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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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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愛深冤深

第五十六章 愛深冤深

胡玉真臉色一正,道:「你看什麼情形而定呢?」
沈宇長長地吁了口氣,道:「那得看情形而定。」
沈宇打算在出手之間先傷了這些人,不讓他們再有逃走的機會,所以一出手就用上了「愛恨雙仙」唐秀琴的奇毒招式,可笑三名黑衣蒙面大漢不知厲害,竟然冷笑一聲,紛紛舉劍招架。
胡玉真一見,這可好,艾琳才不哭,卻又輪到了沈宇流淚,當下心中大為不忍,連忙道:「好了,好了,放著正事不辦,卻盡學這些兒女情態幹什麼?此刻泰山之中到處佈滿了耳目,當心被人家暗中看到了笑掉大牙。」
沈宇臉上掠過一絲惶色,道:「在下向來不會假惺惺,我確實不知道你是何許人,你還是通報姓名吧!」
艾琳嬌哼一聲,冷冷道:「你少捧我。」說罷又閉起雙目。
沈宇心中一怔,暗道:「這倒該死,這麼久來我何以竟從未想到過這件事?」
那少女蓮步姍姍,直向沈宇和艾琳兩人停身之處走來。艾琳只管悲聲痛哭,沈宇則像遭了雷殛,是以兩人都沒有驚覺。
這幾句話像一股巨大的衝力在撞擊艾琳的心胸,但她卻極力按捺心中的激動,道:「你憑什麼知道的?」
胡玉真道:「能不能說出來聽聽,讓我也來替你參詳參詳,當然,如果你認為時機還未成熟,需要保密的話,我也只好委屈一下我的好奇心了。」
沈宇搖頭道:「我問的是他是什麼身份,他和你我兩人又有什麼關係?」
沈宇慌不迭忙將艾琳輕輕放落地上,柔聲道:「琳妹,你傷得如何?」
沈宇點頭道:「不錯,這些火炬插在那裏,如果在黑夜,由於光線交錯投射,便會使人產生錯覺,往往會認錯了方位!」
胡玉真微微一笑,看看沈宇,道:「聽你們剛才兩人的談話,你好像已經找到你們兩人的殺父仇人了?」
沈宇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厲斜肯收起嗜殺的性情,我或許會設法放他一條生路。」
沈宇道:「笑話,本人雖曾經過喪家之犬的生涯,但卻從未想過膽怯二字。」
沈宇道:「閣下會錯意了,絕非是我沈宇不敢和你動手,我只是覺得,如果你真是厲斜的話,我們現在就動手似乎還為期尚早。如果你不是厲斜,我們又為什麼要動手呢?」
艾琳沒好氣道:「當然知道,他叫張朝桅。」
胡玉真嬌哼一聲,道:「我且問你,你這些年來過的是逃亡奔走忍辱含垢的生涯,你不敢在人前抬頭挺胸,不敢在人後說一句大話,是也不是?」
黑衣人不禁哈哈一笑,道:「世間萬物本來就是變化無常,連滄海都可以變成桑田,我厲斜又豈能會永遠一點不變?就拿你老兄來說吧,你還不是變了許多?」
胡玉真忍不住問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說到這裏,語音忽然一變,更加充滿了感慨,道:「我沈宇多少年來為了蒙上不白之冤,一直過著逃亡奔走忍辱含垢的生涯,我甚且不敢在人前抬頭挺胸,不敢在人後說一句大話,我自覺到我的渺小無能,但此刻我卻敢大聲的告訴你,只要你不迫我太甚,我自信很快就能將你我的家門深仇昭雪於世!」
沈宇輕輕一嘆,道:「我且問你,剛才他和我說的那一大堆鬼話,你會相信麼?」
胡玉真大失所望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勉強你說了,只是聽說厲斜也知道這些人的來龍去脈,可和圖書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宇輕輕一嘆,道:「這是什麼時候,你還要和我賭氣?」艾琳依然緊閉雙目,沒有吭聲。
沈宇道:「我也覺得奇怪。」
沈宇笑了笑,然後忽地故作神秘道:「你可知道那傢伙是誰?」
那綠衣少女步履姍姍,看似走得很慢,但實際上卻是來勢甚速,一下子便到沈宇和艾琳兩人的身邊。
就在這時,沈宇先前所隱身的那塊巨石之後,忽然閃身走出一個人來。那是一位年輕少女,穿一身淺綠色的衣裳,背插長劍,配上一張美如桃花的臉蛋,更顯得容光照人,超塵脫俗。
