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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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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初步勝利

第五十二章 初步勝利

范鐵口聳聳肩,沒有回答。
厲斜道:「沈兄直到現在,還勸我們改變計劃麼?」
沈宇道:「奇麗有之,險巇可就算不上啦!」
艾琳道:「我知道。」
沈宇聳聳肩,道:「小弟曉得厲兄不會接受的,只不過是聊盡人事而已。」他站起身,又道:「小弟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
厲斜道:「自然是一塊兒走,兄弟不認為艾琳捨得不帶著烏煙豹。」
沈宇道:「不錯,如果他不找上厲兄試招,便永遠也不知道他自己已修到什麼地步。」
那神女峰即朝雲峰,在長江的北岸,纖麗秀拔,在十二峰中,最為著名,峰下建有一座神女廟。這神女廟相傳是赤帝之女,名叫瑤姬,死後葬於巫山之陽,故此稱之為「巫山之女」。楚懷王遊於高唐,夢見與神女相會。這件事經宋玉為之作了一篇「神女賦」,便流傳千古。而楚王更在巫山南麓建置廟觀,號為朝雲。到了唐朝,初設神女祠,宋代改為凝真觀,後來又改為神女廟。
厲斜道:「那范先生找上了厲某,為了什麼?」
厲斜毫不在意,悠然自得地走到另一條街上。橫巷中走出一個穿灰布大褂的瞎子,左手拿著竹枝,右手提著一面報君知。出得巷口,便噹噹敲了數響。
厲斜一面打量他,一面道:「好得很,本人就是還未碰到過失明的高手,但望你手底的功夫,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厲斜雙眉一攏,湧起了森森殺機。
那瞽者聽了這等難題,居然面不改色,微微含笑想了一下,隨即仰天連笑三聲,接著便拱手作揖。之後,停頓一下,才又頓足號哭了三聲。
厲斜對他此言,倒是相信不疑。而且他自問也彀得上奇人異士之稱。至於對方說到不要酬報,便不足為奇了。
沈宇道:「對記憶雖是沒有幫助,但抄寫描畫,卻可以把數日之功,成於一旦。」
這時厲斜的面色,有如寶刀一般冰冷。他已下了決心,此人如果不顧一切的行來,不管和*圖*書他是真瞎假瞎,也讓他撞上刀尖。當然這一碰之下,非刺入心臟致死不可。若是一個真的瞎子,說起來就未免太殘忍了。
厲斜微微一笑,起身行出店外。他知道自己已獲得第一個回合的勝利了,因為沈宇與她本是青梅竹馬的伴侶,所以他能使艾琳把他與沈宇等量齊觀,當然是初步的勝利。
他舉步出了飯店,厲斜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向艾琳道:「他的話中,乃是暗示此行會有危險。」
沈宇搖頭道:「厲兄如果能夠放棄此行,有益無害。」
厲斜忖道:「這四句已唱出我先憂後喜之意,但終嫌籠統,不能解釋明白。」
那名瞽者到了他面前,正如他所料般停下腳步。
瞎子又道:「先生你身上透出的殺機,感覺靈敏之人,十丈以外都感覺得到。」
厲斜道:「沈兄請吧,你若想留下,亦無不可。」
那瞽者乾咳一聲,道:「不才范鐵口,先生貴姓大名?」
厲斜道:「在沈兄眼中,這巫山十二峰想必還不算險巇吧?」
厲斜冷冷道:「你再說一句話,便割掉你的舌頭。但你如不把來意說出,我也割掉你的舌頭。」
「還有就是先生身上的森冷氣味,不才十步之內,便能感到,只不知先生信是不信?」
范鐵口道:「厲先生說哪裏話來?這根本談不上報答之言。」
厲斜全身紋風不動,屹立如山,靜靜地凝視著此人的背影,直到他已走出十多步,這才縱身一躍,凌空飛去,無聲無息地落在他前面數尺之處。
