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武道

作者:司馬翎
武道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四十九章 唯我獨尊

第四十九章 唯我獨尊

董華郎以溫和的聲音道:「艾姑娘何以沒有想到一點,那就是他們自己可以罷戰呀!」這的確是目前唯一可能中止戰鬥的情況,如若厲斜自己撤消魔刀的威力,自然可以罷手停戰。
艾琳接口道:「厲斜,你已贏了也就算啦。」
厲斜仰天一哂,道:「這等腐儒之談,休得污了我耳。」
沈宇吸一口氣,恢復冷靜,道:「我有看呀!」
「你擔心什麼?」沈宇冷冷道:「厲斜若是得勝,你方可沒事,難道你想他落敗不成?」
董華郎突然插口道:「兩位對武道的精義見解,俱有道理。但也許唯有像你們的武功造詣之人,才有資格談到這些問題。」
「我恨死這個傢伙了。」
董華郎聳聳肩,道:「我自有求生之道,不勞關注。」
沈宇搖頭道:「你為何如此關心姓董的?」
「王定山和青蓮師太自是難以抵敵魔刀。」沈宇道:「但他們如若落敗,或者竟至陣亡,對武林之人無疑是敲起了警鐘,我相信各大門派得聞此訊,一定不會再保持緘默,任得厲斜橫行了。」
戰圈中刀光突起,接著風聲呼呼,以及刀劍相觸的震耳響聲。董華郎忽然上前,彎腰拾起了厲斜那件外衣,還拍拍附沾在衣上的草屑和灰塵,然後搭在手上。
董華郎毫不遲疑點頭道:「當然啦!」他停歇一下,才又道:「家師兄平生韜光養晦,收斂鋒芒。看他的言行,似是很平凡的一個人。其實在下卻深深知道,他其實是大智若愚。若論他的心機計謀,在下實是難以及得上他萬一。」
沈宇聳聳肩,道:「沒有的事,難道我不怕厲斜報復麼?」
蒼茫暮色中,只見厲斜躍出圈外。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可沒有受傷,但也沒有趁機反攻。兩人都有點氣喘地屹立在適當的位置上,全神戒備地注視著對方。
那邊「鏘」的一聲震耳巨響傳來,但見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又一齊退了兩步。
艾琳這時轉眼向沈宇掃瞥,恰好發覺他面上眼中的忿恨神情,不禁一愣。由於沈宇是向董華郎盯著,故此他的忿恨,自然是對董華郎而發的。
但見厲斜果然一搖身子,瀟灑地解下外面的長衫,隨手一拋,這件衣服便飛出戰圈外,落在艾琳的腳下。
他並沒有責難於她之意,因為他壓根兒不想任何人插手相助,而是他的機智,告訴他有些問題。
厲斜目光轉向對手那邊,雙眉緊皺,但還未出口,王定山已稽首說道:「貧道等聯手出鬥閣下,雖是已盡全力,但仍然無隙可乘。是以使點手段,以便脫身出來。」
艾琳含怒瞪他一眼,道:「你師兄脫不了身,你還笑?」
這一招奇不可言,簡直有不可思議之妙。厲斜此時雖是有空隙可以擊敵制勝,但對方這一招,實在使他不能不加以考究一番,故此他寧可失去一個機會,也要看個水落石出。
厲斜哼了一聲,道:「我可想不到出家人也會使用詭計的。」
沈宇皺皺眉頭,道:「我早就勸他們不要和厲斜動手。」
沈宇的眼珠差點兒突了出來,敢情這件外衣,離他的腳下也不過三四尺遠www•hetubook•com•com。而且他甚至可以看見那個綠絲織的錦套,突出口袋外面一點點。在這個套子之內,就是那本魔刀秘笈了。
沈宇一望而知厲斜殺機滿胸,決計不肯罷手。如果要救助王定山和青蓮師太二人,勢必有人挺身出戰才行。他右手一垂,正要去摸靴幫上的短刀,但又中止了這個動作,心想若是現在就出手與他作最後的決鬥,只怕連同歸於盡的願望也落空了。
沈宇聳然動容,睜大雙眼,望著厲斜的長衫。
厲斜卻微微一怔,忖道:「她身負上乘武功,是在局外觀戰之人,因此也許她已看出今日之戰,對我有所不利。但縱然如此,她難道不可以出手助我麼?」
沈宇又點頭道:「是的。」
