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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新聞

作者:阿瑟.黑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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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八

第二部

兩人都明白,他們掌握著一條聳人聽聞的犯罪案的重要線索,這案情占據了頭條新聞的位置,它的受害者和案犯正為全國幾乎每一個執法機構全力搜尋。更糟的是,他們幫助支持了這個綁架小組,為他們提取現金。
這些碎片過於細小,無法加以辨認,然而,一個合乎情理的推測會認為,薩拉韋里收到那封揭發信後。燒掉了附在裡面的照片,把灰倒在抽水馬桶裡沖下去了,結果還有些沒有燒淨的零頭留著。繼而,他在得知心愛的黑爾加背叛自己後,在妒火燃燒的狂怒之中,開槍打死了她。
我告訴你她是個與你不相配的騷|貨時,你就是不相信。你認為她愛你,其實她對你的感情是輕蔑。你信任她,給了她一把你套房的鑰匙,她卻利用這把鑰匙,將其他男人招到那裡專幹下賤的姦淫醜事。這裡有照片可以作證。她帶了這個男的,並讓他的攝影師朋友照像。她那放蕩的淫欲竟然發展到了為自己收集這些照片。不用說,她這樣卑劣地利用你的住處,是對你這樣一個血性漢子的最大侮辱。
當然,令喬塞.安東尼奧和黑爾加提心吊膽的倒不是綁架受害者的生命安全,而是他們自己。薩拉韋里清楚,一旦他與這事的牽連暴露出來,不僅他的外交豁免權無法保護他免遭特別不快的下場,包https://m.hetubook•com.com括從聯合國和美國驅逐出去,斷送他的前途,而且回到祕魯後,定然要受到森德羅.盧米諾索的懲處。黑爾加沒有外交保護,會因隱情不報罪——也許還有接受賄賂,在她工作的銀行裡偷偷接轉資金——而被判下獄。
最後一步是一個信封,也是由刺客掏出來的,裡面裝著些有光澤的黑白照片的碎片,每一片邊角上都被焚燒過。他走進連著寢室的浴室,把信封裡的東西倒入抽水馬桶,就這麼讓那些碎片浮在上面。
一名身著制服的守門人看見這個人走進來後,通過樓內通話機示意他走進一個電梯,等在門廳裡的另外三個人也走了進去。穿雨衣的這位對他們未加理睬,他按下十八層的按鈕,木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目光直視著前方。他上到要來的這一層時,其他人早已離開了。

首先,他取下手槍上的消音器,塞進口袋。把手槍暫時丟在薩拉韋里的屍體旁,然後,從衣服的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噴漆壺,走到套房的一堵牆前,用西班牙文在上面噴出了幾個黑色大字:「綠帽子」。
這粗粗噴寫的告別人世的哀鳴甚至還有那麼一絲藝術氣息呢。也許這不是一名盎格魯─撒克遜人或地道的美國人會幹出的事,但卻體現了一個拉丁情人動輒勃然大怒的性格和圖書
你往日(真誠的)朋友
他沿著箭頭朝要找的套房走去,同時留心注意著這一層另外還有三個套房,右側有一個緊急樓梯口,雖說他不指望利用這些情況,但記著逃跑路線那是他久已養成的習慣。來到套房門口,他摁一下鍵鈕,聽到裡面輕輕響起一陣鈴聲。門幾乎立即就打開了。
「當然。」薩拉韋里注意到來人戴著手套。他尋思,也許這是個人怪僻,要麼也許這位老兄有缺陷。
然後,凶犯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疊好的信紙,上面列印著字,是這樣的內容:
「是的,是的。快進來,我給你拿衣服吧?」

