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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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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劍氣珠光

第四十一章 劍氣珠光

黑衣人聽到對方說自己難逃公道,心裡立即反駁:「未必見得,」但臉上卻不動聲色。
激鬥片刻,黑衣人刀法突然一變,長刀避開各人的兵器,斜舉向空,然後上下左右揮舞。
黑衣人仰天打了個哈哈,道:「這可叫作真人不露相了!」說著,目中兇光倏露,傲然掃過眾人一眼,道:「好吧!各位打算如何動手?是一起上?或是哪一位先出來較量較量?」
黑衣人仰天哈哈大笑,然後臉色一沉,冷冷道:「說了半天,原來你是要我束手就逮?」
三人合攻,不作包抄之勢,卻是長長的一字排開。神劍胡一冀執劍站在正中央,左邊是了塵的大杖錘,右邊是病丐的烏棒子。
只見他右手一抬,長刀立時透出一股寒氣,身形倏地前進,一把刀卻劃出了兩道刀光,分別攻向王定山與青蓮師太兩人。
只見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兩人齊聲輕叱,身形搶在神劍胡一冀面前,一左一右,擋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了塵大師不禁嘆了口氣,道:「阿彌陀佛!若不是丐兄你眼明手快,現在又是一條人命了!這位施主的七殺刀,確已到了驚人的火候!」
胡一冀並未動怒,平靜道:「以施主的武功,若能潛心養性,除去殺孽,必能造福武林,所以貧道已想好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神劍胡一冀毫不動容,道:「施主執迷不悟,貧道也沒辦法了!」說著轉向病丐和了塵大師兩人,道:「兩位可否請過來一下?」病丐和了塵依言走到他身邊停下。
黑衣人道:「那就快說!」
半空中像是兩道電光相遇,一閃而逝,黑衣人和神劍胡一冀的身子輕飄飄地落到地面,兩人手中的刀劍,卻像有強大的磁力,互相緊緊地相吸住。
黑衣人衣角飄動,想是心中氣忿已極,雙目兇光熾烈駭人,只見他慢慢舉起手中長刀,聲音也慢慢吞吞地道:「胡一冀,請你把你的寶劍亮出來吧!」
一時間,黑衣人四面楚歌,完全陷入了被圍攻的核心中。
原來他已一再領教過黑衣人的刀法,剛才若不是病丐出手搶救得快,自己此刻恐怕傷得更重,他知道,自己若首先發難,和黑衣人拚鬥上,其餘的人或會隨後出手,合力圍攻,但問題是自己雖然能抵擋得上三兩百招,可是這些人若是一直按兵不動,等到自己已被殺死之後才出手,那豈不是天大的冤枉?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人會不會根本就不出手?
「我坦白告訴你,」神劍胡一冀又說:「眼前圍攻你的人,只是搶先趕到此地的第一批,另一批人想來此時早已接到通知,馬上就會趕到。」
「且慢!」畢太沖沉喝一聲,道:「呂兄不要中了他的詭計,如果被他各個擊破,到時候力最分散,再要對付他可就比登天還難。」
了塵和病丐兩人暗叫一聲僥倖,原來兩人剛才攻向黑衣人的那一招,幸好留有餘地,力道未曾用老,否則黑衣人這奇幻莫測的一刀,兩人恐怕都難以全身而退。
病丐身法靈巧,早已隨胡一冀和了塵兩人的身形轉動而轉動,三人一字的陣勢依然和剛才一樣面對著黑衣人。
黑衣人道:「那末,你們來此作甚?」
黑衣人冷笑道:「你儘管恫嚇好了,最好說得愈兇愈好!」
黑衣人暗叫一聲:「果不愧有神劍之稱!」此時招架已來不及,心知若再後退,必定再次引發對方長劍力道和速度的增加,情勢將更危急,心和*圖*書念電光石火一轉,沉喝一聲,硬生生地將身子句右邊移開兩步,避開了神劍的劍鋒。
這一招看上去毫無章法,卻像在空中疾書草字,胸部以下,一時竟然門戶大開。
