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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樹梅花一劍寒

作者:司馬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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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簫聖復出

第十六章 簫聖復出

孫冬一直悶在旁邊,看他們說得熱鬧,插不上嘴,一所要走,精神就來了,嘻開大嘴笑道:「我去餵馬去!」搶著在前面跑去,林淇笑望著她的背影道:「這丫頭被我關在屋裡好幾天,大概是悶壞了,可是我又不能放她出去,因為她一出門就要闖禍!」柳無非笑笑道:「此女童心未混,正是塊未雕璞玉,我倒是很喜歡她!」林淇笑笑道:「那師父就費點心再收個徒弟吧!她父親留下的那些功夫很有些可取之處,師父不嫌煩就教教她吧!」柳無非笑著道:「小子,你又在跟我耍滑頭了,你分明是要我學學歸化秘笈上的功夫,卻故意找了這麼一個藉口!」林淇笑著搖頭道:「那弟子可不敢,凌煙客留在頭骨上的記載十分深奧,弟子也不過一知半解,師父學識淵博,參研之下,心得必多,弟子也可以跟著沾點光!」柳無非高興地笑道:「不錯,我想不到老運頗佳,收了兩個弟子,都是反教師父的,走吧,歸化秘笈包羅萬象,內容一定是異常深奧,我們一面趕路,一面研究吧,再在這裡住幾天,那丫頭非把我的幾間茅屋都給拆了!」師徒二人一面笑著,一面向村中飛奔而來!
於是這三個人又行色匆匆地向淮陰趕去,幸而路途不太遠,策騎急奔,只用了兩天功夫,即已趕到地頭。淮陰是西漢名將韓信的故園,由於韓信的發跡,使這兒也熱鬧了起來,他們在市上整整的繞了一下,卻沒有任何跡象。入夜之後,三個人棲宿在一家客店之中,林淇內心憂急,輾轉反側無法入眠,隔壁的孫冬都呼聲如雷,連牆壁都震動起來!心中越煩越睡不著,好容易挨到天亮之時,他正要朦矓入睡,卻聽到隔屋的孫冬哇哇大吼起來:「好小子,你敢打我……我非要你的命……」
柳無非微感驚愕地道:「我在這兒也有八九年了,卻不知書房中另有佈置……」林淇凝重地道:「弟子也是上次離家前,才蒙家父告知,家父就在這間密室中,傳授弟子武功心法,因此弟子想這裡也許會有一絲線索……」說著在密室中到處找了一遍,末後發現牆上少了一柄家藏的寶劍,同時在書案下卻壓著一張字條,上面是林世輝的親筆:「字諭琪男!汝行事不慎,致為奸人躡跡而來,幸興兒略受吾之薰陶,機警先覺,始獲免兇險,刻事態嚴重,吾不得已覓寂跡於淮上,汝若返見此字,速來為助!」林淇一看父親所留的日期,倒不覺呆了,因為林世輝出門已經兩個月,而這張條子卻是半月前才留的!柳無非在他的後面也看到字條的內容了,見他沉思不決,乃向他解釋道:「尊大人一定是從那批奸徒的口中,得知了你的情形,曉得你會在短期內回家,所以又趕著來給你留個信……」林淇想了一下道:「大概總是這麼回事,師父,看樣子我們得馬上趕到淮陰去!」柳無非點頭道:「這是當然的,尊大人既然留言命你前往,可見事情並不簡單,以尊大人一人之力,恐怕還無法解決,所以才需要你的幫忙……」
朝陽滿山,冬寒料峭!當冰雪將大地染上一片銀白www.hetubook.com.com的時候,只有青松翠柏,還挺著枝幹,為人間點綴著些許綠意,幾莖梅花,為宇宙描添著一抹嫣紅!冷風送來了澈骨的寒香,算是這酷寒中唯一的生趣。在村外小山的梅林中,一個獨臂老人先對著那點點梅花出了半天的神,然後伸出那僅剩的手臂,輕輕地摩裟著樹身!老人抬頭一望,眼中不禁撲簌簌地掉下淚來!是他見到落花如雨,為著世態無常而傷感嗎?不,不可能!因為梅林之中,還點綴著千片嫣紅,那一陣寒風,僅只吹落了這一棵樹上的花瓣,對其他梅花卻毫無影響!那他傷心些什麼?遠處一個少年飛快地奔過來,激動地叫道:「師父,恭喜您!您不但恢復了功力,而且更精深了,剛才那一掌『寒香澈骨』,已達無聲無息,無形無跡的境界了,可見您十年的韜光隱晦,並沒有把時間浪費過去啊!」老者拭去臉上的淚痕,作了一個感慨萬千的苦笑!
