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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怎麼做呢？」

於是丹尼沒再作聲，便將信封放入西裝內袋。

孟羅秀出尼克不曾提及的習慣，用手指輕敲著桌面說：「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法庭發出了不利於您的令狀……」丹尼緊抓住座椅的扶手，心想警察是否在外面等他？「這是令叔雨果的意思。」丹尼鬆了口氣，孟羅又說：「我早該料到的。我很自責。」

「不，孟羅先生，我馬上就要回倫敦解決財務問題，但我一定會與您保持聯絡。」

「孟羅口口聲聲說，他根本不知道鑰匙的事。」

「那您需要再找時間立份新遺囑，不過老實說，眼前有更急迫的事要考慮。」

儘管孟羅很懷疑，在這種場合下，當事人打軍團領帶是否明智，但望著他回頭朝飯店的方向大步走去時，卻忍不住想，尼克拉斯爵士變得真像他祖父。

「一定是孟羅在背後搞鬼，尼克才沒膽違抗他爸的意思。現在我們怎麼辦？」雨果說。

「您將龐大的財產都留給一位叫丹尼．卡特萊的。」

「不了，謝謝，」丹尼說，「目前我只需要倫敦寓所的鑰匙，如果您能繼續保管大宅的鑰匙，那我將感激不盡。畢竟，我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噢，老天！」丹尼驚呼。

「沒錯。」丹尼模仿孟羅的語氣。

「沒錯，可是這絕對上不了法庭。」

孟羅又清了清喉嚨：和*圖*書「尼克拉斯爵士，我覺得我們還有一、兩件事應該討論。」丹尼只點了點頭，而孟羅則戴回半月形眼鏡，翻找桌上成堆的文件，最後才從底下抽出一份，「您最近在獄中立了一份遺囑。」

「他不會想看到自己的照片登上《蘇格蘭人報》與《愛丁堡晚報》頭版，兩家報紙巴不得提醒讀者，過去四年他的姪子待在哪兒。」

「孟羅先生，上次我滿心想著其他事情，還沒完全瞭解您話中的重要性。從那時起，我好好考慮了您的建議，因此……」這些臺詞丹尼在獄中早已反覆演練，當時由大艾爾扮演孟羅先生。

「那是我當時的想法，但後來情況不同了。我不認為父親會同意雨果叔叔對親姪子發令狀。」丹尼說。

而孟羅乾笑道，「我相信，等我們處理完令叔雨果的問題後，我將獲得豐厚的報償。」接著他陪尼克拉斯爵士走到門口，熱誠地握手道別。

「我不知道，」孟羅坦承，「您祖父從未告訴我。不過我可以大膽假設，如果令叔這麼想得到它，那鑰匙能打開的財富，一定遠超過一千英鎊。」

「恐怕我最新一封信尚未即時寄到，我應該先打電話的，不過當然……」

孟羅回答：「要求法院裁判，當初令尊是否有權在不徵詢您的狀況下，便拿兩筆物業去貸款。儘管我行事謹慎，但我還是要說，法律站在我們這邊。不過，我想和_圖_書您年輕時一定讀過狄更斯的《荒涼山莊》。」

「早，孟羅先生，」丹尼伸出手，「真高興再見到您。」

丹尼想著「繼續說下去」，但尼克沒有開口。

「您為何如此認為？」

而丹尼只對最近一封信中的內容感興趣。

孟羅說了聲「沒錯」，便將一個鼓鼓的信封遞給他。

「那是胡說八道。」丹尼說。

這時孟羅嘆息道：「唉！」丹尼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火了，但只聽到他說：「不好意思打斷您，可是提起令祖父，就讓我想起另一件該告知您的事。」他到保險箱東翻西找過了一會兒，才抽出一個小信封，興沖沖的說：「啊！在這兒。令祖父要我等令尊過世後，親手把這交給您。上次見面時，我就該完成他的遺願了。不過，呃……您當時還身受種種限制。我承認，自己一時忘了。」他將信封遞給丹尼，而丹尼看了信封裡面，卻發現空無一物。

「是的，他認為銀鍊和鑰匙在您手中，好像願意出一千英鎊來交換。雖然他知道鑰匙本身沒什麼價值，但仍希望能留在家族手裡。」

「不久前才看的。」丹尼坦承。

尼克曾鉅細靡遺的形容弗萊瑟．孟羅，因此丹尼簡直覺得自己認識他。當孟羅請他坐在辦公桌旁舒適的座椅上時，丹尼說：「是的，謝謝您。我在火車上把我們的通信又看了一遍，並重新考慮您的建議。」