艾琳猛地抬起頭來,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冤枉,好吧!是我冤枉了你,現在你的武功已高過我,我又受傷在此,你大可以動手宰割,也好洩去你心中之恨!」
艾琳氣呼呼道:「胡說,那傢伙在擲出火球的時候已經逃走,除非你有縮地術,否則你休想追得上他。」
沈宇不禁頓足道:「剛才已經白白給那廝逃走,你再這個樣子,我看我們家的血海深仇就永遠沒法報得了。」
沈宇大吃一驚,惶恐道:「琳妹,琳妹,你……你這是幹什麼?」
沈宇固然是受盡了委屈,但難道這是她艾琳願意要這樣的麼?想想這些年來自己的孤苦伶仃,滿腔的矛盾和痛苦竟然無處可訴,他沈宇還是一個堂堂男子,而她艾琳畢竟只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弱女而已。一念及此,艾琳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時間兩肩抽動,竟然掩面抽噎起來。
黑衣人冷嗤道:「那麼你又為何不敢和我動手?」
沈宇臉色一整,嚴肅道:「信不信由你,那人九成和我們的血海深仇有關,那個在他後面操縱他的人,我敢說就是當初在暗中設計誣害我父親的劊子手!」
胡玉真低頭想了想,然後恍然大悟道:「對了,他一定想透了正午時刻那一場惡鬥,他的力量太過孤單,他想把你拉過去作為他的幫手。」說到這裏,忽然滿臉疑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沈宇,放低聲音問道:「中午那一場決鬥,你會幫他的忙麼?」
沈宇輕輕一嘆,道:「琳妹妹你能和他們周旋這麼久,可見你的武功又有驚人的進步了。」
當下大喝一聲,捨開三名蒙面大漢,回身全力撲向艾琳。他情急驚慌,出盡全力,只見他疾如閃電,一下子將艾琳抱起,向前衝出了數丈之遙。
黑衣人冷笑道:「剛才還口出狂言,難道現在你又膽怯了不成?」
沈宇幾曾見過女子如此傷心痛哭過?尤其是跟自己自幼長大兩心相印的艾琳!是以一時間竟驚愕得呆若木雞,怔在當地,一任艾琳愈哭愈是傷心。
綠衣少女驚魂甫定,卻是氣上心頭,嬌嗔道:「似你這般失魂落魄,冒冒失失,難怪艾琳妹妹會被你惹得哭了,要是我,早不被你氣死才怪!」
她看看沈宇失魂落魄的神情,又看看艾琳只管掩面痛哭的模樣,忽然噗哧一笑,道:「這望天門是什麼地方?這是什麼時候?你們這般魂不守舍,當心腦袋要搬家!」
沈宇心中大駭,情不自禁地橫跨一步,身形護住了正在盤地而坐的艾琳。
胡玉真忍不住嘆道:「要是換上我,恐怕走不過三五招便保不住性命了。」頓了頓,又道:「可是,這迷離火陣到底又和你們家的仇人有什麼關係呢?」
幾句話說得沈宇www.hetubook•com.com面紅耳赤,手足失措,吶吶道:「這個……這個……」
沈宇對厲斜的印象很深刻,但自厲斜遭九黎派的人暗算以後,很久已不曾會過面,此時但感眼前這黑衣人在服飾、形狀等和以前的厲斜竟迥然不同,但卻和江湖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那人一陣嘿嘿冷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了麼?」
綠衣少女似是早有防備,但卻萬萬沒有料到沈宇一抬手之間,劍勢居然大出常軌,威力竟是自己前所未見。這一下綠衣少女心中大駭,眼看對方的劍勢避無可避退無可退,不禁花容失色,呆然而立。
胡玉真不明白個中的微妙關鍵,聞言不覺大感奇怪,道:「有這種事麼?」
胡玉真循著沈宇的手指望去,只見四支火炬分四個方位點燃,雖然已是白天,但仍可看到搖晃不定的火炬,於是回過頭來笑道:「這只是四支火炬,哪有未見過之理?」
沈宇站起身來,衝著胡玉真深深一揖,道:「謝謝胡姑娘的指點。」
艾琳早已擦乾了臉上淚痕,此時但感心中已舒暢得多,她到底不同於一般女子,是以也不忸怩作態,聞言徐徐道:「我只是受了些許外傷,再加上竟夜勞累罷了,只要稍坐片刻,便不礙事。」說罷閉起雙目,盤膝行功起來。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一想到這些年來艾琳的處境和立場比自己更尷尬難堪,她內心的矛盾痛苦比自己負荷更為沉重,沈宇不禁黯然落下幾滴英雄淚來,自己的遭遇,以一個堂堂男子漢,仍覺得難以承受,更何況她是一個弱女子?
