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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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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以二敵一

第五十章 以二敵一

袁健道:「唐老前輩說,你能打得過他們,就能打得過任何人。」
袁健一想也對,雖然對李沛刻薄自己的話有點不甘心,但一時也找不到話來還對方幾句,只好借舉杯飲酒,掩飾自己怏然之色。
沈宇不禁為之一怔,而就在這一怔之間,唐秀琴的拐杖已像萬馬奔騰般再次攻到。
兩人拚鬥一陣,唐秀琴嬌叱一聲,又掄杖攻向沈宇,徐文楷則收劍飄身後退。
袁健道:「我們告訴她,很早以前確曾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地方,但到底是真是假,我們不敢確定。我們的話剛剛說完,那位唐老前輩就拖著徐老前輩走了。」
袁健猛一巴掌打落自己的腦袋,訕訕的不說話。
唐秀琴勃然大怒,嬌叱一聲,攻勢連綿不絕,一招比一招凌厲向沈宇席捲而至。沈宇態度從容,劍如銀絲,不絕如縷,竟然將唐秀琴凌厲無比的杖法纏得密不透風。
沈宇點點頭,只感覺到自己全身筋骨隱隱作痛,昨天夜裏那一場似夢似真的搏鬥,可以說是有生以來從未經歷過,看來不必兩老的囑咐,自己已非得休養幾天不行了。心中一動,問道:「他們可曾說過要到什麼地方去?」
沈宇從未見過如此招式。但卻知道唐秀琴這時才算真正使出了看家本領。
這是情急而動的打法,毫無章法路數,但這猛然間的旋轉身子,卻自自然然地產生了一股力量,長劍還不覺得怎麼樣,左手中那把「奇禍」短劍,卻忽然青光暴射,匹練似的直射入徐文楷的劍氣之中。
沈宇淡然一笑道:「並非是我有意相瞞,實在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沈宇不服道:「誰說我沒有打?剛才我雙劍齊施,已是竭盡我平生所學,再沒有可以出得手的了。」
沈宇又開聲叫道:「大家請勿亂跑,救火要緊!」
沈宇心中一凜,回過頭來,一眼看到唐秀琴豔靨上滿臉含嗔,似恨似怨,這使他如觸電似地忽然間想到了艾琳,想到兩人兒時青梅竹馬的情境,憐惜之意不禁油然而生,滿腔柔情,躍然欲化作輕撫蜜憐。
老掌櫃連聲道:「放心,放心,各位請到敝店去歇息吧!」
徐文楷脫口叫了聲:「好劍法!」及時收回劍勢,不敢攫其鋒芒。幾乎在同時,只聽得一聲震耳欲聾的鏘然巨響,右手的長劍已和唐秀琴的拐杖硬接了一招。沈宇只感到虎口發痛,但唐秀琴沉重的拐杖卻也硬生生地被長劍向旁震開。
隨著話聲,沈宇只感到一股極大無比的暗勁,忽然突破劍氣自背後撞來,心中一驚,顧不了徐文楷的劍招,猛地回身揮動長劍,迎向背後的攻勢。
徐文楷的劍法則恰恰相反,劍氣絲絲,但卻是柔情萬縷,每一招都像是春蠶吐絲,綿綿不絕,任你利刀快斧,也還是斬不斷理還亂。
他似是驚魂甫定,正想開口說話,唐秀琴卻在半空中嬌叱一聲道:「老不死竟敢還手打老娘?」隨著話聲,身形微一下沉,竟又斜裏飄到徐文楷面前,掄起拐杖就打。
唐秀琴冷嗤一聲道:「這個還用得著你老不死告訴我麼?」
沈宇道:「勞駕你盡快替我們辦好,需要多少花費,到時候我們再結算就是。」
林峰為何失蹤?他派人送來的密柬所談何事?這些相信都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尤其是林峰本人,名份上是他的門徒,但年齡卻是不相上下,可以說是他出道以來難得的一個知己心腹,林峰的安危,自然使他非常關心。
沈宇輕輕一嘆,道:「如此說來,那兩位老前輩果然是並非真的要為難我們了。」
沈宇心中一動,道:「他們還說了些什麼?」
