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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車俠影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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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安全調查

第四十二章 安全調查

目下這個青年,由幫主派出,權力比他大,身份比他高,閻炎內心中已存有敵意,先來看看苗頭,如果徐少龍不行,則他隨時可以使壞,把他絆倒。
徐少龍道:「為何這麼久才來?」
但徐少龍分析的話,顯然是才智極高之人,加上他過人的武功,閻炎馬上發現此人作對不得,於是暗中改變了心意。
後面快艇的漢子,馬上命令一名水手,予以跟蹤。他自己則仍然監視著那艘船。過了半個時辰,早先上岸的少女,已經回來,手中挽著蔬菜等雜物。
閻炎面色微變,道:「莫非你打算另委別人,負責調查工作?」
那漢子頓時感到不妙,當下親自走到那艘船去,詐作要僱船,入艙看過,這艘船上,除了那名船伕和少女之外,別無他人。
徐少龍又道:「坊間的書肆,你也可以去瞧瞧,買些你喜歡的書籍回家,也是消遣日子的好辦法。」
由於他只去見過旡欲禪師,別人尚未聯絡上,因此,幫主得知「大尊者」出現之事,當然是從旡欲禪師方面獲得的。
船伕與那少女相對一笑,船伕道:「真奇怪,正如那客人說的一樣,果然有人來問,他教我們說的這幾句話,也像符咒那麼靈驗,馬上把那人騙走啦!」
徐少龍打個手勢,當先向西南角奔去,那名老太婆,不發一言,緊緊在後面跟隨著。她的輕功十分佳妙,時時一躍就掠滑兩三丈,越過了徐少龍。但徐少龍老是不快不慢的向前奔行,並沒有一絲一毫與她比快之意。
閻炎忙道:「查明白了,現下正作最後複查,明兒就可以將報告呈閱,這也是屬下要特別報告的事。」
他們迅即回身奔去,走了十餘丈,顯然已改變了方向,不是回到家裏。
現下已證明消息外露,而唯一知道的人,只有不守清規的旡欲禪師,因此事情已擺得很明顯,旡欲禪師已因墮於慾海之中,故此出賣情報與對方。
連曉君道:「唉!我真恨不得馬上就去。」
徐少龍道:「你又不是好勇鬥狠之人,打不打有何損失?」
閻炎道:「小人接獲一個命令,要小人等一等,直到剛才方收到第二個命令,連忙趕來稟見。」
他聳聳肩,改變話題,道:「黃翰怡的兒子的習慣行蹤等,你已查明沒有?」
這漢子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剛才你們載的客人呢?」
連曉君道:「也許他們認為無此必要。」
徐少龍沉吟一下,低聲道:「他們似乎很有自信呢,其實我們在出行時,表現的輕功也不錯呀!他怎敢如此輕視我們?」
他本來對這個青年,還存有疑念,懷疑他的能力,達到什麼地步,由於閻炎本身乃是屬於幫主直接指揮的最秘密的部門,所以他勢大權重,五旗幫中好些香主階級之人,他都不放在心上。
他向這店夥道:「你們店裏有沒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什麼好筆和好墨……」
徐少龍點上油燈,在雙手上連連呵氣,道:「外面可真有點冷呢!」
天色漸漸昏暮,徐少龍看看時間,又覺得奇怪起來,心想:「那筆店為何還不把文具送來?」
這就是徐少龍急於獲悉閻炎此一組織全部資料的原因了。假如屠龍計劃已經完蛋,則他此刻能多收穫一分,就是一分。
徐少龍一本正經的道:「譬如我們還可以談天呀,是也不是?」
徐少龍道:「那就奇怪了,但不管怎樣,咱們回去再說……」
連曉君道:「那麼我們除了上床睡覺之外,就沒有別的事可幹了麼?」
徐少龍走到廳中,下人已點燃燈燭,甚是明亮。
這是全無把握查考之事,因此,當徐少龍一聽閻炎說出幫主的秘密命令時,心中的震動,實是筆墨難以形容。
徐少龍道:「我另負重任,恐怕不能分身親自調查,而你本人由於身份和關係上的牽制,亦不便正面出馬。」
那船伕和少女都一怔,終於由少女道:「這個客人很奇怪,是他先講好路線,還要我們把時間弄得一點不差。然後也不知怎麼樣,他就忽然不見了。」
