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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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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夢到故園多少路

第一章 夢到故園多少路

他提腳一跨,滑過這丈許的陷阱,突然感到頭頂上風聲颯然,於是一提氣,身子迅如閃電般又滑出尋丈。此舉雖是極快,看來卻好像平常行路一般,沒有絲毫用力的樣子。
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接著三個人魚貫進來。
沈宇道:「這樣說來,諸村主這些年來,乃是落籍在尊夫人的家鄉了?」
這片巨網一罩住他,馬上向橫扯拽,接著又有一片網子罩落,向相反的方向拖拉。這麼一來,他就完全被軟韌的網子裹住,無法掙扎。
沈宇一眼望見她背心釘著一支長箭,直透入體內,衣上亦可見到擴散的血跡,不由得驚呆了。
為了不要駭著她,沈宇轉眼四望,臉上還裝出微笑的表情。他希望這個女子,見他沒有惡意的表情,便肯自動現身出見。但走了十多步,還沒有動靜。
到了這時,他更為警惕了,因為這兩道埋伏都是含有「活捉」意思的設計,再下去碰到的,多半就是具有殺傷力的埋伏了。
背後的地面上傳來一下響聲,沈宇不必回頭去看,也知道那是一面大網,撒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但那個老者頭上的白髮,有一塊連頭皮一齊掉在地上。看那情形,竟是被人硬是以暴力揪下來的。這一叢白髮,泛湧出殘酷、兇暴的意味。
村主道:「這才對了,那玄蛟筋乃是老夫特製繩索,莫說以雙手之力掙扯,就算用刀劍斬割,亦弄不斷,這位朋友可能已經在暗中試過了。」
如此殘酷景象,沈宇看了心頭頓時火發,怒哼一聲,四望並無人跡,於是伸手搭向那女子肩上,心想把她拉動一下,瞧瞧那支長箭釘得有多牢?
他退出這間屋子,到其他的人家門外打個轉,當即知道這一座小村內,竟然闃無一人。門板上的四顆帶刺鋼珠,在殘陽餘暉下,仍然閃閃有光。
那大漢沉吟一下,道:「好,就這麼辦,但你最好別妄想逃走,要知我等寧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諸若愚道:「老夫不怪你,但仍然要提醒你,那就是天下的男人都不可靠。任何甜言蜜語,和誠懇的表情,你都別相信,你姨丈我身為男人,年紀已有這麼一大把,見的人可多啦,這話錯不了。」
張二叔道:「正是,屬下豈敢大意?」
那大漢道:「現在不是你發問的時候,朋友,我再告訴你一次,如果你稍有異動,我等立時刀劍齊施。」
張二叔道:「啟稟村主,這位朋友被『兩極網』所困,但屬下等現身時,他一直沒有抗拒過。」
村主緩緩道:「沈兄這話,難道要老夫相信麼?」
他才走了數步,忽見右方距路邊不及一丈之處,有個灰白色的女子背影,站在樹邊,動也不動。
在正面持刀抵住他咽喉的大漢,定睛看了他一會,道:「弟兄們,把這重網子也取下來。」
他應了一聲,一面動手,一面道:「我說張二叔你難道相信這廝的話了?」
沈宇道:「張二叔好說了,在下一定遵命。」
他試一推門,居然推開了,目光到處,但見屋子裏地上躺著兩個人,同時一陣血腥味,沖撲入和_圖_書鼻。
