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胭脂劫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五十二章 玩火焚身

第五十二章 玩火焚身

沈宇道:「傳言倒是聽到了不少,只不知老丈指的是有關哪一方面的傳說?」
沈宇愈想愈覺得對,心中也分不出是恨是喜,只想馬上就回到南京一看情形,因為此刻他已確信林峰的失蹤,十之八九就是跟此事有關,或許此時南京方面已有了林峰最新的消息也說不定。
這和傳言中厲斜知道沈宇父親弒兄自戮的事,兩者印證起來正是互相吻合。對方知道秘密外洩,現在正是大起恐慌,所以派人前來暗算沈宇,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就在這時,屋背上人影晃動,李沛、袁健和葉敏飛等三人,紛紛躍落地面,將中年商賈四面圍住。
沈宇冷笑道:「你這套嫁禍於人的毒計,也可到此為止了。只不知我沈某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竟使你一而再的要陷害於我?」
諸若愚輕嘆道:「這也難怪,那人使令尊含冤九泉,又使老弟你受辱,委屈了這麼多年,確實可恨。但此人居然能使英雄一世的人亦不免遭他暗算,其手段之高可想而知,此時正所謂強敵當前,不得不謹慎應付,如果一衝動,說不定大仇未報,恐怕又著了對方的道兒,那豈不更冤枉?」
中年商賈自懷中掏出的正是惡毒無比的霹靂火彈,但這時卻被沈宇的縷縷劍光纏得無法將它出手,只顧左躍右跳,打算避開沈宇的劍勢。
中年商賈點頭道:「這個自然。」說著伸手入懷,掏出了一顆半個拳頭大的巨珠,異常珍惜地看了一眼,然後道:「這東西你仔細看看,看能否認得出來?」說著舉手一揚,那巨珠便向錦衣禁衛拋了過去。
錦衣禁衛有意拖延時間,是以問道:「那麼依你之見呢?」
諸若愚沉吟道:「問得好,這正是老朽此刻還是想不透的地方。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老朽就不得不對厲斜的聰明才智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不知何故,厲斜和你我一樣,也在急要查出令尊蒙冤的內幕,可能他比我們搶先一步,獲得了一點蛛絲馬跡,又可能系出於他的判斷和假設,但不管如何,他故意放出消息之後,卻收到了他所預期的效果。」
但聞一聲轟然巨響,巨珠擊中了一名衛士,剎那間烈焰四射,另外幾名靠近的衛士立即慘叫連聲,倒地不起,而烈焰就在他們的身上熊熊燃燒起來,錦衣禁衛一時竟然驚得目瞪口呆。
錦衣禁衛不禁放眼打量沈宇,只見沈宇臉色平靜,毫無表示。中年商賈跟著加重語氣補充道:「只有這樣才顯得公平合理。」
巨珠飛至錦衣禁衛面門近尺時,錦衣禁衛才一抬手,伸手去接。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屋脊上突然響起一聲驚人暴喝,道:「當心中了詭計!」
沈宇話未說完,一眼瞥見中年商賈趁他在說話中伸手入懷,掏出了一樣物事。沈宇立即長劍出手,一招「天蠶吐繭」,竟不自覺地使出了柔情劍法,但見劍光化作萬縷銀絲,向中年商賈纏捲而去。
