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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戴維.莫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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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二

第十一章

貝絲仍然不說話。她困難地呼吸著。
「我沒有別的選擇。」德克爾觀察著貝絲。她的臉濕漉漉的,又是雨水又是汗水,已經變成了米粥般的灰色。
「我必須知道,貝絲,是麥基特里克叫你設法使我愛上你的嗎?」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醫師用一根戴了手套的手指按住傷口旁邊的肌肉。血止住了。
「這時候誰會打電話?」
「你在威脅我嗎?」
「羅馬?」埃斯珀蘭薩回頭對他皺著眉。「你在說什麼呀?」
「你一定是誤解了。我是在鼓勵你。」
「發生了什麼事?」其中一個人問。
「是真的?」
「以前你的水準可沒這麼高。是她一直在教你。」
「堅持住。我們帶你到醫師那兒去。」
「不出所料,德克爾。」
「我對這些已經厭煩了。」德克爾說,「注意,我們的交易還有效。別管我們了。我不會再想到你的。」
「那是個例外。」
「這成了世代血仇了。」德克爾吃驚地說。他突然明白了,雷娜塔比麥基特里克更恨他,不由得一陣噁心。德克爾想像著他們相互增強著對方的怨恨,從這種怨恨中汲取力量,越來越渴望對他進行報復。但是怎麼報復呢?他們肯定已經就此無休止地爭論過了。什麼樣的復仇方式是最讓他們滿意的呢?德克爾想,他們可以在開車經過時一槍把我打死,但只殺死我還不足以讓他們解恨。他們要讓我害怕,要讓我受罪。
「我問了你一個問題,」麥基特里克催促道,「你最好還是跟我講話,否則我要把這事搞得比我計劃的更糟。」
貝絲捏了捏他的手。「麥基特里克瘋了。」
「是又怎麼樣?喂,她也想教你點兒東西呢,德克爾——我要讓你知道失去一個你所愛的人是什麼滋味。看看窗外。樓前面。」
電話鈴響了,刺耳的鈴聲那麼突然,德克爾、醫師和醫師的妻子都緊張起來。大家盯著話機。話機掛在牆上,旁邊是冰櫃。鈴聲又響了。
「你們需要幫忙嗎?」
「你不應該給我打電話。」醫師一邊工作,一邊向德克爾抱怨。
這聲音不是從埃斯珀蘭薩那兒傳來的。德克爾耳朵裡的轟鳴聲太響了,很難判斷喊聲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我想也不會的。」醫師繼續工作起來。「那些東西在哪兒?」
「別緊張。別說話了。」
「幫我扶貝絲。」
「哥哥?」德克爾仰了仰頭。他又痛苦地想起在羅馬那個院子裡發生的那噩夢一般的事。
「德克爾!」
「沒有錢?」醫師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餘下的部分呢?」
正常值是一百二十和八十。「低了,但不屬於危險範圍。」
「我想你提到的那些東西只是現付的部分。」醫師站直了身子,停下不幹了。「費用成問題嗎?」
德克爾將他們兩個都擊斃了。
www•hetubook•com.com他用發抖的手檢查了她的腿。藉著汽車旅館廢墟裡的火光,他看見有一塊厚木片插在她右側的大腿上。他把木片拔|出|來,傷口裡一下子湧出很多血,把他嚇了一跳。「止血帶。你需要一根……」他扯下自己的腰帶,繫在她腿上那個戳出來的傷口上方。
「頭暈。」
貝絲的眼睛仍舊閉著。她沒有回答。她的胸脯急促地起伏著。
「走廊裡和電梯裡的血,」那位婦女說,「鄰居要是看見了就會報警。去把它們弄乾淨。」
「我看見燈光了,」埃斯珀蘭薩插話說,他快速地轉動方向盤拐過一個街角,「前面就是州際公路。」
