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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蒙可里夫已經有英文學位了。」

大艾爾說「沒有，老闆」，便回到駕駛座。

柯雷格將刮鬍後爽膚水輕輕拍在臉上，心裡卻想著卡特萊最後可能被控冒充另一名囚犯逃獄、竊取價值逾五千萬美元的郵票收藏、偽造兩個銀行帳戶的支票，另外至少還必須考慮其他二十三項罪行。一旦法官考慮那些罪行，他就要等到領養老金的年紀才能重見天日。而柯雷格猜想，那女人協助並教唆罪犯，最後也將坐很久的牢。一旦被人發現卡特萊逃獄後做了些什麼，他就不可能獲得特赦。柯雷格甚至很有把握，自認大法官會再打電話來，並為他倒上雪利酒，兩人也將聊起英格蘭板球運動的式微。

才閉庭不久，柯雷格便打手機給裴恩。

「就算有，也一定是在我跟蹤那女人的時候。」裴恩說。

「哪一款車？」

「先生，我會幫您轉接。」

「有，他從辦公室接走她，載她回到大宅。」

「我昨天發現有輛車在跟蹤我們，現在它又來了。」

「我也是。巡官，恭喜恭喜，這也正是我這次打電話來的原因。」

「司機提回家了。」

「請問是傅樂探員嗎？」

「教授，我真是受寵若驚。」

「看來是這樣。還是你認為，他們打算潛逃出國？」裴恩問。

「有人在跟蹤我們。」大艾爾說。

「對，但他實在太古怪，而我們只是想封住他的嘴。尤其他現在和莎拉同住。就這樣，待會兒見。」

但大艾爾並沒有笑。

柯雷格關了手機，繼續刮鬍子，但卻刮傷了臉，於是又低聲咒罵。

「跟著他們。隨時回報他們的去向。」柯雷格掛了電話，並打開電腦，找到貝絲．威爾森的照片，並毫不意外的發現，她與裴恩的描述吻合。但他很訝異，卡特萊竟然願意冒這種險。現在他認為自己所向無敵了嗎？

「沒錯，」柯雷格笑道，「可是我確實握有一項情報，hｔtps://ｗwｗ•ｈｅｔuｂook•ｃoｍ•coｍ可能讓您更快升上督察長。」

丹尼匆匆脫掉衣服，換上慢跑裝。他需要時間，思考隔天一早和瑞德曼會面的事，因此決定跑久一點。他跑出大門時，看到大艾爾走向廚房，想必是趁著去接貝絲之前，先跟茉莉喝杯茶。丹尼朝泰晤士河堤區的方向慢跑，坐著聽了大半天的課，這時突然釋出的腎上腺素令他精神一振。

「搭車去倫敦市梅森街的辦公室。」

「尼克，一年後的今天，將輪到你來考畢業考。」丹尼根本忘了考試迫在眉梢，也懶得告訴教授，自己根本不知道一年後會在哪兒。這時教授又說：「我期望你屆時有出色的表現。」

「跟司機嗎？」柯雷格問。

「千萬別被人看到，」柯雷格說，「那女人隔著幾百步就能認出你。等一休庭我就打電話給你。」

丹尼沿著迴廊走去時，摩利教授正與某些參加考試的學生交談，一看到他便主動打招呼。

「她去了哪兒？」柯雷格問。

「你怎麼知道？」

「就是照片。但要是他早上不出來跑步呢？」裴恩說。

一旦裴恩拍到卡特萊的左腿，柯雷格就會跟傅樂探員約時間見面。接著他會閃到一邊，讓傅樂獨享逮捕逃犯與共犯的功勞。

柯雷格掛了電話，想趁裴恩來之前再打一通，但是才拿起話筒，門鈴就響了。一打開門，發現裴恩站在門廊下咧嘴笑著，他有好一陣子沒這麼得意了。裴恩一聲不吭，直接走過柯雷格，進了廚房，將六張照片攤在桌上。

