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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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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逃犯風波

第十三章 逃犯風波

方公榮道:「沈兄說得正是,據我的觀察,世上之人,都不可以姑息縱容,尤其是對人群有害的,只可以給他們一次機會,如若頑劣如故,便須得嚴予制裁,免得這等頑劣之人,逃到世上,使別人吃苦。」
方公榮接著說道:「那道矮牆外面,尚有人家,但這些人家的圍牆,都高達兩丈,所以如果有人從巷子進來,轉到這邊,僅能夠查看得見舍下那座院落。」
若然單論武功,時都當然敢與方公榮,或者任何公門高手拚鬥。但這等大忌,凡是在江湖行走的人,都不願意輕犯。只因一旦殺死了公門著名人物之後,他便等如與天下官家的力量作對。如果有父母妻子,那更是禍延家小,殊為可怕。再說任何人一旦成為天下公門捕快的仇人,則不論有多大的道行,亦休想有安寧日子可過。這等利害輕重,誰都看得很明白。
那邊的馬充沉吟一下之後,才道:「既然方大人在此,俺自應退避。只是時都奸猾不過,害得俺這大半年來,跑了幾萬里路,心中這口惡氣難以消得,若然方大人允許的話,待俺把他擒下,交給方大人法辦。」
轉眼間出現了三個人,都在矮牆外停步。但見這三人當中,有兩個大漢滿面鬍鬚,頭髮散亂。另一個白淨臉皮,年約四十餘歲的男子。他們都穿著囚衣,一望而知乃是逃犯。
但見來人虯髯繞頰,高大健壯,自有一股強悍兇厲之氣,背上斜插一口長刀,眼中精光四射,盯住時都。
一個大漢道:「這兒太靠近監獄啦,還是走遠一點的好。」
時都高聲道:「方大人如若相迫,莫怪在下得罪。」
在這三名逃犯當中,那兩個滿面鬍鬚的漢子,雖然長得高大兇悍,使人畏懼,但瞧起來那個白臉膛的中年男子,才是這個小團體的領袖。
闔座之人,都不禁泛現興奮之色,目光紛紛向院子那邊望去。
方公榮能夠屹立多年,試想是何等人物?這刻一點兒都不生氣衝動,徐徐道:「時兄這話很有點意思,我倒是願意聽聽。」
時都往後略退,可就移近了鏢行諸人窺視的圍牆。
方公榮這時不說話也不行了,只好含蓄地道:「我雖然不想管閒事,但有時卻是身不由己,尊駕敢情就是魯西刀法名家地煞刀馬充兄麼?」
他掃望一眼牆內的形勢,便點頭道:「咱們進去躲一下。」
方公榮點頭道:「時兄說得有道理,我同意略去了這一點。」
那三人越牆而入,眾人一瞧這三人的動作,無不吃驚,敢情他們身手矯健,顯然均是輕功高明之士。
方公榮道:「告訴你也不妨,第一點是你的眼神,已透露你兇心已起,意欲出手拒捕。第二點是從你們越牆的身法中,可以看得出你們三人,俱是武功相當不錯的人。既有武功在身,則出手一拼之舉,更是不足為奇了。」
方公榮道:「這三名逃犯正朝這邊奔逃,預料一定會鑽入巷內,沿著高牆而到達舍下,諸位既然恰巧趕上,請到這邊來,可以瞧得清清楚楚。」
時都看來一點也不怕這位公門高手,淡淡一笑,道:「方大人用不著如此看得起我等,不過假如方大人願談一談,在下有個想法,對咱們雙方都有利而無害,只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知方大人聽是不聽?」
沈宇道:「方大人好說啦!只不過逃獄之事,是不是時常發生?」
方公榮冷冷道:「本人掌管南直隸數千里巡捕之事,姓方名公榮,只不知你們可曾聽過我這個名字?」
