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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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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化敵為友

第二十九章 化敵為友

俞南通道:「敝谷的確豢養得許多奇禽珍獸,謝公子幾時有暇枉駕親臨的話,在下自當引領公子到處瞧瞧。」他的聲音態度,都甚是恭敬有禮。
但林峰走了幾步之後,便突然停步,皺眉打量路面。原來這條大道上,已失去了剛才的六騎蹤跡,要知林峰受過觀測車馬行人痕跡的訓練,那六騎一過,他馬上發現其中兩騎的蹄印有著十分明顯的記號。故此大道上雖然蹄痕縱橫凌亂,但他也能一望而知這幫僧道尼俱有的六騎,沒有走過此處。那麼他們一定折向那道野草叢生的岔路去了,而這一條路,卻又是通向那座古舊廟宇的。
左絳雲道:「你還沒有說出原因,我如何能信?」
陳若嵐絲韁一抖,策馬行去,掠過了林峰,霎時已隱沒在山徑上。
林峰益發驚奇,忖道:「沈大俠從來沒有提過一個姓陳的姑娘呀!」口中說道:「陳姑娘提起沈大俠時,似是很相熟的朋友一般,對也不對?」
林峰把經過一說,最後又道:「這一幫人看來不好應付,姑娘最好避他們一避。」
謝辰乃是賦性驕傲之人,因此十分歡喜,道:「好,我有空一定到貴谷拜訪。聽說貴谷紀青雲紀谷主不但富甲一方,而且生有伏獸之能,盛名久仰武林,謝某有緣自當前赴拜謁領益。」
林峰回答之後,方想對方定然不肯罷休,須得想個什麼藉口搪塞,忽見那長衫客倏然隱退,失去影蹤。他起先一怔,接著心下若有所悟,連忙回頭瞧看。
尹珊問他的一句話與「修羅密手」有關。由於她問得十分內行,使謝辰發現她竟然深知他這一門家傳秘藝,心下大奇,想曉得她究竟懂得多少,故此一路談下去,竟然忘了林峰。
他發現那長衫客站在山坳道路的彎曲處,那個位置恰好是前面較遠的大道望不見的。現在形勢已擺得相當明顯,這個長衫客不想來人遠遠見他,可能是怕對方會掉頭逃走,所以要等他走到近處,才突然衝出現身。
林峰也驚異地看他,心想:「原來他是有事匆匆奔出來,並非被人追趕的。」他並且已認出這長衫客,乃是六騎之一,只見此人年約四旬,面瘦見骨,一望而知性格陰險。
他很想勸告她不要繼續前行,以致涉險。但不知如何,她的話聲神態好像有一種令人不願違拗之力,竟使得他嚥回了勸阻之言。
陳若嵐露出憶往的表情,默然片刻,終於悵惘地嘆口氣,道:「我和他相熟得很,現下回想起來,當真如古人說的『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一般,唉!」
轉眼間這一群急馳的騎士趕過了他,向前馳去。林峰打量了幾眼,便泛起了無限驚奇,原來這一群六七騎,其中男女皆有,而且和尚道士尼姑色|色皆全。
林峰衝口道:「陳姑娘敢是要找沈宇沈大俠?」
左絳雲大不服氣,道:「你竟是希望光用說話,就使我們知難而退麼?」
謝辰哦了一聲,道:「原來你們是萬獸谷派出來的人,聽說貴谷專門豢養宇內各種獸類,無奇不有。」
衛公望不等左絳雲開口,已作一個手勢,登時有一名黑衣大漢,跳上坐騎,疾馳而去。
左絳雲卻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得說出來聽聽呀!」