柳無非想了一下道:「尊大人身任朝廷命官,處事又幹練精明,我想他是不會輕易上當的,再說侯行夫一個江湖人,他還沒有膽子敢跟官府要員正面作對,不過我們總還是趕去看一下為上策,再者以你的敘述看來,蠱神婆與尊大人當年的交誼也非同泛泛可比,她身遭困擄,就是尊大人沒有事,也應該告訴他一聲!」這一番討論之後,林淇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插翅趕回揚州家中。然而迢迢長途,即使跑斷了跨下的馬腿,也無法一步而至,無可奈何中,林淇只得捺住性子,沿途換馬,也趕了半個月的時間,總算僕僕風塵地趕到揚州城!無心去欣賞那春風得意的江南名都風光,一腳趕到鹽台衙門,抓住一個衙役就急急地問道:「大人在不在?」那衙役被他沒頭沒腦一抓,不禁怔住了,呆了片刻,才發現是林少爺回來,蹲下一條腿要請安,林淇急急地又問道:「你快說大人在不在?」那衙役驚詫地道:「不在,大人在兩個月前就請假了!」林淇恍若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頓足大叫道:「糟了……」柳無非比較從容,連忙再問那衙役道:「大人為什麼請假呢?」
林淇神情激動,覺得有萬言千語,只不知從何說起,柳無非卻笑笑道:「慢慢來,先把你這位朋友扶到我屋裡,現在像這種古道熱腸的人真不多見!」孫冬卻在地上叫道:「小兄弟,我難過死了,這個老頭子就是你的師父啊!他怎麼只有一隻手?」林淇想喝道:「阿冬,不許胡說!對我師父怎麼這樣沒禮貌?」接著忙又對柳無非道:「師父,您別見怪!他是渾人!」柳無非笑笑道:「你不說我也看出來了,只有這種渾樸的天真人,才有那種急公好義赤子之心,我對他只有尊敬,不會生氣的!」這時那個孩子也被急救活過來了,他的父母即趕著過來道謝,林淇怕嚕嗦,急忙地拉起孫冬,跟在柳無非後面走進一所房屋裡面。先把孫冬安排好換了衣服,灌了一碗熱薑湯,又逼著他在床上睡了,林淇才對柳無非喃喃地敘述了南行的經過,當然在某些地方作了必要www.hetubook.com.com的保留……柳無非一直靜靜地聽著,直等他講完了,才深嘆一口氣道:「淇兒!早知道尊大人如此高明時,我教你的那些功夫真是多此一舉了!」林淇惶恐地道:「師父!你別這樣說,家父雖然也會武功,對師父仍是推崇備至,而且他在二十年前,即已宣誓不談武事,所以才命弟子拜在師父門下,直到師父斷臂之後,他才約略地對弟子透露一些往事,同時更因為弟子身膺白玫瑰前輩託付除奸重任,他不得已才傳授弟子一些功夫,命弟子懷鼎求珠,以謀深造!再者也命弟子得珠之後,專研鼎上導引神功,替師父與白前輩恢復功力……」
三匹駿騎踏著雪路,又開始了遙遠的征途。由於毫無目的,也沒有線索,他們只是盲目地搜尋著!李芳菲不知帶著白玫瑰躲到哪兒去了?侯行夫領著一批奸徒,帶著段金花、娃狄娜與夏妮也不知躲到哪兒去了?轉眼冬盡春至,算來距林淇在瘦西湖上初顯身手,已經有一年了,這一年所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得使這個年青人無法接受。而且長期漫無目的地尋找,也使他變得很不耐煩,在一片爛漫的春光中,他忽然對煙花千里的揚州起了無限的懷念,隱隱動了游子歸思之情!當他把這個意思告訴師父後,柳無非沉思片刻,忽然一拍大腿道:「我們早就該到揚州的,現在想起來已經太遲了!」林淇倏地一驚,連忙問道:「師父,這話怎麼說?」