范鐵口又唱道:「是前緣驀地裏狹路相逢,范鐵口乍膽子判君窮通。想當年受磨折賤如蟻蟲,看今日佩寶刀心壯氣雄……」他唱的是流水快板,字字清晰,比之言語傾述,動聽得多了。
厲斜道:「不錯,咱們此去為時不久,沈兄無須多慮。」
厲斜道:「只不知范先生指點過之後,要厲某如何報答?」
厲斜一言不發,冷冷地注視著此人。
https://m.hetubook.com.com琳泛起勉強的笑容,道:「不錯,料想沈宇一定跟你前去無疑。」
厲斜道:「想那神機子徐通,受天下武林推崇了一輩子,就算是身故物化,亦不肯受到任何侮辱。」
范鐵口忽然停步,側耳聽了一下。此時厲斜已閉住了呼吸,假如此人真的瞎了眼睛,當然聽不到任何聲響。
范鐵口點頭道:「不才僅如遵命就是。」他一轉身,當真毫不遲疑的行去。
范鐵口道:「厲先生好說了,不才流浪江湖,半生貧賤,不敢當得厲先生折節之言。」
厲斜道:「鄙人厲斜,適才多有冒犯范先生之處,還望不要記怪心上。」
船到了巫山縣,他們棄舟登岸。
他們之間的談話,至此暫告段落。經過這個波折,厲斜與沈宇之間的關係,大見好轉。
厲斜道:「咱們如此前往,有何不妥?」
厲斜冷冷道:「你如果不知我的姓名,那就讓開。」
在厲斜這方面,雖然他為了追求武功至高無上的大道,但他激烈的手段,亦有不可原諒之處。
厲斜已把他雙眼看得更清楚,但見他兩點瞳仁,都有一層白翳。這等眼珠,一望而知,絕對無法視物。他以全無聲響的動作,收起寶刀。
范鐵口這才開口道:「先生不是凡俗之士,不才豈敢有違嚴令,所以先生未收回成命以前,不才是萬萬不敢開口的。」
但見那范鐵口淡淡一笑,左手提處,那面報君知當地一響。厲斜方想這廝如是發出暗號,找人幫忙的話,那叫做自尋死路。卻聽范鐵口開口唱道:「造化牢籠困我徒,不如意事數偏多。堅心降得魔千丈,畢竟今吾勝故吾……」他唱來抑揚有致,倒也悅耳。
厲斜等三人在城裏略事休息,午膳之時,沈宇見他沒有作各種準備的動靜,當下忍不住問道:「厲兄,咱們就這樣子入山麼?」
這一段流水快板戛然而止,范鐵口側著頭,神色莊肅,似有所待。
厲斜料他一定繼續hetubook.com.com行過來,因為假如此人真的瞎了,既看不見又聽不到,當然要繼續前進。如果他是假瞎,更要裝模作樣行去,直到碰上了他為止。故此他便不遲疑,一伸手就拔刀出鞘,精芒閃射的刀尖,悄然指向對方心窩部位。他這口刀鋒快無比,普通的兵刃都能削斷,血肉之軀只要挨一下,必受重傷。
至於厲斜,由於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她已深知他的抱負,也知道了他的天性為人並非殘酷惡毒之士。也就是說,厲斜僅僅是為了追求武道至高境界,所以發生殺人流血之事。
厲斜擺擺手,道:「沈兄無須再加解釋,剛才你所說的,已經足夠啦。兄弟先前錯怪了你,實是考慮欠周。」
他當然毫不懼怕,亦不奇怪。因為他在這數年中,已殺了不少名家高手,其中泰半是江湖上的梟雄。雖說他每次手腳都做得很周密,不留線索。但最近他這麼一公開露面,從前那些被殺之人的親戚朋友,自是很快就勘破了個中秘密,不用說也會紛紛查證和準備報仇。
這話大有意思,厲斜微微動容。
厲斜陰沉地笑一笑,道:「此人遲早死在兄弟刀下,殆無疑義。」
厲斜先是不經意地望了那瞽者一眼,隨即比較注意地打量了片刻,才移開目光,心想:「這瞎子乾淨得異乎尋常,連小指尖寸許長的指甲,也剔洗得晶瑩發亮。年紀四旬不到,這等天生殘疾,卻也可憫。」念頭方自轉過,感覺中已得知那個瞽者,竟是迅速向他迎上來。
她很快就陷入沉思中,把這兩個青年高手,以及一切的經過,從頭到尾回憶一遍。接著她便恍然發覺,自己敢情已像是自縛的春蠶一般,陷於無所適從的困惑當中。
厲斜道:「這意思是先賀後吊,可惜你交待得不清楚,無法得知何事可賀,何事可吊?因此不能作數。」
范鐵口道:「不才冒犯厲先生虎威,當然還有話說。」