背後數丈之遠傳來那長衫客的聲音,道:「林兄打算往何處去?」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姓陳……」她突然沉吟了一下,才道:「名叫若嵐,這名字好不好聽?」
林峰突然驚醒,健壯的身軀迅即橫移站立大路當中,阻住她的去路。
陳若嵐微笑道:「原來如此,關於前面有人意圖https://m•hetubook•com.com阻攔我去路一事,多蒙林壯士仗義來告,十分銘感,現下就此別過。」
但見在來路上,一騎緩緩行來,相隔尚遠,卻可以清清楚楚的瞧出那是一個高髻女子,白色羅衣飄飄飛揚,遠遠望去,彷彿是圖畫中的仙子一般。
林峰道:「若是前往開封,自然須得向前面走。但姑娘若是放棄前赴開封之意,就不必往前走了。」
尹珊道:「你定要見個真章,亦無不可,但以我的愚見,你今日多半會遭到失敗。」她的話似是真心相勸,但又似是相激,叫人測摸不透真正用意。
尹珊道:「我與林峰一直乘坐馬車,體力全無損耗,沿途更是頻換牲口,只有兩個負責駕車之人,較為疲乏而已,但他們無須出手,是以全無影響。」
林峰坦白道:「是的,但如姑娘姓艾,或者姓胡的話,林某就不會奇怪了。」
林峰一面回顧,一面忖道:「此人語聲強勁,傳送這一段距離,仍然不必大聲疾呼,可見此人內力甚是深厚。」
林峰一面大動腦筋,一面高聲應道:「沒有到那裏去呀!」他不知對方來歷,毫無恩怨。故此雖不怕長衫客,卻也不想無端開罪人家。
衛公望等五名黑武士,簇擁著一朵紅雲似的左絳雲,講定在前面的太康會齊,便逕自如飛馳去。
眾人都為之釋然,因為他已暗示這只是受男女之情牽纏,並非什麼強仇大敵,當然不成問題了。
這種情形,本來甚是合理,那幾個出家人終于歸向廟宇,便無須奇怪了。可是林峰心中疑團反盛,忖道:「出家人講究靜修,行止須得從容悠閒才是。可是這一幫人行色匆匆,策馬疾馳,其中還有一個以法術著稱的百玄教道士,來自遙遠的南方,這就顯得事情不比尋常了。」
謝辰道:「好,我倒想知道你們打算辦什麼事?」
左絳雲果然面色微變,衛公望插口道:「追兵固然十分疲乏,但尹姑娘一方難道就算是以逸待勞了不成?」
謝辰的坐騎隨著尹珊的馬車馳行了一陣,尹珊在車廂內不時探頭出來,與他談話。本來謝辰想放慢速度陪林峰同行,可是尹珊問了一句話,使他忘了別的事,故此他的坐騎與馬車漸行漸遠,林峰獨個兒落在最後。
尹珊微微一笑,話聲中充滿了自信,道:「這個大虧事實上正是我預先籌謀佈置的,那就是我們這些日子以來,晝夜趕路,為的正是要消耗任何一路追兵的體力,連同牲口在內,莫不如此。」
林峰坦白承認道:「是的,我真想不通。」
白衣少女既不驚訝,亦不煩躁生氣,反而微微一笑,勒住了坐騎。
那虯髯大漢眼見虎檻已弄好,一切就緒,這才走到謝辰面前,躬身施了一禮,道:「今日全仗謝公子的神通,把這頭孽畜擒回,不至釀成無窮禍崽,在下俞南通謹代表萬獸谷向公子致謝。」他聲音響亮,遠近之人,無不聽聞。
大家既然講妥,於是立刻出發。
尹珊道:「假如在我分析之後,你們果然敗像已呈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夠不意氣用事、就此暫時罷手。」她神色嚴冷,顯然這些話不是隨口說出的。
衛公望插口道:「尹姑娘既有足夠一拚之力,何以把內情說出?」
大約走了六七里,四下十分荒涼,左邊是陡直的山崖,右邊則是高低不平的丘陵地,雜樹叢生,野草深茂。
左絳雲想起林峰打虎之威,不覺點頭承認。