這個問題對沈宇來說,那簡直是太難以回答了。毫無疑問的,沈宇這次能發現仇家的蹤跡,可以說完全歸功於厲斜的安排,而發現仇家替自己的父親雪冤,對沈宇而言,這一生之中,沒有再比它更為重要的事,他甚至不惜犧牲性命,也要還他父親的清白,所以,厲斜這一番安排,無形中等於對沈宇有再造之恩,於情於理,沈宇沒有不幫厲斜之理。
胡玉真見沈宇皺眉不語,表情不禁顯得更為緊張,急急又追問道:「你到底幫不幫他?」
黑衣人見沈宇不住的上下打量自己,不禁仰首一哂,道:「如何?多時未見,你可是對我這老朋友有什麼看不順眼的地方麼?」
沈宇說到最後一句時,不知怎的,艾琳已是粉頸低垂,而且悄然落下了幾滴清淚。她何嘗不知道沈宇這些年來隱姓埋名,四出逃亡,受盡了無數的屈辱和痛苦,但又有誰知道她艾琳這些年來內心深處所煎熬著的痛楚?父母長兄慘死,剩下自己唯一可以寄託廝守的愛人,自己竟又不得不四處去追殺迫害,又有誰知道她多少日子以來,常為了這之中的矛盾痛苦而心力交瘁?
沈宇淡然一笑,道:「胡姑娘此話見外了,在下承蒙姑娘的關懷,沒有不可坦白奉告的話。」說著,忽然指指場邊的四支火炬,道:「姑娘可見過這些東西麼?」
黑衣人忽然仰首哈哈一笑,然後又很快地臉色一沉,冷冷道:「多日不見,想不到你還變得舌燦蓮花,成了巧辯之徒了!告訴你,天下事絕不會是隨你心想怎樣就怎樣的,若照我的看法,不管我是厲斜也好,不是厲斜也好,眼前我們兩人之間,總得有一個人要身首異處!」說罷右手微微一舉,但聞嗆一聲響,手上已多了一把寒光耀hetubook.com.com眼的長刀。
沈宇正色道:「在下從來不曾打誑騙人過。」
胡玉真冷笑道:「可是,你曾否體會琳妹妹過的又是怎樣的一種日子?」
沈宇沉吟了一下,道:「並非是我不願告訴你,事實上正如剛才胡姑娘所說的,這泰山之上,現今暗地裏正是耳目遍佈,現在說出來,恐怕為時尚早。」
沈宇心中一驚,低頭看去,只見艾琳杏眼含嗔,不知何時已睜大了一雙明澈的大眼睛,略帶威嚴地盯住沈宇,道:「看我幹什麼?我叫你放我下來,你到底聽到了沒有?」
沈宇道:「你想他會有什麼目的呢?」
沈宇心中一驚,暗道:「原來她已經來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自己剛才所說的話都被她聽去了。」於是只好點頭承認道:「不錯,在下這些年來過的日子確就是那樣。」
艾琳不禁抬起頭來看看沈宇,道:「你不過只是聽了厲斜所說的話,就此信以為真罷了。」
沈宇笑了笑道:「是哪一部分可能發生?是你隨時隨地都會取我性命的話會可能發生?抑或是他們為了要保護我而決心先消滅你的話可能會發生?」
沈宇雖然正在攻擊三名蒙面大漢,但始終未曾放鬆無鬚老人,此刻一見無鬚老人擲出之物,饒他藝高膽大也不禁心頭狂跳。
艾琳一時低下頭,沉默不語。
艾琳一時沒法回答。
胡玉真大奇道:「有這等事?」
沈宇始終不瞭解艾琳何以會哭得那樣傷心?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對?此刻見艾琳已不再哭,便放大膽子柔聲道:「琳妹妹,如果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希望你能坦白對我講,也好讓我知道如何改過。」
隨著話聲,只見一條黑色人影倏然間飄到沈宇和胡玉真等三人的面前站定,身法奇異,迅如閃電。
沈宇心中暗喜,道:「如果剛才不是你跟我鬥氣,我早已經將那傢伙逮住了。」
抬頭望去,只見來人一身黑袍,背插長刀,頭戴一頂寬邊遮陽笠,壓得低低地,將大半邊臉孔擋住,一雙兇焰閃閃的眼睛,就在遮陽笠下瞬也不瞬地盯著沈宇。
沈宇忽然語氣鏗鏘道:「我敢說,我父親是無辜的,我沈宇也是無辜的,兇手另有其人!」
沈宇忍不住道:「我什麼地方變了?」
沈宇回過頭來對胡玉真道:「這並不是我有意捧她,事實上我也曾領教過這種迷離火陣的厲害,試想雙方動武相搏,錯看了敵人的位置和攻勢,其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沈宇道:「如非這樣,試想以琳妹妹的武功,又豈會落敗於對方?」說到這裏,艾琳忽然睜開眼睛,道:「原來這樣,難怪昨天晚上我長鞭出招的時候,好幾次明明不讓對方有招架閃避的機會,但到最後竟是招招落空,反讓對方佔盡了先機。」