這邊病丐卻看得真切,但見瘦小的人影一晃,手中細長烏黑的棒子,帶著一股刺耳的風聲,神出鬼沒般鑽入了刀光之中。鏘一聲響,刀光倏斂,黑衣人收刀屹立,病丐手中的烏棒亦迅速收回,一臉嚴肅。
了塵大師沉重的杖錘,和病丐手中的棒子,雖然仍未舉起,但已情不自禁的暗中用上了力,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神劍胡一冀道:「施主此刻放下屠刀,為時還不算晚。」
黑衣人冷笑一聲,也不說話,但見左手微微彎曲,右手長刀猛地高舉向上,一招「一柱擎天」氣勢磅礴。
場外旁觀眾人,林峰、陳若嵐和胡玉真這一夥,暗自替黑衣人擔心。謝辰不知什麼時候已還劍入鞘,氣定神閒,好整以暇的在欣賞這一場罕見的搏殺。
黑衣人不耐煩道:「你何不直截了當的把話說明白?」
黑衣人已收刀屹立,刀鋒斜斜指向地面,他旁邊躺著畢太沖的屍體,已硬生生地被他的長刀削為兩段,慘不忍睹。
但右邊的了塵大師,恰好在這時躍身向前,手中的大杖錘夾千軍萬馬之力向下砸下,這一來黑衣人雖橫身避劍,但卻撞向這威猛絕倫的一擊。旁觀眾人,此時才看出了神劍胡一冀等三人一字排開之妙。
眨眼之間,黑衣人的長刀已接連攻出三招,一招比一招凌厲,但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兩人都在身形交錯中巧妙地化解開去。
黑衣人不得不回身化解病丐和了少的攻勢,這一來王定山和青蓮師太才有喘息機會,兩人身形離而後會,重新配合起「斷金劍法」,開始展開攻勢。
了塵和尚和病丐交換了一個眼色,口唸一聲:「阿彌陀佛!」兩人同時縱身而起,躍落黑衣人的背後。了塵手上沉重的大杖錘,當頭向黑衣人砸下,病丐的黑棒則點向黑衣人的背心,大杖錘挾雷霆萬鈞之勢,如泰山壓頂,黑棒子則無聲無息,如毒蛇出洞,陰譎無比。
神劍胡一冀沉聲道:「這位施主莫非也是『大屠門』傳人?」
神劍胡一冀喝道:「且慢!」這一聲充滿威嚴,林峰似被懾住,很快地停步轉身,面向神劍胡一冀。
那兩人均面無表悄,其中一個道:「咱們無名小卒,實在不足掛齒。」
話聲未了,想是畢太沖又羞又怒,顧不了身上的刀傷,大喝一聲:「大家向前殺呀!」他口中大叫,但身形卻站在原地不動。
神劍胡一冀道:「貧道所說句句實話,就算你一時間不至於落敗,但只要第二批人趕到,就算你有通天本領,也萬難生離此地!」
兩人的距離一經拉長,彼此之間的配合照顧,便顯得疏漏百出,黑衣人每攻出一招,都迫得兩人險象環生。
神劍胡一冀跨前兩步,顯得出奇的平靜,緩緩道:「施主的刀法已差不多可和宇文登比擬了,不過,貧道有一句話,在動手之前不得不向你據實以告。」
了塵和尚的杖錘完全是少林外家的手法,以剛猛見稱,每發一招,都虎虎生風,力道足以開山碎石,而病丐手中烏黑細長的棒子,卻完全是一套奇譎莫測的手法,長棒神出鬼沒,招招攻向黑衣人致命之處。
黑衣人也附耳向林峰悄悄地說話。但見林峰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www.hetubook.com.com,眼光不期而然的向四周掃了一遍,然後頻頻點頭。
神劍胡一冀似是已下了絕大決心,也不打話,手中長劍軟綿綿地遞出,慢慢向黑衣人胸前刺去。這一招既緩慢,又無力道,旁觀眾人,大部份看不出它有什麼奧妙厲害之處。
黑衣人道:「好,你回去!」林峰依言大踏步走向原地。
畢太沖所站的位置正在黑衣人背後,眼看機不可失,立即運足全力,欺身而上,攻向黑衣人背心。
神劍胡一冀以一代哦嵋掌門之尊,自然不屑糾眾合擊黑衣人,但這一來卻惹得黑衣人殺氣大熾。
黑衣人手中長刀倏地前伸,一份強大無比的刀氣,直迫胡一冀前胸。
黑衣人道:「如何兩全其美?」
黑衣人冷冷喝道:「你們兩人趕快躲開!」
左絳雲一聽要帶她回家,雖然還是滿臉不以為然,可卻也沒敢再說話。
黑衣人似是怒極,長嘯一聲,搶先主動,沒等胡一冀再度出手,手中長刀已化成一道光幕,滾滾不絕的向神劍湧去。
黑衣人忽然大聲叫道:「林峰,你過來!」
神劍胡一冀話是說給黑衣人聽,但非常明顯的,他也是在向在場眾高手解釋,表示他以峨嵋掌門之尊,這次是被迫破例要合手攻擊眼前這煞星,好替武林除害。
畢太沖受了刀傷,但傷勢並不嚴重,殺子之痛,加上剛才一招落敗之辱,使他變成了拚命三郎,而造成了黑衣人最大的威脅。