她的目光,突然轉到謝辰面上,微笑道:「謝公子當然更是最理想的人選,只不知謝公子有沒有時間和興趣,同去瞧瞧?」
林峰側身退數步,拱手道:「姑娘請!」
hetubook•com.com尹珊道:「我的話還未說完,你不必著急,我只是看中了你的武功人品而已,因為我要辦一件事,艱危兇險兼而有之,不是普通的武林人物可以勝任的。」
左絳雲道:「好,我決不意氣用事。」
左絳雲道:「我追到此地攔截你們,難道就此罷手不成?」
謝辰沉吟一下,才點頭道:「這又有何不可。」
陳若嵐道:「但至少他不至於憑仗武功去為非作歹啊!」
尹珊道:「你們願不願意知難而退,那是你們的事,我只要求你們不要意氣用事而服從道理。左姑娘若是答應這一點,我就不妨試作分析。」這話一出,不但左衛等人感到奇怪,連馬上的謝辰也露出了好奇之色,側耳傾聽。
衛公望道:「衛某另有職責,恕我不能為尹姑娘效勞了。」
她口氣中已經露出認得艾胡二女,林峰更感奇怪,問道:「陳姑娘也見過這兩位女俠麼?」
這個白衣少女青春光采豔麗照人,在聖潔無邪中,由於聲音之悅耳,語氣之謙誠,令人大感親切。林峰不知不覺中對她感到十分關心,當下道:「在下林峰,實在有事奉告,但還未請教貴姓芳名?」
大概行了一個時辰之後,林峰獨個兒反而大感悠然自得。一來他暫時擺脫了尹珊,心中消失了不安之感,這種不安之感,是范玉珍在他心中的影子所引起的。二來他可以細心地尋思一下許多事情,包括這個神秘而又高明的尹珊在內。
陳若嵐道:「這個人的聲名你一定沒聽過,他姓謝名辰,來自山東陽谷縣。」
左絳雲冷笑一聲道:「話雖說得不錯,但在事實上你有沒有人可召呢?」
這一下連衛公望亦沒有說話了,他們自問果然人倦馬乏,實是不耐久戰。若是雙方實力相當,拚鬥之下,自然要吃大虧。尹珊正要說話,卻被一陣急驟的蹄聲打斷了。
尹珊道:「當然有啦!如果你不相信,馬上派人順著大路馳去,最多半里,便可得見我的馬車,以及四五個好手正在等候我的訊號。」
林峰吃了一驚,問道:「陳姑娘找的竟是厲斜?你認識他麼?」
左絳雲又道:「這也是理所必然的情況,若是雙方武功不相上下,自然人多者勝。」
眾人轉眼望去,來騎果然是剛才派出去的黑武士回轉來。此人不必說話,在馬上比個於勢,左衛等人便已得知。
謝辰回到自己那匹馬上,卻不走開。老君莊的衛公望等人,已經收起陣法,林峰瞧了,心中暗暗寬慰。
林峰道:「姑娘知不知道在下冒昧攔住你去路之意?」
尹珊仰天一笑,道:「但世上之事,變幻不測,往往不能從表面判斷的。」
尹珊道:「若是如此,謝公子可願同行一程麼?」
白衣少女徐徐道:「壯士好說了,我一介弱質,無德無能,豈敢當得仙女之譽。不過壯士的美意隆情,我還是很感激的。」
他轉眼向二十餘丈外的廟宇望去,又想道:「此廟既無香火,這些人趕去作什?」念頭一轉,便往後退,直到岔路路口,再向這條荒徑打量,看了一陣,尋思道:「我要不要前去瞧瞧?」
陳若嵐點頭道:「是的。」
原來林峰從對方竟能得知他去而復轉這一件事上,猜想對方乃是一路來時,見到他之後,已算準了他的速度,才會得知他本已行過岔路。因此,當他們得知有人站在岔路口時,便急急衝出。也就是說,他們正在等候一個跟在林峰後面之人。從這個推論,可知他若是往回走,自然可以碰見他們等候之人。
他邊看邊行,不覺已走了十幾丈遠,此時眼前豁然開朗,卻是出了山坳,前路平曠,可以瞧出老遠。
https://m.hetubook.com.com若嵐仍然含著動人的微笑,道:「你好像對謝辰有某種看法呢!」
