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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車俠影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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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鞭光剪影

第七十九章 鞭光剪影

林秋波點點頭道:「符先生說得是,看來今夜決計不能善罷干休,多言無益。符先生有何打算,不妨賜告。」
她大為驚訝!轉頭四望,忽見右方屋頂湧起兩條人影,迅如閃電地奔射下來,一晃眼已雙雙站在她前面。
他停歇一下,又道:「符某修習的武功,十分惡毒,一旦動手,便難以罷休,所以不知不覺與林仙子多說了些話。」
林秋波馬上道:「當我們動手之時,若是有本府之人走近,符先生認為應當如何?」
徐少龍只略略想了一下,便曉得林秋波雖是能在敵人鞭影中翩然進退,表面上看起來有攻有守,其實她受困於這個幽冥洞府主腦人物,正如掉在蛛網中的飛蟲,掙扎得很厲害,好像要破網飛去。但那隻蜘蛛卻很有把握地等候,等到飛蟲已經無力掙扎,才悠閒地過去,把牠吃掉。
符天遙冷冷一笑,道:「不錯,區區難以相信,事實上林仙子亦沒有要我相信的必要。」
她不免太過樂觀了,因為符天遙已道破他沉思之故。
符天遙笑一笑,道:「林仙子想像中,符某人敢是應該蠻不講理,滿身邪氣才對麼?」
兩人身形都沒有移動,並沒有作勢待敵,可是雙方都馬上湧出了強大的氣勢,尤以符天遙的氣勢更為可怕。
林秋波含笑道:「符先生放心,我決不會誤認你是喜歡說話之人。」
徐少龍竟是最焦急的人,因為他突得靈感,想到了一個法子,或者可以避得今夜劫數。故此,他極希望林秋波快點進來,而且越快越好,以便有時間說幾句話,指示她如何行動。
他沉吟一下,才道:「林仙子這個主意,存心避免波及無辜,並非有其他企圖,因此區區可以答應。」
林秋波低頭查看地上的屍體,她一下子就看出這個女子,正是早先想毒死她的幽冥洞府的人。
林秋波方自訝異,只見那冷峭的女子一晃身,上了屋頂,速度之快,真可當得上行動如電之稱。
林秋波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幾眼,才道:「尊駕就是鬼火箭符天遙麼?」
至於那個女的,也有著令人感到深不可測的味道,此外,她神色之冷峭,亦使人印象極深。
符天遙道:「廢話,你究竟躲不躲起來?」
屋頂上沒有人影,徐少龍也不覺得驚訝,一來這個女子身法如電,一望而知乃是一流高手,她不論躲在哪裏,都不容易發現。
符天遙道:「此地只有林仙子出現,難道林仙子打算告訴區區說,你也是經過此處,碰巧看見屍體的麼?」
符天遙道:「區區獨自向林仙子請教幾手,假如你沒有其他的人插手,則區區就是落敗身亡,也不許別人出手相助。」
林秋波點頭道:「是的,恕貧道眼拙,竟然認不出兩位是何方高人?」
符天遙頷首道:「不錯,敝派不少弟子毀在林仙子金剪之下,這一筆帳,符某不能不向林仙子結算。」
林秋波道:「我真沒有想到貴派之人還講究身份規矩的。」
hetubook•com•com中年人沉吟一下,才道:「不管怎樣,在下還是報上姓名的好,在下符天遙,乃是貴州人氏。」
林秋波一面揮剪封架,一方面使出南海門至為精妙的身法,在縱橫交錯的刀影飄飄中進退,美妙悅目。
符天遙如何不知,只不過他好像很不喜歡與林秋波多說話,故此趕她快點躲起來。
就在她轉念之際,符天遙的長鞭已施展出捲掃妙訣,鞭影如山,罩攻而至。
林秋波道:「符先生說的乃是實情。」
他下了決心之後,登時心安理得,情緒平靜得有如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向廝殺中的兩人望去。
林秋波道:「符先生現在悟出了什麼道理呢?」
符天遙的武功路數,陰柔詭毒,極罕有硬攻的手法,但他的軟鞭層層黏纏,百孔不入之勢,使人感到似乎比剛猛的手法更難應付。
徐少龍下了決心,忖道:「既然林秋波陷於危局,無法自救,我說不定只好豁了出去,現身邀鬥符天遙,好讓林秋波逃走。」
林秋波道:「假如沒有其他波折意外,符先生再變下去,豈不是成為有道之士了?」
