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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冰心大感興趣，問道：「為什麼牽涉到善與惡呢？」

藍冰心感到對方的目光，銳利如劍般瞧著自己，無端端一陣心慌。於是趕快回想一下，瞧瞧自己哪一點露出了馬腳沒有。只聽厲斜道：「咱們在此度春宵，你不反對吧？」

「我的想法是，你如果認為我還可以，就須得正式嫁與我為妻，從此之後，正正經經，安安份份的做個賢妻良母。不然的話，咱們就緣盡於此。」

回到房中，青蓮師太低低問道：「你認為他們騰得出騰不出房間？」

厲斜伸手為她解衣，但這個動作只作了一半，就忽然中止。

「不錯。但老實說，我們仍須假以時日，我要找出你的弱點，這是人人都會有的，然後我試試看能不能容忍。如果可以，方能娶你，如果不能容忍，那還是不成。你亦須這樣做法，以免終身遺憾。」

她心中一陣黯然，忖道：「如果他不侵犯我，一直保持起初的態度，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殺他麼於心不忍，不殺他麼對不起死去的丈夫。現在可好了，他既然不是真心待我，我先為夫報仇，別的事暫且放在一旁。」

藍冰心根本不理睬他，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因為很多人說我是惡人，我自己也不否認。但我卻不能徹底的做一個惡人，有時做點善事，心中便會感覺到所謂『行善之樂』，這真是很糟糕的事。」

厲斜忽然停手，訝道：「你幹嗎傷心流淚？」

他心中泛起了無可奈何之感，對於一個這樣的美女，又全然沒有抵抗能力，他真是不知如何才下得毒手。他不知不覺喃喃道：「我總有法子使你畏懼。」

藍冰心見他一本正經的說，而且雙手亦按兵不動，絕無輕薄的動作，心下大訝，忍不住問道：「你的想法又如何呢？」

「我雖然沒有這樣想，但卻認為其中必有原因。」

厲斜五指巧妙地一轉，已把那口毒刀搶過手中，拿出來瞧了一瞧，又在鼻子上嗅一下，皺皺眉頭，隨手一揮，那口毒刀迅急飛射出去，「奪」的一聲，插在床尾的柱上。

「沒有。」厲斜立刻回答。

藍冰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沒有，沒有什麼。」

房內的燈已經捻暗，帳子也垂下了。藍冰心在這個男人強有力的摟抱中，但覺渾身發軟發熱。事實上她亦掙不脫厲斜的兩條鐵臂。

藍冰心道：「假如我反對呢？」

藍冰心很感興趣地傾聽，眼睛睜得很大。

他說得很誠懇真摯，藍冰心不禁怔住了，忖道：「此人雖然殘酷嗜殺，可是在男女關係上，卻是個正人君子，而且他明明認為我是一名高級的女妓，卻不以為嫌，仍願作長久的打算。可見得他心中已對我甚是鍾情深愛。唉，這個人是怎麼攪的？他究竟是個好人呢？抑是魔鬼？」

掌櫃的道：「上房只剩一間，別的房間，還有好幾間空著。」

「我知道，正因為你沒有做任何事情，才使得我……」

沈宇道：「如果只為了床鋪，那就不難解決啦！我叫夥計m.hｅｔuboｏk•ｃom•ｃｏm搬一張床來，輕而易舉，大家都可以安睡。」

藍冰心道：「目下談不到反對與否，只不知你大慾得償了之後，便又如何？」

他見藍冰心毫無反應，話聲戛然而止，皺眉瞧著她，道：「現在只有我才有權不高興，而你居然好像很不高興，豈不奇怪？」

「你既是可憐他，這便是善心使然，可見得你自己沒說錯，你不是徹底的壞人，但你為什麼要可憐他？」

藍冰心忙道：「別這樣說，也不要開玩笑，我心中的煩惱和痛苦，實在無法形容。」

藍冰心本性純真善良，一旦看到厲斜有墮人邪惡的危險時，她一則不得不為以後可能受害的人，特別是女人著想。二則為了厲斜，亦是於心不忍。但她無拳無勇，亦無辦法可以抗拒，唯一的武器，就是她的智慧，而用言語發揮此一力量。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沈宇道：「我要的房間，必須在我們原先那間隔壁，不拘左右，緊靠著就行啦！」