那中年商賈用「霹靂毒火」自焚身亡,京城禁衛便只好帶沈宇等到官門交代。照理,以沈宇目前的武功,再多的禁衛,又如何能留得住他?但他深知那絕不是動武就可以解決得了的事,俗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南京鏢局的字號已經亮出,萬一驚動了當朝,自己還不打緊,到時候株連無窮,那就不堪想像了!是以沈宇只好乖乖地和李沛等人跟那錦衣禁衛前往官門。
沈宇點頭道:「前輩說得是。」
沈宇道:「貴座等人剛才追到這裏時,是否有人暗中出聲提醒貴座有人躲藏在屋脊上?」
照沈宇自和圖書己的意思,便立即要隻身啟程趕往泰山,但諸若愚卻極力主張一切應該先有個妥善的安排,所謂「有備無患」之後,再前往不遲。
沈宇一邊揮動手中的長劍,一邊道:「要想從本人的『柔情劍』中脫逃,那比登天還難,我勸你還是乖乖將你的『霹靂毒火』放回原處,靜候發落的好……」
錦衣禁衛雖明知剛才若不是沈宇出手相救,自己早已死於非命,但另一方面卻又被中年商賈的話所打動,總覺得沈宇大有問題。是以他的目光落在沈宇的臉上道:「我看他的話不無道理,你如果沒法證明你們的清白無辜,那也只好採取他的辦法了。」
沈宇一怔,心想此人真是狡猾頑黠,此時此地,竟還想誣稱自己是為分贓而來。當下冷冷道:「閣下所說的應得的一份,想就是剛才在客棧暗中用『霹靂毒火』施襲本人了。若非本人托天之佑,能及時逃避,此時恐已葬身火窟,屍骨無存,這點,不知你又能作何解釋?」
中年商賈忽地輕輕一嘆,語音誠懇道:「實在也不必瞞你們,剛才在客棧中用『霹靂毒火』襲擊你們,乃係受到密令。只因你們貪得無厭,上頭迫不得已,只得採取這種行動。」
說著轉向錦衣禁衛道:「這就是為兄的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原因了,我和他們這一夥人,表面上作的是保鏢生意,暗中作的卻是無本買賣,這次分贓不均互起勃豁,完全是黑道中派系的恩怨,和老六你的職責完全無關,你不妨就裝不聞不問,免得淌進漩渦,左右為難。」
中年商賈不禁心中大驚,驚的不只是劍勢來得奇快凌厲,而且蘊含萬機,自己除了墜落原地一途之外,任何舉動,均有立時觸發蘊含的劍勢而當場被刺斃命的可能。
沈宇不禁一怔,道:「你是說厲斜故意放出消息,只是他的計謀?」
中年商賈又是一嘆,道:「六弟你如不信,我這裏有個信物,你一看便知,只不知道你是否還有興趣一看咱們的舊物?」
錦衣禁衛道:「你有什麼信物,儘管拿出來一看便是。」頓了頓,接著又道:「不過本座話不得不說在前頭,私還私,公還公,本座身受聖恩,任何事均以聖恩為主。」
沈宇此時只要劍勢稍增,立即就可將對方斃於劍下,但他卻不想就此斃了對方,他要留下活口大有所用,是以一邊運劍纏住對方,不讓對方有出手擲出霹靂火彈的機會,一邊冷冷道:「閣下如果不趕快收起你那『霹靂毒火』,本人劍下可就不再留情了!」
錦衣禁衛目光一亮,道:「不錯。」
諸若愚道:「厲斜知道令尊被陷害的內幕消息,是厲斜本人故意傳出來的,此消息還未像現在這樣傳得議論紛紛的時候,我們的人早已知道,也可以說,這消息之所以能像今日這樣傳得人人皆知,一半還得歸功於老朽本人。」這一說,沈宇反覺得有點迷糊,不禁緊皺眉頭。
中年商賈倒吸一口涼氣,半空中硬生生地剎住去勢,身形飄落原地。
等到一旦得以離開京城,沈宇心中的焦急,已非筆墨所能形容,是以帶著李沛等人,特地選購了四匹上等牲口,披星戴月,日夜趕程,恨不得一下子回到南京。
錦衣禁衛雖然一臉嚴肅,但對沈宇似乎相當客氣,聞言立即拱手還禮,道:「不敢,不敢!沈先生有話請說。」