那時候南京仍然保留中央政府的虛名,設有各部、府、院、寺、監等,管制一如北京,只少了內閣,以及人員較少而已。由於南直隸範圍遼闊,地區包括江蘇、浙江兩省,是以方公榮這位總捕頭權力極大,但事情也就夠繁多了,何況尚有南方數省的重案,要移送南京,是以更可見得方公榮責任之巨大沉重了。
方公榮道:「不對,可能動起手來,你們三位都遭遇不幸,這是第三個可能性。」
方公榮冷笑道:「時兄本來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何必講得這麼客氣。」
他「鏘」一聲掣出長刀,精光耀目,顯然鋒快之極。
時都不但沒說話,還暗暗用手勢阻止那劉欽、李鎮國兩人開口或任何行動,明眼人一望而知,他正在利用方公榮,代他對付馬充。要知方公榮身為總捕頭,有維持治安之責。不論雙方有多大仇恨,既然被他遇上,亦須依法辦理,不可能任得馬充逞兇殺人。故此時都暫時不言不動,等待情勢發展到於他有利時,才決定逃走或者幫助方公榮夾擊馬充。
時都這話說得很滑稽,哪有逃獄犯人向捕快頭兒辭別之理。
方公榮淡淡道:「世事多如牛毛,我如何能件件猜到?」
時都毫無困難之色,笑道:「當然,當然,以方大人這等身份,豈能受犯人要挾?在下只不過是貢獻一點意見,給方大人參考而已。」
方公榮道:「如果我早知道逃出牢獄的是你們三位,那一定調集重兵,以候大駕。」
這三名逃犯都驚訝得呆住了,並且也明白了這個人為何如此大膽,竟敢獨自現身,阻住他們的去路。
故此縱是最強悍的盜匪,若不是處於無可選擇的情勢之下,決計不肯殺死公人。而公門中著名的人物,更是不可加害。
方公榮道:「馬兄雖然與你等結有私怨,但他的話卻很有道理,時兄如果束手就擒了那便罷了,如若不然,恐怕馬兄會忍不住拔刀相助,你們怎麼說?」
要知他乃是至為老練的公門高手,情知對方提出這等不難辦到的條件,必定有極巨大的關係,他不是不能佯作答允,先把他們關回去再說,可是這麼一來,可能會關出更大的亂子。故此他寧可事先設法弄個水落石出,才作最後決定。
他慎重地考慮一下,才道:「你們三位身在獄中的話,難道還有人要打聽你們的下落麼?」
他獰惡地掃視另外兩名江洋巨盜一眼,才道:「這一回不管你有多少人幫忙,也休想逃出爺爺的刀下。」他又望望方公榮,道:「你不是逃犯,樣子也很正派,可見得與時都他們不是一路的,你最好別多管閒事。」
只聽方公榮又道:「我向來主張對犯人不宜過嚴,尤其是判了死刑的,其中不免也有冤枉之人,如是在他們行將處斬的有限時日內,還用嚴苛手段對付,那就太說不過去了。因此之故,這座大獄之內的犯人,生活都較之全www.hetubook.com.com國各地的牢獄過得好些。可是這麼一來,守衛上就不免有隙可乘,逃獄之事,往往發生。」
馬充大聲道:「方大人,殺雞焉用牛刀,待兄弟效勞,把他擒下治罪就是。」
方公榮點頭道:「正是,因為從巷子出去,便是一塊曠場,在曠場另一邊,卻就是本城的監獄,在兩丈有餘的高牆之後,囚禁的不是死刑犯,就是重刑犯。」
沈宇微微一笑,心想:「如果時都越牆逃竄的話,我突然攔截,定可手到擒來。」他目光一轉,發現其他的同行,都微微弓腰坐馬,作出上躍的準備,可見得他們俱是同一想法。
方公榮冷冷道:「馬兄豈可目中無人?須知本人身為南直隸總捕頭,焉能任你逞兇殺死逃獄要犯?」
那兩名大漢,似乎對方公榮相當畏懼,躲開了他的目光,不敢與他對瞧。
方公榮根本沒有此意,只是他身為南直隸總捕頭,身份攸關,不便向逃犯分說辯白。是以只聳聳肩,沒有開口回答此一指責。
馬充道:「對,方大人自然有分寸,你們這等可惡的逃犯,竟不束手就擒,還敢多嘴,真是該死。」
