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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為囚

作者:傑弗瑞.亞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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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自由 46

第三部 自由

46

「我瞭解,」湯瑪斯說,「我當然瞭解。無論如何,只要能等到妳準備好,我就心滿意足了。我還沒計算過,為丹尼的所有物保險,究竟得花多少保費。」
總裁祕書帶領雨果.蒙可里夫夫婦進入會議室。
「他明知你爸跟這銀行有業務往來,但基於某種原因,他想拖延時間。」瑪格麗特說。
「我不僅要給您看他臨終前六週簽下的最後遺囑,」雨果說,「還有他附在遺囑上,寫給我與兄長安格斯的信。」雨果將兩份文件都推過去,可是顧拜旦不打算看。
雨果掛了電話,望著正熟睡的妻子,決定別叫醒她。
貝絲並未回答。
「所以我已一無所有囉!」
「信裡寫了什麼?」丹尼問。
「恐怕會,蓋布雷先生也提到,在您祖父臨終前不久,據稱寄了一封信給令尊。」
「我們該什麼時候再來?」瑪格麗特問。
「請放心。根據我的經驗,瑞士銀行不會草率下決定。我們會適時抵達,但眼前得應付更急迫的事。」
「我和丹尼原本打算去法國蔚藍海岸度蜜月,直到他的獄友尼克.蒙可里夫為他介紹了卡拉瓦喬。事實上,丹尼死前允諾我的最後幾件事,」貝絲始終說不出「自殺」兩個字,「其中一項,就是要帶我去羅馬,好讓我也能認識卡拉瓦喬先生。」
「湯瑪斯先生,您想得真周到,可是我還沒準備要考慮……」
「就是您說不能在電話上談的問題嗎?」
顧拜旦翻看護照上的照片,端詳了一會才還給雨果,「您有令尊的死亡證明書嗎?」
「飯店距會議中心多遠?」湯瑪斯先生問。
「我知道自己的叔叔正在日內瓦,想奪走我的遺產,心情應該不可能太好。」
「如果我的財力能與雨果較勁,我也不會。雖然我昨天賣了信封,但時間所剩不多,接下來叔叔會採取一長串行動,令我們應接不暇,並逼我宣告破產。」
「亞歷山大.蒙可里夫爵士。」
湯瑪斯笑容可掬,「嗯,現在機會來了。」
「萬一案子上法庭敗訴,我就會欠您一輩子債。孟羅先生,我向您保證,我對這些事是有些經驗的。」
「您有這份遺囑的副本嗎?」
「貝絲,」湯瑪斯靠著椅背,雙臂抱https://m.hetubook.com.com胸,「妳是個聰明的漂亮女孩,難道妳不覺得,丹尼會希望妳也能享受人生嗎?天可憐見,這是妳應得的。」
貝絲笑著回答:「他彷彿集歌劇、美術館與瓊漿玉液於一身。就算到那時,您也無法取代丹尼.卡特萊。」
雨果在房內來回踱步,瑪格麗特說「都不要,謝謝」,接著便坐下來。橡木長桌周圍擺了十六張蘇格蘭知名設計師的座椅,她想必會感到賓至如歸。牆面漆著淡淡的藍色,就像威治伍德瓷器,上面還掛滿歷任前總裁的全身油畫肖像,感覺沉穩又富貴。
「沒有。」
祕書離開房間,關上門。這時瑪格麗特才說:「冷靜點,別讓銀行總裁覺得我們沒把握。過來坐下。」
湯瑪斯很少這麼做,貝絲不免吃了一驚,她坦承:「我一直想去巴塞隆納。」
孟羅先生露出當天早上的第一個笑容,「尼克拉斯爵士,我已料到會有這個問題,昨天下午我與合夥人談到,該怎麼因應您目前的困境。」他清了清喉嚨,「而他們一致認為,我們該打破一個悠久的慣例,那就是在訴訟獲得滿意的結果前,不會要您再支付任何費用。」
「我一點機會也沒有嗎?」
「當然有。」瑪格麗特第一次開口了,「我以前看過好幾次,但不巧鑰匙好像弄丟了。如果我沒記錯,是一把很小的銀鑰匙,上面還刻了數字。」
「今天早上十點在他的事務所。」
「當然,光這點就一定足以證明……?」
「我首先比對了令祖父在遺囑正本上的簽名。」
「首先,妳可以確保我下週一早上準時就位。」貝絲沒回答。「我很希望妳能有所改變,放輕鬆點。我們可以去聽歌劇、參觀蒂森博物館、欣賞畢卡索的早期作品、造訪米羅的出生地,還有那兒的美食……」
