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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埃德娜帶他出了她的寶馬車，沿著一條礫石小道來到一處高高的金屬大門前。門兩側的拉毛粉飾牆壁和門一樣高。門上雕有印第安史前岩畫的側影輪廓。門內是院子和門樓。「這房子出奇地堅實，你敲敲前門旁邊的牆壁。」

「我得到車上去拿我的利率本。」

「比如這幢房子。」埃德娜說。

「要從房子的這一部分到另一部分去，你得走到外面，進另一個門。」

「我喜歡你的風格。」埃德娜笑著說，「如果你能說服我成交，那你就能說服任何人。你需要一個工作，現在你找到了。問題是，你怎麼付得起改建房子的費用呢？」

德克爾在內心盤算著。他本來沒計劃買這麼一幢價格昂貴的房子。他想到自己積蓄的三十萬美元，想到定金和抵押款，以及自己是否打算成為有房子的窮光蛋。同時，投資獲益的可能性牢牢吸引了他。「我出價六十萬。」

「哎呀，我簡heｔｕboｏk.cｏm.coｍ直……」埃德娜看了看車庫。「我從來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給這幢我聽見你稱為翻修一新的房子，或者是不是我剛才的建議突然使這房子更加具有吸引力了？」

「賣房地產怎麼樣？」埃德娜突然大笑起來。「你一直在試圖說服我成交。」

「讓我看看房子的其餘部分吧。」

德克爾揚起了眉毛。「那麼你告訴我這兒的房地產價格相當高時，不是開玩笑嘍。」

「是幢翻修一新的房子。」那位婦女說。她快六十歲了，短短的花白頭髮，細長的臉龐因日曬而遍佈皺紋，戴著許多綠松石首飾。她名叫埃德娜．弗里德，是德克爾注意到招牌的那家房地產代理公司的老闆。這是她帶他看的第四處房產了。「這房子上市已經一年多了，是拍賣。沒有人在這兒住。稅款、保險金和維修費使業主感到頭痛。他們授權我說，他們願意接受低於他們httｐs://ｍ•ｈeｔｕｂｏoｋ.ｃoｍ•coｍ要價的價格。」

「你的眼力不錯。」

「對合適的買主，是這樣的。」埃德娜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你曾多次洽談過房地產生意呢？」

「請務必強調這一點。按通常標準，定金應該是十二萬。以現行的八％的利率計算，餘款三十年的抵押金是……」

「你的意思是，雖然是這種佈局，你仍可能對這房子感興趣？」

「沒有必要，我能算出來。」德克爾在筆記簿上草草畫著。「一個月大約三千五百美元，一年四萬二千美元多一點。」

德克爾又聳聳肩。「還有另一個問題——如果我找不到工作，我就買不起房子。」

「六十三．五萬美元。」

「而且年年在提高。」埃德娜解釋說，二十年前在科羅拉多州的埃斯本發生過的事情現在在聖菲重演了。有錢人到埃斯本去旅遊時，愛上了那個風景如畫的山城，於是決定在那兒購m•ｈｅtｕboｏｋ•cｏm.ｃｏｍ置房產。這樣一來，價格就被抬上去了，當地人被迫遷走，到他們付得起房價的其他城市去居住。同樣，聖菲的房地產價格一天天昂貴，這主要是由來自紐約、德克薩斯和加利福尼亞的富有的遷入者造成的。

德克爾聳聳肩。「我的問題在於，我無論如何只能付得起六十萬。」

「低於要價？給這麼一幢值錢的房子？」

埃德娜沒法做出回答。

埃德娜猶豫了一下。「因為這不是一幢大房子，而是兩套共用一面公共牆壁的小房子。」

「我曾經是一家跨國房地產諮詢公司的顧問。」德克爾把中央情報局為他印製的商業名片遞給她。「羅利─哈克曼公司，總部設在維吉尼亞的亞歷山大。這家公司不是索斯比那樣的跨國公司，但經營著許多特殊的房地產業務。我的具體工作是，尋找那種實際價值比表面上看起來的要高得多的房地產。」

「可你究竟指望到哪兒去找廉價勞動力呢？」和-圖-書

德克爾伸出自己的雙手。「就在這兒。」

「有誰願意要這種一點兒也不方便的住房呢？」

「如果基礎結構也需要改造的話，那麼改建這個地方就沒有必要了。」

「也許有點吧。」

「這很容易，用廉價勞動力。」

德克爾敲了敲。指關節受到的撞擊使他感到自己似乎敲在了石頭上。他打量著房屋的外觀。「我看到支撐門樓的圓柱有些乾腐。」

「我得先查看一下再說，帶我去看看洗衣間。」

「改建？」現在埃德娜更摸不著頭腦了。

「那這幢是土坯房屋嗎？」

「什麼？」

埃德娜困惑不解地帶他走進去，洗衣間挨著車庫，建在房子的地下，有一扇低矮的小門，空間十分狹窄。德克爾從裡面鑽出來時，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心裡感到很滿意。「供電系統看上去大約有十年的歷史了，銅管道略新一些，但都還很好。」

「我會把這一點向我的委託人講清楚的。」

「他們要價多少？」德克爾說。和-圖-書

「去年我三十萬賣出的一幢房子九個月後再次上市，要價三十六萬。」埃德娜說。她戴著斯泰森氈帽和廣角太陽眼鏡。「就聖菲的情況而言，那房子很普通，甚至不是土坯房屋。營造商所做的不過是修整好房屋的構架，再加上新的拉毛粉飾罷了。」

「院子裡雜草叢生，內牆需要重新拉毛粉飾一番。這些似乎說明，你所謂翻修一新的房子是不符合實際情況的。」德克爾說，「真正的問題在哪裡？這房產佔地兩英畝，你告訴我這兒屬於博物館區，四周風景優美，是個理想的地段。但為什麼至今沒賣出去呢？」

「你的眼力的確不錯，」埃德娜說，「你知道該從哪兒看起。」

「我從來沒有見過算得這麼快的人。」

「你瞧這房子的佈局。車庫建在相連的兩套房子之間，但我們有可能把車庫改建成一個房間，在房間的後部隔起一道走廊，再把部分公共牆壁推倒，讓走廊通向另一邊的房子，從而使兩套房子連成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