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較量

作者:戴維.莫雷爾
較量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五章 一

第五章

「是的,他們住在街對面。」德克爾的耳朵裡仍在嗡嗡作響,但不像先前那麼嚴重了。「他們是漢森先生和漢森太太。」
儘管德克爾穿著大衣,但由於腎上腺素的作用仍在持續,他還是不停地發抖。他朝客廳望去,看到調查人員在進進出出。他一直惦記著貝絲。醫院裡的情況怎麼樣啦?貝絲沒事了吧?
「我們會盡力幫忙的。」
「謝謝你們二位,」德克爾又說,「太感謝你們了。」
「什麼?」
「入室竊賊通常是單獨作案或者兩人合夥,」埃斯珀蘭薩說,「也有三個人的時候。但根據我的經驗,從來沒有四個人一起作案的。除非他們想偷大件,比如家具。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們得使用搬運車,但我們並沒有發現這種車。實際上,在這個地區我們沒有發現任何停放不當的車輛。再說,他們選錯了闖入你住宅的時間。昨天晚上是狂歡節的開始,大部分人都要外出參加慶祝活動。對他們來說,聰明的做法是觀察一下你們是否離開住宅,然後天一黑就動手。這夥人很聰明,知道先切斷電話和電源線。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做得更聰明一點,選擇好他們的最佳時機呢?」德克爾一臉憔悴。為掩飾緊張,也由於疲勞過度,他揉搓著前額。「也許是他們的頭腦不夠清醒,也許是他們吸了毒。誰又能知道竊賊是怎麼想的呢?」
「弗雷德瑞卡。」桑切斯也朝那人點了點頭。
「臥室裡發生了槍戰。」
「還有你的警報聲。」頭髮花白的漢森太太說。她和丈夫都穿著皺皺巴巴的便裝,看上去像是匆忙之中套到身上的。「一開始,我們以為是弄錯了。你的房子裡怎麼會有槍聲呢?我們真不敢相信。」
埃斯珀蘭薩想了一會兒,似乎得出了合乎邏輯的結論。「好吧,我要盡快查清發生的事情,這樣你也就能盡快去醫院看望你的朋友。所以,請允許我問你幾個問題……」
這位警察顯得有些不自在,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對,休克。」
救護車的車燈消失了。德克爾轉過身來,看到搬運車的前車燈和新墨西哥州公用事務局笨m.hetubook.com.com重的客貨兩用車之間一片混亂。他看到兩個滿臉困惑的平民在警察簇擁下朝他這邊快步走過來,不禁一陣緊張。難道警察已經抓到了涉嫌這次襲擊的人?德克爾撇下桑切斯,怒不可遏地朝敞開的大門走去,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被帶到他面前的人。
德克爾想,是啊,問題就在這兒。老天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整個槍戰過程中,他只顧竭力控制住自己驚恐的情緒,保護貝絲,根本沒有時間細想這其中的祕密。這些人到底是誰?他們為什麼要闖進來?儘管他感到迷惑不解,但有兩件事他可以肯定——這次襲擊與他以前的生活有關,而且,出於對國家安全的考慮,他絕不能告訴埃斯珀蘭薩任何有關他過去生活的情況。
「你說什麼?我的腳?」
「警官,我曾在維吉尼亞州的亞歷山大市工作過。我去過華盛頓多次。根據我從電視裡聽到的和從報紙上讀過的,似乎每個毒品販子和竊賊都有邁克十型或烏茲衝鋒鎗。對於他們來說,衝鋒鎗是一種地位的象徵。」
「我所有的衣服都放在那裡。」
「看看他們的臉。」
他和德克爾坐在廚房的一張桌子旁。這時,警察、法醫人員和驗屍官正在檢查臥室和洗衣間這個區域。攝影警察一次次按動閃光燈拍照。德克爾的耳膜仍在隱隱作痛,但耳鳴已經大大減弱。他能聽到設備打開時發出的刺耳摩擦聲和嘈雜的說話聲,還聽到一個人在談論「交戰地帶」。
話題的突然改變,似乎使埃斯珀蘭薩困惑不解。
德克爾做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我估計他們是竊賊。」
「還有可以走進去的壁櫥裡。」德克爾說。
「你們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德克爾說,「太謝謝你們了。」
