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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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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殺人之道

第三十二章 殺人之道

厲斜既沒有向她作進一步的侵襲,但也沒有放開手。藍冰心軟軟的偎躺在他懷中,等候著機會。
藍冰心忖道:「莫非他發覺我問得太多,已經懷疑?若然如此,行見不測之禍,降臨在我身上了。」不過她現在已不像起初那麼容易震懼了,這大概是因為與他談過一陣之後,較為熟悉,便沒有那麼害怕他之故。
幸而厲斜不是平常之人,猿臂一舒,便將她抱住了。
藍冰心訝道:「你先前認為我懂得武功麼?」
藍冰心低頭想了一下,才道:「我雖然講不過你,但我曉得怎樣做,才得以安心,假如你不要與我同行,我自己想辦法報仇就是。」
「正是如此。」她很快地承認了。
他突然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眼中射出奇異的光芒,注視著她。
厲斜搖搖頭,笑道:「我索性都告訴你吧,此去有兩個理由,一是瞧瞧那個能使陳伯威為她獻出生命的女人。二是打算從堡中之人口裏,探問有關神機子徐通之事。由於徐通是天下間唯一知道魔刀秘招,並且可以從那兒找到之人,所以我非尋見他不可。」
厲斜搖頭道:「不,翠環這個名字雅緻得很,這樣好不好,你跟我去一趟,瞧瞧我的威風。」
藍冰心忙道:「你說下去吧,你得解釋一下,別叫我聽得糊裏糊塗的,往後連覺也睡不著。」
厲斜拍拍刀鞘,鄭重地道:「如若你所說,我當然不敢不放棄武功。可是話說回來,天下豈有如此絕對不二之事?假使那位仙人說,我如不放棄去窺刀道奧秘,則九成會暴斃,只有一成生機,當此之時,我一定決意冒險一試……」他停了停,才又道:「如果連一線生機也沒有,自當別論。」
厲斜笑一下,道:「我的事還多著呢!那連威堡中,有一匹紅鬃寶馬,原來我已得到手,但前往連威堡時,我將它藏在樹林中,等到我離開連威堡,回頭去找,已經不見了。以我想來,此駒一定在連威堡中。」
厲斜反而頭痛起來,心想:「如果不是艾琳與我同行,則我攜同此美,遨遊天下,也是一大樂事。但現在可不行,別弄得兩頭落空,像周瑜一般,賠了夫人又折兵,那才冤死。」
「宇文登的刀法,深奧無匹,怪不得他昔年能稱霸天下,未逢敵手,敢情是因為循此修煉,的確可以窺得武功最高境界,成為不死不敗之身。你想想看,到了那種境界的話,天下哪還有敵手?」
「我不騙你。」厲斜對於不能接受她的柔情一事,頗有歉意,是以從容說出,道:「我乃是趕回連威堡去。」
沈宇一本正經地道:「兵書上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們對這個仇人,豈能不詳加研究?尤其是他獨自轉來之舉,更是有點奇怪,艾琳為何不與他同行?她現下在哪裏?這些疑問,定須趕快找出答案才行。」
藍冰心道:「我還是不大明白。」
「假如他是被惡鬼厲魄附身。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暗暗想道:「以至不由自主的殺人,則我這殺夫之仇,報是不報好呢?」
藍冰心鼻子裏不悅地哼了一聲,道:「這種話我聽得多了,何必留下誤人的後約呢?好吧,我不跟你就是了。」
厲斜嘆一口氣,道:「唉!你哪裏知道,我不是不肯,事實上真是不能。要知在我這種人的心中,修習至高無上的武功一事,實在比性命還重要。」
藍冰心連忙放鬆了身軀,敢情這是因為她準備拔出毒劍,是以用力支起身子,以便騰出地方。她這一放鬆身子,五指就自然而然摸不著毒劍了。不過藍冰心並不著急,只要這個男人,肯與她親近的話,一定有機會動手。
「有。」她很坦白地說:「而且這是可以做得到的,正如一個古老的譬喻說:叫你挾泰山而跳過北海,你說不能,乃是真的不能,並不是不肯做。但叫你為一個長輩拗折一根小樹枝,你若說不能,那不是不能,而是不肯做。」
藍冰心故作不解,問道:「厲先生你在說什麼?」