沈宇冷笑一聲,道:「這倒並非是我沈宇自命不凡,如果那厲斜到時候果真執迷不悟,不管我有沒有本事左右武林的安危,我也要竭盡所能的和他周旋到底。」
胡玉真忽然輕輕一嘆,幽幽道:「你只知道你自己過的日子沉重痛苦,只知道你自己受了委屈,但你卻不去想想,琳妹妹過的日子比你更痛苦,她心中的委屈比你更沉重。而你卻口口聲聲說不恨她,就好像她欠你好多好多,你不要她償還,你是寬懷大量,以德報怨的仁人君子,相形之下,她就千不該萬不該了。」
沈宇不由暗怪自己錯估了對方的武功,知道要活擒和-圖-書這無鬚老人已經無望,於是立即轉變目標,縱身一躍,撲向剩下的三名蒙面黑衣大漢,手中「奇禍」短劍猛地一劃,但見寒光點點,同時襲向三人。
沈宇倏地沉喝一聲,寒光一閃而沒,三名大漢卻同時連聲慘叫,長劍紛紛墜地,仔細一看,原來三個人的手臂竟被沈宇的「奇禍」短劍齊肩削斷。
艾琳毫不考慮道:「兩者都可能會發生。」
沈宇暗道:「如此說來,她也聽到了厲斜所播放的傳言了。」當下輕輕一嘆,道:「不錯,我曾間接的聽到過厲斜的話,厲斜所說的話並非空穴來風,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但老實說我未完全就此把他的話信以為真,直到現在,我自己卻得到了有力的證明。」
這句話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只見艾琳睜開雙目,嬌哼了一聲,道:「誰跟你鬥氣了?」
沈宇道:「不錯,那只是四支普通火炬,但你可知道這些火炬插在那裏有什麼作用?」
沈宇不禁怔了怔,但隨即又苦笑了一下,道:「難道說,在我們都知道我們的仇人是誰之後,你還是解不了你心中對我的怨恨,你還是要取我的性命而後才能甘心麼?」
沈宇臉色一整,道:「不錯,他比我先知道。其實認真說起來,此次我們能發現仇家的蹤跡,還真靠了他的幫助。」
沈宇倏地一聲沉喝,硬生生地將使出去的劍勢收回,因為就在這一剎那之間,他已看清楚了那綠衣少女的面目,當下慌不迭忙拱手一揖,歉然道:「原來是胡玉真姑娘。」
沈宇驚魂甫定,舉目一看,那無鬚老人已不見了蹤影。而他懷抱中的艾琳,卻忽然微弱地掙扎了一下,嬌聲道:「快放我下來!」聲音嬌軟無力,但卻滿含嗔責之意。
胡玉真歉然道:「我並不是說你會騙我,只是在我的心目中,我一向以為厲斜和你兩人是冤家對頭,沒想到他竟然會幫你。」
胡玉真又道:「老實告訴你,琳妹妹哭的倒不是這些年來內心的矛盾痛苦,而是哭她心中的痛苦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虧你還能開口閉口的說你蒙了不白之冤,但她又能說些什麼?她又能對誰說去?」
話聲甫落,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陰森長笑,有人冷冷道:「笑話!我厲斜幾時要人放條生路?」
艾琳此時正抽出了手巾在低頭拭淚,聞言沒有說話,胡玉真卻霍地站了起來,兩手叉腰,嬌聲道:「你簡直是糊塗透頂,該打!」
胡玉真奇道:「你這樣一問,我想這些火炬除了可以照明之外,一定還有別的奧妙在內了?」
這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只見無鬚老人站在遠處,忽然舉手一揚,兩顆鵝卵般大小的圓球倏地向外彈出,一個直取沈宇,一個則襲向閉目盤坐的艾琳。
而那三名大漢,早已全身著火,同時發出駭人的哀嚎,在地上滾了幾滾,便已聲息全無,只剩下一股焦肉的難聞氣味。
沈宇平靜道:「你的聲音不像厲斜的聲音,你也沒有厲斜那種氣質。」
黑衣人似乎微感錯愕,但隨即卻又冷冷一笑,道:「我既不是厲斜,你看我又應該是誰?」
一言提醒夢中人,沈宇不禁暗罵自己一聲該死,連忙跟著急急問道:「琳妹妹,你的傷勢如何了?」
胡玉真想了想道:「我想厲斜一定有他的目的在裏面。」