尹珊接著又道:「若論雙方武功,左姑娘心中定必有數,你我之戰,勝負之數無法預測。至於衛公望此人,雖是一個不肯揚名立萬的奇功異能之士:可是我方的林峰,正復如是,所以他們出手拚鬥的話,亦是難以推斷哪一個可以獲勝。這一點諒必可獲你們同意。」
陳若嵐搖頭道:「不是他,但不瞞你說,我很想見見他,與他談談別後之事,我有很多話要告訴他。」
尹珊道:「使得,但在這等大道之上,不便多談,我等何不趕到前面的城鎮,找個地方打尖順便商量?」
尹珊馬上道:「謝公子竟然猶疑了一陣方能決定,可見得你本身定然有某種難題。我們因為須得爭取時間,所以如果謝公子的難題,會影響得旁人,那就請你再斟酌一下。」
他看見路邊的雜林中露出廟宇的綠瓦頂,又見一條通向這座廟宇的道路,已長滿了野草,便知此廟香火零落,很少有人出入,說不定早已荒廢殘坍,當下也不在意,仍往前走。
白衣少女搖頭道:「我怎會知道呢?」她的聲音在嬌柔悅耳中,隱隱含有莊嚴意味,令人自然而然不生褻瀆之心。
方想之時,忽見荒徑內大約十幾步距離的樹叢後面,人影乍現,竟是迅快衝了出來。這個人身穿長衫,左手提著一根四五尺長的短拐,右手拽起長衫,以便奔行,來勢甚急,眨眼已衝近路口。雙方打個照面,這個長衫客陡然煞住了衝行之勢,眼現訝色,望著林峰。
衛公望接口道:「尹姑娘說來似是胸有成竹,但未免叫人感到不大服氣。」
林峰道:「謝公子身手高絕一代,如何還有解決不了的難題?」他口氣真誠關切,頓時使謝辰怒氣消釋,道:「尹珊猜得不錯,我的確有一個難題。不過與別人全不相干。」
林峰反而不好意思,忙替她解釋道:「那也不是姑娘大意,我這一身打扮,誰都可以照扮不誤。所以你不從衣著上推測我的來路,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陳若嵐哦了一聲,道:「原來你也有份,我也聽人談到這件事,但心中急於追趕上他,所以沒有詳細打聽。」她美眸中射出更為親切的神色,上下打量林峰,一面含笑點頭,大有推許之意。
林峰道:「當然,當然。」
林峰道:「一個人的心地好固然要緊,但若是不能表現出來,那麼心地的好歹對別人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俞南通忙道:「謝公子言重了,敝谷若是幸獲俠駕枉顧,實是平生之幸。」
陳若嵐道:「你如何得知他們是在等候我呢?」
她向謝辰指一指,尹珊便問道:「謝公子若是順路,何不同行一程?」
不一會,那一騎已來到三丈左右的近處,只見她眉如新月,臉若朝霞,眼如秋水,嘴似櫻桃,不但美貌之極,同時更是青春煥發,容光照人。林峰可不是沒有見過世面之人,但這刻也不覺看得呆了。
長衫客淡淡道:「林兄原來是過路之人,只不知何故去而復轉?」
她說得真情流露,毫無矯飾,這一來不但可知她從前曾為沈宇傾心,同時還說明了,她目下已不復有這等情份了。
左絳雲大惑不解,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尹珊又道:「在這等勢均力敵的情況之下,你們將要吃一個大虧,變成必敗之局,只不知左姑娘信是不信?」
林峰情知自己若是沒有猜錯,則回頭走去之舉,長衫客必會不大高興。那長衫客正如他所料,皺起眉頭,林峰立時暗喜,繼續行去。
陳若嵐道:「hetubook.com.com不,我實在太沒有閱歷了,其實呢也不能說是沒有閱歷,只不過我向來不喜歡把人往曲折的地方去想,故此往往變得愚陋可笑。」
林峰訝異了一陣,沒有想出什麼道理,便不去想它,繼續前行。