藍冰心一隻手已探入袖管內,纖纖玉指,捏住了毒劍。
這回他揮手道別之後,當真急步去了,轉眼間已隱沒在山徑中。
沈宇搖頭道:「艾琳在這兒沒有朋友,亦無親故。再說她就算是訪友去了,也不會逗留很久,對也不對?」
沈宇乘機勸她道:「報仇之事,還是交給我們男人做吧!何況王干聽你已懷了孕,馬上變得十分憂慮。」
厲斜笑一下,道:「單單是走路的話,不成問題。可是你若然被連威堡之人瞧見,將來難免有人向你尋仇。」
沈宇聳聳肩頭,道:「你信不信,我早就知道無法勸服你。」
「那也不見得。」沈宇道:「如果你肯作退一步想,那麼想想有些被連威堡誤殺和冤殺之人,這些人很多也有家屬,不見得都會來報仇。」
藍冰心道:「既然你早知道,為何還要試呢?」
「是的,你這樣說過。」
如若不然,藍冰心跌倒之勢如此急猛,不摔破鼻子,也得磕個滿面青腫。
他想了一下,道:「你也知道,我並不是閒著沒事,到四川來遊山玩水的。因此,我們寧可約一個地方和時間,等我辦好了事,找你相晤。」
藍冰心道:「可能艾琳怕累,所以在前面某一個都邑市鎮等他?」
厲斜道:「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由於你不懂武功,將有種種不便。例如咱們一同前往,路上的時間就須多費很多。其次,我還須一直保護你,不許別人傷害到你,這豈不是束手縛腳的累贅?」
藍冰心心頭一震,忖道:「莫非我有什麼破綻,被他瞧破了?」
藍冰心非常注意地聽著,並且用盡她的智慧,以求瞭解他的意思。
厲斜微笑道:「你雖是外行人,但天資明敏,我的意思都能了悟。」他停歇一下,又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大不服氣地想和圖書,如果我不是以殺人為樂事,大可以不拔出寶刀,豈不是天下太平麼?你有沒有這種想法?」
他們已經纏了不少時間,厲斜很不好意思,陪笑道:「我三思之下,還是獨自前去的好,你住在什麼地方?可不可以告訴我?」
厲斜道:「這匹寶駒,不比尋常,我非弄到手不可。」
藍冰心馬上接口道:「她或者是訪友去了,厲斜左右閒著沒事,所以回連威堡一趟。」
沈宇點頭道:「反正我不是勉強你改變主意,所以我們不必爭論了,我們談談厲斜如何?」
藍冰心暗暗得意,忖道:「我冒險摔這一下,正是要提醒你,與我同行將有許多不便。」她故意扭扭身子,撒嬌地道:「不,我走快一點就是了。」
他搖搖手告別,舉步行去,才走了數步,突然停住,回頭望著藍冰心。
「我何必騙你呢?」
「我的話,你也許聽不懂。」
藍冰心想了一下,才道:「我們這樣憑空猜想,很難求得滿意答案。」
她說得那麼堅決,使人一聽而知她已經是固執地認定如此,因而任何人數落連威堡的過失的話,她不但不信,而且還會惱恨。
「我才不信呢!」
藍冰心搖頭道:「不,我志已決。無論如何,我也得盡力再試。假如我就此回去,縱是安然活著,又有何趣味?」
藍冰心已聽得一頭霧水,問道:「但你說是他拿著你的手殺人,現下又說他已經死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的鬼魂,附在你身上麼?」
藍冰心第一個反應,自然是拒絕,但她心竅玲瓏,腦筋十分靈活,暗念如果急急拒絕,當然會引起對方的懷疑。當下作出遲疑之態,反問道:「我一同去不妨事麼?」
藍冰心頓時花容失色,全身發抖。因為她從對方的語氣神色,聽出他這話並不是開玩笑的。
「但這與殺人之事,有何相干?」
沈宇雖是不怕她惱恨,但人與人之間,有時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不好意思」。
藍冰心點點頭,憂形於色,道:「想不到他竟不是貪淫好色之徒,你說得不錯,這仇實在不容易報。」
「碰到我,這些橫行作惡之輩,便是如土雞瓦狗般,根本不堪一擊。我不妨告訴你,那連威堡堡主陳伯威,已經命喪我寶刀之下了。」
「好,我告訴你。這位天下無雙的刀法大家宇文登,等如是我的師父。因為我得到他的刀法秘本,潛心修研數載之後,已學會了九成。」
厲斜道:「那也可以,我不因你殺人就是,走吧!」
「啊,沒有什麼,我正在苦思武功上的難題。」
藍冰心嬌媚地笑一下,道:「如是有關武功的困難,光是想有什麼用呢?」