「我想瞭解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把捏住她玉頸的手往下面滑動，恣狂地撫摸她那富有彈性的肌肉，接著又道：「我玩過你之後，還把你帶在身邊，好讓你有機會暗殺我。直到你自認失敗，咱們再談下一步。」

他翻身把對方壓在下面，又笑著道：「想來你也樂意作片刻之歡，對也不對？」

藍冰心聽他提起沈宇，更覺得有意思了，故意插口道：「沈宇是什麼人？」

沈宇點頭道：「好，我先回房去，你再想想看，如果可以，就來通知我，我出四倍的房錢。」

那掌櫃的皺起眉頭，搖頭道：「這就沒有啦！現在空出來的上房，還是在別個院子內的，只不知貴友能不能屈駕？」

但椅子又被青蓮師太搬回原位，她道：「等一等，那掌櫃的還要進來，給他看見了，多不好意思。」

藍冰心側轉身子貼向他，伸手摟住他，柔聲道：「你在想什麼呢？」

他瀟灑地笑了笑，又道：「如果騰不出房間，你打算怎樣？」

「我的想法，也許你會加以嗤笑，認為太過迂腐。」

藍冰心一隻手移到枕下，碰觸到冰冷堅硬的刀柄，那是她隨身所帶的淬毒小刀，早已藏在枕下。

「沈宇也懂得武功，但卻不是我的敵手，我們碰頭過幾次，其實我都有殺他的機會，但我卻沒有下手，你可知道是何緣故？」

掌櫃的雙手一攤，道：「實在沒有法子，還望客官見諒。」

「因為我記起『最難消受美人恩』的詩句，像你這等美女，具有人見人迷的魅力，復又精通文學，旁及茶經酒譜，正是不知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對象，豈會受人冷落，以致送到我床上來呢？」

突然間一個怪誕的想法，閃現在心頭，他迅快地忖道：「我不但要佔有她，而且一直把她留在身邊，直到她有一天禁不住愛上我之時，我便一腳把她踢走。」

上面的想法，是基於利害得失所作的分析。在感情上，當藍冰心宣佈放棄報仇時，他就大為心軟，不想傷害她了。因為這個女人和_圖_書，是如此溫柔美貌，又富於才情，與他曾經談得十分投機，已經產生了相當的情感。所以在感情上，他亦不願傷害她。

藍冰心一點也不緊張害怕，因為儘管厲斜似乎很不高興，但他眼中的邪惡光芒，已經消失了。

「他陷入一種很尷尬和很悲哀的境地中，而迫得他心灰意冷，不想活在人世。但我不殺他，並非為了怕遂了他心願，而是憐憫他的遭遇。」

「不，不行！」青蓮師太反對道：「人家會想，我們昨夜裏是怎樣睡的呢？」

藍冰心以冷冷的聲調，卻是激將的手法，道：「你敢不敢告訴我，你打算怎樣做？」

他回頭拉了青蓮師太，態度親暱地回房去了。

厲斜凝目尋思了一會，才道：「翠環，雖然你是有名的女校書，並非一般的閨女，所以咱們縱然共宿一宵，你不至於會怎樣。可是，我卻不願意這樣想法。」

沈宇道：「恐怕不行，他縱是向人家商量，願意免費招待人家一夜，但搬來搬去很是麻煩，人家只怕不答應。」

「你可曾殺死了他？」

厲斜爆發出笑聲，道：「那麼你的意思，竟是要我對你做些事情了。」厲斜含有雙關意思的話，莫說是過來人的藍冰心，即使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也聽得懂。