村主道:「好極了,沈兄爽快得很,省了老夫許多盤問。那麼再請教一事,那就是沈兄既是前赴金陵,何以途經這等窮僻之鄉?」
沈宇入屋四下看過,並沒有發現別的屍首,屋內所有的器物,都沒有一件不是鄉村人家所用的。由此可證明這兩個老人,當是久居此宅的老夫婦無疑。
屋內光線雖不明亮,但沈宇仍能瞧得清楚,那兩具屍首,一男一女,都是白髮蒼蒼的老人。
原來當他手掌碰到那女子肩頭時,登時感到硬繃繃的,並非血肉之軀,不問可知,這是個假人,大概是用木頭製成,除了披以衣裳,還弄了一頭長長的黑髮,在昏黯的光線下,實是難以辨別。
沈宇哦了一聲,道:「諸村主的意思,竟是說雖然在下與你的恩怨,全無關係,可是仍然不能放走在下了,是也不是?」
他們轉回正路上,再往前行,大約走了兩百餘步,只見地勢漸漸隆起,在十幾步石級上面,有一間簡陋的木屋。
張二叔瞧著沈宇雙手已倒剪在背後,這才鬆一口氣,道:「朋友,你可真是個行家,被網子罩住之時,沒有掙扎過一下,如若不然,至少頭面上必定留下不少傷痕。」
村主道:「你就算沒有掙扎過,也不算得是稀奇之事,除非你根本不知道老夫是什麼人。」
沈宇一怔,忖道:「想不到這條路如此氣派,而最後卻只是這麼一間小小木屋。」
張二叔道:「當然不是,但村主現下卻在這兒。」
他接著向另一人道:「放鬆一面網子,另一面加點力量,將此人拖倒地上。」
諸若愚面孔一板,道:「玉玲,你記著。這世上之人,多的是沒有道義良心之輩,尤其是到了生死關頭之時,那更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你如果單從外表去判斷一個人,十次之中總有九次會吃虧的。」
那老者頷首道:「很好,你可是用玄蛟筋縛住他雙手的?」
其中兩個沒有拿火炬之人,迅即提刀迫近,指住沈宇,卻不敢欺得太近,一派小心翼翼之狀。
沈宇聳聳肩,道:「在下一時疏失,信馬而行,後來竟然迷了路,正要找人詢問,一找兩找,便到了貴村。在下的坐騎,現在還在那座空寂無人的村前。」
諸若愚一拂長鬚,道:「不瞞沈兄說,今日你我之會,應屬不幸才是。」
他故意一腳踏落,腳底暗運真力,但聽噼啪一聲,路面裂開一道口子,約是一丈見方。
他作個請他行走的手勢,又道:「假如朋友只是路過此地,誤闖這兒的話,敝村主一問明原委,自然立刻賠罪釋放。」
那個女子灰白色的身影,一下子就看不見了。
村主見他從容道來,態度沉著得很,果然是一派心中坦然的樣子,不禁皺皺眉頭,尋思起來。
他放慢腳步,暗暗忖道:「這一陣香氣,一定是她身上熏的,可知她多半就藏在附近。」
沈宇心念一決,舉步行去。但聽自己的腳步聲,在樹木夾植間的路中迴響著。
沈宇走過去一瞧,但見門板上嵌著四顆像小兒拳頭那www.hetubook.com.com麼大的鋼珠,珠上似乎還有芒角,金光閃耀,一望而知,是一種特製的暗器。他劍眉一皺,忖道:「這四枚帶刺的鋼珠,不知是什麼人的標記?在這等荒村偏壤,如何會出現這等江湖仇殺的記號?」要知他對江湖道上之事,識得極多,是以曉得此是江湖人行將登門報仇,故意留下的警告。
大約走了六七丈,光線變得更暗了。沈宇鼻中忽然聞到一陣香氣,腦中立刻聯想到剛才見到的女子身影。
他正要舉步再行,忽然發覺一件事,使他大大愣住了。
沈宇道:「在下的確是迷路誤入貴村的,不過在下也老實說一句話,那就是諸村主似是言不由衷,假如我是貴村的敵人,難道說了老實話,你們就肯放人不成?」
四下沒有一個農人,連過路的人或是放牧的村童也沒有。這種安靜的出奇的環境,雖是透著古怪,但倒也難得。沈宇感到不會被人打擾而放心地透一口氣,心中又泛起了艾琳的明眸皓齒。他突然醒悟一事,忖道:「原來我腸牽肚掛之故,竟是愛她!」