賈濟之此舉果然收效,使大家在未得到方公榮允許以前,不必貿然出手。況且他們俱是鏢行人物,不宜與黑道結怨。這等架可以不打的話,在個人利益立場,自是最好不過了。
馬充兇睛一轉,惡計上心,立刻抱拳道:「那就要請方大人恕俺冒犯之罪了,俺跟時都這小子,實是勢不兩立。是以方大人這麼一攔阻,俺可就發起急來,開罪了大人。」
沈宇等八九個人都屏息靜氣地張望,但見那邊是個院落,種植著花木。廳子在左面,故此他們只能看見廳門的一部份。同樣地從外面那堵矮牆透望入來之人,亦只能窺見廳子的一部份。
方公榮雖然只是一個人,可是他的氣派威勢,使人一望便知不是好惹的人物。
時都道:「方大人的雄才大略,天下知名,是以在下才願意掬誠與你商量。」
故此時都現在只希望方公榮威名無虛,能夠與馬充拼上一陣。這樣他不但可以及時逃走,甚至還可以看情況有利時出手,把馬充殺死,以除後患。
為首的中年男子說道:「原來是總捕頭方大人,我們這一下可不是自投羅網了麼?」
方公榮面色微變,道:「真可惡,有人逃獄啦!而且竟有三名之多。」
方公榮一聽這話,心知這地煞刀馬充也是老練狡猾的人物,並非一味兇戾強|暴,況且若不是他與時都旗鼓相當的話,時都便不至於被他追得走投無路了。可是以方公榮的立場,他自然稍為偏袒馬充,因為馬充最多不過是殺死逃犯而已,而時都卻是與他的職務有直接衝突之人。
方公榮不置可否,道:「另外的一種想法呢?」
沈宇恍然啊了一聲,道:「方大人敢是撥出府上這塊地方,作為逃獄犯人的陷阱麼?錯非方大人身膺治安重任,誰也不敢這樣做法。」
方公榮不敢大意,從腰間掣出一口軟劍,迎風揮直,口中說道:「馬兄可知道兄弟是誰?」
原來那個中年男子的態度鎮定,目光銳利,形成一種高過另兩個同伴的氣度。
他們向廳子行去,意思是想從www.hetubook.com.com廳子進入後宅,搜劫一些衣物,甚至趁機打劫些銀錢使用。
那個被喚作馬充的虯髯大漢一瞪眼,兇光四射,道:「見你的鬼,咱們上個月還在無錫碰面,你已經嫌分別太久了麼?哼,哼,這一回……」
時都道:「方大人目前不是把我們三人送回獄中,就是讓我們潛逃,只有這兩條路,別無其他想法,對不對?」
時都道:「另一種想法是方大人要我等重回獄中,這一點也可以辦得到。」
時都一看情勢不妙,正要逃走,忽然聽到背後圍牆傳來聲響,雖然甚是低微,卻可推知有人埋伏。當下趕快改變主意,不敢躍過圍牆。
時都微笑道:「不,當然是回到監獄裏,在下豈有不知?也沒有反對之理。但方大人能不能保持機密,卻是關鍵所在。」
方公榮正要開口發話,但心念方轉,已發現有異,敢情在矮矮的圍牆外,一個身量高大之人,正向這邊行來。
沈宇道:「在下明白啦,方大人對這些犯罪之人宅心仁慈,給他們一個很好待遇的機會。可是如果他們劣性不改,妄行逃走,這才當真關起來。」
時都居然沒有逃走,道:「馬充兄,咱們好久不見啦!」
圍牆這邊的人,不但看得見他們的動靜,而且聽得到對話,當下不約而同地感到方公榮的這個陷阱,實在甚妙。
方公榮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不過在公事上,要保持機密,卻有若干困難。萬一洩漏了,你們豈不是要恕我輕言而無信?」
時都道:「方大人在此現身,顯然是已有準備,在下等自投羅網,可不能怨天尤人。只不知方大人的手下們,為何尚不現身?」
這個時都在冀南武林頗負威名,不僅只是武功高強,同時亦因為他是專做黑吃黑買賣的人物,含有傳奇性質,是以聲名特別傳得廣些。