艾琳的注意力旋即又被激烈的戰況所吸引。但見王定山與青蓮師太兩人,屢屢在厲斜凌厲無比的刀光中交錯閃過。他們的劍法雖是空靈翔動,但在厲斜的變幻無方的魔刀下,顯然不算得奇奧精妙。然而厲斜卻沒有法子收拾下他們,儘管他的刀法。每一招都像變魔術似的,每每有意想不到之妙,但王定山與青蓮師太二人,次次都以一種宛如一體的美妙身法,半攻半守地化解了他的刀鋒。
艾琳聽得清楚,發現這兩個男人的聲音中,都充滿了憎厭意味。她實在不想目下發生其他枝節,當下道:「沈宇,你對他們此戰的看法如何?」
那口長劍落下來,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微響,但沒有一點異狀。
厲斜道:「這句話可包括你峨嵋掌門人神劍胡一冀在內麼?」
恰在此時,董華郎卻輕輕鬆鬆地笑了一聲,轉眼向艾琳望去。
艾琳突然嘆口氣,轉眼向沈宇望去,道:「現在誰也沒有法子解圍啦!」
沈宇的念頭電轉,終於忍住內心中的渴望衝動,不去撿拾起厲斜外衣口袋中的那本「刀經」。
厲斜連攻了四五招之後,忽然緩了下來,每一刀發出,都不連續攻擊。換言之,他竟是一招一式的施展。因此戰況突然一變。
「沈兄不把家師兄放在眼中,亦即是小覷我峨嵋派,在下自有資格評論。」
沈宇道:「試看歷史上的梟雄,哪一個的口吻,不是如出一轍?但究其實,這只是個人的私心,僅僅為了個人著想,而沒有想到在那些被犧牲之人來說,他的一生,也正如你之短促,來生亦一般渺茫,請問為何他們的生命,就全不值錢,就可以輕易犧牲呢?」
艾琳正要說話,戰圈中又傳來一聲巨響。她目光一轉,又見到王定山和青蓮師太連退三四步之多。
艾琳見了他的手勢,恍然大悟。當下接過厲斜那件外衣,舉步行去。霎時到了厲斜身邊,柔聲道:「這是你的外衣,穿上吧。」
這回連艾琳也氣惱了,冷冷道:「難道你可以使他們停止麼?」
這時不但厲斜,其餘如沈宇、艾琳以及董華郎等,莫不目瞪口呆地向空中的長劍注視。人人心中都深信王定山這一招,必是天下無雙的絕學,大概是屬於一種至為惡毒兇戾的劍法,故此才會置自身安危於不顧,脫手hetubook•com.com拋起長劍。假如厲斜繼續揮刀進攻,大家都認為空中這一口長劍,定會有某種不可思議的潛力突然發生,可以在厲斜寶刀砍入王定山肉體之時,瀉墜下來把厲斜刺死。定須如此,這一劍方有道理。
她不須勸他罷手,亦不硬插在其中,只以溫柔的聲音,送上外衣。這一股柔情的力量,敢情比之千刀萬劍還有效得多。
沈宇極力忍住胸頭這一口惡氣,道:「這樣說來,你竟是認為令師兄有法子解圍了?是也不是?」
董華郎向那馬車行去,口中道:「車把式,拿了錢就好回去啦,但記得不許把剛才的事告訴別人。」他大步走近了馬車,一伸手抓住了車把式的胸口,眼中射出兇光。
沈宇艾琳和董華郎等三人,一齊從馬車內,找出火炬,點燃起來,把這一段大路,照耀得十分明亮。好在晚上已沒有行人車馬來往,沈宇揮手命那輛馬車退開,他與艾琳等亦閃到一邊。
厲斜凝身不動,目光仰視空中的長劍。王定山與青蓮師太一齊退開,戰圈登時渙散消失。
他只要移過去一點,伸出手去,就可以把這本刀經弄到手中,這叫他如何能不緊張起來?厲斜與王定山、青蓮師太已對峙蓄勢,待機而發。當此之時,相信厲斜一定不能分心看到這邊的情形。
「只是稍避他們的刀劍威勢而已,你以為我想幹什麼?」
「廢話!」艾琳罵了一聲,便決定不再理會他。
厲斜眼睛仍然盯視著對手,沒有回答。
他不是怕艾琳,而是怕董華郎,這個人實在靠不住,雖說他此來是青蓮師太把他請到,任務是為沈宇偷到這本秘笈,但沈宇無論如何不敢相信董華郎,生怕他會突然通知厲斜。
董華郎卻淡淡一笑,搖頭道:「不見得吧,縱是事實,對在下有何損失呢?」
董華郎突然插口道:「那也不見得。」
沈宇沒好氣地道:「剛才你師兄應該一劍刺穿你的嘴巴才對。」
雖然如此,沈宇面上仍然禁不住露出憂色,因為王定山與青蓮師太這種應付之法,能夠維持不敗,已經不易,如何談得到反擊制勝?