「早安,蒙可里夫先生、太太,」他與兩人握手,並以字正腔圓的英語說,「我是皮耶.顧拜旦,幸會。」他在上方掛有肖像的主位坐下,畫中的老紳士與他彷彿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只不過留了灰白的大鬍子。「有什麼我能為兩位效勞和*圖*書的?」
總裁進一步仔細研究文件,才點頭並交還給他,「有令兄的死亡證明嗎?」雨果遞出第三份文件,而同樣的,顧拜旦好整以暇地看過後,才將它交還。「此外,我也需要看令兄的遺囑,確認他將大筆財產留給您。」雨果遞出遺囑,並在蓋布雷律師準備的一長串清單上,又打了個勾。
「他還不滿足新遺囑的主張,如今他已是蘇格蘭大宅和波爾頓區宅邸的合法繼承人,要求您在三十天內搬離現住處,否則將請法庭下令,比照當地類似宅邸的費率,並從您入住那天算起,要您支付房租。」
「對,如果將財產分給兩個兒子,看起來會很可疑,因為很多人知道他和令叔已經好多年沒交談了。」
「正是,恐怕不是好消息。令叔宣稱您祖父就在臨死前寫了第二份遺囑,取消了您的繼承權,並將一切財產留給令尊。」孟羅說。
「我明白了,」顧拜旦說,「他有把帳號告訴您吧?」
「一定是去見孟羅。」
「早,尼克拉斯爵士,」孟羅從桌後起身,「旅途還愉快吧?」
「有。」雨果從公事包拿出第二份文件,推向桌子另一頭。
「高明?」
湯瑪斯一臉困惑。「卡拉瓦喬?」
「那你更要冷靜而理智,要像是來爭取個人合法的所有物。」她才剛說完,房間另一頭的門就打開了,只見一位老紳士走進來。儘管他身軀傴僂,手裡拿著銀色枴杖,但渾身卻散發出威嚴,無疑就是銀行總裁。
「他們曾讓您過目嗎?」
「為什麼您會認為,令尊與本行有任何業務往來?」
「我去那裡能幫上忙嗎?」貝絲問:
「恐怕不行,儘管我們或許有百分之百的理由認為,那封信是偽造的,但事實顯示,它寫在令祖父的私人信紙上,所用的打字機年代也相符,至於第二頁上的筆跡,更無疑出自令祖父之手。我不覺得有任何法庭會支持我們的主張。此外,令叔昨天又請法庭發出禁止侵入令。」
孟羅離開事務所之前,先致電顧拜旦,安排好隔天一早十點的會面。丹尼覺https://m.hetubook.com.com得這位老律師似乎樂在其中。
「很可能是這樣,」顧拜旦承認,「不過我必須請問,您有任何文件能證實這說法嗎?」
「一天,最多一天半。」總裁說。
「結果呢?」丹尼壓抑自己迫不及待的語氣。
「總裁馬上就來,兩位要咖啡還是茶?」
「我為您訂了飛往巴塞隆納的英航商務艙班機,您週日傍晚從希思羅機場出發,將下榻藝術飯店。」貝絲遞給老闆一個檔案夾,裡頭裝有行程所需的文件,包括幾家推薦的餐廳名稱,以及巴塞隆納旅行指南。「大會九點開始,由國際會長狄克.薛伍德的演講揭開序幕。您將與其他七位副會長坐在臺上,主辦單位請您八點四十五分就位。」
「您有任何證據支持這種說法嗎?」
「沒有,他和孟羅一起離開事務所,開車到機場搭英航班機。他們應該一小時之前就到了。」
「既然如此,相信您一定能體諒我們銀行的處境,您應該能想像,若是沒有那把鑰匙,我們會遭人非議。然而……」他趁瑪格麗特還來不及插嘴時道,「我們將請專家來鑑識這份遺囑,我相信您瞭解,在這種狀況下,這麼做是很平常的。等鑑定結果確認,我們將交出亞歷山大爵士名下的所有財產。」
「沒有,他沒說,」雨果有點不耐煩,「但家庭律師已向我保證,在我哥哥死後,我是父親的唯一繼承人,你必須將法律上該歸我的給我。」
「你要任何文件,我都拿得出來。」雨果自信滿滿。
「有。」雨果將公事包放在桌上,喀嗒一聲按開,拿出前一天在蘇富比買下的信封,將信封推向桌子的另一端,「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
「沒有,」雨果說,「由於我國的稅法,我父親認為,將這類事情訴諸文字是不智的,可是他向我保證,您很清楚他的心願。」
「有,但我不信任傳真,所以去了愛丁堡一趟,造訪蓋布雷律師事務所,去查看正本。」孟羅說。
「情況可能會更糟嗎?」
「禁止侵入令?」
「你搭了同一班飛機嗎?」
顧拜旦細看安格斯.蒙可里夫的遺囑,有好一陣子都沒開口,最和-圖-書後才說:「一切看來似乎都合法,可是最重要的,就是您是否有令尊的遺囑。」