他十點以前必須出庭，屆時法官將宣判重大盜竊案。儘管他已要求庭上，要考慮其他二十三起罪行，但他的當事人最後可能獲判兩年徒刑。

柯雷格掛了電話，倒了杯酒來https://m.hetubook.com.com喝。他即將打一通期待了整個星期的電話，正盤算要說些什麼。

「卡特萊在倫敦大學下車，他在那兒修商業研究學位。」

電話聲響起時，柯雷格正在刮鬍子。他低聲咒罵。

「當然啊。別忘了，蒙可里夫的司機也和卡特萊關在同一間牢房。」柯雷格說。

「巡官，我得說清楚，這消息不是我告訴您的。一旦您發現這跟誰有關，就會瞭解為什麼。而我不想在電話上談。」

「除非他週四早上最後一次向觀護人報到，結束假釋期。否則他們不可能這麼做。」

「卡特萊的司機一定受過警察或軍事訓練。」

「你要我今晚回去，再仔細查個清楚嗎？」裴恩問。

「我會需要每天換……」

「希望我不會辜負您的期許。」

「雖然你是典型的自學者，又覺得程度不如別人。但我相信你的能力。我認為等到考試時，你不只會趕上大家，還會超越群倫。」摩利說。

「太好了。柯雷格先生，就在那兒見。」傅樂說。

「那我們就更應該忽略那女人，專心盯緊他。另一方面，我會告訴達文波特最新狀況。」柯雷格說。

「有拍到什麼像樣的照片嗎？」柯雷格問。

「沒錯。他叫艾爾．柯雷恩。」裴恩說。

「他還在跟嗎？」丹尼問。

「卡特萊的司機發現我了，我只好往前開，一路避開他。我要去租車公司換車。明早我就會恢復值勤，但他的司機很有一套，所以往後要更小心。我敢打賭他當過警察或軍人，這表示我每天都得換。」裴恩說。