艾琳道:「但問題是現下各大門派中,有什麼人可以與厲斜匹敵呢?」
厲斜長嘯一聲,身刀合一,化作耀目的光虹,精芒迸射,飛騰捲掃,一連攻擊了四五招之多。王定山與青蓮師太在刀光中此進彼退,兩柄長劍守多攻少。而且劍招也不見得奇妙。唯有身法顯得心神契合,來往進退之際,直如香象渡河,羚羊掛角,全然無跡可尋。
艾琳瞅住沈宇,道:「你想加害於他,是也不是?」
忽見王定山一揚手,把手中長劍拋起六七尺。
沈宇點頭道:「是的。」
原來他已發現自己凌厲無匹的刀氣,減少了許多威力,不問可知是由對方身法配合神妙,以致他的刀招發出之時,生出了找不到正主的有力難施之感。因此他馬上改變手法。
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可就感到這個白衣刀客,實在有某種難以形容的威力。目下他僅僅以眼光罩住己方兩人,卻如像已拿刀迫近似的,氣勢凌厲,隨和-圖-書時都可發作。換言之,兩下之間的距離雖是拉長了,但在感覺中,仍然未脫出他寶刀威力範圍。
沈宇真不知氣好,還是高興好。他氣的是董華郎駁他的話,大有依情據理之跡。似是無法反擊。高興的是,如果他所言屬實,則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兩人,今日之戰,可能無恙而退。他歇了一下,才道:「好,咱們瞧著就是。」
青蓮師太道:「厲施主,你已經達到無人敢惹你的地步,何以還不滿足?」
「你愛作此想法,那就繼續這樣想。」厲斜傲然道:「反正本人的決心,絕不動搖。人生短促,如白駒之過隙。此生若是虛度,來生渺茫難論。故此本人定須把握此生,至少在武林史上,須佔得一席之地。」
別的人都默然不語,敢情大家都覺得難以判斷。連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在內,莫不泛起這等困惑之感。要知他們都不是渾渾噩噩,初出茅廬之人。在他們的生命中,俱嘗過種種成功失敗等滋味。他們特別關心的,乃是人生的目的。以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兩人來說,正因為他們深感於人生的虛幻,才會毅然出家,在宗教中尋求寄託和解脫。他們雖然已經出家,但內心中仍然時時會有疑惑和衝突。更不能對於別人的人生觀,全然無動於衷。所以厲斜的「唯我獨尊」的英雄主義,那也是他們曾經嚮往過的想法,只不過絕大多數人到了明白自己的能力之後,就不得不放棄了這等狂妄的野心。但厲斜卻是具有這等資格之人,因此大家不免覺得他作如此想法,也不算得是背情悖理之事。
他念頭繼續轉動:「如果她受某種情勢所限制,以致不能出手助我,則可能是她深知青蓮師太有某種特別的功夫,足可以擊敗我,而艾琳本身又因為與青蓮師太的關係,不能明著幫我,所以才如此焦慮,促我脫掉外衣,以便全力應戰。」這些念頭,在他心中只不過費了彈指工夫而已。
艾琳長眉攏在一起,看起來有點憂愁的樣子,道:「我雖然幫著厲斜,但也不想這兩個人,死在厲斜刀下。」
這話只聽得艾琳也為之眼睛發直,董華郎的眼中卻閃耀出奇異的光芒,微微露出如痴似醉的神情。
沈宇道:「笑話,厲斜目下全心全意駕馭寶刀,縱然是他的師父現身喝止,亦已無法阻止,何況要他自動停止?」
