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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與魔鬼

作者:丹.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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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教堂沒有前廳,所以蘭登和薇多利雅打開大門時,整個廣大的聖所一覽無遺。眼前的景象太意想不到、太怪異了,蘭登得閉上雙眼再睜開,才有辦法接受這一切。
他立刻就知道,那堆火燒得太燙了。
上方傳來一陣痛苦的號叫,蘭登知道自己太遲了。他的雙眼再度往上,看到那個正被慢慢炙烤的受害者,此時蘭登只想到一樣東西。水,很多水。把火撲滅,至少讓火小一點。「我需要水,該死!」他大聲喊道。
指揮官皮帶上的電話躺在地板上,抵著冷冷的大理石一遍遍震動著。薇多利雅按掉自己的電話,鈴聲停止了。一片靜寂中,薇多利雅聽到了一個新的聲音。就在她背後黑暗中傳來的呼吸聲。
大步沿著側邊走道朝他直直走來的,是個暗色皮膚的龐然壯漢。即使在火光中,他熾熱的眼睛仍是黑色的。蘭登認得他手上的那把槍,就是原先放在自己外套口袋裡的……他們進入教堂時,薇多利雅拿在手上的那把。
他撞上那些靠背長椅,撞得比他想像的要重,隨即翻滾到地板上。身子底下的大理石冰冷如鋼。腳步聲從他右邊靠近,蘭登轉身朝教堂前方,開始在教堂長椅底下拚命往前爬。
https://www.hetubook.com.com登猛地旋身,差點摔下靠背長椅。
蘭登和薇多利雅衝到勝利聖母教堂的大門前,發現那扇木門鎖著。薇多利雅用歐里維提的半自動手槍朝那個老舊的門閂開了三槍,把鎖給轟碎了。
教堂上方,煙和火焰成漩渦狀衝向圓頂。薰香纜線從老人的兩個手腕往外延伸,到了天花板上穿過兩個滑輪,又往下連到教堂左右兩方牆壁的金屬栓上。蘭登仔細看著其中一個栓子,位於牆上很高的地方,但他知道如果他能搆著,把其中一條纜線鬆開,緊繃的張力會減輕,上頭懸吊著的人就會被甩開,遠離火堆。
整個教堂是華麗的巴洛克風格……貼著金箔的牆面和祭壇。聖所的正中央,就在主圓頂下方,教堂的木頭靠背長椅堆得高高的,現在正著了火,成了某種大型的火葬柴堆。一堆直衝向圓頂的營火。蘭登的雙眼隨著這幅地獄景象往上看,徹骨的悚然像隻猛禽飛撲下來攫住了他。
在教堂的另一頭,左側的牆邊,蘭登顫危危地站在一排靠背長椅頂端,往上抓著牆面,想搆到那個栓子。那條纜線仍懸在他頭上六呎之處。這類栓子在教堂中很常見,通常都位於高處,以防有人亂動。蘭登知道神父們會用一種叫做piuo和_圖_書li的梯子去調整栓子。殺手顯然是用教堂的梯子吊起他的受害人。所以那把梯子現在跑哪兒去了!蘭登往下看,搜尋著四周的地板。他模糊記得在教堂哪裡看到過一把梯子。可是在哪裡?片刻之後,他的心往下沉,明白自己是在哪裡看到過了。他目光轉向那堆熊熊烈火。的確沒錯,那把梯子就位於烈焰頂端,正被大火吞噬。
他往後退,掃視著教堂的牆面。一面沉重的掛毯,他心想,我就可以悶熄那堆火……但他知道找不到掛毯。這是個巴洛克風格的教堂,羅柏,可不是什麼德國城堡!快想!他又勉強把眼光掉轉,回到那個懸吊的老人身上。
好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驅動般,蘭登不自覺地開始行動,朝大火所在的主祭壇衝去。隨著愈來愈靠近,他的肺充滿了煙。蘭登全力衝刺,離那片地獄景象十呎之時,他忽然撞上了一道熱氣形成的厚牆。他臉上的細毛被燒焦了,不禁後退,遮著眼睛重重摔倒在大理石地板上。他掙扎著起身,又硬往前走,雙手舉起來保護自己。
教堂後方,薇多利雅抓著一排靠背長椅的椅背,試圖兜攏思緒和*圖*書。上方的那幅景象太可怕了。她逼自己不要去看。想想辦法!她搞不懂歐里維提跑去哪裡了。他見到那個哈撒辛了嗎?抓到他了嗎?他們現在人在哪裡?薇多利雅往前走,想去幫蘭登,但才剛舉步,一個聲音讓她停了下來。
