,外貌可真是一團和氣。
徐少龍可就當真感到奇怪了,忖道:「謝沉身為副幫主,自應言不輕發。他既然提到這一關不易過,而這大胖子又這麼說,豈不矛盾?」
這胡總管雖是胖得驚人,但走動之時,並不蹣跚。相反的還透出相當敏捷。言語詼諧有趣,一望而知是個很受人歡迎的人物。
徐少龍一笑,道:「那也得等小弟能夠及格留下才算數,小弟聽說這為期三個月訓練的一關,很不易過。」
大概是由於此湖屬於五旗幫總壇大寨重地,是以外人無從前來打漁,以此繁殖不已,特別豐饒。
綠旗分舵的三名年輕好手,也沒有經過浮臺探測武功,便安然入樓。為首的一個瘦高身材,面長如馬,雙目光芒凌厲,氣度不凡,徐少龍不須別人介紹,便已猜出這一個必定是與黃南浦齊名的陸揚了。
那白衣童子已禁不住現出驚惶失措之色,不問可知,他一定是極為懼怕玉羅剎。
玉羅剎那對明亮的目光注視了他好一會,才搖頭嘆道:「你太倔強了,只怕日後我們會相處不來。」
所有的人完全參見過玉羅剎,李均接到命令,開閘放行,這一群各舵排出來的高手們,改乘一艘大船,向大寨那邊駛去。
居安之站起身,但樓下這個白衣俊童搖搖頭,沒讓他上樓。
他腦筋迅轉,又想道:「以她這等身份權勢之人,全幫數千之眾,無不對她極力奉承巴結,唯唯遵命,絕對不敢稍稍拂逆於她。我如要從泛泛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得到她的垂青,勢非有一種獨特的風格不可。不錯,我大可對她表示冷淡,自然只是在有意無意之中,使她感到我並不重視。這麼一來,她反而會接近我,企圖使人屈服在她的美色魅力之下……」他只費了彈指工夫,就決定了原則和態度,當下立即依計行事。
剎時間她已想了很多很多,徐少龍站在那兒,默然不語。
徐少龍這一回可不是裝作了,訝色滿面,道:「玉香主這話真使屬下感到迷惑啦!屬下莫說武功才智都比不上你,即使強勝過你,但以地位而論,也只有聽命的份,如何會有相處不來之事?」
果然那白衣童子頓時色變,笑容全消。
玉羅剎果然秀眉一皺,道:「看你的樣子,好像已當上副統領啦!」
徐少龍一點也不張望顧視,可是所有的情形卻被他收入眼底。例如:升起達四丈餘高的旗幟,即是五旗幫的幫旗。
大廳門外的寬廊上,有兩排黃衣大漢,按刀而立,神情肅穆。
他裝出憂慮之色,搖了搖頭,才又道:「小弟真的沒有信心。」
他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間,已下了決心,定要獲得這個職位,縱然要他做些違背良心之事,也在所不惜,務求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徐少龍在心中分析道:「第一點是她想再見見我,和我多說幾句話。第二點是想法子收拾我,若是第一個理由,她的自尊心定必制止她這樣做,由此可知必是第二點了。」
上面隨即傳來一下磬聲,徐少龍用目光制止居安之,讓梁一柏先行上樓參見。
他逐房探詢,也甚方便,原來這十五個房間都是在一起的,分為四排,形式一個四方形,當中是一個數丈和_圖_書見方的大天井,十五個房門都朝著這天井,所以胡總管從第一房間到十五號,都不必離開。
等到對方眼睛轉動,望向她時,才接下去道:「你一向對女孩子都是這般大膽恣肆的麼?」
徐少龍卻對他特別客氣,連道仰慕。但此舉不但未能使對方顯得融洽些,反而那黃南浦更為矜傲些。
他的話是奉承對方的美麗,但態度卻表現出並不在乎,這是使人非常容易生氣的表情。
以徐少龍的看法,那面幫旗也可能是秘密訊號之一,附近的幫眾,可以看這面號幟的升降而進退。不然的話,那旗杆何須高達四丈。
磬聲馬上就響了,居安之迅即登樓,不一會下來,面色沒有什麼變化,可見得遭遇很正常。
居、梁二人幾乎掩飾不住憤然不平之色,只因他們目下乃是以每一旗為單位,因此黃南浦瞧不起徐少龍,就等如侮辱他們一般了,幸而這刻綠旗分舵的快艇恰恰趕到,才使大家改變注意方向,衝淡了不友善的氣氛。
徐少龍特別留意他們登上浮臺時的情形。只見那浮臺動都不動,竟沒有以此探測他們的武功。
徐少龍暗暗好笑,心道:「你煩惱了是不是?如果你曉得我的目的,你就決計不僅只是煩惱了。」他舉步行去,心中已感覺得出對方目下已達到最大限度,如果再激她,便會把她惹翻。
十五個人皆在階下竚立,眼見其中兩人迅即入內通報。不一會,裏面「噹噹噹」傳來三聲鑼響。於是他們被引登階入屋,穿過一重寬闊的天井,裏面便是正廳,也就是五旗幫的「總壇」開壇之地。