青蓮師太道:「我們有一套聯手劍法,老實說這套劍法不過是剛剛練成的,我們決定定名為『斷金劍法』,意思取自『二人同心,其利斷金』的古諺,這一路斷金劍法,雖是練成不久,但自信仍可抵禦你的兇威。」
「但願如此。」厲斜道:「你可知道,我刀下無三合之將,有時不免覺得寂寞呢,哈!哈!」
只聽厲斜長嘯一聲,揮刀連續進擊,指東打東,指西打西,把兩名對手,迫得團團直轉。
厲斜擺擺手,道:「這話以後再談,我先瞧瞧王定山和青蓮師太練有什麼驚人的武功?」
「這就奇啦,他做了什麼事,使你這樣憎恨於他?」
厲斜那股強大的兇威,突然消散。他轉眼向艾琳望去,一面接過外衣m.hetubook.com.com,眼中迅即泛現愉快的神色。
厲斜道:「你們已不止接下我三招,若是有話說,那就快說。」他的面色仍然那麼慘白,眼中兇光,一如開始出手之時。
只聽厲斜又道:「我也知道必有無數阻力困難,但我深信必能一一克服,達到我的野心。」
沈宇嚴肅地道:「但至少是非之心,大家都應該有。總不能完全置身事外,連對或是錯都不敢下個判斷。」
董華郎皺起眉頭,道:「我不明白他們為何自信可以匹敵厲斜的?據我所知,敝師兄雖然自小與青蓮相識,並且曾經在一起呆過好多年,但那還是少年的時候,武功有限。此後多年分手,哪裏練過什麼聯手劍法呢?」
沈宇一瞧實在沒有別的法子,暗暗一咬牙,彎腰伸手,向靴幫上探去。
厲斜沉吟一下,才道:「這又有何不可,將來必有這麼一天,本人傳訊召集武林各大門派的領袖主腦,共聚一堂。他們共同當眾承認本人是天下第一高手,並且共推我為至尊無上的盟主。」
艾琳接著道:「厲斜你也卸去長衣的好。」艾琳的聲音中,流露著無限關心與焦慮。
董華郎緩緩道:「沈兄這話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這個……這個……」王定山一時答不上來。
沈宇一聽,簡直奇怪得說不出話來。艾琳也為之目瞪口呆,轉過面瞧他。
厲斜尚未動手,只是他的氣勢,卻是越來越強,若是容他到了至強至猛的頂點時,那就誰也擋不住他了。
「我敢打賭任何東西,這一場激戰,除非有一方倒下,決計不會中止。」
艾琳又道:「奇怪,沈宇你既打算擊敗厲斜,為何不趁此機會,研究他的刀法路數?」
他的話說得無情之至,人人都聽入耳中。然而他卻把手上的衣服,很快遞給艾琳,一面還作個手勢。
厲斜道:「我的野心,你們哪裏得知?」
「我不知道。」沈宇道:「可是像少林、武當、華山、峨嵋、南海等諸派,都是歷史悠久,各有秘藝的門派,誰知道有沒有出過絕代之才?」
沈宇只搖搖頭,不作解釋。
艾琳道:「既是如此,你為何還不打消擊敗他的妄念?」
「這話有理。」艾琳道:「如果武功毫無成就之人,哪有資格插嘴?」
沈宇仰天一笑,道:「厲兄的野心,固然有『大丈夫當如是也』的道理,也就是說不能說你不合情理,然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你的成功,要多少名家高手的鮮血和名譽,才能夠達到。這個代價,未免太高了,對不對?」
沈宇淡淡一笑,道:「他的魔刀卓絕一代,極盡奇奧變幻之能事。我縱然全神查看,到頭來也不過如向水中撈月,枉拋心力而已。」
王定山道:「厲大俠,容貧道脫下外衣如何?」