李沛冷冷道:「若不是那兩位老前輩將你救醒,你此刻照樣活不成。」
沈宇道:「心事太多,到外面走走,只不過是思索一些心中的疑難。」
兩人激鬥片刻,徐文楷朗然一笑道:「讓我來吧!」聲到人到,長劍無聲無息地向沈宇身後遞到。
袁健恍和圖書然大悟道:「是了!想必是老總找僻靜的地方研習『愛恨雙仙』兩位老前輩所傳的絕學。」
終於,他心力俱竭而倒,不醒人事。
唐秀琴冷冷道:「否則又如何?」
「愛恨雙仙」兩人招式一變,沈宇也情不自禁長嘯一聲,倏然間想到了家門血海深仇,沉冤莫白,而愛侶艾琳竟對自己苦苦相逼,不禁怒火中燒,「奇禍」短劍陡然向外劈出,只見一道驚人的長虹,如地裂天崩,毫不容情地向徐文楷身上電射而到。
是以在李沛等人眼中,這一場搏鬥雖然快得只見劍光不見人影,但在沈宇的感覺卻是比前後任何一次和人動手過招都緩慢得多。
等到他清醒過來,已是陽光普照。他猛然一驚,躍身欲起,但心念才動,卻是全身痛楚異常,竟然動彈不得。
徐文楷哈哈一聲長笑,道:「好了,老太婆,咱們放心動手打人吧!」
沈宇心中一動,激鬥到現在,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愛恨雙仙」兩人的杖法和劍法看似奇詭無比,變化多端,但每一招出手都甚為相似,暗中默察,兩人自始至今所使出的也只不過有八、九招而已。但就只這八、九招中,在氣勢上卻是變化萬千,若非沈宇資質過人,根基深厚,絕難默察得出來。
袁健面有得色道:「可是咱們也算是開了眼界。老總,你這一仗打得精采極了!我敢說,當今之世,絕對沒有一個人能有機會見識過這樣一場搏鬥,方圓數丈之內,全是劍光,看不到半點人的影子!老總你看,咱們的頭髮,還有咱們的破臉,只是被劍光照到而已,否則哪裏還有命在?」
袁健道:「他們昨天在店子那邊老遠就看到了,據那老掌櫃說,先是他看到了黑夜中竟有霞光出現,以為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後來大家都看到了,於是一傳十,十傳百,都說有什麼異寶出土,大家紛紛趕來準備搜寶,卻又不敢走近,就那樣眼巴巴的站到天亮,等那兩位老前輩走了以後,大家才壯著膽子靠攏過來。」
沈宇搖頭道:「晚輩不是你的敵手。」
沈宇擔心李沛等人和其他無辜旅客的安危,顧不得追趕來人,猛提一口真氣喝道:「失火啦!大家快起來救火!」這一聲宛如晴天霹靂,聲震屋宇。
徐文楷反應極快,但見他右手一抬,長劍竟然出鞘,一道寒光自頭頂衝起,硬迎向唐秀琴的拐杖。
沈宇環顧袁健身後圍觀的人群道:「這些人是怎麼來的?」
李沛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值得你現在才奇怪的?」
就在這時,徐文楷也遞出了一劍,這一劍不徐不疾,宛如行雲流水,飄逸灑脫已極。
袁健道:「我們問過他們,他們說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但後來那位唐老前輩問我們,是不是真有一個叫什麼蓬萊的仙島在東海上。」
臨行前,四人到雷振的墓前弔祭一番,便匆匆放馬北上,向京師趕路。
而就在此時,忽有一物,穿破紙窗飛入室內,快逾閃電。
於是袁健和李沛兩人將沈宇扶起,圍觀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一直尾隨著沈宇到了客棧,才由老掌櫃花了半天口舌,好不容易把滿懷好奇心的人群哄散。
而就在這時,他看到了李沛等人正盤膝而坐,環繞著他,在李沛等人的身後,陽光照射之下,他看到了不少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袁健想了想道:「他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囑你千萬要多休息幾天,靜下來好好回想一下你和他們打架時的經過情形。」
葉敏飛靠近沈宇,將他扶起坐在草地上。