全船之人,都暗暗懷著秘密的興奮。因為他們終於在各分舵中脫穎而出,一躍而為總壇重要人物。
徐少龍等了一下,這才下樓。
只有徐少龍反而暗暗舒一口氣,想道:「那個黃衣大漢居然曉得是副幫主召見,而事實上吆喝聲中,卻沒有說出,可見得當初設計之時,本是一種使屬下莫測高深的手段,但時日太久,已忘原意,失去了神秘作用,每個有資格召見的人,都有了某種特定的形式,被屬下們一望而知。」
徐少龍裝出惶恐不敢當的神情,連連道:「總管您太客氣了……」
徐少龍心中冷笑一聲,決意要小小修理他一下,以便挫折他一向的氣焰。
徐少龍應一聲「是」,大步上去。
這三個人之中,有一個身材特別雄壯結實,顧盼之間,自有一股慓悍之氣。徐少龍一來聽人形容過,二來眼見這等氣度,登時曉得必是聞名全幫的黃旗分舵高手黃南浦無疑。
年少之人,總是富於幻想,是以他們一路行去,都不禁有點飄飄然,眼角不時瞥見窗中簾內的人影,個個血液奔騰,雄心萬丈。
事實上他所學甚博,天文地理,行軍佈陣,無所不通,所以此刻一望之下,已知道四下湖岸雖然不見有設伏情事,但必是由於地勢之險,五旗幫但須嚴守距湖較遠的一些據點,就足以防守得十分堅固。
不久,他們魚貫走入一道院門之內。但見兩邊的圍牆又高又長,間隔出一座廣闊的曠場。
徐少龍暗暗好笑,因為這一回合之中,他已佔盡了優勢,把她隨心所欲的捏|弄著,真是要她笑就笑,要她氣就氣。
此念已決,也就同時決定了對玉羅剎的做法。原則上是竭盡所能,獲得她的芳心。至於如何獲得,那就是屬於可以「不擇手段」的範圍了。
太師椅後其中一個青衣少年唱出叩見的禮數,徐少龍照做如儀,雖然不免感到有點屈辱,但另一方面,由於這等繁文褥禮中,可以看出本幫www•hetubook.com•com領導人物已經趨向講究外表,乃是老大僵化之象,便又不覺暗喜。
胡總管恢復滿面笑容,壓低聲音說道:「據兄弟所知,這一關只不過訓練的課程非常緊湊,十分繁重吃力而已。以諸位兄台的身手,仍然算不了什麼,這一關必可安然渡過無疑。徐兄半點也無須憂慮。」
玉羅剎狠狠的瞪著他,但看這人處處都顯露出一種看不見的反抗氣味。她真想狠狠的罵他幾句,但又沒有把柄,除非是責他態度不恭敬而已。
所以大家都很少開口說話,座船從當中的水道駛入,曲折而行,一共穿過五座拱形石橋。最後,在一座碼頭邊停泊。
不久工夫,黃南浦等三人也都下樓到了外間,這參見玉羅剎之事,似乎十分輕鬆簡單,全無驚險。
玉羅剎淡淡道:「你可知我再叫你上來,為的是什麼原故?」
此人在武林中成名甚早,人稱「龍君」,江湖上盛傳謝沉水中工夫天下無倆,行事惡毒,出手必定殺人。因此之故,此人二十多年以前,名字真可以止小兒夜啼。
引導他們前來的黃衣大漢向這群年輕高手點點頭,其中一個低聲道:「這是副幫主召見,諸位請一直走入去,裏面自有人領路。」
玉羅剎搖搖頭,道:「你目下自是不知,我可以透露的僅僅是關於地位方面,你若膺選副統領,那就絕不在我之下了。」
到她抬目望向他時,猛可發覺他已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這一來又激怒了她,頓時面色一沉。
徐少龍道:「屬下已看見了。」言下大有怪她這等事豈值一提之意。
此時內外一片寂靜,眾人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之聲。任何人面對不可測知的未來,以及這般嚴肅陌生的環境中,實在很難不肅然起敬。而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對於自己能在此地,生出一種驕傲。
門外那個白衣俊童瞪住他,好像在看什麼奇怪動物一樣。
徐少龍在船上縱目四望,但見四下湖光蕩漾,天色晴朗,湖水中時見魚躍,可知魚產甚豐。
他耳朵遂不放過外面的聲音,特別是胡總管拜訪每一間房時,敲門和離開時的寒暄笑語聲。
玉羅剎道:「還說不敢?我就從來未被男人這樣看過,不論是面上或是腳下,都沒有人敢這樣死盯著瞧的。」
青衣少年已經道出這位副幫主的來歷。原來這五旗幫共有兩位副幫主,一是白尚奇,另一就是這個謝沉了。
他的神情竟是如此的可憐動人,秀美的面龐,宛如姣好美女含顰哀求一般,令人心軟。
樓下的白衣小童叫他們到外間坐,一面吩咐黃旗幫之人進樓。