沈宇等一旦重獲自由,即聽到了無數的傳言,其中最引起他吃驚和關注的,是茶樓酒肆,議論紛紛,都說當年南海沈木齡弒兄自戮的武https://www.hetubook.com.com林疑案,已有人獲知了個中的底細,而這個人就是七殺刀的唯一傳人厲斜。
秋陽西墜,清風送爽,黃塵飛揚的官道上,一行四騎,急馳如流星。
中年商賈身在半空,只要稍為斜斜向外躍落,即可逃出執戟禁衛們的包圍。而事實上沈宇喝聲傳出之時,中年商賈看似已向外飛逃,但此刻卻突然感到一股含蓄待發的奇異劍勢自背後跟到。
諸若愚微微一笑,道:「厲斜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了這件武林疑案的內幕,老朽不敢肯定,但有一點老朽卻敢用頸上人頭打賭,就是他故意放出這個消息,無非是想用它來做誘餌,好把那幕後陷害你父親的詭譎人物給勾引出來。」
沈宇又道:「這就是了,貴座武功蓋世,應該分辨得出說話的人是誰的口音。這人明明是要敗露咱們的行藏,然後又自認是南京鏢局的人,再出手傷了貴座的手下,還想暗算貴座的性命。如果南京鏢局的人作了什麼違法虧心的事,這人若是南京鏢局的人,他又何至於要告訴貴座我們要躲在什麼地方?這分明是……」
沈宇不自覺中露了這一招,不但中年商賈大驚失色,立時手忙腳亂起來,就是錦衣禁衛也情不自禁脫口叫道:「好劍法!」
中年商賈道:「很簡單,為兄現在罪該萬死,沈宇照理也是罪無可逭,但他卻狡猾異常,眼見為兄闖了大禍之後,竟出手相助於你,好人他做盡,惡名由為兄的擔當,如果像他所說大家一起到公門去對質,六弟你試想想,為兄的如何能說得過他?」
沈宇忍不住問道:「但厲斜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諸若愚狀甚得意,道:「自從厲斜放出消息後,老朽起初頗感困惑,但後來卻揣摩出了他的用意,於是決定推波助瀾,咱們派出去收集情報的人手,便變成了兼負傳播謠言的責任,加油添醋,繪影繪聲,說得就像真的一樣,這一來果然有了不少奇事發生。」
沈宇道:「不錯,本人心裏明白得很,但只怕從你口中說出來,又是兩回事了。」
等到一切事情得以澄清,錦衣禁衛卻因仰慕沈宇的武功,同時又唸著救命之恩,硬要留下沈宇等人在京城盤桓數日,沈宇礙於情面難卻,只得答允。但沒想到在官府羈留的十幾天當中,外面的事情卻有很大的變化。
諸若愚臉上顯然不悅,打斷沈宇的話道:「你說這話可是有意要把老朽當外人看待了?」頓了頓,忽又輕輕一嘆,語氣緩和下來道:「說到圖報,倒使老朽覺得無地自容,你救了我們全村大小的性命,我諸某人……」
錦衣禁衛冷笑一聲,道:「你不必拿話來套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就算你真個是我同門師兄,也還是按照法規來辦理。」
中年商賈挺胸道:「沈宇應該和我一起自絕,以示公平。」
中年商賈忽然冷笑道:「該談的咱們早已談清楚了,你們應得的一份,早已有約在先,如要多拿,我無權作主。」
沈宇微一整容,道:「俗謂真金不怕火,在下和同伴一行四人,這次保鏢入京,有貨主為證,自問循規蹈矩,從未作過任何虧心事,是以甘願和這位仁兄一起隨大人到公門,慢慢對質,聽候發落。」
沈宇心中大為興奮,急急問道:「可是有什麼重大發現麼?」
諸若愚連忙搖手道:「老弟切莫衝動,須知衝動最易誤事,這又如何報得了深仇?又如何使令尊得以昭雪於九泉之下?」
