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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量

作者:戴維.莫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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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二

第十二章

埃斯珀蘭薩看著自己的手。「也許這會兒我去散散步正是時候。」
貝絲哭得更厲害了。
貝絲換了個姿勢,身子縮了一下。「我的腿腫了,老是抽搐,但傷口看起來沒感染。」
「我想我們可以編個說法,」德克爾說,「就說是組織內部的什麼人,也許是他的一個手下開槍殺了他,拿走了錢,栽贓到你頭上。還有一個說法,就說是尼克.喬達諾的兒子弗蘭克非常嫉妒他父親對你丈夫的器重,於是決定擺平這件事,然後嫁禍於你。」德克爾停了一下。「你喜歡哪一種說法?」
貝絲沒回答。
「吃點東西怎麼樣?」埃斯珀蘭薩問。
「還有呢?」
「你知道下半輩子你得時刻注意身後有沒有危險嗎?」
「官方認為這是一起黑幫凶殺案,是兩個相互對立的幫派之間的戰爭。但當他們發現了你的指紋時……」
「你要時刻提醒自己,和你在一起的有個警官。」德克爾說。
「我得解釋一下星期六下午我離開聖菲之後去了哪兒。」貝絲說。
「我們得決定該幹些什麼。」貝絲嚴肅的語調跟埃斯珀蘭薩的幽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味道不怎麼樣,但對你有好處。」
在醫師的公寓裡德克爾幫她爬上安全梯時,她也這麼對他說過。「不值得你這樣」,是另一種表達感情的方式嗎?抑或她就是這個意思,她覺得自己不配——因為她以前利用過他,而現在覺得慚愧了?
「我不明白。」
「埃斯珀蘭薩開車送我到一個投幣電話亭那兒。我給司法部裡我的連繫人打了電話,發現我用不著作證了。大陪審團本來正開會討論對尼克.喬達諾的控告,但既然他死了,司法部說也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貝絲猶豫了一下。「和*圖*書你是不是也殺了尼克.喬達諾?」
「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德克爾說。
「你想在哪兒生活下去?」德克爾問。
「是的。錢用密碼存在巴哈馬的一家銀行裡。司法部拿不到這筆錢,所以他們讓我用這筆錢養活我自己——特別是因為他們想要我作證。」
德克爾坐直了身體。
「處理過……」德克爾迷惑不解。「我不明白。」
「怎麼了?」貝絲問。
「我會打個電話,我以前的一個熟人住在曼哈頓,他欠我一個情。如果司法部想要個證人,他會給你作證的。他們會向你問起你和他的關係,你就告訴他們我在聖菲向你提到過他,他是我的一個老朋友,我想讓你到紐約時去看看他。這樣你從麥基特里克那兒逃開以後跑到他那兒去就很自然了。」
「我買了些佳得樂。怎麼樣?往你的血液裡補充點電解質?」
「如果我們分手。」德克爾說。
血從德克爾臉上一道裂開的傷口裡滲了出來。「我希望我能相信你。」
「你拿了錢?」
「你遇到我之前知道我是誰嗎?」
貝絲等到門關上才開口。「埃斯珀蘭薩告訴了我你昨晚的經歷。」她伸手來摸他的手。「我再怎麼謝你都不夠。」
「是的。」
德克爾看著她,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對。你沒去出庭作證,司法部會不高興的。他們會找你的。」
「我的胃還不行,但我最好還是吃一點。」
「不是里維埃拉度假地,而是在內陸,」貝絲說,「在法國西南部,在庇里牛斯山脈。我以前在一本旅遊雜誌上看到過關於那兒的一篇文章。照片上有山谷、牧場、森林和從山上流下來的小溪,美得令人難以想像。我想我可以在那兒畫些好畫——只和圖書要你和我在一起。」
「實際上,」德克爾想找到真相,給她留了條退路,「我越想這件事,就越相信,如果我們分手,雷娜塔就不會找你的麻煩了。」
「還有一個問題……你。」
貝絲急劇地吸了一口氣,連吸氣的聲音都聽得見。她看著他,好像以前從來沒有真正看過他似的,然後她抱住了他。擁抱使他們的傷口很痛,但他們依然熱烈而有力地擁抱著。「我不值得你這樣。」
「為了我?」
「沒什麼。」
「是我幹的。」貝絲說。
他覺得喉頭一緊。「你真美。」
「你所要做的就是愛我。」
「我沒想……」
「是的。」
貝絲眼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消失了。
「我沒生氣。你們倆有好多話要說,可以單獨待一會兒。」埃斯珀蘭薩穿上靴子,抓過一件襯衫,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貝絲瞪大了眼睛。
「是誰殺了你丈夫?」德克爾問。
她以前從未這樣告訴過他。他期待已久的這句話使他一陣激動,全身湧起一股暖流。他滿懷激|情地盯著她。他在聖菲認識的那個嬌媚的女人和眼前這個臉色蒼白、面頰瘦削、眼睛深陷、頭髮散亂的女人幾乎沒有相似之處。這一個才是他幾次冒了生命危險想要得到的女人。為了救她,要他去哪兒、幹什麼他都心甘情願。
埃斯珀蘭薩打開一個小冰箱。「我買了包裝好的三明治——有金槍魚的、雞肉的和義大利香腸的。」
這回輪到德克爾毫無準備了。「你說什麼?」