神劍胡一冀道:「還有一句。」
黑衣人最後一句聲音提高,道:「你都記住了?」
語含譏諷,但神劍胡一冀毫不在乎,只見他一瞬間便恢復了平靜,道:「如果他確非『大屠門』傳人,你倒用不著要拖他下水。」
千蟲谷的呂氏老臉上陰晴不定,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兩名海盜裝束的中年男子兵刃在手,早已跨前數步,準備找個有利的位置加入戰團。
原來呂致奇不知何時已使出了法寶,放出了幾隻毒蜂,那毒蜂發出嗡嗡嗡的聲音,極其輕微,若非有深厚內力的人,根本沒法聽到。只見那些體積極小的毒蜂,黑暗中很快地向黑衣人的頭頂飛去。
畢太沖想起了亡子之痛,心中悲憤交加,大聲道:「大家一起上,同心協力,一起將這萬惡的武林公敵碎屍萬段!」
林峰一顆心已提到了腔口,胡玉真更是不由自主的驚呼了一聲。
神劍胡一冀等三人算起來只是攻出了一招,這三人聯手的一招,若換別人,即使不死在劍下,也會被杖錘砸碎腦袋。
畢太沖心中大喜,暗自忖量,只要黑衣人動手對付那些毒蜂,自己有這些毒蜂之助,大可首先出手和黑衣人一拚了。念頭轉動,立即屏神凝氣,注意那些毒蜂和黑衣人的動態。
那人道:「今夜的場面,百年罕見,我們正巧遇見,實在感到三生有幸。」
神劍胡一冀道:「如此說來,貧道決不能再放手不管了。」說罷,向病丐和了塵兩人揮手指示,只見兩人身形移動,一左一右站在胡一冀身旁。
這一來黑衣人前進的身形,便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病丐和了塵兩人左右夾擊之中。病丐的烏棒、了塵的杖錘分別自兩側攻到。但見黑衣人倏地躍起一丈多高,然後身子一個倒栽,立即化作一道精光,向著神劍胡一冀急瀉而下。
衛公望沉聲道:「你說得倒輕鬆,別的事我可依你,今晚上你可得乖乖地聽我的,否則,此刻我就立和_圖_書即帶你回家!」
他身後的勾魂豔使尹珊,睜大一雙眼睛,想是從未見過這許多當代一流高手合力圍攻一個人的場面,所以看得入了神。
此語一出,在場眾人莫不感到一陣莫名的悲憤湧上心頭,連林峰和胡玉真兩人,亦禁不住有躍躍欲動之勢。但聞鏘鏘數聲,王定山、青蓮師太、董華郎、左絳雲等人,均已拔出長劍。
黑衣人冷冷道:「聽你口氣,好像你們已經贏定了我,我告訴你,我和他所談的只是局外之話,與你們無關!」說著向林峰揮揮手,道:「你走開吧!」
胡玉真在陳若嵐身邊悄悄道:「這病丐的武功高得出奇,那和尚想來也非同凡響,再加上神劍胡一冀,看來這黑衣人今夜要遭殃了!」
黑衣人冷冷道:「今日之仗,我早已求之不得,你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你,還囉唆什麼?」
神劍胡一冀似已回覆了平靜,道:「貧道不慣打群架,但今天晚上卻有很多要誅你而後甘心的人,你要動手,儘管揮刀吧!」說罷竟然飄身後退,擺出一副作壁上觀的姿態。
呂長老猛地跨前一步,道:「在下已答應過這位姑娘,要替她的同門兄弟報仇。」
左絳雲大為不服,嬌聲道:「這惡魔已山窮水盡,如果不趁機會趕快將他殺死,萬一給他逃跑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
畢太沖暗自高興,凝神聚氣,準備伺機出手。
神劍胡一冀續道:「貧道剛才已經考慮過,以施主的火候,再加上魔刀本身的殺孽,若再任其留傳下去,實在是禍延無窮,所以一旦動手,貧道本諸良心,已不必再顧慮到什麼江湖規矩了。」
身在其中的黑衣人,雙目注視來劍,但覺得它好像跳躍不定,劍氣蓄而不發,雖是平直的向自己舉來,卻看不出它將要刺向自己哪一個部位。就在這一遲疑之間,長劍已經迫近身前,黑衣人毫無選擇餘地,唯有飄身後退。
神劍胡一冀目注刀光,並未舉劍招架,只隨著滾滾而來的刀光向後移退。
畢太沖大喝一聲,道:「各位還不趕快出手,更待何時!」人隨聲起,一團黑影撲入戰團。
那些毒蜂飛到了黑衣人的頭頂,在黑衣人頭頂上空盤旋飛舞,嗡嗡之聲愈來愈大,似足兇性發作,發出憤怒之聲,但卻只管盤旋飛舞,始終離黑衣人的頭頂一尺有餘,好像有所忌憚,不敢下撲。黑衣人紋風不動,根本未把這些毒蜂放在心上。