諸若愚自從遭商城四兇的尋仇,幸得hetubook•com.com沈宇出手相助,等於是救了他們全村人的性命,恩同再造,是以對沈宇的事,比自己的事更為關心,尤其對沈宇父親所蒙的奇冤,更是時時掛在內心,費盡心思,好不容易組成了一個情報網,四出查訪各方面的資料,居然已略具規模,頗見功效。
錦衣禁衛沉思了一下,道:「還是請閣下明說,本座想不起來了。」
中年商賈冷然一笑道:「不必我解釋,你自己心裏明白得很。」
真金不怕火,沈宇得到京師託運紅貨的幾位主顧出面證實,又得到錦衣禁衛派員前往起火客棧從詳調查,起火之處係沈宇所住的房間,而起火的原因又系那中年商賈身上所用的「霹靂毒火」,憑此即可證實沈宇純係被對方蓄意陷害。錦衣禁衛為怕這樣還不足以使沈宇等人洗刷清白,特地派了專人星夜上路,兼程趕往南京,由當地官府調查並出具公文,證明了沈宇等人的確切身份。
錦衣禁衛道:「你說來聽聽看。」
一路上沈宇真是心事重重,百感交集,尤以在客棧之中打算暗算他的那一路神秘人物,更使他思潮起伏。沈宇暗自盤算,暗算他的人,既然選在他們送完鏢銀之後才動手,可見對方絕非是為了錢財而來,既非為了錢財,那是為了仇恨了。
中年商賈道:「由你動手亦可,不過,如果由你動手的話,為兄倒有一個附帶條件,就是我要親眼看到沈宇歸西之後,才願束手就戮,如若不然,我這裏還剩下一個霹靂毒火彈,只要沈宇不動手,我們眨眼之間便可同歸於盡。」
錦衣禁衛臉色一沉道:「那麼你打算如何?」
話聲剛完,忽聞中年商賈一聲淒厲的長笑,猛地將手中的「霹靂毒火」用力一捏,但聞轟然一聲巨響,剎那間冒起一道驚人的烈焰。沈宇身不由主的縱身向後躍開丈餘,其餘眾人,包括那錦衣禁衛在內,莫不紛紛向後躍開。
中年商賈冷笑一聲道:「可惜已經遲了一步,如若早一點這樣說,本人絕對毫不遲疑的跟你回去,但現在我已被迫出手斃了你的人,沈宇可以推得一乾二淨,我卻是跳到黃河洗不清,此時若再冒然跟你回去,正中了沈宇的詭計。」
沈宇心裏明白,此時此地,對此事最好是裝作不聞不問,是以表面上卻不動任何聲色。
錦衣禁衛不禁轉臉重新打量沈宇,暗道:「想不到這樣一個英氣勃勃的青年,心機竟如此的陰沉,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尤其是這年輕人武功高不可測,我今夜可真得要格外小心謹慎了。」
而另一個傳言卻又說,厲斜目前系武林公敵,已引起了普天之下的公憤,現今已由武當一代掌門神劍胡一冀為首,糾合天下同道,定下了重九泰山之約,屆時天下武林人物,不論黑白正邪,將依時前往,合力圍殲厲斜。
沈宇淡淡一笑道:「要證明我們的清白很簡單,只要貴座細心回想一下剛才追蹤我們的情形就不難明白了。」
沈宇冷冷道:「如果不照你的意思去做,又如何呢?」
一念及此,沈宇心存警惕,決定以快刀斬亂麻的方式解決眼前之事,是以對錦衣禁衛一拱手,道:「在下南京鏢局沈宇,有一件事敢向大人請教。」
沈宇霍然離座,道:「此人是誰?」
沈宇忍不住追問道:「此話怎麼講呢?」
幸好沈宇對那錦衣禁衛總算還有救命之恩,錦衣禁衛表面上是公事公辦,私心裏卻是盡可能的在幫著沈宇的忙。
沈宇心知錦衣禁衛心中充滿著各種疑問,打算從自己和中年商賈兩人對質的談話和_圖_書中獲得解答,以便決定如何處理,倘若自己在言詞之間被中年商賈扣住,這錦衣禁衛很可能就拿自己等人和中年商賈一併辦理,到時扯纏不清,就難以脫身了。