沈宇對他力主寬大的觀點,不禁肅然起敬,忖道:「此人雖是公門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卻沒有老公人那種可惡習慣,仍然很尊重每一個人的權力,這等見識胸襟,萬萬不是常人可及。」他禁不住誠懇地問道:「既然常常發生逃獄之事,這一點對方大人恐怕不大妥當吧?」
方公榮道:「既然如此,你何不自己說出來聽聽?順便也把姓名說出更好。」
方公榮雖是經驗極豐,才智過人,可是這刻卻全然料想不透對方的葫蘆中,賣些什麼藥?他微微頷首,道:「時兄不妨說來聽聽。」
馬充注意地打量他一眼,道:「俺就是你說的這個人,回頭俺再向朋友你請教,時都這小子狡猾得很,這回可不能讓他溜掉。」
中年男子道:「在下時都,乃是山東人氏。」
方公榮馬上接口道:「原來是冀南武林高手時都兄,我猜你老兄人獄時,用的不是這個名字吧?」
圍牆那邊傳來的聲息,現在連馬充也聽見了,並且一聽而知,人數還真不少。
時都點頭道:「不錯,在下入獄之時,用的是別一個名字。」
時都道:「方大人敢是拖延時間,等候人手聚集麼?」
時都道:「方大人可以毫不費力把我擒回去,但是須改一個地方,而且保持高度機密,這樣彼此兩蒙其利。」
方公榮哦了一聲,道:「原來都是和圖書獨來獨往的江洋大盜,無怪在下感到眼熟了。」
此人眨眼間已走近牆邊,方公榮的話也嚥回腹中,因為時都身子大大震動一下,他已看在眼中,心知這個突然出現之人,必與時都越獄之事有關。
他帶領眾人,走入院子,在右角的牆邊,在花架旁邊拿掉一塊木板,但見牆上有一道寬闊的橫縫,竟是在牆上挖掉了一排磚塊使然。不過在縫隙的那一邊,卻被茂密的藤葛遮起來。因而這些人可從藤葉間透望過去,那邊的人卻萬萬發覺不到有人窺視。
中年男子道:「在下說的是我入獄之故,如是告訴了你,料你萬萬不能置信。」
那邊的大漢已經躍過矮牆,落在院子中,仰天大笑,道:「時都,你想不到大爺竟會出現吧?」
方公榮目光銳利地掃過另兩名大漢面上,道:「這兩位倒是感到很眼熟,好像都是江南黑道上的朋友。」
方公榮心下為難,忖道:「這真是太不湊巧了,換作平日,這個條件毫不困難。但目下隔牆有耳,好多位鏢行名家,都親眼目擊,親耳聆聽,我如何還能保持機密?」
那中年男子領先而行,一面道:「咱們先設法換下這一身衣服再說。」
馬充搖搖頭,堅決地道:「不行,這小子雖然是逃犯,但他入獄之罪,卻不是死罪,何況俺非得親手取他性命不可!」
方公榮明知此人口不應心,但表面上也不得不詐作相信,拱手回了一禮,道:「小小誤會,馬兄不用放在心上。」
中年男子首先開口道:「閣下是誰?」
方公榮軒眉一笑,道:「這一點我還擔待得起,再者不瞞你說,我另有一點手段,幾乎能把逃獄犯人悉數擒回。」
他們突然都側耳而聽,原來有陣陣吆喝之聲,隨風傳來。
他的話真真假假,不一定當真認不出這兩人。
他們拾級登階時,忽然都停止了前進之勢,敢情上面走廊出現了一個人,正是南直隸總捕頭方公榮。
方公榮心中的感覺,正與隔壁窺視的諸人相同。那就是這個時都口氣態度之中,悍桀得很,大有不惜放手一拼之意,這等反應,與一般逃犯見到公人時大不相同,可見得此中必有文章。
方公榮道:「你口中雖是這樣說,但心中卻不當真作此想法,我有沒有猜錯?」
沈宇不由得泛起狐疑念頭,想道:「這賈濟之腦筋如此靈活,實是罕見的人才。只不知他何以屈居於小鏢店中,就算他寧為雞首,不為牛後。可是以他的才幹,難道不能把鏢店的業務弄好麼?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時都道:「這兩位是在下獄中結交的朋友,這一位是李鎮國兄,這一位是劉欽兄。」
