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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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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身外化身

第十三章 身外化身

過了一陣,謝夫人才稍為恢復正常,抬目向玉蓮望去,道:「這些血跡,等會叫阿成帶幾個人來趕快沖洗乾淨。」
那美貌少女道:「我姓艾,單名一個琳字,你好好記住,因為我不怕你。」
謝夫人道:「不對,我受害甚大,至少功力損失慘重。但你想想看,以我更精進的功力,又沒有生死之念影響我的判斷,我表現的武功,豈不是可以加倍的厲害了麼?」
厲斜道:「這算什麼一回事呢?」
謝夫人飄落院中,珊珊走入房內,剔亮了燈光。但見玉蓮在床上半跪半坐的望著她,面上猶有怖色。
謝夫人道:「你最好一招一招的來,先把一招練熟,再開始練第二招。因為你縱然很快練熟了這兩招手法,但在活用方面,由於頭緒紛紜,反而容易迷亂,而收不到一點效果。」
謝夫人給他一疊銀票,道:「這些盤費,足夠你訪尋一年的花用了。等你大功告成之後,回到這兒,你會發現你的報酬,遠超過你想像之外。」
謝夫人道:「因此,當你回返之時,你將發現我們多的是要殺的對象。你是下手的人,我在一旁幫助你。」
謝夫人道:「這便如何?」
謝夫人道:「為什麼?」
謝夫人眼中射出凌厲的和興奮的光芒,道:「聽著,你的天性之中,喜歡殺戮甚於色|欲,對不對?」
那掌櫃不管懂不懂,拚命點頭。
厲斜雖然殺人不少,心狠手辣。可是他終究是個男人,在美麗的少女面前,總不免有某種自然的反應。他最先想到的,是這個少女看上自己,雖然她態度不善,但女人善於偽裝,是以不能從表面態度下定論。不過他並不繼續自我陶醉,馬上就想起自己仇人遍地,這個年輕貌美的少女,可能就是他曾經殺死的人之中,某一個人的女兒或家屬等關係。如果艾琳是被殺者的家屬,那麼厲斜就是她的仇人了,這麼一來,自然不能牽涉到綺念這方面了。不過,這一點也不大可能,因為艾琳年紀甚輕,如果是被害者的家屬,則她定是晚輩。既然她的長輩,亦遭敗亡的厄運,則她憑什麼向自己挑戰?
厲斜狂笑一聲,道:「好極了,你可是受聘而追上我,意欲一較高下的?」
馬充道:「在下明白了。」
馬充面上射出興奮的光彩,心中狂喜之意,表露無遺。可見得謝家修羅密手的絕招,他嚮往渴求已久。
這把短刀一出鞘,不但光華耀目,而且寒氣瀰漫,侵膚刺肌,那掌櫃的駭得面色如土,心膽皆裂,只差一點沒撒出便溺來。
白衣人冷冷道:「你姓什麼?」
厲斜訝道:「我們?」他忽然恍悟,又道:「原來你認識沈宇。」
玉蓮睜大雙眼,盯住這個豔麗的女人,心想:「天下間果然有這等好事麼?縱然有的話,怎會落在我的頭上?她要不要詢問過少爺呢?」
馬充訝道hetubook•com•com:「為什麼呢?」
馬充道:「在下倒不稀罕什麼報酬。」
白衣人大為錯愕,道:「你是誰?如何得知本人姓名?」
艾琳手中的金絲軟鞭,忽然呼地翻起,宛如一條細長的金蛇一般,橫飛掃去,啪的一聲,擊在櫃檯上。
謝夫人轉身行去,直到一腳跨過了門檻,才回頭道:「我們以後再談,但有一件事我不妨告訴你,那就是從此以後,我不會再招那些男人回家了,因為我已不需要他們了。」她說完之後,飄然而去。
謝夫人道:「這一門功夫,佔了優勢,使我的性情為人,大生變化。但最後已到了頂點,是以強烈的慾望改變了方向。」
忽見一匹黑馬,停在店門。馬上坐的竟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身上穿的是銀白色的衣裳,被那匹烏黑發亮的駿馬一襯托,特別顯著惹眼。
馬充道:「若然單單要殺人,世上多的是,並不稀罕。」
艾琳道:「你難道猜不出來?」