厲斜平生還是第一次用這個辦法對付一個毫不相識之人。以他想來,hetubook.com.com這個瞎子今日休想躲得過割舌之厄無疑。
在沈宇方面,他可能發掘出一個目前無法猜測的原因,使兩家的血海之仇,有了另一個對象。換言之,沈宇可能變成與她同仇敵愾之人,而不是切齒難忘的冤家。
果然厲斜道:「范先生請了。」
厲斜眉尖輕輕挑動一下,意會到這名瞎子,好像是衝著他來似的。
沈宇笑笑,道:「厲兄想來亦不願放下朱龍,對也不對?」
因是之故,這兩個各有千秋的青年高手,在她心中居然能割據對峙,都獲得了她深切的關懷了。
沈宇道:「順便奉告一句,錯非是董華郎這等土生土長之人,誰也無法在這些小城僻邑中,一下子找到許多人幫忙。」
沈宇道:「既然厲兄堅持入山,小弟說什麼也得跟去,瞧瞧徐老前輩留下一個怎樣的悶葫蘆。」
那瞎子跨前一步,便出乎他意料之外停住了。面上還微微泛起了笑容。
原先她還以為不論沈宇也好,厲斜也好,都終於不能得到她的真感情。因為沈宇是她艾家的血海之仇,這一輩子,根本沒有可能結合。至於厲斜,則是殺孽滿身的魔頭,遲早還會拼上一場,遑論托以終身?
厲斜至此也不禁佩服這個瞎子的急智,因為他既不准對方開口說話,又要他立作解釋,除了用唱工之外,恐怕已別無他途了。
范鐵口道:「不才平生究心命相之學,是以每逢遇見了奇人異士,總要設法認識。」
沈宇道:「咱們的牲口呢?」
這等情勢如今已有了急劇的變化,而且兩方面均是如此。
艾琳道:「你也想到這一點了?」
厲斜搖頭道:「他若是刀法無成,便不足為患。如果有了成就,則他最後勢必要找上我,與我爭一日之長短。」
在沈宇這一邊,仍然有未知數,說不定他偵查的結果,艾家的冤恨,應該由沈家後代負起。
厲斜道:「范先生如果有所賜教,厲某這就洗耳恭聆,若是沒有別的話了,咱們就此別過。」
厲斜全無聲息地滑前數尺和-圖-書,刀尖已堪堪刺到瞎子心窩。但見那瞎子身軀震動一下,道:「哎,好冷。」
艾琳道:「你別勸我,容我想想……」
沈宇道:「厲兄也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只不知董華郎已抄描了一份刀經之舉,對你有什麼影響沒有?」
厲斜道:「范先生若是有所指點,但說無妨。」
卻聽那瞎子以冷靜逾恆的聲音道:「不才只不過是土雞木犬而已,豈足以污了先生的寶刀?」
范鐵口又唱道:「有一言君且聽記取心中,此去也亂山裏魔難重重。」
艾琳道:「你可是等這邊事畢,就訪尋他?」
厲斜道:「但我也希望你留在此地等候,萬一我們出了事,這世上還有知道的人,沈宇和你不同,因為他要親眼看我如何獲得至高無上的刀法。」
厲斜道:「你瞧,既然有沈宇與我同行,表面上我與他還談不到朋友的地步。可是一旦遭遇危機,我們都有唇亡齒寒之感,便不得不同舟共濟,合力應付。有他這麼一個幫手,你大可以放心。」
他的聲音並不高亢,也沒有以狠狠的口氣說出。然而聲音中自然而然有一股肅殺之氣,教人一聽而知,他乃是說得出辦得到的人。
他輕鬆地信步行去,念頭轉到沈宇身上,暗暗懷疑這個傢伙吃完飯之後,到底獨自出去幹什麼事?街上的人大都向他投以驚異的注視,因為他面貌既英俊,又是一身白衣,腰佩寶刀,瀟灑中含蘊著英氣。這等儀表人才,實是少見。
厲艾二人都恍然大悟,艾琳道:「唉!這真是唯一的辦法了,董華郎找幾十個人一齊動手抄描,不出一個時辰,大功就可告成。」
艾琳馬上道:「我當然要帶著它。」
厲斜道:「當然啦!他既然不是等閒人物,我豈敢稍存輕視?」
艾琳道:「那麼你何不改變主意?」她接著又搖頭道:「我知道這話說了等如沒說,你豈肯改變主意?」
瞎子透一口大氣,問道:「先生已收起寶刀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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