符天遙歉然道:「區區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林仙子是何等人物,自然不會做出食言而肥之事。」
林秋波道:「符先生請說。」
雙方目光對覷之下,林秋波對他們的感覺是:這個中年男人是個十分陰沉可怕的人,從他目光閃爍不定看來,此人的心性詭狡多變,不是正派人物。
符天遙道:「林仙子敢情是有一顆慈悲之心,兼以看破了世情,對一身的生滅不大放在心上,是以才顯得如此鎮定,並非另有絕藝或是恃著有人救援。」
林秋波道:「符先生好說了,人生中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幻而已,假如你能看透此理,許許多多的得失榮辱,就不會罣礙心胸了。」
徐少龍居然想不起來,自己覺得很不服氣,不過他也明白必定是因為符林二人的拚搏,令他不能靜心思索追想之故。
林秋波久經大敵,眼力不凡,一望而知這兩個突然出現之人,武功高得難以測度,只不知是友是敵?如果是友,當然沒有問題,如果是敵,以這兩人的功力身手,聯手圍攻自己的話,可以斷定絕對沒有還手之力。
符天遙道:「不必客氣。」
徐少龍擔心的目光,移向屋頂各處。想找尋那個與符天遙一同來的女子的身影。
符天遙扼腕嘆道:「像林仙子這等丰神絕俗而又智慧玲瓏的人,竟然不得攀交,實是符某平生之憾!」
那個女子雖是以紗巾掩了半張面孔,而且乍現即隱,一下子就離開了,叫人簡直看不清楚,可是徐少龍卻感到她好像很面熟。
林秋波顯然已大是不利,不過她終屬高手之列,雖然比不上像符天遙這等領袖一派之人,可是為了掙扎圖存,卻也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符天遙道:「林仙子不打誑語,這話全是千真萬確的了,區區和*圖*書聽了,甚感欣慰。」
她閃眼一看,來人竟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個四旬左右的中年人,長衫飄拂,氣度不凡。
別的他辦不到,但若是只要他捨命暫時攔住符天遙,卻是一定辦得到之事。
林秋波道:「如果你不見怪的話,我就坦白奉答。」
符天遙微微一笑,道:「區區年逾六旬,也不能算是年輕之輩了。」
中年男子轉頭向那女子望去,堆出笑容,還作了一個請她前行的手勢。
徐少龍暗暗估量一下敵人的實力,認為假如自己恢復水準的話,大概用不著忌憚此人。
他正要跨出門外發話,忽然一陣談話步履之聲傳來,人數似是還不少。
他道:「林仙子,剛才一番話,符某忽然大悟於心。」
即使不是屬於這等禍迫眉睫的危局中,而是由得他安靜休養的話,他知道最少也要兩個時辰以上的時間,方能恢復原有的功力。
此舉縱然在徐少龍這等俠義熱血之士,也不容易下得決心。因為他這一出去,林秋波雖能及時逃走,召來援兵,可是他以功力耗損之身,萬萬捱不到援兵趕到之時。
林秋波淡淡道:「尊駕何不出手一試,貧道之言真偽立分。」
符天遙這時對她這種寧恬鎮定的風度,大感心折不已。他道:「故此區區有個要求,那就是假如有本府之人來到,本人依言避開時,林仙子的藏處,須得事先講好,如果林仙子不是躲向講好的地方,本人便認為林仙子另有用心,因而亦將不擇手段的施以報復。」
他笑了一下,又道:「但這等是閒話。在下此來,乃是特地要向林仙子請益幾手。假如林仙子贏得在下手中之刀,從今以後,敝派之人,永不踏入江湖一步。」
符天遙冷冷道:「有人來了,你躲一躲。」
符天遙道:「聽仙子的口氣,似是大有不信之意。難道林仙子曾經見過另一個同名同姓之人不成?」
林秋波道:「我認為我們不妨立即停手,分別躲起,等來人走開,我們再行動手。」
符天遙道:「原來如此,但你此舉亦是多餘,因為那些蠢如豬狗的下人,根本沒有死在我手底的資格。」
林秋波道:「符先生名震當代,領袖一大家派,若論年紀,並不算多。但論外表,卻看來與真實年齡不符。」
符天遙道:「對,與旁人全不相干。」
正在動手的兩人,全都不曾作聲,因此只聞衣袂飄風,以及偶然兵刃相觸的沉啞的響聲。
她忽然感到有異,心頭大震一下,轉眼四望,果然看見在她身旁有一個男子。
但他一時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這樣的一個女子,在這匆匆一瞥中,她那對修長的翠眉,以及美麗靈活的眼睛,使人想像得到她一定相當美貌。