這話似不無道理,錦衣禁衛默然無語。
諸若愚語音忽然變得嚴肅,道:「我們派出去的眼線,這些日子倒蒐集了不少有價值的資料。」
中年商賈故作憤然道:「沈宇心腸惡毒,別看他出手助你,其實這正是他一石兩鳥的毒計,他眼看事情已壞,不得不採取釜底抽薪的辦法,這一來既可推脫自己的罪名,又可置為兄於死地。」
沈宇自從在京城客棧中被不明來路的人暗中施襲,雖然未遭到任何傷害,但卻纏上了不小的麻煩。
沈宇如影隨形,也在中年商賈落地之後俏生生地站在對方的面前,表情嚴肅,手中「奇禍」短劍斜斜向外伸出,威脅著對方的舉動。
中年商賈道:「本人既然已經殺死了京畿禁衛,死罪已定,如果你確係不顧同門私情,秉公處理,為兄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中年商賈知道沈宇並不想取自己的性命,是以並不顧慮到自身的安危,三番四次冒著沈宇的劍勢企圖向外突圍逃走,但卻沒想到沈宇的劍法竟有如此奇奧無比的妙用,任他如何不顧性命的飛騰跳躍,居然還是在沈宇的劍光之中。
原來中年商賈在擲出巨珠之後,立即縱身而起,準備逃走,但沈宇目光何等銳厲。有過一次經驗,已認得出那顆巨珠必有蹊蹺,再看中年商賈有作勢欲走之態,是以立即劈出一掌,將那錦衣禁衛迫開,跟著「奇禍」短劍出鞘,彈身而起,運劍制止那中年商賈脫逃。
諸若愚輕嘆道:「自然是指令尊被人陷害的事了。」
鏢局方面,果然有林峰託人捎回來的消息,但只是簡簡短短的一句話:請沈師傅盡快趕往泰山一行,一切詳情不便細談,只要到泰山後便可知曉。
諸若愚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說此事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沈宇聚精會神聽著,諸若愚頓了頓續道:「根據最近從四處送回來的各種資料,老朽已看出,當年陷害令尊的罪魁禍首,已經由蠢蠢欲動而變成了由隱而現了!」
錦衣禁衛稍一沉吟,點頭道:「說得有理。」轉臉對中年商賈道:「為人不作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你若是有理,就應堂堂正正的隨本座回去,本座向你保證,一切絕對秉公處理。」
經過這許多步驟,才算是功德圓滿,但這一來,卻使沈宇等人在京師裏被羈留了十餘日。
中年商賈沒有回答沈宇的話,卻用一雙炯炯發光的眼睛盯著錦衣禁衛,似等待著他的回答。
沈宇知道諸若愚武功方面雖不怎麼樣,但足智多謀,博學多才,更明白他這些日子來,無時不在竭盡思慮的為自己的事,策劃辛勞,是以一聽諸若愚的語氣,心中立時湧起無限感激,當下立即道:「多虧前輩多費心,在下實在感到萬分感激,真不知將來如何圖報。」
再進一步想,如若是為了仇恨,那就是「冤有頭債有主」,對方多少應該讓沈宇知道是衝著哪筆舊帳而來才是,但那一夥人竟是神秘莫測,甚至在下手不成之後,竟然不惜自焚身亡,也絕不肯吐露半句口語,在沈宇的記憶之中,他本人行走江湖以來,似未和這樣厲害的人結過樑子。既然這樣,這一夥人很可能就是當年謀害他父親之兇手黨羽了。
錦衣禁衛驚魂已定,怒氣未消,但此時此地,他卻變得出奇的平靜,冷眼靜觀沈宇和中年商賈的對答,中年商賈此時m.hetubook.com.com衝著他說話,他卻表情冷淡,不出一聲。