刺客將套房的起居室又掃視了一遍,最後作一檢查,然後悄然離去。當他順利地出得大樓時,他在樓裡總共待了還不足十五分鐘。走出幾條街後,他抹下手套,扔進了人行道邊的一個垃圾筒。
他們來到壁爐前,來人朝黑爾加微微點點頭,問道:「這裡還有誰嗎?」
黑爾加正在腦子裡轉著這些念頭,電鈴響了,薩拉韋里一下跳起來,奔到裝在牆上直通一樓入口處的樓內通話機邊。他按下一個按鈕,問:「誰?」
黑爾加同樣為震驚釘在了那裡。不過,這時詫異轉成了恐懼,她開始厲聲尖叫,同時企圖逃跑開。
他回到薩拉hetubook•com•com韋里的屍體邊,故意讓一些黑漆滴在死者的右手上,接著抓起那些鬆弛的手指,包住漆壺,使勁一按,讓薩拉韋里的指紋留在壺上。刺客把漆壺放在近旁的一張檯子上,然後撿起槍,放入死者的手中,又一次捏了一下,使薩拉韋里的指紋印在槍上。他把槍和手擺好,似乎是薩拉韋里開槍打死自己,然後倒在了地板上。
「我捎來一條消息。」來人一面說著,一面把手伸進雨衣口袋。當他抽出來時,手中握著一支九毫米的白朗寧手槍。槍口上裝著消音器。
薩拉韋里酒喝多了,反應十分遲鈍,不過就算反應自如,他也不大可能作出任何舉動,改變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這位祕魯人驚愕得呆若木雞,不等他醒過神來,來人已經把槍對準薩拉韋里的額頭,扣動了扳機。這個倒楣蛋在他生命的最後一瞬間,大張著嘴,顯出一臉驚異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個行刺者來自小哥倫比亞,是米格爾雇傭的殺手,他停下手腳側耳細聽著。白朗寧上的消音器有效地抑制了兩聲槍擊的聲響,此刻四周依然是一片寂靜,他手腳俐落地繼續行動起來,準確無誤地完成著他受命要幹的餘下的事情。
此後,薩拉韋里準是在牆上噴出了那個詞,一個悲哀酸楚的告示,描述了他對自己的看法。
但叫和跑她都太晚太晚了。來人是個槍法很準和*圖*書的射手,把一顆子彈送進了她的心臟,她立即倒了一下來,血流噴湧在她倒下處的地毯上。
最後一個推測:薩拉韋里因為不願面對自己行為的後果,極度絕望之下,自殺了,他額頭上的火藥灼痕典型地表明那是一個自己造成的頭部傷口。
星期五晚上八點四十分,當CBA新聞部的工作組人員還在孫李韋斯特聚著餐時,曼哈頓中區祕魯外交官喬塞.安東尼奧.薩拉韋里的公寓套房裡,電鈴響了。這表明來了個客人。薩拉韋里自當天上午在聯合國總部與米格爾會面後,一直坐立不安,他迫切希望聽到森德羅.盧米諾索─梅德林的這夥人平安離開美國的消息。他們一走,薩拉韋里想,也就切斷了他自己與那起駭人聽聞的事件的瓜葛。昨天起,這件事始終壓在他的心裡。
十七層下面,與薩拉韋里通話的那個人推開重重的平板玻璃門,進了樓內。他中等身材,面容瘦削,皮膚黝黑,陰沉的眼睛深陷著,頭髮油光可鑑。年齡可說在三十八歲到五十五歲之間,具體歲數很難確定。他穿著一件雙排扣雨衣,面前的扣子開著,露出裡面並不起眼的棕色套服。他戴著一雙輕便手套,儘管樓裡暖烘烘的,卻沒有除下。
薩拉韋里搖了搖頭。「就我們自己。你可以隨便講。」
刺客離開起居室,走進一眼便知的薩拉韋里的寢室,他把這張紙揉成一團,扔www.hetubook.com.com進一個廢紙簍裡。警察來搜查這個套房時,肯定會發現這張紙。那麼很可能,它會被看作是一封半匿名信,其出處只有薩拉韋里生前知道。
設計這一幕的那些老奸巨猾的傢伙知道得一清二楚,在紐約市,未曾得到偵破的凶殺案屢見不鮮,警察偵探被壓得氣都喘不過來,而對於一切情形一目瞭然,答案現成的犯罪案,極少會再去花時間費神調查。
這句話說得有失文雅,但薩拉韋里答道,「是的。埃弗倫小姐。你的名字呢?」
那男的問道:「薩拉韋里先生嗎?」他說得很溫和,帶著拉丁口音。
一個多小時來,他和他的銀行職員朋友黑爾加.埃弗倫在壁爐前一杯接一杯地喝著伏特加補酒,誰都懶得去廚房準備晚餐,或打電話讓人把飯菜送進來。酒飲多了,他們的身體越來越鬆弛,可心頭的焦慮卻半點也抹不去。
刺客絲毫沒有去碰那女人的屍體,讓她留在倒下的地方。
「我是普拉托。」由於樓內通話系統的緣故,送來的聲音十分刺耳。
「不用,我就不停留啦。」來客迅速掃視了一下四周。看見黑爾加時,他問:「這女的是那位銀行職員吧?」
「就叫普拉托吧。」朝火爐前面一點頭,「我們可以到那邊去嗎?」
薩拉韋里欣慰地告訴黑爾加:「是他。」然後對著樓內通話機:「請上來吧。」他按下另一個按鈕,打開樓下入口處的一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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