沈宇皺皺眉,回頭向張二叔望去,道:「這就是村主的居室麼?」
諸若愚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以貌取人,難道他心存叵測,為盜為寇,也會把這些刻在面上不成?」
沈宇決定不叫她,唰地一躍,落在那灰白色的女子身影後面。
等了一陣,數丈外出現了三支火炬,照出四五條人影,向他奔來。
持刀大漢道:「不錯,這位朋友相貌堂堂,一望而知,是一諾不悔的人物,他說過不逃跑,準錯不了。」
在那間木屋的周圍,都是茂密的大樹。看來雖是在盛暑中,此地一定仍然十分陰涼無疑。
張二叔道:「但朋友你仍須倒剪雙手,暫時受縛。得罪的地方,還望多多包涵。」
他轉念之時,面上一點也不露出驚異的表情,也不向那條正路再看一眼,繼續向岔路行去。
王玉玲柔聲道:「但這位沈先生的確不似是撒謊的人。」
前面兩個是一男一女,都穿著灰白色的衣服,年紀很輕。這個女的長得相當美貌,一瞧而知是個聰明伶俐之人。男的是個豹頭環眼的少年,身體壯健,眼中射出兇悍的光芒。
原來他已經面對著一條岔道,雖然也是樹木夾植的砌石路,可是比較窄些。原先那條正道,竟是在他的右方,已經堪堪錯過了。
諸若愚道:「至少老夫給你一個逃生的機會,例如讓你從一個地方逃走,如果躲得過老夫的埋伏,便可遠走高飛。又或是給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等等。」
沈宇尚未回答,那個豹頭環眼的少年,盛氣凌人地喝道:「什麼?他能輕易脫身?我不信。」
沈宇在路中心驚異地停下腳步,轉頭四顧。放目所及,阡陌縱橫的田地裏,居然不見一個人影。
沈宇雖然不服氣諸若愚對男人的批評,但目下不是辯論的時機,故此保持緘默,不表意見。
沈宇平和地道:「沒有,在下沒有運力掙扎過,但這話只怕難以獲得村主相信。」
諸村和*圖*書主搖頭道:「沈兄未免迷路得太巧了。」
沈宇道:「在下看見貴村內有兩人被殺,門上還留有標記,曉得恰好碰上一件江湖仇殺之事。故此村主現下不肯相信,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沈宇欠身道:「在下居然猜對了,幸會得很。」
王玉玲又道:「二郎,在村主面前,不可多嘴。」
不過他還有一點點反擊的能力,那就是他雙手完全撐開,屹立不動,所以還有那麼一點點活動餘地。
目下天還未黑,所以他趁此機會,先踏勘一下此村四下的形勢。繞到了村後,但見樹木蒼鬱,一條石砌的道路,直伸入茂密的樹林內。
諸若愚道:「不錯,沈兄實在聰明得很。」
王玉玲微微一笑,道:「村主別生氣,我只是有這種想法而已。」
沈宇道:「使得,據在下所知,二十餘年前江南地方,出了一位消息埋伏的名家,天下稱絕,他姓諸名若愚,外號大匠人。當時天下各大都邑的豪富之家,莫不爭相以重金迎聘,在家宅內安置各種奇怪的消息或暗室。但數年之後,這位大匠人諸若愚便銷聲匿跡了。在下看了剛才種種消息埋伏,不由得記起了這位大匠人。」
美貌女子突然開口,道:「沈先生,你剛才說對敝村主的來歷,已有幾分眉目,何不說出來聽聽,瞧瞧對是不對?」
這件事他決定要管一下,雖然一點內情都不知道,但他並不著急,決定等到天黑,看看有沒有人來。
王玉玲突然插嘴道:「村主,這位沈兄言詞誠懇,或者當真湊巧碰上也未可料。」她居然表示相信,沈宇不禁感激地瞧她一眼。