徐少龍一笑,道:「不要急,我說的都是享受,而不是刺|激。大凡是懂得享受之人,總是喜歡從容不迫,慢慢的欣賞其中趣味。刺|激則不然,必須像海上的波濤一般,連接不斷而來才行。此中分別,不可不知。」
過了老大一會工夫,徐少龍把老太婆拉過來,強健的手臂,繞抱著她那纖細的肩頭,她也柔順地偎貼在他懷中,正如女孩子依偎情郎一般。
連曉君道:「若然如此,我們這一場架打不成啦!對不對?」
這一對假兄妹邊談邊吃,氣氛甚是融洽。
那些跟蹤他們之人,乃是五旗幫中的好手,徐少龍一看便知,是以才格外覺得嚴重。假如擔任「聯絡」工作的旡欲禪師,竟然出賣情報,則這個「屠龍計劃」,馬上就須得全部更改。
那店夥道:「大爺您沒提起,小店也就忘了拿出來,給大爺挑選,小的這就回去拿些好筆好墨來……」
連曉君大喜,道:「那敢情太好了。」
徐少龍道:「在一般情形下,我們大可以放心出手,可是你別忘了,咱們有任務在身。而這任務,正是與外面這些人有關。因此,我們即使把他們打跑了,事件也不能結束,反而留下一大堆疑問。」
他聳聳肩,就走開了。
閻炎尋思一下,才道:「是的,幫主一定會另行派人來協助您……」
徐少龍擺擺手,道:「改天吧……」
本來他可以立即對旡欲禪師採取行動,但他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一次被人跟蹤,可能是旡欲與「一號」約會,是固定的,所以對方一直在暗中窺伺查探,若是因此陰和-圖-書差陽錯的碰上了,卻把通敵罪名加諸旡欲頭上,豈不是大大的冤枉?因此,他必須再作一次試驗才行。
他們自然是真正的融洽愉快,但即使他們不是如此,也須得裝出很友愛的樣子。因為他們尚有數名婢僕,不是從五旗幫帶來的,這些外人,便是伏線之一,準備用來讓人家收買調查他們時,供述出所見的情景。
徐少龍時時刻刻提防著那個凃嬤嬤,因為他深知歷史上有許多大事,往往俱是失敗在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的手中。眼下這凃嬤嬤一直在場,這頓晚飯還是吃得很愉快。
徐少龍搖頭道:「這怎麼可能?」
徐少龍不但已看見快艇跟蹤船家之事,同時也發覺有人跟蹤那個白眉毛大鼻子的老和尚。不過他最後又看見老和尚使個身法,便在街巷中失去了身影,不但擺脫了跟蹤之人,連徐少龍也不知他的去向。
徐少龍正想獨自想想一些問題,但下人已來請他前去用晚膳。
這一趟幫主命她出門,她當時雖不知是與徐少龍拍檔,可是她卻欣然答應。原因就是徐少龍已不在總壇,她已感到寂寞和乏味。其次,她踏入江湖後,尚可從各方面,對徐少龍加以調查。如今她居然能與徐少龍一塊兒辦事,內心的喜悅,真是難以形容。她知道最後一定能夠查出徐少龍的真正的為人和底細的,問題不過是時間的遲早而已。
這一對親兄妹,嘻嘻哈哈地說笑起來。
這個化裝他覺得很滿意,當下步出房外,振臂躍上屋頂。
老太婆唰地躍起,越過一重屋脊,身形欻然隱沒。
他看了送物之人一眼,但見他個子矮小,相貌普通,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徐少龍領先疾行,不久,已抵達一間屋子,翻牆而入。
徐少龍表現出深思熟慮之狀,緩緩道:「假如此一計劃,乃是對付咱們,則問題就大了。因為這一現象,不啻證明咱們方面,已經洩露了秘密,才會被人注意,以及設法來對付咱們。」
換言之,假如秘密是少林旡欲禪師洩漏的,問題是旡欲禪師已知道多少秘密?而他又洩漏了多少?
此外,他身上的夜行衣,也比平時常穿用的較為寬闊些。這樣,人家就沒有辦法從身材上,判斷出他的真正年齡了。
在飯廳中,但見玉羅剎連曉君打扮得整齊漂亮,坐在桌邊等候。
這麼一來,爭取主動之法,就不難想出了,問題只在有沒有力量實行而已。徐少龍馬上向連曉君道:「你一出去,就以全力逃走,只求成功,不擇手段。」
他回到寓所中,練了一會功夫,便開始提筆練字,同時也得溫習溫習一些經史。因為他馬上就得去與一些文人周旋,如果不準備一下,到時非出醜不可。
果然院內之人厲聲道:「你們再不出來,本人就不客氣啦!」
船伕迷惑地道:「是吧www•hetubook•com•com?但我們都沒有看見呀!」
閻炎道:「關於屠龍計劃,小人還是第一次聽到,大概是別的組織在追查,小人發現今天本幫之人,甚是忙亂,想是與此事有關。」
他內心中萬分渴望馬上獲得閻炎此一組織的全部資料,只因幫主方面,已傳下秘密指令,提到有關「屠龍計劃」之事。目前使他最傷腦筋的,就是他不知道對方已得悉了多少?
