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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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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虎頭太歲

第十七章 虎頭太歲

艾琳道:「有兩下子就是了,但據我所知,他跟沈木齡學藝的時間有限,他的武功,全是紫木大師所授的。」
彭雄道:「他們是誰?」
紀老二道:「我如不說,決沒有人認得。」
紀老二道:「你不用瞎猜了,我早已說過,決計沒有人認得出來。」
彭雄道:「那也不一定。」
紀老二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當鞭絲擊來之時,她全身連手指在內,都沒有動彈,因此此一鞭簡直來無影,去無蹤,教人無法提防。
艾琳道:「我雖不行,但別人猜得出來可不可以?」
沈宇道:「我不必作偽,實是沒有認真修習過家傳武學。」
艾琳忙道:「好,你提……你提……」
艾琳道:「得啦,我可不作興跟貧嘴之人說話,你們要不要知道此人來歷?」
在彭雄前面的三人,也露出疑色。
九黎派其中一人道:「區區排行第六,姓劉名崎。這一個是七弟田丕,這個是八弟宣大紅。」
沈宇聳聳肩,環顧眾人,道:「如何?我早說過,他會瞪著眼睛不認帳的。」
他急急剎住腳步,彭雄也不迫上,仰天笑道:「艾姑娘這一鞭,倒把死老鼠打活啦!」
老七田丕道:「這位艾姑娘,對沈兄家中之事,倒是知道得不少呢!」
因此連艾琳也不得不信,道:「哼!哼!無怪你死也不敢與人動手,敢情是本事稀鬆平常之故。」
那人又道:「這就是了,口音辨識,只在無意之間派得上用場,如果是有心人,難道就不能改變腔調麼?」現在他說的是川腔,全樓之人,多是川籍,自然聽得清楚。
紀老二吃一驚,道:「誰?我不信。」
沈宇露出難色,道:「我的確不行,你們何必苦苦找我麻煩?」他越是這樣說,別人的好奇心更大了,更是非試一試不可。
紀老二一看情勢,曉得務須先收拾了彭雄,才可以找艾琳算帳,他雖是吃了一鞭,但艾琳婀娜健美的體態,卻已惹起了他的邪念。
艾琳道:「如果他已得到真傳,當然很厲害,可能列入高手之流。但他決計沒有得到真傳,至多是一點皮毛而已。」
艾琳道:「當然啦,我與他是仇家對頭,他的底細,我當然清楚。」
沈宇又道:「這一派的武功,最擅長聯手決鬥,多則九名,少則兩個,俱能宛如一體,進退攻守,無不如意。」
沈宇突然搖頭道:「對不起,艾姑娘你又說錯了。紫木大師誠然曾讓我隨侍了一些時候,但我並不曾從他老人家那兒,學到什麼武功,亦沒有資格稱為他老人家的弟子。」眾人一聽沈宇否認之言,都大感意外。
紀老二一愣,道:「這個,這個……」他轉眼向那三人望去,露出詢問https://m•hetubook.com•com之色。眾人一瞧,敢情連紀老二也不知道這三人左手袖管內,有沒有鋼製短箭呢!