沈宇不說還好,這一說艾琳更感到悲從中來,多少年來自己強咬牙關苦忍著的一肚子辛酸淚水,此刻就像堤防缺口般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子氾濫開來,由抽噎而變成了嚎啕大哭。
黑衣人道:「變得太多了!比方說,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就變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以前你等於是一隻喪家之犬,性命賤如草芥,現在卻是自命不凡,以能左右整個武林安危自居,並且還膽敢口出狂言,說得好像我厲斜的生路完全由你沈宇來決定施捨與否。」
艾琳閉起雙目,沒有理會沈宇。
這一說明有如大夢初醒,沈宇心中像遭了繩絞,轉身噗一聲跪落艾琳的面前,哽咽道:「琳妹妹,這些年來可真也苦了你了!我……我真的從來沒有想到過……」
沈宇臉色一整,道:「你不是厲斜?」
胡玉真並不理他,卻彎下身去看艾琳,道:「琳妹妹,你的傷勢到底怎樣?」
沈宇身形不停,飛快地掠到三人身前,揮手點向三人的穴道。
黑衣人又是一聲陰陰冷笑,道:「沈兄大概此時的身價已是大不相同,所以把老朋友也給忘了,本人姓厲名斜便是。」
綠衣少女嬌哼一聲,道:「過去我曾經糊裏糊塗的同情你,但今天才曉得你這人毫沒心肝!」
沈宇大吃一驚,手中「奇禍」短劍下意識地一抬,只見一道驚人的劍光,立即閃電般向綠衣少女直追過去。
沈宇知道胡玉真一向很替自己擔心這件事,尤其是剛才一番話,便替自己解開了和艾琳兩人之間多年來的芥蒂,她和自己之間可以算得上是一位毫無男女私情的紅顏知己,是以沈宇毫不隱瞞地說道:「真正仇人雖然仍未找到,但我已經有了可靠的線索可尋。」
但厲斜今午那一戰,卻是公然與天下武林為敵,而且在大家的心目中,都已公認這一戰是正和邪的決戰,而厲斜卻是屬於邪的那一邊。
胡玉真氣勢迫人,沈宇情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但卻心有不甘,挺挺胸道:「在下因何該打?」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剛剛抱起艾琳縱身躍開的剎那間,只聽到兩聲震耳欲聾的驚人巨響,艾琳剛才盤坐之處,竟然爆起了驚人的烈焰。
黑衣人冷哼一聲,喝道:「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敢和我周旋了?」說罷倏地向後退了一步,肅然而立,一雙兇光閃閃的眼睛,在遮陽笠下緊緊盯著沈宇。
沈宇頓感手足失措,急道:「這是什麼話,這是什麼話?天知地知,我沈宇雖然飽受了冤屈,可是卻從來沒有恨過你。」
艾琳想了想,道:「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但他所說的話並不是不可能發生。」
沈宇立即感到一股迫人的寒氣向自己身上湧到,心中一驚,立即暗運內力,護住全身,口中卻淡淡道:「閣下不必緊張,我們這一仗是打不成的。」
沈宇很快地使自己恢復平靜,淡淡道:「閣下是什麼人?」
沈宇一時俊臉通紅,訥訥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時艾琳見有人來,已經收起了哭聲,胡玉真連忙彎下身子,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柔聲道:「琳妹妹,你也不用傷心,他們男人就是那個樣子,凡事只會想到自己,從來不會替別人家想想。」
此語一出,沈宇這才想起對方在現身之前所說的那句話,只因剛才對方現身時那種身法太過奇異迅速,使他心中大感驚駭,所以一時倒把對方曾自稱為厲斜的話給沖淡了。此時聞言不禁又重新向黑衣人打量一遍。
沈宇道:「現在對方先是用出了迷離火陣,最後又擲出了『霹靂毒火』,這一下我就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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