「我可以告訴每一個人,我是個傻瓜,冒了生命危險卻一無所獲。要是雷娜塔在監視我,她會聽說這次爭吵的。她會相信的,尤其是在我離開聖菲而你留在那兒的情況下。」
「就像我看起來www.hetubook.com.com那樣。」德克爾蹣跚著走向貝絲。「你呢?你覺得怎樣?」
「至少這一點對我們有利。」德克爾倒在床上,用一條毯子裹住自己。他揉了揉太陽穴。「幾點了?」
「但是黑幫的人不再找我了。」
「他的確問過。」話題一轉,親密的氣氛為就事論事的語調所取代。貝絲看起來有幾分困惑。「我告訴他,我認為就是麥基特里克告訴喬達諾我藏在聖菲的。我說,從一開始我就懷疑麥基特里克,到了紐約後我就從他身邊逃開了。我告訴他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兒。」
「我處理過這事了。」貝絲說。
「要是我們回到聖菲,中午時在埃斯卡萊拉或是別的什麼大眾化餐館當眾吵一架,要是有傳言說我們倆已不再是情人,雷娜塔可能會認為沒必要對你做什麼了,因為如果她殺一個我已經不再愛的人,我是不會感到難過的。」
「要雞肉的。」
「和我一起?」
「對不起。」德克爾說。
「好極了。」
「是的。」
「分手?」貝絲顯得迷惑不解。「但到底為什麼要……」
貝絲開始抽泣。
「利用了大約四十八小時。我沒想到你對我這麼有吸引力。當然我沒料到自己會愛上你。」
貝絲擦了擦眼睛。「哪個都不喜歡。」
貝絲顯得更加迷惑不解了。
「但是……」貝絲哽住了,沒發出聲音來。
他又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仍舊覺得頭昏眼花,周身疼痛。但他必須走動——他得去浴室。他不熟悉這家汽車旅館的房間,還沒找準方向,肩膀就撞在牆上。他進了浴室,關上門,這才打開燈。他不想弄醒貝絲。鏡子裡,他的形象令人吃驚,不只是擦傷和劃傷的痕跡,還有那深青的眼和圖書圈和滿是鬍子碴的憔悴臉頰。
「是我對我丈夫開的槍,」貝絲說,「這樣那個狗娘養的就再也不能打我了。」
「生活下去?」話題又突然一變,貝絲再次面露困惑。「當然是回聖菲。」
「他們會發現,根據記錄這指紋屬於一個十五年前就死了的人。」
「那麼你的確利用了我。」
「凌晨兩點。」埃斯珀蘭薩穿上褲子下了床。「你覺得夠清醒了嗎?能談點事嗎?」
「我認為這不是個好主意。」德克爾說。
「我們的分手必須令人信服。」德克爾說,「我可以指責你從我們關係的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我可以當眾發脾氣,說你只是裝作|愛我,說你用性|愛引誘我,說你想要的只不過是個住在你隔壁、有時住在你家裡甚至在你床上的保鏢。」
「埃斯珀蘭薩和我都不用擔心我們的指紋會被認出來。奧茲莫比爾已經被火燒燬了。克洛斯特那家汽車旅館裡的房間和曼哈頓那位醫師的公寓也被燒燬了。但你的指紋呢?你睡著的時候,我們打開電視機想看看官方對昨夜發生的事有什麼反應。聯邦調查局已經插手調查喬達諾等人的死因。據報導,他們在尼克.喬達諾房子裡遺留下來的一件兇器上取到了指紋。那是把木鎬。」提到這件殘忍的兇器,貝絲似乎很不舒服。
「以後對他們也這麼說。」德克爾說,「等到麥基特里克的屍體在火災現場被發現時,當局將會很難辨認出身分來,因為他們不知道該拿這屍體去跟誰的牙床記錄對比。他們可能永遠也辨認不出。他的失蹤將會成為一個謎。從表面上看,就好像是他怕坐牢,逃走了。重要的是,別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猶豫,就說你一點兒也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別改變這個說法。」
「這和圖書樣你才買得起聖菲的那幢房子?」
「接著。」
「但是……」
「那麼……」
「這樣的話,」德克爾說,「我們回聖菲。」
「雷娜塔在找你。」德克爾停了停,讓沉默來強調他說的話。「只要我還活著,雷娜塔就有可能會利用你來對付我。你會很危險的。」
「你知道你會使自己處在危險之中,而雷娜塔會利用你來對付我嗎?」
「我們還有好多細節問題要考慮。」德克爾很快地說,「司法部裡你那個連繫人問過你麥基特里克的事嗎?」
她的臉上又有了血色。
「我一直想到法國南部去居住。」貝絲出乎意料地說。
「我的喉嚨乾得要命。」德克爾舉起手,像在自衛似的。「但我一點兒也不想喝那種該死的熱水。」
「沒有你……」貝絲擦了擦從他臉上傷口裡滲出的血。「我就沒什麼好指望的了。」
方便之後,他以為沖水的聲音沒有吵醒貝絲。但當他關上燈打開門時,他發現房間裡的燈是亮著的。貝絲坐在床上。她剛才就躺在他的旁邊。埃斯珀蘭薩在另一張床上靠在枕頭上。
佳得樂飲料是橙味的,德克爾一口氣喝了四分之一瓶。
「是的。」
貝絲吃驚地挺直脖子。「你這麼說,好像我得說服自己來愛你似的。我的確是愛你的。」
「我們一直等著你起來。」貝絲說,「你覺得怎樣?」
德克爾居然接住了,自己都吃了一驚。他剝掉三明治外面的塑膠包裝,咬了一口什麼味道也沒有的麵包和薄紙板一樣的雞肉。「味道很好。」
「什麼都沒改變,」德克爾說,「所以我要再次問你,你想在哪裡生活下去?」
貝絲本來就臉色蒼白,現在的臉色更蒼白了。
「不是你弄醒我們的。」埃斯珀蘭薩說。
德克爾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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