只聽袁健欣然叫道:「大家看,咱們老總醒來了。」那些圍觀的人立即竊竊私語起來。
沈宇情不自禁轉過頭來,正好徐文楷的長劍迎面刺到,出於本能,他很快地橫身閃開一步。說也奇怪,這一閃不但閃開了徐文楷的長劍,和圖書連唐秀琴那重逾千鈞的杖勢也恰好滑身而過,完全化解開去。
搏鬥中的沈宇感受又大不相同,開始時,他只是隨著唐秀琴和徐文楷兩人的攻勢所互迫而出招應變,可以說是不知其所以然,但慢慢卻好像有機會稍作考慮,竟能先看清了一方的攻勢,再想想另一方出招的作用和妙處,然後雙劍齊施,不但能巧妙地同時化解兩人的攻勢,並且還有餘力出擊。
一場驚天動地的廝殺,好像了無終止,沈宇只感到全身四肢百骸似乎已不屬於自己所有,漸漸地,心目中除了只有愛和恨的意念之外,他已不知道此身何處了。
唐秀琴不禁為之一呆,手中打出的拐杖微微一緩,力道大減。沈宇隨意遞出一劍,居然輕而易舉將對方如千鈞的拐杖斜裏帶開了半尺。
李沛瞄了袁健一眼,道:「你別呆頭呆腦了,人家老總那幾天根本就不在房間裏面,只怪咱們太差勁,連老總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
「波!」一聲響,唐秀琴橫空飛掠的身形硬生生在半空中僵住不動,徐文楷則立即收劍後退,飄出丈遠。
沈宇目光轉處,發現李沛、袁健和葉敏飛三人的面色,都異常憔悴,臉上傷痕斑斑,尤其是三人的頭髮,都像被剪刀胡亂剪過一般,長短參差不齊,狼狽不堪。
其他旅客驚魂甫定,也紛紛參加了救火工作。
這一夜獨坐燈下,回想被艾琳迫得浪跡天涯,三番四次受辱於人,幾乎走頭無路,尤其是想到厲斜之橫刀奪愛,百般對自己的輕蔑逞強,自己幾次在他的刀下忍辱偷生,或自賤性命,想想自己家仇未報,父冤未雪,而當時竟窩囊如斯!一念及此,不禁怒火填胸,無所發洩,猛一把從靴底拔出那把「奇禍」短劍來。
葉敏飛覺得不便再問,啜一口酒,住口不談。袁健卻忽然像想起什麼似地,自言自語道:「奇怪。」
沈宇心中一動,左手「奇禍」短劍聚集畢生功力,陡然向徐文楷劈出,威勢驚人,右手長劍卻是既輕且慢,劍尖悄悄地一點唐秀琴的杖頭。
唐秀琴臉色稍霽,勉強點點頭,然後轉向沈宇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安安靜靜的打一架了,娃兒來吧,這次老娘讓你先動手。」
沈宇身後如長眼睛,清叱一聲,左手「奇禍」短劍猛地回削。徐文楷不得不撤劍換招,長劍化作縷縷銀絲,如巨網倏張。罩向沈宇。
葉敏飛道:「只不知老總如今有多少火候了?」
唐秀琴勃然大怒,招式一變,手中的拐杖竟然由快而慢,緩緩向沈宇遞出,毫無勁風力道,但杖身卻是微微顫抖,看似宛如在恨極發怒。
窗外立即揚起一聲慘叫。幾乎在同時,沈宇已經穿窗而出,躍落院中。
話聲未了,人卻像鬼魅般忽然到了李沛等人的身前,只見他雙掌連翻,李沛等人連看都未看清楚,就感到全身一麻,先後跌倒地上,全身癱瘓,愕然瞪大眼睛看著徐文楷。
這一來唐秀琴變成了前後左右受敵,如再不出手,必定死於其中之一的刀下無異。只聽她嬌呼一聲,身子一矮,竟從李沛的腋下穿出,險險躲過了三人的刀勢。
沈宇像想起什麼,道:「雷振的後事如何了?」
沈宇冷笑一聲,「奇禍」短劍虹光忽長忽短,東突西竄,居然能在巨網中偶然突圍而出,攻向徐文楷。
剛才那一聲轟然巨響,已經驚醒了不少旅客,再經沈宇這一聲驚人大喝,客棧內立即喧騰起來,大家紛紛奪門而出,亂成一片。
徐文楷喝道:「娃兒請再接這一劍!」這一劍自左邊刺來,招式怪異,迥然不同於第一劍。
沈宇心中驚異,身後卻聽到一聲嬌脆的聲音喝道:「好娃兒,看老娘的寶杖!」
唐秀琴嬌叱一聲道:「娃兒小心看杖!」
葉敏飛道:「原來老總夜夜外出是為了印證其中的心法。」
沈宇這才猛然間記起了昨夜所發生的事,而現在m•hetubook.com•com自己居然躺在這塊荒野之中。
李沛臉上一紅道:「只怪我們不聽老總的話,如果不是那兩位老前輩臨走前出手救活我們三人,我們此刻恐怕已在閻王道上蹓躂了。」