這個發現,令他感到心頭沉重。當下拔步行去,很想把這些心事丟到後面的路上。
王玉玲也對沈宇的感激一瞥,報以盈盈一笑。她第一次露出笑靨,看來特別美麗動人。
沈宇聳聳肩,忖道:「她一定不是使用鋼珠之人,因為這些暗器相當沉重,沒有很強的腕力和指力,休想施展。」
沈宇的目光在這對男女面上,一掃即過,卻盯住他們後面的那個老者,料想這個人一定是村主了。
沈宇從網眼向外瞧看,心知只要稍有異動,這些人馬上施以凌厲攻擊,是以穩穩地站著不動,口中說道:「我只是一個過路之人。」
沈宇光火地搖搖頭,忖道:「是什麼人如此殘酷狠毒?」
那美貌少女柔聲道:「二郎,不許多言。」
沈宇道:「假如你們一前一後,用刀劍頂住我要害,然後叫另一個人摘下網子,把我拿下,豈不大家省事。」
他從剛才所用的力道估計,這兩片木板阱門,還有相當的載重力,須得整個人的重量移上去,方會打開。如果僅僅一隻腳觸及,不會下沉。
沈宇道:「你們想把我帶到哪兒去?」
走了半里,只見路旁有一個小村落,大約有四五十戶人家。只是一眼望去,家家戶戶都緊閉起門窗,既不見人跡,亦不聞人聲。
到了切近,但見一共是五個人,都拿著刀劍,個個勁裝疾服,面上蒙著黑布,是以看不見面目。不過從他們的身形觀察,不和_圖_書難得知皆是壯年漢子。
他的手掌一觸及那女子的肩頭,兩丈方圓之內,發出「沙」的響聲,而沈宇亦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動也不動,登時一片巨網落下來,把他罩住。
此時他與此女相距只有兩步,她那一頭垂肩的黑髮,微微飄動之際,幾乎拂到他身上。
沈宇道:「等一等,你們這些網子有倒鬚鉤,我可不想被扎得遍體鱗傷。」
她既不是兇手那邊的人,那麼自然可能是這村落中的一個女子。如果找上她,向她探問一下,定可知道內情。
沈宇道:「在下沈宇,本是江北人士,前些時候,因事到四川走了一趟,現下打四川回來,準備前往金陵。」
王二郎不懷好意地哼一聲,道:「人往往越聰明,越死得快。」
那對白衣年輕男女迫視沈宇,女的首先一怔,因為她可沒想到這個可疑之人,不但是個五官端正的青年,而且他的相貌,一望就感到不是壞人。
這個女子,敢情是面貼著一株大樹,而她之所以不曾跌倒,想必是此箭已透過她的身軀,釘在樹上所致。
只走了五六步,他已看見路面石色略有不同,如果不是已經有了戒惕,決計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正因為這兒竟不見人影,是以沈宇覺得有一種古怪的寂寞,因而停下腳步打量。他離開漢陽已有兩天,但艾琳的倩影,卻一直在他心中晃現。
諸若愚緩緩道:「沈兄,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夫一點也不相信你是無意中來到此處的。你如果是個江湖人物,何不把內情老實說出來?」他拂一拂頷上長鬚,又道:「當然如果沈兄說了實話,定有相當的好處。」
沈宇點頭道:「在下正是這麼想,故此不與諸位衝突。」
他往林內的道路張望,裏面光線黑暗得多。忽見石路上數丈遠處,有一個女子的背影,正急急向深處行去。
沈宇一怔,舉步行到村前,忽見左方第三間屋子,木門上光芒閃動,定神一看,敢情門板上嵌著什麼物事。
沈宇誠懇地道:「諸村主誠然應該懷疑,但在下乃是敢作敢為之人,實在用不著向村主撒謊。」
第一重網揭去之後,在火炬照耀之下,沈宇的面貌以及表情,都可以瞧得清清楚楚。他安靜地站著,態度從容而沉著。