藍冰心輕輕道:「但你解釋給我聽聽,行不行?」
正在吃驚想時,只聽厲斜道:「我忘了請問你的尊名。」
「可以這麼說。」
藍冰心揚眸一笑,道:「假如我們能夠重逢,這是我們的緣份,沒得話說。和圖書如果鳳飄鸞泊,各分東西,一輩子都碰不上,這也是天意,無須勉強。」
藍冰心聽了這話,心痛如絞,但表面上只能裝出訝異之色,問道:「這話可是當真?」
沈宇見她默認了,迅即又換回溫和的態度,道:「我可不是故意找你麻煩,只是希望你不要欺騙自己,還要認定你有報仇的責任。」
「我不信。」她溫柔含笑地反駁道:「假如有一位仙人告訴你說,你放棄了武功,便可安然活下去,如若不然,就馬上暴斃。這時你還敢堅持?」她自覺這種反駁,極是中肯,可說是擊中了要害,料對方無言可答,是以暗中大為得意。
「我還說出我不得不殺人之故,對不對?」
這是因為沈宇為她趕去向王干交待她已懷孕之事,怕的是厲斜如果前去,將與沈宇在半路上碰頭。但把他絆住,也不一定是高明的辦法。說不定沈宇回來時,見他們在談話,因而引起種種想不到的,更嚴重的後果。
藍冰心道:「區區一頭牲口,也值得你急巴巴地去取麼?」
過了一陣,沈宇道:「這樣好不好?你假設自己是艾琳,然後依照她的性格,看看有什麼道理,會不和厲斜走這一趟的?」
厲斜傲然一笑,道:「你與我同行,就算走遍天下,也不必多慮,誰敢欺負你,我就扭斷他的脖子。」
藍冰心欣然道:「好,妾身跟你去瞧瞧。」
她發出輕快的笑聲,向他奔去。到了切近,突然腳下一絆,整個人直向前仆跌,去勢甚猛。
「純粹是為了參研刀法。」厲斜答道:「他的毒|龍槍,亦是武林絕藝之一,可惜他還沒有練成功。所以我這一戰,無甚裨益。」
藍冰心淡淡一笑,道:「你的話固然有理,可是古語有云:『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可見得每一件事情,各人的反應都不盡相同。在你來說,可以認為我堅持復仇之舉,沒有多大意義,但在我而言,卻是我必須活下去的原因。你瞧,我們的想法,差別多麼大啊!」
他仰頭望天,口氣沉重地道:「話雖如此,我仍然不是全然能不惻然動心的。因此,我專找一些惡名昭著的兇徒試刀,此舉已暴露我性格上的弱點,我想,說不定是因此之故,才沒有法子參悟至高無上的一招刀法吧?」
「對,你說你刀一離匣,就不能不傷人。」
厲斜突然道:「我倒沒有想到你完全不懂武功。」
藍冰心道:「他有什麼好談的?」
藍冰心頓時放心,道:「賤名翠環,實是俗氣的很,倒教厲先生見笑了。」
藍冰心立即道:「不,連威堡絕對不會誤殺無辜,這是伯威生前,時時向我說起的。」
藍冰心詐作吃驚,道:「你去幹嗎?連威堡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藍冰心移動身體,儘量靠近厲斜。她希望的是厲斜對她忽起邪念,與她來一段風流孽緣。則她定可趁這機會,用毒劍刺殺他。
藍冰心道:「這頭牲口自己會認路麼和圖書?」
厲斜苦笑一下,道:「我自己探索這一招,就不得不借重外敵之力,以幫助我參悟了。由於這一門刀法,兇毒絕世,所以不發則已,若是認真施展,對方不敵的話,便非死不可!」
歇了一會,沈宇從附近的草叢中冒出來,向她做個鬼臉,道:「瞧,此仇不大容易報得吧?」
他停了一下,又道:「我看還是設法求得先師失缺的那一招,比較有希望,自行參悟,恐怕已沒有可能了。」
「我懂。」藍冰心道:「你被惡鬼纏身時,便不能不殺人,可是這樣?」
沈宇道:「這一點我絕對相信,而且我還敢打賭,這個問題,總是由你提出來討論,以便警惕他不要疏忽大意。」
藍冰心訝色更濃,道:「敢是這一招刀法,藏在連威堡中,所以你要轉去?」
厲斜倒是很慷慨,爽快地道:「行!我剛才不是說過,我為了要刀法更為精進,以便最後能達到天下無敵的境界,所以極力參研那至精至妙的一招麼?」
厲斜聳聳肩,道:「這一點我承認自己不對,但有什麼辦法?一個人孰能不自私?他家中父母妻子的悲痛,一來我瞧不見,二來與我不發生直接關係。因此,我只好先顧自己,再說別的了。」
厲斜點頭道:「這也怪你不得,我談的是武功中精微高妙的意旨,即使是武林人物聽了,如果修養功夫未深,亦聽不懂。」