德克爾沒有答話,只是盯著救護車的車燈在黑暗中變得越來越小。
德克爾站了起來。
「我知道這是一場可怕的災難。你是……?」
「那是在東部,我們這裡是新墨西哥。你在這裡住了多久啦?」
「桑切斯警官說,他發現你時,你的表現似乎說明你很懂得警察的工作程序www•hetubook•com•com,很熟悉警官遇到這種具有潛在危險時的心理。他說,你一再強調你走出洗衣間時會把雙手舉起來,而且會先把手亮出來給他看。這是非同尋常的舉動。」
「等我們進了臥室,請你演示一遍。」埃斯珀蘭薩說,「如果你能準確地把事情的經過演示一遍,那將對我們大有幫助。還有……」
「軍隊裡。」
「那正是我要問的問題。」有人插話道。
突然,前門上方測動器的燈亮了。與此同時,門廳的燈也亮了,一束光從敞開的前門照射過來。
「但我們還是放心不下,」漢森說,「於是給警察打了電話。」
「啊哈!」埃斯珀蘭薩說。
「路易斯。」那人朝桑切斯警官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德克爾屋外寬敞的鵝卵石車道上,車燈光束雜亂無章地閃動著。汽車引擎隆隆作響,無線電發出噼哩啪啦的響聲。燈光映出的可怕的汽車影子似乎隨處可見,有巡邏車、搬運車,還有新墨西哥州公用事務局的重型客貨兩用車。一輛救護車疾駛而去。
德克爾赤身穿著外套,兩膝袒露在外面。他打了個寒戰,倚靠在敞開的院門旁邊的拉毛粉飾牆壁上,心緒不寧地盯著漸漸遠去的救護車燈消失在夜幕中。他好像根本沒有看到警察正揮動著手電筒搜查他房屋周圍的各個角落。就在這時,一個法醫小組搬著儀器設備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我不是正在做這件事嗎?」
埃斯珀蘭薩又點點頭。「我給你出個主意,我們為什麼不在去警察局的途中在醫院停一下呢?」
「德克爾,斯蒂夫.德克爾。」
「你還好吧?」
「你也一定很想把外套脫掉,穿上衣服。」
「所以你還差得遠呢。或許你已經意識到,他們把聖菲叫做『異邦城』是有原因的。在外人看來,這裡有許多方面仍然是野蠻的西部。我們做事一向遵循古老的方式。假如我們想朝誰開槍,我們一般用手槍或者獵鎗。在我十五年的警察生涯中,我從來沒有碰到過一個案件牽涉這麼多種攻擊性武器。順便說一句,德克爾先生……」
「你曾在執法機構幹和*圖*書過嗎?」
德克爾也很想去辨認屍體,萬一能認出他們呢。但他得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我想我的胃會……我會吐的。」
一位警察走進廚房。「警官,那位驗屍官說,德克爾先生可以到臥室去取衣服了。」
德克爾禁不住想起了貝絲,他一定得去醫院。於是,他仍舊做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說:「上帝保佑我。好吧,我去認一認他們。」
「這也是合乎情理的。我想大概是因為我看的有關犯罪的電視太多了。」
「我們聽到了槍聲。」留著短鬍子的漢森說。
德克爾聽到正在搜索房子外面的警察發出一片讚許之聲。
「休克,」德克爾說,「我的朋友處於休克狀態。」
德克爾低頭看了看自己踩在磚地上的一雙赤腳。「事情頭緒太多,我都忘了。」
被帶來的是一男一女。當近處的車燈完全照清楚他們的臉時,德克爾認出了他們,他的怒氣立刻消了許多。
「死者的臉。就在這裡,而不是在太平間。也許你能認出他們。剛才在黑暗中,你看不清他們的臉。現在,所有的燈都亮了……」
「怎麼?」
「竊賊攜帶著一支鋸短了槍管的步槍、兩支烏茲衝鋒鎗和一支邁克十型衝鋒鎗。這些人打算到這裡來對付誰?是特種警察部隊嗎?」
「你肯定嚇壞了,而且心煩意亂,很惦念你的朋友,她叫……?」
漢森夫婦看上去似乎被這一切搞得不知所措。
德克爾的喉嚨有些發癢,好像吸進了灰塵似的,「就在前門裡面。」
「他們是從你住所旁邊的電線桿那兒切斷電源的。」埃斯珀蘭薩說。
「看來好像是,」埃斯珀蘭薩說,「新墨西哥州公用事務局的人終於設法把你的電路修好了。你能告訴桑切斯警官外面燈的開關在哪裡嗎?」
德克爾懵懵懂懂地轉過臉去,看見一個人從門外的一片車燈光亮中鑽了出來。他高高的個頭,十分強健,戴一頂皮製牛仔禮帽,穿著斜紋粗棉布襯衫和褪色的藍牛仔褲,腳蹬一雙髒兮兮的牛仔靴。桑切斯警官用手電筒朝那人照了照,德克爾斷定他也是墨西哥裔美國人。他長著一張英俊的瘦長臉和一雙憂m•hetubook.com.com鬱的眼睛,黑頭髮一直垂到肩膀上。他大約有三十五六歲。