跑出汽車旅館對面黑沉沉的小巷之前,他和埃斯珀蘭薩停了一下。等幾個人往著火的地方跑過去之後,他們立刻架著貝絲沿街跑去;就在這時轟然一聲,他突然覺得好像有人把自己抬離了地面,就好像一隻巨大的拳頭猛擊在自己身上。周圍是強光和震耳的爆炸聲,如同雷暴中心凝聚起的力量擊中了他一樣。他失重了,看不見,聽不見,也沒有感覺了,隨後一下子被猛摔到垃圾箱後面濕漉漉的人行道上。他翻滾到貝絲身上,為她擋住落在他們周圍的爆炸碎塊。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肩膀上劃過去,他疼得縮了一下。又有什麼東西砰的掉在他的頭旁邊。玻璃碎片在他周圍灑得到處都是。
「高壓一百,低壓六十。」
「不!我們要把這位女士送到醫院去!去找找其他的倖存者吧!」德克爾抓著貝絲,不可避免地感到他每跑一步,她都要抖一下。
然後,衝擊波消失了,他覺得耳朵裡有一種折磨人的轟鳴聲。他感覺到了雨水,聽見附近樓房裡的人們在叫喊,意識到貝絲正在他身體下面動。她咳嗽起來,他擔心自己快要悶死她了。他茫然地聚集起力氣,從她的身上翻滾下來,幾乎沒有注意到他們周圍一截截的煤渣磚斷塊。
「到目前為止你們還沒有麻煩,」德克爾說,「我建議你在這位女士身上做出你最拿手的工作來。」
「我沒有把握。這只是很快地粗略處理一下,只是為了止血。她需要做放射線檢查和靜脈輸液。如果傷到股動脈,可能還要做顯微外科手術。」醫師又給貝絲打了一針,這次他解釋說是抗生素。「但是她從這兒離開以後需要繼續按時注射抗生素。」
「不,這很重要。聽著,她一直咆哮著跟麥基特里克說什麼你對她哥哥幹的事。你幹了什麼?」
「對。然後往南。」德克爾撫摩著貝絲的面頰。「別害怕。我在這兒。我會照顧你的。你會好的。」
她那命令的語氣表明她認為自己是在對一個西班牙僕人講話,不過,雖然埃斯珀蘭薩的黑眼睛閃了幾閃,他卻只是問道:「我用和-圖-書什麼工具呢?」
「我向你保證。如果這還不夠……」
「是誰?」醫師問。
德克爾沒有回答。
「幾乎立刻就動手了。」
「多少?」德克爾問。
「我們必須離開這兒。」埃斯珀蘭薩說。
「她是個恐怖分子?」埃斯珀蘭薩問。
埃斯珀蘭薩砰的關上他那邊的車門,轉動了點火器上的鑰匙。在後座上,德克爾把貝絲扶穩,防止她滾到地板上。奧茲莫比爾疾駛而去。
「對,你能看出她顯得多麼幸運。」
鈴聲又響了。
醫師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然後他全神貫注地又縫合了幾針。「既然這樣,這種治療我的收費是兩萬美元。」
「好吧。你是怎麼想的?」
「怎麼了?」麥基特里克在另一頭問,「你不想跟人打交道嗎?不想說話嗎?沒問題,我會為我們倆繼續這次談話的。」
「我說的話是認真的,我沒有別的選擇。而且,如果你知道我並沒有經過局裡批准,你就不一定會同意幫助我。」德克爾握著貝絲的手。她的手指緊緊地抓住他的,好像她快被淹死了一樣。
「她怎麼樣?」埃斯珀蘭薩問。
「我怎麼才能有把握呢?」
「你開車!」德克爾說,「我在後面陪著她!」
有人呻|吟了一聲。有個人影在垃圾箱後面動了動。慢慢地,那個人影坐了起來。德克爾寬慰地顫抖了一下,他知道埃斯珀蘭薩還活著。
「一個液化瓦斯罐爆炸了!」德克爾告訴他。
「你過了多長時間才試著止血的?」
咔噠。電話斷了。
「回曼哈頓。我們進克洛斯特鎮時是往西開的,下一個路口往左轉,再下一個還往左轉。」
「在這個問題上,我才是那個別無選擇的人。」醫師繼續縫著傷口。「你在電話裡那麼活靈活現地對我講,我要是不幫你,你就要在這棟樓裡製造混亂。」
「我想你的鄰居們大概不會贊成你做兼職。」
醫師從他正在縫合的傷口上皺著眉抬起頭來。「你腦袋裡想的是什麼可觀的治療費?」
「這些約值一萬二千美元。把這些東西放在一隻襪子裡以備艱難時刻急用。相信我,要是哪天你們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國家而又不能放心地去銀行,這些東西將派得上用場。」
德克爾聽從了她的命令,和那個男人以及這位婦女一起擠在水池面前,用一瓶氣味發苦的液體洗手消毒。那位婦女幫助那個男人戴上醫用口罩、壓克力面罩和乳膠手套,然後示意德克爾幫她戴上口罩、面罩和手套。她一刻也沒耽擱,立即用剪刀剪開貝絲那血跡斑斑的褲子,把右腿的褲管一直往上捲,直到露出內褲。由於取下了壓力繃帶,血又從那個戳破的洞裡湧了出來。