藍冰心道：「我知道了，你玩過我之後，就把我弄死，或者丟到一邊，永不理睬我。」

「不，不行，他是我唯一的勁敵。所以我必須設法激起他的鬥志，也就是說，使他不再灰心消沉，因而不想死亡，這時，我與他決鬥，才有意思。」

厲斜雙眉緊緊皺起，很不高興地道：「起來把衣服穿上。」

「我不知道。」青蓮師太道：「如果又整夜打坐，到底不妥，假如你肯上床睡覺，我在椅上躺躺，就一切都解決了。」

他這話亦是實情，只要他指力一發，輕輕一扭，這個美妙少婦的頸骨馬上得折斷，就像拗折一根枯木那般容易。

「我正在想善惡的問題。」厲斜隨口答，事實上他的思想也當真觸及善與惡的問題。

厲斜道：「你說謊，你豈肯放棄暗殺我之心？難道你不打算為夫報仇了麼？」

由於沈宇與青蓮師太昨夜已共宿了一宵，所以這位掌櫃的，做夢也沒想到另要房間的，就是這一個美婦。

藍冰心道：「哦，你打算佔有我的身體，是也不是？」

「不，這樣我太丟面子了。」

「哈！哈！」他仰天而笑，道：「這等道理，聽來倒是新鮮不過。」

藍冰心的目光，從帳頂緩緩移到他面上，仍不開口。

厲斜道：「我昨天抵達此城時，就接到消息，知道陳伯威的未亡人，要為夫報仇。但老實說，我真沒想到你如此年輕美麗，我起初以為一定是個四十多歲，十分悍潑的婦人呢！甚至我們一同消磨了許多時間之後，我還不敢肯定是不是你，直到……」

「什麼？我聽不懂。」

藍冰心道：「我不知道。」

厲斜道：「現在反對也太遲啦！」

厲斜道：「你猜錯了。」

厲斜和*圖*書道：「我先與你歡樂一番，當然你感不感到快樂，那是另一回事。」

厲斜道：「那是以後的事。」接著聳聳肩，又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藍冰心沒有作聲，亦沒有一點反抗的跡象。厲斜動手為她寬衣解帶，她也全無反應，完全是擺出一副任君宰割的樣子。

藍冰心忖道：「日後我見到沈宇，一定把這話告訴他。」在她想來，沈宇但須在厲斜面前時，裝出不想活下去的樣子，就可以免去殺身之厄，這是輕而易舉之事。

厲斜道：「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就繼續動手了。」

「不，請說出來聽聽。」

厲斜一伸手，捏住她細細的粉頸，惡聲道：「你想死還不容易？」

棉被一掀掉，這個妙齡少婦赤|裸的胴體，馬上呈現在他眼前，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反映出眩目的光輝。