他念頭剛剛轉動,卻聽得空中傳來了嗡嗡嗡的聲音。
胡一冀沉聲道:「施主真個執迷不悟麼?」他的聲音第一次如此深沉,可見其心中已經開始動了殺機。
黑衣人沒有立即答覆,卻把長刀一探,一道白光匝繞頭頂一周,只見黑點紛紛跌落,嗡嗡之聲立即消失。這才開口道:「你有話就說吧!」
胡一冀道:「套一句佛家的說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貧道已替施主想好了一個山川靈秀的所在,施主可隨貧道前往修煉心法。」
王定山和青蓮的「斷金劍法」,此刻也發揮了聯手的威力,兩人輪番出劍,劍氣大增。
神劍胡一冀冷哼一聲,緩緩地拔出背上的長劍。長劍一經出鞘,但見寒光迫人,尤其是他那拔劍的姿態,看上去雖極緩慢,但卻隱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懾人氣勢。
儘管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兩人能巧妙地化去黑衣人的劍鋒,可是兩人手中的長劍,始終沒有還手出擊的機會,而黑衣人的刀和*圖*書勢,卻愈來愈見威猛奇詭,六七招過後,王定山和青蓮師太的距離,已被黑衣人的劍氣迫得拉長。
但見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彼此之間各自向對方遞了一劍,看上去這一劍好像是王定山刺向青蓮師太,青蓮師太則似攻向王定山,但卻聽到「叮」「叮」兩聲,雙方竟巧妙地替同伴擋開了黑衣人的刀鋒。跟著兩人身形交錯,宛如蝴蝶繽飛,很快地圍繞著黑衣人轉了幾個圈子。
黑衣人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如果你是在使用攻心之法,我可以告訴你,你適得其反!」
只聽得神劍胡一冀又道:「施主可真是不願聽貧道之勸,放下你的屠刀麼?」
黑衣人並不答話,手舉長刀,殺氣森厲地向神劍胡一冀行去。
黑衣人暴喝一聲,長刀一翻,「嗆」一聲響,硬生生地架開了塵的杖錘,但胡一冀的劍鋒已劃破了他的衣衫。
王定山和青蓮師太兩人並未依言躲開,相反,兩人手中的長劍,忽地一高一低,擺出了一副聯手合擊的奇異招式。
神劍胡一冀依然平靜地道:「你刀法雖高,但貧道已有機會仔細地研究過『大屠門』的刀法,自信雖或勝不了你,但有把握不至於落敗,如果再加上病丐和了塵兩前輩相助,你的下場就很難說了。」
只此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居然使冷漠的黑衣人悚然動容,只見他雙目盯著胡一冀手中的長劍,一瞬不瞬,倒把虎視耽耽的病丐和了塵等人置之不問。
王定山臉色慘白,右臂軟綿綿地下垂,想是已經受傷不輕。
在場眾人,立時感到一股威猛絕倫的陰森劍氣迫向身上,林峰這邊的一夥人,還有謝辰和勾魂豔使尹珊等,都情不自禁地向後挪動了兩步。
那兩名外表平凡的中年男子,此時雖然也集中注意力在觀察黑衣人的刀法,但臉上卻一無表情。
再看看了塵大師和病丐,了塵大師自從誇讚病丐一句眼明手快,救了畢太沖一命之後,忽似老僧入定,既不再言,也不再動。至於病丐,自出棒和黑衣人接觸了一下之後,似是已有極大的警惕,他的臉色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顯得凝重。
胡一冀平靜地道:「不錯,只有這樣,才可免掉今夜的一場殺劫,同時也可保持施主你的一條性命!」
「那也不一定。」陳若嵐道:「那些人的武功雖然高,但步調卻並不一致。」
黑衣人的目光只是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迅即落在最後那兩名看似毫無出奇之處的中年人身上,他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的打量了一下這兩個人,最後平靜地道:「兩位請報上姓名吧!」
呂長老似不以為意,但卻淡淡道:「依你之見呢?」
這一招硬打硬碰,又是聚集了所有功力,是拚命的打法,黑衣人若是挨上,就是鐵打金剛,也非當場喪命不可!