厲斜收起寶刀,退了兩步,冷冷道:「使得。」
沈宇眉頭透出一陣沉鬱意味,心想:「王定山與青蓮師太二人,雖然練就了這等有心靈契合之妙的身法,可是再鬥下去,仍是兇多吉少。」
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兩人,總算是真正脫離了險境。青蓮師太心知艾琳是為了救她,才使的這麼一招。當下遙www•hetubook.com•com遙稽首道謝過,不發一言,與王定山二人轉身行去,轉眼間就消失在黑暗的大路上。
直到現在為止,厲斜已攻了兩招,王定山和青蓮師太這一對,雖然尚未有落敗跡象。但連連被震退,自然不是佳兆。
他又笑一笑,心平氣和地道:「我沒有與你爭辯下去之意,反正你意已決,絕不會因我數言而更改。我亦有我的理想,絕不會在威武之前屈服。咱們各行其是,假如我能阻止你繼續作孽,此是我的理想得到實現,因而免不了使你受挫。也就是說,為了多數人的利益,使你個人受損。」
青蓮師太道:「可不可以說來聽聽?」
沈宇平靜地道:「話雖如此,但你在武林中的成就,能稱之為『彪炳功業』麼?後人如是得知,相信必定認為你只是個爭名的獨夫,不惜以許許多多別人的生命名譽,作為你雄霸武林的墊腳石。」
「好,就算我犯了這個毛病,但你倒是說說看,我這話難道得罪了你不成?」
火炬之下,但見王定山與青蓮師太二人,持劍作勢。乍看他們的劍式,並不十分吻合無間。若與「九黎派」的聯手之術相比,好像差了很遠。
她移步靠近沈宇,用手肘碰碰他,低聲道:「你為何不瞧他們的拚鬥呢?」
厲斜道:「大凡是彪炳的功業,總不免有人要犧牲的。如是樣樣計較,乾脆人人都出家當那和尚道士,那時自可沒有爭殺。」他的話甚是雄辯,連艾琳也輕輕點頭。
王定山吸一口氣,道:「厲大俠目下的刀法,恐怕已足以縱橫宇內沒有敵手了。」
董華郎淡淡道:「你別以為你自己沒有辦法,別的人也就沒有辦法了。而你正是作如是想,豈不是目中無人麼?」
他們的話聲被厲斜的刀光打斷,但見刀勢變幻,寒光旋飛中,王定山和青蓮師太的身形,宛如飛絮隨風般飄蕩進退。這兩人雖然身法美妙,但看來沒有反擊的威力,這是使人最擔心的一點。
「我知道你不怕。」艾琳說道:「當世之間沒有人,敢像你一樣對待他。」
沈宇愣了那麼一下,終於道:「我目中無人,這人是誰?」
沈宇拉著董華郎疾退,艾琳居然發覺了,迅快繞道趕過去,道:「你想幹什麼?」
說到沈宇的理想,那也是沒得非議的。他不惜冒生命之險,挺身自任而與一個武功卓絕一代之人作對,為的不是個人的私益,卻只為了不讓他作孽害人,這等胸襟,當然沒得非議。
董華郎對於她申斥的口氣,居然一點也不在乎,還笑了一笑,才道:「在下當然不行。」
艾琳道:「我本想問你對這一戰的結局看法如何,誰知你卻瞬視董華郎,好像恨得不得了一般。」
厲斜步步緊迫,一刀比一刀凌厲,兇威四射,神態冷酷無比,彷彿是死神的化身似的。
沈宇用勁地瞬他一眼,只見他伸長脖子,向戰圈中望去,一望而知他全然沒有盜取那本刀經之意。
沈宇道:「只要他一天未達到至高無上的境界,我便還有機會,可以擊敗他。」
董華郎直到現在,才開口道:「他們縱然不想動手,也是勢有未能。厲斜豈會輕易放過他們?」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