這一男一女都佩著劍,另有一把短刀,插在腰間。他們進來之後,都掣出兵刃,擋在前面。故此沈宇只隱隱看得見那第三個人,是個五旬老者,頷上留有長鬚。至於穿什麼服飾,可看不見了。
他微微一笑,忖道:「假如這一陣香氣,能夠迷人神智,則目下暗中施放這迷香之人,見我沒有倒下,一定感到十分驚駭。」
沈宇連忙叫道:「姑娘,姑娘……等一等……」
沈宇感到這兩層網子,都附有倒鬚小鉤,這種設計,是使掙扎之人,越掙越被鉤緊,甚至全身皮肉盡皆破損,端的十分利害。
當下閉住呼吸,體內真氣流轉,運起精純內功。轉眼間,頭腦恢復清醒,胸口的那陣煩悶之感,亦告消失。
在這對老夫婦身上,各有一道極深的刀痕,推斷殺死他們之人和-圖-書,只用了一刀,就告得手。
此時他腦中感到有點暈眩,胸口微微煩悶。沈宇心靈中現出警兆,停下腳步,忖道:「這一陣香氣,如是那女孩子衣上所熏的,則當我行遠之時,自應漸淡才對。可是目下強烈依然,而我又感到暈眩,可見得大有古怪。」
那美貌女子沒有作聲,在她的面上,一點也瞧不出反應,是以無從推測這話說對了沒有。村主乾咳一聲,道:「不錯,老夫正是當年的諸若愚。」
他們拾級而上,到了木屋門前,一個持炬大漢推門先入,沈宇跟在後面。進屋一瞧,只有一張方桌,幾把圓凳,桌上有一盞昏暗的油燈。除此之外,屋子空蕩蕩的別無所有。
他轉眼向諸若愚望去,問道:「這位兄台和姑娘,都是村主的晚輩吧,是也不是?」
張二叔下令趕緊把這兩張網子,再支上原位,並且囑咐道:「可要快點才行。」
那村主道:「這些話暫時不談,老夫先請教一聲,朋友你的高姓大名,如何稱呼?」
沈宇伸掌在門上一拍,那四顆鋼珠一齊跳出,通通落在他掌中。他仔細看了一下,掂掂份量,又在鼻端嗅嗅,隨即取出一條手帕包起,小心地放在囊中。
沈宇道:「諸村主竟肯賜予解答,在下甚是感激,可是在下的的確確是誤入此地的,如果諸村主不肯相信,也是沒有辦法之事。」
白衣少年還是哼了一聲,才閉上嘴巴。
沈宇眼尖,已看見這一塊路面,敢情是兩片白色木板,像門口似的陷阱,如果踏在其上,而又沒有防備,必定失足跌落洞窟內。
對方其中一個冷冷道:「我等奉令把你帶回去,你如果想活著,那就不要動彈。」
沈宇道:「在下本來一點也不知道村主的來歷,可是其後親身經歷了許多精巧奇妙的消息埋伏,可就有了一點眉目了。」
這是精巧高級的消息埋伏,定然有名家主持,方能造出這種門戶式的翻板陷阱。
原來那人揭下一層網子之後,就停手不動了。
那兩名大漢果然一前一後,以刀劍抵住他要害,另一名大漢,把火炬插在地上,過來揭開網子。
沈宇道:「在下之言,自是難怪二郎不信。」
諸若愚道:「他們是同胞姊弟,是老夫的內侄,姊姊是王玉玲,弟弟是王二郎。俱係本地人氏。」
這回揭網,相當費時棘手,因為網上的倒鬚鉤,都緊緊地攀鉤在沈宇身上。那名大漢手法精熟靈活,不然的話,只怕還要久些。
諸若愚頷首道:「正是如此。」他略略停歇一下,見沈宇沒有什麼表示,便又道:「老夫聽沈兄詰問的口氣,亦可意會得到沈兄心中很有把握,自信可以輕易脫身老夫猜得可對?」
王玉玲道:「村主的話,我記住就是了。」
已經是黃昏時分,夕陽只剩下半輪,掛在山巔。
沈宇道:「張二叔如此信任在下,似乎相當冒險。」
沈宇忖道:「我記得是一直向前行的,何以突然會站在岔路道?是我一時疏忽呢?抑是那陣迷香的古怪?」
沈宇道:「知道啦,你們動手吧!」
那大漢道:「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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