沈宇連忙搖手道:「好了,好了,算晚輩剛才說錯了話,正如老丈所說,咱們已是一家人,從今以後不准再提見外的話。」
此語含有教訓的意味,但沈宇並不以為忤,相反,卻感覺到頗為慚愧,是以對諸若愚一揖,道:「謝謝村主教訓,只是不知怎的,晚輩雖然不知那人是誰,但只要一提到他,晚輩就忍不住要恨火中燒!」
諸若愚微微一笑,道:「這就是了,咱們言歸正傳要緊。」微一整容,繼續道:「老弟你剛才提到厲斜知道個中原委的傳說,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四五天的路程,在沈宇等人來說,真是既漫長又遙遠,等他們趕回到了南京,一個個已顯得疲乏不堪。
諸若愚老謀深算,等到大家歸寢,特地找了一個和沈宇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邀沈宇在廂房裏密談,首先開口道:「江湖中近日來的許多傳說,相信你都曾經聽說過了?」
沈宇冷笑道:「如說要打鬥,本人自信比你強得多,你能逃走,本人也能逃走,但本人要留下來,就是有些事情非要跟你當面談談不可。」
此語一出,不但李沛等人大吃一驚,連沈宇本人也大感意外。錦衣禁衛微感愕然道:「你是說你們兩人一起自殺?」
中年商賈也裝作看不見,繼續道:「為兄不願連累於你,願意一死以表明心跡,好使賢弟你在職責上有所交待,但沈宇這廝如竟逍遙法外,日後江湖上必然會把咱們點蒼當成笑話,這倒使為兄的死不瞑目……」
這些傳言傳到沈宇等人耳中時,沈宇一看日子,已是八月下旬,距離重九日不過只剩下十來天光景。
沈宇心中大為發急,蓋此事不但牽涉到他自己家門的血海深仇,而且與整個武林的安危大有關係,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能袖手旁觀。為此他對於錦衣禁衛那出自誠意的一番款待,反成了累贅,而這種事又不便於明說,只好找別的藉口再三推辭,最後還是被慇勤款留了兩日。
這四騎人馬正是沈宇、李沛、葉敏飛和袁健等人,他們此刻真個是歸心似箭,恨不得一下子便能飛回到南京。
提到家門冤仇,沈宇心中又不禁思潮起伏,默然半晌,道:「在下聽說厲斜已知道個中原委,但這也不過是傳言罷了,可不可靠還不知道。」
放眼望去,只見烈焰騰空,熊熊不絕,一股難聞的焦味,直撲眾人的鼻孔,那中年商賈竟然已葬身在那驚人的烈焰之中……
中年商賈先是一愕,繼而急道:「沈宇你這是什麼話,咱們合力出擊,仍然可以逃走,你大可不必出此賣友求存的下策。」
火光中但見一條人影如巨鶺掠地,自屋頂上飛掠而下,人在空中,大喝一聲:「站住!」
中年商賈故作驚愕道:「沈老弟,你何以竟出手對付自己人來了?」
隨著話聲,錦衣禁衛只感到一股強大無比的暗勁自左側向自己襲到,力道之猛,宛如排山倒海,前所未見。心中一驚,立即向旁移開數尺。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間,中年商賈擲來的那顆巨珠已擦身而過,而向身後的披甲衛士飛去。
一念及此,便暗中向身後的執戟衛士打了一個手勢,只見並排包圍向站的衛士當中,有一名悄悄的退了出去,然後牽過馬匹,絕塵而去。此舉雖然悄悄進行,但卻逃不過沈宇和中年商賈的耳目,兩人都知道是錦衣禁衛暗中派人請救兵去了。
中年商賈滿頭大汗,一連試了十幾次,均無法脫出沈宇的劍網。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