「沒錯，可是別忘了，卡特萊在貝爾馬什監獄時，曾參加數學及商業研究高級課程考試。」

大艾爾讓丹尼在校門外下車。等貝絲獻上一吻後，他便跳下車，跑上階梯，進入學校大樓。

「謝謝。但我不相信您打來只為了恭喜我。」

丹尼大步走上街，發現大艾爾已打開後m.hetubook.com.com車門等候，於是問：「今天有任何人跟蹤我們嗎？」

裴恩就站在對街，假裝自己是和大笨鐘拍照的旅客，拿著相機對準丹尼。

而這一吻，還有接下來無眠的一夜，打亂了他所有計畫。隔天一早，當太陽升起時，丹尼明白，就算要離開英國，遠居海外，他也要待在貝絲身邊。

「他們去了東區，而……」

「培根路二十七號外面。」

「我要去跑步，如果看見有人在跟蹤，我會告訴你。」丹尼說。

「他四點時離開學校，搭車回波爾頓區的大宅，但司機立刻又離開。我跟蹤他，以防萬一他去接那女人。」

「所以她打算在波爾頓區至少再待一晚。」

「在下個路口左轉，看他還跟不跟。」

「我洗耳恭聽。」傅樂說。

「幹得好，現在就帶來我家，一邊吃晚飯一邊看。」

「沒有，留在車後的行李廂。」

「不是，上一句。」

「一拍到就告訴我。」

大艾爾點點頭，連指示燈也沒亮，就突然猛朝左轉。

「博河區培根路二十七號。」柯雷格說。

「也許她覺得，現在搬進去很安全。他有沒有去跑步？」

「旅行箱呢？」

大艾爾轉進波爾頓區時，嘴裡咕噥著：「他在跟蹤我們。」

「不，謝了，我要去跑步。」

「我叫史賓賽．柯雷格，是位出庭律師。」

柯雷格趁陪審團考慮裁決時，悄悄溜出法庭。他站在中央刑事法庭的階梯上，打手機給裴恩。

「你剛說什麼？」柯雷格問。

「足以掛滿一整個畫廊。」裴恩回答。

「最後他們去了哪裡？」他問。

「不是，跟昨天下午進去的那個女人。」

「為何這麼說？」丹尼問。

「拍到幾張。」

「他們又一起出門了。」

「又吃披薩啊？」裴恩說。

「除非他是凌晨五點之前去跑。如果他的例行活動有任何改變，我會再打電話。」

「形容一下她的模樣。」

柯雷格說：「傅樂和圖書需要的就是這些證據。」同時拿起廚房的電話，撥了蘇格蘭的號碼。

當他跑向樓上時，茉莉問：「你要喝點茶嗎？」

「那他今天下午在幹嘛？」

柯雷格低頭看那些照片，立刻明白裴恩為何沾沾自喜。就在丹尼左膝上方，有個被柯雷格弄傷而留下的疤痕，儘管傷疤已褪色，但肉眼仍看得很清楚。

「還沒？」裴恩回答。

「有必要跟他說嗎？他又沒幫忙。」

柯雷格不理會他的火氣。「你有拍到她嗎？」

「我怎麼可能忘記！」裴恩厲聲說。

「我是雨果．蒙可里夫。」

「柯雷格先生，好久沒聽到您的消息了。我還記得您上次打電話來的時候。」

「帶著旅行箱？」

「您不久就會成為雨果爵士。」柯雷格說。

午休時，丹尼決定趁摩利教授的課還沒開始，先去散散步，吃個三明治。他努力背好亞當．史密斯的六大理論，以免教授揮動的手指最後點到他。而他並未注意到，坐在對街長椅上的男人帶著相機。

「明天就別管她了，現在專心對付卡特萊。如果要逼他以真面目現身，重要的只有一件事。」柯雷格說。

「你認為倫敦有幾輛這種車？」丹尼問。

「大家都叫他大艾爾。我覺得傅樂探員有一手同花大順牌。先是國王、王后，現在又是小丑。」

「那是另一個他以為沒人會發現的小錯誤。司機讓卡特萊下車後，又載那女人去哪兒？」柯雷格說。

「那是貝絲．威爾森的家，她是卡特萊的女友。難道你忘了？那晚就是她和卡特萊在小巷裡。」

「再吃也吃不了多久。等雨果．蒙可里夫付完錢，我們不但幹掉卡特萊，還有可觀的獲利，我有把握，他怎麼也算不到這一招。」

他跑過錢尼路時，故意不擡頭看莎拉的公寓，因為他知道，她的弟弟現在住在那兒。而如果他這麼做了，或許就會發現，自己和*圖*書認識的另一個人站在窗邊對他拍照。丹尼繼續朝國會廣場跑，經過聖史蒂芬禮拜堂通往下議院的入口時，他想起裴恩，不曉得他此刻人在哪裡？

車子開到波爾頓區外，丹尼跳下車跑進屋裡。

「他有去接嗎？」

「那他今天早上沒跑步囉？」

「深藍色福特蒙迪歐。」

大艾爾看了看後視鏡，「沒有，他直接開過去了。」

「我不說恭維話的。」這時教授轉向另一名學生。

「明天十二點十五分，在福爾摩斯餐廳？」

「很好，但在我拜訪傅樂探員前，還需要卡特萊左腿的照片，要拍到膝蓋上方，」柯雷格看了看錶，「我最好回法庭去，應該要不了多久，陪審團就會判我當事人有罪。你現在在哪兒？」

「你拍到他的腿沒？」柯雷格問。

「年近三十，大概一百七十公分，身材苗條，棕色頭髮，腿很漂亮。他們一起坐進車後座了。」

「不，艾爾．柯雷恩的出現，最後很可能對我們有利，但是不能冒險，免得他想通，發現是我們在找麻煩。你可以確定柯雷恩在密切觀察你，因此在明天下午以前，千萬別礙他們的事。等他讓卡特萊下車，再開車去接他女友時，我想你就會發現，卡特萊要去跑步。」

「他是沒怎麼幫忙。但只要他還住在姊姊家，我們就得罪不起他。」柯雷格說。

「等等，他正從房裡走出來。」裴恩說。

「我不太確定達文波特有什麼貢獻，值得分給他一百萬英鎊。」

而丹尼沒告訴大艾爾，他認為很可能有人在跟蹤他們。若是柯雷格尚未發現真相，那在他發現之前，還剩下多少時間？只要再過幾天，丹尼就能結束假釋期，而屆時全世界都將瞭解真相。

「當然，您想要什麼時間，在什麼地點見面？」

「這表示我們只剩三天來收集必要的證據。」裴恩說。

「我就是，請問是哪位？」

「她在屋裡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還拎了個大旅行箱。」裴恩說。