謝夫人目光落在地上的血跡上,先前屍體所躺之處,留下一大灘濕淋淋的血跡。她突然間身子一震,眼中射出可怕的光芒。原來她忽然感到一種極厲害的刺|激,使她全身千萬個毛孔,都充滿了這陣刺|激的快|感。這種奇異的滋味,她還是第一次嘗到。
馬充點點頭,看他的樣子,已是將這兩句話牢牢記住,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任何一個字。
這一夜發生之事,謝辰回來後,雖是得知,可是因見母親行為態度已大大改變,便也不願深究了。
雙方對視了片刻,那美貌少女撇撇嘴角,露出一股不屑的神態,道:「厲斜,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謝夫人道:「我的化身,與我感覺相通,我的功力,可以完全附在她身上。當化身出手之時,意志受我遙遙控制,永不畏懼。」
他的另一個煩惱是,陳春喜變得越來越聖潔莊嚴,而她的學識,也隨著武功一日千里的精進。她並不是完全不苟言笑,可是在她身上,卻不斷的發散出聖潔的味道,使他須得不斷提醒自己,才得以保持他放肆縱情的態度。只要一不小心,他就會受到感染而跟她正正經經的相處。
艾琳道:「老實說,我已經跟蹤你達四個月之久了。」
馬充感到她那近似瘋狂的興奮,眼中透出駭人的殺氣,道:「那太好了,但咱們能做得不留一點痕跡嗎?」
馬充道:「在下不動手則已,若要從殺人中獲得樂趣,對手一定得是高手才行。」
艾琳道:「我已失去耐性,決定不再跟蹤你,所以現身出來。」
馬充躬身道:「若是如此,在下就放心了。」他提著屍體,迅即越牆而去。
沈宇在一家銅器鋪門口停下腳步,那是在西御街上,他忽然踅了進去。
她笑一笑,道:「你雖是受了驚嚇,但幸好我派人及時趕到,把和-圖-書這廝殺死。你心中已好過了一點吧?」
掌櫃打個寒噤,面上竭力堆起職業性的笑容,道:「你老要挑選一些麼?」
馬充道:「這就行啦!問題是你辦得到麼?」
玉蓮聽了這話,突然興奮起來。因為謝夫人的話已暗示說,她的地位已升高到可以與謝辰匹敵,而不是任人玩弄,卻得不到名份的可憐女子了。
這一點雖然是在他意料之中,可是事實出現時,卻令他生出不堪和狼狽之感。
玉蓮道:「是。」
厲斜忍住怒氣,道:「你何事跟蹤我?」
謝夫人道:「不錯,假如我能作你的後盾,接下任何一流高手的報復,你認為如何?」
玉蓮道:「是的。」
馬充道:「是的,一點不錯。」
謝夫人道:「以前我要傳你武功時,假如你不拒絕,這次何至於受人欺負?」
馬充一聽,可真有理,點頭道:「那就這樣吧,反正追殺時都之舉,相信最少也須半年時間。」
謝夫人道:「不,你只明白一部分而已。」她尋思了一下,又道:「現在再說實力方面,以你的武功造詣,老實說,已經算得是武林高手了。」
馬充道:「但還是不能樹太多的強敵呀!」
要知道她此生已不知看過多少次流血事件,但以往看了,並沒有特別的感覺,是以這一回生出如此強烈的反應,令她自己也覺得很稀奇。她的瞳孔放大,面部充血而顯得一片潮|紅,呼吸也急促起來。
謝夫人道:「我知道,但你將在我這兒,獲得了平生渴想的機會。」
玉蓮聽得頭腦發脹,心亂如麻。要知她在謝府之內,身份特殊。謝夫人一向是不管事的,現下已由玉蓮全權管理一切。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已屬謝辰的媵妾之故。她的地位,除了美貌與忠心之外,還有一個因素造就了的,那就是她機敏細密的心思和智慧。目下她的聰慧,卻都因為連續發生的事情而迷惑,一時之間,無法定下心來好好的想。
那白衣人眼光如電,在店內掃射一匝,最後落在掌櫃的臉上。這兩道目光,宛如兩把利刃一般,颼一聲插入他的心房。
這黑衣少年入城之時,就曾被公人盤查過,他回答姓名是沈宇,並且說是本城川中鏢局一位名鏢師的朋友,所以沒有什麼囉嗦。
謝夫人道:「你要知道,我們之所以不敢向那些武林名家下手,有兩大原因,一是樂趣方面,二是實力方面,先說樂趣,這等殺人流血之事,我從來不曾覺得有什麼樂趣,可是剛才見了霍虎的血跡,突然發現非常美妙,刺|激得我差點要昏倒了。」
厲斜想了一下,越發覺得奇怪,當下道:「我想不出你跟蹤我之故。」