艾琳笑道:「因為你這樣想法,無異供給一條可資推測的大道,那就是叫人不必向大門派或是有顯明標記的家派耗費心思,只須向隱密著稱的門派著手,便可以了。」
彭雄決定不再在這個問題上打轉,他知道這是紀老二的一種攻心手法,設法使他感到彆扭或不安,從而使武功也打了折扣。至少能使他在動手之時,為了觀察對方來歷,以致失去了一些最佳的機會。這種手法,彭雄自己也玩過,因此他立下決心,使自己一定不要受到絲毫影響。
紀老二心中雖然暗驚她的見地,但表面上卻裝出感到可笑之態,道:「這話只不過是原則而已,事實上可不管用,舉例說,你已曉得此一原則,但可能夠循此途徑,猜出他們是什麼身份來歷麼?」
九黎派的三人,都皺眉尋思,顯然對「紫木大師」的名號,並不熟悉。
紀老二決然道:「你當然認不出。」
沈宇聽了如此不尊重他父親之言,居然既不生氣,亦沒有任何抗議的表情。
他瞪目怒喝一聲,掣刀出鞘,正要追去。
忽聽艾琳格格笑道:「我雖然不知道,但可不是等如沒有人得知。」
紀老二道:「如果只是從他們站的位置上,認定這就是聯手陣勢,這個立論,未免使人不能心服。」
沈宇好像一點也不怪他,平和地道:「艾姑娘早先說得對,他們能前來替紀老二報仇,可見得必是有真才實學之士。因此可以證明他們出身家派雖然隱密,卻因武功精深而著名於武林。換言之,他們不會是那些全然無名的神秘家派。」
那三人一字排開,每人相距只有半尺,只要同時橫舉手肘,就得互撞。
沈宇道:「是的,是的,單單如此,當然不能教人心服,但假如他們左手袖管中,都藏有同樣式樣的三支鋼製的短箭,還刻有『九黎』兩字的話,那一定就假不了啦,是也不是?呃?」
紀老二吃了一鞭,心中又驚又喜。他驚的是這個美女,不知是用的什麼手法,居然能使鞭絲自行揮掃。喜的是這一鞭抽在面肩兩處,勁道有限,不甚覺痛。可見得她手法雖是詭奇莫測,但功力卻有限。
劉崎道:「沈兄敢是認為我等武功有限,不值出手麼?」
他們俱是老練江湖,一聽七海屠龍沈木齡之名,便從姓氏上,聯想到與沈宇的關係,當屬直系尊親無疑。
他閉口之後,樓上寂然無聲,彭雄不知說什麼才對,艾琳也給此人銳利的詞鋒,鎮壓得不敢胡亂開口。
劉崎道:「姑娘若是肯說出https://m.hetubook.com•com來,區區自是願意聆聽。」
那三人尚未有所表示,紀老二已大聲道:「不對!」
沈宇道:「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反倒是我根本不行,所以不必試了。」
他回頭道:「艾姑娘,你可認得他們的來歷?」
劉崎一本正經地道:「若是姑娘有所見教,不是開玩笑的,便由區區作答。但假如姑娘不是當真的,我這個田七弟,最能胡扯歪纏,姑娘看著辦吧。」
田丕道:「若然沈兄是沈木齡大俠的公子,那麼單單是家學淵源,已大有足觀了。這句話諒艾姑娘你也不至於否認吧?」
眾人一聽這話,心中都直納悶不已。因為艾琳這話問得奇怪,而沈宇居然也回答了,自是更為可怪。
紀老二道:「你趕緊給我坐回原位,不然的話,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他面對著這一個容光耀眼的美女,卻打心底泛起陣陣懼意,自知這一定不是好現象,口氣可就軟了。
沈宇被迫不過,道:「可是貴派的武功,卻沒有一招可以點到為止的呀!」
艾琳忿忿作色,睜眼道:「什麼?你不是紫木大師的門徒?你可敢發誓?」
紀老二原是川西黑道中的領袖人物之一,為人詭狡,手段狠辣,武功也頗高明。至於虎頭太歲彭雄,卻是專門作「黑吃黑」的特種黑道人物。像他這種人,本身武功固然高明難惹,同時又因他們罕得與黑道外的人惹事,是以正派俠義之士,卻也不願管他,任得他在黑道中橫行,對一些黑道人物發生制裁作用。
紀老二陰陰笑道:「彭雄,你可知道這三位是什麼人麼?」
艾琳又道:「你們沒聽過這一位高僧之名麼?好吧,我再提另外一個人,那就是七海屠龍沈木齡。」
但見紀老二的面頰,登時出現一道紅色的鞭痕。
這些話說來囉嗦,其實只不過在一瞬間,彭雄就下了不加理會的決心,而紀老二詢問的聲音,也不過剛剛消歇而已。
他們與彭雄對峙的陣勢氣派,任何人都能一望即知必是一場以性命為賭注的搏鬥。因此有些膽小怕事之人,已經為之心跳急劇加速,生出透不過氣來之感。