柳無非著急地道:「尊大人在當年暗中破壞了十三友之盟,那十三人一定時時刻刻都在找尋尊大人的蹤跡,侯行夫既是十三友之一,他怎麼會放過尊大人呢?」林淇搖頭道:「家父當年是幪面易容,他們並沒有認出家父的面目,再者弟子也沒有露出口風!」柳無非嘆道:「羅仙客原來也許不知道,可是他將你的情形對侯行夫說明之後,一定從你身上猜出一絲蛛絲馬跡。你離開揚州後,功力遽增,也沒有遇上過別的人,他雖外貌粗厚,內心卻十分奸細,稍微動點腦筋,便不難想到尊大人頭上!」林淇一聽也急了,驚惶失色地道:「這個弟子倒沒有想到,我們快趕回去吧!」柳無非嘆息道:「現在就是趕了去,也遲了一兩個月了,好在尊大人功力蓋世,必要時自保是有餘的!」林淇急道:「那倒很難說,侯行夫功力不一定會勝過家父,然而他們若暗中設計謀害,家父就很危險了。」
柳無非失神地放開林淇,喟然長嘆道:「尊大人的確是一代奇士,只可惜多年來我全昧於夢中,若早得一番指點,也不會落成今天這個樣子了!」林淇搖搖頭道:「不然,家父恐怕也沒有想透這些道理,天下武學原本歷歷相通,互成互助,家父若能與師父切磋一下,可能也大有進益,只是……他老人家已絕談武事,現在告訴他這些也沒有用了。」柳無非搖頭慨嘆片刻,才一轉語調道:「幸好尊大人與我都將這些心得傳授給了你,將來你必定可以在武林中大放異彩,你的成就一定在尊大人之上,我更不必說了!」神情在興奮中又帶著一絲傷感,hetubook.com.com林淇連忙道:「弟子需師父教誨之處尚多!」柳無非高聲大笑道:「算了,算了!我自憾聞道太遲,不過簫聖二字,得你來繼承,亦可不負此生了,走吧,回屋收拾一下,為了我已經耽誤了你許多正事了!」林淇連忙道:「師父是否能准弟子追隨左右?」柳無非笑道:「淇兒,你別跟我客氣了,我現在不過是個廢人,跟著你也幫不了什麼忙,不過總是個勞碌命,沒辦法閑下來,跟著你一起去活活筋骨吧!」
衙役搖頭道:「這個小的可不清楚,只知道大人是為了一件私事,特地到署裡衙門去告了事假,然後再把衙門事務交給王大人代理,以後就不知道大人哪兒去了!」林淇急的眼淚都流下來了,連連挺足頓胸,不知如何是好,還是柳無非比較沉著,向他勸慰道:「淇兒,你不要慌,尊大人能夠安詳地屏擋事務再行離去,可見他並沒有什麼意外,你最好還是到家裡去問清楚一點!」林淇這才定心一點,林公館就在衙後面,家裡人口十分簡單,林夫人早已去世,除了他們父子之外,只有一些家人使女,由林淇的奶媽管理著。奶媽見了林淇之後,倒是十分高興,可是他對林世輝的行蹤也不清楚,只知道請假之後,換了便服,到淮陰訪友去了。林淇問了一下父親臨去時的行藏,仍然未得其果,可是他比較安心了一點,因為在奶媽的敘述中,林世輝走時的態度很從容,不像是有急事的樣子,而且還帶走了一個小廝興兒。可是他在淮陰並沒有特別要好的親友,林世輝也不可能輕輕的放下公務,到那邊探訪交遊去!深思片刻,他突地如夢方醒般地進入書房,捲起牆上的立軸,現出一道暗門,推開暗門,裡面竟是一間密室,裝置得十分複雜。
柳無非動容道:「尊大人是否能重入江湖……」林淇連忙道:「家父是絕對不會再管事了,否則也不會將弟子交給師父教誨,弟子洩露家父行藏已經違背了他老人家的囑咐,最好請師父忘了這件事!」柳無非默然片刻才道:「尊大人急流勇退,跳出江湖,自是明智之舉,不過他何必即要把你介入武林是非之中呢?」林淇搖搖頭道:「這個弟子也不清楚,不過家父也有他的用意……師父,我現在就把珠子交給您,同時也將導引神功的口訣寫給您,時間不多,我們要趕快……」於是那間簡陋的村屋中,被耀眼的寶光佈滿了!