那個掌櫃見他氣力如此之大,心中叫聲「我的媽呀!」冷汗從鬢角流下來。然而卻自動自覺地,伸出一隻手,向櫃面上的銀子抓去。他把銀錠抓住,那和-圖-書顆心忽然更不安了,忖道:「這個惡漢,豈肯當真把銀子給我?」
謝夫人道:「我這種神功,稱為『身外化身』,乃是巫山神女秘傳心法中,最高的一種,我已找到合適的化身了。」
馬充訝道:「在下還不知什麼是我平生渴想之事。」
玉蓮心頭一笑,忖道:「她若是從今以後,不找男人回家胡鬧,少爺就可以安心長居家中,不會再動離家遠走的念頭啦!」
要知在那時候,雖然攜帶兇器,國法不容。但那得看是在什麼地方,同時也得看是什麼樣的人。大凡是練家子,而又行走於江湖上,手邊當然帶著兵器,此外,例如鏢局之人,又或是治安較差的州府,公人們大都默許人家攜帶兵刃。
馬充道:「練成了便又如何?」
謝夫人又笑一笑,道:「你要知道,一旦你隨我修習武功之後,你便再也不是謝家的丫頭了。那時候,你要嫁給謝辰也可以,不要嫁給他亦可,反正你有自由選擇之權。」
馬充狂笑一聲,道:「好得緊,真夠刺|激。」
厲斜足跡遍及各地,見多識廣,可是這刻心中也不禁對她的美麗,大大讚嘆起來。不過他表面上,不露一點神色。
白衣人轉頭望去,與那美貌少女打個照面。由於雙方都互不避讓地對覷,霎時間竟然鬥上勁了。
謝夫人道:「我給你兩張圖解,那是謝家修羅密手中的兩招殺手,你以現有的謝家心法內功,使出這兩招殺手,相信一般的名家高手,都將措手不及而死在你掌下。」
他滿腮鬍鬚,根根都倒豎起來。可見得謝夫人之言,已給他多麼強烈的刺|激。
艾琳道:「你等一下,我先對付這個奸商。」
沈宇左手卻在掌櫃面前一放,「啪」地響處,一塊銀錠,落在櫃檯上。他冷冷道:「我借個地方躲一躲,你懂不懂?」
不過這到底只是猜想而已,所以她很快就付諸腦後,起來重新換好衣服,然後出去叫人來清洗地面。
沈宇回頭一瞥,但見四下的貨架上,都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銅器,但在右方角落,有一口三尺高的銅鐘,覆蓋地上。他迅即奔去,伸手一提,那口三四百斤重的銅鐘,應手而起,似乎毫不費什麼氣力。
謝夫人點頭道:「那麼你準備動身吧。其他一切事情,我自會安排。」
正當他神魂不定之時,一個白衣文士,無聲無息地走入店內。掌櫃失魂落魄地瞅住他,也不曉得招呼了。
她直到現在,還未說出原因,使得厲斜泛生出心癢難禁之感。他道:「假如你只來告訴我這句話,我就不與你搭訕了。」
馬充回想一下,單單是早先誅殺霍虎的一幕,已經可以證明她的看法。當下點頭道:「我想你說得對。」
厲斜道:「哦?這話倒是不易置信。」
謝夫人道:「這話甚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所以我們的對象,必定是很難殺的人,我們如果準備不充分,以及實力不足的話,根本不敢動這些念頭。你瞧這些對象如何?」
這個美貌少女手中拿著一根金絲鞭子,輕輕搖動,鞭梢垂下一截,在鞍邊拂來拂去。
陳掌櫃哀號一聲,顯然是中了一鞭。但見他一隻手擱在櫃檯上,手掌已經攤開,現出那錠燦然有光的銀子。
玉蓮道:「婢子年紀已經不小,等到練成武功之時,已經沒有什麼用了,況且夫人還說過,練功之時,還要吃不少苦頭,而又不一定成功,是以婢子就不想學了。」
馬充道:「一個人能夠達到高手的地位,定必經過不少的風浪,因而他既有經驗,也有很多朋友,加上他本身師門的淵源,我們殺了一個,至少招來好幾個。」
馬充道:「若然如此,咱們加起來,還是沒有什麼用處。」
馬充道:「恐怕有困難呢!」
謝夫人又告訴他一些事情,例如她馬上就要著手修煉身外化身的功夫,可能暫時隱藏一下,不與外界接觸。因此,他有消息之時,應如何聯絡接觸。還有就是關於時都的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底細等等。
原來這個文士裝束之人,卻帶著一把長刀,面貌雖然俊秀,卻有一股懾人的兇悍之氣。這個掌櫃直覺地把這個白衣人,和沈宇連在一起,是以大為緊張起來。