紀老二嘲聲道:「彭雄,你何必問她?」
艾琳代答道:「他姓沈,名宇,你們如不服氣,不妨找他的麻煩。」
她的目光向九黎派之人望去,又道:「喂!你們還不動手,還等什麼?」
田丕馬上接口道:「那麼這位沈兄的家傳武功,一定很驚人的了。」
沈宇道:「九黎派的武功,相傳是出自蚩尤手下的九黎,是後人從古墓中發現,輾轉遷播到南嶺,因為發現一些古墓,適合練功,是以便定居下來,這話說來,也有兩百年之久了。」https://m•hetubook.com•com
艾琳哦了一聲,道:「那麼你在這兒是領導人物了!」
艾琳道:「不錯,他就是沈木齡的兒子了。」
那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沈宇身上,剛才開過口的矮個子道:「尊駕眼力奇高,敢問貴姓大名?」
這三個人都沒有什麼表情,彭雄也變得冰冷如石像一般。
艾琳道:「你說對了。」
劉崎審慎地問道:「沈兄,艾姑娘這話可是當真?」
沈宇不肯站起身,道:「不,不,不必試了。」
紀老二不禁把想入非非的念頭收回,道:「姑娘這話怎說?」
艾琳道:「我還要說幾次呢?我早就告訴過你,認不出他們呀!」
九黎派的三人,聞言似信不信的打量他幾眼,最後目光都集中在他腰間那口特別寬厚的短刀上。
沈宇點點頭,眼中可就禁不住閃出悒鬱沉重的神色。
卻見艾琳已如飛燕一般,輕盈躍退。而那彭雄卻迎將上來,攔住紀老二追擊之路。
九黎派的老六劉崎緩緩道:「我等久聞沈大俠的英名,可以說是如雷貫耳。但近年來,似乎已不聞他的消息了。」
艾琳道:「沈宇他是紫木大師的入室高弟。」
艾琳道:「他就行,他姓沈名宇。」人人的視線,都隨著她的手指,望向沈宇。
田丕嘿嘿冷笑兩聲,道:「聽沈兄言來,似是對敝派的武功,十分熟悉。這更是須得請教不可了。」
彭雄的天下,乃是他單槍匹馬,以雙拳和雙鉤打出來的。自從他出道以來,他碰上的以生死相搏的場面已難勝數。因此,今日的緊張局面,在他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心中並不因而有絲毫慌亂。但他突然無端端的記起了「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的俗言,這使他泛起了一陣不祥的預感。彭雄迅即把這個思想拋開,雙目如隼,凌厲的注視這幾個人。
彭雄一怔,道:「是山東口音。」他發怔之故,正是因為對方一口山東話,真是字正腔圓,實是道地不過。
沈宇搖手道:「別拉到我頭上來。」
她這麼一說,彭雄突然恍然大悟,曉得沈宇必定是名家高徒,一身武功,定然得有真傳無疑。不然的話,艾琳一則不會替他招惹是非上身,二則以她這等高手,亦不會與一個旗鼓不當的人為友。
紀老二不必說話,他後面的三個人,已經走上來,越過了他,走向彭雄。雙方才相距只有三四尺時,這三個人,才始停步。
這三個形貌帶著詭惡之氣的人,自從上樓之後,還是第一次開口,果然話聲中帶出濃重的湘音。
艾琳道:「你最好拔刀出來。」
紀老二道:「然則你何須多言?」
大概他們從這柄形式古雅的短刀,聯想到刀主的實力,一定不凡之故,所以https://m.hetubook.com.com很快都泛起不信之色。
那人點頭道:「我的話確是帶著湖南口音,但是……你老兄再聽聽,俺這是啥地方的口音?」
沈宇道:「如果真的不會硬賴帳,那麼我倒是不妨猜一猜,這三位的姓名我雖然不知,但大概是湖南人氏,出身於南嶽的九黎派,是也不是?」
這時艾琳插口道:「諸位別聽他的鬼話,他的出身來歷,武功淵源,我全知道,並且可以馬上告訴你們……」她雖說可以馬上告訴對方,卻停了口,沒說下去。
只聽紀老二陰笑之聲,打破了沉寂。他道:「好啦!好啦!這三位兄弟的來歷,認得出認不出並不要緊,只要彭雄你說一句,要動手呢?抑是服輸?」
艾琳笑了一笑,道:「紀老二,你以為我認得出認不出呢?」
艾琳道:「當然啦!你越是認為沒有人認得他們,就越發不難認出。」
他明知沈宇現在等如站在他一邊,本不該這樣向他說話。可是他卻禁不住如此粗暴,此中原因,他自家也明白,竟是為了艾琳之故。照艾琳與沈宇間的情形,顯然他們關係深厚。而他們一個是英俊少年,一個是美貌少女,此中關係,自然不難想到。彭雄在這等情況之下,已不及考慮自己有沒有呷醋的資格。所以他以粗暴不歡的聲音,直斥沈宇。