唐秀琴一怔,但隨即又冷嗤一聲道:「好沒出息的東西,你還沒有打,又怎知不是我的對手?」
此時唐秀琴被袁健的長刀追得團團亂轉,兩頰通紅,似是怒極。
四人邊吃邊談,一直到酒興闌珊,為了明天一早便要趕路返回南京,四人便各自歸寢。
大家開懷暢飲,說說笑笑,酒至半酣,袁健終於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狐疑,道:「老總,我們遇上『愛恨雙仙』以後的那幾天,你到底在房間裏面作些什麼?」
唐秀琴一時面露為難之色,回過頭來向徐文楷道:「你說應該怎麼樣?」
葉敏飛乘機問道:「不知老總每夜外出為了何事?」
這一次徐文楷已有準備,沒等她的拐杖近身,竟以奇快無比的步法繞身疾走,一邊急急道:「彆氣,彆氣,給你收拾這幾個不識趣的傢伙就是了。」
唐秀琴一招落空,徐文楷劍勢一變,立即搶在唐秀琴之前攻向沈宇,但見劍光耀眼,怪譎絕倫,沈宇只感到全身被劍氣所籠罩,立即就有流血五步的可能,可是卻看不出對方的長劍要刺在自己身上哪一個部位。
唐秀琴嘿嘿一笑,招式一變,撥開了沈宇的長劍,一招「長蛇出洞」,拐杖改打為刺,點向沈宇腋下。
老掌櫃連忙道:「這個容易,我馬上就著手替各位辦。」
沈宇只覺得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唯一可行的只有跨前一步,舉起手中短劍招架,這一來所站的位置,恰好正是在克制唐秀琴的方位上,唐秀琴的杖勢雖如千軍萬馬銳不可擋,但卻是中宮大開,沈宇右手的長劍立即乘虛而入,搶先攻向對方。
李沛等人雖然穴道被點,四肢癱瘓,但耳目並未失靈,此時,只感到四周的空氣好像突然間被抽得一乾二淨,胸口發脹,無法呼吸,但不時卻又好像有冰雪劃面而過,寒氣透入隱隱生痛,李沛首先閉起雙目,袁健、葉敏飛卻發出了輕微的呻|吟。
這時那客棧的老掌櫃走過來,討好地道:「貴朋友的遺體我已吩咐店下的人料理好了,只要擇地安葬就行,各位客官還是先回敝店去歇息,其它各事,老朽負責給各位料理妥當就是。」
沈宇不解道:「這又是為什麼?」
徐文楷悶喝一聲,身子如電閃般向後退出五、六丈遠,收劍橫胸而立,一雙朗朗星目無比詫異地看著沈宇。
徐文楷道:「你一個人他既然打不過你,只好我們兩人一齊動手了。」
沈宇慢慢覺得不是自己以一對二在和人動手,而像是另有同伴在助拳一樣,這助拳的人忽然在左手的「奇禍」短劍,忽然又在右手的長劍之中,互相呼應,心脈相通,一而二,二而一。
這樣又廝殺了盞茶工夫,沈宇但覺唐秀琴的杖法愈來愈威猛惡毒,殺氣驚人,每一招都杖身顫抖,好像滿含恨火,欲置人粉身碎骨而後甘心,令人不寒而慄,其可怕之處,忽然使他腦際掠過了「七殺魔刀」。
一路上曉行夜宿,不數日便到了京師,但說也奇怪,路途中竟然是風平浪靜,一無險阻,甚至連半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沈宇道:「如果前輩不嫌區區晚輩的鮮血會污染你的寶杖,就請前輩自己動手,晚輩絕不反抗,也無力反抗。」
這些人中赫然有客棧的老掌櫃和店小二夾雜在人叢裏面。
李沛不悅道:「我說袁健,你幾時才能改一改你這猴急的性子?才不過半天不到,你就敢忘了那兩位老前輩的吩咐了?」
唐秀琴面有餘慍,冷哼一聲道:「所以我才說你這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早一點這樣,豈不是省掉我生這一場氣了?」
袁健不服道:「咱們彼此彼此,誰也hetubook.com.com不要說誰。」
徐文楷沉喝一聲道:「娃兒小心看劍。」
沈宇等很快地便和物主交待清楚,銀貨兩訖,當天傍晚,回到客棧裏,準備第二天一早起程回轉南京,沈宇特地叫店家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酒會,作為四個人這一行的慶功宴。