衛公望有點像神劍胡一冀一樣,表情嚴肅而沉重,他身邊的左絳雲卻已按捺不住,猛地拔出長劍,縱身而起。她快,衛公望比她更快,手臂倏地一伸,將她躍起的身子硬生生地抓間地上,沉聲道:「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兩人四目相視,黑衣人兇光畢露,胡一冀威嚴凜然。
黑衣人沉喝一聲,刀光倏地下罩,剎那間宛如怒瀑急瀉,幻起一片耀眼的光幕。但聞一陣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夾雜著一聲慘叫和一聲悶喝,搏鬥中的人影倏地向後躍退。
身形尚未站穩,胡一冀手中的寶劍卻在他後退之時突然速度和_圖_書大增,迅如閃電,如影隨形般疾刺而到,同時那蓄聚的劍氣也倏然迫出。
林峰回到原地,陳若嵐在他耳邊悄悄問:「他和你說了什麼?」
這樣一想,畢太沖不禁大為遲疑。若神劍胡一冀能首先發動,以他的武功,雖不一定能勝得了這黑衣人,但一旦拚鬥起來,在他的名望號召之下,大家將一齊動手,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放眼神劍胡一冀,只見他一臉凝重,似是若有所思,卻毫無動手的意思。神劍胡一冀既不動手,王定山和青蓮師太雖然練有聯手合擊的「斷金劍法」,但他們兩人卻是以掌門人馬首是瞻,在未得胡一冀指示之前,他們兩人自然不會出手攻擊。
「他……」林峰張開嘴巴,一時倒感到十分為難,他覺得此事影響巨大,不便向第三者吐露,但陳若嵐說話的語氣,卻又有一股令人聽來不得不答的力量。
此話一出,大家都大感愕然。包括神劍胡一冀在內,亦已停止了說話。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你還有話要說嗎?」
這是一招兩式的上乘刀法,去勢如電,聲勢驚人,看得畢太沖暗自心驚,一時間竟未敢出手。
倏然間一聲震人心弦的大喝,神劍胡一冀的身形也騰空而起,反向瀉下的劍光迎去。
這只是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在場眾人但覺一陣眼花撩亂,卻聽到畢太沖悶哼一聲,身形暴退下去,胸前一塊衣衫,早被刀鋒劃破,並已滲出了涔涔鮮血。
陳若嵐嫣然一笑,道:「如果你心中覺得很為難,那你就用不著告訴我好啦!」林峰如釋重負,感激地望了望陳若嵐一眼,點點頭。
林峰道:「都記住了。」
但見黑衣人輕嘯一聲,長刀銀光暴射,未見他身形挪動,但刀光卻已倏然間襲向畢太沖身上。這一招先發制人,凌厲無匹,畢太沖似是出其不意,毫無防備。
胡一冀繼續道:「正如了塵大師所說的,出家人慈悲為懷,不忍見滿地血腥,況且施主一身武功,可以說已是武林瑰寶,到時候玉石俱焚,豈不是罪過?」
胡一冀道:「施主的刀法,剛才貧道已見識過,確實難能可貴,今夜如果動手,雖然施主最後將也難逃得了公道,但傷亡亦必然可觀。」
袁繼男似乎對場中的搏鬥已不太關心,此時望了望昏迷的桑湛,立即悄然退出圈外,將桑湛放落地上,動手替他推拿脈穴療起傷來。
林峰開口答腔,但黑衣人卻冷冷一笑,搶在前面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不過你儘管放心,本人打架,不管在什麼情形之下,向來不找幫手!」
黑衣人似在聚精蓄氣,並未答話。
林峰毫不遲疑,大踏步走到黑衣人的身邊。
畢太沖不禁心中大急,暗忖:「如此僵持的局面,大家都不肯先動手,到時演變下去,豈不是要被這黑衣人各個擊破,一無倖免?」
而這個時候,青蓮、王定山的長劍,了塵的大杖錘和病丐的棒子,也同時向黑衣人攻到。
神劍胡一冀示意他們兩人再靠近一點,然後在他們兩人耳邊悄悄地說話。他說些什麼,由於聲音極低,無人聽得清楚,只見病丐和了塵大師兩人不住頻頻點頭。
神劍胡一冀一臉嚴肅,一看便知,他見多識廣,對場中各高手合力圍攻「大屠門」的情勢並未抱樂觀態度。他身旁的西川浪子董華郎,早已拔出了長劍,一副躍躍欲動的樣子。
此時,神劍胡一冀突然開口,道:「貧道有一句話要說,不知施主是否願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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