他停歇一下,又道:「每一個犯人,都曾反覆向他們曉諭這個道理,所以妄圖逃走之人,絕大多數是頑劣悍惡之徒。」他說到這裏,屋角突然傳來一陣鈴聲,接著又短促地響了三下。
時都又道:「既然方大人根本沒有把我等當一回事,多言無益,我們告辭啦!」
中年男子道:「方大人料事如神,在下甚感佩服,但有一事你決計猜不到的。」
別人都不作聲,沈宇忖道:「莫非他們都知道這個秘密麼?」當下問道:「方大人府上這座院落,竟特地讓外面行過之人可以看見牆內的情形,是不www.hetubook.com.com是?」
那男子道:「方大人不愧是公門老手,眼力才智,都高人一等。不錯,我果是另有打算,但你如何瞧得出我心中的想法呢?」
中年男子冷冷道:「走遠一點?哼,咱們穿著一身囚衣,光天化日之下,往哪兒跑?」
馬充一定是萬萬沒料到這個人竟是總管江浙地面一切罪行的公門首腦,是以為之一怔,問道:「什麼?你敢是總捕頭方公榮麼?」
方公榮道:「我沒有與犯法之人談條件的習慣,這一點時兄別忘記才好。」
時都道:「如是動手分出生死,則不論哪一方死活,亦無須討論。試想人死之後,還有什麼榮辱得失可言?故此在下省略了這一種給果。」
方公榮道:「正是兄弟。」
方公榮道:「沈兄一聽而知,可見得真是才智過人。」
時都立即接口道:「方大人萬萬不可允許他動手,此人嗜殺成性,存心趁動手之時,殺死在下,方大人切勿中他之計。」
方公榮道:「凡是逃獄之人,捕獲後便隔離起來,過一些時候,如果不是處決的犯人,便轉送另一個監獄,這回他決計沒有再逃的機會,因為這一座真是銅牆鐵壁一般,守衛森嚴,從來沒有人逃走過。」
時都的表現正與此一原則違背。所以連方公榮本人包括在內,全都暗暗感到訝疑不解。
時都道:「不錯,假如別人只知道我們越獄,而不曉得我等已被捉回去,這就行啦!我等馬上跟方大人走。」
方公榮道:「改一個地方,亦是監獄而已,但這樣時兄一定反對。」
方公榮點頭道:「不錯,此獄之內,死刑犯人有數逾千,那是因為南方數省凡屬處斬的死刑犯,都解送來此之故,重刑犯也有上千之多,都是犯有大案,案情牽涉或是踰越一省,或是另有重案,便都解送南京。」
地煞刀馬充見他掣出兵刃,又竟然是這等必須內家真力精強之士方能使用的軟劍,可也不敢小覷。但胸中也湧起怒意,破口罵道:「俺不認識你這等兔崽子,你既敢架樑,那就過來送死。」
沈宇訝道:「就用這個陷阱麼?縱然很有效,可是一次兩次之後,犯人輾轉相告,如何還能保持效力?」
方公榮冷冷道:「本人自有分教,不勞時兄費心。」
他機警地四顧一下,見沒有可疑情況,又道:「如若方大人讓我等潛逃,在下出得起大價錢,不僅僅是財物而已,還有別的,例如你不喜歡之人突然遭遇意外,或者有些人你想叫他到牢裏休息休息的……」
沈宇自然也聽到聲響,目光一轉,瞧出那是賈濟之弄出來的,沈宇本是才智過人之士,登時醒悟那賈濟之的用意,竟是特地讓時都曉得這邊有人,迫使他不敢往這邊逃走。
不過他心中相當恐懼,因為他記起上一次在場,也與三個黑道高手在一起,這些人都是他特意結納而時時在一塊兒行動的。那次碰上了馬充,拚殺起來,馬充的武功居然出乎他意料外的高強。如果沒有那三名黑道人物做替死鬼,擋了馬充一下,他老早就被殺了。
方公榮道:「馬兄萬里迢迢的來到敝地方,可見得對時都有著無法消解之仇,我可沒有一點勸解的打算,不過假如時都落在官家手中受國法懲治,豈不是比馬兄犯法逞強殺人好得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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