沈宇的情緒正陷入極端悲憤之中,只覺心中怒火燃燒,正是一副躍然欲噬的氣勢,是以,反應極快,一聲低吟,劍光倏地向窗口|暴射而出。
袁健冷笑一聲道:「如果我記得不錯,倒是你這歪種比我先昏死的,本人雖然不濟,但還敢比你先一步鬥一鬥那怪老婆子。」後面那兩句倒是老實話,李沛一時為之語塞。
沈宇點頭道:「那就有勞你了。我看這塊地方還不錯,不知道是誰的土地,如肯割愛,我們就買下一塊,來安葬我們的那位朋友了。」
沈宇等四人在那間客棧一留就留了五天,這五天當中,沈宇獨闢一間靜室,吩咐李沛等人輪流看守,除了送上茶飯之外,任何人不得打擾,沈宇就在裏面足不出戶,誰也不知道他在房間裏面作些什麼。
唐秀琴應聲道:「好!」呼一拐向沈宇腰間掃去。
沈宇忍不住道:「你們如何落成這個樣子的?」
唐秀琴似是打得性起,嬌叱一聲,杖勢立變,威力又陡地增加數倍。徐文楷朗笑一聲,劍勢也立即隨著唐秀琴的杖勢而變。
沈宇雖然回到自己房中,但並未立刻就寢,這些日來,他心事重重,尤其是對於林峰等在開封方面失蹤,以後派人送來密柬半途遭厲斜截殺的事,一直耿耿於懷。他未再提起這事,是怕觸動李沛的隱痛,但沈宇自己卻一直為此事苦思不已。
徐文楷聳聳肩笑道:「剛才未得你的吩咐,我豈敢動手?」
沈宇心想道:「這句話應該問你自己才對,怎麼卻反問起我來了。」但轉念一想,又道:「很簡單,只要前輩說出請託的人來,如果晚輩毫無辯白餘地的話,晚輩立即舉劍自刎,毫無怨言,否則……」
這一次沈宇不敢再全力開聲,但在喧騰吵嚷之中,這一叫卻恰像醍醐灌頂,當下便有幾名店伙提桶取水來救火。
沈宇搖頭道:「這談何容易,須知『愛恨雙仙』兩位老前輩,無論在哪一方面都已是登峰造極的人,但兩人卻是各走極端,一愛一恨,天差地別,如我一身而兼容兩者,互相矛盾已極,到時候,畫虎不成反類犬,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沈宇忽然微微一笑,道:「你怎地告訴他們的?」
直到第六天上午,輪到葉敏飛看守,沈宇卻忽然間容光煥發地從外面回來,他什麼時候離開房間外出的無人知道。
沈宇不置可否道:「這也不完全對,『愛恨雙仙』兩老的武功奇奇怪怪,說它深奧,它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招,說它簡單,卻又變化多端,不容易把握,一個不小心便會弄巧成拙,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在運用上,總而言之要完全存乎一心,這就是咱們武學中所謂的心法。」
葉敏飛等人自然是驚訝萬分,但沈宇卻只是笑而不答,只吩咐大家準備繼續起程。
唐秀琴一旦脫險,忽然怒斥一聲,平地拔空而起,如天馬行空,橫掠至徐文楷頭頂,手中拐杖全力一擊,竟然以雷霆萬鈞之勢向徐文楷當頭砸落。
話聲甫落,臉上殺機倏現,手中拐杖忽似一條黑色巨蟒,無比惡毒地向沈宇纏捲而至。徐文楷也抖起了手中長劍,自另一邊向沈宇攻到。
李沛道:「你奇怪什麼?」
沈宇和李沛等人都不禁為之一怔。
沈宇精神一振,雙手持劍,一長一短,一剛一柔,聚精會神注意兩人的攻勢,眨眼間,居然能和「愛恨雙仙」展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搏鬥。
一言提醒夢中人,一直沒有說話的葉敏飛道:「咱們還是回店去再說吧。」
沈宇左手「奇禍」短劍摹擬唐秀琴的杖法,只hetubook.com•com見銀光暴伸逾丈,顫動跳躍,的確是世間罕有古物。右手長劍則盡得徐文楷的柔情劍法,但見千絲萬縷,盤旋環繞,遇銳則避,乘隙則人,劍氣雖像柔軟無力,但卻能層層將唐秀琴威猛絕倫的杖勢裹住,只要對方一有疏漏,劍絲立即就可將其縛住。
徐文楷拍拍手,笑向唐秀琴道:「你看,我這不就替你將他們擺平了?」
沈宇笑笑道:「你也只說對一半,我是白天在房間裏面,夜晚才到外面去的。」