他想著想著,突然記起了「枯木大師」,這位出身少林的高手,從未在江湖上出現過,可是五旗幫的暗殺組織,居然能找到他頭上。雖說這線索可能是由沈家的行蹤追查而得,但亦可能是由於旡欲出賣情報,把駐鎮江的「聯絡人」賣給對方。
連曉君道:「我們出去教訓他們。」她的武功造詣,實在極高,故此她這麼說,倒沒有一點自大之意。
那個矮小精幹,外號稱為「黑蠍」的閻炎,點頭說道:「副座打算如何著手?」
徐少龍沉吟一下,問道:「你私人方面,可曾得到什麼消息?」
但見北面不遠處人影一閃,一個夜行人迅快疾躍而來。到了切近,已看得見是個老太婆,面上也蒙著黑布。
徐少龍道:「這一次跟蹤我們的人馬,十分高明,我們在室內一定查看不到任何蹤跡的。」
正因此一矛盾現象,使連曉君老早就對他發生了疑念。例如在最初見面,徐少龍對付她的手法,也是別辟蹊徑,非常奇妙。而其後她重察了他的為人,發覺他並非是那種硬繃繃寧折不彎的性格,由是可知他最初的態度,乃是「手段」,不是真正的性情。
何況閻炎是鍾撫仙手下極得力之人,在南京這等大地面,主持販賣部門。如若將此一組織消滅,則鍾撫仙、袁琦想重建同一性質的部門,定必頭痛萬分,也不是三五個月內就辦得妥的。
換言之,對方已佈下天羅地網,自信是可以把他們一齊生擒或殺死,才始出言挑戰。
那個水手來向他報告道:「這個女孩到市場買東西,她與那兒的人都很熟,談了很久,才挽了東西回來,屬下已查過那些與她談話的小店。都沒有可疑之處。」
連曉君笑道:「問題是我們雖不想動手,無奈人家破門而入,逼得我們非打不可呀!」
徐少龍一掌扇去,油燈應手而滅,房中頓時一片漆黑。
她望望那船伕,又道:「他一定是跳到另一艘船上去了,對不對,阿哥?」
這個船伕和那少女,看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因為在水上討生活之人,都有特徵,內行人一望而知。
老太婆點點頭,道:「我們都老啦!」她正要解下蒙面黑巾,忽然一怔,側耳而聽。
徐少龍搖頭道:「假如我們不能早一步測透對方的用心,則一踏出房門,便完全成為被動之勢了。」
這間屋子比起他所租賃的住宅,可就顯得既矮且陋,只有那m.hetubook•com.com麼一進,但前面還是有一座小小的院落。
他們提高聲音,說些有關文房用具的話,然後閻炎才告退。
此外,徐少龍這方面,倘可從此一販賣部門,追究出一些其他部門的人,至少可以獲得一些線索。
連曉君道:「人家不把我們放在心上的話,何須忍耐下去?」
徐少龍道:「那麼我帶你出去逛逛,金陵是六朝金粉之地,古蹟名勝,指不勝屈。」
徐少龍笑一笑,道:「咱們一點也不用傷腦筋。因為幫主一定會替咱們考慮到這一點,是以馬上就會有這方面的專家抵達,展開調查的。」
連曉君道:「被動就被動吧!只要武功強過他們,有什麼打緊?」
不久工夫,他們來到一處地方。徐少龍停下腳步,向前面的屋宇指一下,啞聲道:「右面院落內第一間房,去吧!」
院中又傳入那個男人的聲音,道:「兩位老人家想必已經過無數風浪,何以如此畏懼,不敢出來答話?」
然而他還是抑制住這個強烈的慾望,因為他精通人類心理。許多事情在處理的時候,你越不當作是一回事,則對方更減少戒心。反之,對方會生出了疑心,從而有所保留,甚至被他偵察出破綻。
她一見徐少龍進來,頓時泛起了歡愉的笑容,道:「大哥,我們真是難得見面啊!」
當然,其間還加上徐少龍用計,使石芳華在台上昏倒,以陷害黃老岐之舉,充分顯示他才智過人,計謀百出。
連曉君起初還以為他在數大派系的夾縫中,不得不用種種手段,以求生存。可是後來越看越不像,敢情他的心計手段,早就超過了派系傾軋的範圍了。她原本也瞧不起這種內訌傾軋,爭權奪利的行徑。因此,她對於一個能超出於這些紛爭的男子,大為愛慕。
她只輕輕的掙動一下,沒有回答。
那漢子再不多說,因為他深知武功精妙之人,行動之快,迅如閃電,豈是這等水上人家看得見的?
