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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帕特里奇明白，在尋找潔西卡的工作中，他無論擔任什麼角色——克勞夫親自要求他擔當主要角色——他對潔西卡的愛會馭使他去行動並一直堅持到底，儘管他只能始終悄悄地愛，讓它熊熊地燃燒在自己心頭。

他正在找地方放置紙條和支票時，房間裡的電鈴響了，是樓下門廳裡的樓內通話系統發來的通知，他要的計程車到了。

臨離開時，他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桌邊上那兩張翌日的莫札特音樂會票。他心中悵然若失，這些票連同往日那些浪費掉的票子和請帖，只有表明一個電視新聞人員的生活是多麼動蕩不定。

「你得著他了。」斯隆回答說，「他將乘下班協和離開英國。」

帕特里奇打點好行裝後，匆匆給維維安留了個紙條，向她道別。他知道她會為自己的突然離去而惆悵失望的，他自己也是一樣。和紙條一起，他還留下一張數目可觀的支票。

他看著螢幕，首先感到的是個人對潔西卡的關切。同時在他的各種情感中，還產生了對克勞福德．斯隆的同情和同志之誼。

他給加拿大航空www.hetubook.com.com公司掛了個電話，預訂了一張下午二點四十五分飛離多倫多皮爾遜國際機場的班機票。這趟班機下午四點到達紐約拉瓜迪亞航空港。接著打電話約了一輛計程車。讓二十分鐘後來接他。

加拿大航空公司的班機準備在紐約著陸時，帕特里奇收起自己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之中。他第一個走下飛機，穿過拉瓜迪亞的終點站大樓。他只有手提行李，這樣在機場絲毫不用停留，直接乘計程車趕往CBA新聞中心。

「謝謝你，哈里。有沒有你特別需要合作的人？」

接下來，幾乎是把聯邦調查局特工哈夫洛克已經提過的問題重問了一遍。有沒有出現過威脅？……任何奇特的敵視？……異乎尋常的經歷？……有沒有什麼想法，哪怕是最稀奇古怪的，可能是誰……？除了已播出的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知道的情況？

這時，帕特里奇想都未想，就知道自己尚未開始的假期已經終結了。

「到底有沒有那麼一點什麼事你可以想起來，」帕特里奇追問著，「也許是和_圖_書極不起眼的事，你當時沒有細想，或根本就沒有在意，而可能會與發生的這一切有關呢？」

他們掛斷電話後，帕特里奇重又繼續自己的準備。斯隆未來電話前，他就開始向旅行箱裡收拾東西了，而僅在一小時前，他才把箱子打開的。

帕特里奇在歐洲工作時，發現了庫珀，當時庫珀在英國廣播公司擔任一名小小的圖書管理員。庫珀為帕特里奇做了一些富有創造性的研究工作，這給帕特里奇留下了深刻印象，後來在他的大力舉薦下，庫珀得到了CBA倫敦站的雇用，拿的錢多，前途也更好。

十一點五十分，在克雷迪特港的公寓套房裡，哈里．帕特里奇打開了起居室的電視，把它調到CBA的分臺，紐約州水牛城一家電視臺。維維安出門去了，要到後半晌才能回來。帕特里奇想看看午間新聞，希望了解一下達拉斯─福特沃斯昨天發生的那起空難的最新消息。這樣，十一點五十五分，CBA特別簡訊打斷正常節目時，帕特里奇正在收看。

「眼下的回答是沒有。」斯隆說，「不過我會好好想想和_圖_書的。」

「有。找著麗塔．艾布拉姆斯，無論她在哪裡——可能在明尼蘇達什麼地方——把她喊來。同樣還有明．范．坎。」

「對了。」

可現在潔西卡遇著危險了，他內心不由承認，自己還像以往任何時候一樣愛著她，而且從來就沒有不愛過。正視這一點，你還愛著她。是的，我還愛著。愛著的並不是一個虛無縹渺的記憶，而是一個活人，一個生命旺盛、實實在在的人。

「即使你到時他們還沒有到的話，他們也會很快和你會合的。還需要誰嗎？」

自離開越南這些年來，他逐漸習慣於把潔西卡看作過去的一部分，一個自己曾經愛過，可已不再與自己有關，並且自己再也搆不到摸不著的人。帕特里奇意識到，在某種程度上，他這樣考慮是為了自律，防止傷感，因為自憐是他十分厭惡的東西。

「庫珀？」斯隆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接著想起來了。「他是我們站上的研究人員，是嗎？」

特迪．庫珀是一位英國人，二十五歲，畢業於被英國人勢利地蔑稱為「紅房子」的現代大學。他是一名性格活www.hetubook.com.com潑的倫敦人，要是試演《我和我的女友》，說不定會大獲成功。在帕特里奇看來，他還善於把普通的研究轉化成偵查工作，並借助精明的推理緊緊加以追蹤，在這方面，他近乎一個天才。

「當然可以。問吧。」

因此，四十五分鐘後，他接到讓他立即趕回紐約CBA總部的電話時也就毫不奇怪了。不過令他吃驚的，這竟是克勞福德．斯隆的個人請求。

他和所有人一樣，也是感到了深深的震驚和恐怖。他曾想，這是千真萬確的呢，還是僅僅是一些誤傳？可經驗告訴他，CBA對消息的真實性如果沒有確切的把握，是不會播出這條快訊的。

這些提問是必要的，可答覆都是否定的。

「如果你能夠的話，」帕特里奇說，「我想問你一些問題，這樣我在過來的路上可以考慮考慮。」

帕特里奇感到，在他和斯隆相處的這些年裡，再沒有比此刻更為密切的時候了。他回答道：「等著吧，克勞夫。我乘下班飛機過來。」

帕特里奇聽得出斯隆的聲音簡直難以自制。一陣寒暄後，斯隆說：「我太需要你了，哈里。萊和圖書斯和查克成立了個特別工作小組，它有兩層任務：一是每天播出報導，二是深入調查。他們問我要誰負責。我告訴他們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你。」

接著，帕特里奇轉身朝馬蹄辦公室走過去，那位高級製作人又說：「喔，可能還沒有人告訴你吧，今晚克勞夫旁觀，由你主持新聞。」

他直接來到查克．英森的辦公室，可發現裡面無人。對面馬蹄辦公室裡一位高級製作人喊道：「喂，哈里！查克在參加為克勞夫舉辦的記者招待會。整個會議都在錄影，到時你可以看看。」

加拿大航空公司的班機是一架波音七二七，機上統統是經濟座，中途不著陸。乘客不太多，所以帕特里奇自個兒占著三個座位。他答應斯隆在去紐約的路上用心思考綁架一事，並打算開始制定自己和CBA特別工作小組的行動方向。可他掌握的情況寥寥無幾，很顯然還需要了解更多的消息。所以過了一會兒後，他乾脆放棄了這種努力，一邊慢慢吸飲著伏特加補酒，一邊任自己的思緒自由馳騁。

帕特里奇飛快地轉著腦子，說，「我還要特迪．庫珀從倫敦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