「愛恨雙仙」就這樣輪戰沈宇,有時兩人之一單獨上前,有時則兩人同時出手,沈宇只感到筋疲力竭,但有時卻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恨意支撐著,有時則感到眼前這一雙武林奇人,倒有幾分像自己和艾琳,只要一想到艾琳,滿腔的愛意又使他產生了求生的慾念,勉力拚鬥。
沈宇心中一驚,驚的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胡亂來的一招,竟然產生了這麼驚人的威力,但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沈宇心中一驚,回頭看時,只見自己房中竟是烈焰沖窗而出,火光燭天,火勢猛烈驚人,一下子便向四周蔓延。
這一招看似緩慢,但沈宇腦海中剎那間千迴百轉,卻想不出有任何可以破解求活的方法。
沈宇微微一笑,道:「你說我在房間裏作什麼?」
袁健看著李沛和葉敏飛兩人道:「你們還記得當天早晨那兩位老前輩在救活我們的時候所說的話麼?」
再一想到艾琳和家門所蒙的不白之冤,更是使他柔腸百結,悲憤不能自已。
但聞鏘一聲響,沈宇左手的短劍已和徐文楷接了一招,藉著那兩劍相接的彈力,身形居然巧妙地斜裏滑開一步,反到了唐秀琴的身旁。
這會輪到李沛開口道:「豈止驚人?簡直是駭人,袁健才看到一半,就已經駭的昏死過去了。」
沈宇是何等聰穎的人,他猛然間領悟到徐文楷何以要兩人同時出手對付自己的原因。這兩人的武功雖然已高達化境,但卻可在徐文楷的劍招中,找出破解唐秀琴的方法。同樣的,在唐秀琴威猛絕倫的杖勢中,也可獲得克制徐文楷之道。兩者之間天衣無縫,粗中有細,疏而不漏。
袁健道:「豈止不是為難?簡直是造化咱們。那位徐老前輩說,我們這一路行去,危機四伏,但現在咱們大可不必再擔心了。」
只見三人的身形由慢而快,最後卻只看到劍光杖影,由小而大,竟把三人的身形同時罩住。
黑暗中只見一條黑影身形奇快,眨眼躍上牆頭,正準備越牆而去,沈宇哪能放過他,暗提一口真氣,正要追擒,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沈宇心中暗暗叫苦:「一個人我都已經遠非敵手,兩個人豈不是更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是以眼看唐秀琴的拐杖就要掃到身上,他卻紋風不動。
唐秀琴又是一怔,皺皺眉頭,道:「那你打算怎樣?」
燈光下,但見「奇禍」短劍劍身顫動,寒光四射,忽長忽短,跳躍不定,看來如有靈性,隨沈宇內心中之悲憤怨恨而栩栩如生。
沈宇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禁為她倒抽一口涼氣。
沈宇心中既驚且喜,仍忍不住問道:「昨天晚上我和兩位老前輩的搏鬥,真有那樣子驚人麼?」
袁健道:「他們不是說咱們此行前途兇險,有人正準備著要計算咱們麼?但我們一路行來,卻是出奇的平靜,屁事都沒有,難道他們兩位老人家還存心要嚇唬咱們不成?」
李沛哈哈一笑,道:「所以我說你這傢伙一向呆頭呆腦,你偏死不認帳,想那天晚上咱們老總和『愛恨雙仙』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比鬥,現在已不知道傳聞到什麼地方去了,誰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自找滅亡?」
李沛和葉敏飛眼看她被袁健迫得正迎面逃來,等到了臨近,兩人也不吭聲,倏地長刀出手,一左一右,李沛一招「橫掃千軍」,葉敏飛一招「吳剛伐桂」。兩招齊發,同是威猛霸道的招式,一左一右,氣勢萬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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