「你受傷了嗎?」
「比在羅馬時還糟。」德克爾說。
「你到我辦公室來之前,麥基特里克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曾和圖書經在中央情報局工作過?是不是他指示你在我面前演戲,讓你盡力使我覺得你很親近,使我想和你一起度過所有的閒暇時間,實際上也就是做一個住在你隔壁的保鏢?」
德克爾猶豫了。他早已下定決心再也不談羅馬,但貝絲和埃斯珀蘭薩差點因為在那裡發生的事而送命,他們有權知道真相。他們的生命也許就取決於此。於是他告訴了他們——有關那二十三個遇難的美國人——有關雷娜塔、麥基特里克和那個雨夜裡他打傷雷娜塔的那個院子。
「沒時間了,」德克爾說,「再說你們曾在這兒給我治療過。」
「但你現在不屬於局裡了。」醫師說。
雷娜塔的炸彈炸出的碎塊如瀑布般墜落之後,德克爾感到自己的左側有動靜,急忙轉過身去。一個瘦瘦的、二十出頭的黑髮男人從垃圾箱後面站起身來,他是雷娜塔的一個哥哥。這個男人沒有料到雷娜塔這麼快就引爆了炸彈。雖然他手中握著槍,但並未瞄準德克爾——他的注意力被院子另一邊的尖叫聲完全吸引住了。他驚愕地瞪大雙眼,盯著自己的一個哥哥奮力拍打著衣服上、頭髮上的火苗,那是被正在燃燒的建築物上落下來的火團引燃的。
「在我的旅行袋裡。我有一條十八克拉的金鏈、一隻金手鐲、一隻玉戒和一打金幣。」
「這麼說你猜出車裡那人是誰了?」
「那麼這就是他們報復的辦法了。」德克爾說,「用計使我愛上你,然後再向黑幫告發你。他們希望通過毀掉你的生活也毀掉我的。而且,黑幫還會付給他們錢,這太叫他們開心了。」
那位婦女用醫用海綿擦掉傷口上的血時,醫師用酒精棉籤擦拭著貝絲受傷的右腿,而後給她注射了一針。但是,雖然醫師解釋說那是止痛針,但他用醫用鑷子檢查傷口內部以判斷裡面還有沒有碎片時,貝絲還是呻|吟起來。
「看來我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傻吧,哈?」麥基特里克問,「我看見你把腰帶繫在那個女人腿上的時候,就對自己說,他會帶她去哪兒呢?上帝保佑,我猜對了。你們到的時候我正在街上的一個門廊裡守著呢。你一定忘了,他們也告訴過我這個地方。就這麼一下子,你的確不出我的所料。你知道我怎麼想嗎?」
凌晨三點鐘,埃斯珀蘭薩照著德克爾說的,把車飛速開到曼哈頓西八十二大街上一幢褐砂石住宅樓前。在夜裡那麼晚的時候,這個富人住宅區裡非常安靜,雨夜的街上空無一人。附近沒人看見德克爾和埃斯珀蘭薩把貝絲從車裡抬出來,抬進大樓的門廳裡。她越來越虛弱,這使德克爾很擔心。他按了一下八號公寓的通話器按鈕。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有人立刻就回應了他,並不需要他按上好幾次按鈕然後才有一個睡意朦朧的聲音問他想要什麼。在州際hetubook.com•com公路邊上的一個服務站裡,德克爾已經打過緊急電話通知了樓上的人。一隻對講機響了起來,這個信號表明,電子裝置已經打開了門廳裡第二道門的鎖。
埃斯珀蘭薩插話打破了緊張的氣氛。「瞧,我站在這兒毫無用處。我應該能幫忙做點什麼。」
但是德克爾並非只在思索。貝絲吃驚的表情使他意識到他把這些都說出來了。他控制不住自己,那些使他極度痛苦的想法滔滔不絕地衝口而出。「要是雷娜塔和麥基特里克沒在聖菲監視我,什麼事都不會發生。麥基特里克是被迫離開中央情報局的,但官方的說法是,他辭職了。從表面上看,他給人印象不錯,於是聯邦法院錄用了他。他一直知道我住在哪兒。當他被指定負責監護你,而他又發現我隔壁的房子待售時,他的計劃就完整了。」
她還是沒有回答。他怎樣才能讓她告訴他真相呢?他們到了州際公路上,從旁掠過的車燈光亮突然照進了後座。德克爾看見,貝絲的眼睛閉上了,不過並不是為了躲避他的注視。她的身體毫無生氣,呼吸很淺。她昏過去了。
「你會拿到的。」
那位婦女用一種褐色的消毒劑擦拭著傷口,醫師則戴著眼鏡湊近了仔細查看傷口。那眼鏡的鏡片上另有一塊小鏡片,他把它轉到了眼睛前。那位婦女給傷口的周圍消過毒後,把一個手指放在醫師按住的地方,讓醫師騰出手來縫合傷口。