「萬一我們敗訴,就不會收錢,因為事務所永遠欠令祖父一份情。」
「很簡單,」雨果回答,「我是來認領父親留給我的遺產。」
「有。」雨果打開公事包,抽出護照,遞給銀行總裁。
吃晚餐時,孟羅先生帶他一一核對會面時可能需要的種種文件。
丹尼的話在貝絲腦海浮現,「妳應該知道湯瑪斯先生喜歡妳吧。」她不禁笑著說:「湯瑪斯先生,您真好,不過我想,也許我還是留在這兒比較好,確保您出差時一切都能順利運作。」
「喂?」雨果接起床頭櫃上的電話,只聽到話筒傳來「他搭通宵火車去愛丁堡,接著到登布洛斯」的聲音。
「我不相信那是真的。但就算是偽造,也確實維妙維肖,乍看之下,無論是用紙或緞帶,儼然就像他當初為您立遺囑時那樣,我看不出任何破綻。」
「家裡人都知道,」雨果說,「他曾告訴我與兄長安格斯好幾次,說他長期與貴行往來,尤其值得一提的,就是為他保管無與倫比的郵票收藏。」
「保險起見,就明天下午三點。」
「說令祖父已決定取消您的繼承權,因此寫了一份新遺囑,將一切都留給令尊。真是高明。」
「我們遺漏了什麼嗎?」丹尼問。
「我沒帶護照。」
幾分鐘後,總裁重返房內,坐回客戶對面,微笑道:「蒙可里夫先生,我能證實,亞歷山大爵士的確與本行有業務往來。現在我們必須確定您是否真是他財產的唯一繼承人。」
「當然沒有,」孟羅說,「您只要記得帶鑰匙。」
「也不盡然,」孟羅說,「儘管我得承認,在英國事情看來確實是有點淒慘,但說到日內瓦,您手中仍握有鑰匙。我猜銀行不會將令祖父的任何東西,交給拿不出鑰匙的人。」他停頓了一會兒,「我很確定,如果令祖父置身這種處境,絕不會善罷甘休。」
顧拜旦花了些時間研究信封,「真有趣,但這不能證明令尊在本行有帳戶。對我來說,在這緊要關頭,一定要先確認這件事。請容我暫時告退。」老人緩緩起身,深深鞠了個躬,便一語不發地離去。
「您得到什麼結論?www.hetubook•com.com
「是的,令我訝異的是,那是用打字機打的,因為令祖父向來是親手寫信。他不信任機器,他還曾經形容,打字機就像扼殺書寫的新發明。」
「蒙可里夫太太,您還記得數字是什麼嗎?」總裁問。
「我不打算放棄,也許我明年就能打動妳,屆時年會將在羅馬舉行,並輪到我當會長。」湯瑪斯說。
「就在對街,」貝絲說,「您還想知道什麼嗎?」
「卡拉瓦喬。」貝絲嘆道。
雨果繼續踱步,「老婆,好是好,不過別忘了,我們的前途全看這次會面的結果。」
「當然,不只是打字。我一眼就認出,信是寫在兩張令祖父的私人信紙上,可是基於某種不可思議的理由,第一頁是用打的,而第二頁卻是手寫,並只有寥寥數語,寫著『這是我個人的心願,我要靠你倆負責徹底執行,深愛你們的父親,亞歷山大.蒙可里夫上』。而第一頁則鉅細靡遺的打出個人心願,至於第二頁不僅是手寫的,同時每個字都跟原有遺囑上所附的信件相同。這也太巧了吧!」
「只有一件事,」湯瑪斯回答,「妳願意跟我去嗎?」
「蒙可里夫先生,首先我必須請問,您是否持有護照?」
雨果知道,尼克要不了多久就會想到他們在哪裡,也會發現他們的目的,於是問:「那要花多少時間?」
雨果開始支支吾吾。
當晚稍晚,丹尼與孟羅飛抵日內瓦機場,他們才一通關,丹尼就四處找計程車。車子開進日內瓦市區不久,駕駛建議把車停在位於大教堂附近舊城區的盔甲旅館外。
雨果厲聲問:「為什麼沒有?」
「請問令尊是誰?」顧拜旦總裁似乎完全不認識他。
瑪格麗特終於承認:「可惜我忘了。」
「可是這樣一來,雨果叔最後就能得到一切,因為我父親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他。不過您說『高明』,表示您懷疑信不是我祖父寫的?」
顧拜旦陪兩人走到銀行大門,但除了聊到天氣,沒再談任何重要的話題。
「謝謝,」瑪格麗特說,「希望屆時再見到您。」
「最後,蒙可里夫先生,我必須請教您,在令尊的遺物中,是否有一把鑰匙?」
「後來他有回倫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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