「您說得沒錯，」孟羅拿下眼鏡和-圖-書，仔細端詳他的當事人，「那麼，在您的同意下，我將盡力為您辯護。但我必須提醒您，短時間內可能無法解決。」

「你怎會這麼有把握？」

「鑰匙？」

「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丹尼問。

「像是什麼？」丹尼問。

「令叔似乎迫不及待得想拿到一把鑰匙。」

「可能要一年，甚至更久才會開庭。」

「不，」丹尼隨即恢復鎮定，「只是丹尼．卡特萊最近死了。」

「那您應該很瞭解，這類訴訟可能會被鬧大，有風險。」

「出更高的價錢，萬一尼克發現那鑰匙能打開什麼，他就能冷眼看著我錢財散盡，就此完蛋。」雨果說。

「他在虛張聲勢，」丹尼說，「孟羅先生，如果我沒記錯，您原本建議，為了索回我父親抵押兩座宅邸所借的款項，也就是大約兩百一十萬英鎊，要我與叔叔對簿公堂。」

孟羅起身道：「希望不久之後，就能在蘇格蘭再見到您。若需要我的協助，請立刻打電話來。」

丹尼，認出尼克在監獄橫紋紙上熟悉的字跡，並說：「您可以聊聊其中的細節。」

「當然！」丹尼說。

「我確實建議過，不過我還記得，尼克拉斯爵士，當時您的反應是……」孟羅將半月形眼鏡戴回鼻端，並打開卷宗，「就在這兒。您當時說，如果那是父親的意思，您不會違背。」

孟羅坦承：「我不知道，不過想到令祖父一生的嗜好，那枚郵票或許有和_圖_書點價值。」

「要花多久時間？」丹尼問。

孟羅嘴上雖然說「我贊同您的看法」，但看到當事人改變心意，仍感到訝異，「尼克拉斯爵士，我可否建議，讓我們揭穿他的詭計？」

雨果朝話筒大吼：「他做了什麼？」

「那就這樣吧！」孟羅說，「請問您打算待在蘇格蘭嗎？」

「收下令狀，跟他們說法庭見。」

而丹尼斷然道：「不管他出多少錢，我的答案都一樣。」

「謝謝，」丹尼說，「您忠誠為我們家族服務多年。」孟羅聞言笑了笑，而丹尼繼續說，「我祖父……」

「想必您連絡上銀行人員之後，就會告訴我答案。」

「告訴他，您根本不知道有這樣的鑰匙。」

「那可能會有問題。我不確定顧資銀行帳戶裡的錢夠不夠支付……」丹尼說。

「就照您的意思吧！但我深信他沒那麼容易打發，一定會回頭出更高的價錢。」

「可是這和小說中的案件不同，」丹尼說，「我猜雨果叔會同意庭外和解。」

「狀中說，令尊將蘇格蘭大宅和倫敦的房子都留給令叔，你對兩處物業毫無合法要求權。」

「我會確保這案子拖上好幾年，而令姪早在開庭前就口袋空空了。別忘了，我們知道他銀行帳戶裡有多少錢。在我把他搾乾時，你只要耐心等就成了。」

「他也發出令狀，要求索回您以兩筆物業借得的兩百一十萬英鎊。」

「我倒沒注意到這點，但仔細一想，我必須和_圖_書贊同您的看法。」孟羅清了清喉嚨，「我們上次見面時，您似乎並不認為……」

「由此看來，尼克拉斯爵士，您是否想重新考慮個人立場？」

「我們不能這麼做。你不是一直說，如果最後鬧上法庭，我們就輸定了，到時媒體可樂了。」雨果說。

而孟羅說：「那您會需要倫敦寓所的鑰匙，自從令尊死後，我就一直負責保管。」接著他起身走到角落的大保險箱，輸入密碼，並拉開厚重的門，只見裡面有好些堆滿文件的架子。他從最高的架子拿下兩個信封後說：「尼克拉斯爵士，我有波爾頓區寓所和蘇格蘭大宅的鑰匙，您要自行保管嗎？」

「我完全同意，如果您允許，我將回覆說，我們打算強烈抗辯。」丹尼知道，要是尼克遇上這種狀況，就會謹慎些，但還是接受了孟羅的意見。「令叔的律師團想出所謂的和解，真是雪上加霜。」丹尼點了點頭，但仍不願提供意見。「如果您接受令叔最初的提議，也就是讓他保有兩處物業，並負起抵押借款的責任，他就會指示撤回令狀。」

「鑰匙會留在家族手中，這是當然的，」丹尼回答，「孟羅先生，我能私下請教您嗎？您知不知道這鑰匙是用來開什麼的？」

「尼克拉斯爵士，我也很高興見到您，我想您一定有趟愉快的旅程。」

「您希望我怎麼回應令叔的提議？」孟羅問。

「我不知該如何報答您的恩情。」丹尼說。

「那鑰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