藍冰心笑著「啊」了一聲,道:「那不好,我可不願有人為我送了性命。假如你真的因我之故,扭斷了一個人的脖子,我這一輩子,休想睡得安寧。」
厲斜平日甚是風流自賞,對這個美貌少婦的垂青的暗示動作,不但不懷疑,而且甚為高興。但他卻退了一步,面上含著笑容,道:「你一定在等候什麼人,而我呢,也有要緊之事趕著去辦。不瞞你說,我也有一女伴,目前尚未得手,所以假使我略有不檢的話,被她瞧見了,那就一切都完蛋啦!咱們如果有緣,終必重逢有日。」
「只是和這說法相似而已,事實上我當然沒有被惡鬼附身……唉!我這話從來沒向人說過,今天不知為了何故,竟對你這個不懂武功之人,說個不停……」
沈宇道:「有些事情,不能嘗試,但有些事情,明知收不到效果,亦不妨一試。」
藍冰心道:「我不怕,你可以保護我呀!」她言下之意,似是天涯海角都跟定了他一般。
她掙扎著站直身子,厲斜放開手,讓她站好。這時藍冰心雖然可以掣出毒劍,可是形移勢改,可就不便貿然動手了。
厲斜聳聳肩,道:「好,既然如此,我失陪啦!咱們的緣份,就看命運如何安排吧!」
藍冰心道:「原來你有這許多事要辦,那麼我不耽擱你的時間啦!」
藍冰心道:「這修習上乘刀法之事,對你竟是這麼重要?只是你如果殺人多了,豈不是結下許多仇家?就算你不怕,可是你難道不替別人想想?這麼多被害的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家中的父母妻子,將會何等悲痛?」
她終於如願以償的投入了厲斜的懷抱中,現在只要騰出一手,掣出毒劍,就可以刺殺此人,為陳伯威報仇雪恨了。
厲斜道:「當然認得路,不過我卻認為這是張一風以暗號通知堡中之人,是以被他們取回。」
藍冰心一聽,便知眼下計謀落空了,於是說道:「原來如此,只不知你的女伴在什麼地方?你可是趕去探看她?」
沈宇道:「不對,一來艾琳身懷上乘武功,不是普通女子,這點路程,絕不會感到累。二來她的坐騎,乃是千里名駒,既快又穩,十分省力。所以她怎會獨自呆在客店呢?」
藍冰心一時測不透這是個圈套,還變得高興地道:「是呀!我們都很重視人命。」
事實上她現下不知要厲斜早點兒動身的好?抑是設法再把他絆住,拖延上一陣的好?
因此,他不作正面詰斥,卻繞個圈子,道:「原來你們曾經檢討過這個問題,可見得你們都相當重視人命,不願發生不幸。」
藍冰心沒有答腔,心中忖道:「我一向都被讚譽是聰明敏慧的人,若果我也猜不出一點頭緒,相信你也沒有法子。」不過她見沈宇很認真地尋思,便不作任何表示,任他去傷腦筋。
「你可說錯了,任何技藝,一旦到了巧妙階段,就進入智慧的範圍。尤其我的難題,根本無法著力,非想不可。」
「是的,你沒有哄我的理由。」藍冰心道:「請問你是為了參悟刀法殺死他呢?抑是別有怨仇?」
厲斜道:「不是去探看她。」
厲斜這話,實是平情之論。要知道任何假設,皆不能與道理相違背。而像藍冰心剛才的假設,事實上已不合理。若是可以離開道理,不問事實,則比這一假設更為極端偏激的說法,隨便也找得出十個八個來。
藍冰心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厲斜嘆一口氣,道:「但在這一本秘笈中,卻缺少了最後的一招。這一招乃是至高無上的精髓,以至簡馭至繁,能夠無窮變化而生的威力,包含在簡簡單單的一刀中全部發出。我必須學得這一招,才可以更上一層樓,達到武功至高境界。」
誰知厲斜抱她的手,恰好壓住她的手臂,使藍冰心無法掣出毒劍。他驚訝地道:「咦,你的身子為何如此僵硬?」
沈宇堅持地道:「不,總可以想出一點道理的。」
沈宇當下面色一沉,其寒如冰,冷冷道:「若是如此,可知這是因為你心中不能沒有懷疑,至少你從一些人的口氣中,聽到了風聞,是以心中不安,非與他討論不可。」他突然間態度變得如此嚴峻,言詞又鋒利無比,一直攻到要害。藍冰心雖然不想承認,但猝不及防之下,沒有法子抵賴,當場怔住,做聲不得。
只聽厲斜喃喃道:「不錯,我修習的刀法,乃是天下古今最兇毒的一種,而我的性格中,還有婦人之仁。是以先天上兩者就互相沖剋,當然不能有寸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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