藍冰心道：「我也睡不著。」

藍冰心感到熱淚沿著玉頰淌流下來，不僅只是手腕的劇疼，同時也因為自己的無能，還有就是這個男人，分明老早就洞悉了她的陰謀，所以剛才的情話，一句也不能當真。

沈宇亦不說破，搖頭堅持道：「我可以多出點房錢，你想想辦法。」

「管他想什麼，咱們睡咱們的。」

藍冰心堆起一個笑容，輕輕道：「為什麼你要問呢？」

他第一次體味到偉大的情操所激起的愉悅快慰，竟是這般燦爛光輝，宛如天上的彩霞一般，完美無缺，比任何快樂，都更為豐富和滿足。

他們沉默下來，各想心事。過了老大一會工夫，藍冰心低低道：「你睡著了沒有？」

藍冰心全身已恢復自由，但她仍然動也不動，僵木地躺著。不但她的身體如此，連她的思想，也好像停止了。

「因為他自己簡直不要活下去了。」

藍冰心搖頭輾然笑道：「你不覺得這話說得太早了麼？你還不深知我的為人性情，便肯娶我為妻麼？何況我已非黃花閨女之身，你肯娶一個歷盡滄桑的女人麼？」

藍冰心冷冷道：「那你就試試看。」

「人家以為你不喜歡與我一道睡呀！」

藍冰心由衷地讚美道：「這個想法，真是新穎獨到，而又千穩萬妥。從今而後，我們縱然分開，我仍然永遠不會忘記你。」

藍冰心極力裝出對這個男人的捏摸全然無動於衷的樣子，事實上她也是血肉之軀，當然不能沒有反應。她依然冷淡地道：「那很好，雖然我已不打算暗殺你了，但我願意跟隨你，看你有一個怎樣的下場！」

他向門口望去，卻不見有人，心中頗感訝異，順口又道：「客官何不請貴友進來，前去瞧瞧？說不定貴友認為可以。」

厲斜道：「好毒的刀，這是我所見過的最毒的刀子了。」

「還用說麼？都是為了你的緣故。」

「我沒有對你做什麼事呀？」

念頭轉到此處，他面上禁不住泛起了殘酷的笑容，眼中也射出了邪惡的光芒。藍冰心見了，一時芳心大震。她原是聰明機警，見識高超的女子，一望之下，知道自己的做法，迫使這個男人，將採取一種邪惡的手段。這還不要緊，最https://m.hetubook.com.com可慮的是大凡是一個人做過某一種惡事之後，往往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無數次，這才是她深深感到嚴重的。因為她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眼中射出這種邪惡的光芒。

「好，我老實告訴你，我實是懷有一個目的。」

她抽出毒刀，冷靜穩定地從被窩中滑過，刀尖指向厲斜的小腹，緩緩伸過去。她同時利用身子轉側時的動作，掩護毒刀的移動。

「你敢是疑惑妾身是騙子之流麼？」

厲斜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厲斜等了一陣，才又道：「我這回放你走，你是不是從此就不找我麻煩了呢？」

藍冰心咬牙忍受著腕上的劇疼，道：「你早已知道了，是不？」

厲斜搖頭，道：「如果已經殺死，還說什麼？」

厲斜想了一下，才道：「當然最好的是你當真對我一見鍾情。可惜的是此是事實問題，並非希望或不希望，就可以改變得了的。」

厲斜腦筋急轉，一連掠過七八個辦法。但他都予以否決了。因為那都是對付一般的人，或是武林人的辦法。

「不是，他的武功與我尚可一拼，放眼天下，已是少有的敵手了，所以殺死他，並不至於嫌他污了我的寶刀。我不殺他之故，說來好笑，卻為了可憐他。以前我自己也不承認是為了此故，但剛才忽然想及，方知道我其實是為了可憐他，才沒有下手。」

當她的毒刀彀上部位，可以刺出之時，突然間腕上一陣劇痛，好像被巨大的螫鉗著似的，分寸亦難移動。

沈宇訝然失笑，道：「這有什麼失面子的？」

厲斜想了一下，才道：「我反正不是好人，也永遠不會變為好人，何必被凡俗之見所拘束，而讓這春宵虛度，來，別的話以後再說，現在我們且盡情享受……」

他拉開棉被替她和自己蓋上，接著便凝視著帳頂，陷入沉思之中。他從快慰中恢復了平靜，便不禁憮然若有所失，忖道：「這就是行善之樂的一種啦！我既然嘗過這等滋味，心中種下善根，以後只怕永遠硬不起心腸，做一個斷愛絕情之人。這麼一來，我也永遠不能達到魔刀的極峰境界了，也就是說，我永遠不能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啦！」

厲斜又道：「例如我有一個敵人，叫做沈宇。」

「我如果不肯，何必說出來？當然我並非今夜就娶你為妻，咱們總得相處一些時候，看看合得來合不來，然後作最後決定。在未決定以前，咱們就是同睡一榻，亦不可以踰越最後的禮防。」

