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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上的表情，就好像你看見了鬼似的。」

「汽車後擋板餐桌聚會？你的意思是就像橄欖球賽季中那樣？」

「斯蒂夫？」

可是那個人已經不在那兒了。

德克爾沒有回答。他仍然盯著點心鋪那個方向。

「這扇門是我們的。」德克爾說。他伸手示意貝絲先進去。貝絲進門時，他趁機很自然地回過身去，看看下面的場地裡是否有誰在監視著自己。他惱火地意識到，自己又恢復了老習慣。他何必要在乎呢？監視他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他從前的上司難道認為，他到歌劇院來可能是要搞什麼危害性活動嗎？他什麼也沒有發現；下面場地裡的人們都在忙著進劇場，沒有任何人抬頭注視他。

「但中間座位席上的觀眾呢？」

歌劇院坐落在城北通往道斯的和-圖-書公路的左側，開車到那兒只需五分鐘。德克爾跟在長長的車流後面，順著盤旋的坡道往上開。隨著落日餘暉的消逝，一盞盞車燈亮了起來。

「他們是要淋濕的。」

「只有一點不同，在這裡他們喝香檳，穿無尾禮服。」

「不。演唱家們是淋不著雨的。」

德克爾沒有讓貝絲看出自己的心事。他陪著她坐到二樓靠右邊的座位上。他注意到，他們的座位在劇院裡不是最好的，但也沒什麼可抱怨的。比方說，他們所在的這一部分不是露天的，因此，他們可以透過中間座位上方的露天部分看到星空，而他們偏後的座位又能保護他們不受夜間冷空氣的侵襲。

但是，當他朝底層看去，瞥見中間座位席左邊的點心鋪時，他突然僵住了。ｈｅｔｕbooｋ.ｃｏm•cｏm

「出了什麼事？」貝絲問。

「還有更奇怪的呢。明年七月初，你可以去參加歌劇季節的開幕式。在那個地方的停車場裡，觀眾把汽車後擋板翻下來充當餐桌舉行聚會。」

燈光暗了下來，《托斯卡》開始了。演出很不錯。第一幕表現的是一個政治犯隱藏在教堂裡，其氣氛相應地陰沉憂鬱。雖然說沒有人能比得上瑪麗亞．卡拉斯出演《托斯卡》的劇名角色時那非凡的表演，這天晚上女高音歌手的演唱仍是一次出色的嘗試。第一幕結束時，德克爾熱情地鼓著掌。

「真是越ｗwｗ•heｔuｂｏoｋ•com.ｃｏｍ來越奇怪了。」

「多美的風景啊。」貝絲掃視著矮松覆蓋下的幽暗山嶺。他們來到一處陡峭的高地，在暮色中停好車，朝建在高地另一側的圓形劇場漫步走去。周圍人們的打扮吸引了貝絲的注意力，她顯得十分好奇。「我真說不準自己是穿多了還是穿少了。」她身穿黑禮服，外面披一件花邊披肩，脖頸上醒目地戴著一串珍珠項鍊。「這兒有些人穿著無尾禮服和夜禮服，另一些人卻穿著旅行鞋、牛仔褲和羊絨襯衫，就好像他們是出外野營露宿似的。那邊的那位婦女竟然拎著旅行袋和派克登山外套。我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我們這些人是去同一個地方嗎？」

他們穿過他們進來時的那扇門，沿著走廊往前走，下了樓梯，來到擁擠的場地上。擠和圖書在人群中，德克爾無法斷定還有沒有別的什麼人在監視自己。他領著貝絲繞過劇院的左側，朝點心鋪走去。他就是在那兒看見那個人的。

德克爾的耳後部感到了壓力。他終於回答說：「你怎麼會認為出了什麼事？」

貝絲大笑起來。她的笑聲很富感染力。德克爾高興地發現，自己忘掉了被監視那回事，和她一起大笑起來。

「要是下雨，中間的露天部分怎麼辦？」貝絲說，「演出停止嗎？」

身穿運動衫和寬鬆褲的德克爾笑了起來。「圓形劇場四周沒有遮擋，頂上又是露天的。太陽落山後，沙漠變得很涼爽，有時氣溫甚至低於華氏四十五度。如果刮起風來，那位穿夜禮服的女士就會希望她有一件你剛才提到的派克登山外套了。幕間休息時，會有許多人到劇場售貨亭買毯子。這m•ｈetuｂook.com•ｃｏm就是我為什麼要帶這條夾在我掖下的旅行毯的緣故。我們也許用得著它。」

他們交了入場券，跟著驗票員穿過熱鬧的露天場地，混雜在一群人中間走上二樓，來到一排寬大的木門前面。這些門通向各個樓廳的座位席。

「不是鬼，是一個不守信用的生意夥伴。」德克爾又看到了今天早些時候注視他的那個人。這人穿著一件灰不溜秋的運動外套，站在點心鋪旁邊，對周圍的一切不聞不問，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德克爾這邊。德克爾想，他是想弄清楚我是打算坐在這兒不動，還是準備經過那些門到外面去。如果我離開，他很可能要通過一隻微型對講機告訴他戴著耳機的同伴，我朝那個人的方向去了。「忘掉他，今晚絕不能讓他掃我們的興。」德克爾說，「走，你不想喝點熱巧克力飲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