柳無非望著他的神情,興奮地道:「淇兒,這其中還有可取之處吧?」林淇失聲地叫道:「太好了!這把我心中的難題整個解決了,難怪我那一招『玉石俱焚』始終使不出全威,原來是我修為還沒到家啊……」柳無非詫然道:「玉石俱焚不是尊大人教你的武功吧?與迷幻曲也有關係嗎?」林淇興奮地道:「是的,玉石俱焚在發招前有幾句歌訣:『心有天籟何須笛,臉孕靈泉千道,神珠塵盡光生,可將河山照耀!』家父在傳授之際,我始終不明白其中的意義,現在可懂了,這簫曲與那幾句歌訣原是同一道理啊!」柳無非將那四句歌訣念了幾遍,突然激動地拖著林m.hetubook.com.com淇道:「淇兒!你可是真的明白了?」林淇點點頭道:「弟子懂了,所謂天籟,應該發自心中,一切都是心靈在作用,簫音由心不由口,掌招由心不由手,定全是無影無蹤、無跡可求,我以前專著於形跡,自然是落於下乘,不能竟其全功了!」
少年身後還有一個既高又黑的大漢,啞然失聲地道:「師父,您怎麼哭了?花兒落了,也不值得這麼傷心啊!」少年連忙回身斥道:「阿冬,你又在胡說了,師父是為著功力恢復,興奮而落淚……」黑大漢不相信地道:「高興的時候該笑!怎麼會哭呢?」少年眉毛一掀,正想再駕他幾句,那老人卻慈樣地擺擺手道:「淇兒,別怪阿冬,他不懂事!可是他剛才的觀察,倒是正確的,我剛才的那一番落淚,的確是悲從中來而無法自抑!」黑大漢得意地露齒一笑,少年卻愕然地道:「師父有什麼可傷心的呢?」老人長嘆一聲道:「這種心情你不會明白的,除非你到了我這般年齡……」少年默然不作聲,林中變得靜靜的。半晌之後,林淇才從懷中掏出一枝短簫,雙手捧著恭敬地道:「師父,你神功恢復,這枝簫也可以收回了!」柳無非卻神色微變地道:「淇兒!你莫非不認我這個師父了?」林淇惶恐地道:「弟子怎敢!弟子受師父栽培,恩情如山似海……」柳無非輕輕一嘆道:「你別這麼說!我雖然傳過你的武功,可是與你現在所能相比,簡直微不足道,只有這些簫曲,才真的對你有些用處,你把金簫還給我之後,我臉皮再厚,也不敢以你的師父自居了!」林淇急急地道:「弟子絕無此意,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弟子對師父尊敬之心,從無一絲減少,只因師父簫聖之名,蜚聲武林,而您那些蕭曲,又非此金簫不能奏……」
林淇轉頭一看,卻見發言之人,正是他的師尊簫聖柳無非,形容憔悴,一隻空空的袖管在肩下隨風飄舞著,不禁失聲驚呼道:「師父!您出來了……這些日子來您還好吧!」柳無非微微一笑道:「只是沒有死而已,說不上好不好,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你去得很久了!」
柳無非搖頭道:「白老婆子的琴音雖然不同凡響,卻並不能令我心服,雖然我十年前與她西冷橋頭較技互傷,卻不能證明她高明到哪裡,因為她不以此道成名,我還有一曲最具威力的迷幻曲並未對她施展,否則她一定受不了,在我的心目中,只有兩人堪可言匹!」林淇驚奇地瞪大了眼睛,柳無非卻神往地道:「我一生中最大的願望是想以迷幻曲與那兩人較量一場,只苦於從來沒有機會遇上,現在人殘技終,只有靠你去完成心願了!」林淇失聲道:「這兩人是誰?」柳無非凝重地道:「笛仙雲逸,鼓王雷天尊!」林淇詫然道:「武林之中,從來聽過這兩個名字?」柳無非點頭道:「不錯,這兩個人比我懂得藏拙之道,從不以技炫世,因此知者甚少,我也僅知道雲逸是個道姑,雷天尊是個江湖賣藥的走方郎中,這二人我心儀已久,卻一直沒有機緣遇上,今後你若是有機緣碰上了,一定要替我完成心願!」林和*圖*書淇怔然道:「這些事師父怎麼從來都未對弟子說起?」柳無非嘆道:「迷幻曲是一種最高的音響心功,從前你的功夫火候不足,我傳授給你也沒有用,反而會擾亂你的心情,現在你的內力火候已足,可以習此曲譜了!」說著在身邊慢慢地摸出一捲舊得發黃的紙筒,鄭重地交給他道:「這是迷幻曲的譜子,我一生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林淇肅穆地跪下接了過來,略一翻閱,臉上就湧出了無限的驚喜與迷惘!