林峰心下大訝,想道:「他怎知我去而復轉?」要知如果他去而復轉之舉,早已被長衫客看見,則這個長衫客出現之時,一定不會有感到意外的神色。但林峰卻不肯道破,因為他若是迅即反問這一點,適足以顯示他的機智,將因此而提高警惕。他以坦白的口吻,道:「在下想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謝辰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神色甚是冷淡。
林峰道:「他們就在前面不遠的一個廟宇內等候姑娘。」
左絳雲道:「他果然查看到有一夥人馬,正與你們的馬車在一起。但是……」
陳若嵐道:「不行,我定須前往開封。」她想是感到這句話對林峰的好心,有點不大妥當,便又解釋道:「世上有些事情,往往是不由自主的,林壯士一定瞭解此意。」
尹珊問道:「如何?我可沒有虛聲恫嚇你們吧?」
林峰轉開目光,以表示他沒有注意。
他怔怔地望著這一騎,心想:「嘗聞總鏢師沈宇說過,艾琳風姿綽約,愛穿白色衣裳,遠望宛如仙子。這個女子正如他描述的一般,會不會就是艾琳來到北方呢?」
陳若嵐道:「我認識他。」她見林峰滿面訝色,便又道:「我知道他為人心狠手辣,刀一出匣,必須見血方回。你一定奇怪我何以認識像他這種兇殘之人。」
陳若嵐道:「哦!原來你也知道艾琳和胡玉真。」
林峰見他說得和氣,便道:「當然行啦!」他回頭行去,亦即是向回路走。當他舉步之時,以很自然的姿勢迅即回頭望了對方一眼。只見這個長衫客正如他預料一般,眉頭為之皺起,果然是不情願見他向回路走之意。
林峰道:「在下瞧姑娘宛如仙子謫落凡塵,以為定有前知之能,是以問得十分淺薄可笑。」
林峰道:「這一點當然很重要,同時在下還得聲明一下,我並沒有認為謝公子是壞人之意,只不過覺得他的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與姑娘的絕世出塵的風姿,似是有著不調和之感。」
陳若嵐嫣然道:「林壯士口才之佳,實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而且極有雅人深致,當真是想不到的遇合。只不知林壯士路過此地呢?抑是居住附近的?」
林峰卻皺起眉頭,因為他感到伏虎公子謝辰雖然倜儻瀟灑,武功強絕一時,但為人桀傲,甚至還有點怪僻性情。因此他實在不願承認這個聖潔美麗的白衣少女竟和謝辰有著密切關係的事實。
勾魂豔使尹珊道:「左姑娘,假如你沒有把握贏得了我,這一場未了之事,還是留到將來再說的好!」
左絳雲道:「這是至為顯淺明白之理,哪須談論?」
尹珊道:「舉例來說,你那一方目下人數雖多,可是假如我另有人潛伏附近,那時候你便失去人多勢眾的優勢了。」
她停歇一下,又道:「第二點是我已看中了衛公望你……」眾人都為之愕然,衛公望皺皺眉頭,道:「尹姑娘這話不免離譜了一點啦!」
原來這個美如仙子的少女,有兩大異處,一是她在青春美麗的光采中,含有一種浸潤人心的聖潔光輝,使人見了登時有忘俗出塵之想。二來她來勢瀟灑飄逸,但實質速度甚快。不過看起來是那麼灑落,若非林峰這等眼力,萬萬瞧不出速度快得異常。
左絳雲欣然道:「好,他去不去呢?」
陳若嵐道:「我不但見過,而且與胡玉真姊姊大有淵源。不過我到開封之行,倒不是為了厲斜,卻是為了要找另一個人,https://m.hetubook.com.com這個人聽到厲斜在開封,必會趕去找他。」