謝沉銳利的目光在這三名年輕高手身上,盤旋了好一陣,才緩緩道:「很好,都是年輕有為的孩子,今日本座乃是代幫主召見汝等,幫主要本座轉告你們幾句話,那就是這一回選拔你們到大寨效力,乃是培育英才之意,你們從今日開始,便須與其他四旗的兄弟共同生活在一起,也共同為本幫效忠出力。因此你們萬萬不可存有地域之念,其實本來就是一家人,你們切切體會此意才好。」
他越否認,玉羅剎就越要說他定是如此。
果然,那個瘦高個子就是陸揚,他與徐少龍之間顯然和洽得多,全然不似黃南浦那麼矜傲自大。
徐少龍躬身施了一禮,道:「屬下參見香主。」
岸上先是一條寬闊的道路,再過去就是一幢接一幢的房屋。
這十五名高手分批入廳晉謁,徐少龍是第三批,與他一同進去的自然是黑旗分舵的居安之和梁一柏。
大廳內傳出一聲吆喝,似是非常遙遠。接著第二聲https://m.hetubook.com.com跟著升起,第三聲則到了廳門邊。吆喝的內容,隱隱可以辨出是「召見」兩字。
他微微一笑,高聲道:「屬下的綁腿鬆了,整理了一下。」
原則一確立,便比較容易再推論下去了。他繼續想道:「若要收拾我,自然要找出我的過失。這樣說來,她剛才遲遲不召第三個人上來,也沒有別的命令,儘在拖延時間之舉,敢情是等我有違規舉動,抓住之後,方好擺佈,哼!是了,假如我早先再狂妄一點,逕自出去與那些黃衣漢子談笑,便落在她陷阱中啦!她是可以控我以驕慢之罪,現在她召我上來,當然也是讓我再有冒犯她的機會。」這些分析推論,眨眼間就掠過心頭,當下已有對策。
那白衣童子身子往牆上一靠,長長吐一口氣,好像是死裏逃生,渾身都為之乏力。
徐少龍表面與眾人的神情一樣,但事實上他的心非常忙碌地活動,對一切所見所感的事物,加以分析思索。
他綜合所有的初步印象,再加以分析,忖道:「自從一踏入總壇大寨所轄的地區,頓時處處感到有一股迫人的氣派,尤其是過了玉羅剎那一關之後,更是處處氣勢不凡,使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對這五旗幫懷有敬畏仰慕之心,看過這一切,可知當初大寨的建立,必有蓋世奇才主持設計。因此,我當盡之務,不在如何佈置我方臥底之人,而是須得查明這一位奇才是誰?目下可還在大寨之中?還管不管事?如果此人尚在,對我來說,實在不亞於面對百萬雄師,難鬥之極。」
徐少龍謙恭地道:「那麼玉香主的意思,乃是怪屬下太大膽了,是也不是?」
他們也是很快的參見過玉羅剎,然後在樓下與大家見面。
這十五名年輕高手,在兩名黃衣大漢引導下,沿著大路行去,兩邊皆是整齊的樹木和房屋。
自然他不會太過份,甚至連對方泛起被侮辱後的憤怒表情時,他已「登登登」的拾級下樓去了。
徐少龍的確吃了一驚,心想:真想不到這一次碰上如此罕有的機會,假如她所說不假,則當選之人,豈不是等於連升九級以上?
徐少龍心中暗暗得意,表面上卻裝出受辱似地震動了一下,瞪她一眼,轉身便走。
玉羅剎當真是想不到他如此恭順,登時氣得雙眉倒豎,怒聲道:「滾蛋!滾蛋!」
胡總管又告訴他一些有關此地的日常事情,例如半夜裏飢餓,怎樣可以弄到食物等。
那些黃衣大漢中的頭目李均過來招呼他們落座,又命人斟茶款待,神色間甚是敬重。
胡總管一一安頓過他們,還逐個房間跟他們單獨見面,告訴他們如何利用特設的喚人鈴召喚僕人,那只是一條藍絲帶,垂在屋角,只要扯動,僕役房中就有鈴聲,而且知道是哪一號的房間。
徐少龍回頭一望,但見那白衣俊童向他直點頭拱手,神色張皇驚懼,只差一點沒有跪下來乞求而已。
徐少龍惶恐地道:「屬下不敢。」但他惶恐之色,人人一望而知是裝出來的。
徐少龍的目光穿過外間的門戶,但見浮臺邊已多出一艘插著黃旗的快艇,艇上除了水手之外,尚有三個年輕壯漢,身上的衣服,都很華麗。
但見玉羅剎秀眉一皺,急速的揮手要他退下。
終於這個大胖子來了徐少龍的第九號房間門外,徐少龍故意等他敲了兩次,才去應門。
門帘外那個秀美的白衣小童,這回滿面笑容,得意洋洋的瞧著徐少龍,似乎玉羅剎已替他出了一口惡氣。
徐少龍非常自然地聳聳肩,道:「沒有想什麼,在玉香主面前,屬下深信沒有什麼人能分心去想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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