「為什麼呢？」

厲斜道：「不論我知與不知，只要你的毒刀放在枕下，我就能察覺那陣微微的腥臭。何況以你這樣的一個沒有受過訓練的人，手慢力弱，只要刀尖一碰到我的皮膚，我仍有足夠的時間運功抵禦，當然你亦將在同時之間，被我擊斃。」

厲斜放開她，在她面頰上捏了一把，道：「若是你一進門時，就與我上床，老實說我就不會跟你說這些話了。換言之，你的溫柔性情，天生麗質，以及胸中的才學，都使我十分傾心。」

厲斜收回一部分指力，但仍然足ｍ.hetｕbｏok•ｃom.ｃｏm夠使藍冰心動彈不得。他問道：「你有什麼好傷心的？傷心的應該是我才對。試想我們相談甚歡，要好了半天，而結果你還是把刀子拿出來殺我，我還未責備你，而你居然好像很傷心地哭起來了，你的眼淚竟是這般不值錢的麼？」

藍冰心詫道：「什麼？把衣服穿上？」

但厲斜既沒有發力，而藍冰心也沒有懼色。

「我不知道，是不是嫌他武功太差了？」

他們正為床鋪之事纏扯不清之時，在另一間客店內，厲斜與藍冰心，卻十分順利地睡在一張床上。

藍冰心道：「若果你不顧我的反對侵犯了我，我雖奈何你不得，但我永遠不會嫁給你啦！」

他這時已停止了撫摸她的動作，甚至眼睛也離開了她的身體。因為這短短幾句的交談，的確使他恢復了理智，不由得記起了艾琳，於是，也就想到有一個困難，使他不能實現把她一直帶在身邊的計劃。

「你希望有原因呢？抑是沒有的好？」

沈宇聽了這等不成理由的理由，只好聳聳肩，不再說話。接著他就動手搬椅，拼在一起，準備睡覺。

厲斜不悅地道：「還要我說幾遍才聽得明白？」

這一下可激起了厲斜的怒氣，他一下子掀掉棉被，忿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傾心得願意娶我為妻室麼？」

藍冰心沒有回答，心想道：「你原本是假裝與我要好，當然不會傷心啦！」

厲斜道：「不錯，你反對不反對？」

藍冰心眼中含著崇拜敬佩的光芒，使厲斜感到十分滿足和驕傲。

說來也很簡單，那就是如果他實在想得到艾琳的話，則身邊豈可有一個像藍冰心這種累贅？再說艾琳給他的密信中，曾經提到「此女身世堪憐，務請寬大善待」的話。假如他這刻玩了她，若被艾琳得知，豈不是一切告吹？

他再動手為她解衣，直到她已經身無寸縷，他才躺在一旁，透一口氣，道：「我不喜歡匆忙，所以先休息一下。」

「原來如此，那麼你把他忘記就是了。」

藍冰心道：「我已經盡力試過，卻失敗了。可見得報仇之舉，實是超乎我能力之外，所以我已沒有責任啦！」

「對，我問得真愚蠢。」

「唉，既是事實，也是沒有法子之事，請問你對我有什麼目的？」

她一方面使自己冷靜下來，冷靜的如同置身事外一般。另一方面，則迅速地考慮此一局勢，假設各種可以解決的辦法。首先必須使對方說出他的意向，這是使模糊的思想，變得具體和有條理的最佳方法。如果仍然含含糊糊，則他決計不能用言語表達。這也是令人恢復理智的第一步工作，有些人往往憑一時衝動，而作出某一件事，而揆諸事實，他自家根本不明白這個衝動的得失利害，抱著幹了再說的想法。大凡是在這種糊混不清的衝動下做的事，十之八九，會鑄成大錯的。

「是個年輕小夥子，但你不必管他與我如何結仇，反正我須得殺死他。」

厲斜眼睛望著帳頂，冷冷道：「這真是很煞風景的事，在溫暖的棉被之中，除了一具赤|裸香滑的肉體之外，還有一把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