尹珊徐徐道:「第一點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尤其是襄陽老君莊,我自是不願再結下無法消解的仇恨。」
長衫客道:「尊駕貴姓大名?打算往何處去?」
他大概覺得這樣說法交待得不清楚,便又道:「這個難題是一個少女引起的。」
他接著又向林峰遙遙抱拳行禮,表示謝意,然後高聲說道:「這頭孽畜入檻後,暫時有一段時間不會作怪,在下須得趁這機會趕緊運返谷中處理。」
謝辰擺擺手,道:「既是如此,事不宜遲,俞兄可速速上路。」
林峰道:「在下林峰,打算前赴開封府,先生是誰?何故忽然下問?」
林峰心中直叫可惜,忖道:「沈大俠若是娶得她這種妻子,終生可以無憾。只不知他何以放過了機會?」他忍不住率直地問道:「陳姑娘找的竟是哪一位高人?」
這位仙子般的白衣少女,騎的是一匹黑馬,黑白相映,益發顯出她丰神絕世。
突然間一陣急驟紛沓的蹄聲從背後趕了上來,他一聽而知來人大約是六七騎,當下也不回頭瞧看。
林峰不好意思再與尹珊一同躲在馬車內,但又沒有多餘馬匹,便步行進發。
這些出家人夾在其中縱馬飛馳,固然是足以令人奇怪,但林峰最訝異的卻是發現其中一名道士,衣著裝束竟是南方著名的一個教派的法師。這個教派稱為「百玄教」,專門講究玄奇詭異的法術,不少法師在江湖上混跡,是以他們鏢行中人,盡皆得知。據林峰所知,這百玄教的法師相當邪氣,所以之處,總是災多利少。至於那個年輕的尼姑和一個高瘦的和尚,他倒沒有瞧出什麼線索。
林峰輕嘆一聲,道:「陳姑娘這一路行來,可曾發現有形跡可疑之人注意你麼?」
他走出兩丈餘,已因為大道的彎曲面隔斷長衫客的目光。他便悠然四顧,一方面瞧瞧可真有地方方便,另一方面則是察看地形環境。
俞南通向他告辭過,轉身躍上馬車。這輛巨大的馬車開始移動,漸行漸快,不久已順著大道遠遠駛走。
這個疑問,不但左絳雲方面亟想得知,就連旁觀的謝辰和林峰,亦無不想聽她解釋個中原因。
林峰的心一沉,登時感到沈宇果然已無希望了。他道:「姑娘猜錯了,林某不但聽過謝公子的大名,還識得其人,不久以前我和他在一起,制服了一頭特別厲害的吊睛白額虎。」
尹珊道:「你們今日想贏得我和林峰,不外根據兩個原因,一是你們的武功強勝過我和林峰,對不對?」
尹珊道:「第二個可能是我們雙方武功差不多,但你們人多勢眾,使我們無法應付。」
陳若嵐道:「噢!從你的打扮上,我應當想得到你是路過之人才對,你瞧我問得多傻啊!」
林峰道:「哪一幫人是不是有出家人在內?」
林峰忖道:「就算不好聽,我也不便當面直說啊!」他深深感到這個美麗少女,實是毫無心機,純潔得宛如剛出水的白蓮,當下應道:「姑娘的芳名好極了,正如青山上的雲風,縹渺繚繞,凡間俗子可望而不可即,更覺神往。」
陳若嵐道:「我一定要到開封府找一個名叫厲斜的人。」
陳若嵐道:「有的,而且是一幫人,但我直到現在,還不明白他們何以一直釘著我?」
陳若嵐道:「很多人都對他有偏見,但他實在是個很好的人。」
林峰道:「林某以保鏢餬口,乃是路過此地。」
謝辰眼中透出怒色,因為尹珊這樣說,使他很感到沒有面子。
一嵐道:「可是我要到開封府去,非得向前走不可,對不對?」
長衫客不覺一笑,道:「原來如此,但這條路有人行走,林兄到別處方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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