連曉君嘆口氣,似乎大有感觸似的。她接著轉過頭,在他耳邊道:「你不設法查看一下,還在這兒與我亂扯……」
他停歇一下,又道:「幫主有秘密指令給您,請您順便查一查屠龍計劃的內容,密令中解釋說,屬龍計劃是『五老會議』推動的,而主持此一計劃之人,年紀相當輕,稱為『大尊者』。他們見面時的口令,是『老君賜福』和『佛祖慈悲』。」
閻炎服氣地道:「副座說的是。」
飯後,徐少龍立即上床休息,因為他晚上還有行動。到了半夜時分,徐少龍結束停當,把蒙面黑巾拉起來,從鏡子中一照,只見飄瀟白髮,在黑色的蒙面巾襯映之下,份外惹眼。
臨了一陣帖,他擱下筆,忖道:「我與『一號』見面之事,除了旡欲禪師之外,再也沒有一人得知。因此今日居然有人跟蹤,真是大出乎意料之外。」
徐少龍道:「和圖書你可是覺得氣悶麼?」
連曉君點頭道:「大哥說的是……」心中忖道:「他偶然說出一些見解,極是超妙脫俗,若然我不是親自閱看過他的身世檔案,打死我也不能相信他是這等出身之人。」
徐少龍反而感到不解,疑惑地向連曉君低聲道:「奇怪,他們何以忍耐不住了?」
他腦海中泛起了一幅難忘的景象,那是一隻雪白的女性手臂,擱在一顆禿頭旁邊。他所以會記起這幅畫面,原因是旡欲禪師此舉,犯清規,破大戒,因此使他生出警惕之心,今天之約,才會另作佈置。
徐少龍又道:「曉君,假如幫主命令我們假扮夫妻,那一定比假扮兄妹有趣得多了。」
過了片刻,那個老太婆身影昇現在屋頂,眨眼已到了他身邊,攤攤雙手,低聲的道:「沒有,我們回去吧!」她的聲音雖然深沉,卻聽得出是女性的嗓子。
徐少龍把責任一下子都推開,似乎他並不願意多為此事煩心。當然,事實上他也沒有時間抽得出來。
連曉君馬上雙頰潮|紅,身子扭動一下,道:「你胡說什麼?」
他一面檢視各物,眼見僕人已退出廳外,當下低聲道:「你是閻炎麼?」
他的思緒,被一個僕人打斷了,原來店裏派人送東西來,請他查收。
徐少龍鼻孔中發出嗤的一聲,道:「協助我?那也不一定,你諒必也明白『安全調查』是最艱難複雜的工作,而總壇內那一幫人,居然沒有一個比我高明。因此,假如他們查不出真相,或者是弄錯了,則吃苦頭的是你和我。」
這一件公案,並不是到此結束,相反的這刻才是開始而已。
徐少龍道:「照道理說,他們若是官方之人,應該佯作不知,仍然派人日夜窺伺我們,以便從日常與我們接觸之人身上,作更廣泛的偵查才對。」
那少女一笑,道:「阿哥,剛才你的打扮,真是好看得很……」
徐少龍道:「好,明天我們再碰頭。」
他說到此處,已得到答案了。
連曉君沒奈何,只好不去理他。幸而這時外面有了響動,先是一聲乾咳,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道:「兩位不必妄作猜測,請出來談談吧!」
連曉君道:「有一點。」
那店夥眼中頓時射出精明銳利的目光,躬身道:「小人正是。」
徐少龍在她頰上親了一下,道:「上床之後,只能睡覺麼?」
他在她耳邊低聲道:「人家如果不哼氣,我們就只好解衣上床了……」
徐少龍又道:「你給我報上去,我請求同時進行兩件事,一是調查屠龍計劃內容,及『大尊者』的真正身份。一是著手清查各部門的安全問題,首先要查的,就是閻炎你這一個,你可別多心,咱們為求萬全起見,須得先把自身攪妥,方可免殺身之禍。」
徐少龍也縱上一座屋頂,縱目四瞧。
原來他突然會悟,敢情人家正是有十分把握,才決定公開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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