不管對方是在何等情況之下放她躲避,林秋波仍然很感激,因為來人定是黃府的下人,如果他們看見了廝殺,符天遙為了滅口,必定出手全部殺死。故此他依約給她躲開,也等如饒了不少人命。
和_圖_書因此這勝負之數,恐怕要動手之後,方能見到真章了。
他欣慰地笑一下,又道:「符某一直對林仙子平靜鎮定的態度,感到甚是不解。只因以林仙子一人之力,在目下情況中,實是屈居劣勢。可是你居然坦然無所懼,若有所恃,此所以符某深深困惑不已。」
他一眼望去,已看清那人正是南海門高手林秋波。但見她宮鬢堆鴉,長裙曳地,配上婷婷玉立的身材,風姿曼妙動人。
現在院子中只剩下那個中年男子,他向林秋波拱手施禮,道:「林仙子作俗家裝束,豔光迫人,卻自稱貧道,頗叫人泛起不大妥當之感。」
激戰中的符天遙當然聽見了,倏忽退回數步。
林秋波的不敵,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故此他們尚未動手以前,他已放棄了繼續運功自療之舉,迅即行起「內視」之法,檢查實力如何。
中年男子道:「林仙子言道,如果在下不報上姓名,便不與我動手。以在下看來,這話全然靠不住。在下縱是不報上姓名,如若向你侵襲,你竟不出手抵拒不成?」
原來林秋波屈居下風,奮力掙扎而聽不見人聲。
徐少龍從敞開一線的房門望出去,可以看見他們廝殺的大致情況。
二來從符天遙的話中,可知這個女子恰是在他頭上的屋頂上,這樣自然無法看得見了。
林秋波秀眉一皺,道:「尊駕高姓大名?聽這口氣,竟是一派宗主的身份,若是不賜告的話,貧道斷斷不會出手的。」
符天遙道:「林仙子太瞧得起符某了,假如林仙子不是如此心狠手辣,殺死敝派多人的話,符某甚願能與林仙子交個朋友。」
中年男子道:「在下理當奉告,不過林仙子之言,卻使在下大是不服。」
林秋波點頭道:「我一定守信,符先生不用過慮。」
林秋波道:「不瞞你說,我的確認為像你所說的行為態度才對。」
換言之,他明知這一出去,也是九死一生的結局。所以如果不是抱著犧牲精神,絕難下得了這等決心。
在院中兩道人影兔起鶻落,鞭光剪影,盤旋飛舞鬥得正激烈。
符天遙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夜的局勢,區區已居主動。換言之,只有區區恐怕林仙子會避開,而林仙子方面,卻不須慮我逃走。」
符天遙道:「不錯,白如蓮乃是奉命要帳的,誰知林仙子手段高明,反而把她殺了。」
他正待拒絕,念頭一轉,反過來想道:「假如我不答應,而府中之人來得又多,使我來不及全部收拾乾淨,則勢必驚動了府中其餘數名高手。」這麼一想,顯然拒絕乃屬不智之舉。
林秋波道:「如此甚好。」
符天遙道:「林仙子請說,符某洗耳恭聽。」
他不但面上變得一片冷峻嚴酷,那股氣勢更是森殺凌厲,比林秋波的氣勢顯然強大得多。
這時林秋波感到對方神態冰冷,口氣嚴酷,可就無意自討沒趣了,柳腰一扭,縱到房口,接著退入房內。
林秋波一點就透和*圖*書,心中雪亮,應道:「符先生既然這樣說,我只好遵命了,但有一點須得聲明一下,那就是今夜我們的對壘交鋒,純屬私人恩怨,與旁人全不相干,尤其是本府中不懂武功之人,更無瓜葛,符先生你說可對?」
林秋波的身子如游絲飛絮般隨著鞭勢,飄退數尺,心中想道:「此人的功力火候,果然不是尉遲旭、黎平等人可比。」
故此徐少龍憂心忡忡地離開床鋪,不作任何趕緊運功自療之想,悄悄踅到門邊,向外瞧看。
他這一招,在強猛中含有至為陰毒之氣,後著殺手,宛如波譎雲詭,難以測度。
林秋波道:「這樣說法,諒你也不會相信。」
符天遙忖道:「假設接二連三有人行近,我們打打停停,這等局勢自是對她有利。」
只見那符天遙也挾著白如蓮的屍體,退入對面的房中,院子中登時杳無人影。
林秋波馬上感到對方數十載苦修之功,實是難以匹敵,不敢怠慢,立刻拿出她的獨門兵器五尺金剪。
只見白如蓮的屍體旁邊,憑空多出一人,並且是個女性。
換句話說,林秋波如果不是立刻躲到所指定的地方,這符天遙便得以認為她意圖逃走,在這等情形之下,符天遙為了報復受騙,除了設法攔截她之外,還可能大開殺戒,對付府中的人。
這一檢查之下,發現真元耗損的情況仍然相當嚴重,若是現下出去助戰,最多能施展平時的六七成功力而已。
符天遙接口道:「不過區區亦附帶有一個要求。」
她的身手看起來好像可與符天遙一拼,但她自己曉得,這一開始便已盡施全身本事,稍後定有無以為繼之苦。