「我的腿。」
「我還以為你沒聽說這件事呢。」
德克爾鼓足了勇氣。他為救貝絲而遭受的磨難都是為了這一刻,現在這一刻已經到來了。他不能不問那個問題了,他必須知道。「你第一次遇見我時知道我的背景嗎?」
「麥基特里克愛上了她。」德克爾解釋說,「在羅馬行動失敗後,他拒絕相信是她玩弄了他。我認為他找到她讓她告訴他真相,但她使他相信她是真心愛他的,而現在她又在利用他了。是為了抓到我,是為了拿到喬達諾給麥基特里克的錢。」
那位做助手的婦女抬起頭來生氣地看著他。「你們弄髒了我們的家。你知道診所在哪兒,你本可以……」
德克爾盯著貝絲腿上縫了一半的那個洞。「不。」
「在那邊,在我的旅行袋裡。」德克爾朝他幫著抬貝絲進廚房時放包的地方轉了轉身。
「止血帶已經止住了血,但是我得把它放開了。要是她腿上沒有血液循環,她會得壞疽症的。」德克爾鬆開帶子時血一下子噴了出來,把他嚇了一跳,迅速伸手到後面地板上他的旅行袋裡,抓出一件襯衫,按在傷口上,充作壓力繃帶。貝絲躺在後座上,他朝她俯下身去。「你胃裡難受嗎?看東西有重影嗎?」
「四十分鐘以前。」德克爾說。雨水從他身上滴到鋪在地板上的塑膠布上。
「你是說你和雷娜塔。」
又一m•hetubook.com.com支警笛和第一支一起尖嘯起來。
「我認為你正在失去自己的風格。」
「德克爾!」
「我們還沒有那樣的麻煩。」
德克爾和埃斯珀蘭薩快步進了門,看見電梯正在等著他們。他們上了四樓,電梯上升的速度之慢使他們焦慮不安。電梯的門一開,一個男人就從一套公寓裡衝出來幫著把貝絲抬到裡面。他穿著皺巴巴的衣服,好像是匆忙之中套上的。這人個頭很高,非常瘦,高高的額頭,留著花白鬍子。德克爾聽見身後有聲音,轉身看見一位身材矮胖、表情憂慮的灰髮婦女在他們身後關上門並上了鎖。
「什麼?」
那位婦女點了點頭。「她很幸運。」
聽見麥基特里克那沾沾自喜的聲音,德克爾的呼吸頓時停止了。他緊抓著話筒,指關節都發白了。
「我也不想讓你停下手裡的工作。」德克爾拿起話筒,「喂?」
「你自己看起來可沒有那麼好。」
「哪兒?」埃斯珀蘭薩問。
「我有一個特護病人。」醫師繼續縫合著。「我告訴過醫院,如果病人的情況惡化就打電話給我。你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有關病人的事。」他舉起沾滿血的手套,朝她妻子戴手套的手示意著。「但是我們不能戴著這個接電話。」
德克爾舉起空著的那隻手,警告他別出聲。
「顯然你是不知道,否則,你就不敢跟我連繫了。」
「我不會再跟在你後面了。」
他們每人托起她一隻胳膊,把她拖起來,費力地架著她快速向汽車旅館後面的暗處跑去。人們已經開始聚集起來。德克爾撥開了從汽車旅館後面的公寓樓裡跑來的兩個男人。
這回德克爾明白了,他的目光越過停車場裡映著火光的一攤攤積水往遠處望去。前面的街道上,麥基特里克的龐蒂亞克引擎在空轉著。爆炸的碎塊使他們進不了停車場。汽車停的位置恰好對準奧茲莫比爾停放的地方。沒人看見他們。
「水池下面有水桶、抹布和消毒劑。你一定得戴上橡膠手套。」
那個男人領著德克爾和埃斯珀蘭薩向左走進燈光明亮的廚房,廚房裡的桌子上鋪好了一塊塑膠布,地板上也鋪了幾塊。一張罩著套子的檯子上擺著外科用具。爐子上燒著水。那位穿著醫院綠色制服的婦女突然對德克爾說:「洗洗你的手。」
「她恨你。」貝絲有氣無力地說,「她一直在說她要報復。她一心想著要讓你受罪。」
「然後往東走。回到州際公路上去。」埃斯珀蘭薩說。
埃斯珀蘭薩拿起工具出去了,那位婦女把血壓帶綁在貝絲左臂上。她看著血壓計。血壓帶裡嘶嘶的空氣聲停止了。
「在我看來,老朋友,你沒聽懂我的意思。現在是我跟在你後面。」
「我知道你治過的其他例外,為了一筆可觀的治療費。我想這也是你同意幫忙的另一個原因。」
「你救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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