謝夫人道:「當然辦得到,我在你離開這一段時間內,即將潛修一種舉世無匹的神功。」
謝夫人道:「當然啦!所以須要我從旁協助。」
馬充道:「若是舉世無匹的神功,豈是一年半載所能成就的?」
玉蓮驚異地看著她那變化劇烈的表情,不敢作聲驚動她。
掌櫃道:「小的姓陳。」
但她隨即敏感地把謝夫人看見血跡的表情,拿來和她宣佈不需要男人之事,聯結在一起。這個念頭使她很震驚了一陣,因為假如謝夫人的「情慾」,可以從殺人流血之事上面,獲得代替的滿足的話,自然是更加可怕之事。
陳掌櫃連忙搖頭,他想起那把精光奪目,冰冷森寒的短刀,雙腿就直發軟。但這個白衣人身上的長刀,也足以使他心跳加速,頭皮發炸。
他接過那兩張圖解之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遍,問道:「只不知在下須得費多少時間,才能練成這兩記絕招?」
商肆中的顧客,街道上的行人,沒有一個會向那渾身風塵的黑衣少年投以一瞥。可是由於他佩著一把兩尺餘長的短刀,卻使武林中人,都會向他打量幾眼。
至於武林中人注意他的緣故,卻是因為他插在腰間的短刀,柄粗身厚,大異尋常,刀鞘形式古雅,一望而知不是凡品,所以有眼力之人,都會向他腰間的奇形短刀,看上幾眼。
馬充道:「她如是死了,你也沒有傷害,對hetubook.com.com不對?」
在謝夫人所居的後一進房屋中,大廳中燈燭輝煌,馬充已收拾了一個包袱,在那兒見到了謝夫人。
艾琳道:「信不信由你,其實我大可以仍然暗暗跟蹤你,好在你的為人及打扮,十分顯著,所以我一點也不費力,就可以長久地掌握你的動向。」她停歇一下,又道:「以我觀察,你一來專心於一件事,一直不曾分心,二來你想不到會有人跟蹤你,從不掩飾行藏,是以我容容易易,就跟了你四個月之久,從東台縣海邊開始,直到現在。」
謝夫人道:「我告訴你,我身兼兩家之長,這兩門功夫,一向都保持平衡。但近兩年來,我另一門功夫,突然大大精進。你在外表上也看得出兩種跡象,一是我變得更放蕩,另一跡象是我更年輕和更有魅力。」
白衣人道:「好,你聽著,剛才可有一個黑衣男子走進來?」
謝夫人道:「你聽我說,以我目前的武功,雖然可以敵過不少高手,可是碰上第一流的人物,還是不行,最多能夠自保而已。」
距離這陽谷縣數萬里之遙的成都,是三國時蜀漢的故都,土臾物阜,市面繁盛,乃是川中第一富庶的地方。在這座人煙稠密的古城,陣陣聒鴉噪聲,把暮色之幕漸漸拉下。
艾琳從馬上躍下,走入店中。這時雙方相距的更近,因此看得更為清楚。
艾琳道:「我現在告訴你……」她轉向陳掌櫃,冷冷道:「你這錠銀子,從何而來?快快從實招來,不然的話,就是這樣……」話聲中,鞭梢如靈蛇倏忽掣動,在陳掌櫃身上擦了一下。陳掌櫃頓時失聲哀叫,疼得流下冷汗。
這時店舖內,只有一個中年人,正在擦拭一些小件的銅器。沈宇一進去,嗆一聲拔出短刀,像閃電般抵住那個掌櫃的喉嚨。
艾琳冷冷道:「你的鬼祟動作,焉能瞞過姑娘的眼睛?」她轉回目光,凝住在厲斜面上,又道:「我家傳的追蹤觀測之術,你已略見一斑了吧?」
謝夫人道:「誰說不留痕跡?當然要留下線索,好讓對方派人前來報仇啦!定須如此,我們才不愁沒有對象呀!」
謝夫人道:「現在情況有點不同了,只要你想成為武林高手,變成人上之人,我可以幫助你。」
艾琳又道:「你一則神色不定,二則打算收起銀子之時,動作鬼祟,可見得這一錠銀子,必與我們有關。」
謝辰雖然不能深切瞭解母親何以有此變化,然而此正是他最欣幸渴求的,是以雖然玉蓮須得一直陪伴母親,使他略感不便,可是他卻寧可如此。
艾琳道:「我才沒有功夫找你較量,但我一直在跟蹤你,卻是不錯。」
謝夫人所改變的是,自從那一夜之後,她便與以前密切來往的面首,完全斷絕,日夜只和玉蓮在後宅中練功,罕得露面。
厲斜聳聳肩,道:「就算你說的儘是真話,那又如何?你一直跟著我,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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