「還有,你是從哪裡學來這一手好槍法的?」
「我太為她擔心了,幾乎無法集中精力。」
「發生了什麼事?」
德克爾揉搓著隱隱作痛的前額。「這不過是合乎情理的舉動。我害怕那位警官會認為我是個危險的傢伙。」
「執法機構?沒有。我是賣房地產的。你怎麼會想到……」
「還有,我讓你穿衣服時,你理所當然地認為你當時不能到臥室去取衣服,必須等到法醫小組工作完成之後。」
「你瞧,我需要知道我朋友的情況。」
「在那裡你可以作你的陳述。」
「那根電線桿離礫石路三十碼遠,前面有幾棵樹擋著。」埃斯珀蘭薩說,「沒有路燈,住宅又很分散,如果有誰半夜裡爬上電線桿把線切斷的話,是不會被人看見的。電話線也是一樣,他們是在你住所旁邊的接線盒裡把線切斷的。」
埃斯珀蘭薩點點頭。
來人把注意力轉向德克爾。「我是埃斯珀蘭薩警官。」他的墨西哥口音把「r」發成了捲舌音。
桑切斯戴上乳膠手套進了屋。不一會兒,燈光把院牆和通向前門的正門口照得通亮。隨後,桑切斯打開了客廳的燈,柔和的光線透過窗戶,照亮了院子。
「你還沒穿鞋呢。」
「破門而入的人錢包裡都有身分證,」埃斯珀蘭薩說,「我們將查清他們的背景,也許那將會讓我們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可是……德克爾先生,你認為這是怎麼回事?」
「警察局?」德克爾說。
「貝絲.德懷爾。」
埃斯珀蘭薩這才明白過來。「對,檢查小組沒有完成工作之前,你恐怕不能動那裡的任何東西。」埃斯珀蘭薩一邊做了個進屋的手勢,一邊更加仔細地打量著德克爾。
「她和你一起住在這兒嗎?」
「請跟我來一下好嗎?」一位警官對他們說,「我需要問你們幾個問題。」
「我不懂你的意思,」德克爾說,「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們不強求你。另外還有兩種選擇,一是法醫正在拍照片,將來你可以仔細看看照片;二是以後到太平間去辨認屍體。不過。有m.hetubook•com•com時照片不夠逼真,而屍體僵硬後容貌也許會變形的。所以,即使你曾在路上碰到過他們,你也不會覺得他們面熟的。現在,趁襲擊剛剛結束,總是有可能……」
「不,」德克爾說,「她是我的鄰居。」
埃斯珀蘭薩經過他們身邊走回來。「如果我們進屋談,你會覺得舒服些吧。」他對德克爾說,「你的腳一定很冷。」
「大約一年零三個月。」
「我知道這很難,但這個案子非同一般。如果我們能馬上知道而不是等到明天,那會節省很多時間的。」
「是嗎?」埃斯珀蘭薩審視著德克爾。
「休克可能會是致命的。」
德克爾突然想起「埃斯珀蘭薩」在西班牙語中是「希望」的意思。
「我想還好。」由於過度緊張,德克爾的身體有些疼痛。「我也說不準。」
走在他們兩側的警察來到大門前,臉上顯出一副果斷的表情。「我們是在路上發現他們的。他們自稱是你的鄰居。」
「救護車上的護理人員說,他們認為她不會有生命危險。」桑切斯繼續說,「子彈射穿了她的右臂,但好像沒有傷著骨頭。他們已經給她止住了血。」
「在警察局的陳述才算數。」
德克爾想,應該打個電話。他必須給他以前的老闆打個投幣電話。他得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問問他們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還有什麼?」
「好極了。」埃斯珀蘭薩說。藉著燈光可以看到,他腰帶上掛著配有皮套的九毫米口徑貝瑞塔手槍。比起剛才在車燈和手電筒有限的照明條件下,現在他顯得更加瘦削。他的臉飽經風霜,皮膚黝黑,粗糙得如同皮革一樣,一看便知道是個經常待在戶外的人。他正打算提問,一個警察走過來,朝門外一個人做了個手勢。那是個工人,他的工作服上印有「新墨西哥州公用事務局」的字樣。「是的,我想同他談談。請稍等。」他對德克爾說完,轉身朝那個工人走去。
「對不起。」一位警察說。他就是最先到達現場的那個粗壯的墨西哥裔美國人,後來他自我介紹是桑切斯警官。「我知道你很想陪你的朋友去醫院,但我們需要你留在這裡回答更多的問題。」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