她想轉身,舉起槍,但心知已經太遲。那個殺手的手肘朝她後頸猛撞下來,一股雷射光束般的熱辣劇痛從頭殼頂部直透腳掌心。
頭頂上的高處,從天花板的左右兩端,懸吊下兩條薰香罐纜線——用來把盛裝乳香的容器懸吊在會眾上方擺動。不過,這些纜線現在不是懸吊著薰香罐,也沒有擺動。而是用來作其他的用途……
蘭登往上看著,覺得整個人癱掉了。過了一會兒,他又親眼目睹了最駭人的景象。那個老人還活著,抬起了頭。他恐怖的雙眼往下凝視,無言地懇求幫助。老人的胸膛有個燒焦的符號。他被烙印了。蘭登看不清楚,但他毫不懷疑上面烙印的是什麼符號。火焰升得愈來愈高,燒上了老人的雙腳,他痛苦地大喊,全身顫抖。
在教堂上方高處,基德拉樞機主教忍受著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折磨。他往下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看到了雙腿的皮膚開始起水泡、剝落。我在地獄,他判定。主啊,你為何拋棄我?他知道這一定是地獄m•hetubook•com•com,因為他上下顛倒看著胸膛上的烙印……然而,就像是惡魔的魔法般,那個字卻完全合理。
從纜線上懸掛下來的,是一個人。一個裸身男人。雙手手腕各自繫在反方向的兩條纜線上,被緊緊吊起到幾乎要被撕開的程度。他的雙臂往外張開,成大鷹展翅的姿勢,好像是被釘在這個天主寓所內上方的某個無形十字架上。
薇多利雅人呢?她不見了。她出去求援了嗎?蘭登喊著她的名字,但沒有回應。還有歐里維提跑哪兒去了!
(圖略)
蘭登胸中湧起了另一股恐慌。他第一個直覺是想到薇多利雅。這個禽獸把她怎麼了?她受傷了嗎?或更糟?正當此時,蘭登才意識到頭上的那個老人嘶吼得更大聲了。樞機主教會死。現在不可能幫他了。然後,當哈撒辛舉起槍,對準蘭登的胸膛時,蘭登的恐慌轉向自己,他的意識已經超過負荷。槍聲響起時,他憑著直覺反應。他從椅背上往下跳,雙臂朝下,撲向那一大片教堂靠背長椅。
「現在你是我的了。」一個聲音說。
此時火焰的劈啪聲更大了,但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一個金屬的震動聲。很近。反覆的律動似乎來自她左邊那排靠背長椅的末端。那是一種僵硬的嘎嘎聲,像電話鈴響,只不過聲音沉悶而冰冷。她牢牢抓住手槍,和圖書沿著那排靠背長椅往前走。那個聲音愈來愈大,響起又消失。是一種週期性的震動。
「那是下一個。」一個聲音從教堂後方喊過來。
她的雙眼看到地板上那個毫無生氣的形體時,腳下的教堂好像往下沉。他的身上沒有血流出來,皮膚上也沒有暴力的痕跡。只有頭部那個可怕的結構……往後硬扭,反方向翻轉了一百八十度。薇多利雅腦中浮現出她父親被糟蹋的屍體。
然後,她眼前一片黑。
她走向走道的尾端時,感覺到聲音來自那排靠背長椅末端角落的地板上。她繼續往前走,右手持槍往前伸,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也抓著東西——她的手機。她剛剛一時緊張,都忘了自己曾在教堂外用手機打電話給指揮官……歐里維提為了警戒,把他手機的響鈴關掉,改為震動。指揮官始終沒接電話。突然間,薇多利雅害怕起來,覺得她知道那個聲音的來源了。她往前走,顫抖著。
現在蘭登滿心絕望了,他掃視整個教堂,想找個可以登高的工具,任何可以幫他搆著那個金屬栓的東西。他的雙眼搜尋著教堂時,忽然發現了一件事。
一道火焰發出爆裂聲,猛然竄高,蘭登聽到上方傳來一個尖厲的嘶吼聲。老人雙腳的皮膚開始起水泡了,那位樞機主教正被活活炙烤。蘭登雙眼盯住那個金屬栓,然後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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