這時白日鼠紀老二的眼中,流露了森冷殺機,盯住阻他去路的彭雄。
她乾脆地迫問,倒教所有的人,都覺得很痛快。
彭雄忽地如釋重負,感到自己的危險,大概已經可以擺平了。
紀老二道:「姑娘既然知道,便請賜告。」當他望著艾琳之時,心中便不自禁的生出慾念,眼中亦洩漏了內心的慾望。
這便是紀老二與彭雄之間結下深仇大怨的由來了。紀老二已經吃過彭雄不知多少次虧,胸口惡氣,實在憋不住了,才會請高手,正面與彭雄算帳。
她轉向沈宇問道:「你自己說說看,你可曾得到家學真傳?」
艾琳道:「對啊!你瞧他們三人站的位置,敢情是精妙的聯手陣勢。」
彭雄怒聲道:「知就知,不知就不知,哪有什麼拖泥帶水的?」
彭雄也感到失望,因為他從她剛才那一鞭上乘奇巧的手法中,發現她的武功不比等閒,無疑是出於高人門下,是以才向她發問,誰知她當真一點也認不出來。
彭雄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等秘奧掌故,不禁大感興趣,側耳而聽。
沈宇遲疑了一下,才道:「這很難說。」
彭雄道:「如果兄弟沒有聽錯,你老兄果然是湖南人呢!」
她這麼一說,眾人一方面為了沈宇的身世而震動,同時也為了艾琳的口氣而驚異。因為她口氣之中,對於沈木齡似乎全無敬意。
劉崎道:「好在我們印證武功,www.hetubook.com.com只是點到為止,沈兄不必推託了。」他擺一擺手,老八宣大紅已跨步上前,準備第一個出手。
沈宇道:「他們既是一向行蹤隱密神秘的家派,則我縱然猜對了,他們也可以硬說不是。好在他們的武功,罕得為世所知,似乎不易證明。」他說到這裏,彭雄知道自己真是錯了,敢情他宣稱「很難說」之語,實在是有根據有理論的。
劉崎忽下決心,道:「沈兄不必多說,只須賜教幾招,自可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
彭雄還未開口,沈宇已緩和如常地道:「假如一定要我提出證據,那也不是辦不到之事。」
九黎派之人,以及紀老二和彭雄兩個,都露出訝異的神色,向沈宇望去。
田丕道:「紫木大師是哪一派的高人?」
沈宇道:「正是如此。」
沈宇拱手道:「萬萬不可,兄弟雖然曉得一些武林秘聞軼事,但對武功之道,卻生疏得很。」
也難怪艾琳認不得,因為這三個人,尚未出手,而天下武林家派,可以說是多如恆河沙數,誰能盡識各門派的底細呢?
艾琳撇撇嘴,道:「這個老傢伙死掉啦!」
艾琳道:「你拔不拔刀,我都不管,現在你聽著,我這一鞭,名叫鞭打『死老鼠』……」話聲未住,手中的金鞭突然揚起,刷的一聲,鞭在紀老二面上和肩上。
沈宇道:「我如有謊言,叫我不得好死。」他發的誓言雖然算不了什麼,可是以常理而論,他是紫木大師之徒,便無須發誓來否認了。
紀老二向她望去,他的目光,生似能透過她身上的衣服,把她豐|滿健美的胴體,看得清清楚楚似的。他先嚥了一口吐沫,才道:「是麼?」
此人這一手,漂亮俐落,輕輕就解了紀老二盤詰之圍。
宣大紅道:「家師兄說過,我們點到為止,印證一下有何妨害?」
紀老二訝道:「這話怎說?」
艾琳道:「這一點我倒是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少林派的吧?但他卻不是駐錫在少林。」她停了一下,又道:「反正他是紫木大師的徒弟就是了。」
艾琳也不計較他這一點,道:「我說可以,但九黎門這三位的姓名,大家都不知道呀。」
彭雄道:「除了我之外,也許有人認得。」
艾琳道:「現在已經拉到你頭上了,你想躲也不行,你說一聲,這三人的來歷,知是不知?」
那三個人之中,一個最矮小的人道:「尊駕作此猜測,有沒有什麼根據呢?」
彭雄不得不承認他這句話,因為他確實一點兒也猜測不透這三人的來歷。他仰天一笑,道:「他們一定是外省來的。」
九黎派的三人之一道:「如此甚好,請沈兄指教。」
兩下相距尚有六七尺,因此雙方都不能出手攻敵,但紀老二如果追去,首先就得碰上了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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