他說到這裏,笑容一收,換上嚴肅的表情,又道:「林仙子當必猜得到區區在下的來意,對不對?」
林秋波道:「我是替那些人向你道謝的。」
林秋波道:「符先生既是厭惡這等話題,我們便說到此處為止。」
林秋波頷首道:「不錯,我最多不過一死而已,實在沒有什麼可以害怕的。」
幸而她乃是修養有素之人,故此雖是突然發覺有人,而且還是自己擠到人家身邊,簡直是送上去讓人家擒捉一般。在這等奇怪而又惡劣的情勢之下,她仍然沒有驚叫出聲。
林秋波這才明白對方退開之故,同時更知道對方已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擊斃自己,才會如此大方的放棄了優勢,讓她暫時躲去。
林秋波搖頭道:「不是符先生說錯了,而是我感到符先生的風度氣質,一點不像是領袖幽冥洞府之人?」
徐少龍瞪眼看著,現在他已準備妥當,隨時躍出助戰,好教林秋波得以逃走。
中年人固然對她的話覺得十分稀奇,房內的徐少龍,亦感大惑不解。
林秋波道:「地上這一位姑娘,亦曾向我暗下毒手。她的行動,料想事前已獲符先生的同意,對不對?」
符天遙向對面的房門指一指,道:「請你躲入房中暫避,但請你記著,本人容或是避向另一方向,可是在此房後和_圖_書面的高處,有本人的友人把守監視,林仙子切勿自後窗出去,以免發生誤會。」
女的長身玉立,所穿的衣服既華麗而又剪裁適身,看來順眼而不俗氣,面上用一塊紗巾遮住了口鼻,只露出眉眼。
符天遙聽了,還沒有動手之意,林秋波暗感驚奇,想道:「他這是怎麼啦?好像若有所思,以及若有所悟的樣子,莫非他突然悟得大道?」
符天遙淡淡道:「符某過去有一段時期,與林仙子的想像一模一樣。可是幾十年後的今日,符某亦大有變化。」
這一著果然厲害得很,林秋波深深感到對方實是極為老練之輩。幸而她並沒有存心逃走,當下點頭道:「符先生這話很合道理,只不知有人來時我應該躲在何處?」
林秋波道:「何以見得是我所殺的呢?」
林秋波似是更為危險了,徐少龍看看實在沒有其他方法。可以拯救於她,只好深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膛。
林秋波訝道:「我什麼話使尊駕感到不服?」
她從這個中年男子的言談態度上,但覺他彬彬有禮,而又通情達理不過,教人感覺不出他竟是領袖當代兩大邪派之一的人物。
符天遙聳聳肩胛,道:「林仙子切勿向符某說教,此是人生中最可厭的事情之一。」
她接著更為驚訝,因為這個男人,竟是她派人找了很久的徐少龍。
中年男子道:「姑娘想必就是林仙子林秋波了?」
符天遙好像很有把握,並不急於出手,說道:「林仙子一直喜怒不形於色,心靈一片澄明,全無渣滓塵埃,何以忽露驚訝之色?敢是區區的話說錯了麼?」
林秋波微現驚異之色,注視著對方。
符天遙道:「林仙子的意思呢?」
林秋波道:「他們還有二三十步方走進院門。」
林秋波嫣然一笑,道:「承蒙符先生坦白賜告,盛情可感,但可惜我們終究不能化敵為友,不然的話,我倒是想看看符先生變到什麼程度為止?」
符天遙道:「不瞞你說,符某既已找到了答案,可就要動手啦!」
符天遙也解下腰間的一條軟鞭,健腕一抖,那條軟鞭挺得筆直,向林秋波面門點去。
林秋波驚訝地望著他,一面喘氣。她的秀髮微亂,有數綹飄垂面上,同時胸脯急速起伏,看起來嬌豔動人得很。
林秋波道:「那倒沒有,只是尊駕似是顯得太年輕一點了。」
符天遙尋思了一下,才認真地道:「這一點恐怕符某要使林仙子失望了,古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實是含有至理。」
中年男人手中提著一把連鞘長刀,女的卻兩手空空,身上也沒有兵刃。
林秋波道:「符先生請。」
林秋波道:「符先生既是幽冥洞府的領袖人物,此來必定與貴派有關。」
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看法,他深入地觀察研判之後,就感到剛才的想法大為欠妥。因為符天遙身份不同尋常,非是一般高手可比。何況他幽冥洞府的武功,詭秘幽深,實是不易測度。
她輕輕道:「謝謝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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