柳無非茫然一嘆值:「你雖然覓得尊大人昔年故友,珠還合浦,可是又將螭龍鼎失去了,看來我的功力,今生是無望恢復了……」林淇連忙道:「不!師父,弟子已將導引神功的口訣背下來了,而且還功之鍵,在珠而不在鼎,且喜神珠未失,您的功力恢復可望……」柳無非神情激動道:「真的!想不到我柳某還能等到這一天……」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哽咽,幾乎語不成聲。林淇也激動地道:「師父一生行事,無愧天道人心,天祐善人,必不會令您抱恨以終的!」柳無非想了一下道:「我的功力可望恢復,但是白老婆子……」林淇馬上接口道:「弟子守候至師父功力恢復,馬上再去找白老前輩!」柳無非沉吟片刻道:「你還要去追索侯行夫,救蠱神婆與她的兩個女弟子出險,段金花與尊大人交情非淺,尤其是那個叫娃狄娜的女子,與你已有姻盟,怎可常留奸徒之手,這件事也是刻不容緩,你那兒還有這麼多的時間!」林淇長漢一聲道:「茫茫人海,要找這些人豈是易事?弟子只好隨著機會,先碰上哪一頭就先處理哪一件事……」
柳無非苦笑著舉起一隻獨臂道:「一隻手能吹簫嗎?」林淇愕然對刻,才窘急地道:「弟子該死……」柳無非淒涼地搖搖手道:「淇兒,我知道你宅心忠厚,絕對不會對我生出不敬之心,可是這無用的師父能傳給你的,只有這麼一點東西,跟一個空虛的名頭!」林淇更急道:「師父難道把名號也傳給弟子了?」柳無非點頭道:「不錯,我浪跡江湖一生才獲得這麼兩個字,你知道是怎麼得來的?」林淇正容道:「弟子知道,這是四十年前,黃山武林大會時,師父以一曲金簫,懾伏天下高手,由全體與會知名之士,公贈此號!」柳無非提起往事,不禁神情激盪,嘆息著道:「就因為得之不易,我才特別珍惜,吹簫人未死,吹簫手已殘,天下哪有不吹簫的簫聖,因此這兩個字只好靠你維持下去!」林淇肅然動容,恭身下拜,莊敬地道:「弟子敬謝師父厚賜,今後有生之年,定然不負此二字,使簫聲常滿人間!」柳無非伸出單臂將他扶起來道:「別客氣了,說起來我還該謝謝你呢,以你現在的能耐,恐怕成就並不僅限於此,簫聖兩個字,也許委屈了你,可是我這樣做,還有一份私心,甚至於可以說是對你的要求!」林淇肅然道:「師父儘管吩咐,弟子百死不辭!」柳無非頓了一頓才道:「簫曲是一種音響卻敵的功夫,可是世上擅此功的,並不止於我一人!」林淇插口道:「弟子知道!白玫瑰前輩的七弦琴也是音中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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